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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新纪元1912txt下载     新纪元191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94章 不过如此(第二更)

    “现在“连云港”对实业工厂提供百分之百免税!”

    翻看着手中的这张报纸,袁世凯一只手不断地抚摸尾部上翘的德国式胡须,两只异常有神采的眼睛一直这整篇广告上,仿佛在凝神欣赏状元公龙飞凤舞的书法。

    这时一个秘书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恭恭敬敬地轻声地说。

    “大总统,这是《国务院与**公司借款合同》,请过目。”

    “好吧,先放在这儿。”

    有些心不在焉的袁世凯轻道一句,这会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公务上。

    “是。”

    那位秘书答应了一声,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虽说袁世凯一向办事干练,可这会,看着手中的这《顺天时报》上的广告,《顺天时报》是7年前创办,专在京津地区发行,是现在京津地区的第一大报,只不过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他它是日本外务省所办的一份“学中国人口气”,针对中国读者的中文报纸,不过对于这些,袁世凯却是清楚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看这份报纸,甚至于他只看这一份报纸,袁世凯明白,相比于国内那些拿人手短的报纸,这份报纸的报道无疑更公允一些。

    “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实业家,我们将邀请全国各地以实业救国为己任,以服务社会为宗旨,以奋发图强为动力的真正实业家共同创业。根据**公司同政府签定之合同,国家税法不适用于陇海铁路沿线铁路公司用地,**公司将承担沿线全部国地税,而本公司将向有志投身实业之士,并愿投资连云港之士,提供相同豁免全部国地税之权力,共享自治连云之义务,这些权力都是大总统签字、国务院同意、临时国会审议通过的……”。

    袁世凯将打头一句仔细看过之后,不同于其它文章立论冠冕堂皇,文句也敷陈得花团锦簇。虽是话白,但无疑是一篇世人皆懂的文章。

    “……例如:

    假如你的企业在某地投资,除需交纳正常国地税外,另需……”

    接下的字词,只让袁世凯的脸色微变,说不清楚是怒意,还是难看,报纸上详细披露了一家企业需要承担的种种苛捐杂税,以及种种孝敬、纳助。

    “哼……”

    长哼一声,袁世凯忍着心里的不满继续朝下看去,他知道这里头说的是实话,无论是前清或是现在,虽然说政府早有鼓励实业办法,可是地方上的捐输助纳却是从来不少的。

    “……但在这里,这一切一概免除!”

    猛的笔锋一转,只让袁世凯忍不住一点头,话转的正是时候。

    “厂房方面:连云港将提供大量各类厂房,以供租用,同时,也提供土地自建厂房。

    劳工方面:**劳务公司将大量供应男女劳工,同时,将向其提供相当数量熟练工人,这要感谢连云港管理会提供职业培训学校,这些学校将提供技术培训课程。

    在技术方面: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委托**公司代理引进外国技术,公司将利用海外分公司用最低廉的价格,为您引进最先进的技术。

    在信贷方面:目前陇海商业储备银行正于筹备之中,凡符合条件的企业,都可以申请适当额度的商业贷款……”

    再朝下面什么运输、市场之类的内容,袁世凯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再看下去了,几十年的经验已经清楚的告诉他,这篇表面上看似广告,但实际上却是一篇大文章的“广告”,会在国内引起什么样的轰动。

    在性格袁世凯向来不喜欢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他看重的是另起炉灶,标新立异,甚至于他都将这视为自己步步高升,直至大总统的的诀窍所在,可这一次,看着这篇“广告”,瞧着那李致远在铁路用地上做起的文章,袁世凯立即明白,什么是标新立异。

    “李致远啊!”

    拿起笔来,袁世凯忍不住在纸上写出了这三个字,然后又把他揉成了一团,最后又拿起的合同研究起来。

    “能把合同订成这样,才配称得上真才实学了!”

    审视着那合同之后,袁世凯在嘴边称赞之余”,脸色却显得极为难看,这真才实学,现在算计的是自己。

    “对,这件事,还是得看杨度有没有什么办法!”

    袁世凯立刻得到了灵感。

    “见过大总统!”

    半个多钟头后,一进屋杨度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在行礼的时候,瞧着那报纸的顿时也就明白了大总统请自己来的用意。

    “皙子,看今天的《顺天时报》了吗?”

    “已经看过了!”

    “那李致远,在什么连云港招商了!”

    “嗯!”

    杨度应一声,顺道的又起另一件事。

    “听说启新要在连云港设新厂。”

    微微一点,果然瞧见大总统眉头微皱,杨度倒是在心里暗笑起来。

    心里似明镜的袁世凯岂会不知道他说出这番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看这开头,免税!”

    似笑非笑的说一句,袁世凯扯到了正事,

    “免税是好,仅此一条,足以令国内实业之商趋之若鹜,纷纷前往连云港办厂置产,李致远此举,可谓是一举数得!”

    杨度轻声为李致远叫了个好字,当初他提出那个“用地内公司额定固定税负,三年免缴,五年不增”的时候,大家伙还以为他是想占点便宜,可谁曾想,他拿到手里不仅自己用,而且还要给其它共用。

    他人为了免税去连云港办厂,无论是厂房租或盖,对**公司来说都是进项,都要给**银子,而**提供的工人,根本就是把大总统丢给他的包袱甩给了其它人。原本用来钳制李致远的法子,一下全被他化解于无形了。

    “三年免缴、五年不增,这一年不过才几十万的税款,当时寻思着,免了就免了,可现在……”

    抖抖手中的报纸,袁世凯便不再言语了。

    虽说大总统脸上却未显出任何神色来,可杨度却知道,大总统恐怕不是心痛那点税金,心恼的恐怕还是那几个主意就这么被李致远给化解了。的

    “大总统,若是撕毁合同,怕会引舆论恶感!”

    杨度试探的问了一句,见大总统点着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民可使之,不可欺之!”

    袁世凯深以为然的点下头。无论是自己或是国务院都担不起“鸟尽弓藏”的名声,这边人家把银子借给了政府,那边政府就合同撕毁了,以后政府说话谁还敢信。

    也正因如此,这会才会犯这个难,当初之所以答应他的李致远的条件,倒不是自己多大方,而是因为自己有办法制住他,可现在李致远却这这个招商,轻而易举的把问题给解决了。

    “合同!嗯,合同!”

    袁世凯端起茶杯,似咕哝的说了两遍,这话听在杨度的耳中,立即明白了大总统的意思,大总统是想让自己从合同上找找漏洞。

    “高啊!这李致远身边有高人那!”

    审视了好一会合同之后,杨度不禁赞了一句。

    “大总统,你看这,凡铁路用地内一应企业,皆享合同所规定之权力,这一应,可是没规定是**的企业,还是外来的企业,只是铁路用地以内的企业,在这上面,肯定是动不了什么文章。”

    又翻开一页,杨度指着其中一条说道。

    “再看这几条,这些是免税的条款,是政府为鼓励陇海铁路沿线发展特批,嗯,有了这一条,三年之内,政府别想从他那拿一分钱的税款,五年……”

    到末了,杨度似是一叹的说道。

    “这合同定的密,想在这上面着手,怕是难!”

    瞧着袁世凯听着这话眉头一皱,善于揣摩他人心思的杨度又岂会不知道,大总统找自己来,就是让自己给他出个主意,在一方面杨度希望自己能做总理,至少也应该是一部部长,可只是在与袁世凯的接触中,他明白在毫无根基的自己和那些人之间,袁世凯肯定没有偏向自己的意思,可自己得让他明白,自己就是他必须要依持的、离不开的那个人。

    “不过!到也不是说这事也就没了法子!”

    话锋一转,杨度又摆出一副谋士的那种架子,话到此处就住口喝起了茶来。

    瞧着他这副模样,袁世凯只是在心里冷笑一下,这些人的脾气他又岂会不知道,就是拿准了这些人的脾气,他们才会为自己所用。

    “哦!”

    先作一惊,袁世凯身体又向前一倾,作出一副聆听状。

    “还请皙子,快快说来听听!”

    这话,这动作,面子可算是给杨度给足了,大总统的重视让杨度心里一阵得意。取过那张报纸,点着其中的一处。

    “大总统,你看这,咱们想做文章,就得在这上面做文章!”

    接着他压低声音在袁世凯耳边轻声说着自己的建议,而这个建议却是让袁世凯眼前一亮,最后杨度把话声收回时,重新坐直身子的袁世凯看了眼杨度。

    “皙子,佩服!佩服!”

    在佩服之余袁世凯却是在心里冷笑着,同时对李子诚忍不住生出一丝不过如此的念头来。

    不过意思,昨天晚上小区的变压器出了毛病,停电,没能三更,还望各位大大见谅,今天三更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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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第一(第二更)

    在过去的三个月中,连云港耸立起了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厂房,不是那种简易的用砖基木板盖出的厂房,而是由一色的红色机制砖盖出的钢梁大厂房,厂房内电机行车一应俱全,尽管进口的行车吊尚未安装,可是用汉阳铁厂生产的钢梁却搭出了这厂房的架子来。

    而在那十几排厂房附近,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圈圈地基,以及地基内刚起出的砖基,工厂的规模之大,远超过这个时代人们的想象,在规划图上,这座工厂占地超过2.5平方公里,如果有一个德国工程师来到这里,或许会发现这座工厂的规划与德国霍亨索机车制造工厂有些相像,实际上并不仅仅只是相像,这座工厂采用的工厂规划图纸,是霍亨索机车制造工厂的图纸。

    当然这一切,外界无从得知,对于负责监造工厂的建筑师而言,他们所需要的只是按图纸完成工厂厂房的建设,至于工厂图纸从那里来的,那就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事情了,当然即便是有一些工程师曾参与霍亨索机车制造工厂,对连云港机车制造厂感觉有些熟悉,也不过只是对其中的一部分感觉熟悉而已,毕竟这是30、40年代的霍亨索工厂,而非1913年的霍亨索。

    “哼,哼,这是我的霍亨索!”

    在汽车驶进工厂的时候,瞧着这甚至连轮廓都未显现的机车制厂,李子诚一阵得意,现在连云港的建设基本上就是围绕着一港、一城、五厂进行建设。如果不是因为钢铁厂的基本建设图纸花了几十万美元,自己根本不会想起从胶片中找基本建设图纸,最后若不是从那些微缩胶片中的找到工厂基本建设,不知道还得多花多少冤枉银子。

    现在这座机车制造厂的基本建设图纸,完全是依照霍亨索机车制造工厂的图纸建设,只不过是四十年代的霍亨索机车制造工厂,幸好公司聘请的建筑行是德商,图纸根本不需要翻译。

    汽车刚一靠近那几间已经建成的车间,就能听到车间内传出的轰鸣声,在工厂规划图纸中,这里是金工车间,只不过现在这里承造的是公司的第一种产品。

    准确的来说是第一类产品!而今天是公司产品交付客户的日本,这可是公司的第一笔大生意,自己这个当董事长的自然要来。

    “李老板!”

    一见着李子诚下了车,潘厚生便笑容可掬拱着手迎了过去,今天是他接第一批机器的日子。

    现如今整个苏南都在办纱厂、织厂,作为商人的潘厚生自然也不落人后,原本在上海办了一家线厂,却因为背景不及人,线厂成了一些人眼中的肥肉,你啃一口他咬一口的,最后只落得歇业出盘。

    月前看过那份连云港的招商广告之后,一咬牙便来到了连云港,一番考察之后,才决定在这里办厂,原本按计划应该是在上海找洋行买机器,可自己这边签下租厂房的合同,那边就有找上门来,奉上一份产品名录。

    那名录中列举的诸如开清棉机、梳棉机、并条机、粗纱机、细纱机之类的性能,潘厚生看不懂,可是最后的那个报价他却是能看懂。

    “两万锭设备计价40万元!”

    40万

    这个价格比洋行的报价低了两成以上,而那还是日本洋行提供的日本机器的报价,令人怦然心动的价格,到最后,却被那一个“**纺织机械公司”给消去许多,这是国货。

    “潘老板!”

    拱手招呼着公司的第一个“大客户”,李子诚脸上堆着笑,生意难做,怕没有谁比现在的自己更清楚,自己能生产出最好的设备,但问题是谁信啊

    “李老板,这咱们今个丑话可说在前头!”

    果然,稍做客气之后,潘厚生收起了笑来,露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若是今个**的纱机过不了关……”

    “我赔你四十五万!”

    “李老板,别怪,别怪,生意上的事……”

    “亲兄弟明算账,潘老板,请!”

    李子诚便请着潘厚生朝那间临时改做纺纱车间的厂房走去,那里面安装了一套1000锭的纺纱设备,是公司生产的第一套纺织设备。

    在进入厂房时,瞧见围在设备附近的十几位技师,有中国人,有外国人,这些人都是潘厚生从上海、苏南那些纱厂请来的技师,目的就是为了“挣”自己的四十五万,甚至还能看到几个记者。

    “致远!”

    瞧见董事长来了,穆湘玥连忙凑过去想说些什么。

    “没事,今个咱们就当打广告了!只要今个试机成了,咱们**造的名声也就打出去了!”

    双眼盯着那一整套纺纱设备,对于这些设备,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毕竟这设备完全是按照德国赐来福公司的纺纱设备图纸生产的,在设备生产出来之后,甚至特意试验过,设备运营没发现任何问题,只是生产率下降了20%,这恐怕是生产工艺的问题。

    “设备,肯定没问题!”

    穆湘玥非常自信的点点头,本身就是学纺织的他当然知道公司的设备比起英国的黑格伦登、道白生、司马来以及美国的萨克罗威尔纱机都先进,这会他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

    “董事长,你看那位黄先生,他是大生来的,还有方先生,是公益的、还有同昌、长纶、锦华、立裕,这上海、苏南的几家大纱厂的人都来了……”

    “好啊!来了好啊!咱们不正愁着机器不好卖嘛!”

    李子诚一乐,那有这样的,开饭店的还怕客人多吗,瞧着那边潘厚生和那些人打着哈哈,现在最高兴的恐怕就是他,试机不达标,公司要赔给他45万,试机达标,他只花了40万就建起了一家两万锭的纱厂,其它人的设备还在装船的时候,这边他的机器都已经开始调试了。

    “我是怕,咱们的机器真是卖好了,到时公司承受不了!”

    穆湘玥轻声道出自己担心的地方,对这套纱机他是再清楚不过,单就是那一项锭速10000转,纱产量超过欧美纱机20%,就以让任何懂行的人选择这种设备,更何况公司还有附带的优惠。

    “咱们和潘厚生签合同的时候,他只需要付4成的机款,剩下的六成是两年内分月付清,月息才三厘五,两万锭的厂子,公司能负担,可若是……”

    手指着远处被潘厚生邀请来的纱厂技师,这会他们都在审视着即将开动的设备。

    “他们一个厂定两万锭的设备,都按潘厚生的这个条件做下去,两年,两年内咱们见……”

    见有人来了,穆湘玥连忙压低声音。

    “机器的利润都在那六成里头!”

    “那又怎么样!”

