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战后
“半年前的春季，德意志在法国的挑衅之下被迫拿起武器；而在如今的秋月，帝国在各条战线上都收获了令人目眩神迷的胜利。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对那些为德意志的万岁伟业做出辛勤努力和杰出贡献的功勋人员，致以最诚挚的感激和敬意。而帝国政府也必将对所有创造功绩的人士，授予其应得的一切荣誉。”
“赫尔穆特?冯?毛奇，帝国陆军上将，总参谋部部长；他成功组织并实施了对法国的惩罚进攻计划，先后赢得了比利时战役、边境战役、马恩河战役、法国北部战役、和巴黎战役的胜利，帝国的旗帜在比利时全境和十万平方公里的法国领土上空高高飘扬。故，今擢升其军衔为陆军元帅，以为嘉奖。”
“腓特烈?冯?英格诺尔，帝国海军上将，公海舰队司令；他以无畏的勇气率领年轻的德意志海军出港迎敌，并凭借着冷静的运筹和出色的指挥，在一场巅峰决战中获得了对纵横海洋三百多年未尝一败的英国皇家海军的空前胜利。现在整个北海已经是我德意志的渔场，德意志的海军也从此彻底走向世界的每片海区。故，今擢升其军衔为海军元帅，以表彰其所为帝国海军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保罗?冯?兴登堡，帝国陆军上将，东线战场总指挥。闲适的退休生活没有磨去他的冷静明睿，增长的皱纹年龄没有寂灭他报效国家的火热之心。当东普鲁士处在即将被俄国吞并的最艰难时刻，他在强烈的民族危亡的责任驱使下，毅然从退役当中重新复出。并通过足可载入世界战争史上的杰出指挥。完成了史诗般的绝地大反击。坦能堡、马祖里湖、罗兹、华沙、以及刚刚在罗马尼亚结束的罗曼—伯尔拉德战役。都必将作为一个个永恒的经典而被永远的传颂下去。他是俄国的征服者，他是东线的救星。故，今擢升其军衔为陆军元帅，并嘉以橡叶蓝色马克斯勋章。我们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赞美这位元帅的功勋，我们所需要的做的便是给予他绝对的信赖，而后等待他获得最终胜利之后凯旋归来！”
1913年11月12日，德国政府颁发了对在战争中获得杰出功勋的人员的奖励决定，从民众到军队。从上将到列兵，几乎完全涵盖了整个国家的所有阶层领域。劳模一线工人被登上报纸，勤奋种地农民的事迹得到广泛宣扬；收获荣誉和赞美的人不再仅限于贵族军官和精英阶层，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国家正在向全面动员的战争道路急速转型。一名隶属于巴伐利亚第16预备步兵团的传令兵，也因为其在敌军密如骤雨的枪炮侵袭下勇敢无畏、每每都能将上级命令及时完整的送到各一线部队的英勇事迹，而作为全体德军在战争中的一个代表性缩影、得到了报刊媒体的广泛宣传。对于一线军队和后方民众而言，出身平凡的战斗英雄，总是能唤醒他们心中的好战热血，让他们对这场战争一如既往的支持下去。
不过，相比于普通人的事迹。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三位元帅、特别是兴登堡的晋升消息了。
历史上的一战中，兴登堡是在大战爆发后的第3个月后。便被授予这一职业军人的至高荣誉。而之所以他会有如此火箭般的晋升速度，全是因为西线德军在马恩河战役中的失利，使得德国政府迫切需要一个能将这场失利掩盖下去、并重新点燃国民士气的消息。而这位从退休中刚复出不久的老将则恰好满足了他们的需求。在政治宣传的需求下，兴登堡俨然成为了战神的化身，元帅军衔自然也就被唯恐没有榜样可以歌颂的德国政府给塞到他的手中了。
然而在这一位面，由于西线的局面要远远好于历史同期，海军舰队也取得了对英国海军的史诗般的大捷；在这种情况下，德国民众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协约国的核心主力英法上面，对东线的关注远低于历史情形。因此即便是东线德军取得了攻占波兰的这一决定性的胜利，将德国的领土面积扩大了近四分之一之后，极其珍贵的元帅称号仍旧没有向兴登堡送出。不过，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当德军于罗马尼亚大获全胜的消息传来之后，德国政府便再也无法继续捂住军衔了。
是役，俄军共有3个集团军几乎被完全摧毁，只有左翼俄第3集团军的部分人员，通过东面那片德军尚未完全形成严密封锁线的多瑙河区域，趁夜渡过河流穿越丛林，逃回了南比萨拉比亚地区。根据德国军方的估计，这部分俄军总人数大概在1.5万人左右。而其余的全部主力，都尽数埋葬在了他们野心所在的这片罗马尼亚领土上面。俄军的兵力损失大得惊人，有超过55万名完好的俘虏和10万名伤兵向征服者缴械；而战场上还有一望无际的土灰色尸体，他们的鲜血将整片大地都染成了暗红的色彩！
连日来，德奥军队都在不辞辛劳的打扫战场，将这些尸体埋入一个个巨大的万人冢。而为了看住这些血液里潜藏着战斗民族暴力基因的俘虏，胜利者们更是花费了难以计数的心血。由于凭空多出如此多张嘴，德奥军队的主食配给都随之下降了一半，根据后勤部门的预期，要将这些人全部运回国内妥善看守，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而与这些俘虏被一同运往后方的，是缴获自他们手中的同等数量的莫辛纳干步枪，超过1000门俄制大炮，800挺m1905、m1910重机枪，和数万吨辎重弹药。出于维护、后勤、性能等多方面因素考虑，德军几乎都不会使用完全不符合他们军工体系的俄式武器。
在这一令整个柏林都万人空巷辉煌的成果下，此前绝不轻授的元帅军衔，便也被颁发到兴登堡的手中了。鲁登道夫和霍夫曼也都各自升到中将和少将，并被授予了宝贵的蓝色马克斯勋章。由于清英对德国西线局势的改变而一度被掩盖下去的金玉，此刻终于也开始绽放出其原本所拥有的灿烂华光。这从德国政府对兴登堡的授勋中所发表的迥然有别于前两位的声明便可足见一斑。毕竟兴-鲁用远远少于敌方的兵力，在奥军的配合下已累计歼灭、击溃俄军接近100个师，总人数几乎相当于整个德国陆军的总和，而自身损失却不足对方的零头！如果兴登堡当前的身体和思维情况都能再保持10年的话，下一任总参谋长便几乎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了。
“接下来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完成冬季战争所需要的一切准备，然后长驱直入乌克兰。这里河流纵横，且拥有全世界超过四分之一面积的肥沃黑土地，是一个比罗马尼亚还要重要数倍的超级粮仓；一旦我德意志能主宰这片领土，无论是对于当前的战争，还是战后的疗养发展，都具有无可替代的重要意义。”当俄军主力全军覆没的消息从罗马尼亚传来之后，清英便立即出现在了威廉的面前，向他托出了自己的想法理念，“除此之外，俄国人在塞瓦斯托波尔的造船厂中还躺着3艘未完工的玛利亚皇后级战列舰，根据我们所掌握情报显示，它们都是装备8门356毫米主炮的新锐超无畏。如果我们能以乌克兰为下一个目标，那么这批战舰也必将成为德意志的战利品。”
“在冬季继续进行攻击么？”威廉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青年，满是惊愕的说道。
