第四百七十九章 出剑诛邪
两个神情傲慢的少年,抢前一步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让我们两个上场,领教一下这小子的功夫。”
余沧海点了点头,他刚才一直仔细打量,始终摸不清洪金的底细,让这两位弟子先探一下也好。
两个少年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剑一场,齐声喝道:“青城弟子侯人英,洪人雄特来领教。”
洪金淡然道:“按照道理来讲,你们没有资格同我动手,硬要出头,只怕会吃点苦头。”
侯人英和洪人雄两人只气得哇哇大叫,将身子一展,长剑疾刺,发出嗤嗤声响,真是青城派得意剑招“松风剑法。”
这套剑法讲求的是如松之劲,如松之绵展,如风之轻,如风之飘忽。
侯人英和洪人雄都是青城派最得意的弟子,剑招颇得几分精髓,出剑凌厉中,余韵十足。
林震南在一旁瞧着,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不要说余沧海亲自出手,就随便眼前两个人中的那个,只怕十招他都接不下来。
在林震南等人心中近乎完美的松风剑招,自洪金眼中看来,却处处都是破绽。
洪金将袍袖一拂,啪一声响,侯人英和洪人雄的长剑同时折断。
袍袖轻抬,侯人英和洪人雄两个人,就如被无形的狂风吹过,齐齐跌翻而出,双脚朝天,连脸上惊恐的表情,都十分相似。
洪金叹了口气:“余沧海呀余沧海,好好地做你的青城掌门,有什么不好,为何要处心积虑,谋取林家祖传的剑法?”
余沧海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本来以为此次对付林家,当是手到擒来。没想到洪金从半道上杀出来。
“胡说八道?”余沧海只有强自辩解。
“是吗?”洪金转向林震南:“林总镖头,麻烦你演练几招辟邪剑法。”
林震南不明白洪金的用意,仍是立定身形,有板有眼地演练起来,中矩中规。
“嗯,够了。”洪金说话间,突然间挺身向前,身体从余沧海身边一掠而过,顺手取了他腰中长剑,然后顺势一抖。向着余沧海身后的弟子攻了过去。
林震南和林平之不由地瞪大眼睛,洪金刚才所用,正是辟邪剑法中的得意剑招“风雨欲来”。
只是这招式论起老练,论起快速,比起林震南,那可是要高明多了。
林震南练了一辈子的辟邪剑法,没想到洪金信手拈来,就比他使得还要巧妙,真是既惊且佩。
青城弟子们遇袭。本能地使用辟邪剑法中的破招,他们一个个动作整齐,使得分明就是辟邪剑招。
洪金扬手处,那些青城派弟子手中的剑。纷纷坠地,他缓缓收剑,沉声说道:“余沧海,你还有什么话说?”
余沧海只觉腰畔一凉。接着长剑就落入洪金手中,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心中一阵寒意。居然没有答话。
洪金挥挥手,让人抬出吴镖头的尸体,只见吴镖头怒眼圆睁,实是死不瞑目。
洪金一看,就知道吴镖头是中了催心掌而死,而青城派中,有此功力的人,唯有余沧海。
“余沧海,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将吴镖头风光大葬,然后在他灵前磕头陪罪,我就饶你一命。”洪金的声音,透露着一股寒意。
受到洪金威势所慑,余沧海不由地退后一步,他愣愣地叫道:“这,这不可能。”
“是吗,既然这样,那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洪金叹了口气,手中的长剑,如流星一般地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嗤!
余沧海的胸前,溅出一朵美丽的血花,他用手捂着胸口,鲜血不断地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
余沧海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洪金,他的眼中有着恐惧,还有着明显的后悔,可是渐渐地没有神采,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洪金只用了一剑,就刺死余沧海,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场中的人全都惊呆了,要知道,余沧海可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没想到死的如此轻易。
青城派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一个个面目呆滞,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
余人彦的眼中充满悲伤,可是他连一句报仇的话都不敢说,他还年轻,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如果再敢胡作非为,余沧海就是榜样。”洪金的身子,倏地在场中消失,只留下一群被震惊的江湖中人。
衡阳城外。
洪金一个人走在官道上,忽然听到有救命的声音,他不由侠义心起,连忙赶了过去。
“哈哈哈哈!”一个人突然间怪笑起来,过了一阵,又是“哈哈哈哈”一阵怪笑。
洪金身形如飞,悄然走了过去,只见山道旁有一个山洞,一个青衫少年,正伏在草丛中,神情古怪。
咻!
一个人身形如同飘风,闪电一般地出现在洞口,手中提着一把长刀,骂道:“臭小子,有胆量别跑。”
没等这汉子田伯光飞出,青衫少年连忙将身子俯低,屏住呼吸,唯恐被这汉子发现。
田伯光将头一抬,恰好看到洪金,不由地将手中长刀一摆,威胁道:“臭小子,你胆子不小,快滚,别扰了大爷兴致,否则,一刀斩了。”
洪金冷笑一声,淡然道:“敢问阁下是否就是小**田伯光?”
田伯光一听,不由地怒从中来,连忙大声嚷道:“什么小**,你大爷号称万里独行,还有一个雅号就是快刀。”
一个妙龄尼姑,从山洞里钻了出来,向着洪金道:“这位大哥,你快走,这个人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坏人。”
洪金向着小尼姑仪琳望去,只见她一双明目,说不出的清澈动人,容颜清丽。神情凄婉,令人油然而生怜惜之意。
田伯光哈哈大笑,得意地嚷道:“听到没有?我是很坏,很坏的坏人,如果再不滚,坏人的快刀,就要斩你脑袋了。”
洪金晒然一笑:“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田伯光的刀法,那是出了名的慢。据说他早年间,曾拜蜗牛和乌龟为师。深得个中精髓……”
不等洪金说完,田伯光脸色气得就如猪肝一般,眨眼之间,就劈出一十三刀。
青衫少年伏在草丛中,简直就看呆了,田伯光的刀法,果然精妙,出手之快,更是世间罕有。
洪金的身子左闪右闪。如同风摆杨柳,节奏和频率,都被人瞧得清清楚楚。
可是田伯光闻名天下的快刀,愣是连洪金身上半片衣衫都没有碰到。
田伯光愣住了。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望来颇显滑稽可笑。
洪金慢悠悠地道:“我说你的刀法,是偷师于蜗牛和乌龟。难道你还不承认?”
田伯光恨恨地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自料不及,可是请不要说这些风凉话来讽刺我。否则,田某不惜一拼。”
啪!
洪金将手一扬,重重地打了田伯光一个耳光,不屑地道:“拼?你这个淫贼,遇到我,拿什么拼?”
田伯光半边脸,顿时高高地肿起,他瞧向洪金的眼中,满是愤恨和不甘。
“打得好,真好。”青衫少年顾不得隐藏行迹,从草丛中爬起来,抚掌笑道。
“多谢夸奖,那我就再来一记。”洪金反手又是一掌,“啪”一声脆响,田伯光另半边脸,又肿了起来。
田伯光整张脸瞧来,涨得就如发面馒头一般,眼睛都被打成一条缝,脸上隐隐泛出红肿色。
“田某与你素不相识,为什么打我?”田伯光断断续续地道,牙齿漏风,说话颇为可笑。
洪金大义凛然地道:“田伯光你听着,我为什么打你。因为你自诩风流,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清白都毁在你的手里。让这些女子生不如死,害了他们一生的是谁?如果不是看你还有点英雄气概,我早就一刀杀了你,那还容得你如此啰嗦?”
田伯光呆愣一阵,脸上突然泛起羞愤的神色,大声嚷道:“罢了,罢了。田某既落在你的手里,算我倒霉,我宁死不辱。”
嗤!
田伯光将手中长刀倒转,直向着他的胸口插了过去,他生性激烈,出手竟然毫不留情。
洪金将袍袖一卷,轻轻地拂在田伯光手上,田伯光就觉手上一松,长刀顿时落入洪金袍袖之中。
嗤!
洪金将袍袖一展,那柄长刀就插入到地面,仍在不断地轻轻颤抖。
洪金淡然道:“我让你死,你活不了,我让你生,你死不了,乖乖站着,听我发落。”
田伯光一生之中,都没有遇到过如此高手,他瞬间呆若木鸡。
洪金道:“按照你的罪行,就算死一万次,都不为过。可是我慈悲为怀,就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此以后,你只做好事,不做坏事,还可求得一个善终。”
田伯光许是良心发现,不由地身子一震,跪倒在洪金面前:“好,我答应你。田伯光纵然行事荒唐,可是既然许下承诺,就决不反悔。否则,犹如此刀。”
田伯光霍地拔刀在手,双手用力,将那把长刀,掰成两半。
洪金道:“可惜了一把好刀。田伯光,既然你肯改悔,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世间尽有**荡妇,你以后还是不会寂寞的。”
田伯光不由地喜形于色,他一生尝尽个中滋味,实在不甘就此舍弃。
青衫少年走上前来,脸上都是喜色,大笑道:“能够看到天下第一淫贼田伯光改过自新,令狐冲真是荣幸,这位兄台面生的好,不知是那位英雄人物,行事当真令人痛快。”
洪金仔细地打量青衫少年一眼,见他长方脸蛋,剑眉薄唇,好一个洒脱的少年郎。
洪金不由地暗自怀疑岳灵珊的眼光,不过转念想想,世间人各有缘份,有时也是勉强不得。
“嗯,令狐冲,不错,你遇到我,算是一场造化,或许你以后坎坷,将会少了许多。”
令狐冲闻言大喜,连忙拱手谢道:“多谢兄台,不如就由小弟作东,大家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兄台?”
洪金的脸上,顿时浮起一道黑线,不过他生性最是不拘小节,既然令狐冲这样说,那就随便他好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请君留步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洪金背负着双手,在回雁楼外,一路悠闲地走来。
“洪大侠好高的文采,不过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诗词,总觉得还是玩女……喝酒快活。”田伯光在一旁,谄媚地说道,激动之余,差点没说漏嘴。
“哈哈,喝酒快活,田兄此言,深得我心。”令狐冲一闻到酒香,顿时按捺不住,迈步就向着楼上走去。
回雁楼头,宾朋满座。
田伯光冲到最前边,掏出一大锭银子,大声叫道:“小二,今日我请,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见到那一锭亮闪闪的银子,小二的脸顿时亮了,连忙引着四人,到了一面靠窗的大桌子,还特意取下肩上的白巾,将本就干净的桌子,重新抹了一遍。
小二欢天喜地,连忙下去安排酒菜,洪金四人则到桌子旁坐下。
仪琳从来没到过酒楼,显得极不自在,她扭着脸,向着窗外望去。
回雁楼外,一片好风景,此刻正是早春时节,到处一片杨柳春色,楼下更种着一排排的杏树,一阵阵杏花香气,扑鼻而来。
洪金坐在仪琳外边,他想瞧窗外的景色,便先得看到仪琳。
在洪金看来,窗外的景色固然美妙,可是仪琳之美,丝毫不比外面的景色差。
只是可惜,仪琳穿了一身尼姑衣衫,这份美不由地大打折扣,更是少了一头秀发。
恍惚中,洪金仿佛看到仪琳穿了一身彩色衣衫。长发飘飘,正在向他翩翩起舞,不由地心动神摇。
“喂,洪兄,你在望什么,菜上来了。”田伯光本是放荡不羁的人,试着学令狐冲这般称呼洪金,见他并不反对,越发大胆起来。
洪金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掩饰道:“嗯,春天来了,景色好美。”
仪琳瞧着桌上丰富的菜肴,不由地微微皱起眉头,这与她出家人的身份,极为不符。
洪金这才省起,连忙唤小二过来,让他留下旁边一张桌子,快点上些上好的素菜过来。
小二答应一声。好奇地望了仪琳一眼,一溜烟的去了,动作非常地麻利。
洪金三人开始喝酒吃菜,不久。脸上都泛起隐隐地红光,令狐冲见洪金酒量惊人,越发欢喜。
仪琳将头转向窗口,口中默默地念着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春色出神。
“你这恶贼,就是田伯光么?”一声大喝传来,接着一剑。直指田伯光的咽喉。
田伯光手里端着酒杯,更不回头,一刀挥出,袭来的长剑,顿时断折。
这是田伯光新买来的长刀,纵然很不顺手,可是绝非身后的人所能抵御。
“洪兄,有人要杀我,怎么办?”田伯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向着洪金问道。
洪金叹了口气,将杯中酒喝下,吩咐道:“不到生死关头,不得杀人。”
田伯光一脸无奈:“遵命。如果我不是遇到你,只怕这小子已经死了。”
嗤!
一声轻响,田伯光的长刀收了回来,身后的那人,却砰地一声倒下。
“迟师侄,你怎么样?”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接着一柄长剑,挟着风雷之势,向着田伯光攻来。
“嘿嘿,功夫不错,你是泰山派天字辈的那位?”田伯光顾不得喝酒,一柄长刀,就这样在身后,如杂耍般,将那道人的攻势,全都化解。
攻来的道人,正是泰山派的天松道长,他生平嫉恶如仇,更兼性如烈火,只道迟百城已被田伯光刺死,于是出手猛攻,招招都是拼命的态势。
两人刀剑砰砰响声不绝,眨眼间斗了三十余招,田伯光始终不曾回头看向一眼。
令狐冲在旁边只看得措舌不下,他没想到,田伯光的刀法,竟然高明到这个地步。
一想到田伯光在洪金面前,就如老鼠遇到猫,令狐冲不由地向着洪金望了一眼,心中惊奇无限。
“田兄,这位是泰山派的天松师叔,你不要伤害他。”令狐冲一脸无奈地说道。
天松道长瞧了令狐冲一眼,不由地勃然大怒:“好你个华山派的孽徒,竟然与田伯光这等恶贼称兄道弟,岳不群岳兄为人方正仁义,怎会教出你这样的混账东西?”
田伯光哈哈大笑:“令狐兄弟,你看到了吗?你的一片好心,人家只当驴肝肺。还要让你看看,田某的快刀刀法”。
“中!”
随着一声大喝,田伯光返手就是一刀,刀光如虹,带着一抹亮光,直接插入天松道长胸腹。
天松道长胸腹鲜血直流,他冷哼一声,知道再斗下去,徒然送了性命,不由地将脚一跺,扭头就走。
田伯光回过刀来,只见一抹鲜血痕迹,从刀上不断地滑落,显见这刀质地不错,不由地心满意足。
“洪兄,你不要怪我出手狠毒。这道人实在是惫赖至极,你不伤他,他断然不肯离开。”田伯光恭恭敬敬地道,他不怕天松道长,可是怕惹怒了洪金。
洪金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可是从今往后,无论我在不在眼前,望你都要表里如一才好。”
田伯光道:“这个自然。田某是真小人,不是什么伪君子,你放心好了。”
“哈,大师兄,你果然在这里。”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走上楼来,见到令狐冲,立刻便来行礼。
洪金放眼望去,见到这些华山派弟子,一个个气宇轩昂,资质颇为不错,不由点了点头。
劳德诺和岳灵珊两人,瞧到洪金,都不由地大感惊奇。
洪金瞧着岳灵珊,看她恢复女装。不由地有种惊艳的感觉,心想“小师妹”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我的师弟师妹来了,田兄,你还要不要请?”令狐冲满面笑容地道。
田伯光一拍胸脯,豪气干云地道:“请?怎么不请?各位尽管放起肚皮吃喝,有什么账,都算在田某人的头上。”
劳德诺附耳在令狐冲旁边,小声说道:“令狐师兄,这事只怕大大不妥。如果被师父知道了,定然责怪咱们结交奸邪。”
令狐冲挥手笑道:“无妨。田兄早就改邪归正,他的酒不吃白不吃,你们放心吃喝,有什么责罚,我令狐冲一人承担便是。”
华山派的人大都是少年,闻言一片欢呼,不管那一套,团团地坐了一桌。放肆地吃喝起来。
只有劳德诺,坚决不肯,独自到了一个角落处,点了两个菜。自行吃喝起来,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
仪琳独自一人,坐了一张大桌,望着桌上的美食。胡乱吃了一点,心思乱如潮水,竟然食不知外。
回雁楼上恢复了平静。众人不断地谈笑,渐渐地将话题,都谈到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上。
窗外渐渐地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平添几分凄迷景色。
一个白白胖胖的汉子突然提高声音说道:“各位,你们知道,刘三爷为何要金盆洗手吗?”
众人摇头不知,脸上露出好奇之状,纷纷地要胖子细说缘由。
胖子极其得意,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门派之争。大家都知道,刘三爷一向待人宽厚,门下弟子众多,在衡山派,可以说是德高望重。而且,刘三爷一手回风落雁剑法,到了炉火纯青地步,传闻他一剑挥出,可击落九头大雁,而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只能够击落七头,对刘三爷既惊且妒。这种情况下,刘三爷为了避嫌,只能够金盆洗手,他老人家此举,实在有着先贤遗风,令人敬佩不已……”
吱吱呀呀!