    瞧着穆湘玥那副神态,李子诚一乐,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分期付款。

    在公司没有生产出第一批纱机并核定成本之前,谁也无法想象机械设备的利润,至少在中国的利润,高达150%甚至200%、300%,两万锭纱厂全套设备出厂价四十万,可实际成本甚至不到十五万。即便首款只收4成,公司的利润同样有保证,至少不会亏本。

    “若是这,嗯,九家厂子,家家都订上两万锭的设备,咱们每个月就能从他们那拿过来十几万,对咱们来说,这就行了,咱们现在没资本去和外国公司竞争,他们名气大,大家也信他们,可他们的设备要一次付清,咱们不一样,没名气,甚至都不信咱们能造出来,这只用付四成,厂家直销、分期付款……”

    出这番话时的苦涩恐怕只有李子诚自己才清楚,设备造出来,可却卖不出去,没名气,苏南那些开纱厂、纺厂的财主,宁愿意要日本人淘汰的旧设备,也不愿意买什么“**”的设备,这个时代,谁能相信中国人自己能造纺纱设备。

    就是这潘厚生同意把单子交给**,那也是自己抛出一个又一个诱饵对钓上来的一条鱼,分期付款、四十五万元罚金,自己为什么能开出这个条件,不就是因为……没人相信

    看着那汇集了数万个零件的设备,突然有一瞬间,李子诚生出一种冲动,也许这套纱机根本就不应该卖掉,它应该被标上“01”被阵列的博物馆内,它也许是中国第一套成套机械设备,对于中国机械工业而言,这是一个起点,同样也开启了中国机械设备制造的一个新纪元……

    这时,纱机在技师的操作下发出阵阵轰鸣声,设备运转的非常流畅,棉条桶内的棉条被高速引至纱机变成细细的棉纱。

    一时间,整个车间内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正常运转的设备,而这时一位戴着眼镜的技师扶了一下眼镜框,他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这真的是咱们中国制造的吗?”

    “是中国**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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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张季直

    “中国**”

    放下手中的报纸,张謇禁不住感叹了一句。

    或许旁人以为这报纸上对**造的“元年纱机”是尽是赞美或夸大之词,可应那潘厚生的邀请派出自己的侄子做旁证的他却知道,这报纸上非但没有一丝夸张,反而还略显谨慎。

    “**公司所制元年纱机比之欧美最先进之纱机更为先进,几不逊英美与东洋纱机之殊,独置电机传动、较天车、地轴动机较省,且其不同英美纱机专用海岛长棉,其纱机具用大陆之短棉,此优与德机相近,然价格却不及德机六成,性能亦远超德机,故董事长若办大生三厂,可优先考虑**纱机……”

    看着侄儿的信,对于侄儿的这番判断,张謇绝不会有一丝怀疑,毕竟自己这侄子是日本长崎工科专门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专攻冶金机械制造,大生名下的资生铁厂就是由他管理,这次之所以派他去,目的就是为了查清**是不是真的造成了纱机。

    多年从事实业的经验使得张謇从中感悟到棉花和钢铁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认识到棉铁两业,可以操经济界之全权,从而才提出了“棉铁主义”的口号。在过去十几年间发展实业中更特别深刻地感受到用机器而不自制,是欲终古受成于人。

    也就是这番见识,使得张謇才会在大生纱厂连年获得较大盈利后,从中拿出22万两银子,在唐闸购地20余亩,开办了资生铁厂,以做到自己所办各厂的机器设备均能自行修理、制造,各垦区所需的农业机械和农具均能自给,以适应大生企业集团发展的需要。

    正当他准备大干一番时,却被**造出纱机的消息惊呆了。

    **能造纱机了,而且是不是逊于英美的先进纱机,这着实让张謇惊讶不已。

    “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感叹之余,张謇的心里又生出了自愧不如的感觉来,自己这资生铁厂创办六年,可六年来不过只是生产农具、维修机器,顶多只能自制此许简单机械。

    “大生三厂……”

    盯着侄儿的信,张謇心里不禁浮现出一直想办,而未办的大生三厂,五年前投资80万两的大生二厂在崇明建成投产后,便开始谋划起创办大生三厂,可却受困于资金,一直未来能如愿。

    “两万锭纱厂报价40万,若是十万锭想来还能再压点价,就算是200万,分期付款,首付四成,嗯……”

    心里略做合计,张謇只觉眼前一亮。

    两万六千锭的大生二厂花了80万两,也就是一百二十万元,其中买机器即达八十万之多,而现在这十万锭的厂子买机器首付款不过才八十万元。

    “厂房,厂房这一块,也……嗯,对,连云港不是有厂房外租吗?就把厂子办在连云港……”

    略一和计张謇的心里便生出了定计来。

    “可这钱还是不够,对,再扩股”

    短短十几分钟内,张謇便在心里拍板定下了大生三厂的规划。

    至于大生三厂的银子,他并不担心,为了能够留住股东,大生在盈利时分红非常可观,这几年大生一厂、二厂的股东分红不菲,不知道有多少人眼馋着大生的股东分红,只要自己办大生三厂的消息传出去,那些人立即就会手捧着银子送上门来。

    “公开为大生三厂募股,股金不限,如果募到一百万两,咱们就办一个十二万锭的厂子,如果是两百万两,就办一个三十万锭的厂子,总之,最小办十万锭,大者,不限”

    张謇用一种期望的眼神看着沙元柄,从高清去世后,他是自己身边最亲近,也是最能理会自己所思所想的人。

    “健庵,你觉得这个法子如何?”

    “法子是好法子”

    沙元炳如实的说道,在张謇眉头一跃时,却又补充一句道。

    “可现在,敬孺的信里说的明白,这机子自然是好机子,可……”

    犹豫着,沙元炳道出了自己的顾虑。

    “咱们要考虑,**能不能造出这么多机器来,十万锭纱厂各种设备有上千台之多,若是超出了他们的产能,只怕会耽误三厂的开工这是其一”

    “言之有理”

    张謇点点头。

    “其二,现今大生一厂、二厂,锭数总合尚不足7万,而新厂却为十万之数,所需工师甚多,这需从旧厂调选,可能会影响旧厂生产。”

    沙元炳说着,张謇只是点着头,他之前还未考虑那么多。

    “其三,三厂远设于连云港,虽连云港有铁路、港口之便利,但今日铁路未成、港口未治,自然交通多少不便,若工厂设于连云港,虽得厂地之便,可却可能陷交通之困……”

    沙元炳的建议让张謇深以为是的点点头,同时又背手徘徊着。

    “记得当初,我曾说过,用机器而不自制,是欲终古受成于人,今日**制出纱机,且比之英美毫不逊色,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要买他们的机器,健庵,你知道,咱们虽是商人,可除了自己商人的利益,有时也得筹筹国利若是**的机器没人敢用,没人敢大用,早晚还是得让洋商给挤兑了,咱们中国,好不容易出了个能造机器的厂子,再怎么着,咱也要帮他过了这一关”

    话时张謇神情显得极为严肃,而沙元炳同样深以为是的点着头。

    “国商不易,这造机器更不易,机器,大生肯定是要买,但关键是怎么个买法”

    接着沙元炳稍思索片刻。

    “现在公司帐上有为三厂准备的60万两,若是再凑些差不多就有一百万元之数,若是按这四成首付算,买四五万锭的设备到还是能做到的,与其建新厂,不如先把一、二两厂扩大,这样费用省下许多,再则,咱们可以同**签下一个大合同”

    “大合同?”

    “咱们同**签一个二十万锭,甚至三十万锭的供货意向合同,当然这合同只是未来的意向,可咱们让全中国都知道,咱们大生,一次向**买了几十万锭的纱机,单就是这份合同就能轰动全中国,现在全上海的纱机不过才四十万锭,只消这个合同一定,大生的名气出去了,**纱机的名气也跟着出去了,咱们现在买不了那多机器,可其它人却能买,你买点,他买点,这**纱机自然就能造出来了,”

    “行,就这么办”

    听着这话张謇立即拍板定了下来,接着他又是一叹。

    “李致远啊,夫,也就只能帮上这个小忙了”

    “张謇,张季直”

    看着穆递来的两份合同,李子诚忍不住念叼起这个名字。

    对于张謇,没有任何人会用“商人”去形容他,即便是在百年后,这个人也是一个足以让后人景仰,让后世所有商人自愧的人物,这个人在短短二十年间创办了数百家企业,涉及农业、工业、金融、教育和公益事业。

    南通人享受着这位状元公给他们带来的福利,从生到死的衣食无忧,育婴堂、大中小学,工厂彻底解决学习和工作的问题,出行有宽敞的马路,喝的得自来水,用的是电灯,病了有医院,老了有养老院,死了有公墓。

    而更为重要的是张謇在南通建了中国第一家免费开放的图书馆,建立了医学学校、纺织学校、工程学校、水产学医,一所所学校改变了南通,南通几乎是在张謇个人的努力下,建成相当完备的经济、文化、教育、医疗和慈善体系,在那些年间,他坚定不移的推行着南通的商人自治,可以说自己想象中的连云港,在某种程度上,就参考着、借鉴着南通。

    “藕初,如果你我,能做到张翁五成之功,就足够了”

    一声叹息,李子诚却摇摇头,张謇能做到的事情不是自己能做到的,同样自己能做到的张謇也做不到。

    “致远,你也太谦虚了,张翁基创十余年,才得今日之成,若**得十年之功,怕……”

    李子诚摇摇头,自己指的不是他做实业的心,而是他的那份公益之心。

    近代以来,办实业者有之,办教育者有之,办慈善者亦有之,而将三者整合于地方自治的名义下,作为一个社会改造的系统工程付诸实施者,则唯有张謇。而这恰是自己需要向张謇学习的地方。

    “说实话,若是有机会,我想请张翁来连云港,顺便再求一副字”

    “字?”

    “上不依赖政府,下不依赖社会,全任自己良心去做”

    微笑着,李子诚站起身来望着这连云港,正是凭着那副良心,张謇做了很多人不敢也不想去做的事情,也正因如此,他们这样的商人才会被称为“实业家”,而非工商业巨子。

    “良心这一点,我要向张翁好好的学学”

    头一抬,李子诚却又一笑。

    “不过,咱们更要学的是这个地方自治,这才是咱们的护身符”

    (三更了总算是补齐了,希望各位大大原谅无语的昨天的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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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连污巷

    第097章连污巷(第一更)

    宽阔的大街上非常热闹,酒肆茶楼饭馆的越修越多。

    大街两旁,什么绸缎布店、花纱铺、故旧店、玉石珠宝店、文房用具店、针线刺绣铺、鲜鱼海味店、花果行、书店……嗯

    一个没有。

    “苏南茶楼”

    “武昌饭店”

    “湖南菜馆”

    “颖州饭馆……”

    瞧着宽阔的大街两旁这门店挂着的牌子,任何人都会惊讶于连云港的不同,道路两侧用木头建成的商铺,虽说十间能租出去八间,可却大都是饭店,商人的眼光是尖锐的,连云港这地方一下子聚了几万劳力,任谁都知道这是一片大市场。

    集因人兴、市因人旺,有了人,商业自然而然的也就兴旺起来,酒馆、饭店、窑子、甚至于赌档,在过去的几个月间,接连不断的出现在连云港的“街头巷尾”,每天都有新开张的店铺,自然的沿着未成的“中央火车站”为中心的“城区”街道两侧的木制临时建筑也越来越多。

    进了十月起,这房租便仅次于纱机,成为公司最大的进项,上千家用木梁、木板搭建成木板房,每月数万两的收益,对于公司或许不算是笔大收入,但对于连云港管理公司而言,这却是第一大进项。

    作为“房东”连云港管理公司恨不得把所有的门店都租出去,自然也不会挑三拣四的,也恰因如此,这连云港街道两侧的的商铺,大都带着歧形发展带来歧形商业。

    偷得浮生半日闲

    打从纱机接二连三的出厂,难得闲下来的李子诚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逛着连云港,这是自己的“城市”。

    离开公司后,独自己驾驶着汽车,看着那宽阔的街道。

    嗯脚下还是夯土路基,甚至连铺路碎石还没铺,街道两边,嗯,视线开阔。几乎就见不着什么建筑,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些工棚。

    这就是连云港,一片蛮荒、荒芜但却充满希望,走在夯土路上,原本这种夯土路是禁止行人、车辆通过的,可自己是老板,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有什么不能走的。

    路是土路,而在土路两侧则尽是杂草,只有远处隐约能看到路两边耸立着并不算高的房屋,那里就是连云港市区了,连云港的市区以“中央火车站”为中心,这恰好体现出了连云港位于铁路用地的特点。

    而连云港的市区建设同样也是以中央火车站为起点向周边扩展,自然的,仍然是一大片工地的中央火车站当之无愧的成为这会连云港的“最繁华、最热闹”的所在。

    因为公司所在地位于近港的原因,港口距离火车站有十公里之遥,在某种程度上,无论是身为公司董事长的李子诚或者其它的公司高级管理人员,很少来到的市区,在公司工程表上,除去中央车站外,这里压根就没有一个“优先工程”。

    终于在夯土路上行驶的汽车压上碎石柏油路,停稳汽车后,第一次检阅自己的“小王国”的李子诚选择了步行进城。

    “阿四啊,你瞧瞧”

    用力的踩了下脚下的柏油路,虽说这不是炒料路,可路却修的非常平整,可见只要认真施工,认真监管,任何工程都可以建成优质工程,这多亏了那些态度极为认真的德国工程师。

    “这路,就是京城、青岛也没有”

    步入自己的王国,李子诚满面都得意之色,禁不住向自己的跟班显摆着。

    “是,少爷说的极是,若是说这路,就是青岛也没咱连云港的宽”

    阿四心不在焉的答一句,这会他的脑子还停在“科学管理教习班”布置的那道课题,穆先生是公司的经理,而泰勒先生却是公司的高级管理顾问,在公司办了科学管理教习班,而他则教习班的学生,学习归学习,泰勒先生还布置了一个任务,就是对公司建筑工地实施科学管理,而这个课题却被布置给了他们,泰勒只负责指导。

    这个课题着实难为了所有人,大家都知道这科学管理是用在工场上的,这建筑工地上也能用吗?现在大家伙都在工地上找着答案,而少爷却拉着自己来陪他“逛街”。

    “瞧、瞧,幸好你只去过一次青……”

    话未说完,剩下的话硬生生的从李子诚的口中吞了回来,在路两侧出现建筑的时候,这象征着自己“成就”的街道却是变了副模样

    柏油路依然是黑灰色的,只不过这会却全变了个样子,脏乱的街道上臭水和垃圾横流,风一吹,那碎纸、树叶什么的满天飞,再一看两边,尽是小饭馆,还一些小吃摊里,青石板铺成的人行道,上面左一块油污、右一团泥污。

    睁大眼睛瞧着眼前的这一幕,这……这个脏乱的地方竟然就是连云港

    “香玉楼”

    “温玉斋”

    “西香院”

    又朝前走一会,却只看到一个个挂着红灯笼,写着各种各样名称,不时有一些醉意十足,目带色意的男人在女人的搀扶下从那门店里走出来。

    “哟,李二爷,您老以后可以常来啊”

    “瞧、瞧,这谁那,这不是关四哥嘛,您这是下工了,……小桃红?在啊,那妮子,昨个可是想您老想了一宿了……”

    “大爷,您老来坐坐,这可都是正经的……”

    眼前的一幕,只让李子诚肩缩颈立,心想,好嘛,自己这是来那了,这到底是连云港,还是……

    这地方,饭馆、酒馆、窑子,再朝那边看去“赌”、“当”……

    “一定是在作梦”

    闭上眼,李子诚嘀咕一声,再一睁开眼时,那入耳的嘤嘤声依旧传来,

    “大爷,您老要**不。”

    这会突然一个尖嘴猴腮的人窜到李子诚旁边,手一展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本。

    “大爷,这可日本出春宫照片儿,这可都是脱光腚的真人,你看这女人,那皮白的,您再看这,这可都是能见着……一张照片十个铜子儿……便宜,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啊,大爷……”

    低头一瞧,看着那黑白照片,李子诚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日本货,这小日本的**史可悠久的。

    可这档口,李子诚那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考证”日本的**史,瞧着那街边一堆堆垃圾,再朝那边看去,只看到一些醉随意的在人行道悬铃木下“施肥”,心里顿时腾出一团火来,你们这群王八蛋竟然这么作贱我的家。

    家

    在李子诚看来,这连云港,就是自己的家,而他们这群“客人”竟然敢把自己的家弄的乌七八糟的。

    “少爷……”

    瞧见少爷面色铁青的模样,阿四顿时暗叫不妙,跟在少爷身边快一年了,他岂会不知道自己这会少爷是那种平素看起来乐呵呵,没啥脾气的人,可一发起火来……

    “去管理会”

    青着脸哼一声,丢下一句话,李子诚便朝着管理会的方向走了过去。连云港管理会是隶属陇海铁路管理公司的机构,而未来沿线火车站都是用这种管理会的方式进行公共管理。

    “ji院、赌场,这是特殊行业,要征……”

    头一扭陈月明问道旁边的贺雪飞。

    “上个星期万通赌档的收入估计有多少?”