“诚然，当年的拿破仑皇帝便是被俄国的严冬所击败。但究其核心原因，却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俄国人在被占领莫斯科之后还不肯投降，法军上下几乎没有做好在冰雪中迎接俄罗斯寒冬的准备，这才导致了那场灾难性的失败。然而现在的我们，却是完全能够加以预防。只要我们给前线的士兵发放足够厚实的御寒衣物，并让参谋们预先制定好在极寒天气下作战的相应策略，那么拿破仑的悲剧就一定不会在德意志的身上再度上演。”清英胸有成竹地说道。历史上1915年2月爆发的第二次马祖里湖战役，德军就是在呼啸肆虐的朔风、和齐腰深的积雪中行军战斗，并最终获得了对俄军的胜利。只要有所准备，那么天气对交战双方就是完全平等的存在，俄国的冬季绝非不可触碰的禁忌。
“当前，俄国在西南国土上的军队支柱已经崩溃，现在正是我们长驱乌克兰的绝好时机。如果按兵不动，反倒是让俄国有了喘息的时机，我们接下来的进攻将变得更加困难。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我们也就是要在被世人都视为畏途的严冬继续进攻，继续取得对俄军的胜利，这样才能彻底砸碎俄国人心中对胜利的最后一丝希冀！”清英昂首对上德皇的目光，话语中给没有半分的踟蹰和犹疑，“只要我们打碎了俄国人对他们那战无不胜的‘冬将军’的神话，属于德意志的胜利就将彻底到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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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大洋惊涛
黑云翻腾，狂风呼卷，茫茫北海骇浪滚滚，层叠堆卷起三米来高的澎湃波澜。一支阵容不俗的庞然舰队正迎风踏浪，朝着西北方的深处大洋昂首前航。深蓝色的浪涛不断击打在战舰的船首侧舷处，喷涌出万千细小的浪花，白沫纷扬。
惊涛喷舞，层层叠叠的朝着航行中的战舰兜头席卷而来，宛若冰峰雪崩；在自然的伟力面前，即便是人类所打造的最为强大的战争兵器，此刻也宛若洪流中的扁舟一样渺小无力。主力舰体左晃右摆，前倾后摇，船首不断出没在炸舞喷射的雪浪银涛里，雄武厚重的前部主炮塔被海水清洗得闪闪发亮；两舷的炮廓副炮也早早关上了旋转窗口，唯恐水波会从这处仅有3米出头的干舷倒灌而入。
宽阔巍峨的战列巡洋舰尚且如此，体态修长轻盈的轻巡洋舰和鱼雷艇的情况就更加不堪了。轻巡洋舰虽然有着不逊于战巡的干舷，但稳心高度却较大型主力舰差了一大截，在这种恶劣的海况环境下航行，登时就变得吃力无比。由于稳心低矮所带来的回复性不足，使得战舰几乎始终都在浪涛的冲击下处于倾斜摇摆的状态，即便是偶有扶正船体也是稍纵即逝。而那些几百吨重的鱼雷艇，更是只能苦苦坚持着不被这片肆虐的风暴所击溃，舰上士兵宛若置身过山车内，只能紧紧抓住身旁的固定物才不会被四处抛飞。饶是他们久经海浪，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晕头转向；如此海况，在此前的北海以南和波罗的海中几乎是不可能遇到的！
这一行舰队。便是当前世界上最强大的快速打击力量。由弗朗茨?希佩尔中将所指挥的德国侦查舰队。
两个多月前。这支舰队在北海之上与他们宿命中的敌人——英国快速舰队进行了一场空前激烈的炮轰决战；而在取得胜利之后，这些战巡又毅然加入到了公海舰队主力与英国本土舰队主力的战斗中，承受了对方的大量炮火。虽然最终没有再蒙受不可挽回的损失，但各舰的受创程度却都是远远超过了舰队中的战列舰，毕竟英国战舰的数量和火力投射摆在那里，即便是受损最轻的布吕歇尔号，也整整被命中了22发战列舰级别的大口径炮弹。而英国海军那大装药系数炮弹的爆炸威力，也绝对是拥有足够强猛的毁伤力！
由于各艘战巡都遍体鳞伤。而公海舰队主力又显然离不开这些耳目鹰犬，因此德国海军再度出击的计划，便被大幅度往后推延了。在之后的时间里，陆续修复的德国战列舰们除了到波罗的海中去兜一圈风，将俄国海军吓唬得老老实实呆在芬兰湾中之外，便没有再进行大的动作。直到两个半月后的11月7日，受损最严重的吕佐夫号又再一次以崭新的姿态在海上劈波前行时，舰队出击的计划才又被重新提上了日程，并在随后的3日之后得到了实施。
与之前的情况所完全不同，当前公海舰队的主要使命。已经不再是和英国舰队进行正面决战，而是配合在大西洋上游猎的潜艇。彻底收紧当前这根套在英国海上运输线上的绞绳。毕竟英国本土舰队主力已经在北海之役中惨败，此刻所剩下的力量，已完全不足以同德国公海舰队正面抗衡；而英国人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前才果断放弃了位于苏格兰东北的斯卡帕湾基地，将本土舰队的锚地转到苏格兰西部的奥尔特贝，以避开与德国舰队主力的直接对决。
对于德国海军而言，这无疑是一项完全新颖且艰巨复杂的任务。在此前的漫长时间里，他们所研究的战略技术都是如何与英国海军进行决战交锋，从没有想过能获得如此大胜，更没有谋划过之后所要走上的路途。不过，这却并不妨碍他们随机应变，得出符合当前环境下的正确策略。实际上，德国海军已经完全掌握了当前的战场主动权，就等着将他们手中所得到的优势转化成胜势了！
在清英的从中参与下，德国海军迅速制定出了之后战争的行动方略。主力舰队将先以前期攻占的费尔岛为根基，夺取苏格兰东北部200公里的设得兰群岛，从而拔除英国在北海上所残存的一切力量，为德国战舰安然从北苏格兰进入大西洋创造一个绝对安全的后方环境。与此同时，工程队则大力展开对费尔岛的港口修建工作，将其打造成为为德国海军舰艇提供燃料和生活补给的前哨基地。相较于德国本土的威廉港，从费尔岛出发进入大西洋足足近了450海里，算上来回就是900海里；而对于那些在低速巡航的情况下也只能开2000海里出头的德国鱼雷艇而言，这无疑就是它们能够伴随主力舰进入大西洋的先决条件。
11月12日，德国公海舰队主力便云集设得兰群岛，展开了自决战之后的第一场大规模行动。面对公海舰队的这一行为，英国本土舰队几乎束手无策：他们派遣水面舰队前去阻止德国人无疑是形同自杀，而用潜艇去攻击拥有大量轻型舰艇护卫的完整舰队，同样也是不切实际的举动。因为即便是潜艇成功抵达目的地并发现目标，那些四下散开的敌方护航战舰，也将迫使潜艇在距离目标很远的地方就选择下潜，从而根本无法获得攻击、乃至之后全身而退的机会。
在德国舰队那总计超过200门大口径舰炮的绝对炮火压制之下，目标滩头瞬间就被轰成了月球表面；乘坐小艇的陆战队员一拥而上，很快就占领了登陆区域。而完成对登陆部队进行投送任务的公海舰队主力，也没有选择在原地继续等待。在留下一支由最不适合进行长途远航的轻型舰艇所组成的分舰队守卫登陆场，并继续为陆军提供岸轰火力支援之后，完成海上加煤的主力舰队则向西直入大西洋，展开令全体德国海军官兵都期待不已的海上破袭战。
为了应对英国本土舰队残存力量的威胁，同时增加狩猎的效率，整支公海舰队便又被司令英格诺尔给顺理成章的分成两部分了。由希佩尔所率领的侦查舰队作为实施捕猎的鹰犬，通过水上飞机在海上搜寻目标，而英格诺尔则带着主力舰群吊在希佩尔身后，保持两支舰队的相互距离。英格诺尔的意图很明显，以希佩尔舰队那6艘战巡、8艘轻巡和32艘鱼雷艇的兵力，足够扫平侦察机所发现的所有英国船队；而如果英国本土舰队对德国这支侦查舰队有什么想法的话，公海舰队本队的22艘无畏舰、8艘轻巡和32艘鱼雷艇将会直接教对方如何做人。
“再有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将驶出这片风暴区域。”德弗林格尔号的航海室内，年近四旬的雷德尔少校望着远方那片云层疏淡的天海，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说道。大西洋上的海况果然和多格尔沙洲、波罗的海这些德国海军所熟悉的海域有着极大区别，侦查舰队在穿越北苏格兰之后，在两天之内便遇上了三次雷雨；前两次都被舰队转舵避过，而这一次则是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选择迎上。而即便是在这艘满载排水量2.75万吨的战舰之上，雷德尔都清晰感受到了大海愤怒时所释放出的恐怖威力，就更遑论舰队中的其他战舰了！