萧瑟春雨中,一个神情极其落魄的老人,身穿一件青中泛白的长衫,手里拉着一把胡琴,走上楼来,琴声极其哀怨,听来使人几乎落泪。
老人走到胖子旁边,直直地望着胖子,就如他的脸上,有着一朵花般。
胖子被胡琴声所扰,这才停住唾沫乱飞的口,大声嚷道:“拉什么拉,烦死人了,快给我滚开。”
老人盯着他摇了摇头,这才道:“嘿嘿,你胡说八道。”
胖子不由地大怒,差点没出手,幸好在众人拉扯下,这才借势住手,口中犹自骂骂咧咧。
洪金在一旁,却是看得暗自点头,心中不由地暗叹:“好一个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果然了得,比那自命不凡的余沧海,犹胜一筹。”
眼看老人即将离去,洪金不由地叫道:“莫大先生,请留步。”
老人脚步不停,想从洪金桌旁溜过,摇头道:“你认错人了。”
洪金伸手轻轻一拉,一道沛然不可御的劲力,从他的手上传了过去,莫大先生的身子顿时僵住。
莫大先生回过头来,惊奇万分地望着洪金,他的身子,刚才有着片刻的失控,如果洪金有什么恶意,只怕此刻,他早就性命不保。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陪你们喝一杯。”莫大先生情知难以走脱,只好一脸无奈地在洪金旁边坐了下来。
有风吹过。
胖子等人面前的茶杯杯口,齐刷刷地落在地上,他们瞧着面前被削断的茶杯,不由咳地连口中的酒水都喷了出来。
刚才他们一双双眼睛看着,竟然没看到莫大先生出剑,这等神奇的剑术,简直是旷世未闻。
胖子更是脸色苍白,他一心想逞口舌之快,没想到竟然在无意间得罪了莫大先生。
试想一下,如果莫大先生刚才那一剑,不是削向茶杯,而是削向他的脑袋,只怕他脑袋早就搬家了。
“得罪,得罪,失陪,失陪。”胖子向着莫大先生跪了下去,他不敢多待,急匆匆地夺路而去,差点没与上菜的小二撞在一起。
洪金指着令狐冲道:“这位令狐兄弟,是岳不群先生高足,想必莫大先生有所耳闻,另外这位,是刚刚改邪为正的田伯光。”
令狐冲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莫师伯,请恕师侄眼拙,待会儿还请好好喝一杯。”
莫大先生用狐疑的目光,瞪了田伯光一眼,田伯光会改邪归正,这事情,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师兄驾临
令狐冲一扬手,华山派的弟子们纷纷地站起身来,弯下腰去,口称:“参见莫师伯。”
劳德诺在远处跟着站起身来,向着莫大先生弯腰行了一礼,眼看没人理他,不由地颇显尴尬。
令狐冲将手一挥,华山弟子们重新坐下,一起吃喝起来,兴高采烈,其乐融融。
莫大先生心中颇有感触,相比起华山派的人才济济,衡山门下颇见凋零,有不少力量,还都在刘正风门下,无法为他所用。
“仪琳,仪琳,你在不在这里?”一个女子声音,突然间传来,声音相当地粗豪,不让须眉。
仪琳连忙从桌子旁站了起来,神情颇显尴尬,她此刻既想看到师父,又害怕师父责怪。
一行人来得好快,不大会儿,就见一个尼姑,领着十几个小尼姑,快步地上了楼梯。
洪金从定逸师太身上,隐隐地看到灭绝师太的影子,不过比起灭绝,定逸的心地,还是要温和善良多了。
“师父,我在这里。”仪琳洁白脸上,飞起两朵红霞,一滴眼泪,泫然欲滴,如白莲露垂,清丽无双。
定逸不由地大感怜惜,连忙走上前去,一把将仪琳抱住:“乖孩儿莫怕,有师父护你。”
转过头来,定逸瞧到田伯光,不由地勃然大怒:“你这淫贼,还不出来受死。”
嗤!
定逸一剑飞出,直奔田伯光要害,动作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眼看剑光突如其来,田伯光不敢怠慢,连忙跃起身来,摆开快刀相迎。
两个人以快打快,眨眼间过了十余招。定逸攻势不由渐渐地缓了下来,田伯光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师太,我是劫了仪琳小师父不假,可是并未侵犯她。而且,我已经改过自新,大家仔细算起来,还是同道中人。”田伯光喘着粗气说道。
“呸,去你……的同道中人,今天不杀了你,老尼誓不为人。”定逸师太被气糊涂了。差点没爆了粗口,所幸多年修炼,总算强行忍住。
回雁楼上的客人,个个兴高采烈,没想到今日大有眼福,看到这么多武林高手争斗。
只有店老板暗自蹙眉,被打坏这么多家什,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赔。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足有百招。依旧不分胜负,渐渐地只见刀剑来去,许久竟不闻碰撞声。
洪金放眼瞧去,见恒山剑法绵密细腻。算得上破绽极少,温和中突有杀机,果然适合女子练习。
“喂,洪兄。这老贼尼功夫了得,呆会我万一失手伤人,你可不要怪我。”田伯光被杀得急红了眼。他在洪金面前,不敢动用杀招,渐渐地觉得刀势施展不开。
洪金向着莫大先生瞧去,莫大先生无奈,只得站起身来,先是咳嗽两声,接着道:“定逸师太,看在我的面子上,先行罢斗,如何?”
定逸师太这才瞧到莫大先生,不由地开口骂道:“莫大先生,你怎么越活越倒退,居然跟这个淫贼同桌饮酒?”
莫大先生皱了皱眉:“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先住手再说。”
洪金看定逸师太仍不肯罢手,于是站起身来,拿着桌上筷子,向中间一戳,大声道:“莫大先生说了,打累了,住手了。”
定逸师太和田伯光两人,同时觉得手中一震,劲力再也使不出来,不由停下手来。
直到此刻,定逸师太才有闲向着洪金望了一眼,惊诧无比地道:“你是何人?为何横加捣乱?”
洪金道:“我叫洪金。不过这名字,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不如大家坐下来,喝杯酒,谈谈心,共议武林和平……”
定逸师太瞧着洪金,对他的功夫,可是由衷感到震惊,她一挥手,大声嚷道:“贫尼就是死,都不肯与田伯光这淫贼同桌,你还是省省心吧。我们走。”
恒山派一群人,跟在定逸师太身后而去,只有仪琳,在经过洪金时,深深地一福,拜他出手相救的情义。
饶是洪金心如止水,看到仪琳温婉的模样,不由都是心动不已,于是温和地向她点了点头。
仪琳心中如同放下一块石头,匆匆而去,脚步声变得欢快起来。
过不多时,有两个人打着灯笼走来,灯笼上面写着刘府二字,口中喝道:“华山派各位师兄可在这里?”
华山派弟子齐声道:“我们都在,这位是我们大师兄令狐冲。”
刘府两个人弯腰行礼,朗声道:“见过令狐师兄,见过华山派各位师兄师姐。”
令狐冲和华山派弟子一起还礼,令狐冲道:“你们掌门师伯在此,没看到吗?”
刘府两个人吃了一惊,手中的灯笼都差点没撒手,定睛一看,果然看到莫大先生真容。
“弟子刘正风师尊门下,见过莫大师伯。”刘府两个人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执礼甚恭。
莫大先生摆了摆手:“罢了。回去告诉你们师父,说我决定参加他的金盆洗手大会。”
刘府两个人神情更是惊恐,他们知道,刘正风与掌门师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没想到莫大这次竟然会亲自赶来,不知道会不会来找麻烦。
心知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刘府两个人连忙在前引路,洪金一行人,向着刘府走去。
莫大先生向着洪金望去,这番话是洪金让他说的,他打不过洪金,只能暂且听他吩咐。
刘府当中,张灯结彩,一片欢乐景象,比过年还要热闹。
刘正风一向为人急公好义,在江湖上的声名着实不错,听说他要过寿,还要在寿诞之上退隐江湖,有不少人都不远千里赶来。
“莫大先生到,华山派众弟子到。”刘府两弟子大声地唱道,他们不认识洪金和田伯光,就没提他们的名字。
鼓乐声响。刘正风和一群人迎了过来,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少了定逸师太。
刘正风等人一起出来,看到莫大先生就是一愣,看到田伯光,更是一愣。
“掌门师兄亲自前来,刘正风真是受宠若惊,华山派各位师侄,大家远来辛苦了。”片刻之后,惊醒过来的刘正风。连忙请莫大先生入内。
莫大先生点了点头,一行人就想着进入刘府,突然听闻一声断喝:“且慢。”
众人放眼瞧去,只见正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他指着田伯光问道:“这,这是何人?”
洪金不由地微微皱眉,他知道田伯光在这里,会特别地不受欢迎。
可是田伯光好不容易,才答应改邪归正。洪金势必不能寒他的心,否则,只怕功亏一篑。
洪金上前道:“这位叫做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是江湖上一个有名的淫贼……”
不等洪金说完,四下里就一片叫骂声,田伯光的所作所为,确实为人所不耻。
田伯光被洪金打了两记重耳光。脸上刚有好转,此刻就觉得火辣辣的,这才知道众人悠悠之口。原来威力同样惊人。
“可是田兄自从遇到我,被我两记耳光打醒,答应从此以后,决不再找良家妇女麻烦,还请各位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在众人七嘴八舌当中,洪金说话依然不急不缓,神情更是从容至极。
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方面震惊洪金的功夫,另一方面,则是严重怀疑他的话。
天门道长怒道:“对付这等恶贼,最爽快的法子,就是一刀杀了。如果连他这样的人,都能改过自新,苍天岂非瞎了眼?”
洪金道:“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天门道长的话,未免太过武断。”
一个青衫书生般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这位小兄弟,我知道,你或许是一片好心,可是田伯光为人,阴险奸诈,你不要被他骗了。”
洪金不由地呆住了,他这才省起,只有他一人相信田伯光,却很难去说服别人。
想要事实做证明,只有在未来才可以,眼下实在是陷入僵局。
田伯光怒道:“洪兄,不要为我为难,他们不欢迎我,嘿嘿,我还不乐意留呢?”说完转身就走。
天门道长怒不可遏,向着田伯光猛扑过去:“大胆淫贼,既然自投罗网,难道还想溜吗?”
呼!
天门道长一个踉跄,差一点没当场摔倒,而田伯光纵起轻功,早就跑得没了影子。
天门道长惊诧异常,他刚才明明扑向田伯光,却如撞到一堵无形的墙,竟然冲不过去,真是邪门。
吵嚷一阵以后,众人这才走进内厅,只见刘府到处都站满了人,实在热闹至极。
刘正风肃手请莫大先生上座,毕竟莫大先生是衡山掌门,地位不同于常人。
莫大先生瞧了一眼,不由皱了皱眉头:“刘师弟,麻烦你在上首加个座位。”
刘正风觉得奇怪,可是自然不能有悖掌门师兄的面子,连忙吩咐人去准备。
“小兄弟,请。”莫大先生侧立在旁,举手示意,请洪金先行上坐。
内厅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看到这种情形,不由地都是异常惊诧。
洪金没有客气,他知道凭他的功夫,如果过度谦逊,只会给人留下装的嫌疑。
令狐冲本来跟在洪金身边,此刻跑到他师父君子剑岳不群身边坐了。
岳不群狠狠地瞪了令狐冲一眼,怪他喝酒误事,结交田伯光,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怕早就出言斥责。
令狐冲不由吐了吐舌头,乘着岳不群不注意,偷偷地向着洪金作了一个鬼脸。
洪金不由地面带微笑,令狐冲天生就是不羁的人,要他伴在岳不群身边,可真是为难他了。
眼看吉时已到,刘正风站起身来,向着众人告罪,先行进入内府去了。
众人都在刘府引领之下,向着大厅外面走去,因为要见证刘正风金盆洗手之礼的人太多,屋里实在安排不下。
乱了一阵,众人刚刚坐定,就听到两声铳响,鼓乐之声大作,接着是鸣锣开道声,听来着实威风。
洪金坐在高处,脸上发出微微地冷笑,一切就绪,好戏要开场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只问本心
鼓乐声中,一个身穿官袍,腆胸凸肚的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行动处着实神气。
武林中人的金盆洗手大会上,居然会来了一位官员,在场的人无不万分错愕。
“县丞大人亲自驾临,刘正风府上蓬荜生辉,张大人,快请上座。”刘正风换了一身簇新酱紫长袍,宛若一个商人打扮,一脸媚笑。
张县丞走到正中,将袍袖一展,大声喝道:“刘正风接旨。”
刘正风连忙跪倒在地:“草民刘正风接旨,谢主隆恩。”
张县丞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功好义,功在乡里,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特授予参将之职。”
刘正风接旨在手,对张县丞显得着实亲热,两个人攀谈好一阵子,张县丞才收了礼物,心满意足而去。
看到这种场景,不少江湖汉子都对刘正风,暗起鄙视之心,如果不是看他平时为人仁厚,只怕早就拂袖而去。
刘正风走到正厅当中,先是向着莫大先生深施一礼:“掌门师兄,正风愚钝,近来渐觉有心无力,只想退隐江湖,安度余年,请师兄恩准。”
莫大先生叹了口气:“衡山派少了你,必然声势大跌,可是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好自为之吧。”
场中有些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是莫大先生逼刘正风退隐,心中对莫大先生颇有怨言。
定逸师太大声说道:“刘三爷,不是我说你,你这大好身手,就此隐退,实在是可惜了。”
刘正风道:“多谢师太抬爱,刘正风有多大本领,自己清楚。江湖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今天,我就在大家面前,金盆洗手,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上,如有违背,有如此剑。”
啪!
刘正风手中的长剑,被他折成两截,劲风激荡处,齐齐地插入地面青砖。
不少人都是抚掌叫好。随即脸上露出惋惜神色,可怜刘正风一身本领,即将成为绝响。
刘正风将手一挥,门下弟子抬出来一个盆架,上面有一个金盆,里面盛满清水。
刘正风满面笑容,将手向着金盆中伸去,只要他完成金盆洗水仪式,就算正式退隐江湖。江湖中再没有他这号人物。
嗖!
一个人突然窜了出来,手里举着一方五彩斑斓的彩旗,口中大叫道:“奉五岳剑派左盟主令,着刘正风暂缓金盆洗手。”
来人身后非常矫健。这一出手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原来是嵩山派有名的好手史登达。
刘正风面色一愕,随即呵呵笑道:“老夫马上就要归隐,请史贤侄转告左盟主。恕我不接他的五岳盟主令。”
话语声中,刘正风将手快速无比地向着金盆伸去,只要完成洗手仪式。这江湖上的一切事情,就再也与他无关。
嗤!
一记重型暗器,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从刘正风身后袭来,下得居然是死手。
刘正风一愕,连忙将身子一侧,快速地躲过,不过那个金盆则被打翻,水尽数洒落在地上。
刘正风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破月锥,造型相当奇特,散发着森森寒光。
在寿诞之上遇袭,刘正风不由勃然大怒,大声道:“是陆柏陆师兄吗?还请现身。”
“谨遵台命。”随着一声冷笑,就见从四面屋檐上飞身飘下三人,着意卖弄,身法相当惊人。
刘正风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不但是嵩山派排名第三的仙鹤手陆柏到了,连排名第二的托塔手丁勉和排名第四的大嵩阳手费彬都到了。
“嘿嘿,没想到刘府这个小地方,竟然能引得嵩山派三大高手齐齐降临,真是好大的面子。”刘正风冷哼一声,言语当中颇有不满之意。
丁勉森然道:“好说,好说,左师兄就是唯恐你一意孤行,这才命我们联袂而来,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沙沙沙沙!
刘正风听到四面都有人暗中移动的声音,不由更怒,吼道:“嵩山派还有多少朋友,就请一起现身吧。”
“好!”
随着轰地一声答应,只见不少人都从暗处钻了出来,汇集在一起,声势颇壮。
刘正风看这些人都是宾客打扮,其实身上鼓鼓囊囊,分明暗藏兵器,不由地更加恼怒。
“丁师兄,我刘正风扪心自问,并没有得罪嵩山派,为何这番大举暗中前来,究竟有何图谋?”刘正风将袍袖一拂,凛然问道。
“是啊?你们嵩山派此举,未免太欺负人了。”定逸师太在一旁愤愤地说道。
丁勉向着四下拱了拱手:“定逸师太,各位武林同道,嵩山派此举,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打算就算拼尽全力,都誓要阻止,刘正风的惊天大阴谋。”
刘正风哼了一声:“丁师兄此言差矣。想刘某有何本领,能够在江湖上掀起波澜,只不过是寻一个闲云野鹤之身,谈什么惊天大阴谋?”
群豪都在一旁议论纷纷,都举丁勉未免言过其实,有哗众取宠之嫌。
丁勉从容道:“刘正风,我只问你一句话,魔教的曲洋,你认不认得?”
此言一出,刘正风如遭雷击,他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被人揭穿了。
沉默良久,刘正风方才黯然道:“不错,我认得他,曲大哥是我这一生中,最要好的朋友。”
场中一片沸然,人人都难觉得难以自信,没想到刘正风不但真的认识曲洋,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认其事。
洪金一直都觉得,刘正风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只不过性子太过耿直,这才会着人的圈套,不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丁勉嘿嘿冷笑,不知不觉踏前几步,连声逼问道:“你可知道,曲洋在魔教中身居要职?你可知道。他的双手,沾满了正道武林人士的鲜血?你们两人勾搭起来,究竟要怎样对付正道武林人士?”