    “不少一千元”

    “赌场要按星期收管理费,一个星期,嗯,60块”

    许是怕身旁的同事不明白自己的用意,毕业自南通法政讲习,曾在南通县下自治机关工作多年的陈月明又特意强调道。

    “像这两种生意,都是昧了良心的生意,多收点管理费,也算是给咱们连云港做了贡献,这总好过他们把钱挥霍一空的好南通这是这么干的”

    “经理,这街道上的垃圾还有卫生问题,是时候想法子解决一下了”

    听着汇报,陈月明不时的皱着眉头,现在可没那多少免费的劳力给自己用,这连云港现在全靠着自己这间屋子里的六七个人管理着。

    “回头看看,请些清洁工过来,工钱可以……”

    “还有另外一件事,昨天有人在空地上开赌档,万通的人和那些人打起来了……”

    一团乱麻似的事嗡嗡的在陈月明耳边回响着,到末了,他一摆手。

    “停,大家一个一个的说”

    “我先来”

    屋外的声音一落,一个人便走了进来。

    “董事长”

    双目一睁,陈月明脸上尽是诧色,打从自己进了**,虽说在培训课上见过董事,但这还是第二次单独见着董事长,上一次是穆经理推荐自己任连云港管理会的经理,董事长这是来,瞧着董事长的脸色,陈月明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祥之感。

    “陈月明,你管理的好啊”

    喝一声,面色铁青的李子诚又接着说一句。

    “托你的福这连云港,当真快成连污巷了”

    “董,董事长……”

    干干的笑两声,陈月明挤出些苦笑,瞧着自己身旁的都掇在那的同僚们。

    “我承认我是没管理,不是过我不想管,而是我没法管”

    (郁闷至极,还让不让人过个好年啊,被盯到中午十二点,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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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问题的根本 (拜大年!)

    第098章问题的根本(拜大年!)

    “我承认我是没管理,不是过我不想管,而是我没法管”

    面对董事长的质问,陈月明的解释让李子诚眼中闪过一道怒意。

    “那说说你这个没法管”

    抑下心底的怒意,李子诚哼了一声,自己的连云港在他的手里变成连污巷,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董事长,连云港开埠已有四月之久,从初时了无人烟,再到现在集商数百家之多,单是中央车站附近租出去的店铺近千家之多,行商们集于此非莫过于本地商利诱之……”

    接着的陈月明解释起了连云港与其它地方的不同,什么男丁逾四万,妇人不足两千,十岁以下儿童不过数百人,先解释了一番人口构成之后,才切入正题。

    “这连云港集了这么多青壮,自然会有因青壮而生的酒馆、饭庄、ji院、赌场,四者诸地皆有,可全不及连云港这般云集董事长,青岛也是如此,”

    不听他提青岛,李子诚还是会恼火,一听着青岛,便直视着陈月明。

    “可青岛要比咱们这干净许多”

    亏你还有脸提青岛,自己想把连云港建成“现代宜居之地”,可现在连云港却成了什么模样,就是一污水污物横流的连污巷

    “人家德国人有法度管理,咱们有什么”

    面对这全无顾忌的反问,只问的李子诚一哑。

    “别说青岛,就是南通”

    在提到南通时,作为南通人的陈月明脸上多少带着些自得,这可是被外国人为之赞叹的模范城市。

    “南通市政之整洁毫不逊于上海租界和青岛等地,可或是没有九年前张公同商业协会制南通商约,后又创办南通商团维持商约,也就是后来的南通警察,又岂有今日南通之模范”

    陈月明的这番话说的到时他的心里话,现在公司就只给自己这十五六个人,且没有其它的任何协助力量,可却要负责一座“城市”的运转,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董事长,一座城市的建设和维持,不仅要有新的城市规划、实业、教育、公益事业,更重要的是采用新的治理模式,维持城市运行的制度规章、维持制度规章运行的强制力量,否则,即便是德人治下的青岛,顶多,也就是这个模样。”

    在陈月明为辩解的时候,李子诚却是在心里叹口气,自己不是没给这里准备规章,也不是没准备警察,但那一切都还没准备好。

    铁路警察学校培训的第一批警察别说结业,就是连最基本的警务知识还没学会多少,包括那些辩护人,同样没有结业,自己原本考虑的就是等准备好了,再把新的制度实施起来,同时把警察派到连云港负责实施这一制度。

    “董事长,您曾告诉我们,管理公司和下设的各站管理会,都是一家服务机构,现在,我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为愿意落户于此的商家找到合适的店铺、为他们办理营业执照,同时还要阻拦试图于公司地收税的税官,我们自问做到了服务,可光有服务,没有约束,早晚有一天,这些人非把连云港的天捅个大窟窿,”

    这会变得有些激动的陈月明从办公桌前的文件篮内取出厚厚的一叠报告。

    “一个星期的时间,单是接到的赌场、ji院间斗殴就有四十起,现在靠着公司的一点威信在那撑着,可这也撑不时间长,时间长了没人管,他们的胆子自然也就大了起来,到时候……董事长,若是想让连云港发展下去,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车站用地的规章建起来,同时把路警建起来,当然……”

    虽说年青有些气盛,但陈月明却并不糊涂,提出意见之后,连忙又轻拍起了董事长的马屁。

    “对此董事长早有先见,警察学校早就开始培训警察,只是在董事长的指导下,现在连云港发展一日数变,而各项设施制度的建议,却滞后于连云港的发展,才会有今日连云港站之状,以月明看来,董事长不妨让在训警察提前毕业……”

    “提前毕业不行,”

    李子诚摇摇头,自己要办的是那种服务型的警察,而不是“欺民的黑皮子”,正因为如此,自己对会对警察慎之又慎。可瞧着那厚厚的一叠报告,若是连云港的秩序继续乱下去,怕到时候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没准那边袁世凯还正等着这个借口。

    前阵子关振铭那来了个消息,袁世凯对自己招商的事似乎非常不满,可却奈何不了自己,这时候可不能让他找到什么借口,看来要想不让他寻着借口,就是赶鸭子上架也要赶了。

    “业务不精,将来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这样,现在连云港站,也不算大,让在训的警察出来轮流值勤,另外还有一件事……”

    思讨一会,李子诚看一眼面前的陈月明,当初穆向自己推荐他的时候,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唐家闸自治所担任过副所长,有“治理地方”的经验,所以才让他负责治理这连云港站。

    “所有在咱们这的店是不是都签过合同”

    “公共服务是早期警察的首要职责。早期警察向城市贫民和无家可归的人提供庇护所、食物和就业帮助。但几年前欧美各国的警察改革割裂了警察公共服务的传统,其中一项改革叫做科学警务,它将警察的精力集中于执行法律而不是提供服务。然而,民众仍然需要警察的服务,可以说,执行法律是警察的职责,而提供服务,则是警察的根本……”

    听着老师在那解释着警察的根本的时候,魏东生不停的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内容,在警察培训班里头,学的和他看到的警察大不相同,在外头,那些警察一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可在这地方,要求的却是警察提供“服务”。

    “做为企业警察,你们的定位,不仅仅是公共安全的提供者,更是公共安全服务的服务员,因此企业警察的比较重要的职责之一,就是向需要的民众提供直接服务,或者提供关于其他服务者的信息……”

    吐出这番话时,李富良心中是那个别扭,这一套教材是公司提供的《警察指南》,据说这份指南出自那位李董事长的手笔。

    “这么打个比方吧”

    手扶着讲台,李富良瞧着台下的学生。

    “公司是你们的东家,可公司用地内的百姓更是你们的东家,因为公司只是你们名义上的东家,要记住你们的工资来源,直接来源于公司用地内的企业和个人交纳的车站用地公共事业捐……”

    巧立名目、借机敛财

    心里这么嘟哝着,可嘴上他却解释开了。

    “所以,这用地内的人才是你们的老板,是他们养着你们,你们也就是他们雇佣的……保安,还是门房吧,反正就是这意思,他们是老爷,你们是佣人,若是你们有什么地方让他们不满意,投诉了,你们衣领上都有一个号,最后警局会有内务部调查,如果你的行为违背了规章,那么你也就能脱掉这身警服了,别以为这一个月十二块钱不怎么样,可若是被警队开除了,那以后在这连云港,也就没有任何人敢雇你,所以,你们的任何行为都必须是符合警队的规章,这就是我前几节课说的遵守规章就是保护自己的原因……”

    扯淡

    终于一堂结束的时候,李富良在心里给这堂《警察指南》作出了一个自以为公允的评价,若是世间真有这样的警察,那可就真是太平盛世了。

    就在下课铃声刚响,那边集合的哨子却吹响了,刚下课正准备活动筋骨的魏东生急急忙忙的戴上警帽,不待收拾桌上的书本,便朝操场冲去,虽说考进警训班不到一个半月,可这一个半月里,那些从天津来的教官,为了那些个纪律可没少收拾他们,当他赶到操场的时候,那里已经排出了十个五十人的方队。

    “这又是要弄啥大阵仗?”

    心里嘀咕着,魏东生朝着三班看去,三班今天上的射击课,这会他们一个个都穿戴着警服,佩着武装带,腰间不仅挎着那牛角拐,甚至还别着黑皮枪套,而且还能看着转轮手枪的枪把,这……

    “该不是出啥事了吧”

    “立正”

    随着口令响起,魏东生连忙收敛心神立正,望着站在台上的警训队队长。

    “报告队长,陇海铁路警察训练队一期集合完毕,全队五百人,实到五百人”

    “稍息”

    神情严肃的王槐堂喝出一声口令后,望着这些学警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一百警官、四百警员。“各班立即以人次往枪库领枪,一名警官配四名巡警,以班次互配,望诸位互相支持,下午往连云港站宣读执行“陇海铁路路区管理条令”,并进驻执勤,执勤期间,有违犯者一率逮捕”

    啥?配枪,执勤和同学们一样,魏东生双眼一敛,这,不还没毕业吗?怎么就……

    (非常抱歉,今天更新晚了,兔年的最后一天了,所以事情较多,还望各位大大理解谢谢今天只有一更了,以后几天一定补更再次道歉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事业顺利;生意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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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现形记 (拜大年!)

    第099章现形记(拜大年!)

    食色性也。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每个人都要吃饭,每个人都要做传宗接代的那件“工作”——不管他是不是觉得愉快都一样。所以每个地方都有饭馆,每个地方都有女人,有的女人只属于一个男人,有的女人每个男人都可以买得到。还有一部分女人只有一部分男人能买得到——一部分比较有钱、也比较肯花钱的男人。

    除了“食色”这两种性外,据说人类还有种“赌性”。

    至少有赌性的人总比没有赌性的人多得多。有很多人通常都在家里赌——在自己家里、在朋友家里。可惜家里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有时候老婆会不高兴,有时候孩子会吵闹,有时候找不到赌友。

    幸好还有地方是永远不会有这种“不方便”的时候——赌场。所以每个地方都有赌场。有的赌场在地上,有的赌场在地下;有的赌场公开,有的赌场不能公开;有的赌场赌得很大,有的赌场赌得很小。

    可是你只要去赌,就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的老婆都输掉。可即便如此,人们总是在赌,富人在赌、穷人在赌,大家都在赌,都是戒不掉的赌性。

    连云港站,这里工人多自然男人也就就多了,男人多了食色多,自然的赌场也不少,在3号街街口处,有一栋木制的两层木楼,这是连云港的特色,沿街的既便是木制的简易建筑也没有低过两层的,这带着些西洋味的木楼,看起来并不显眼,毕竟这只是“规定寿命五年”的临时建筑,不过这栋建筑的内部,当然远比外表看来堂皇得多,也有趣得多。

    虽只是下午,可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却早都挤满了人,那些在工地上流了十个小时汗的工人,这会又在这里流起了汗来,哗哗作响的银元,就在这些人颤抖而发汗的手掌里流动。

    其中当然有一大部分到最后都流动到庄家手里去了,世上任何事物,赢家永远只有庄家,至于其它人,则只是给庄家送银子的罢了。

    穿着一身新裁好的湖绸青衫马褂,从外面温柔凉爽的晚风里,邵武走入了这吊着数盏大灯,显得灯火辉煌的大厅。

    “赶明个,该给这加个水晶吊灯”

    站在自家赌场的大堂中,左手里擎着两颗鸭蛋大小的钢球“咯吱、咯吱”转着的邵武在心里如此寻思着,虽说知道这赌场对这些东西不讲究,可他总觉得自己这赌场和旁人的不一样。

    “武爷”

    “武爷”

    “大当家……”

    一进这赌场,立即有人热络的和邵武打起招呼来,在这招呼声中,邵武觉得自己有些飘然,当初在南京的时候,旁人领着银子,要么是扔在女人肚皮上,要么是回家置田当个土财主,也就是自己,有那份眼光,顺着信儿到了这连云港。

    有男人的地方,就有生意,这不,这连云港虽说是个破地方,可这地方有几万没牵没挂的劳力在这,曾经领过那些人的邵武比谁都了解这帮子人,不出两月,就在这建起了连云港第一间ji院、赌场,打从那时起,这银子便哗哗的流到自己的口袋里。

    “这人哪,得有眼光”

    心里感叹着,邵武抬脚便沿着楼梯朝二楼上去,他的办公室就在二楼,二楼还有人等着他。

    “武爷”

    一瞧见武爷进了办公室,账房的胡先生连忙冲着邵武行了个礼。

    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西洋软沙发上,邵武看了眼账房先生,到底是啥事,让他火急火燎的差人来找自己。

    “老胡,有啥事”

    “武爷,不得了啦”

    胡唯忠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捧出一张纸来,那纸是一个钟头前警察送来的。

    “有啥不得了的?是不是姓陈的那小子又想出什么名目,特殊行业捐,真亏他娘能想出来,惹急了老子,老子非得办了他”

    眉头一挑,邵武的心里涌起一团火来,打从三月前,在这连云港开了这家赌场,那姓陈的就没少折腾自己,什么维护商利,狗屁,哄人的玩意,自己这赌场一个月这捐那捐能出去上千块大洋。

    “武爷,这次不同以往,他们,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不等胡唯忠把话说完,邵武便打断他的话。

    “我说老胡啊,你瞧瞧,就这破公司,他们还能干个啥?你以为武爷我不知道”

    双眼瞪着,邵武的面上尽显出骨子那股不拘劲,左手里一直擎着两颗鸭蛋大小的钢球这会停了下来。

    “从飘香院来的时候,我就看着了,这路上到处都是扫大街的工子,还多出了一些黑皮子,挨门挨户念那个劳什么子管理条例,倒个垃圾什么的都要罚款五块,这铁路公司是想银子想疯了,我跟你说,这也就是一出戏,他还真能怎么的了咱们你瞧着,今个儿,我就让他现出原形来”

    来到这连云港前掐后算,邵武也来了一百来天了,这一百来天,银子没少挣,同样的他也把这公司给看透了,这公司也就是商人脾气,眼睛早都掉到那银子里头了,现在弄那个劳什么子商约、什么管理条例、章程之类的,无非就是想整治一下街道,顺便再弄点银子,甚至纯粹就是为了银子。

    当不得真。

    “武爷,我的武爷,你没见,那警察,可都是带着枪的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只要注意一下……”

    “枪……老子没枪吗注意,老子会怕那个眼里只有银子的东西”

    一听这话,邵武立即想起当初在督军府吃的那个憋,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势不如人,倒也是认了,可若是连那个没卵子成天只会赔笑的陈月明也骑到自己头上,那自己还不如直接塞回娘胎得了。

    胡账房越是劝,邵武心里反而越是恼火,只要想着那陈月明前后几次加码收自己管理费,心里那团火便烧了起来。

    “老胡,你瞧好了,看看今天武爷我是怎么收拾姓陈的那小子”