“驶出风暴区之后，各舰立即统计燃料剩余量上报旗舰，并由鱼雷艇优先进行煤炭补给。”秃顶的海军中将希佩尔淡淡开口，话语中也流露出了些许如释重负之情。这种激烈的狂浪骤雨，对于航海性有限的德国战舰而言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考验，而对于战舰燃料的消耗更是较平时有了数倍的提升。为了尽可能在大西洋狩猎更长的时间，德国海军特意准备了多达5艘的运煤船跟随希佩尔舰队一同行动；9年前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的那场远征的确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送人口之旅，但他们所收获的丰富海上加煤经验，却是被博采众长的德国海军发扬光大，并运用到了当前的水面破交战上面。
风雨呜咽，海浪转小，那些在鱼雷艇内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德国水兵，终于得到了他们期盼已久的喘息之机。阳光透过散去的云层倾洒下来，天海当中又恢复了一片平静的蔚蓝。德国水兵们面带庆幸和微笑地走上甲板，脸上也多了一丝只有长年驰骋于蓝水的人才会拥有的沧桑和粗砺。伴随着信号旗的上下挥舞，一艘艘鱼雷艇缓缓靠上了那些干舷被压得低低的运煤船；水兵们通过船舷间搭起的木板，将一包包煤炭搬运到艇上的煤仓之内。
机械轰鸣，水浪悦耳，在鱼雷艇进行加煤的同时，各艘战巡也按照计划放出了水上飞机，一时间空中全是汽油发动机呼啸的声音。在清英的提议主张下，这些侦查舰队的战巡们在修复的过程中，都在舰体中部或尾部加装了吊臂和水上飞机；而这些改进后的水上飞机都挂带了副油箱，这些都使得德国水面舰队在大西洋破交战中的侦查范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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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水面破交序幕
汽机振动，海浪飞溅，一艘外形古朴的旧式战舰，正在浩淼无垠的北大西洋中徐徐前航。它的舯部竖立着两排早期前无畏时代战舰所特有的送风口，首尾舷侧的火炮也是标准的甲板炮座结构。然而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艘怎么看都像是一条英国1899年下水的“翔飞者”级二等巡洋舰的舰艇，其在船尾和桅杆上悬挂着的却是美国的星条旗；而那些在甲板上走动的水兵，所穿的也都是标准的皇家海军服饰！
由钢架支撑起的简易瞭望台上，年老的中校舰长埃克曼看着那面被水兵折叠收起的红白色圣乔治十字旗，心中宛若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苦涩、悲伤、苍凉……最终糅合成难以言明的痛苦，沉甸甸地覆压在他的心头。
作为一名从16岁起就与海洋为伴的老水手，在皇家海军中服役了超过40年的埃克曼，见证了这支力量所拥有的那极尽荣耀曾经。从他记事的时候起，圣乔治旗下的舰队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力量；即便是舰队实力排行二三位的法俄主力舰，见到不列颠的四等殖民地巡航舰，也需要打出旗语或是鸣炮致意。进入20世纪之后，皇家海军的威势也依旧是春秋鼎盛：其仅仅在香港部署几条老旧的二等战列舰，就足以将挟对马海战大胜之势的日本联合舰队，威慑得不敢越英国在华势力范围的雷池一步！
然而这辉煌无比的一切，却都随着这场欧战的爆发而尽数破碎了。
那些宛若龙鲸虎鲨一般的德国潜艇，从战争的第二个月起就开始疯狂猎杀往来于大西洋上的英国商船。甚至是连战舰也不例外。而随着英国本土舰队在北海决战中的惨败。德国潜艇更是将燃料补给基地直接前伸到了费尔岛。大大提升了其进出大西洋的作战效率。当前，即便是在采用了护航体制之后，悬挂英国旗帜的船只在大西洋上也毫无安全可言，平均每天都有4艘商船被潜艇击沉。而这些商船所运载的粮食、药品、矿石、军火等物资，既是大不列颠辛苦积攒起来的英镑财富，又是这个国家能将战争进行下去的物质基础！
为了减少在潜艇攻击下所蒙受的损失，英国商船开始大量悬挂中立国国旗，而就连那些为它们护航的军舰们。也在草草伪装一番之后挂上了美国海军的巨幅旗帜。英国人想得很透彻，德国潜艇不大可能无端对“中立国”的船只发射鱼雷，而如果对方敢于上浮进行检查的话，自己战舰上所装备的大炮，就将让这些贪婪歹毒的德国人尝到粉身碎骨的滋味。
如此一来，果然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虽然德国潜艇对大西洋上骤然多起来的“中立国”船只的这一现象心知肚明，但在很多不能完全笃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便不敢贸然发起鱼雷进攻了。英国商船的损失量在连续4个月的节节攀升之后，终于从9月那耸人听闻的76万吨下降到了10月份的62万吨，算是堪堪稳定住了大西洋航运的局面。无力剿杀德国水下力量的英国海军对此如获至宝。登时将这一经验全面推广开来；一时间，悬挂大米字和圣乔治旗的船只几乎在大西洋上绝迹。法兰西的红白蓝三色旗反倒成为了协约国在这片海域中的主力。
尽管埃克曼对皇家海军的荣光不再感到万分的悲痛和失落，然而在当前的形势所迫之下，他也是只能用起了仍旧被他唾弃鄙夷的蛮夷星条旗。除此之外，这一次也不是仅有这一艘战舰横渡大西洋。埃克曼中校放眼向后方扫望，只见一大票船只正排着反潜队列缓缓航行，船首激涌开大片层叠纷涌的浪花：它们绝大多数体形粗短宽厚，且拥有相对其体型而言极其宽阔的前部甲板，位于后方的低矮舰桥上，耸立着一根纤细矮小的烟囱，正是最典型的货运船舶！
目前，除去埃克曼所在的这艘“赫拉克斯”号旧式二等巡洋舰之外，这片海域里还有2艘驱逐舰、2艘武装商船和19艘普通商船，这些船只组成了一个标准的护航船队。即便埃克曼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身后那众多的商船考虑。这些都是从美国波士顿港出发的不列颠商船，满载了从美国购买而来的小麦肉禽和各种矿石原料，当前英国本土正处于物资匮乏的紧张状态，亟需这一船队的安然抵达来对不列颠的战争机器进行补充输血。如果说德法这种大陆国家在被封锁后还能打上一段时间的话，英国则是在还没被完全封锁前就会直接跪了！
让老舰长唯一感到有些安慰的，便是这一路横跨大洋而来都是有惊无险；在此期间，船队只发现了三次德国潜艇的踪影，其中发起鱼雷攻击的只有一波，而由于船队都精于防范，那两发飞驰冲窜的鱼雷都被船队给避过。这在德国潜艇活动猖獗的当前，运输船队穿过大西洋竟然毫发无损，绝对堪称是一个惊人的成就！当前，还有不到一天的路途，船队就将抵达苏格兰西部的港口，埃克曼的护航任务就算告一段落了。而出于将所有运输船全部带回国内的这一功绩，埃克曼几乎可以预想到自己所将受到的丰厚嘉奖，即便是自己年事已高难获升迁，挣下一份家底传给后人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嗡……”一阵如同苍蝇般的细微发动机噪声扰乱了埃克曼的遐思。他四下转头看去，却见是一架笨拙的三翼飞行器从东北方天际摇摇晃晃地飞来。埃克曼微微皱了皱眉，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莫名的不安之情。