刘正风叹了一口气:“曲大哥虽然是魔教长老,可是他的手上,从没害过无辜者的性命,我们两个本来相约一起归隐,这件事与整个武林,绝没有半点干系。”
“你怎么知道,曲洋那恶贼,并没有害过无辜者的性命?”丁勉显得咄咄逼人。气势相当凌厉。
在丁勉身侧的人,不由都纷纷地让开,这种气势,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低头,连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
刘正风黯然道:“这话是曲大哥亲自说的,我敢用性命担保,他绝对不会骗我。”
“你说,魔教的人不会骗人?”丁勉连声冷笑起来,充满嘲弄:“刘正风。你说你是傻子,还是当在场的人,都是傻子?”
刘正风神情一片坚决:“曲大哥与我音律相交,琴箫为伴。彼此意气相投。人或许会说谎骗人,可是曲子绝不会骗人,曲由心生,曲大哥实在是一位志行高洁之士。或许魔教作恶多端,可是曲大哥,他实在是……是一个好人。”
话音未落。场中一片叹息之声,大都觉得刘正风耽于音律,人曲不分,恐怕是入了魔道。
丁勉深感渐渐掌控形势,神情极为得意,将手拍了拍,道:“将刘家的家眷都押上来。”
“是!”
随着齐声答应,一队人马逶迤而出,都着嵩山派服饰,而刘家的人,一个个都被擒住,满面悲愤。
刘正风本来一直从容,看到家眷被擒,不由地怒火冲天,大声叫道:“祸不及家人,你嵩山派如敢动我家眷,今日这么多英雄人物在此,断然叫你们有来无回。”
史登达将五岳令旗高高地举起:“刘正风,你与魔教相互勾结,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降妖除魔,任何人如果阻拦,就是与魔教为友,与正道为敌。”
丁勉身上杀气四散:“刘正风,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前去杀了曲洋,向大家表明心迹,就证明你仍然心向正道,依然是我们的朋友。”
刘正风凄然道:“要我去杀曲大哥,我做不到,他不是一个坏人。”
丁勉道:“看来你是中毒弥深,大家如果不耻与魔教的人为伍,就请站到左边。”
天门道长的师长被魔教长老所害,对魔教恨之入骨,他瞧都不瞧刘正风一眼,就站到左边去了,泰山派的人,呼呼啦啦,都跟着他一起离开。
定逸师太苦心劝道:“刘三爷,魔教的人,都是处心积虑,知道你喜欢吹箫,就故意找个弄琴的骗你。你不以自己为重,当以妻儿老小家人为重……”
刘正风长叹一声:“定逸师太,多谢你的好意,可是琴箫之意,你根本不懂,那是绝对无法骗人的,心地龌龊阴暗的人,绝对弹不出光风霁月的旋律。”
定逸师太摇了摇头,无奈只得站到一边,她的神情,充满怜悯愁苦之意。
岳不群踏前一步,慷慨激昂地道:“刘三爷,我辈行走江湖,当行得端,踏得正,堂堂正正坐人,光明磊落行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与邪魔外道为伍。只要你肯答应,魔教曲洋,我替你除了。”
这番话,激起场中无数人的喝彩,纷纷地出言夸赞,君子剑岳不群果然是个谦谦君子,偏又豪气干云,此言深得人心。
刘正风苦笑道:“我若答应。由我出手,还是由岳兄出手,又有什么分别?我绝对不答应去害曲洋,就象若有人让我加害岳兄,我就算身家性命尽数被害,都绝对不会答应一样。”
这番话掷地有声,场中人人动容,都觉得刘正风此举,实是大丈夫作风,可是,对于一个大魔头如此,未免太过迂腐了些。
岳不群脸上满都是失望,将扇子一合说道:“既然这样,请恕岳某爱莫能助。唉,祸福无门,唯自召之。”
华山派的人,都跟着岳不群,向天门道长旁边走去,看样子准备束手不管。
令狐冲此刻,最是为难,他心中仰慕刘正风的仁义,可是一直以来对师父的敬重,让他从来不敢在大事有违。
瞧到令狐冲欲行又止的模样,洪金淡然道:“令狐兄弟,凡事只问对错,只看本心,义之所在,即是人之所在,我辈率性而为,岂能为他人有所羁绊。”
令狐冲本是有着慧根之人,顿时明心见性,向着洪金笑道:“洪兄,还是你说的对,令狐冲受教了。”
眼看令狐冲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跟他唱对头戏,岳不群面色一沉,心中实是恚怒至极。
“冲儿,你想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岳不群将脸一沉,威严十足。
令狐冲道:“师父,义之所在,就是人之所在,弟子斗胆抗命,日后再领师父责罚。”
岳不群只觉脸面火辣辣的,他怒气冲冲地道:“臭小子,你竟敢如此放肆?”伸手向着令狐冲抓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诸君为我侧耳听
洪金踉踉跄跄地一步向前,大袖一挥,一道无形的劲力挥出,将岳不群抓来的手挡了回去,口中说道:“岳掌门,此事尽可回头再议,何必喧宾夺主?”
岳不群抓出去的手,就如遇到一堵无形的墙,他的脸上,顿时露出惊诧至极的神情。
只凭这一手,岳不群情知斗下去,未必能占得洪金便宜,他本是城府极深的人,冷哼一声,就此退了出去。
场中的人,都道岳不群是个谦谦君子,见他放过令狐冲,丝毫都不觉得惊奇。
只有天门道长,诧异地望了岳不群一眼,凭他的眼力,自然瞧不出来,洪金是否已经出手。
刘正风身边,只站了洪金和令狐冲以及莫大先生三人,显得极其冷清,势单力孤。
“师父待我们恩重如山,刘府子弟,誓与师父共存亡。”一个身材微胖的青年男子,猛地冲上前来,神情中义无反顾。
不少人都识得,这人正是米为义,是刘正风的大弟子,从小父母双亡,一直跟在刘正风身边。
纵然明知道跟在刘正风身边,多半会身首异处,可刘府众弟子感于恩义,还是有过半人数,都冲了过来。
刘正风脸上有着悲愤神色:“为义,你们的心意,师父领了,可这件事情,与你们无关,你们都退下吧。”
米为义大声地道:“事情很清楚,嵩山派的人,想要陷害师父。弟子们本领不高,可一向跟着师父,懂得知恩图报。要杀师父,就先杀了我们。”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费彬话到人到,落到米为义身旁。一掌就向着他拍了过去。
啪!
费彬一掌击落,米为义的身子,顿时飞了出去,跌翻在地,不知生死,非常干脆。
场中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费彬说动手就动手,看来对于刘府弟子,早就存了杀心。
最诧异的人,就要算得上费彬了。他自觉这一掌,并未击中米为义,不知米为义,为何无端飞出。
刘正风目眦欲裂,他早知费彬大嵩阳手的威名,这一掌击出,哪还有米为义的活路。
“这可是你们嵩山派先动的手。”刘正风怒声喝道,抢过身旁弟子长剑,就是一剑飞出。直袭史登达。
陆柏身子一侧,就如一只仙鹤,挡在史登达面前,掌中瞬间蓄满内力。
谁知刘正风出手奇幻至极。剑势飘忽,陡然间从前至后,突如其来,架到费彬的脖子上。
凭费彬的本领。本来没这么容易受制,可是他还在震惊刚才的事情,等到反应过来。已落到刘正风手中。
刘正风将剑横在费彬脖子上,大声叫道:“丁师兄,刘正风向你求个情,求你放过我一家老小。”
丁勉阴声冷笑:“刘正风,如果我们就此止手,只怕江湖上会传言,道是嵩山派怕了衡山派,弱了我嵩山派威名。”
刘正风摇了摇头:“丁师兄,此事是我向你求情,江湖上朋友听说了,只会说嵩山派宽宏大量,心地仁慈……”
丁勉向着史登达使了一个眼色,目光中充满无尽的杀意和凶狠。
史登达将手中的五色令旗高高地举起,大声嚷道:“刘府的人勾结魔教,奉五岳盟主令,给我一起杀了。”
嵩山派的人,早就拿住刘府一家老小,闻言将手中的兵刃,高高地举了起来。
刘菁女儿满脸都是悲愤神色,大声叫道:“你嵩山派的人,比魔教恶毒万倍。”
刃光闪动,眼看就是刘府的一场浩劫,突然间众人听到微微地嗤嗤声响。
嵩山派的数十名弟子,身子一个个飞了出去,他们手中的兵刃,无力地垂了下来,每个人的咽喉处,都有着一个血洞。
瞧到这等诡异的场面,在场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难道真的是嵩山派的人行事太过分,连老天都看不过去,才降下这场神罚。
洪金长出一口气,他一直想要众人瞧清,嵩山派的人是如何凶恶,这才忍到最后动手。
纵然是洪金,一口气连出数十指,都觉得微微有一种眩晕感。
史登达反应过来,将手中的五岳令旗高高地举起,大声叫道:“泰山派、华山派、恒山派各位朋友,请遵五岳盟主令,一起擒拿魔教妖人。”
洪金将手一招,怒吼一声:“凭你这小子,怎配持有五岳盟主令。”
史登达就觉手中一松,五岳令旗就如长了翅膀,倏地飞到洪金手中。
洪金道:“让我告诉大家,左冷禅为何要暗害刘正风?他野心勃勃,想要一统五岳剑派,早就在各派安插内奸。此番杀刘正风,纯属立威,兼削弱衡山派力量……”
丁勉面色大变,与陆柏一起扑了上去,两个人身法都是极快,掌力更是惊人。
洪金身形不断地飘动,灵动至极,丁勉和陆柏两个人连番出手,竟然没碰到他半边衣衫。
洪金一边躲闪,一边开口说话,他神情从容,声音节奏,没有丝毫的变化。
“臭小子,有种别逃。”陆柏气急败坏地喝道。
洪金朗声道:“我说这番话,只是向众人解释,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家心中,总会有个是非曲直。”
洪金顿了一顿:“至于你们两个,身为左冷禅最大的帮凶,早就罪该万死,看掌。”
洪金深吸一口气,体内的九阳真气和九阴真气,如两条阴阳鱼,从丹田中喷薄而出。
两道掌力,如两条长龙,掌气一出,竟然发出呼啸之音,整个场中,人人变色。
丁勉面色一变,连忙将双脚狠狠地踏向地面,举掌猛推向天,呈托塔之势,正是他最得意的功夫“只手托塔。”
丁勉脚下的地面,以他为中心。猛地向外碎裂出去,如大大小小的蜘蛛网,触目惊心。
陆柏单腿着地,身子如同一只凌空飞舞的鹤,他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双掌上。
众人惊诧地看到,陆柏的一只腿,深深地踏足到了青砖铺就的地面。
啪!啪!
两声大响,丁勉的身子,被硬生生地拍到地下。脸色变得极为灰败,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陆柏的身子,被重重地抛出,如同断了翅膀的仙鹤,从半空中一头栽落下来,俯在地面上,生死未知。
洪金缓缓地收回双掌。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徐徐说道:“如今我废了你们功夫,避免你们再到处去害人。”
洪金转过身来,冲着刘正风道:“刘三爷。如费彬这样的恶人,你还留他作甚?”
刘正风眼中露出凌厉神色,他大声道:“你说的对,别人想要杀我。难道我还惧杀人吗?”
嗤!
刘正风手中长剑一抹,正好抹在费彬的脖子上,一抹鲜血。顿时喷溅出来。
费彬眼中露出狠毒的神色,可是他的身子,却渐渐地软了下去。
转眼之间,场中就有了如此惊人变化,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瞧向洪金的眼中,不免都有了几分惊惧。
岳不群则是一头的冷汗,幸好他没有造次,否则,只怕轻易下不了台。
一众幸存的嵩山派弟子,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们只想拼命逃离,身子却如被钉子钉住了,动都不能动。
洪金道:“嵩山派各位弟子,劳你们回去,给左冷禅带个话,不要再玩弄阴谋害人,否则,这三位太保,就是榜样。”
眼看到洪金放过他们,以史登达为首,一众嵩山派弟子,纷纷夺路而逃。
定逸师太突然间踏前一步,森然喝道:“阁下难道就是魔教东方教主?”
此言一出,场中人人震动,大家都有这个怀疑,可除了定逸师太以外,还真没有人敢问出来。
洪金脸上,顿时升腾起一道黑线,他摆了摆手:“在下姓洪名金,与那东方不败,扯不上半点关系。”
定逸师太一脸怀疑:“然则除了传言中的东方不败,世上更有何人,有这等功夫?”
洪金摇了摇头:“既然师太一定不信,我就给你找个证人。如何?曲长老,你还不现身,难道等我揪你出来。”
咻!
场中人影一闪,一个老人带着一位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老人身材高大,身上背着一面瑶琴,少女则是一脸古灵精怪,充满灵气。
洪金望着曲非烟,神情中充满淡淡地笑意,他此番除了大嵩阳手费彬,自然就免了曲非烟的死劫,心中颇为得意。
曲非烟一蹦一跳,来到洪金面前,好奇地道:“你从哪里来的,功夫还真不错。”
曲洋将脸一沉:“烟儿,不得放肆。洪大侠,多谢你救了刘正风兄弟,曲洋感激不尽。”
洪金微笑道:“既然如此,曲长老,我这里有一件事,着你去办,你一定要给我办好。”
曲洋点头道:“只要不是对付日月神教的兄弟,曲洋无不凛遵。”
洪金心中暗笑,口中说道:“不是,不是。我听闻你与刘正风两人,琴箫合奏之技妙绝天下,故此要你们两人,专门为大家弹奏一曲,以飨贵宾。如何?”
曲洋这才松了一口气,日月神教一向与正道中人势如水火,他厌倦了打打杀杀,实在不愿意再卷入其中。
曲洋放下瑶琴,随手拨弄几下,就觉得一阵清音,传入众人耳鼓,极为精妙,正是那一曲笑傲江湖。
众人眼前,随即如同出现一片浩瀚江湖,如同置身于水波之上,一股寒风从亘古吹来,不自觉地一阵凉意。
刘正风以箫声相和,箫声中一片中正平和之意,如同君子行于花竹之间。
琴声越来越是激烈,充满杀伐之意,如金戈铁马,似激战鏖兵,偏偏这乐声,撩动人的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就欲投身江湖。
箫声始终都是一片平和,却充满无数变化,如同一只青鸾鸟,在江湖之上,云层之中,不断地穿行。
眼看有着乐声为伴,洪金不知不觉地唱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刘正风和曲洋两人,听到洪金突然放声歌唱,脸上露出讶然之意,可是他们都是音律大家,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一众江湖人物,都沉醉在乐声之中,他们浑然忘却一切恩怨,忘记了身外的一切。
一曲终罢,众人如梦初醒,呆立良久,才纷纷发出赞叹,不绝于耳。
听到众人见问,洪金无奈答道:“这曲词是一位姓黄的前辈所创,他实在是一位极难得的旷世奇才,可惜已是天人永隔,人生难相见,动若参与商。”
刘正风和曲洋两人,心中钦佩,本来想要洪金引见,听闻此言,心中唏嘘不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可敢一战
华山派一群人,离开衡山,回华山而去。
洪金就在华山派的队伍当中,正在传授令狐冲内功心法。
对传功这件事,洪金象征性地征求了岳不群的意见,岳不群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自从见到洪金出手一招,废了丁勉和陆柏以后,岳不群就知道洪金惹不起,一路将姿态放得极低。
令狐冲是天资聪明的人,知道洪金肯教,这对于习武之人,实在是天大的机缘,多少人都盼求不得,当下用功颇勤。
一路之上,令狐冲都端坐在马车之中,不断地练功。
这套内功心法,算是洪金融会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加上密宗九字真印功诀,精心创制而成,实是武林中难得的内功宝典。
令狐冲如获至宝,在洪金的亲自指点下,内功一日千里,进展着实惊人。
岳灵珊一路没人陪着谈笑,心中大感无聊,可是知道,令狐冲在苦修内功心法,心中也替他感到高兴。
良夜风清,明月高悬。
令狐冲还在客栈里面运功,他紧闭门帘,谁都不见,连酒都少喝了许多。
不知不觉,令狐冲脸上就浮现出笑容,他的体内,就如一条温暖的气态巨龙,在不断地盘旋飞舞,让他的身子舒适无比,飘飘欲仙。
在修炼中,令狐冲浑然忘却身外的一切,他只觉心中特别地宁静,心神进入一种特别奇妙的境界。
洪金就在令狐冲房门之外,他所传令狐冲的功夫,纵然不怕被人打扰,可是如果有人来,总是有碍令狐冲的进境。
岳灵珊如同一只蝴蝶般飞了过来,瞧到洪金站在令狐冲门前,不由扁了一下嘴。飞速地跑开。
洪金瞧着岳灵珊灵动轻巧的身子,心中不由地一声长叹,如岳灵珊这般的不经世事,或许才会过得更加快活。
一个中年文士缓缓地走了过来,头戴纶巾,举止端庄,正是华山派的掌门人岳不群。
岳不群恭敬地道:“洪大侠,多谢你肯教导劣徒,如果华山派气宗将来能够发扬光大,都是你的功劳。”
洪金正想与岳不群谈谈。看他走了过来,就陪着他一路在月光下走去,走过深深浅浅的路。
“岳掌门,你觉得,在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重要?”洪金开门见山地道。
岳不群沉吟一番,徐徐说道:“人生在世,首重气节,堂堂正正地做一个君子。行事无愧于心,这算是至关要紧的事。”
洪金摇头道:“我不想听你这些虚伪的话。岳掌门,我知道你一向很有野心,很有心计。可是我要问你。如果让你最终争霸天下,却失去妻女,你认为值得吗?”