    嘴上说着,提着腰间的白铜腰带,邵武便左手里擎着两颗鸭蛋大小的钢球,“叽咯,叽咯”地捏着走出办公室,

    “武爷,您老……”

    全不理会身后老胡的喊声,便径直踱下楼去,临出门的时候,顺手直接从墙角取过一个痰盂。

    “乖乖……”

    正想吐口水,一想到方才刚念过的“罚款五块大洋”,魏东生硬生生的把口水从嘴边吸回到肚子里,这口水算不算垃圾,若是算的话,那这可是五块大洋,这口水贵成这样,怕出了连云港,也没有其它地方了。

    口水吞回肚里,魏东生用余光瞧了眼身旁警官队的李鸿,他现在是临时巡长,这会他穿着身警服腰间别着短枪、脚上踏着皮鞋,瞧着他那威风十足的模样,魏东生连忙挺挺胸脯,让自己也显得威风些。

    “李巡长,您说这条例到底是吓唬人的还是……”

    魏东生的话只让李鸿眉头一皱,这卫生条例严的吓人,任谁都会怀疑能不能执行。

    “反正咱们……”

    这时李鸿看到前方几米开外站在人行道上,一位身着一裔青衫马褂的汉子正站在那,手拿着痰盂笑看着自己。

    “瞧好了”

    先是吼一嗓子,端着痰盂的左手一倾,“哗啦”痰盂中发黄的污水便被直接倒在在人行道上。

    看着那痰盂中倒出的污水、污物,李鸿和魏东生两人顿时傻了眼,而邵武却笑看着这两警察,满脸尽是得意之色。

    有热闹看了

    瞬间,整条街都静下了,那些开店做生意的,这会都打量的眼神瞧着邵武爷,又瞧着那警察,有些人心里头忍不住叫了声好来,刚才看着那什么卫生条例,大家伙可都给吓住了,大家伙正寻思着是不是要去公司说道说道,这会可算好了,邵武那厮出头了。

    被人围观着,想着先前才念过的卫生条例,脸色憋青的李鸿和魏东生两人对视一眼,便朝着邵武走了过去。

    见那两警察走了过来,邵武到是一乐,直接从衣袋里抓出一把银元来。

    “怎么着?要银子……”

    伴着银石相击的脆响,一把十几块银元被扔在污水、污物间。

    “老子有的是银子,就看……”

    许是得意忘了形,一时失察的邵武倒是没注意到李鸿的右手从腰后取出了牛角警棍,二话没说,阴着脸的李鸿一近身冲着邵武右脚膝腕处便是一棍,这一棍他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

    “啊……”

    一声惨嚎从邵武口中发出的时候,而这时李鸿却直接用警棍擒住右腿软跪下去的邵武的手臂。

    “五爷”

    赌场外站着的几名打手作势便要扑了上来。

    “都不许动”

    回过神来的魏东生直接抽出手枪指着那几名打手,左手又不忘抓住哨子吹了起来。

    “你因……”

    警棍卡压着邵武的臂脖,李鸿正要开口讲逮捕词的时候,面上痛的变了形的邵武却喊了起来。

    “都他娘的抄家伙,把这黑狗子给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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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南行(拜大年!)

    第100章南行(拜大年!)

    喷吐着煤烟的“汉平”号货船静静的在扬子江上航行着,空载的货船速度不快,只有七八节左右,这艘慢腾腾的铁壳货船是汉冶萍公司自备货船,过去它主要是往返汉阳与上海之间,而现在却是往返连云港与汉阳之间,此时它正在驶往汉阳的归途中。

    “宝贝啊宝贝”

    在船舱内,脸被映亮的李子诚盯着眼前笔记本电脑中显示的文档,双眼放出了光来,这部“苹果”笔记本是“航空遗产”之一,曾属于一位不知名的乘客,而现在却随了自己的姓,之所以会带上这个笔记本电脑,只是为了打发这漫漫旅途。

    此时这还算舒适的船东室内,只有李子诚自己一个人,也正因如此才会如此大胆的拿出笔记本,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只要是一个人的时候,自己部会翻阅那些电脑中文档,以便找到一些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东西。

    而现在这部电脑里的文档,却让李子诚双眼冒出了光来。

    “这电脑的原主人不会是巴西国家黑色冶金公司的工程师吧”

    瞧着电脑中那份“氧气顶吹转炉工艺与设备”的英文书籍文档,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虽说不知道这笔记本前主人的身份,可这电脑中70的文件都是与钢铁工业有关,其中大半涉及各种炼钢工艺与设备,显然它的前主人很有可能是从事这个行业。

    “页数太多,”

    看着这份多达数百页的文档,无奈的轻叹一句,这文档不是自己能手工抄写的,太长,太厚……

    “回头得仔细清理一下那些货柜”

    心里嘀咕着,李子诚又继续翻看着电脑中的文档。

    在这些文档之中,最有价值的无疑就是那些关于氧气顶吹转炉的文档,或许其它人不知道氧气顶吹转炉对钢铁工业的意义,但是大学毕业后即在包钢工作的李子诚却知道,顶吹氧气软炉对于钢铁工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生产上的一场**。

    现在全世界的钢铁厂主要采用平炉炼钢,但由于平炉冶炼周期长,生产效率很低。在同样规模和条件下,氧气顶吹转炉的基建投资和生产成本都要比平炉降低三分之一以上,而且纯氧顶吹转炉的冶炼周期短、生产效率高,一炉钢总冶炼时间一般为30~45分钟,生产效率数十倍于平炉,这意味着一但掌握纯氧顶吹转炉工艺,就可以在短期内建立一个超大型,甚至千万吨的钢铁企业。

    “就是手抄,也得把这本书抄下来,没准自己还能打造一家千万吨钢铁企业”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明白,这不过只是说说,仅只靠自己用手抄下这些资料,不可能,至少现在自己还真没有这个时间,等将来闲下来之后,没准还有这个时间。

    “嗯等将来技术人员充足了,至少得给他们一些资料提个醒”

    心底敲定主意后,舱门处传来了敲门声,听着敲门声,李子诚连忙关上电脑,随后电脑放进自己的公文包中,如是不是因为这漫漫旅程太过无聊,自己怎么也不会带着笔记本在到处晃荡。

    “哦,文政,有什么事吗?”

    打开舱门,看着站在门边的张文政,他是自己的秘书,上海交通大学的高材生,这事情越来越多,自己总需要一个秘书。

    “董事长再过半个钟头就到唐家闸了,杰森船长通知我们可以准备下船了”

    “嗯,知道了,文政。”

    听到要到唐家闸了,李子诚点点头,接着又吩咐道。

    “你告诉平南一声,下船后直接去电报局拿电报,这件事别耽误了”

    在来唐家闸之前,自己就已经派人先行来这,从自己上船之后,公司和自己的联系便断了,这“汉平”号上没有无线电报,这几天公司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这次来南通,表面上来拜访张大状元,顺便来南通考察一番,学习学习这里的地方自治,可究到根子上,却是来“避嫌”的,用地那边要大刀阔斧的推行“新政”,谁也不知道会捅出什么娄子,所以穆才会建议自己到外地“考察、考察”,这样,那边实施“新政”的时候,连云港站诸商的矛头便不会对准自己,即便是生出乱子,自己这个董事长也能适时出面缓和关系。

    这就是典型的领导作法,事事不必亲历亲为,有风险的活儿让手下人去做,做好了功劳还是自己的,做坏了,打上五十大板,结果还是领导英明

    “这次来唐闸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心里寻思着,人便提着公文包走出了船东室。

    唐闸原叫唐家闸,更早叫唐家坝,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如果不是状元张謇在1896年选中这块地方办厂,唐闸也许不会进入历史。南通盛产棉花,通州棉和海门、崇明的棉花都很有名。唐闸离南通城6公里,周围一马平川,到处是棉田,周边农家世世代代有纺纱织布的传统,通扬运河在此缓缓流过,港闸河直通长江边的天生港码头,舟楫往来,水路十分便利。

    十几年前,张謇买地时,唐闸还很荒凉,地价很低,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在国外出版社的发行的世界地图,中国许多大城市都没有标出,却在南通方位赫然印着“唐家闸”三个字。一个弹丸小镇进入世界视野,这不仅在中国是唯一的,世界上也只有美国的黄石公园。

    走出船舱的瞬间,看到唐闸的第一瞬间,李子诚便觉得自己被打朦了,也是这个瞬间,总算明白,为什么不管是美国人,还是英国人或是德国人、日本人在出版地图的时候,会标上“唐闸”。

    站在船上,可以眺望到掩映在几个烟囱之间的直冲云霄的大生纱厂的时钟台,眼前这宏伟的四周的光景,只让见惯了大场面的李子诚生出震惊之感,这毕竟是1912年的中国,这地方。

    在惊讶中走下船,沿河的一条街,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异常热闹,河边停泊着的数百艘民船装卸着货物。所见这般光景,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活动着的,又是现代化的……

    望着眼前的唐闸,李子诚终于明白为什么后世很多人都用“张謇:难以超越的之人”来形容这个人,即便是眼前的这一切都是通过张謇表现出来的,也是无妨的。工厂中最壮观的是大生纱厂、复新面粉厂和广生油厂这三个工厂……

    这是一座由张謇一手打造出的现代城市

    终于,脚踏上唐闸的土地时,看着这并不算宽敞的街道,街道是那种西式的碎石柏油路,显然这也许是参照了上海租界修筑柏油路的经验,连云港同样也修着柏油路,可是与连云港不同的是,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井井有条,车水马龙,互不相扰,尽管路边散布着小贩们摆设的小摊,但是却全不见一丝混乱,而且街道上更见不着连云港站的垃圾成堆、污水横流,而在不远处还能看穿着绿色警服的警察在街上巡逻。

    “这是中国的城市吗?”

    没错

    定于街中,李子诚禁不住对张謇生出了佩服之意,唐闸是张謇一手缔造的,先有了唐闸,随后才有了南通的模范城市。

    “文政,我就说,这次咱们来对了”

    何止来对了,准确的来说是来晚了自己应该早点来唐闸,诺是没有陈月明的那番建议,怕自己还窝在连云港,勾勒着自己的小天地,那曾想过此时,在中国早就有人巧妙的勾勒出了一番小天地,一番足以让外人赞叹不已的小天地。

    “嗯”

    生于上海的张文政对唐闸并不陌生,这会他甚至有些不能理解董事长为何显得有些激动,董事长不是纽约、巴黎都见过吗?怎么在这唐闸表现的这么……,正不知道怎么说时,抬头便看到那边有两个人快步走过来。

    “董事长,是平南回来了”

    一见着董事长赵平南连忙先鞠一躬,作派就像是日本人似的。,这个时代的国人大都如此,这跪礼不时兴了,自然的鞠躬礼也就盛行开了。

    “董事长,那边已经定好了旅馆您这一路舟车劳累的”

    先期从津浦铁路转经水路赶到唐闸孙仲康连忙说了句,平常像他这种级别的员工可是别想见着董事长,这次一定得抓住机会。

    “电报呢?”

    未理会孙仲康,李子诚直接要起了电报,现在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董事长,这是连云港来的电报”

    接过电报,先翻开其中几张,似乎没什么事,可又翻过一张,看着电报李子诚双目一睁,到底还是出乱子了,甚至还动起了枪

    “还好,还好,没出人命,这就好办了啊”

    瞧着电报上的内容,沉思片刻后,断然吐出一句话来。

    “文政,回电穆经理,照章办事、依法办理”

    (一眼万年,好运在龙年;二龙腾飞,幸福又甜美;三言两语,祝福在心里;四季平安,万事都齐全;五福临门,吉祥送上门;六六大顺,龙年抖精神。祝各位大大生意红红火火,日子甜甜蜜蜜,爱情美美满满,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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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结果不重要(拜大年!)

    第101章结果不重要(拜大年!)

    牢房。

    顾名思义,就是关囚犯的地方。天底下所有关犯人的地方都长得一样:没窗没桌没椅没各种用品,甚至连如厕的地方都没有,而且一日只供应一颗硬得像石头的馒头与一碗水,但这种必须与秽臭为伍的日子,也实在称不上好过。

    连云港站警察局的牢房内,有最简单的床、桌、椅等基本配备,在角落还隔了个布帘放置如厕用的木桶,而且还有小窗可供空气流通,所以周遭的空气好了不少,也不缺乏光线的照明。

    不过环境再好,人被扣在这里,无论条件再好,也谈不上什么舒服。

    这拘留室是临时设立的,和连云港站警察局一样,都只是临时抱佛脚“凑”出来的警察局和牢房,只是警察学校内的三间教室,便拼出了这连云港警察局而用铁栅栏隔开的隔间,就是牢房。

    此时,这牢房里关扣着十数名汉子,有的身上还带着伤,有的则只是坐在那,还有一个人躺在那。

    在即将踏入警察局的大门前,身上甚至还穿着进班后发的“校服”的马何友,猛的深吸一口气。

    “我是邵武的法庭指定辩护人”

    身警察出示自己的证明文件之后,马何友走到了那被铁栅栏匆匆隔开的牢房前,借着照进牢房来的阳光,马何友打量着自己的第一个当事人时,只见他脸上、臂上、腿上,还带着污迹,这是两天前拒捕事件中留下的痕迹。而这躺在床上看似闭目养神的就是现在名振连云港的邵武。

    动了枪

    警察和赌场,因为一盂污水在街上开了枪,在中国或许这还是第一次。

    幸好,没死人。

    可马何友却知道,这没死人却硬生生的把连云港站法庭给逼了出来,至于法官则是东海县来的法官,不过在马何友却知道,虽说法官是东海县的法官,可却要守着连云港的一些规矩,比这在这里执行的是英美法系法庭规则,最终决定自己的当事人是否有罪的是陪审团,而不是那位东海县的法官。

    按照连云港的规矩,只人涉及到刑事案件的时候,才会设立巡回法庭,而马何友知道,自己这个辩护人,甚至连个律师执照都没有,要当这个律师,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

    “武爷,那辩护先生来了”

    “哦,哟,这不是马先生嘛快,快……瞧我,咱们是到那边聊,还是……”

    坐起身走到栏边的邵武面上带着笑,在这里头被关了两天之后,早也没了先前的那股跋扈劲,势不及人,没法子,原本的他没瞧上那管理会,可那天,人家哄的前后上来小一百多带枪提棍的警察。

    就是再不服,现在也只能服了。

    “武先生,那个……”

    犹豫着,马何友如实的告诉眼前这人被起诉的罪名。

    “……除去恶意破坏街道卫生的起诉之外,地方检察官还增加了拒捕、袭警、杀人未遂……”

    “等等,啥是杀人未遂?”