对于飞机这种新式武器，身为海军一线军官的埃克曼并不陌生，然而让他感到疑惑的是，此刻竟会有飞机出现在他头顶上空的这一情形。要知道，这一时期的飞机航程仍十分有限；即便是飞行员想要做单程的自杀飞行，从苏格兰起飞的自家飞机也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这超过200海里以外的海域的！
空中嗡鸣声越来越响，早就被枯燥紧张的护航生活所折磨的英国水兵纷纷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空中的这架三翼飞行器，这也几乎都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实物飞机。然而很快，他们那饶有兴致的神色便都变成了震愕惊悸：因为在其机翼下方所喷涂着的，赫然是象征着德国力量的铁十字标志！
“德国飞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着这架在自己上空反复盘旋的敌国飞行器，埃克曼心中惊怒骇异，一遍又一遍的向自己问道。虽然英国海军已于去年完成了对一艘旧式巡洋舰容纳飞机的改造，并开始着手水上飞机母舰的设计；然而在英德两国轰轰烈烈的无畏舰竞赛背景下，这种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丑小鸭”根本就是被完全忽略的存在。传统海军出身的埃克曼，想破了头也没有明白德国飞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而他在这一变故下所做出的应对，也只是下令船队提速。在他看来，这架德国飞机似乎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似乎不会造成多大的威胁，只要自己全速开回港口，就不怕对方有任何的阴谋。
在游荡了近二十分钟之后，这架两侧悬挂着大型浮筒的飞机似乎是耗尽燃油，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去了。然而仅仅过去两分钟，又是一架模样与之相同的飞机从远方天海飞来，在船队头顶上方不断盘旋。对于这一情况，埃克曼没有任何的办法：目前这支船队中没有一门仰角超过了20度的火炮，对来自空中的窥视者完全无计可施。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是发旗语给那些后方的运输船，让它们将动力锅炉烧到最旺，以11节的“全速”向目标港口航去。
这一次，德国飞机在头顶上盘旋得格外长久；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这架始终嗡鸣不已的恼人苍蝇才又转身离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海天交界处。然而还没等到埃克曼为之松一口气，主瞭望手在东北方发现黑色煤烟的大声呼喊，又让他的心为之悬了起来，很快，埃克曼就在望远镜中看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两艘雄壮巍峨的主力战舰，在超过一打小型舰艇的簇拥下向己方船队快速驶来！
“这是……德国人的战列巡洋舰！”埃克曼手中的望远镜砰然落地，双目圆睁，一张苍老的脸上满是惊骇欲绝的神色。当前海上可见度良好，埃克曼本人又是老资格的职业军人；在1.8万码开外的距离上，对夙敌德国海军的舰型判断已经几乎不可能有误了。一想到自己面前竟然出现了那些曾在北海海战中打爆了本土快速舰队的德国战巡，埃克曼就手脚冰凉，生理机能下降的大脑更是传来一阵阵强烈的眩晕。
现在整支船队当中，最强大的赫拉克斯号也只是一艘排水量5650吨、装备152毫米火炮的防护巡洋舰，而就连其20节的设计航速，也因为其长时间担任护航任务的疏于入坞维护，目前最多只能开出18节。当初这条旧船之所以会被塞进护航船队，是为了对付德国那些拥有一定火力的伪装袭击舰，然而在高速重炮的战巡面前，这艘老舰将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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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快乐的狩猎
“轰！”波涛炸涌，巨响轰鸣，位于赫拉克斯号巡洋舰前方百余米处的海面上蓦地升起一根摩云冲天的巨大水柱，四周白浪滚滚奔腾，宛若万千雪狮银虎咆哮乱舞。见到这一场景，老舰长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之意也荡然无存：德国人已经识破了自己这支船队的冒牌身份，而对方来的也绝对是不折不扣的主力战巡！
“立即解散护航船队，让商船们分散逃往各港口。战舰升起z字旗，全速冲向对方舰队！”电光火石之间，埃克曼心中的惧意一闪即逝，转身大声下达命令道。既然已经不可能逃得掉，那就只能选择奋力一搏了。虽然埃克曼深知自己这几条破船挡在德国主力战巡面前无疑是蚍蜉撼大树，但皇家海军传承三百多年的见敌必战的传统早已是深入骨髓；当前己方这3艘战舰上还装有鱼雷，也未必没有为船队的四散逃逸争取时间的机会。
“我方知道你方是英国船只，现立即令你方停船投降！”远处当前的一艘大型德国战巡上，信号灯的光亮明灭闪烁，站在埃克曼旁边的信号兵喃喃读出了这其中所蕴含的信息。然而下定决心的埃克曼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应，只是一个劲地下达加速转舵的战斗命令。过不多时，这艘上世纪末下水的老舰就和2艘旧式驱逐舰完成了转向，开始以最大速度直冲德国舰队而去。
布吕歇尔号战列巡洋舰上，德国海军少将米劳看着迎面驶来的英国战舰，目光中流露出惊怒、敬佩、怜悯等诸多神情。尽管出于节省燃料的考虑。希佩尔在发现目标之后并没有让侦查舰队倾巢出动。而是派遣了以布吕歇尔、巴尔弗斯这2艘战巡领衔的一支分舰队前去迎敌；然而即便如此。德国舰队所拥有的力量，也绝非是这支船队中的杂鱼护卫舰所能稍作抵抗的。这些英国人明知如此，却还是直接冲向自己的炮口！眼见那两艘英国驱逐舰已经开到了距离本方不足1.2万码的距离，米劳再不迟疑，当即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对于这些勇敢的不列颠水兵，他现在所能够做的唯一事情，就是让其如英雄般战死于自己的职位！
“轰！轰！”光焰冲舞，气浪横飞。完成转向的布吕歇尔号用一轮气势雄浑的半齐射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数十秒钟之后，四根粗壮高耸的水柱便陡然在赫拉克斯号前方轰然升起；那宛若天瀑飞泻般的磅礴气势，让每一个英国水兵都不敢想象对方炮弹直接命中自己这艘战舰后的灾难性后果。虽然布吕歇尔号是1903年开工的老舰，但凭借着硬被帽穿甲弹之利的8门283毫米l47主炮，其强悍的火力仍是让任何一艘协约国主力舰都不容小觑！紧跟在后的同级舰巴尔弗斯号也随即用主炮加入到了射击当中，一时间重炮轰鸣震撼全场，炮口冲涌出的澎湃光焰宛若火龙腾空；而目标战舰附近则是大浪倾摇，陷入了一片水柱的包围当中。