岳不群脸色顿时变了,许久才道:“这种假设的事情。根本做不得数。”
洪金冷笑:“我知道你一直觊觎五岳剑派盟主之位,甚至想过一统武林。可是我明确告诉你,你没这个本领。到头来只能连累妻女,更可能会生不如死。所以,我送你四个字,知足常乐。”
岳不群脸色变了数变,最后方才黯然说道:“多谢洪大侠教诲,不群受教了。”
洪金看他一副口不应心的样子,于是说道:“岳掌门,你早就识破劳德诺的面目,却为何一直不拆穿,还偷偷地派他到林家去,想要夺取辟邪剑谱。”
“你?你怎么知道?”岳不群再也不能保持镇定,他诧异地嚷道。
“嘿嘿,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余沧海已被我一剑刺穿,岳掌门,我给你留机会,你该懂得珍惜才是。”洪金道。
岳不群面色大变,头上不住地出冷汗,借口身子不适,快速地回房而去。
众人一路前行,眼看华山在望,不由地都是颇为欢喜。
华山天下险,景色非常地秀奇,奇松怪山,清溪潺潺,洪金一路走来,想到昔日华山论剑的情景,宛如就在眼前,心中不由地唏嘘。
一路之上,众弟子都很好奇,趁令狐冲吃饭的时候,都纷纷问他,功夫到底练到什么地步?
令狐冲笑而不语,他越学越觉得这门内功,真是博大精深,妙用无穷。
连岳不群都很好奇,令狐冲这半个月以来,内功到底精进多少,可他是矜持之人,总觉得不便当面询问。
眼看华山论剑堂在望,岳灵珊笑吟吟地跑向前去:“我要回去告诉娘,让她出来接你。”
纵然岳不群城府极深,看到爱女这般娇态,脸上却也不由地露出笑容。
“咦,不好,有外人?”岳不群大喝一声,不由地加快脚步,众人跟在他身后,向着庄严肃穆的论剑堂奔去。
刚走到近前,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喝道:“封不平,华山论剑堂,还论不到你来放肆。”
一个颇显猥琐的声音道:“我们师兄弟三人,本想找岳不群讨个公道,没想到这厮吓得闻风而逃,我看你细皮嫩肉,倒是动了怜香惜玉之心。”
呛啷!
有拔剑出鞘的声音,接着那女子叫道:“如果再敢出言不逊,休怪宁中则不客气。”
岳灵珊心中着急,连忙一步跨了过去,大声嚷道:“娘,我们回来了。”
一行人陆续进入论剑堂,只见宁中则领了数名华山弟子在一方,另一方却站着三个男子,一个个脸带傲色,语含不屑,颇显气势。
岳不群踏前一步,朗声喝道:“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在此,封不平,你们三个华山弃徒,销声匿迹二十年,今日为何重上华山?”
封不平冷笑道:“真是大言不惭,竟然厚着脸皮,自封华山派掌门,今有五岳剑派左盟主令旗在此,你窃居二十年的掌门,也该归还了吧?”
“哈哈哈哈,没想到华山派上面,这么热闹。你们争执得这么厉害,干什么不打?”
随着一声调侃,就见一个模样奇丑的人出现在场中。
“哈哈,二哥,你这句话就错了,争执归争执,打归打,岂可混为一谈。”另一个模样与他极为相似的人,突兀出现。
不大会儿功夫,场中出现六个人。每一个人都是极其丑观,偏偏生得极为相似。
好半天,争执方才停下来,他们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要看岳不群与封不平动手。
身材精瘦的丛不弃,扬剑走上前来,大声喝道:“华山派剑宗方为正宗,你们气宗坠入魔道,尚不自知。岳不群,你接我一剑试试?”
嗤!
丛不弃一剑飞出,如同水银泄地一般,剑法果然相当地精妙。变化异常繁复,华山派弟子,一个个都看花眼睛。
岳不群脚步连闪,很是从容地避过。他脸带微笑,神态悠闲。
宁中则在一旁受了半天窝囊气,如今不由地冷笑一声:“哈哈。剑宗本领,原来不过如此。”
丛不弃大怒,将剑尖遥遥地向宁中则一指:“久仰宁女侠之名,胜过岳不群许多,今日就让我领教领教。”
这番话看似凶狠,其实是丛不弃心中胆怯,不敢再向岳不群挑战。
令狐冲自入堂中,一直不发一言,看到丛不弃对师娘无礼,禁不住怒从心头起,怪笑一声:“要对付你这家伙,何须师娘出手,有我足够了。”
此言一出,场中尽皆愕然,丛不弃再不济,也是“不”字辈的剑宗高手,令狐冲此举,实在是太大胆妄为了。
宁中则不由地嗔道:“冲儿,休得胡闹,对方可是实打实的高手。”
令狐冲转过身来,冲着丛不弃道:“这位姓丛的高手,我师娘怕我伤了你,你可敢一战吗?”
丛不弃眼中凶光四射:“好个大胆妄为的小子,如果你能在我手上躲过三招,我的丛字就倒着写。”
令狐冲踏前两步,走到丛不弃身边,脸上没有丝毫地怯意,反而有着一种隐隐地期待。
多日的勤修苦练,令狐冲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手,如今丛不弃总算送上门来,这一战,岂可错过?
“冲儿,不要逞能?”宁中则出言劝道,不明白一向识大体的令狐冲,究竟发了什么神经。
“师妹,让冲儿试试也好。”岳不群走到宁中则身边,缓缓地将她劝住。
“大师兄,加油,这人很嚣张,如果可以,帮我狠狠地揍他一顿,出口气。”一个貌似忠厚的少年喝道,正是令狐冲的忠实拥趸陆大有。
“六师哥,你省省吧,你以为对手是什么无名角色?大师兄能不被虐,就是谢天谢地了。”岳灵珊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一脸担忧地嚷道。
令狐冲的脸上,还是毫无正经地模样,可是他的眼中,却有火焰在闪烁,就算是拼了性命,在小师妹面前,都不能有丝毫地丢脸。
论剑堂外的一片空地上。
阳光灿烂,鲜花盛开,直照得众人身上都是暖洋洋的,春日时节,连风儿都是特别地轻柔,吹拂在身上,如同少女多情的手。
众人围了一个大圈子,将令狐冲和丛不弃两人围在中间,给他们留了足够的场地。
纵然春景怡人,众人都是无心欣赏,自岳不群以下,都替令狐冲隐隐地担忧。
特别是宁中则,她将手牢牢地按住剑柄,时刻注意着场中形势,一旦发现不妙,就要出手将令狐冲救下,那怕破坏江湖规则,她都顾不得了。
成不忧打了个哈哈:“在岳不群的带领下,如今的华山弟子,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丛师弟,我们这次来,就要让华山弟子,重新懂得规矩,知道剑该怎么用,而不是整天胡吹大气。”
丛不弃点了点头:“放心吧,成师兄,我们师兄弟三人,一定要打得岳不群等人乖乖认输,还华山派一个朗朗乾坤。”
桃谷六仙在一旁纷纷嘻笑道:“华山上的人,还真能吹,有本领,出手才见真章。”
闻听此言,岳不群神色一凝,丛不弃却是将脸一沉,冷哼一声:“臭小子,你动手吧。”
令狐冲脸上隐隐有着调侃之意:“念你远来是客,我就让你先行动手,免得你输了以后,心里还觉得不服气。”
丛不弃气得脸色顿时变了,将手中的长剑一扬:“臭小子,这可是你自行找死,须怨不得我。”
嗤!
一剑突如其来,如同羚羊挂角,一抹寒光,直袭令狐冲胸口要害,竟然便是动了杀意。
华山派的人,不由地齐声惊呼,单论这一剑出手速度,丛不弃就不愧是“不”字辈的传人,如此凌厉一剑,简直是挡无可挡,闪无可闪。
瞧着这一剑来势,宁中则身子一拧,手中长剑就欲出手,替令狐冲挡住这一剑。
岳不群身子一晃,轻轻地按住宁中则的手:“师妹,不要慌乱,看看再说,丛不弃不敢在华山上杀人。”
宁中则这才回过神来,暗自点了点头,如果丛不弃伤了令狐冲,她绝不会就此放任不管。
在众目睽睽之下,令狐冲本来懒洋洋的神态,顿时消失不见,他的整个人动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奇葩剑术
叮!
一道清脆的响声,传遍整个华山主峰。
丛不弃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实在料不到,气宗一个下代弟子,能够挡得住他的凌空一剑。
而且,从这剑上传来的力道,竟然震得他手腕隐隐发麻,长剑差一点没脱手而出,这说明单以内力而论,令狐冲丝毫不逊于他,甚至比他更强。
“耶,挡住了,挡住了……”岳灵珊的脸上,露出灿若春花的笑容,不住地摇着宁中则的肩膀说道。
宁中则长出一口气,嗔怪地笑道:“娘都看到了,你都多大了,还一副小丫头样?”
华山派弟子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只有劳德诺的眼中,隐隐地露出一抹寒光。
封不平的脸色,变得极为难堪,他不悦地喝道:“丛师弟,加把力,不要让人看笑话,不要弱了剑宗名头。”
丛不弃的脸上,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他咬牙道:“请师兄放心,这只不过是凑巧,我不会让你失望。”
嗖嗖嗖!
丛不弃长剑展开,整个人如同化成一个剑团,长剑白光闪烁,如同形成一阵狂风。
华山气宗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明明就是华山剑法,可是这样快速和凌厉的华山剑法,他们可没曾见过。
本来他们觉得,这个丛不弃形容太过猥琐,可是看到他的出剑,又不自觉地感觉到佩服,差点出声为对手喝彩。
叮叮叮叮!
响声如炒豆般连绵不绝,令狐冲脸上懒洋洋的气势,完全消失不见,他被丛不弃狂攻,不由显得手忙脚乱。
丛不弃剑法使得连绵不绝,可是他的心中,却是更加惊奇。这套狂风快剑,算是他的得意本领,没想到狂攻三十六招,竟然仍不能取胜。
岳灵珊开始还大呼小叫,后来实在看得紧张,将目光牢牢地盯在场中,一只手将宁中则握得很紧。
宁中则同样屏息静气,许久才摇了摇头:“师兄,难道你将紫霞神功传给冲儿,不。就算是紫霞神功,都不能有如此快的进展,这是为什么?”
岳不群的眼中,则是充满羡慕,羡慕令狐冲竟然有这么好的机缘,能够学到这等精妙的内功。
封不平和成不忧两人,本来无所谓的脸,都变得紧张起来,他们逐渐认识到。令狐冲绝对是堪与丛不弃匹敌的对手。
嗖嗖嗖嗖!
丛不弃剑法越使越快,开始使出中间的三十六招,剑势如同狂风,攻势异常凶猛。
令狐冲一招一式。使得越来越慢,有许多次,眼看都挡不住丛不弃的攻势,可是不知为什么。丛不弃在攻到他身侧时,总差那么一点点,就滑身而过。
令狐冲的师弟师妹们。都觉得奇怪,还以为丛不弃有意手下留情,只有岳不群和封不平这样的高手,才能意识到,那是令狐冲剑上蕴含的内功太强,导致丛不弃的剑,不知不觉偏离方向。
丛不弃连攻七十二剑,连他都觉得有点气喘,可是始终劳而无功,让他的神情,不自觉地变得沮丧至极。
令狐冲脸上的神情,却觉得极为奇怪,对手的攻势,显得越来越是凌厉,可是在他看来,却越来越容易对付。
丛不弃披散头发,神情狰狞,怒吼道:“这可是你逼我的。”
令狐冲摇了摇头:“自始至终都是你在攻我,我还没出一招还击,你这番话,说得好没道理。”
丛不弃将心一横,使出狂风快剑的最后三十六剑,整个人都变得如癫似狂,剑势如同浪涛,直弄得飞沙走石,场中一片昏暗。
封不平和成不忧两个人同时脸色大变,知道狂风快剑越到最后,越是耗费心神,如果全部使完,就算不死,只怕都要重伤。
可是他们两个齐齐地踏出一步,却并没有出手阻止,要知道,他们困在深山,苦练二十年,就是想要找气宗复仇。
如果丛不弃连气宗一个下代弟子都不能胜过,那他们还有什么颜面,来争夺华山派掌门之位,谈什么要将剑宗发扬光大。
只是封不平和成不忧两个人,眼中都有深深地恨意,他们与丛不弃感情很好,如果丛不弃真的受伤,他们横下心来,一定要向气宗的人报复。
眼看丛不弃剑招越使越快,剑光闪烁,交织成一片剑网,发出轰轰隆隆的声响,令狐冲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他顾不得以剑招取胜,只是使出最熟练的一套华山基础剑法,来与丛不弃争雄。
叮叮咚咚!
响声连绵不绝,丛不弃所使出的杀招,无一例外,都撞击在令狐冲的长剑上,根本无法攻入他身体三尺以内。
瞧着丛不弃的攻势,宁中则不由地感觉到一阵凉意,这剑法如此凌厉凶猛,就算是换她上去,只怕都挡不住。
可是令狐冲,完全就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这让她在一旁看到了,只觉得神情恍惚,如坠梦中。
岳灵珊心情已经放松下来,她高兴地道:“我早就说过,大师兄是最棒的,他一定能够,将我们华山派发扬光大。”
没有比岳灵珊的认可,更让令狐冲兴奋,他如饮醇酒,一套华山剑法,越发耍得流畅。
“金雁横空”一出,令狐冲的身子在空中跃起,整个人如同一只金雁,将这招剑法中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招“古柏森森”,令狐冲如同化身一株古柏,站在华山峰顶,古意森然,躯体展开都到了极致。
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劳德诺的脸色越来越是难看,他一直以为只是入门晚,这才屈居令狐冲之下,要论真实本领,他是带艺投师,不说比令狐冲强很多,至少是不差。
没想到如今的令狐冲,居然脱胎换骨。让他再也无法望以项背,怎不让他越来越显得失落。
狂风快剑不愧是快到极致的剑法,最后的三十六招,眼看又将结束,丛不弃脸色涨得通红,身上冒着腾腾的热气。
令狐冲感觉通过了考验,越来越是轻松,他朗声笑道:“被你攻了这么久,我可要还击了。”
丛不弃所有的心神,全都用在攻击上。他此刻体内气息翻滚,竟然不能够开口说话。
“看我白云出岫!”
令狐冲长剑一横,一剑袭出,带着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空灵,长剑向着丛不弃攻了过去。
丛不弃此刻的攻击,渐渐地都有了风雷之声,可是他料不到令狐冲只是随意一出手,就有这么大的威势,无奈之下。只得横剑一挡。
啪!
丛不弃手中的长剑,立刻断成数截,这是他们之间的内力撞击太大,方才导致的结果。
令狐冲长剑依旧不停。向着丛不弃心口直奔而去,他无意伤敌,可是总要制住对手,给来人一点颜色看看。
噗!
丛不弃一口热血直喷出来。都喷在令狐冲的长剑上,如果不是令狐冲见机快,缩身早。只怕会喷他一身。
令狐冲皱了皱眉道:“大家都看清了,这人是自己受了伤,可不是我用剑伤他,使剑能将自己使成重伤,这剑宗也够奇葩的……”
气宗弟子们一起哄堂大笑,其中就数陆大有笑得最为开心,他一向崇拜大师兄,看到大师兄胜利,比他自己赢了还开心。
“臭小子,你找死。”
封不平面色一变,一剑就向着令狐冲飞了过去,剑招比起丛不弃,可是要凶狠多了,正是剑宗绝技夺命三仙剑。
“叮叮叮!”
有一道儒雅身形,蓦地飞来,一连挡住封不平三剑,口中喝道:“封师兄,你偷袭一个晚辈,知不知道羞耻?”
封不平很是吃了一惊,收剑而立,发现对手正是岳不群,此刻脸上紫气隐隐,显然用上了华山派绝学紫霞神功。
在深山中苦练二十余年,封不平本来以为,将会稳压岳不群一头,这才出山而来。
没想到丛不弃阴沟里翻般,竟然会输给气宗一个下代弟子,而看岳不群的功夫,只怕不比自己差。
而且,还有六个怪人,都在一旁虎视眈眈,口中还说着不三不四的话,这一次想要达到目的,只怕很难。
想到这里,封不平不由地冷哼一声,将手一旋,长剑入鞘,大声喝道:“岳不群,这一次先这样罢了,不过这件事没完,迟早有一天,我会讨回华山掌门之位。”
岳不群脸上隐隐地露出紫色,冷哼一声:“好,岳某在华山,随时恭候大驾光临。”
封不平将手一挥:“我们走。”
成不忧扶起丛不弃,就想要下山而去,突然听闻一声大叫:“且慢。”
出声的人正是洪金,他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见到令狐冲大出风头,不由地暗自好笑。
封不平脸色阴冷:“不知道华山派这位弟子,还有何见教,难道想留住封某人吗?”