    这会轮到邵武发朦了。

    “就是杀人……”

    “啥杀人不杀人的,我可没杀人”

    眼一瞪,立马亮起了嗓子来,在邵武看来,这群混蛋根本就是想栽自己的脏,想趁机敲榨自己。

    “那天大家可都眼巴巴看着的,就一个警察挨了一枪,那一枪我认了,可那是打着胳膊了,我认罚,我赔,我愿意出两,不,三千块钱,这个你和那个什么检控官说了吗?不就是打伤个人嘛,我赔礼、赔钱,我道歉,这面子给他们足了吧……”

    瞧着这邵武,马付友不禁在心下苦笑连连,果然像老师说的那样,“国人大多为法盲,却是如此,越需要苛法行以法律之威信”,眼前这邵武竟然觉得……

    “咣……”

    警棍敲在栅栏的响声荡着,提着警棍的警员板脸喝了句。

    “小声点”

    一声喝,立马让邵武陪出了笑脸。

    “对不住,对不住……”

    脸上陪着笑,可心里邵武这会早都已经骂了起来。

    “娘的,别让老子出去,等老子出去……”

    “邵先生,杀人未遂就是说,你想杀人,没杀成人”

    “扯淡,”

    那双牛眼一瞪,见那边有警察朝自己过来,邵武连忙压低声音说道。

    “没杀死人,他们怎么办我杀人未遂,这不是扯淡嘛,你辛苦,该送的送,该请的请,钱,你尽管从老胡那支,只要能把我给捞出去,价,随你开……”

    “邵先生,明天就要开庭了,你还是准备一身干净衣裳吧给陪审团留个好印象,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语……”

    说出这番话时,马付友不禁对明天的审判充满了兴趣,但兴趣之外的却带着几分担心,毕竟从进入培训班至今,虽然自己参加了两次模拟实习,可审判全过程实习却从来没参加过,而现在,一上来自己就要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的确,良好的市区卫生的确是连云港所需要的,但是若为了整洁的街道,付出一条生命的话,那这一切还值得的吗?在这里我需要最后一次提醒大家,在这里站着的是一位和你们一样,我们都是从各地来到这里,我们都有着同样的陋习,只不过我的当事人……”

    听着那辩护人说着结案阵词,坐在陪审团席上的贾万贯直到现在,都没办法相信一个事实,自己,自己竟然有机会去审案子,去当那戏文里才有的青天大老爷。

    左右听令抬狗头铡……

    恍惚间,他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戏台上的那一幕来,瞧着身边的那十一个人,虽说对十二个一起当这个青天大老爷感觉有些不自在,可这当青天大老爷的感觉着实舒服,这就是决定生死啊。

    恶人该死,好人不能冤枉

    心里头这么想着,看着那坐在椅上,靠着椅子的邵武,自己现在竟然要决定这这邵大当家的生死在南京时谁不知道这邵大当家的那是……

    “我的当事人,已经从自己的行为中接受了教训,并愿意承担任赔偿责任,尊敬的陪审员们,之所以选择你们,选择由陪审团做为法官之上的法官,决定一个人是否有罪,是出自对良心的信任,现在,我的当事人,未来的自由与生命,都将由你们的……”

    “结果很重要吗?”

    漫步在南通的街头,李子诚反问道身旁的张文政,相比于他关心远在连云港的“开埠第一案”,自己更关心南通,关心的是这个地方能给自己什么样的启示。

    “结果很重要”

    张文政郑重其事的点头说到。

    “现在就连这报纸上都提到那件案子,结果,自然很重要”

    “一只痰盂引发的审判?”

    想着报纸上标题,李子诚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这位叫黄远庸的记者倒是会顶会吸引人的眼球,不过相比这标题,反倒是那句话颇合自己心意。

    “且不论其案审之结果或行权之合符,单以其陇海路局重力整肃城市卫生环境,已开中国之先河,此案之后,连云港再不无人敢于市弃污……”

    道出《申报》上对这个本不起眼的小案的报道中的一句话时,

    “所以审判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是从今以后,这管理条例的威信就树立起来了”

    说话的时候恰好经过一个土布行,这李子诚便顺手捻了捻店外摊上摆出的土坯布。入手的土坯布极为厚实,几不逊于牛仔布,而这种厚布却正是中国老百姓所喜好的,布厚耐穿,而这种洋纱土布,正是大生得以生存的根本。

    “这就是洋纱土布啊”

    唇边自语着,心低对张謇的评价又高出了几分。这就是张謇眼光老道之处,可说大生能有今天与土布的关系至为重大。大生早期的兴旺发达,完全基于本地土布业的蓬勃发展。“弃布就纱”着眼于本乡本土的自然优势和民生需要,张謇把纱厂创设在家乡农村。这是在过去的十余年间,国内民族纺织业纷纷败阵,唯独大生一家能够迅速站稳脚跟,并于劣势地位与外资在华纱厂和洋纱洋布的倾销展开力量悬殊的悍战且连年获利的根本所在。

    而现在,看着眼前这随处可见西式建筑,繁华不下上海等大城市的南通,李子诚在心里更是对张謇生出佩服之意,与中国一般城市脱离农村、乃至对立农村的经济发展模式迥别,南通早期现代化并非单纯西方工业文明“冲击—反映”的被动产物,而是一种以大工业为中心的乡土经济型建设,走的是以工带农、以农援工,农工并举、城乡一体的发展之路。这是一条中国式的工业化发展道路,由此开创了中国早期城市化变革的独特形态——城乡互为依托,工农协调发展,城镇乡共同推进的“田园城市”发展格局。

    “张翁啊”

    点头瞧着这南通城,,一踏入南通,自己所看到是所有的事物都是以他为中心运动着的。

    “走,文政,咱们去张府”

    (大年初一,呵呵祝大年龙年大吉,大抬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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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张三(拜大年!)

    第102章张三(拜大年!)

    与城中的“濠阳小筑”只有一个穿布衣的花发老农看门不同,张家的“城南别业”大门前,门警荷枪巡逻,闲人绝迹,不时有乡人头顶纸头,口呼申冤。

    “呵呵今个巧了”

    来到张家“城南别业”的大门外,瞧见那边有人头顶状纸喊冤,这只存在电影中的一幕这会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倒是让李子诚一乐。

    “好了,别喊了,张老爷在总商业协会审你的案子”

    “没想到还能瞧上一出张老爷审案”

    嘴上这么说着,李子诚却知道南通的地方自治能持续多年,很大程度上离不开“张三衙门”的支撑,这个衙门是从张控制的“通崇海三属总商业协会”演变来的。

    “走,咱们去瞧瞧……”

    说着,李子诚便朝这城南别业附近大圣桥旁的通崇海三属总商业协会走去,走到总商业协会的时,忍不住打量这座“张三衙门”,这才看清是座庙改的,南面的正门封了,从东傍临街新开一座广亮门,正殿挂着“议事厅”白底黑字匾额。

    这会这的“议事厅”外已经挤满了人。

    “不许说话”

    站在旁边的警察立刻喝断了众人的嚷嚷声。

    “三先生这就要升堂审案了”

    好不容挤过几排人,好一阵李子诚清楚这议事厅,正堂“公案”后坐着一位五十几许的老者,他偏身坐在公案后,没有穿公服,只戴了顶**一统黑缎瓜皮帽,中间嵌着一块白玉,想来这气色红润的老者就是张謇了。

    这会却看见张謇正低头看着状纸,全是一副审案的模样,而瞧着这一幕,李子诚却是微微皱下眉头,再看周围诸人,全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显然对此他们早已习惯。

    这会却听着议事厅内传来沉哑着嗓子的问声。

    “李田臣,就是兄弟分家不和,有啥冤不冤的……”

    原本是家产纠纷,心下嘀咕一声,李子诚却是看着那坐在“公案”后的张謇,整个人便陷入沉思之中,准确的来说是思考自己与张謇之间的差距。

    他出身于一个“没地位”的地主家庭,张家属于“冷籍”,祖上几代都是平民,既没人做过官,也没人中过秀才、举人之类。就他而言,在中年以前,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场屋蹉跌、侧身幕府和经营乡里的普通乡绅。转折的契机,是后来他的状元及第。状元的尊荣,无疑奠立了张謇成为南通士绅领袖的坚实基础,而他早年“经营乡里”的活动,从多方面扩展了他的社会交往圈,联系了官绅之外的多种社会力量,奠定了自己在通海地方社区的良好形象。

    虽说张謇一生中真正任实缺官的时间虽不过三四年光景,但他一直与官场政界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本人虽未曾直接进入政治权力核心和卷入政治斗争漩涡的中心,但先后参预和介入过清末民初中国所发生的几乎所有重大的政治事件和活动。而在他的头上,也始终闪烁着来自官绅商学各界的各种耀眼的桂冠。

    那些大大小小的来自国家与社会各界的头衔和职务,无疑大大地提高了他在全国官场士林的声誉,也壮大了他在地方社会的声威,自然为他的南通地方事业创造了极其有利的社会条件。而他又广泛结交政、军、商、学各界名流要人,上自中央大员,中而地方督抚,下至州县长吏,旁及地方士绅和实力派人士,纵横交织着一张由地缘、学缘、业缘、职缘、友缘等组成的庞大的社会关系网络。

    正是这几者相合构成了此时张謇的地方权力,而他身上还有着介官商之间,兼官商之任,通官商之邮的优势。对官,他是商界领袖,利用商人群体的诉求和支持,可以一争权益;对商,他有“奉旨总理通海商务”的头衔,依恃官府的权威,可以平抑来自地方保守势力的阻挠。

    “官商、官商……”

    心下嘀咕着,看着台上的一本正经审着案的张謇,李子诚总算是明白和自己相比,他的优势在什么地方,他的双生身份、社会网络,就是张謇最大的优势,他正是利用这个优势,才在南通建立了自己的“自治小王国”。

    而这个“南通自治”才是自己最好奇的、同样也是最需要学习的地方,而对一个地方自治领袖而言,其事业的成功与否,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在于如何处理好与国家政权之间的关系。

    一边袁世凯对自己的警惕和抑制,另一边,袁世凯却对张謇和南通极尽赞美之词,两者一较,便显出自己的不足来,如何能放松袁世凯的警惕,从而为自己的发展赢得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才是自己最需要学习的,也是自己此行的目的所在。

    至于眼前这“三先生审案”不看也罢,虽说南通人皆赞张謇,可是这几天没少听旁人抱怨这“三先生审案武断乡曲”的话。

    “走,文政,”

    透出总商业协会前看热闹的人群,李子诚又看一眼这总商业协会。

    “下午,你去张府送拜贴”

    无论张謇是否愿意,自己都得从他这掏出一些东西来,或许张謇这里有些地方自己不能学,但他办这片小天地的经验,无论如何都要学学,至少学学他怎么和政府打交道。

    占地十数亩的张家“城南别业”是一所典型的江南园林建筑,园内建筑古朴凝重、曲径深幽,尽是一副小桥流水之意,这位依着小湖畔的书房内却不时的传出阵阵笑声来。

    “**造好一个要让全世界都知道**造”

    接连感叹数声,张謇望着侧椅坐着的李子诚目中尽是欣赏之意,早在李子诚归国前,从报纸上看到他之后,心下对这年青人尽是好感,然后解囊政府、纺机,只让张謇对面前这年青人好感更甚,而这会一见面,两人一聊开,心底便尽只剩下了好感了。

    “伯父,将来**造遍布全球之时,世人必铭记伯父倾助之功”

    李子诚再次道了个谢,这伯父叫的是理所当然,在自己内心深入,对那些所谓的政客、名将或许谈不上恭敬,可是对这个时代如张謇、周学熙这样的实业家,却是发自肺腑的尊敬,单就是他们身上那种足以让后世诸人汗颜的社会责任之心,便足以让自己从内心深处尊敬他们。

    “子诚”

    点点头算是应了这个情的张謇,笑望着李子诚。

    “多年前,夫曾言一个人办一县事,要有一省的眼光,办一省事,要有一国的眼光,办一国事,要有世界的眼光,你眼光远高于我,今日之就亦远高于我,他日成就,更不可限量”

    一番夸奖,李子诚连忙谦道。

    “伯父谬赞子诚了,时也、运也,子诚只是沾着点运气”

    或许发生在自己身的事情,只能用运气来形容,自己绝属走运,有时候运气这东西谁也说不清,若是在那个孤岛上没有那艘潜艇,或许,自己现在顶多也就是唐人街的一打工仔罢了,顶多,顶多也就是混个衣食无忧罢了。

    “唉,子诚,切莫自谦,老夫经营实业十数年,虽小有成就,然,夫所倡“棉铁主义”,棉,小有功成,或却羞于言铁”

    吐出这番话时,张謇的面上不无遗憾之意,望着李子诚时眼中的亲近之意更浓了,这种亲近更多的是“补憾”的亲近,在某种程度上,李子诚的**现在的成绩弥补了他个人在事业上的一些遗憾。

    “可恰是事实业十数年,夫才更特别深刻地感受到用机器而不自制,是欲终古受成于人,而今日,你,子诚,还有你的**,却弥补夫之憾事”

    直视着李子诚,张謇的目中流露出些许欣慰之意,虽不是自己所成,但中国总算是有人做此事。

    “今日我国处于列强竞争之时代,无论何种政策、事于何业,皆须有观察世界之眼光,旗鼓相当之手段,然后得与于竞争之会,而子诚你有这个眼光,也有这个骨气”

    一声褒赞之余,望着这不过只不这二十二岁的年青人,第一次生出人已老矣的感觉。

    “伯父实在是高抬子诚了,我只不过是运气比别人好点,像这机器,即便是子诚造了出来,若是没有像伯父这样的大实业家办厂,造出的机器怕也难以卖出,若论功劳,还是伯父这样的大国商们筚路蓝缕之功于先,子诚不过是荫下纳凉于后而已”

    接着,李子诚又轻拍起张謇的马屁。

    “此番子诚来此,一是拜见伯父这样我国商前辈,二则是为考察南通地方,这南通市集之繁不逊上海,可堪称“小上海”,这具是伯父所倡地方自治之功,……”

    虽说李子诚这恭维的让张謇颇为受用,可他这么一说,张謇却是一笑,端起茶杯,作出一个请茶的手势,喝一口茶,润下嗓子。

    “子诚,你这次来,怕是为连云港而来吧”

    (明天起,恢复正常更新,每天两更,这两天,无语偷个懒,希望大大们多多理解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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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张三的建议 (拜大年!)

    第102章张三的建议(拜大年!)

    “子诚,你这次来,怕是为连云港而来吧”

    望着李子诚,张謇一笑,打从**公司借款予政府之后,得了那陇海铁路路权和附属地之后,自己便关注着苏北的那条铁路,尤其是那附属地。

    而在**公司公开招商之后,张謇便隐隐明白李子诚要干什么,他是想借附属地之名,行地方自治之实。

    “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

    说着,李子诚又是一叹。

    “他人说,当时子诚慷慨解囊济困政府,可事实上,当初子诚亦无此心,毕竟……”

    “毕竟是几千万两银子啊”

    张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袁世凯也曾写过信给他,不过最后他只是借给政府几十万两而已,让他拿出几千万两,别说他没有,即便是有,怕也要犹豫一番。

    “所以,你才弄出那个免税、设法院、设警察,几不逊日俄两国铁路附属地的公司铁路附属地来,想以此回绝政府”

    终究还是太年青,张謇在心里轻叹一声,袁世凯是什么样的人物?毕竟自己曾做过他几个月的先生,虽说后来他不称先生改称兄,可,对那个人,他还是颇为了解。

    “袁世凯做事喜的是另起炉灶,标新立异,若是换做旁人,你那条件,无人敢应,可换成袁世凯,别说是这条件,便是再苛刻他也敢应下来,他这人,胆大且心思慎密,若是所料不差,那**公司接收裁退民军,许也是他的要求吧”

    张謇这几句话说出来,倒是让李子诚生出佩服之意来,自己还没说,他就知道个差不多了,这次来南通自己算是来对了。

    “不瞒伯父,还有后招哪……”

    接着的李子诚便言无不尽的把公司和附属地面临的问题一一道出,尤其是袁世凯对自己可能的猜疑,以及由此引发的“误会”。

    “不瞒伯父,子诚从无割土之意,亦无独立之心,所思所想,只是想干番事业,筑陇海铁路是,附属地亦是,现在只是借附属地行实业报国之心,只可惜其间误会连连,子诚是百口难辩啊”

    而张謇听着,却端着茶杯微微垂首做沉默不语状,对袁世凯他的感觉颇为复杂,当初于吴庆恩幕府之中,自己对袁有举荐之恩,又有指点诗文之情,而袁对自己也是执先生礼,后来他升官之后,在信中却称自己为“兄”,以至自己写了封二三千字的长一信骂他忘恩负义,随后两人便二十余年断了往来,直到前两年方才有所联系,对袁世凯,张謇自问自己比他人更为了解,而……微抬眼帘看一眼坐在那的李子诚,这会他神情中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一些委屈。