赫拉克斯号上，埃克曼感觉自己仿佛是置身地狱梦魇：战舰四周不断冲涌起比桅杆还要高耸的巨大水柱，滚滚擎天。而后再宛若天河飞泻一般猛扑而下，那大量喷卷到甲板上的海水几乎快要把这艘船变成潜水舰。不断有英国水兵被兜头卷来的大浪刷下海去。对方距离自己尚有超过1.1万码。自己的152毫米速射炮在这个距离上根本就只能听响；几艘旧式驱逐舰虽然航速稍快，已经到了德国战巡不足9千码的地界；但在对方密如暴雨的150毫米副炮火力面前，这些结构强度差、全身裸奔的炮灰，甚至连一发近失弹都吃不住！
念头未已，埃克曼果见前方红光爆闪：一发150毫米高爆弹轰然劈中了一艘英国驱逐舰的船尾，超过4kg烈性炸药的迸爆威力，直接将整个船尾都撕扯得像纱布一般丝缕破碎。这条数百吨的炮灰速度陡降，过不多时便变得慢如龟爬，甲板之上的火焰直如熔岩怒喷，很快就将全舰都笼罩进了一片火海。
埃克曼惊怒交集，这才刚刚开战不到5分钟，己方就有一艘驱逐舰被彻底摧毁，而这距离鱼雷的射程都还有着数千米的距离！正自惊骇惶急，一阵大口径炮弹的尖啸声却舒然入耳，年迈的埃克曼还没反应过来，当胸便传来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冲击力，登时像断线的纸鸢一般朝后倒贯撞飞。他头中剧痛如裂，隐隐听到耳畔传来山崩海啸一般的猛烈爆炸声，而后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让g-139号鱼雷艇去搭救那些落水的可怜虫，但愿他们不会在这段时间里被海水冻死。”布吕歇尔号的舰桥上，米劳少将看着远方那艘陷入重重火海中的英国防护巡洋舰，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形成了跨射之后，这艘目标巡洋舰在两分钟内就被连续命中5发283毫米炮弹，水线甲板被打得稀烂，即便是上帝亲至也挽救不了它沉没覆亡的命运。另外2艘英国驱逐舰也被自家战巡上的副炮火力扫平，英国水兵的勇气没有换回丝毫的战绩。现在，便是他的舰队大开杀戒，疯狂猎捕那些英国商船的时候了。如果不是考虑到北大西洋的水温在当下的11月中旬已经足够寒冷，捕猎心切的米劳让英国人在水里泡上七八个小时都有可能
伴随着布吕歇尔号上的信号旗上下升降，完成了这一屠幼战斗的德国舰队登时开始加速；赤裸着上身的司炉兵配合风机、水泵、阀门等部件操作人员的口令，满头大汗的将一铲铲优质无烟煤送入带负压的炉膛之内，从而使得锅炉产出品质更优、数量更多的过热蒸汽，推动轮机产生出更胜之前的强劲轴功率。总共2个中队的16艘德国鱼雷艇加速到28节，游刃有余的朝着之前商船的逃跑方向追去。实际上，由于战斗的持续时间相当之短，从布吕歇尔号的瞭望所上甚至还能看到零星几艘英国商船的桅杆；以2.5倍速度追击的德国鱼雷艇，根本不担心对方会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仅仅半个小时之后，英国商船的轮廓便在远方显现出来，德国水兵欣喜地看到目标距离自己已越来越近。仍旧是一片水渍的前甲板上，88毫米炮组们纷纷摩拳擦掌，将9kg重的高爆弹塞入炮膛，恶意地指着对方。在正常的海战当中，这种小口径火炮的攻击对于数千吨的战舰而言无疑是隔靴搔痒，然而面对毫无装甲和结构强度可言的商船，这种火炮却是能给予其致命一击的危险存在。
轰然大响，水花四溅，一声炮击陡然响彻海面。为了防备这里面可能有伪装的武装商船，德国鱼雷艇在8000码的距离上便率先施以警告式的开火，让英国商船不要有无谓顽抗的念想。灯光闪烁，信旗飞扬，映入英国水手眼中的全是一片令其立即停船的威胁性十足的信号；那些在海面上穿梭而来的德国鱼雷艇就像是一群鬣狗，虽然其力量远不如强大的狮虎，但却也足以将英国商船这群跑不动又打不了的肉鸡给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船货是国家的，性命是自己的！”一艘领头的德国鱼雷艇发出了这样一则最直白的信号。几分钟后，一艘满载铁砂的英国商船便认命般的打出了白旗，在烟囱口逐渐消失的煤雾中缓缓停了下来。手臂和脸部一片漆黑的司炉兵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甲板，和一帮队友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些如鳄鱼般快速逼近的德国军舰。他们费尽艰辛才躲过了潜艇的攻击，现在却在临近家门口的地方撞上了德国战舰：这片大西洋，还有能供不列颠商船容身的地方么？
在这艘铁砂船放弃抵抗之后，周边的英国商船也纷纷在德国鱼雷艇的炮口下宣告停船。这些英国水手们都是平民，并没有正规海军官兵的那般勇敢无畏，在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识时务的顺从无疑是他们的唯一选择。一艘武装商船的舰长下令架出大炮死战到底，却被哗变的水手们直接捆了并扔进小黑屋：英国水手们的态度很明确，在战俘和战死这两者之间，他们肯定是要选前者的！
过不多时，2艘装备重型舰炮的德国战列巡洋舰赶到场中，这顿时让所有英国商船都失去了反抗的任何心思。在对船舶的国籍、吨位、航行始终地、和装载货物等信息进行登记造册，并拍照留作证据之后，德国水兵随即在这些商船上安放炸药，或是打开通海阀将其弄沉。英国海员们则被转移上德国战巡，他们将成为第一批有幸参观德国大型主力舰的不列颠国民。
由于捕获的商船数量与此前飞机所侦查到的并不相符，德国鱼雷艇随即扩大了搜寻范围，而水上飞机也再度被德国战巡放出，以便为己方舰艇提供耳目指引。对于当前这些商船上的英国海员，米劳少将就没打算放他们回去，因此也不担心他们会泄露己方战巡的这一附属装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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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情报突破
落日熔金，晚霞千里，浩淼无垠的北大西洋波光粼粼，显得苍凉而又壮丽。水波摇曳的海面上，十几艘归航的鱼雷艇正在从四面八方向两艘战巡靠拢；甲板上的德国水兵意气风发，满脸都是兴奋喜悦的神色，有的鱼雷艇上甚至在大声啸歌。与德国水兵同船的还有一些如丧考妣的英国水手，他们虽然侥幸保住了一条小命，但在战争结束之前，自己却只能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惨淡度日了。
布吕歇尔号的后舰桥上，米劳少将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水兵将归来的水上飞机吊回战舰，这一次，他的分舰队可以说是赚得盆满钵满。在眼前这种飞行器的空中侦查下，那些四散逃逸的英国商船根本无所遁形；而己方急速超过34节的鱼雷艇狂奔追赶起来，航速缓慢的英国商船只有停船投降这一条途径。
由于这支德国分舰队的鱼雷艇数量够多，足足有2个中队16艘的阵容，几乎能保证一艘战舰对应一艘商船；因此仅用了不到一个下午，这支英国运输船队便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只有4艘船只从德国舰队的指缝间侥幸逃脱。17艘运输船连同其所装载的6万多吨货物，就这么全部埋葬在了大洋深处，尽管米劳对这些粮食、矿石等资源的葬送感到颇为不舍，但他心中也非常明白：只要这些物资不被英国人所用，那么就是对德国战争机器的最好推助！