纵然自料胜算不多,封不平都是毫无惧意,他二十多年的苦修,除了带给他强大的实力以外,还有着异乎寻常的自信。
洪金看到封不平误会,当下也不说破,走到成不忧身边,大声道:“将丛不弃给我。”
成不忧还以为洪金想要出手伤害丛不弃,当下就准备出剑迎敌,可是还没等到他长剑出手,就觉得手中一松,本来扶在身边的丛不弃,不知如何,就到了洪金的手中。
洪金的九阳真气,对治疗内伤非常地有奇效,他将手按在丛不弃背上,眨眼之间,就治好了他的淤伤。
封不平夺命三仙剑使到一半,看到丛不弃面色突然转为红润,不由地硬生生地收住。
丛不弃试着运转气息,发现不但一无凝滞,甚至内力还有所增加,不由地惊喜异常,连忙拜谢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洪金摇了摇头,他随意出手,就救人无数,早就不放在心上,只是皱着眉头,想替剑宗和气宗,化解纷争。
令狐冲则是同一群师弟师妹们玩在一起,在他的指挥下,陆大有等人纷纷地嚷道,越叫越是大声:“剑宗剑宗,平常稀松,剑宗剑宗,狗屁不通……”
岳灵珊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使得令狐冲心中一荡,只要你能天天快乐,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正玩得高兴,令狐冲就觉得眼前,投下一道阴沉的影子,一道青色的人影,挡住了他的阳光。
众人都觉得诧异,场中除了洪金以外,竟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楚,这位老者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只见这老者形容枯瘦,就如华山顶上的枯松,可是非常地精神,一双眼睛不动时毫无神采,一旦向你望来,就觉得能看到人心灵深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更有强中手
眼看老者突兀出现,华山气宗齐齐地噤声,就连一向胆大包天的令狐冲,心中都有了几分寒意。
“阁下是谁,究竟有何见教?”令狐冲瞧了瞧不远处的洪金,心中胆气陡生,连忙提声喝道。
“看,这就是狗屁不通的剑宗剑术。”老者身子斜斜地掠起,从青翠的松枝上,折下一根松枝,迎风一抖,如剑之利,指向令狐冲胸口要害。
令狐冲呆了,这一招来得非常之快,他根本来不及动念,松枝就到了胸前。
场中的人,一个个都愣住了,刚才令狐冲大战丛不弃,那是何等的威风,怎么一个回合间,竟然就已受制。
“就这样赢了,你想必会不服,我们再来过。”老者将手收了回来。
令狐冲一咬牙,他最近一段时间实力大增,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手中长剑刷就指了出去,剑出如虹,正是一招白虹贯日。
剑一指出,对面老者陡然消失,他的身子略微一倾,松枝斜指,仍是令狐冲的胸口。
令狐冲手中的长剑,只差半尺就能刺中老者,可是老者手中的松枝,离令狐冲的胸口,仅有半寸之遥。
当着岳灵珊的面,令狐冲感觉到了深深的折辱,他咬牙苦战,再度出手,将华山派的精妙招数,尽数施展开去。
可是老者身子不动,手中松枝左摇右摆,使得轻松写意至极,所攻之处,都是令狐冲剑招的破绽,令得他上蹿下跳,狼狈至极。
眼看令狐冲仍是不断进攻,老者不由将脸一沉,手上松枝在令狐冲长剑上一压。令他一招“天绅倒悬”再也无以为继,连人带剑摔落尘埃。
封不平三人都是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拜道:“敢问前辈是谁?”
老者仰望白云,悠悠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动,怕是许多人都忘了我的名字,我是风清扬。”
封不平三人对望一眼,心中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剑宗当年最传奇的高手人物风清扬。
回过头来。封不平向着岳不群喝叫道:“岳不群,难道你不来拜见风师叔吗?”
岳不群冷哼了一声,上前拱了拱手道:“华山派掌门岳不群,见过前辈。”
封不平上前道:“风师叔,当年华山派一场大战,气宗使用阴谋诡计,骗走你到江南娶亲,这才抢去华山掌门之位。今日,你一定要替我们作主。让剑宗发扬光大,将气宗逐下华山。”
岳不群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一丝惧意,凭借着风清扬一身神鬼莫测的剑术。想要对付他岳不群,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风清扬的目光,一直向着华山深处望去,良久他才叹口气道:“当年。我华山派在五岳剑派中,本是最强一脉,一直执掌五岳盟主之位。后来。就因为一场内讧,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那惨象……那惨象一直烙印在我的心里,至今让我一想起来,都是了无生趣。都是至亲至爱的同门兄弟,就为了一个剑宗气宗之争,值得吗?值得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其实剑宗气宗之争,根本没有必要。人的资质不同,有人适合学剑,有人适合练气,以气御剑,以剑养气,才是根本。我愿你们消除门户之见,重建一个兴盛的华山派,如何?”洪金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是谁,真是高见。”风清扬眼前一亮,这也是他多年的心愿,只是一直不曾说出来罢了。
成不忧满脸疑问:“可是……可是华山派只有一个掌门,究竟是剑宗的人来执掌,还是气宗的人来执掌?”
风清扬怒道:“咄,只要你的心中,还有着剑宗气宗之念,华山之上,就永远不得安宁,华山掌门,唯有德者居之。岳不群他品行端方,可居掌门之位,只是……”
洪金知道风清扬不便斥责岳不群的不是,于是接口道:“只要岳掌门能多一点表里如一,少玩弄一点心机,真正放宽心胸,那就是华山之福。”
岳不群脸上一阵的惭愧,还带着一丝恼怒,可是他在洪金和风清扬的威势震慑下,竟然不敢还口。
风清扬没见过洪金的功夫,看到岳不群俯首帖耳,一副恭然听训的样子,不由地大感惊奇。
洪金叹息道:“我知道剑宗和气宗,实在有着血海仇恨,可就让这些仇恨,随华山先辈们一起尽归尘土吧。我们仍以岳先生为掌门,就委屈封先生、丛先生和成先生做华山派长老,令狐冲为人纵然跳脱,可是不失仁侠之心,华山派将来兴盛,还非得靠他不可。而且,他的性子,非常适合独孤九剑,风先生,我替你找到一个真正传人,你的心事,可以了了……”
洪金瞧着封不平的脸上,依然有着悻悻神色,不由斥道:“难道上乘剑术和功名之间,你还分不清孰轻孰重吗?”
封不平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始终还是认为,练功还是该首推剑术,比如剑术到了风师叔这般地步,那就是天下无敌。”
“风清扬先生的剑术,那是极为高明的,就算你们所有人绑在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要说天下无敌,唉,却也未必。”洪金摇了摇头,正容说道。
封不平自从见到风清扬的剑术之后,就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当下不由地大声嚷道:“你还说风师叔的剑术,不是天下无敌,还有谁,能够挡得住他的独孤九剑。”
洪金为了让封不平死心,只得说道:“要不,让我来试试吧。”
众人不由地都向着风清扬望去,充满期待,想要看看他与洪金的这一战,到底谁更厉害。
风清扬摇了摇头:“我已经二十余年,不曾真正的与人交手了,还是不要献丑了吧。”
封不平道:“风师叔,你二十年前。就有着剑神称号,如今剑法更是独步天下,如果不能亲眼见到你精妙的剑术,我就是死了,只怕都不会甘心的。”
令狐冲等人更是一阵的怂恿,慢慢地将风清扬逼了出来。
风清扬与洪金两个人遥遥对立,众人在一旁望着,不知不觉间,就觉得心潮澎湃,心中异常激动。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一场大战。
洪金瞧着风清扬,手中依旧拿着一段松枝,不由笑道:“松枝是不称手的兵刃,风先生不如用剑。”
风清扬一脸沉痛地道:“自从目睹那一场惨战以后,我就发誓,今生绝不再用剑,还请你见谅。”
场**有数十人,可是此刻,却没有一点声息。连华山强劲的风声,刮到这里似乎都停止了,或者干脆要绕路而行。
桃谷六仙本来是不说话不吵嘴就不舒服的人,此刻都不由瞪大眼睛。瞧着这一场罕见的对敌。
风清扬本来是一脸不以为意,可是瞧到洪金的身形站位,不知不觉,就变得凝重起来。
要知道。独孤九剑最擅长的就是寻人破绽,可是洪金站在那里,就如没有破绽。又似全身都是破绽,一时间竟让他心生犹豫,不知该如何发剑的好。
“令狐冲,你好好学着,风先生请。”洪金转过头来,向着令狐冲喝了一声,将手一伸,做了一个请风清扬先出手的姿势。
风清扬看洪金站在上首,隐隐地就有几分不悦,看到他执意要占后手,不由地更增怒火,可是风清扬修为到家,脸上却不露出任何恚怒神色。
明知道洪金不肯先出手,势必不能这么僵持着,风清扬只得将手中松枝一摆,在空中划过一道黑影,闪电般地向着洪金身上刺去。
场中的人都是一声惊呼,他们一生之中,从来没见过这么精妙的剑术,只看得惊心动魄,心旷神怡。
“好剑法。”
洪金深吸一口气,手指突然探出,如踏雪寻梅,偶然起意,竟然去抢风清扬手中松枝,正是天山折梅手功夫。
风清扬看到洪金敢伸手抢他手中松枝,不由脸上露出嘲弄的神色,他松枝轻颤几下,矫若灵蛇,反刺洪金身上穴道。
两个人一连过了数招,风清扬越来越是佩服,实不知道,这是从那里钻出来的大高手。
华山派众弟子在一旁都瞧到心旷神怡,实在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等奇妙的功夫,特别是对阵一方,用的剑法中,仍有华山剑法的痕迹。
“看,太师叔用的是太岳三青峰,可是似乎不完全对,这可奇怪的很了。”
陆大有挠挠头说道,在他的心中,早就认可了这位功夫高强的太师叔。
岳不群不悦地瞧了陆大有一眼,可是陆大有浑然未觉,所有心神,都沉浸在观战当中。
风清扬和洪金两人的动手,都是越来越快,可是尽管快了,一招一式依旧清楚明白。
场中如有两条苍龙在飞旋腾空,不单是华山派人,连桃谷六仙在一旁都看呆了。
风清扬连用独孤九剑的功夫,使用“破掌式”和“破气式”,可是洪金的功夫,岂是他能轻易破得。
“中!”
斗至酣处,风清扬陡然间大喝一声,手中松枝如利剑般,向着洪金胸口俞突穴疾刺而去。
“断!”
洪金一声冷喝,将腕袖一扬,“啪”一道劲风卷过,风清扬手中的松枝,顿时化为木粉,片片洒落。
风清扬形容呆滞,半晌方道:“不是我独孤九剑不及你,实是不能用剑之故。”
洪金点了点头:“独孤九剑是这世界上最精妙的剑术,如果单论招数,我确实胜不得你。”
洪金走到场中,对着封不平道:“让你看看气功修到顶峰的奥妙。”
“起!”
洪金将手一扬,在他面前一块足有千斤的大石,猛地腾跃在空中,就此悬浮不动。
这一手一出,场中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惊,他们实难想象,世上还有这等神奇的功夫。
风清扬脸面都不免变色,心想就算有利剑在手,只怕他未必就能胜过洪金。
“去!”
洪金大喝一声,那块大石就如受到命令,猛地向着山崖下落去,砸落一片水潭之中。
只是牛刀小试,洪金就用了不少得意本领,不但用上九阳真气和九阴真气,而且还用上了乾坤大挪移功夫。
洪金转过头来,瞧着得意洋洋的岳不群道:“岳掌门,你不必得意,我不用一点内力,就能杀你,你信不信?”
不等岳不群答话,宁中则脸上先就变了色,大声叫嚷道:“洪先生千万手下留情。”
洪金笑道:“只是试验一番,不会当真出手,宁女侠不必担心。”
岳不群冷哼一声,传唤弟子,取来了他的兵器君子剑,这独门兵器,他轻易很少动用。
洪金道:“你看好了。”身子猛地向着岳不群扑了过去。
岳不群挥舞君子剑,使出君子剑法,守紧门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是洪金所用的功夫,是明教总教的古怪功夫,他一个欺身,就从漫天剑光中欺身过去,将手中金光闪闪一物,紧紧地抵住岳不群的喉头,笑道:“你认输了吗?”
岳不群一动都不敢动,被人欺到这个地方,只怕就是一个寻常人,都能将他杀死。
“爹,你没事吧?”岳灵珊连忙跑了过来,她随即大惊失色:“你手中拿着的,怎么是我头上的金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落花流水
洪金替华山派调解纠纷,心中非常高兴,与令狐冲等人告别。
令狐冲很是舍不得。
洪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相逢一场,算是有缘。只要你能守住本心,将华山派发扬光大,我就足够欣慰。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如果缘份未尽,我们自会再度相见。”
“哈哈,臭小子,快跟我们去见臭和尚。”
桃谷六仙嗖嗖嗖地飞了过来,恰好抓住洪金的四肢,桃干仙和桃花仙反应稍慢一步,脸上全是沮丧。
呯呯呯呯!
四声响动,动手的桃谷四仙一齐飞了出去,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跌得灰头土脸,极为狼狈。
桃干仙和桃花仙两人,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笑他们的兄弟没本事,徒然只会丢丑。
洪金晃动了一下食指,正色道:“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说来,想要动武,只怕你们还得修行几十年。”
桃叶仙和桃根仙等人纷纷地相互指责,都道兄弟们抓得不紧,才导致已方出丑,很快乱成一团。
洪金不由地微微摇头,冷哼一声道:“你们如果再夹缠不清,我可就要走了。我一旦离开,凭你们的本领,只怕根本就追不上。”
桃实仙道:“你错了。不是我们追不上,实在是懒得追你。实话告诉你,我们跟一个和尚打赌,结果他输了,我们看他太过可怜,就答应他的乞求,带你去见他。”
洪金皱了皱眉道:“你们乖乖地头前带路,我就随你们走一遭。如果不听话,别怪我中途走开。”
七个人一起上路,桃谷六仙一路拌嘴,洪金倒也并不寂寞。
桃谷六仙渐渐地知道洪金难惹,对他倒是言听计从。除了偶尔和他开几句玩笑外,真的不敢造次。
一路兼程,来到一处山脚,桃谷六仙神情变得越来越兴奋,一个个眉飞色舞,抢着向前赶路。
路上,他们还不断地向着洪金望去,似乎生怕洪金给跑了。
洪金不由地暗自好笑,凭他的功夫,如果想要离开。桃谷六仙怎么可能防得住。
走过一处小桥,看到前面数间茅舍,桃谷六仙不住地大声嚷道:“不戒和尚,你的客人到了。”
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僧人,快步地从茅屋中走出来,正想说话。
桃根仙嘴快,连忙大声道:“不戒和尚,你打赌输给我们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们将洪金给你带到,从此两清。”
不戒和尚大大咧咧地道:“洪金,这是一把剃刀,你快把头发剃了。有好处给你。”
洪金摇了摇头,并不接不戒和尚手中的剃刀,微微地皱了皱眉道:“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做和尚?不戒大师说笑了。”
不戒和尚怒道:“什么?你不愿做和尚。难道是想做太监?两条路任你选择?”
洪金摇头:“我既不想做和尚,又不想做太监,这万丈红尘。我并没看透,不想轻易改变。”
不戒和尚更加生气:“你这人真是婆婆妈妈的不痛快,不可不戒,你出来劝劝他。”
一个和尚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脸上尽是尴尬,苦笑道:“洪兄,你就从了太师父吧。”
洪金一愕,这人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看来他仍是难以逃脱厄运。
不戒哈哈大笑道:“不可不戒与你一样,开始并不乐意做和尚,结果我就让他先做了太监,最后不还是做了和尚,你该不会想学他吧?”
“无聊。”洪金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戒和尚森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只怕由不得你。”
嗖!
不戒和尚高大的身子,猛地向着洪金扑了过来,就如一尊佛像,转眼到了洪金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着洪金抓去,手中的剃刀,森然带着寒意。
“咦!去那儿了。”
不戒和尚很是吃了一惊,他自料必中的一招,竟然抓了一个空,洪金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师父,他在……在你后面。”田伯光一脸惊恐地道。
田伯光自负万里独行,轻功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不戒和尚的轻功,比他犹胜一筹。
至于洪金的轻功,却是田伯光生平从所未见,这才令他如此惊诧。
这些日子以来,田伯光在不戒和尚这里,实在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这才造成田伯光,对不戒和尚怕到极点,显得忠心耿耿。
不戒和尚很是吃了一惊,他隐隐地感觉到,从他的脑后有着凉风吹来,不知是不是洪金在他脖子后面呵气,这让他惊惧异常。
不过,不戒和尚多年的苦炼,身体反应,几乎是随心所生,他身子滴溜溜一转,手中剃刀一挥,一记寒光,挥了出去。
洪金身子一晃,就来到不戒和尚的身后,阳光将他的影子投过来,在不戒和尚面前不断地晃动。
不戒和尚大惊失色,连忙想要转身,却觉得身子一麻,居然动弹不得。
田伯光一句“小心”刚刚说完,不戒和尚就已受制,只惊得他面如土色。
“爹,不要强迫洪大哥,否则,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茅屋中走出一个妙龄女尼,正是仪琳,她一双明目如同秋水,脸上都是惊慌。
洪金不由地心中一颤,他每次看到仪琳,就觉得心中一无杂念,只想要好好地守护她的这份纯真。
不戒和尚没好气地嚷道:“仪琳,你瞧清楚了,不是爹在强迫洪大哥,而是洪大哥在戏弄你爹。”
仪琳慌了,连忙上前哀求道:“洪大哥,我爹不是有意得罪你,还请你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洪金将手一抬,一缕劲风袭过,解开不戒和尚的穴道。
瞧着一个尼姑,竟然叫一个和尚做爹。就算洪金颇经奇事,都不由觉得匪夷所思。
不戒和尚嚷道:“乖女儿,你不见洪大哥时,每天十七八次的念叨他。如今他来了,你有什么心事,就一五一十的诉给他听,我不信,他就是铁石心肠,连你都舍得拒绝。”
仪琳一脸窘迫,大声嚷道:“爹。你如果再敢胡说八道,我可真的不理你了。”
不戒和尚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象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果你不抓紧,一定会从你身边走失的。到时候终老于青灯古佛,你就真的甘心?”