    在内心里,他并不相信这个年青人怀有逆心,否则他压根没有必要去京城,到了上海,孙文等人为了他的银子不知会许下什么利益来,到那时本就不甘拱手相让的**党人,得其银相助,势必会行反叛之举,而他却去了京城,其心可鉴。

    但他所作所为无疑引起了袁世凯的猜疑,袁世凯自然会对他有所警惕,若非一来有南方**党权制,二来袁世凯总统之位未稳,三来唯恐天下人指责,只怕……

    长时思索之后,抬起头张謇看着李子诚,认真的说道。

    “子诚,你之祸起于附属地,而你之成亦起于附属,正可谓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还请伯父救我”

    连忙站起身李子诚深鞠一躬。

    面对李子诚的恭请,张謇只是微微一笑,在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

    “政者,君相之事;学者,士大夫之事;业者,农工商之事。政虚而业实,政因而业果,学兼虚实为用,而通因果为权。士大夫生于民间,而不远于君相,然则消息其间,非士大夫之责而谁责哉?我之所倡,建设一新世界雏形之志,以雪中国地方不能自治之耻,而今于南通所行,仅只是借各股东资本之力,以成鄙人建设一新世界雏形之志”

    张謇语重心长的道出自己所思所想。

    “窃謇抱村落主义,经营地方自治,如实业、教育、水利、交通、慈善、公益诸端,始发生于謇兄弟一二人,后由各朋好之赞助,次第兴办,粗具规模,事未有成,而时不可再”

    发出一声叹息之后,张謇看着若有所思的李子诚又继续说道。

    “我所行所介之地方自治是从经济而非政治入手改造社会,以实业、教育、慈善作为地方自治的三大支柱,着力于地方的经济文化建设,无意于基层政治的控制和改造。即使在人才的培养上,夫也只注重农工商实业人才,夫所创办过各类学校,惟对于法政和军事两种学校自始至终坚持不办。”

    他的这句话,倒是让李子诚一愣,在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南通来,同时在心下思索着南通周边各地,张謇所享的威望,在江北南通一带,仿佛以他为元首之国,他方势力未侵犯,其实力可知,而他对于现在中国之政界,表面上虽无何等之关系,然以他在经济上、地方自治上有坚固之基础,不仅大总统及现任内阁,即地方政府亦无如之何也。虽说他持重自下,然在中国政界之潜势力,可谓不薄。

    也就是说,张謇在经济和地方自治上的基础奠立了他在政治上的潜势力;而这种政治上的潜势力又反过来支撑了他的地方自治事业。正是以他为核心的精英集团掌握了南通地方事务的实际决策权,才使南通的区域现代化的进行有了切实的权威保障。这种奠立于经济和地方自治基础上的政治权威,与建立于赤luo裸的强制性暴力基础上的地方割据判然不同。他所力行的地方自治,其出发点不是要在政治上公开对抗和否定中央集权。他所着重的是地方经济振兴和区域社会的发展,而事实上,张謇也许没有刻意去侵夺对南通地方的政治控制权,却实现了对南通地方的实际控制,地方上的历任通、如、海、泰各县的县长、警察厅长、局长和镇守使之类,到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张謇,甚至南通警察厅厅长办案亦常向张謇请示,而且这些官员任免,政府事先也会征求他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对南通无控制之名,却有控制之实。

    “自前朝起,我国设立最多的是法政类专门学校。而夫颇不以为然。这些法政毕业生其于社会,非徒无益,而又甚害焉。鄙人心痛之是以南通建设师、农、工、商、医各专门学校,而不敢及法政,诚慎之也……”

    这会张謇的话反倒未入李子诚的耳中,想着他的这番说词,忍不住想着现在的时局,他所处的时代,正值国家权威衰微不振,政治体制全面土崩瓦解的时代,这样的时代环境虽然不利于作为民族资产阶级的张謇式人物的成长,却为独治一方自立自雄的地方权力精英的张謇式人物的出现提供了相对宽松的政治土壤和条件。

    在20世纪初年的南通,张謇可以说是大权独揽,自行其是,连地方督抚和军阀对他亦“礼”让三分。这种矛盾复杂的政治现象,正是当时国家权威失坠,地方精英权力日趋膨胀的表现,是晚清民初中国特殊的政治社会环境造成的。

    可到后来呢?

    “政者君相之事,学者士大夫之事,业者农工商之事,各有分工,吾所致力的则为地方的经济文化和社会改良,吾地方自治之目标,其出发点不是要在政治上建立一个与中央权威相抗衡的由个人主宰的地方之政府,而是在国家暗蔽不足与谋的情况下建立一个自存立,自生活,自保卫的人民安居乐业的新村落而已。”

    长叹一声,张謇又继续说道。

    “治本维何?即各人抱村落主义,自治其地方之谓也。今人民痛苦极矣,求援于政府,政府顽固如此;求援于社会,社会**如彼。然则直接解救人民之痛苦,舍自治岂有他哉”

    见李子诚整个人似陷入沉思,张謇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开始之时,你索要甚众,又以公司之地禁国家涉足其中,袁世凯自然有所警,虽公司之地之独立,使你少地方制衡,然却得总统之惕,可谓是得不偿失,然若无此之权,只怕今**所临会是阻力重重,以至导致事业失败,正所谓失之得之,子诚,非夫不愿救你,而实是无能为力,至于,**,陇海路局,怕也只能一路走下去,不过……”

    先表示了一番无能为力之后,张謇话峰一转望着李子诚吐出一番话来。

    “你不妨自示其弱”

    “自示其弱?”

    正在思索问题的李子诚于心下一愣,怎么个自示其弱法。

    而李子诚的诧让张謇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看着眼前的年青人。

    “子诚,去过上海租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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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列车浮想(拜大年!)

    第103章列车浮想(拜大年!第二更)

    喷吐着烟雾的火车在津浦铁路上飞驰着,咣咣作响的火车毫无规律节奏地狂奔着,每走上一会便会在苏北平原上那接二连三的各小站停靠,不耐烦地稍待片刻,才得以再次向前行驶着。

    车厢外,苏北平原上的建筑、树木的连影,一个接一个地在眼前晃过去,而此时做在头等车厢内的李子诚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南通一行可谓是获益匪浅,但是张謇的警言却不时在耳边浮现。

    “一个区域现代化的成功,必须建立在相应的地方权威基础之上,否则阻力重重,以至导致事业失败。”

    而这不正是自己选择铁路公司附属地的原因吗?在附属地那个独立的小王国内,自己可以任意勾勒出自己的所思所想,按照自己的理念、想法去建设自己的小王国。

    自己的小王国

    念叨着这个名词,李子诚的眉头一皱,在这一点上,自己和张謇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张謇的地方自治目标,其出发点不是要在政治上建立一个与中央权威相抗衡的由个人主宰的地方独立王国,而自己所想的却是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王国,一个在未来的大时代变革中,可以保持一块风平之地,专心埋头干自己的事业。

    现在有袁世凯这个强人在那撑点着中央的门面,所以中国不会发生军阀混战,可再过几年军阀混战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军事权力基础的张謇只得在各派军阀的夹缝中求生存。军阀不过利用他的所谓“模范县”来装点门面罢了,所以他们才会忍着他。

    但是自己呢?

    未来陇海铁路涉及江苏、安徽、河南、陕西、甘肃,所涉及的地方军阀何止一家,自己又岂能同他们每个人都打点好关系,使得他们像江苏省历任督军、省长一样从多方面为张謇撑腰和提供方便。

    这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张謇至少还创造税收,而自己压根就没想过缴税,至于那个“三年免税,五年不增”,实际上自己就是打定主意等袁世凯死后,军阀混战局面一成,自己便不再交一分钱的税,以便把更多的钱投入到建设陇海铁路沿线工业带上,而不是把钱交给军阀,让他们去自相残杀。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这头肥羊自然不为军阀所喜,别说撑腰,不找自己的麻烦就算不错了,这也为什么自己看重未来陇海铁路警察的原因,他们训练用的是从美国进口的转轮枪,一公里十二名铁路警察,在乱世之中,枪杆子才是看家护院的根本。

    与张謇所创的南通自治的特点是重建设,轻控制;重德治,轻强制;重经济文化,轻政治军事,而反观自己呢?

    自己在连云港推行的却完全不同。

    “重建设,强控制,重德治,强强制”

    这就决定了自己同张謇本质上的不同,自己可以学他,但若是真亦步亦趋的学了,怕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团体”

    心下思索着,李子诚的脑海中闪过两字。

    直到这时,李子诚突然意识到张謇的南通自治中最大的不足,或者说为什么他需要在夹缝中生存,原因非常简单。

    “窃謇抱村落主义,经营地方自治,如实业、教育、水利、交通、慈善、公益诸端,始发生于謇兄弟一二人,后由各朋好之赞助,次第兴办,粗具规模,事未有成……”

    张謇的话里表露的意思非常清楚,他的南通自治,根本就是他以一人之力,创办的地方理想试验,受益者虽感激其,南通自治既是“个人之治”,一切均在张謇的计划和推动下进行,南通民众“乏自动”也就势所难免。

    事实上,这几天的考察,自己能够看出不仅南通民众“乏自动”,南通的自治事业亦无多少外人参与。在南通自治的进程中,既未受过强大的西学舆论的洗礼和冲击,也无大批沐浴过欧风美雨的西化知识分子或在上海滩闯荡过的洋务派实业人士的加盟。而且张謇尤其不允许外地人在南通办实业“谋利”,并凭借权势排斥一切挑战者,使南通的一切均在相对封闭、垄断的环境下进行。

    这意味着南通自治无论是从内部或是外部,他们从来未形成一个真正的利益团体,没有一个利益团体,只有一个个受益个人,受益个人显然没有维持利益的能力,南通的一切都是以大生为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相比之下,自己从一开始,便试图借助外部力量,利用优惠投资政策,从而加速连云港以及未来陇海路沿线的发展,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完全可以建立一个以“**”为中心的利益团体。

    “**公司于铁路沿线一家独大,势必为袁世凯所警,若想打消其念头,不妨自示其弱,把铁路沿线管理权交出去。”

    “像上海租界一样,建类似的租地人会议,让那些租地人参与铁路沿线用地管理,这样便等于让**拱手交出附属地,想来如此也可打消一些人的疑惑”

    “交出附属地”

    心下沉吟片刻,实际上从离开南通之后的三天,自己一直在考虑着这件事。

    仿效租界把租地人引入铁路用地的管理,到也不是未偿不可,只是如果冒然成立这个所谓的“租地人会议”会不会为给自己徒生制肘,这个问题自己不能不去考虑。

    而成立这个租地人会议的益处,就是把铁路用地纳入到地方自治的范围,这样至少避免了袁世凯把注意力盯到自己的身上,袁世凯为什么警惕,不就是怕自己把横亘于中国东西,分割中国南北的陇海铁路变成一个独立的小王国吗?可诺是将一个个车站通过这种“租地人会议”进行自我分割,那么自然可以打消袁世凯对自己的顾虑,如此一来,自己才能放开手脚大干一番。

    可这个租地人会议管理可能给自己带来的掣肘,却又是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呢?”

    沉吟着李子诚脑海反复浮现那两个字。

    团体,一个用利益甚至理念构成的一个团体,如果形成这个团体的话,而这个团体又愿意维持自己的利益,那么一切问题就再简单不过了,租地人会议完全可演变成这个团体维持自身利益的一个工具,而自己呢?

    “要操纵这个团体”

    心下思索的同时,李子诚的脑海中对未来铁路用地的管理机构的思索,完全转变成对“团体”的思索。

    一个团体需要什么?

    需要一个共同的信念,但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信念呢?

    心下的瞬间冒出的念头,只让李子诚整个人为之一惊,以至于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决定,自己是想……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一路走下去,只有如此,才能……”

    在心下说服自己的时候,惊讶于自身变化的李子诚却有些恍惚的离开了自己的包厢,不行,自己得先冷静下来再说。

    对,别在这胡思乱想了,去,对去和他们聊聊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自己从南通带来的一百多名年青人,这是张謇送给自己的礼物,一批来自南通十几所学校的毕业生,他们之中有的出自法政讲习所,而更多的却是出自南通师范,教育,教育从来都是张謇从事公共服务事业的中心。

    “师范启其塞、小学导其源、中学正其流,大学会其归”

    或许这才是自己此行最大的收获,也是张謇身上唯一适合连云港仿效的之处,教育,连云港未来要想发展,必须要依靠教育。

    “董事长,你这是……”

    见董事长从包厢内走了出来,一直坐在走道小椅上的张文政连忙站起身。

    “走,去刘子云他们那里看看”

    原本自己准备给他们买卧铺车票,可是他们坚持要坐硬坐。

    “我们是来实习的,而不是来享福的”

    这是在车站时刘子云对自己说的话,刘子云是张謇挚友刘厚生之子,出自南通政法讲习所,只办了三届的讲习所,是为培养南通自治人才特意开设,而不论是刘子云或是其它的一百零六人,都是从南通去连云港站实习,实习期是五年,五年以后,他们还是要回南通,而在这五年中,他们则帮助自己建立“陇海线沿线自治”的基础。

    “无论如何,自己都欠张翁一个大人情啊”

    心下思索着,人已经走出了卧铺车厢,走到了硬座车厢,此时车厢内只传出一阵阵只属于年青人的笑声,听着那笑声,李子诚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和他们年龄相仿,和他们在一起时,反倒会轻松一些,

    在将推开门的时候,只听着车厢里传出一句话来。

    “启仁兄,你们都是去考德华大学的?”

    “正是”

    德华大学?那是什么学校?李子诚一愣,自己只听过清华,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德华?听那口气,这车厢里似乎有不少人是去报考德华大学的。

    难不成是这个时代的名牌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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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列车浮想(拜大年!)

    第104章列车浮想(拜大年!第一更)

    踏进车厢后,看着车厢内那一张张年青的、十**岁、二十二三岁的面孔,李子诚一笑,看着他们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当年自己不也和他们一样,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在大学时和朋友们在暑假出游的一幕幕。

    这一间车厢坐在几乎都是年青人,不过却径谓分明的分出了类别人,想要识别他们很简单,南通来的那些年青人都是穿着青一色的灰色西装,这是张謇为他们准备的“毕业服”,而另外还有几十名年青人穿的却是有西装、有日式的学生装,当然更多的是各色长袍。

    正同孙凌聊着天的刘子云一抬头,便看到走进车厢的李子诚。

    “李先生”

    他连忙站起身,神情显得非常恭敬。

    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大都为能去连云港实习而满心欢喜,全无一丝怨意,即便是公司不开给他们一分钱,他们也愿意去连云港实习,很大程度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若是说现在在中国,有那个年青人不知道“一纸专利得亿万”的李子诚,怕他还真不知道从那个山沟里出来的,可作为对于刘子云和身边的同学来说,到不是因为他的资产,而是出于对他的景仰。

    他是当今中国科技第一人而且富可敌国

    仅此一条,就足够这些初出茅庐的年青人对他充满敬意。

    原本正同刘子云聊着的孙凌,听着那句“李先生”,顿时意识到来到车厢里的这个人是谁,刘子云已经提到过,他们是到连云港实习,**公司、李子诚之类的早已随着报纸为人共知,于是连忙站起来的他看着眼前这甚至比自己还年青的“李先生”,根本就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位“李先生”。

    “我不说过嘛,以后叫我子诚,子云,你我年岁相仿叫先生,于理不合”

    “合得,合得,李先生,就冲你那才学,就当得起先生之名而且还是中国之大先生”

    不待刘子云回话,孙凌倒是抢着嚷了起来,有些激动的他,说话时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感觉。

    听着这句话,李子诚这才注意到站在刘子云旁边的青年,这个人面色黝黑,浓眉大眼,眉宇间带着些许刚强之意的青年。

    “这位是?”

    “李先生,在下姓孙,单名凌,江苏南京人。”

    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显然就是刚才和刘子云说话那人,李子诚连忙笑笑。

    “李子诚,你是要考德华大学?”

    “咦?”