“将军，那个英国中校从昏迷中苏醒了。”布吕歇尔号舰长菲利普三步并作两步地登上扶梯，向眼前的指挥官报告说道。“据其余几名幸存的英国水兵描述。那个老家伙很走运。炮弹爆炸的气浪正好将他从露天舰桥上吹飞到了救生筏里，因此被逃难的水兵所搭救。作为这支护航船队中最高级别战舰的指挥官，或许我们可以从他身上了解到更多有关这支船队、以及英国在北大西洋的航运的情况。”
米劳闻言点了点头。当他得知有一名昏迷的英国中校被俘之后，对这名英国军官进行审讯便已经是他接下来所要做的既定内容。这种在大西洋航运中独当一面的老资格军官，必然会知晓大量关于英国航运的情况，而这些秘辛恰好是初入大西洋破交的德国水面舰队所迫切亟需的。“走吧，让我们去见见这位敢于挡在战巡面前的悲剧勇士。”米劳转过身来，率先顺着扶梯向下走去。
布吕歇尔号战巡全长170米。成年人只需不到25秒钟就能跑贯整个甲板；因此过不多时，米劳二人就来到了位于船首的医院当中。数十名在之前战斗中受伤的英国水兵正在接受治疗，对于两名德国高级军官的到来纷纷投以蕴含着恨怒和仇恨的目光；虽然对方在战斗结束之后救了自己，但其击沉赫拉克斯号等舰、并造成数百人死亡的累累罪行，却又怎么能是这一点伪善的施舍就能弥补的？
米劳二人自是没有去管那些阶下囚们投来的不善目光，他们的眼中都只有那个在简易病床上坐着的年迈的身影。虽然他面色衰败，手臂上还被缠了几圈厚厚的绷带，但或许是出于撒克逊人的本能，其外观服饰仍是没有丝毫的邋遢凌乱。眼见这个英国佬竟然还未受重伤，米劳和菲利普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喜悦之色：在对方无恙的情况下，审讯便会容易多了。在二人的要求下。老中校埃克曼登时被提到了舰长室内，迎上了两个中年男子的目光。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这些德国人任何信息的，两位先生还是不要继续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面对米劳所一连提出的十几个问题，埃克曼仅仅回答了自己胸前那张军牌上所明白镂刻着的姓名和军衔，别的一律没有丝毫透漏；即便是米劳和他聊起家常长短，老中校也是缄默以对，永远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不给对方以丝毫套取信息的机会。到了最后，埃克曼直接冷冰冰的蹦出了这句送客的话语，看向面前德国人的眼中满是嘲弄和鄙薄之意：“如果两位先生觉得我对你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话，那么大可就此将我投进海中去喂鲨鱼；之前我既然敢指挥一艘旧式防护巡洋舰来冲击你们的2艘战列巡洋舰，也就根本没有打算能再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看着站起身来起头欲走的埃克曼，米劳轻轻打了个响指，房间外两名高大健壮的德国水兵登时如铁塔一般出现在了舰长室的门口，将出入的道路完全堵住。埃克曼转过身来，眼中流露出的却满是不屑和讥诮之色：“怎么了，两位先生，是准备让我感受此刻大西洋海水的冰冷温度的时候了么？那么就请动手吧。”
米劳微笑道：“埃克曼先生，您的勇气让我们非常敬佩。事实上，在生死一线的关头依然选择光荣履行自己的职责，即便是在我德意志帝国海军当中，也是有相当多的官兵做不到这一点。不过我想请问埃克曼先生，对于一个国家的军队来说，它的核心任务是否就是为了保障本国民众的利益和生命？之前您以无畏般的勇气向我们发起冲锋，也是为了给那些商船和水手们争取逃命的时间，并为此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吧？”
埃克曼冷哼一声，道：“刚才你问我，我可以说无可奉告。但是米劳先生你又不高兴，我怎么办？你问我之前那抱着必死决心的冲锋，是不是出于保护本国国民的军人职责，我说那当然是。不过我真的为米劳先生你着急，因为你竟然想凭借这种低劣的语言陷阱，就准备从我这里套出什么情报么？今天我作为一个长者，有必要奉劝先生一句，你还是要不断提高自己的审讯水平才是啊。”
米劳继续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然而接下来所说出的话语却是让埃克曼脸色骤变：“军人的职责是保护国民，这一点我是最赞同的。当前，我德意志舰队从日德兰半岛远涉进入大西洋，所携带的补给物资本就相当有限；而经过今天白天的战斗之后，我的舰队中却又多出了近600个俘虏的肚子需要填饱，他们每天所需要消耗的物资都是惊人的！他们之中有军人，也有出身平民的水手。如果埃克曼先生您不肯和我们合作，使得心情不好的我没事就去视察补给储备、并一不小心发现食物和淡水不够用的话，那么我就只能请他们去波塞冬的海神殿里去做一回客人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您这般的无畏勇气？”
“你……你这是对国际战争公约最粗暴的践踏，这是对无辜平民泯灭良知的屠杀！上帝是不会宽恕你的罪行的！”过了半晌，埃克曼才从极度的震惊骇怒之中反应过来，不由得厉声大骂道。他实在是没想到，眼前的德国人竟然会丧病至此，将对他们毫无威胁的俘虏作为要挟自己的对象！
平心而论，那些商船上的人其实与埃克曼并无多少相干；毕竟他也在大西洋航线上跑过好几趟了，每次都遇到的是不同的商船的水手面孔。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却是德国人会对赫拉克斯号上幸存的士兵狠下毒手。自己在这艘巡洋舰上干了快十年，早就和船上的450名官兵结成了深厚的战斗情谊，经过白天的一场战斗，当前仍是有超过300人从倾覆沉没的战舰上幸存了下来。
对于自己冲向德国舰队的决定，埃克曼心中并没有丝毫的动摇，然而对那些不幸罹难的舰上官兵，他却是在苏醒之后满含痛苦和愧疚之情。现在他所为之拼命守护的运输船队已经全军覆没，再没有了继续战斗的理由和能力。自己的死活早已被他看得了无所谓，否则他刚才也不至于完全无惧生死，然而这些曾经伴随他走过了无数个岁月的幸存袍泽，埃克曼只想让他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现在我们是在遥远的公海。11月夜晚的北大西洋水温已接近冰点，人最多撑不过三十分钟就会冻僵沉底，如果我在夜间将他们处理掉，那么这里发生的事情谁又会知道？我最亲密的水兵是不会背叛我的。”米劳脸上笑意如常，丝毫没有受埃克曼色厉内荏的威胁影响，“至于死后会下地狱这种事情，也有埃克曼先生您的一份在里面，谁叫你不配合我们的问询？如果您肯好好合作，那么这些水手官兵都将得到优待，有我德意志水兵的一份就有他们的一份，又怎么会沉入不知道是4千米还是5千米深的幽海之底？我可以用军人的荣誉向您保证这点。”
“你们……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埃克曼咬牙开口，话语终于有了前所未有的转变。米劳脸上笑容绽放，道：“阁下果然是一位优秀的军人，本人钦佩之至。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不过，我却是要先提醒先生一点，我对您的承诺却是要等到你所说的话语被证明之后才会得到践行。如果我发现阁下是在有意欺瞒的话，我一定会让这北大西洋的鱼群收获一顿丰盛的晚餐。”
埃克曼眼中痛苦之色闪动，最终却只能选择沉寂，迎接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时刻到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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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分兵诱敌