“爹,你不要说了,菩萨会怪罪的。我一生只求将经念好。别无它求。”仪琳一脸愁容,神情坚毅地说道。
仪琳脸上决绝的神情,让不戒和尚愣住了,他只急得抓耳搔腮。却是一筹莫展。
“落花有意随流水。”
“流水无意恋落花。”
“流水奔流不停息。”
“落花空在风中舞。”
……
桃谷六仙一句接着一句的风凉话,不断地传了过来,他们是六个看热闹的人,向来不怕将事惹大。
洪金心中唏嘘不已。没想到他的出手相助,竟然让仪琳将一腔情思,全都转移到他身上。真是令人头疼。
耳听到桃谷六仙满口胡说八道,洪金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地身子疾纵而起,一手一个,将桃谷六仙,全都扔到河里。
“什么流水落花,我们全都成了落汤鸭。”
“嘘,桃根仙,你搞错了,是落汤鸡不是落汤鸭。”
……
围绕着鸡和鸭的问题,桃谷六仙在水中吵个不停,大有不可开交之势。
仪琳用充满幽怨的眼神,瞧了洪金一眼,转身而去,不知不觉中,眼中清泪,就已流满脸颊。
在仪琳的心中,实在是相当地纠结,她明明动了春心,可是觉得这与理不合,故此,心中其乱如麻。
“不戒和尚,这件事恕我爱莫能助。告辞。”洪金身子嗖地一声,在原地消失。
凭不戒和尚的本领,竟然没有瞧清,洪金到底去了那个方向,不由地眼中极为惊诧。
瞧着仪琳离去的方向,不戒和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看女儿日益削瘦,他的心中,实在有说不出的痛楚。
不戒和尚从小天赋聪明,自以为他的功夫,在江湖上依然是少有敌手。
没想到如今看到洪金,不戒和尚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望尘莫及,这让他很是沮丧,充满了一种无力感。
洪金离开了,心中却是久久地不能平静,他并不是对仪琳没有感觉,可是不愿打搅她的清静。
“月圆月缺,天地尚且不完整,人生在世,那能事事如意呢?”
洪金叹息一声,就在一片春色中,踯躅而去,心中颇为感怀。
西湖春景,美妙如画,洪金手中端着酒杯,眺望着无边胜景,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
上天对他已然不薄,这大好春景,怎么能够辜负,江湖险恶,儿女私情,不说也罢。
忽然,一阵喊打喊杀声,从远处袭来,让洪金平静的心中,不免也生了涟漪。
洪金不由地向着远处望去,如果真有不平事,凭他的大好身手,可不能不管。
就见一条大汉,从远处一路叮叮铛铛的走来,在他的身上,竟然有着手镣脚铐。
“店家,有酒没有。”大汉丝毫不惧追兵,反而向着店家大声地嚷道。
“有酒,有酒。”店家不敢怠慢,连忙搬来一坛好酒,放到大汉面前,却是不肯放手。
大汉面色一变,哈哈大笑:“你怕我不给你银子吗,拿去。”
叮!
一声响动,就见一大锭银子,落在桌子上,而大汉手脚都有镣铐,不知他从何处摸来。
大汉抱起坛子,一口气喝了半坛,大声嚷道:“好酒,店家,这里所有的客人,我都请了,这锭银子够吗?”
店家喜笑颜开,连忙答道:“够了,够了。”拾起桌上银子,一路奔回店中去了。
“向问天,这一次,只怕你插翅都难逃了。”随着一阵喧哗,就见一路路江湖人士,团团围了上来,手中都拿着亮闪闪地兵刃,神情凶恶至极。(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挥手逐群雄
洪金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哈哈笑道:“原来你就是天王老子向问天,如果不嫌弃,就过来喝两杯。”
向问天一愕,如今他被黑白两道的人围攻,形势可谓危险至极,没想到这不知从那里钻出来的人物,居然还要请他喝酒。
“好。”向问天到底是豪迈之人,他身子一纵,就到了洪金身侧,将手中酒坛,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今日就让你我二人,喝个痛快。”
围攻群雄,还以为向问天要暴起动手,一个个全都吓了一跳,不由各自握紧了手中兵刃。
洪金皱了皱眉:“只是你带着这么多镣铐,实在太不方便了,就让我为你除去吧。”
嗤嗤!
数声响动,洪金背后倚天剑出鞘,就见清光闪动,向问天手镣脚铐都散落在地上。
“好剑,好剑法。”向问天不由地惊叹起来,要知道,这些镣铐可是日月神教特制,他用了许多办法,都是未能除去。
一个矮矮胖胖面色黄肿的汉子喝道:“好小子,你可知道,你救下的人,可是魔教中的大魔头?”
洪金笑道:“要论起品性,这位魔教中的大魔头,可比左冷禅要好多了。你等还是速速退去,少得打扰我们喝走。”
这领头的汉子名叫乐厚,外号大阴阳手,阴阳掌力极为惊人,一向心高气傲,那经得起洪金如此轻视。
“哪里来得臭小子,吃我一掌。”乐厚身子跃起,一阴一阳,双掌掌力疾推而出,就见一道阴冷气息,一道炙热气息,瞬间抵制洪金身前。
旁边的人,都知道乐厚掌力的厉害。唯恐受到波及,一个个慌忙退到一边。
洪金不由地心中微晒,单以掌力论,乐厚较之玄冥二老,都是远远不及,这点功夫,怎能伤得了他。
向问天却是心中一惊,唯恐洪金抵不过乐厚,翻手一掌,就劈了出去。
掌力相对之下。乐厚颇有不及,身子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脸上惊怒交加。
“上!”
乐厚怒吼一声,立刻有数十道身影,都向着向问天扑去。
“快逃。”向问天嗖的一声,跃到洪金身边,劈手向他抓去,想要带他一起逃走。
谁知向问天抓到洪金身子,却觉得就如万钧巨石。根本无法撼动,不由地一脸愕然。
洪金微微笑道:“向左使,何必如此惊慌,凭这些人。还无法让我们落荒而逃。”
向问天着急道:“你不知道,这些都是江湖中的大人物,这位是嵩山派的大阴阳手乐厚,这位是点苍派的钟道长。这位是日月神教的杜伟松长老,这位是淮南何家的暗器名手何万起……”
每一个人物,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奈何洪金全然不在乎,一脸不以为然。
向问天不由地暗自叹了一口气,洪金这个人,看来有点功夫,只是太过自高自傲,不知道这些人联手的可怕。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向问天这件事,自此而止,如果有缘,江湖上再见。”洪金不经意地摆了摆手,冲着众人说道。
一番话说的众人全都愣了,洪金是傻子,还是将他们全都当成傻子,这么轻飘飘的话,就想出面调停。
乐厚和杜伟松等人怒极,都向着手下人道:“大家一起上,先拿下这狂妄的小子。”
向问天挺身挡在洪金身前,朗声喝道:“我和这位兄弟,不过萍水相逢,有什么事情,你们尽可冲着我来。”
乐厚等人早就蓄好攻势,那里肯罢手,不管在他们面前的人是洪金还是向问天,都是他们的攻击目标。
向问天一脸严肃,他自问就算在众人的夹击当中,都有着信心逃走,可是带着洪金这么一个累赘,却未免有了许多变数。
杜伟松一挺手中的钢铁盾牌,森然喝道:“向问天,你背叛圣教,今日这番,已是不死不休。”
眼看着乐厚等人联手攻击,向问天不由压力大增,他的脸上泛起苦笑,这番恐怕要被洪金害惨了。
可是向问天不肯退却。
洪金能在危难之中,敢于结交他,向问天就不肯弃洪金而去。
纵然向问天一向心狠手辣,可是一生极重一个“义”字,那怕为此承担莫大的凶险。
一道道劲力,被向问天提了起来,他大吼一声,就想向着最先冲来的杜伟松盾牌劈去。
嗖!
向问天只觉身后一缕劲风袭来,不由地暗叫一声苦也,他千想万想,都想不到,洪金可能会是奸细,同样要对他下手的人。
向问天只觉身子一轻,直接荡了出去,完全就是不由自主,等到脚落实地,这才一愣。
至少,洪金对他绝无恶意,否则,单从这背后袭来的一道劲力,就足以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向问天一生纵横天下,如此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不由地一脸苦笑。
恰在此时,杜伟松手中的钢铁盾牌,挟着一道凌厉的风声,就向着洪金猛撞过去。
身为魔教长老之一,杜伟松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他手中的钢铁盾牌足有七八十斤,就算是一座山岩,都有信心一牌轰碎。
洪金冷笑道:“我看你如何一个不死不休?”猛地一拳,就轰在杜伟松的盾牌上。
就听到轰隆一声响,杜伟松连人带盾牌,飞出数丈开外,重重地撞倒在地上,将地面都撞出一个大坑。
洪金对于日月神教的人,并无多少好感,饶是如此,他还是手下留情,没取了杜伟松性命。
乐厚的阴阳掌力,袭到洪金面前,两道阴阳掌力,使得他双手过处,一处玄阴,一处至阳。
“你这个不知进退的人,也给我去吧。”洪金袍袖一拂,一道玄罡劲力。直透而出。
乐厚击出的阴阳掌力,就如决堤的江水,倒卷而入,狠狠地撞在乐厚的身上。
乐厚的身子在空中连翻数个筋斗,这才滚倒在嵩山派弟子脚下,脸上犹自带着说不尽的惊恐。
瞧着一向不可一世的乐厚,就这样无力地躺倒在他们面前,整个嵩山派的弟子们,无不感到惊心动魂。
洪金将掌力一凝,一道沛然莫之能御的玄罡掌力。如同骤然而起的狂风,呼啸着狂飙而出。
就听喀嚓一阵乱响,围攻上来的十数个豪雄,手中兵器尽数折断,他们的身子,就如被狂风吹落的树叶,一个个跌翻在地。
纵然洪金手下留情,这些人并没受伤,可是都跌了一个灰头土脸。相顾之间,尽是骇然。
嗖!
一记刺耳的破空声,响在众人耳鼓,重达三十多斤的破空锥。直向着洪金身前飞了过去,正是淮阴暗器名手何万起出手。
如果何万起能早一点,看到其余武林豪雄的下场,他自然不会发出这一锥。
可是他们的攻击。几乎同步,等到何万起意识到不妙的时候,手中破空锥已然化成一道黑影。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了。
何万起自料并不能伤得洪金,瞧着地上躺倒的众人,不由地心生寒意,顾不得看是否能伤得了洪金,立刻纵身狂奔。
洪金悄然静立,看那破空锥转眼就到了眼前,他深吸一口气,大挪移手法,立刻使了出去。
在场的武林群豪,除了何万起以外,都屏住呼吸,看洪金如何应对这武林中有名的暗器手法。
嗖!
破空锥到了洪金面前,咻地转向,反而倒飞出去,去势比来势更急。
在场的众人,根本没看到洪金有任何动作,不由地惊诧莫名,一时间都是倒抽一口凉气,还以为遇到神仙。
呜!
破空锥带着一缕劲风,化成一道乌光,闪电一般,追上了正在奔跑中的何万起,此时他与洪金相距,已有十余丈远。
何万起耳听身后劲风起,不由地转头,看到破空锥向他飞来,脸上不由露出无比恐惧的神情。
砰!
破空锥撞在何万起身上,将他重重地撞飞出去,再也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何人?”乐厚勉强站起身来,战战兢兢地问道。
洪金摇了摇头:“我曾经警告过左冷禅,不要有那么大的野心,可惜他偏偏不听,到头来只怕会自尝恶果。”
乐厚明白了,他知道果然遇到传说中的那位人物,连托搭手丁勉三人联手,都葬在洪金手中,凭他的本领,确实惹不起。
“走!”
一众武林群豪,不多时撤了一个干干净净,在洪金这种惊天动地的功夫面前,没人再敢自讨苦吃。
向问天此刻还未从惊诧中恢复过来,不由地喃喃道:“原来你是这么的大有来头。”
“洪大侠,我想到西湖梅庄去一趟,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向问天神情恭敬地道。
洪金点了点头:“好吧。不过,我只观赏西湖景色,并不参与解救任我行。”
此语一出,向问天脸色大变,可是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他也没有能力,勉强洪金做不想做的事。
西湖梅庄。
花香阵阵,纵然并非当令时节,可是在黄钟公等人的精心培育下,还是有着不少梅花盛开。
单是看着绿叶亮人眼的梅叶,在轻风中不断摆动,就让洪金心中一阵阵舒畅。
这样的人间盛景,怎么能够有杀戮呢,洪金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洪金与向问天分手,向着梅庄走去,他信步游览,就如一个落拓人间的秀才。
“什么人,敢来私闯梅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烦请禀告四位庄主,就说我想来借住一段时间。”洪金不急不躁,徐徐地说道。
“梅庄之内,向来不许外人进入。你要么赶紧离开,要么我就赶你离开。”来人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高手云集
西湖梅庄的守门人丁坚,号称“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实力绝非泛泛。
正因为实力很高,丁坚自然就是性如烈火,眼看洪金不听劝告,他扬手就是一剑。
嗤!
这一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紫光,疾如闪电,瞬间指到洪金面前。
啪!
洪金将手在面前一竖,伸出两根手指,牢牢地将丁坚这一剑给挟住。
丁坚在这一瞬间,简直吓得呆了,他一生见过不少高手,可是从来不曾见过,有人单凭两个手指,就能轻易夹住他的长剑。
“看你的出手,想必就是一字电剑丁坚。”洪金缓缓地道,“还请你禀告四位庄主,容我在此借宿得好。”
丁坚用难以置信的神情,深深地打量洪金一番,一言不发,飞快地冲到庄内。
不大会儿,就见一个人迎了出来,右手拿着一枝画笔,左手环抱一个酒坛,醉薰薰地道:“丁坚说来了一个高手,可就是你吗?”
洪金道:“高手不敢当,阁下莫非就是四庄主丹青生。”
丹青生非常地豪爽,将画笔在身上一插,笑道:“既然你功夫不错,那就随我一起来,我考量一下你的酒量如何?”
一方画室中。
墙上到处都是涂鸦的画,纵然是简单地勾抹,可是无处不见神韵。
洪金与丹青生相对而坐,两个人各自拿了一个酒碗,彼此都是相当豪爽。
丹青生喝了数碗酒,不住地大叫痛快,拿起手中的画笔,就在墙上画了起来。
只见丹青生泼墨淋漓,画笔大开大阖,不大会儿功夫。一幅山水图就跃然壁上。
洪金看丹青生作画,只觉气势万千,隐隐然胸中大有沟壑,不由地暗自点头,果然是个真性情的人物。
“酒喝得差不多了,让我试试你的剑。”丹青生拎起墙角的剑,与洪金来到了练武场上。
“拔剑吧。”丹青生瞧了洪金一眼,醉意朦胧地喝道。
洪金摇了摇头:“草木竹石,有何不可为剑,何必一定要用剑呢?”
丹青生脸上不由地勃发出怒意。他是心高气傲的人,实在见不得洪金如此轻视他。
呼!
丹青生挟着怒火,长剑一招“白虹贯日”,向着洪金直刺过来。
“剑法不错。”洪金点了点头,一直等到长剑刺到身边,才用手指一拨。
丹青生手中长剑,差一点没脱手而出,他满腔酒意,都化作冷汗簌簌而落。
“春风杨柳!”“腾蛟起凤!”“玉龙倒悬!”
长剑化成一个个光圈。将洪金套在中间,攻势显得凌厉至极。
孰料洪金的神情,一直都很从容,直到丹青生一套泼墨披麻剑法使完。这才用手指在他剑上一弹。
丹青生手中长剑,就如一道长龙飞了出去,直刺到不远处的岩石山,发出轰隆声响。将岩石轰得粉碎。
就算是丹青生全力一击,都万万达不到如此惊人效果,他瞧着那飞溅的碎石。神情不由地呆了。
“哈哈。若论剑法,我万万不是你的对手。”丹青生哈哈大笑,“所幸我最擅长的一是丹青,二是喝酒,第三才是剑法。无妨,无妨。”
洪金看丹青生为人如此洒脱,不由地对他颇有好感,这位四庄主,恰是性情中人。
从此,洪金就在梅庄中住了下来,一晃月余,他见到了四位庄主。
除了梅庄的胜景以外,洪金过得并不寂寞,每日里看看丹青生作画,秃笔翁写字,与黑白子下下棋,听黄钟公弹弹琴,赏花饮酒,啸傲度日。
夜色中,洪金正在盘膝运功,陡然间见到黑影一闪,不由地一愣,连忙跟着窜了出去。
单从背影看,洪金就能看出,来人正是向问天,身手倒真是矫健。
向问天身形飘忽,在梅园中不断穿梭,如入无人之景。
洪金在他的身后,一直紧紧地跟随,饶是以向问天的本领,都根本无法察觉。
啪!