    微微一惊,孙凌惊看着李先生,他也知道德华?

    “适才无意间听你们提到德华大学,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德华大学是什么学校”

    已经做下来的李子诚倒是全无隐瞒之意,环视车厢里都挤在这一片的青年,看着那十几位衣色各异的青年,难不成他们都是去报考德华大学?

    “你们都是去报考德华大学?”

    现在可是十月份。

    “先生,我们都是在火车上碰到的,听说这节车厢里坐的都是年青学生,便过来了……”

    孙凌先解释一番,然后才点头说道。

    “我们这二十七人都是去青岛报考德华大学”

    青岛,德华大学?没听说过啊。

    在这个时代能让几十个人不远千里去报考的大学肯定是的名牌大学,若是名牌大学的话,后来怎么会没有这所大学的音信了。

    德华、德华,德国、中华,难不成,这是一所德国人办的学校?

    “先生,您久在国外或许不知,这德华大学,虽于青岛,可也算是亚洲第一等工科高等学校”

    在提起德华大学时,孙凌的语中尽是景仰之意,面上更是带着一丝神往。

    “哦?”

    听孙凌这么说,倒是让李子诚一惊。

    亚洲第一等工科高等学校?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旁的不说,就是日本人听着这话也不一定乐意吧。

    周围挤着的人中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可不是嘛,这不是有人说话,学工科,官派生去德国,一等生去德华,二等生去日本”

    好嘛就差整出顺口溜了。

    “先生,你刚刚回国,许是不知德华之名,德华大学为中德合办之大大学,德国当局对工艺科尤其重视,工科教学现在更是甚至成为德华大学的主要特色。而且与国内大学不同,青岛德占当局办学所聘请教授皆为德国一流教授、学者,其中有不乏著名的德国科学家应聘前来执教。”

    孙凌连忙解释了起来。

    “对,像那个康拉德?克诺普,那可是全世界知名的数学家”

    “对,还有……”

    接连二连三的这些学生道出一个个李子诚不甚熟悉的名字,但看着他们提起这些名字时的景仰之色,任谁都能猜出来,这些人无不是知名学者、教授。

    这、这可能吗?

    在中国什么时候有这么所大学?如果有的话,为什么后来德华大学消失了?如果没消失的话,李子诚完全可以想象,在百年之后,在青岛应该还有一座德华大学才对,这可是亚洲第一等的工科学校。

    当李子诚在心底冒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却听到孙凌又继续说道。

    “若是说德华大学那点最好,怕就是对外语教学也特别重视,尤其是德语教学。我们要去报考的预科的主要课程就是学习德文,目的是打下坚实的德语基础,德文较差的学生要先进德文速成班培训一年。因为在德华高等科则全部由德国教师用德语授课。德华大学开学后不久,就因名师教学和外语教学而名振中国,甚至许多日本人亦想报考,不过,这所学校只招中国学生,所以他们也就是想想,到该校学习同留学德国一等工科学校无异,无不争相报名,结果全国各地往德华求学者年年激增,以至于德华苦于接收。”

    说到这,孙凌又是一叹,面上露出一些苦色。

    “今年德华招生不过百人,可,”

    脸上浮现些许苦色的孙凌,这会到是涌起些许自信之色。

    “虽说近百人方有一人考入德华,然我已抱定决心,今年不成,明年仍可报考,明年……”

    瞧着孙凌那股不考德华不罢休的神色,李子诚倒是一愣,这所大学未来也忒……不待感叹,先前孙凌说的“名师教学、外语教学”便在脑中再次浮现。

    “孙凌,你是说,德华上课,都是用德语教学?”

    孙凌点点头,不用德语,难不成用英语?

    “德华大学是工科学校?”

    又是一个问题从李子诚口中道出来。

    “当然是工科学校,德华大学是咱们这么叫他,正式的名称是青岛特别高等专门学堂专事工科”

    工科,德语

    瞬间,李子诚整个人便陷入狂喜之中,工科,德语,这一下,可不就把一直以来困绕自己的问题全都解决了嘛

    这德华大学根本就是给自己准备的啊自己现在不正愁着没有德语人才吗?准确的来说是懂得德语尤其是工科专业德语的人才帮自己翻译那些近两百桶,数以千万份的技术资料。

    “这德华办了几年了?”

    抬头看着孙凌,李子诚认真的问道,不管德华办了几年,自己都得想办法从德华挖一批人过来,建自己的科技情报研究所,只有把这个研究所办起来,把那些技术资料翻译成中文,自己的连云港才能实现爆炸式发展,而不像现在这样,亦步亦趋稳进式发展,这种稳进看似稳妥,可事实上,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时间上的压力太大,自己必须要抢在一战前,搭好架子,只有如此,才能利用一战,充分发展自己。

    “嗯……”

    沉思片刻,孙凌才回答道。

    “是宣统元年,也就是四年前方才开办,去年之前,都是满清政府选送,今年是德华大学第一次自主招生,要不然,全国也不会有上万人报考德华”

    “可不是嘛,若不是今年德华自主招生,你我又岂有机会报考德华”

    在周围的青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德华的时候,李子诚却陷入沉默之中,四年,四年,德国的本科学制是三年,若是再包括一年预科的德语学习,四年,四年正好毕业一期学生,现在是10月初,若是自己能……

    突然,李子诚眼前一亮,猛的一下站起来来,不顾孙凌、刘子云等人的惊异。

    “对不住,那边还有点事,一会再聊”

    说罢,李子诚便神色匆匆的离开车厢,而张文政则是亦步亦趋跟在董事长身后。

    “文政,下一个车站什么时候到?”

    人刚出车厢,李子诚便头也不回的问道张文政,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他那肯定有列车到站时刻表。

    “嗯,”

    张文政看一下手表,列车时刻表早就记在了他的脑子里,之所以从众人中成为董事长的秘书,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记性好。

    “如果准点的话,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

    “现在起草一封电报,车一靠站,你就给穆经理发过去,要快,别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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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

    第106章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第一更)

    从十九世纪六七十年代起,德国皇帝和外交部,海军部和民间学者就一直在就选择一个中国沿海岛屿作为殖民地海港进行权衡论证,经过反复比较,最终选定胶澳。

    从1897年德军占领胶澳至1912年的十五年间,德国在原胶州湾周围和原即墨县沿海海湾建立了一个被称为“东方的瑞士”的名星城市,开始了青岛的近代化进程。与其他帝国主义国家对殖民地单纯的经济与原料掠夺不同,德国是把青岛作为永久殖民地进行长期投资建设的,十七年间一直是由德国政府进行财政拨款建设城市。

    这种高明的城市设计理念,使青岛在头十年便一举超过早三十年建港的烟台,跃居沿海城市进出口的第二位,在短短十年间便超过山东省国民产值两倍,成为中国四大轻工业中心,金融中心之一,全国五大工业城市之一。甚至于德国人在青岛创立的土地制度更在德国和全欧洲推广,成为城市可持续发展的样板。

    德国工程师按照欧洲风格设计好一个现代化城市,使青岛象一个欧洲港口城市.德国人用十五年的时间,把一个沿海的乡村变成一个经济繁荣的都市,而十年的城市绿化,使昔日荒山秃岭变成花园式的城市;青岛成为亚洲最清洁的城市,达到了碧海蓝天,红瓦绿树的境界。

    碧海蓝天,红瓦绿树,这就是青岛。

    推开窗户,叶英明看到街道两侧的窗户无不伸着德国国旗,街道上凌空悬挂着小幅的德国国旗,这是为了迎接那位来自德国的亨利亲王,根据总督的命令特意悬挂的,这位亨利亲王是在到日本参加日本天皇的丧礼,路过青岛,那位麦耶?瓦尔德克总督,自然需要抓住这个机会,向亲王展示治理青岛的功绩。

    “德华大学毕生优先,凡德华大学毕业者,愿望连云港者,可得两倍之薪金”

    看着手中信纸上的字样,叶英明忍不住一笑,总公司发电报让自己在青岛所有大报上刊登的广告,目的是为这家“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招聘员工。

    看着那国旗,叶英明忍不住想起前几天为了迎接那位亨利亲王,德华大学曾组织学生前往码头欢迎。在船未靠码头前,有的学生就离队在码头上闲眺。法政科学生杜树堂离队稍远,被一华籍巡捕看到,误为一般闲人,上前打了两记耳光。此事为其他学生所知,回校后立即罢课,欲包围巡捕房,要求严惩该巡捕以示报复。最后监督凯贝尔出面去见德国提督,终于将该巡捕惩处了事。

    “这件事难啊”

    瞧着这草拟广告,叶英明忍不住一皱眉。

    德华大学的第一批毕业生80人,月前刚刚毕业,不过这些学生有些被保送到德国留学,有的尚未毕业被一些德国企业洋行“预定”做翻译,还有十几人则直接去了京城任职,还有几人能留给公司。

    而经理的那封电报里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是压倒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作为**公司青岛办事处经理,除去买发电船、定购机器之外,似乎还没有什么事能让经理在电报中用这样字句来形容紧迫性。

    “得想个办法,想个办法……”

    索眉沉思的叶英明立即回到办公桌前,咬着毛头开始琢磨起怎么能起草一份能打动所有人的招聘广告。

    长时间的凝神思索之后,叶英明开始低头写起了这篇“重中之重”的广告来。用了半个多钟头,反复斟酌用词用句之后,又审视了一遍,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但愿能吸引一些人吧”

    “青岛之碧海蓝天,红瓦绿树,确为人所悦目,然后青岛为中国人所治乎,德人于青岛所做之事,我中国尽管有数千年之文化,亦没有与其相媲美之业绩……”

    在查步楼洋行青岛分行办公室正准备翻译着一份工业机械说明书的任义柯,无意间看到报纸上的这篇广告,先是一愣,然后便放下手中的说明书,拿起报纸。

    “嗯?这是套用孙先生的讲话”

    刚从德华大学毕业的任义柯一个月前,曾在大学礼堂内听过途经青岛往京城的孙先生的演讲,此时看着这广告忍不住又浮现出他的那番讲话来。

    “中国尽管有数千年的文化,却没有作出可与德国在青岛十几年中所做得事相媲美的业绩,道路、房屋、港口设施、卫生设备,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了他们的勤奋和努力。学生的目标,应激励自己努力赶上,把这个范例推广到全中国,并且使自己的祖国同样完美。”

    想着那日所听的演讲内容,任义柯又继续朝下看着这篇广告。

    “……中国之落后源于科技之落后,科技之落后源自科技不得推广,中国虽已有大学、已有工厂,然后却无一机构从事科技信息搜索、整理、翻译之机构,今日,我**公司创中国科技信息之先河,投以巨资创办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以为我国科技进步助力。然懂外语者,尤其懂得工业之外语者甚少,今日本公司特向社会征召有志促进中国科技进步之士,共同协手,待遇优厚,且可面议(德华大学毕业生从优)……”

    瞧着这篇广告,尤其是最后一句(德华大学毕业生从优),让任义柯忍不住一愣,这,这分明就是指明道姓要招德华大学毕业的学生嘛。

    “什么是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这个研究所是干什么的?”

    几乎整整个一上午,任义柯的脑海中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以至于连翻译那平素信手拈来的机械说明书时,前后译错几十个单词,到最后看着那错误百出的译稿,他忍不住摇摇头,这会他的脑子里尽是那“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思索着研究所倒底是干什么的。

    “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嗯……”

    面对眼前咨询的陈义蒙,叶英明在沉默片刻后,立即把经理发来的第二封电报里的内容和自己总结出来的一些东西倒了出来。

    “就是,这么说吧,咱们中国落后吗?”

    陈义蒙点点头,这是费话,若不落后,这青岛能让德国人占着吗?

    “咱们中国岂止是落后,根本就是落后至极”

    叶英明非常肯定的说道,然后又接着强调道。

    “就是因为咱们中国落后,咱们才会去和外国人学,才从外国买来机器,办工厂,现在不是讲究实业救国嘛,我们**公司就是这么办的,我们就是要实业救国,可办工厂得买机器,得引进技术不是”

    “当然,这是必然”

    陈义蒙赞同的点下头。

    “过去,我在洋行工作的时候,那些洋鬼子,别皱眉,他们卖给咱们的都是什么机器?你不知道我知道,有的都是人家淘汰的,落后的,引进的技术是什么?也都是落后的,人家不用的”

    叶英明说的头头是道,而刚进洋行工作还不到一个月的陈义蒙只是茫然的点着头,这洋行里头的门道,他还真不太清楚,既然这位叶先生这么说,想来也是如此吧,至少有这样的事。

    “为啥他们这样把咱们当冤大头耍?第一,咱们不了解外国的技术更新,第二,咱们不了解国外设备更新情况,所以把人家淘汰下来的技术,还有设备当作先进的东西引进。可要怎么去了解这些技术,还有那些设备,就是要靠这个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这个研究所不干别的,就专门追踪外国最先进的技术,最先进的设备,这样,公司就能用最快的速度,引进最先进的技术和设备,甚至比外国企业还早一步得到这些,打个比方……”

    稍作沉默,见陈义蒙一副沉思的模样。

    “像我们公司董事长,李子诚,李先生卖给摩根的新式炼铁高炉,若是咱们抢先引进了,咱们的钢铁厂就肯定比外国人的先进……”

    这时叶英明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说客,在这里用尽一切办法去说服的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年青人。

    “总之,这科学技术信息研究,那可是关系到咱们中国是不是能够摆脱落后,因为只有继承与借鉴他人的科技成果,才能迅速发展自己的科学技术,迅速赶超英美法德这样的强国。”

    听着这番豪言壮语,陈义蒙忍不住一惊,这,这**公司有这么大的野心,不,不对是决心正欲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却听到这位叶经理一摆手。

    “别怀疑,我们董事长是谁?是子诚?李,当今中国科技第一人,要钱有钱,要技术有技术,还赶超英美法德,不也就是几年十几年的事,怎么样,月薪800元愿意的话,就在这合同上签个字,你和其它企业洋行的违约金,一应由我们公司承担,中国人,还是给中国的企业干活踏实”

    说着话,叶英明便递过去了笔与合同。

    我签字了

    晕糊糊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陈义蒙还是没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那份合同上签字了,在出门的时候,只看到这屋子里还有几个人,竟然还有自己的同学。

    “义柯,你怎么来了?”