月华清冷，星辉普照，苍茫的北大西洋上空夜风鼓舞，海波摇荡，已经再没有了清晨那般咆哮肆虐的景象。全长186米的德弗林格尔号战列巡洋舰宛若一头史前巨兽般静静游巡海面，在模糊的夜色中看去，更多了些引人遐思的恐怖之意。四周舰若岛群，桅如丛林，淡淡的煤雾从烟囱中冒出，不多时便融入到了这一片漆黑的主旋律。
“米劳干得不错。他不仅解决了英国人的运输船队，还从俘虏口中挖出了大量对我们有用的情报。”宽阔的航海室内，毫无睡意的希佩尔叼着一根烟雾袅袅的雪茄，满脸欣喜之色的看着手中这份由布吕歇尔号发回的长篇电报。在这份电报中，米劳不仅向希佩尔详细列出了白天被击沉英国商船的型号、吨位、载货量等信息，还在其后附上了英国中校埃克曼的大量口供：包括大西洋中各海域的水文气候变迁，英国货运港口的繁忙情况，各护航船队之间的日常联络习惯、甚至是其经常选择的航线，都赫然呈现在了希佩尔的眼前！
对于希佩尔而言，这些无疑都是极具参考意义的宝贵信息。虽然他在出发之前，也曾在远洋破交上狠下了一番功课，但数十年间鲜有进入大西洋的服役经历，却仍是让他对这里的情况如同雾里看花，难以窥得真实全貌。现在有了这个在英国海军中干了四十年的老水手“相助”，他所欠缺的那些经验认知，都已不再成为掣肘他行动的关键性因素。接下来就是他一展身手的时候！
“埃里希。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希佩尔将手中电报递给了身旁的少校雷德尔。面带惬意的开口说道。在此前的北海海战中，这位在德国海军内闻名遐迩的作家参谋表现出了令人称道的职业素质，其对战场局势的精准判断甚至较一些将官都不遑多让；希佩尔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的首席参谋官朝着独当一面的将领、甚至是执掌全军的统帅方向来着力培养了。
“英国人在大西洋上长期保持着数十支运输船队，即便是在接近英国本土的海域中，其纵向跨度也超过一千海里；而他们每一支船队所配属的护航力量却相当薄弱，只能对付我们浮上水面的潜艇和伪装袭击舰。一旦有帝国的主力舰艇出现，英国护航船队将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沉默半晌之后。雷德尔终是缓缓开口道，“今天将军您派出部分兵力前去歼敌，或许可以成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核心。相比于每次都动用整个侦查舰队，而后在发现目标之后进行一场用大贝尔塔巨炮处决老鼠般的行动，我们或许可以将舰队分散开来，到各个不同的地方去打击敌人。如此一来，分散开的侦查舰队将能顾及到更多的英国船队，而每一支分舰队也同样能保持对护航兵力的压倒性优势。”
希佩尔看着面前之人那张方正端肃的脸，没有立即开口说话，那盏头顶上略显黯淡的白炽灯泡。却是将他眼中的那抹欣赏之色悄然掩藏在了阴影里面。
雷德尔顿了顿，用他那平缓稳重的声音再度说道：“当前。英国快速舰队中只有3艘战巡，其中虎号刚竣工未满一月，舰员和设备间的磨合还远未完成，只有皇家公主和澳大利亚两舰拥有战斗力。再考虑到帝国战舰在穿甲弹和防御上所拥有的优势，我们有理由认为，即便是将快速舰队分成三个拥有2艘战巡的分队，也足可对抗英国快速舰队的侵袭。至于英国本土舰队主力，本也不是我们侦查舰队所能抵挡的，如果它们真的出现在了战场上，战巡们完全可以凭借航速优势逃逸撤离。只要我们的分舰队指挥官在黑夜和恶劣天气中小心行事，并充分发挥出我方水上飞机的侦查优势，英国本土舰队就不会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火星闪动，烟雾扑鼻。在一阵良久的静谧之后，只听兀自吸着提神雪茄的希佩尔出言道：“埃里希，还有一个关键性因素你没有讲明。事实上，我们将侦查舰队分散开来，也是努力在给公海舰队创造一个与英国海军二次决战的机会。”
“如果侦查舰队始终抱团行动，那么英国人必定会意识到我们身后会有公海舰队的主力在隐藏跟进；而出于对我方22艘无畏舰的忌惮，只剩下16艘同类型舰艇的英国本土舰队将很有可能不予以出击，而是继续选择深居港内——这却是我德意志海军所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由于英国舰队实力仍存，使得我们完整掌握海洋的愿想成为泡影；而即便是和他们共同使用海洋，我德意志也因为地理位置的先天劣势而难以实现！”
希佩尔将手中的雪茄掐灭，平静的眼眸中也多出了几分凝重的神情：“当前，我德意志海军的确是处在前所未有的世纪绝颠。我们击败了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家海军，将整个北海和波罗的海都牢牢掌握在手——然而出了这片水洼池塘呢？那些外界的江河水泊、森淼湖海，仍是属于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后花园！他们恣意使用着大片殖民地和各个中立国的人力、物资，为他们的战争机器进行源源不断的输血；而空有一身力量的我们，却为那条英吉利海峡和英伦主岛所阻挡，对这片至关重要的外界大洋几乎毫无影响！”
雷德尔瞳孔收缩，眼眸中满是惊愕凛然的神色。这位在历史上执掌德国海军达15年之久、并在一片白地的废墟当中几乎铸就了一个崭新的德意志海权的提尔皮茨般的人物，此刻正如同海绵一般，汲取着一切成长所需的各种认知。
“英国人的炮舰仍统治着大西洋。与我们那些只能潜伏于水下的猎手完全不同的是，这些水面战舰能够实现对海洋的完全封锁：他们能够毫无顾忌地对来往商船进行检查，将我德意志、甚至是其他中立国为我们运送货物的商船拦截扣押。而我公海舰队虽然也能通过进入大西洋的方式，来对英国战舰的行动稍加遏制，但远道而来的我们却不可能无限期的停留在这里；一旦我们因燃料补给见底而被迫返航，德意志仍旧无法获得通往世界的深度呼吸。除此之外，我们为了应付仍旧强大的英国本土舰队，使得公海舰队必须作为一个整体集结运用；这也大大降低了我们对海洋的实际掌握能力，让我们即便是与英国人共同使用海洋的愿望也无法实现。”希佩尔语气沉肃地说道。
“因此，只有彻底歼灭英国残存的大舰队主力，才是德意志海军真正获得胜利的唯一途径。到那时，我们就能将当前的28艘主力舰一艘艘撒进大西洋，切断英伦本土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如此英国的战争机器运转不了两个月就会轰然崩溃！东方有一句话叫引蛇出洞。此次侦查舰队的分散，其最核心的意图便不在击沉多少英国商船，而是借机将深居港内的英国舰队引出，并伺机让公海舰队主力与对方进行二次决战！”希佩尔终于将自己的全部理念和盘道来。
雷德尔眼眸中精光闪烁，轻声道：“当侦查舰队分成三支分头出击之后，即便是英国人有感于公海舰队主力的压力，仍是会觉得有机可乘；毕竟他们有了更多的选择目标，被我方主力逮住的可能性骤然下跌了超过6成。而如果我们能在大西洋上掀起大片风雨，将英国的海上运输线搅得一片稀烂的话，则更是会促使英国舰队采取行动。这就是我们主力舰队的机会。”