一扇窗子打开,向问天纵身跃了进去,洪金身子飘落窗外,如一叶坠地,悄然无声。
向问天低沉声音道:“东西到手了吗?”
接着黑白子的声音传出:“钥匙都到手了,我的解药呢?”
“哈哈,解药在此。”向问天森然笑道,“只是,要委屈你稍待片刻。”
过不多时,向问天矫健的黑影窜了出去,洪金知道,向问天必然是去解救任我行,只是他懒得理会。
嗖!
洪金的身影,从窗中窜了进去,那扇窗户,无风自落。
“快来救我。”黑白子心中一喜,看到是洪金跳进来,不由地一脸愕然。
洪金叹了口气,将手一拂,黑白子身上穴道立解。
黑白子恨恨地道:“向问天这老儿诈我,骗去我的钥匙,却不给我解药。任老魔要脱困了,天呢,该怎么办呢?”
洪金正言道:“黑白兄,不是我说你,下棋可以行以诡诈,可是做人,一定要刚正不阿。你偷去钥匙,放走任我行,只怕要连累你的三位兄弟。”
黑白子羞惭满面,恨恨地道:“反正我毒药攻心,早就无救,烦请告知我三位兄弟,速速逃命去吧。”
洪金道:“念在你知错能改,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此事你不必声张,一切交给我,可保你兄弟四人无虞。”
简单向黑白子问明去向,洪金身子嗖地一下飞了出去,不多时就追上向问天。
啪!
洪金用手拍了拍向问天的肩膀,身子顺势飘到了他的前面。
向问天如临大敌,将头不断摆动,这才看清,在他面前的人正是洪金,不由松了口气:“哎呀,兄弟,这玩笑可开不得。能吓死人的。”
洪金一脸正气道:“向兄,我是代黑白子讨解药来了,还请你不吝赐予。”
向问天一愕,随即笑道:“那枚药丸并没有毒,我是恐吓黑白子的。”
洪金微微摇头,没想到黑白子这等人物,竟然也被欺诈中毒,想来还是黑白子,平时贪生怕死之故。
向问天匆匆而去,想来是去解救任我行了。洪金并没有出手阻止他。
数日后的一天,洪金听闻有圣教特使到,连忙赶到会客厅。
只见黄钟公四人都站在厅中,上面却端坐了四人,一般的神情倨傲,面带怒色。
“黄钟公,尔等可知罪?”当中一人冷冷喝道,他身材高大,目露凶光。正是魔教长老鲍大楚。
黄钟公摇了摇头,神情恭敬地道:“还请特使明示。”
鲍大楚冷哼一声:“东方教主着你们看押重犯,是让你们弹琴下棋行书作画来了?我问你,重犯现在何处?”
黄钟公一愕:“重犯应当扣押在监。我们钥匙一向不离身。他焉有逃脱之理?”
鲍大楚道:“那姓任的魔头早就逃脱了,而且,还杀死了帮中许多兄弟。”
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怪笑声传来,直震得整个屋子都在乱颤。上面的砖瓦不停地抛落下来。
瞧到来人内功如此深厚,在场的人无不变了颜色,特别是梅庄四友。都能听出来,这正是任我行的声音。
“什么人,装神弄鬼,还不快滚进来。”鲍大楚冷哼一声说道。
啪!
两扇铁门飞了出来,直向着鲍大楚四人飞去,声势相当地惊人。
鲍大楚四人脸色都变了,他们连忙起身闪避,两扇铁门都插入墙壁当中。
乱势刚过,就见大厅正中,坐了一个人,比鲍大楚还要高了半头,一双眼睛中,精光四射,令人不可逼视。
“任我行!”
鲍大楚等人一齐惊叫出来,这个名字,足以让他们心惊肉跳。
任我行嘿嘿冷笑,叫道:“向兄弟,进来吧。”
向问天应声而入,他有意卖弄身法,来势如同一缕清烟,坐到任我行的旁侧。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就赦了你们的死罪。这上面共有八粒丹药,各自吞服了吧。”
任我行将手一抛,就见八粒腥红的丹药,在桌子上滴溜溜乱转。
“三尸脑神丸。”鲍大楚等人一起惊叫起来,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这可是令人闻名色变的药物。
“不错,正是三尸脑神丸。”任我行得意地狂笑了起来,“不过,只要你们今后一心效忠于我,就不必担心,会被尸神反噬。”
洪金上前一步道:“任教主,这四位庄主,都是闲云野鹤般的人物,还请你大发慈悲,饶过他们吧。”
任我行愣了,随即向着向问天道:“这就是你说的武功极其了得的小子?”
向问天点了点头,他心中对洪金颇有好感,实在不愿任我行与洪金交恶。
任我行冷哼一声:“我却是不信。臭小子,如果你能挡得住我的吸星**,我就饶了这四人。”
鲍大楚三人自知无力反抗,都乖乖地吞了三尸脑神丸,秦邦伟想要逃走,却也被任我行擒住,硬逼着喂了丹药。
梅庄练武厅。
任我行大吼一声,一爪抓出,爪势凌厉至极,不愧是江湖中久已成名的巨奸魔头。
洪金想试试他的功夫,于是并不躲避,任他抓住右臂。
任我行暗自冷笑,于是施展吸星**,谁知一吸之下,却觉洪金手臂处空空如也,竟然一无内力可吸。
洪金用力将手一甩,一道澎湃的九阳内力传了出去,任我行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
任我行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只好恨恨地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与他们四位为难。”
嗖嗖嗖嗖!
任我行与向问天一行人,快速地离开梅庄,还了梅园一片清静。
黄钟公四人想不到,还能颐养天年,心中对洪金实是万分感激,只是他们还在担心,怕东方不败派人对付他们。
数月之后,江湖上传来消息,左冷禅苦心积虑,想要五岳剑派合并,最后却败于令狐冲独孤九剑之手,一怒折剑,归隐山林。(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笑傲江湖(结束篇)
一道消息,传遍了整个江湖,东方不败要挑战洪金了,比武地点设在华山,日子定在八月十五。顶-点-小说 WWW.23WX. COM
如同春风吹皱一池春水,江湖中的人,无不关切,纷纷地备起马匹,向着华山匆匆赶去。
谁都知道,东方不败一直号称武功天下第一,而新冒出来的洪金,身手亦是所向无敌。
双雄不能并立。
这一战关系着整个江湖形势,若洪金能胜,则江湖从此太平,而东方不败若胜,魔教气焰更是嚣张,只怕会将战火,燃满整个江湖。
正道中人都为此揪心,毕竟洪金出现在江湖上的时间太短,有很多正道人物,甚至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洪金进行了闭关苦修,本来躁动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下来。
不错,东方不败名头极为惊人,可是洪金遍历江湖,同样并非初出茅庐之辈。
砰!
整个茅屋炸开,就如遭遇一场爆炸,洪金并没有收敛他身上的锐气,借机完全释放出来。
如今的洪金,一袭青衫,望来就如一个普通人,达到返朴归真的境界。
洪金向着华山之上奔去,他并没有完全放开,可是身影在空中,化成一道青烟,寻常的江湖高手,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华山之上,早就聚满了人,正道江湖中,以少林方证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为首,五岳剑派掌门人令狐冲,则隐隐地与他们有着并驾齐驱之势。
在正道人士的对面,都是一身玄色衣衫的魔教中人,一个个脸上带着戾气,显然多非良善之辈。
令狐冲见了洪金,显得极其亲热,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脸上,却带着隐隐地忧色。
太阳缓缓地升了起来。直照得整个华山一片金光灿烂,秋意萧索当中,孕育着别样的生机。
在这一场大战之前,刘正风和曲洋特意前来,给大家弹奏了一曲笑傲江湖。
乐声一起,众人都深陷其中,一种苍苍凉凉地感觉,瞬间涌遍他们全身。
所有江湖人物一起唱到:“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歌声响彻了整个华山。直上云霄,对在场所有的人来说,这注定是场终生难忘的记忆。
“众山之山,唯有华山,众人之人,我在峰巅!”随着十六字谒语喝过,从虚空中步出一个人影,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
人影如同在空中飘拂,数个闪动。就到了华山最顶端,他一身红袍,头插红花,打扮的实在是艳丽至极。
“哈哈。东方不败,你这是要扮女人吗,真是让我任我行大开眼界……”这番话,被任我行挟内力说出。直震得群山嗡嗡作响,山石滚滚飞落。
“闭嘴!”东方不败娇叱一声,手指一弹。一缕细小的金光,闪电一般,从任我行眉心直插进去。
任我行大叫一声,仰面跌倒,他脸上全都是惊讶和不甘,纵然没了气息,一双眼睛,依然瞪得又大又圆。
瞧到东方不败随意出手,就杀了世上有名的高手邪魔任我行,场中人人屏息,全都惊骇到了极处。
洪金看到,在任我行的身边,有一个容貌极其艳丽的少女,正在哀哀哭泣,想必就是魔教圣姑任盈盈。
大战在即,洪金可没心思理会其他,只得一步步,向着华山巅峰走去。
洪金与东方不败两个人,站在华山之巅,余人都在脚下,不敢围得太近。
有任我行前车之鉴,在场的人谁敢放肆,只怕没有人,能挡得住那突如其来的金光。
“令狐少侠,你说洪大侠,能不能挡住东方不败的金针?”冲虚道长按捺不住问道。
方证大师道:“冲虚道长,你何必担心,千年之前,哪有少林寺,哪有武当宫,一切但尽人事,各凭天命罢了。”
华山之上,山风如罡,吹动洪金的青衫,令他整个人,都如仙人,就要羽化而去。
东方不败一生啸傲天下,难寻一败,可是他望着洪金,却有了一种凝重的感觉。
“你,有资格当我的对手。”东方不败声音半是宛转半是低沉,听来诡异至极。
洪金点了点头:“东方不败,果然不愧是东方不败,你的一手金针,玩得真是出神入化。”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瞧着华山绝峰两个人,期待着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嗤!
东方不败将手一扬,一缕金光,仿佛划破时空,用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直向着洪金眉心刺来。
洪金身子挺立如松,身子不动如不动明王,双手盘旋,成太极之势,就见一个漩涡形成。
那无坚不摧的金针,陷入到太极漩涡之中,就如一滴水没入大海,无声无息,消失不见。
“好凌厉的针法,好快的速度,只是,这还不够。”洪金淡淡地道,脸上挂着微笑,一如天边初升的朝阳,光华夺目。
东方不败脸色一变,整个人突然跃了起来,就如腾飞在天的苍龙,在空中一连变了九变,速度快到不可思议,角度更是诡异至极。
瞧着东方不败的身法,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等人只觉得手脚冰凉,他们本来以为几人联手,能够挡得住东方不败,如今一看,只怕是痴心妄想。
嗤嗤连响。
东方不败每次纵到一个地方,都会射出一枚金针,云龙九现以后,在空中刺出的金针,连成了一片耀眼的金光。
洪金的身子突然动了,由于速度太快,场中除了方证大师等有限的人外,其余的人,根本看不到洪金的动作,只觉满场都是洪金的手臂。
等到洪金停止下来,一枚枚金针,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在山风中徐徐飘落,再也没有了丝毫劲力。
“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洪金大喝一声,左手九阴真气,右手九阳真气,如两条阴阳鱼,形成两片巨大的刀刃,向外盘旋飞出。
东方不败本来想要硬接,可是察觉劲风袭体,一个如同烈日骄阳,另一个如同九幽寒冰,如江水倒悬,呈不可阻挡之势。
没办法,东方不败只得跃了起来,他的身法极为轻灵快速,却无法掩饰他脸上的慌乱。
两道刀刃都轰在山崖上,轰隆一声巨响,对面的山崖,顿时消失一半。
烟尘散去,瞧到消失一半的山峰,场上的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到底是经过怎样的苦修,才能练成这般猛不可挡的功夫。
东方不败身子刚刚落下,就觉得一道威猛劲力,向着他猛地轰了过来,正是大伏魔拳法。
无奈,东方不败只得大吼一声,起了一个守势,将全身劲力,形成一个山桩。
砰!
一道巨响,东方不败的身子,被远远地轰了出去,如同一朵红云,冉冉地飘向远方。
东方不败并没有受伤,不过在众人面前,被洪金硬生生地轰退,脸面上却有些下不来。
忽!忽!
东方不败的影子,在空中若隐若现,每出现一次,他就离洪金近了一步。
这样诡异的身法,令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惊叹,本来替洪金加油喝彩的正道中人,神情仿佛凝住了。
嗤!
一道金光。
带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直向洪金射来,这一击乃是东方不败毕生功力之所聚,成败在此一举。
眼看着洪金如同吓傻了,势必难逃这一番劫难,就连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都将心提到嗓子眼,一颗心却是如坠深渊。
“定!”洪金大喝一声,将手猛地向着那缕金光一指,就见那缕金光停住,现出金针原形。
洪金招了招手,那枚金针,落到他的手中,就是普通的金针,可是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瞧着这一针劳而无功,东方不败的脸上,露出了强烈的不信和沮丧之意。
嗖!
东方不败不发一言,就这样纵身跃下华山,只见他身子如同红云,在空中冉冉飘落,很快就不见了影子。
日月神教的人,眼看到连一向号称天下无敌的东方教主,都铩羽而归,不由地都没了锐气,一个个偃旗息鼓,落荒而逃。
华山上下,一片欢呼之声,洪金出手这一战,给正道武林极大的士气。
洪金的心中,在得意之余,还有着一阵萧索之意,置身山巅,寂寞总是难免。
一道灰色人影,出现在洪金眼眸中,她珠圆玉润,却有着一个光头,正孤单地向着远处走去。
瞧着那个即将消失的孤单人影,洪金心中蓦地响起一阵歌声:“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相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不知不觉,洪金的眼睛润湿了,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有多少爱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洪金一直相信,诸事不可强求,或许这份不完美,是上苍最终的安排,那么,何必改变?
洪金向着令狐冲等人摆了摆手:“感谢各位兄弟,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如果有缘,大家以后江湖再见……”
江湖道,跃出一匹快马,马上之人,一身青衫,正是洪金,他驰马奔去的地方,正是龙隐山庄。
或许,平凡的幸福,才是最真实的存在。至于江湖,不过是人心中一个最美好的梦罢了。
梦醒来,一切如是。(未完待续。。)
完本感言
《金牌江湖》这本书,从1月1日发书,到12月31日结束,历时整整一年时间。
这本书的成绩,相当不好,可是总算圆了我从小以来的一个江湖梦。
2014年,经历了许多事情,这本书也是起起落落,后期更是断更了一些日子,在此,向一直跟书的兄弟们,说声抱歉了。
正因为书的成绩不好,情节设计有着大漏洞,才更显现出来,跟书兄弟们的可贵。
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铭记在心,在此向本书的读者,特别是花钱订阅的兄弟们,致以深深地谢意。
没有你们的支持,只怕就没有这本书,纵然它有着不少的缺点,可总算是将想要呈现的东西,都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借用洪金对令狐冲等人说的一句话:“如果有缘,大家还能在江湖再见……”
2015年,一个崭新的开始,新书将回归玄幻,期待大家的支持。
就让一切随缘。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祝大家新年快乐,新春如意!
第三百零五章 痛殴赵志敬
尹志平和赵志敬两人,不远万里来到大漠,专程前来送信,邀江南七怪和郭靖践行十八年前旧约。
万里茫茫,王处一唯恐尹志平一人,途中出什么问题,专门派了赵志敬,与他一路同行,相互间可以照应。
赵志敬遍寻郭靖不着,心中早就窝了一肚子火,这肚子火气,他准备撒在郭靖身上。
“不想比,那可由不得你。”
赵志敬踏前一步,咄咄逼人。
“赵师兄,师叔的话,你都忘了吗?”尹志平老成持重,连忙出言劝阻。
“哼,你少拿师父来压我。”赵志敬冷哼一声,尹志平的劝阻,恰如火上浇油。
呼!
赵志敬一掌,就向着郭靖打了过去,劲风凛然,竟然用上全真派内功。
郭靖没料想,赵志敬说动手就动手,躲闪不及,砰的一声,正中胸口。
如果不是这些天来,郭靖功力大进,只怕这一掌,就能将他打倒。
饶是如此,郭靖只觉胸口,如同被钝斧劈中,一阵剧痛传来,说不出的难受。
洪金并没有出手相助。
郭靖江湖经验太少,让他吃点亏,对他的成长,只会有好处。
“臭道士,你敢打我?”郭靖吃了闷亏,顿时怒火上涨,猛地一个箭步扑了过去。
嘶!