    “义蒙,你……”

    任义柯看着陈义蒙一愣,再看着他手中的那份合同。

    “我,我想跟李子诚先生总该在柯比洋行有前途吧义柯,和我一起去连云港吧”

    (实在是对不住,这两天被一些事缠住了,大年下的……竟然加班实在是……哎,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世道,像当孙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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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一本万利

    第107章一本万利(第一更)

    “31人”

    放下手中的电报,李子诚在露出一丝喜色的同时,依然有些不满意的说道。

    “太少了”

    有胜于无吧

    “这一次在青岛一共才招了三十一个人,而毕业于德华大学的才只有二十三人,另外八人是青岛洋行里的翻译,一直从事机械、化工资料、说明的翻译,想来到也可以一用,不过人还是太少了”

    话时,李子诚满面尽是遗憾之色,按照自己翻译资料的速度来计算,这三十一个人,根本就不够用,别说三十一,就是三千一恐怕,想翻译完那些技术资料、开发数据,恐怕也需要十几年的时间,人太少,技术资料太多。

    “已经非常不错了,像咱们这样,一家公司拥有352名留学日、美、英、法、德大学生的企业,恐怕全中国,也就咱们**这一家”

    相比于李子诚的不满,穆湘玥已经感觉非常满意,现在那些学生一边在外国技术人员身边当翻译,一边向他们学生,现在公司单就是各种试验室、研究室就建成了十六家,无论是矿物或是金属亦或是化工、医学这些试验室、研究室,在中国无疑是首创,而做到这一切,只不过用了短短四个月的时间。

    “不行,人太少,未来咱们**可是全中国的工业支柱公司,这么一点人那里够用,人少啊……”

    李子诚忍不住一阵的感叹,教育太落后,现在别说是大学生,就是中学生,全中国恐怕也就几万人,就这么一点学生,那里能满足自己的需要。

    “除非咱们自己办一所大学,否则……”

    不待穆湘玥把话说完,他的这个建议只让李子诚的眼前一亮。

    对,办一所大学

    “藕初,咱们就办一所大学,嗯,同德华大学合办一所大学,德国人办大学无非就是想在思想上引导一代中国人,咱们出钱、出地,请德华来帮咱们办这所大学”

    通过后世对“庚款留学”的介绍,李子诚知道那些国家在中国办大学的目的,大都是出于“文化引导贸易”,可以扩大本国商品在华销路。再就是在政治上和思想意识上影响中国未来一代领导层。德国人在中国办大学也很难脱俗,他们无非是想通过大学教育潜移默化地把他们培养成亲德国分子,为将来德国在华形成自己的人脉和网络,左右中国政局,对抗英美势力埋下伏笔。

    可无论他们有什么想法,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那些大学培训出来的学生,奠定了现代中国文学、科学基础,而且在那些大学任教的外国学者与其政府不同,他们很少抱有殖民主义动机,而是真正的科学技术传播者。

    “对,就这么办,咱们邀请德华大学的校长来连云港,就说咱们有意和他们一同在这里创办一所德华大学的分校,无论德华大学现在获得多少德国和中国政府的资助,咱们都投入十,不二十倍以上的经费,咱们在办一所亚洲,不全世界第一流的理工大学要让全世界的都知道……”

    话到嘴边,李子诚生生吞了回来,是德华还是……,管他那,最重要的自己能拥有一所真正的理工大学,未来几年这所学校毕业的学生,能够在短短几年中把那些钢桶中的技术资料、开发数据翻译成中文,然后,他们和自己的企业一同去吸收、消化那些资料,后世中国用了20年的时间完成了对50年代引进苏联技术的吸引,可当完成那些技术吸引的时候,中国仍然落后于欧美。

    但是这些技术却不一样,这些技术都是德国三四十年代最先进的技术,如果能在二十年内完成技术吸收,至少二十年后,中国的科技基础将不逊于德国,完全处于世界领先水平,自己和**将会完成一个中国人追求了近两百年的梦想。

    “不管是德华,还是其它的什么名字,咱们要集中一切力量,去办一所,全世界第一流的理工大学,这所学校不仅要拥有一流的教授学者,还将拥有一流的设备,以及全中国最聪明、最优秀的学生,嗯,咱们可以向所有的学生提供奖学金,免除他们的学费、提供生活费,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专心学习……”

    听着李子诚的讲述,穆湘玥完全被惊呆了,有这么办学的吗?

    “未来,这所大学里走也来的学生,不仅可以改变中国,同样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对,就这么办,咱们不仅要从德国、还要从美国、英国以及全世界其它任何家聘请最出色的、最优秀的教授、学者、专家来这所学校任教……”

    提起这所大学的时候,李子诚的脑海中没有浮现出麻省理工、帝国理工,而是浮现出了另一所闻名世界的理工大学——印度理工大学,原因无他,因为这所大学和中国的绝大多数大学一样年青,在世界大学家族中和中国的大学一样只算是婴儿。

    印度一开始就在举全国之力,推动世界一流理工大学的“织梦行动”,丝毫不去顾及那些与日俱增的文盲数量,印度人希冀IIT培养出具有世界水准的工程师,并能成为一针催化剂,用以重塑这个垂头丧气、喑哑沉沦的国家。

    或许那所大学中最后培养出来的印度精英们纷纷选择出国,他们缺少的是对祖国的担当,但谁能否认IIT成为世界第一流理工大学,并且培养出数以百万的工程师。

    “嗯,没有翻译没关系,咱们就像德华那样,直接采用外语教学,直接使用外国大学教材,等将来,等他们成才之后,再由他们编写中文教材,由他们去教育下一代中国学生,对,就这么办。”

    三言两语间定下大学的发展目标后,李子诚又稍做沉默。

    “单是办一所大学还不够,现在中国的中小学太少,基础决定上层,没有发达的中小学教育,就没有发达的上层教育,从现在开始,每一个火车站都必须要设立中学、小学,不仅对职工子弟免费,对愿意入学的学生也提供免除学费,甚至也可以提供免费的食宿,有了这个作为基础,将来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向大学提供优秀的学生,而且还能向工厂提供最优秀的技术工人……”

    “可,致远……”

    穆湘玥看着李子诚,此时他完全被自己这会董事长的“狂想曲”给打朦了,他甚至无法想象这将会给公司增加多么沉重的负担,原本按照计划,公司会在每一个火车站都建立中小学以专专业技术学校,向公司子弟提供免费义务教育,这是仿造满铁公司的做法,同时向社会召生,但却需要收学费不过学校会向优秀学生提供奖学金。

    而现在李子诚的这个建议,却是所有人全免……只要一想到沿线经过的那些集镇、县城、府城,想到这免费的学校将来在这些地方吸引多少学生,他便紧张的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这要花多少钱,你算过没有,一名小学老师,一个月的工资要30块,一名中学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在70块以上,陇海铁路沿线三等站以上的就有52处,再加上四等站、五等站,差不多近两百个车站,就算是一座三等车站建一所500人的小学、一所200人的中学,这就需要20个小学老师、10个中学老师,二等倍之、三等倍二之,而一座三等车站,仅只是教师工资一个月就南要1300元,一但全线铺成,每个月公司需要负担教师工薪将超过60万元,每年需要720万以上,再累以学生书本费用、生活补贴,一年仅此一次,就需千万元以上甚至还有可能翻一番”

    千万元以上甚至还有可能翻一番

    穆湘玥的报出的数字把李子诚吓了一跳,需要投入这么多钱吗?

    “那个……满铁去年的赢业额是多少,利润是多少?”

    李子诚的问题让穆湘玥藕初一愣,他在脑海中回忆片刻。

    “去年满铁公司的营业额是万日元,利润万元,今天利润将突破750万以上……”

    “这就行了”

    用力的点下头,李子诚耸耸肩膀。

    “反正铁路不是一年两年就修成,铁路线在扩张,铁路公司的利润就在扩张,咱们就把铁路公司的利润拿出办学校等到一年支出两千万的教育经费时,没准铁路公司一年的利润都有三四千万。”

    见穆湘玥全是一副惊呆的模样,李子诚却微微一笑。

    “我是铁路公司、**公司唯一的董事,也是全部股权持有人,我想我有权决定公司利润的使用吧”

    “你是老板……”

    尽管想争辩,但穆湘玥最后还是有所不满的嘀咕一句。

    “哎,藕初,知道这次南通之行,从张翁身上我学到了什么吗?”

    语重心长的一叹,李子诚面上浮现出一丝悲天悯人的神采。

    “求援于政府,政府顽固如此;求援于社会,社会**如彼。既然如此,也只有你我来承担了”

    最后见穆湘玥还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李子诚又笑了笑。

    “藕初,你要知道,这,可是一本万利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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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什么最重要

    第108章什么最重要(第一更)

    “要知道,这,可是一本万利的投资”

    一句话,从李子诚的口中吐出,然后又感叹的说一句。

    “咱们开给那些高级技工一个月五十块钱工资,开给机工一个月二十五块钱工资的时候,为什么藕初你会赞同?”

    “因为公司需要这些工人”

    穆湘玥立即开口说道。

    “现在,公司是还没制造出机车,可是现在公司却能够使用这些工人生产出纱机、面粉机械,到明年六月,公司能制造20万绽纺纱设备,仅此一项,公司获利就可超过240万元,而面粉机械又可令公司获利超过60万300万元的纯利润只是两千一百二十三名工人在8个月中创造,所以,他们值这个价”

    看一眼李子诚,穆湘玥心里忍不住嘀咕着,高薪引进这批工人,怕是你做的最划算的一笔生意,至于其它的,包括铁路基本上不是亏本生意就是短期内见不到成效的生意。

    “嗯,这是两千多名工人,8个月就给公司创造了300万的利润,平均每人创造了1400元以上的利润,平均每个月,就算是180元吧,如果咱们有20万这样的工人,一个月,就能创造3600万的利润,……”

    肘拄桌面李子诚点点头,在嘴边做起了算术题来。

    “董事长,算术不是你这样的算的,咱们要考虑到市场,不能只考虑到生产”

    又一次,穆湘玥意识到自己的这位经理,压根就不懂经营,这也是他为什么当甩手东家,把所有的事物都交给自己的原因,可当甩手东家,就当甩手东家就是了,可偏偏却还……奇思妙想不断。

    “市场”

    双眼一睁,李子诚又是一笑。

    “市场大的很,两年,最多两年以后,咱们要面对的市场,将会是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市场,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不是市场有多大,而是咱们的生产力有多大,能不能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发展自己,要是……”

    开玩笑,两年以后,一战打响,欧洲列强陷入战争,对华商品输入降底到有史以来最低点,仅只是国内市场一年就是十几亿元大市场,而且还有庞大的海外市场作为支撑,历史上日本工业大发展,正是抓住了一战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突然,话到嘴边,李子诚一下顿住了,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日本

    对,就是日本一战前,由于日本国内利润先天不足,而从国外掠夺的利润又用于资本积累,使得利润率下降更为,为了使经济正常运转,日本必须不断从国外掠夺,日本商品,除在中国拥有特权同时用廉价而霸占一定市场外,在国际市场上根本没有多少竞争力,其自身还需要从国外进口机器、引进资本,一战前,日本外贸连年入超,国家财政不足清偿外债利息而面临破产的境经。

    而最后挽救日本的正是一战的爆发。一战的爆发为日本带来巨额利润,一是欧洲各国向日本大量订购军用品物资,二是欧洲各国忙于战争,而几乎停止商品输入,从而为日本商品在亚非扩展市场创造了机会,正是一战催生了日本工业的飞速膨胀。

    脑海中浮现出大学时关于日本经济讲座时,那位讲师提起的日本经济发展起源,李子诚的眉头一皱,如果**公司能迅速发展起来,工业产能迅速增加,便很有可能斩断日本的工业经济发展,那样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在一战时,各国机械输出的停止,使得中国企业为扩充产能只能进口日本机械,而本国商品产能的不足,又促使国内只能放弃因二十一条而起的“抵制日货”,使得日本货占据了中国的市场,可以说,正是中国的市场滋养的日本工业,而最终,被中国市场滋养的起的日本,又为独占这一庞大市场入侵中国。

    而反观中国,尽管欧洲列强由于集中注意力于战时生产以及运输船只短缺,减少了对中国的出口,从而为华资工业的扩大提供了一个机会。尽管及早向国外发出了设备的订单,生产设备仍主要来自国外使得大多数新工厂的开业不得不等到战争结束,订购的机器实际到达之后才开工,而这时却又恰好错过了宝贵的黄金发展时期,而战时积聚利润,又被工厂采购设备,资金的耗尽使得企业无法抵御战后外国资本的低价倾销,从而造成战后民族资本企业大量破产、倒闭。

    市场,正是市场改变了中国两国的最终命运。

    假如说,**公司现在能够全面发展自己的机械制造业,那么就可以在两年后,向国内企业提供足够的机械设备,这样便可以阻断日本机械的输入,而中国轻工业崛起的同时,又可以阻止日本轻工产品的输入,甚至可以向国外出口,在国外同日本货争夺市场,按照这种思路,就应该是……**生产机械、国商专注轻工,两者一但合力,再加上国内抵制日货的大前提,日本工业经济根本不可能再有一战时急剧膨胀。

    而经济基础,又决定上层建筑,假如说,中国的轻重工业都数倍于日本,那么日本还敢于入侵中国吗?

    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一个连锁反应的时候,李子诚突然发现**,不对,准确的来说是自己,自己现在即将开创的事业,不仅仅可以为中国打下一定的工业基础,甚至有可能彻底改变历史,挽救数千万中国人的生命

    “对,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就在心里对自己这般自语的时候,李子诚却听到穆湘玥在那里开口说道。

    “谁能保证两年以后就会有很大的市场,现在咱们就像是拾漏一样,用分期付款去和外国洋行抢市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咱们一定会面对他们的倾销,到那时……”

    “不用担心”

    李子诚笑摆了下手,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市场大的很,只要这两年,咱们能撑下去,就能不用担心将业,咱们现在要专心办好下面几件事,一是到1915年元月,咱们要把铁路修到西安,这是重中之重,这样咱们的将来就能顺着铁路把沿线工业带的产品铺到陕西,甚至甘肃、四川,第二件事,就是港口,这两件就基础建设,交通不解决,商品就运不出去,设备也运不进来,第三件就是要把钢铁厂建好,生产设备需要大量的钢铁,嗯,还要建一家电解铜厂,生产电机还需要铜,第四件事,就是机械厂必须要尽一切可能扩大,第五件事,就是机车厂和造船厂,这两件也要抓紧时间办,这两个和铁路、港口是相辅相成的……”

    接连一股脑的吐出公司未来两年要办的事情时,穆湘玥在合笔记录的时候,却把眉头微微一敛。

    “这些工程要是办起,恐怕资金方面会有问题尽管公司的资金充足,但是如果要办这些事情,恐怕还是有些紧张,更何况现在公司还准备办一家银行,银行也需要占用大量的准备金,而且还有一系列的附属中小型配套工厂,资金充沛是保证工程进度的唯一前提,而且,”

    穆湘玥又一次把话题转到了之前两人的争论上。

    “你还要办大学,还有中小学教育,这都需要占用大量的资金,或许……”

    不待穆湘玥把话说完,李子诚便把打断他。

    “学校不能停,这些学校是保证未来企业技术人员和技术工人的根本保障,没有他们,咱们根本就不可能在未来七八年内实现真正的膨胀式发展,宁可少办一座厂,也要保证沿线的教育推广,还有大学的建立,没有钱,嗯……”

    沉吟片刻之后,李子诚又继续说道。

    “等明年咱们的工厂一个个的开始投产了,可以考虑用企业作抵压,抵压给银行贷几笔款子,即便如此,咱们也要把这个教育办下去”

    或许是怕穆湘玥还不能理解自己的用意,李子诚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藕初,你知不知道,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

    “嗯?”

    “人才”

    学着葛大爷的腔调,李子诚重重的一哼。

    “只要咱们抓住了这两字,公司的未来就会前途无量,这人才不单单是指将来培训出来的大学生,更重要的是技术工人,这几年,咱们要是能培训十万中学生,五六年后,公司至少能得到六万熟练技术工,两万五千名技术员,一万名教师、基层管理人员,还有五千大学生,这些人能给公司带来多少利润啊”

    一声感叹之后,李子诚又认真的说道。

    “所以说,教育,教育才是强国之本哪我的穆藕初同志,所以……”

    认真的的看着穆湘玥,李子诚继续说道。

    “我准备过几天去一趟青岛,专程去和德国人谈合办大学的事情”

    (第二更了,提前求二月份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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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介绍:
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有些不同,阴差阳错的过去与未来、未来与过去发生了衔接,接着一个大时代的浪潮扑面而来,他是成为一届商人?亦或一个军阀?还是走上振兴中华的道路?……
舞会正在进行中,这是全美最高贵最华丽的慈善晚会。一个女孩一脸好奇的和晚会的组织者JP.摩根提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JP.摩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别和我提这个名字!胃、我的胃好痛……。一提到他,摩根的脸就扭曲了,洛克菲勒看到了JP如此痛苦乐得哈哈大笑,他凑近一听,“李子诚,我还欠他好多钱……”当听到这个名字,洛克菲勒的脸色顿时也垮了下来,双眼无神的道:李子诚……不要让我看到你……
看到他们痛苦之状,听到那个名字,罗斯福脸色一变,嘴唇轻颤:他,他还欠我一顿饭。
大洋彼岸,有些耳痒的李子诚一笑:
子待人以诚,交之以心!
PS:本书是讲述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故事,绝不涉及现实社会。新纪元1912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新纪元1912,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新纪元1912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