郭靖一拳捣出,虎虎生威,正是南希仁平时教他的南山拳法。
南山拳法是南希仁的绝技,变化并不繁复,讲究就是一个厚重。
一如南希仁平时的沉默寡言。
赵志敬以为一掌,就可以将郭靖劈倒,谁知郭靖只是身子晃了晃,接着就开始还击。
大意之下。
赵志敬挨了郭靖一拳。
郭靖一拳击出,拳上的力量,立刻倾泄而下,劲力如同重锤,只打得赵志敬,如同一个虾米,弯下腰去,脸上布满痛苦。
洪金在一旁暗自发笑,真是现世报,有来有往,谁都不吃亏。
赵志敬勃然大怒。
他本来想着,江南七怪的徒弟,怎么可能会是高手,直接出手教训就成。
没想到竟然吃了亏。
这让心胸狭窄的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只觉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之中,就数赵志敬的功夫,练得最为精纯。
赵志敬所用的功夫叫做昊天掌,以全真教内功为基础,变化相当繁复。
啪啪啪啪!
赵志敬的掌力,如同暴雨,令郭靖看得眼花缭乱。
郭靖看都看不清楚,更别说怎么招架,一时间,身上接连中招。
所幸郭靖皮糙肉厚,身子骨极为结实,中了赵志敬的掌力,只觉剧烈疼痛,但是强忍着,就是不倒。
纵然占了上风,可是赵志敬心中却是越来越怒,直气得七窍生烟。
在赵志敬想来,他是全真教有名高手,郭靖则是无名小卒,这场比斗,应该完全是一边倒才对。
谁知大谬不然。
郭靖十招里面,只能还上一招,可就是这一招,打得赵志敬剧烈疼痛。
当着尹志平的面,赵志敬觉得脸面全都丢光了,根本不能显出他全真教三代弟子中第一的威风。
赵志敬的脚下,慢慢地踏上七星方位,这使得他的攻击,显得更加变幻莫测。
郭靖经过一番实战,慌乱的心情,渐渐地平息起来,南山拳法上的威力,却也在逐渐显现。
砰砰砰!
赵志敬使了一招“三羊开泰”,一连三拳,都结结实实地轰在郭靖身上。
郭靖的身子连晃了三晃,可就是屹立不倒,反而震得赵志敬半边身子发麻。
“这小子到底怎么练得?怎么这么结实?”
赵志敬非常地生气,眼中如欲冒火。
郭靖被赵志敬打出真火,干脆护住要害,其余地方任赵志敬攻击,时不时还一下狠招。
砰砰砰砰!
响声连绵不绝,连出招法度一向严谨的赵志敬,最后都不顾招式,任意攻击起来。
洪金在一旁暗自偷笑。
郭靖简直就是蛮牛一般的打法,可是谁都不能否认,这打法相当地有效。
就连一向自命不凡的赵志敬,都奈何不了他。
两人缠打半晌,赵志敬渐渐地累了,郭靖却是越打越勇。
趁着赵志敬出拳一缓,郭靖身子陡然间向前一欺,使用朱聪所传分筋错骨手功夫,牢牢地抓住赵志敬的手腕。
赵志敬极力想要摆脱纠缠,奈何郭靖的手,就如铁箍,钳住不放。
只有一只手的赵志敬,出招显然慢了许多,少了许多变化。
郭靖用一只手使用南山拳法,却是有板有眼,他扎实的基本功,完全显露出来。
两个人都使用一只手,开始对轰,一连轰了数招,直砸得砰砰乱响。
赵志敬受不住了,他不知从哪里来得力气,猛地挣脱郭靖的手掌,就想抽身后撤,再做打算。
谁知赵志敬刚一回撤,郭靖立刻跟了上来,顺势抓住赵志敬的肩头,猛地将他摔倒地上。
这一下纯是蒙古的摔跤术。
郭靖自小在蒙古长大,对各种摔跤术非常精通,这种脱肩背摔,他不知用了多少次,极少失手。
赵志敬被摔在地上,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郭靖上前去一把摁住,拳如雨下,劈头盖脸地打起来。
“住手。我们是来送信的。”尹志平一看不妙,连忙上前,想要劝阻。
“这位道长,请留步。有什么事,打完再说。”洪金身子一晃,就挡在尹志平面前。
“让开。”尹志平将脸一沉,模样中透着一股威严。
“如果我不让开呢?”洪金淡淡地一笑。
“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尹志平将手一抖,对着洪金当胸抓了过去,想将他扔到一边。
洪金没有闪避,直接将手一伸,出手间,就如没有章法。
尹志平暗自冷笑。
他绝对不相信,在这大漠上,还有另一个与郭靖同样本领的人。
啪!
两个人的手搭在一起。
尹志平一把抓住洪金的手,一道全真派内力,猛的冲了过去。
洪金浑若未觉。
尹志平一愣,立刻催加劲道,想要将洪金擒住,然后顺势推开。
洪金将手一拂,尹志平的手腕,立刻荡了开去。
趁着尹志平错愕,洪金将手一扬,连点了他身上三处穴道。
尹志平立刻动弹不得。
在尹志平的脸上,有着极度的惊讶,从洪金的打扮,他能看出,这是一个年轻的汉人。
没想到,就是这一个普通的汉子,能在出手间,就将他治服,这该有何等厉害的实力?
“师弟,揍我……”
赵志敬终于嚷出声来呼救,在剧烈的疼痛下,脸面顿时被他舍弃。
由于赵志敬脸上挨了几拳,脑袋肿得象个猪头,喊话口齿露风,很不清楚。
郭靖一听愣了,没想到,在这世界上,还有自行开口求揍的人。
那就打吧。
噼里啪啦一阵乱打,郭靖只打得拳头生疼,算算足足捞够了本,这才罢手,站起身来。
赵志敬从来没被人打得这么惨过,他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来,势如疯虎,向着郭靖一头撞了过去。
“啊!”
郭靖一声大吼,纵身跃起,猛地飞出一脚,带着一股劲风,狠狠地踹在赵志敬肚子上。
赵志敬一声惨叫,硬生生地被郭靖踹出一丈多远,啪唧落在地上。
赵志敬心中怒不可遏,他的身子剧烈颤抖,可是却再也不敢上前。
刚刚被郭靖摁住,结结实实揍了一顿,赵志敬全身都如散架。
赵志敬一身功夫,只剩下不到三成,想要与状态越来越勇的郭靖抗争,那简直就是笑话。
冲过去越猛,挨揍挨得越狠,赵志敬是个聪明人,自然不肯上去找死。
只是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来。
赵志敬眼中如欲冒火。
本来想逞一番威风,结果一点面子都没有剩下,遍体鳞伤,身心俱疲。
洪金凌空一指,解了尹志平的穴道,淡然笑道:“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赵师兄,怎么样?”尹志平奔了过去,想要搀起赵志敬,满脸都是关切。
“放心,死不了。”赵志敬推开尹志平的手,呲牙咧嘴地说道。
“刚才,为什么不来救我?”
赵志敬怒声喝道,他刚才被摁在地上,没看到尹志平与洪金之间的动手,还以为尹志平在一旁眼睁睁地看他笑话。
尹志平一脸无奈:“对头实在太厉害,我被点中穴道,动都不能动……”
赵志敬瞧了瞧其貌不扬的洪金,一脸怀疑:“就凭他,能制住你?”
尹志平只得解释:“赵师兄,你不知道,这个更凶狠,比你的对手,还要厉害得多……”
……
尹志平见了江南七怪,躬身行礼,递上丘处机的拜谒,非常恭敬。
赵志敬心里有气,故意站在一旁,不肯行礼,身上不断传来的剧痛,让他不住地抽搐。
朱聪接过拜谒读道:“十八年前,有幸与江南七侠会晤于嘉兴烟雨楼,往日种种,思之一刻不能忘怀。蒙七侠高义,不辞万里,奔赴荒漠,苦心教诲郭公子嗣,提及此事,海内同感。时光荏苒,遥想七侠风采,定然一如往昔。今秋八月十五,当在烟雨楼重整酒席,与七侠把酒言欢,笑看小辈争雄,此诚人生至乐事也……”
江南七侠想到在这荒漠中,一呆就是十八年,相互对望,都有风霜之意,心中都是无限感慨。
郭靖茫然道:“二师父,你说的什么,我听不太懂诶。”
众人都觉得一阵眩晕,特别是赵志敬,对于竟然输给这样一个人物,感觉到异常地羞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三百零六章 敢爱敢当男儿事
“各位,我们不远万里而来,来送拜贴,总是一番好意。却被你们打成这样,是何道理?”
赵志敬指着他猪头一般的脑袋,怒气冲冲地喝道。
柯镇恶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靖辩解道:“是他硬要跟我打架,打来打去,打来打去,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到后来,郭靖都不敢看柯镇恶的眼睛,十分心虚,唯恐挨骂。
柯镇恶怪眼一翻:“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尹志平上前答道:“晚辈尹志平,这位是我的师兄赵志敬,三代弟子中……”
尹志平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唯恐会刺激到赵志敬。
柯镇恶吃了一惊,愕然道:“这里面,恐怕有什么误会吧?久闻赵师侄武功在三代弟子中号称第一,如何会被劣徒打倒?”
赵志敬恨恨地道:“如果光明正大的打也就算了,可是他上来就偷袭。我多方忍让,不肯还手,这才……”
论起口才,赵志敬鲜有人及,一件他本来理亏的事,被他颠倒黑白,反而成了郭靖仗势欺人。
郭靖是耿直之人,那料到世上有人,竟然会如此无耻,只急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你胡说……”
“看看,看看!各位,就在你们面前,臭小子还如此嚣张。可想而知,刚才,他是如何肆无忌惮了……”
赵志敬嘿嘿冷笑,他恶人先告状的本领,着实不小。
郭靖指着赵志敬,直气得全身乱颤,如果不是顾忌各位师父,他只怕就要上前去动手了。
“不仅如此。各位,刚才明明是他们两个,围殴我一个。俗话说得好,好汉架不住人多,猛虎挡不住群狼……”
赵志敬越说越不靠谱,信口雌黄。
“噢,原来是这样啊。靖儿,快向你赵师兄陪礼。”柯镇恶将脸一沉。
郭靖满腹委屈,没办法,只得向赵志敬胡乱拱了拱手。
“两位师侄,不远万里而来,实在辛苦。请稍留片刻,容我们设宴款待。”柯镇恶盛情留客。
“不。信已送到,我们要回去交差。”不等尹志平答话,赵志敬就一口拒绝。
柯镇恶苦留他们不住,只得目送两人离去。
“这个姓赵的道人,真是可恶。”刚回到毡中,韩宝驹就嚷起来。
“靖儿,你还是太老实,下手太轻。象这样的人,就该揍得他张不开口。”朱聪道。
“遇到这种人,就只有一个字,打。”全金发抚弄着秤杆说道,眼中精光暴闪。
……
郭靖在一旁只听得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到,七位师父竟然是这种态度。
“我怕……怕你们会生气。”郭靖喃喃地说道。
“生气?怎么会?靖儿,你能打赢这家伙,替我们大大出口气,师父的心里,别提多痛快了。”柯镇恶的脸上,满是开心笑容。
南希仁突然说道:“见到这人,小心。”
韩小莹道:“靖儿,四师父的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心。”
郭靖点头,不过他却并不畏惧,手中握紧拳头,寻思赵志敬再来挑衅,一定要更凶猛地揍他。
洪金瞧着张阿生,心中突然一动:“张五侠,我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阿生满面笑容,大大咧咧地笑道:“有什么不当讲的,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讲在当面。”
洪金提了一口气:“那我就直说了。张五侠,你的心中,是不是一直喜欢韩女侠?”
张阿生彻底愣住了。
洪金的声音不大,对他来说,却如响雷般,直震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涨得通红。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从小时候起,张阿生就一直对韩小莹有好感,这份爱意,埋藏了将近三十年。
每次张阿生见到韩小莹,都是异常甜蜜,异常紧张,他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将这份爱,深深埋在心里。
“我……我怎么配?”
张阿生喃喃地说道,他身子肥大,容貌丑陋,故此一直以来,在韩小莹面前,都深深自卑,不肯稍露爱意。
韩小莹的脸,红得就如熟透的柿子,她低声道:“你们说话,我先……走了。”
洪金身子一侧,挡在韩小莹面前:“韩女侠,如果你不想一辈子遗憾,就请留下来。”
“我问你,如果韩女侠有危险,你肯不肯为她去死?”
洪金瞪着张阿生说道。
“会,我当然会。”张阿生丝毫没有犹豫。
“是男子汉大丈夫,心里有话,为什么不敢说出来?张阿生,你到底喜不喜欢韩小莹?”洪金大声喝道。
“喜欢,我是真的喜欢。”张阿生陡然间大声地吼道,差点没把毡房掀掉。
顿了一顿,张阿生的声音立刻低了下来:“可是……可是,我怎么配?”
韩小莹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
“小莹,你别难过,我只想你快活,绝不会逼迫你,让你受委屈。”
张阿生涨得满面通红,手足无措地说道。
“傻瓜,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等不到……你说这句话了。”
韩小莹泪流满面。
“小莹,难道……难道你也喜欢我?”
张阿生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喃喃问道。
“是啊,阿生。我一直都喜欢你,都这么多年了……”
韩小莹低着头,不胜娇羞,如一朵盛开的绿牡丹。
“噢,老天,你是何等厚待张阿生?就算我立刻死去,这一生……都是不枉的了。”
张阿生仰天长笑,却也不由地流下泪来。
韩小莹越来越觉害羞,她身子一晃,立刻从毡房中钻出去。
“还不快追?”
洪金看张阿生傻愣愣的依旧在站着,不由催促道。
张阿生如梦初醒,带着一脸憨厚的笑容,快速地追出去。
柯镇恶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为张阿生和韩小莹两人感到欢喜。
“你是如何知道五弟和七妹心事?”
朱聪一脸讶然地问道。
“我猜的,所幸没有猜错。”
洪金心中其实一直在忐忑,这件事他是对还是错,此刻才放下心来。
……
一个轰动性的消息传来,大金国两大王爷,三王爷完颜洪熙和六王爷完颜洪烈,要到草原来为铁木真册封。
呜呜呜!
一阵低沉的号角吹过,不大会儿,铁木真所有的手下,齐集到他的大帐外。
洪金和郭靖等人,都夹杂在人群当中,看这难得的盛会。
平日里,看这些蒙古汉子,在铁木真的身边,同样有说有笑。
可是此刻,一个个都将身子挺得笔直,雕塑一般,神情显得特别地凝重。
远远望去,数万兵马分成一排排,竟然没有一丝杂声,所有动作,都是整齐划一。
洪金瞧在心里,深觉震撼,怪不得蒙古铁骑能够横扫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每十个人为一小队,设一名十夫长,每百个人为一中队,设一名百夫长,每一千人为一大队,设一千夫长。
铁木真一旦有何命令,如身使臂,如臂使指,莫有不从。
不一会儿,奔来一匹快马,有传令兵大声吆喝:“大金国三王爷、六王爷驾到。”
一队金国兵士,如同长龙,从远方逶迤而来,直搅得尘土飞扬,很快来到眼前。
完颜洪熙和完颜洪烈两人,共带一万精兵,这些精兵个个锦袍铁甲,左队持长矛,右队持狼牙棒,跨下高头大马,铁甲铿锵之声,数里之外可闻。
行得近来,可见锦衣灿烂,盔甲鲜明,刀枪耀眼,军威极盛。
完颜洪熙满脸都是骄横的神色,驱马走在最前面。
完颜洪烈瞧着蒙古兵的声势,脸上却是隐隐地有着忧色。
铁木真走上前来相迎,将两位完颜王爷迎到大帐坐了,捧出大盘牛羊肉来待客,斟满马奶酒。
洪金和郭靖等人,都跟着进入,挨着哲别坐下来。
在完颜洪烈的身边,赫然有着完颜豪,另外还有沙通天和彭连虎等人。
洪金不由心中一凛,暗忖如果自己不来,真动起手来,江南七怪,只怕非吃大亏不可。
完颜洪熙展开一道敕令:“铁木真听封,特封你为北强招讨使。”
铁木真连忙上前行礼,收了大金国的敕书和玉带。
席间,完颜洪熙陡然间哈哈笑道:“久闻蒙古汉子骁勇善战,不知可是名符其实?”
此言一出,木华黎等人都是勃然变色,铁木真却依然镇定自若。
“不知三王爷此言何意?”铁木真声色不动地说道。
完颜洪熙道:“酒席宴上,如果没点乐子,岂非无趣?”
啪啪!
完颜洪熙一拍手,就见一个青脸瘦子,额头长着三个大肉瘤,牵着一头豹子走了进来。
这头豹子足有一人多高,满身金色斑点,眼中露出慑人的凶光。
嗷!
豹子陡然间一声大吼,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如欲择人而噬。
“不知那位英雄,愿与这头豹子较量一下?”
完颜洪熙洋洋得意地说道。
木华黎和赤老温等人相互对望一眼,都觉棘手,这等凶恶的豹子,只怕很难打赢。
“郭靖,你上。”洪金沉声说道。
“我?”郭靖皱了皱眉头,面对如此凶恶的豹子,他底气不足。
“相信我,这是你一个很难得的实战机会。”洪金极尽忽悠之能事。
“好,我来。”郭靖束了束腰身,大踏步地走上前来,躬身道:“大汗,请容许我一试。”
铁木真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论成败,他喜欢勇敢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