希佩尔微微点头，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举目望去，航海室的玻璃窗外一片灰黑，隐隐可见前部那两座雄武威严的350毫米双联装炮塔如巨兽蹲伏，粗长重炮直刺虚空，说不出的激昂振奋。他扶了扶头顶上有些歪斜的军帽，淡淡道：“传令，舰队立即开始重新编组。塞德利茨号、冯德坦恩号、第3巡洋舰分队、第6鱼雷艇中队，领2艘运煤船组成第1战斗群；巴尔弗斯号回归本队，与德弗林格尔号、第4巡洋舰分队、第7鱼雷艇中队领2艘运煤船组成第2战斗群；吕佐夫号领1艘运煤船脱离本队，同布吕歇尔号、第5、8鱼雷艇中队组成第3战斗群。各分舰队的目标作战海域会在之后的命令中下达。另，将这一部署变更详细汇报给腓特烈大帝号，并陈述意图所在。我想元帅阁下是会做出最明智的应对策略的。”
雷德尔凛然称是。希佩尔的这一调度几乎平衡了三支分舰队的实力，使得其中任何一支都拥有和英国快速舰队交战的底气。过不多时，德弗林格尔号上的信号灯便倏然照射出数道耀目的金光，打破了夜间的灯火管制；手举薄木板的信号兵不断在其跟前上下挥动，使光亮被人为切割成蕴含特殊意义的片段。周围的舰艇纷纷以了解的信号作为回应，一时间这片海域中灯火辉煌，成为整个北大西洋中唯一的光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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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愈演愈烈
“11月15日上午，爱尔兰以西210海里处发现德国水面舰队，他们拥有战列巡洋舰和大量快速鱼雷艇，并有水上飞机提供广阔的侦查视野。各运输船队需尽量避开附近的既有航线，选择南部港口进行卸载；一旦被德国侦察机发现，就立即解散船队分头逃逸，决不能聚集在一处被德国人全部消灭。”
就在德国舰队结束对sk-17船队的饕餮盛宴后不久，一封电报便跨过淼淼大洋，发到了每一个英国护航船队的指挥官手中。赫拉克斯号在战沉之前，已经通过无线电将自己遭遇到的德国舰队情况向母港发出，而英国海军部也随即对大西洋上的各运输船队进行了全面警示。吓尿了的英国指挥官们忙不迭大幅改变船队的航线，唯恐正面撞上如狼似虎的德国战巡舰队：在本土大舰队不出动的情况下，没有任何英国舰艇能挡得住这些高速重炮舰艇的雷霆一击！
“吸他md奶，本土舰队那帮白痴都是喝泰晤士河水长大的智障儿么？怎么就这样放德国舰队来到了这大西洋航线上？”
位于大西洋中部的一支桅杆如林的英国运输船队里，性情火爆的商船大副在得知舰队大幅转到另一条航线上的缘由之后，忍不住大声咒骂起来，“在战争爆发之前，我们为建设海军投入了数以亿计的英镑，只希望他们能够保住属于皇家海军的荣光；然而这帮白痴不仅不能阻止德国潜艇在大西洋上肆虐，现在竟然连德国水面舰艇的公然狩猎也是开门迎客！上帝仁慈，现在为我们护航的只有一艘可怖号旧式巡洋舰。她能在德国战巡的炮口下挺过5分钟就已经是奇迹了！”
听到大副的怒吼。周围的英国海员们也都是满脸忿恨的神色。只觉得老大将自己压抑许久的心声倾吐得淋漓尽致。由于国家工业化所带来的大规模污染，使得横贯英伦的泰晤士河从一百年前起就变成了一条鱼虾绝迹、污水横流的死河；每逢夏季炎热之时，河流两岸都是臭气熏天，附近的伦敦市民必须紧紧关住窗户才能稍缓恶臭。英国大副以此为喻，心中实是怒恨之至。对于在北海之役中惨败的皇家海军，这些不列颠国民在极度的震惊失落之后，心中已经再没有了曾经的那份崇敬和引以为傲：不知不觉间，皇家海军及这个民族所蕴含的锋锐灵魂。都已在日薄西山的衰颓之路上徐徐走向落幕了。
“之前大西洋上只有德国潜艇，就已经让无数的商船水手葬身海底：我每次去布莱克浦的海员酒吧时，都会得到一些人永不会再回来的消息。”一名英国水手接过了话头，声音中满是苦涩之意，“现在德国人的战列巡洋舰又加入到了对我们的狩猎里，这大西洋航线上又哪里还是我们的安身之地？亨特先生，跑完这一趟货后，我决定要先在布莱克浦沉寂一段时间，等德国水面舰队的威胁解除之后再考虑上工了。相比于当比奴隶还要不如的德国战俘，甚至是成为波塞冬的祭品。我还是会选择保住自己的自由和生命。”
“船长阁下为了政府给出的那一点运输补贴，已经连续数次满载货物横穿大西洋。这实在是有些过于冒险了。这艘红珊瑚号虽然挂的是美国旗帜，但她毕竟不是美国商船，不可能像真正的美国人那般自由惬意的！”被称作亨特的大副叹了口气，目光不由得瞟向了旁边不远处的海面。一艘体型硕大的万吨级货轮正在波涛中破浪前行，船上的桅杆上飘扬着巨大的星条旗——这是一艘真正的美国货轮。不知不觉间，亨特眼中便有一丝羡慕之色流露了出来。
尽管美国政府对战争双方开出的是“现购自运”的策略，但在跨洋航运的巨大利益驱使下，仍旧有大量接私活的美国商船，加入到了这场“闷声发大财”的行动中来。而相比于整天在大西洋上都提心吊胆、随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英国船只，这些货真价实的灯塔国船舶则毫无任何压力：德国潜艇不可能主动攻击这些船只，他们只管卯足了劲往船上装货，然后开到英国或是法国的港口去大发一笔即可。船越是大，一趟运的东西也就越多，赚取的利润也越大。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德国潜艇浮上水面进行检查干预，他们甚至都不会加入英国的护航船队！
而即便是在有德国战巡在大西洋上出现的当前，这些美国人也同样是任凭风浪起，自己稳坐钓鱼台。就算遇上德国人了又怎么样？对于他们这些中立国平民，德国人既不能扣，更不能杀，就算是查到了有矿石武器这种违禁品，最多也是扣船扣货，最终还得放人。而以当前他们对英法输出物资那至少都是300%的毛利润，几趟跑下来甚至都能把船钱给赚回来了！
此后的数日时间里，这支由23艘英国商船和4艘美国货轮所组成的运输船队，便在英国护航战舰的引领下大幅向南变更了原有的航线。而为了缩短在大西洋上停留的时间、从而增加在德国潜艇的攻击狩猎下活命的机会，这支英国护航舰队的指挥官还下令船队在黑夜中提速，朝着英国西海岸全速航行。
对于这一决定，英国水手们早已习以为常了。由于夜间的可见度极低，水下的德国潜艇和水面上的德国舰队都很难发现目标，除非当晚月光皎洁，否则保持严格灯火管制的英国商船几乎都能免遭被攻击的威胁。然而同行的美国人对此却是怒气冲冲，因为变更目的地的行为，无疑将使得航程较之前计划大幅增加，而夜间的高速行进，也使得煤耗量将至少两倍于常规航速时的速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跟着英国人混都是大幅增加了他们的航海成本，减少那本应得到的巨额利润。“我们有必要让英国人多支付给我们一笔燃煤附加费和时间损失费。”一名美国船长用愤愤不平的文字在自己的日记中记载到，“如果早知道会有这种变故，我宁愿选择冰岛航线，去接受航向德国汉堡的运输雇佣。”
在美国船长的一路咒骂声中，船队也在两天后的下午迎来了一波德国潜艇群的进袭。眼见飞驰的白线开始在水面出现，骇得魂飞魄散的美国人在竭力操舵规避误伤之余，更是赶忙在货轮的首尾和桅杆处挂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巨幅白旗，以求能表明自己的正牌身份，并全得性命。
让他们感到庆幸的是，德国潜艇并没有攻击这些结队自保、星条旗和白布并举的正统美国货轮，而是只对付那些外观特征明显的英国商船。几个小时的乱战之后，3艘英国船只便被四下飞窜而来的鱼雷命中。那看似坚厚的钢铁船舷顿时如同西瓜般炸碎开来，船体登时开始了无可挽回的倾斜。英国水手像下饺子一般争先恐后地向海水中跳去，而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向远离船只的四周游去。过不多时，这些被鱼雷命中的船只便带着大量烈火和浓烟沉入了海中，除了海面上所漂浮的残存杂物和油污之外，再没有任何能作为它们曾经存在过的证据了！
经过这段在大西洋上每天都会走向的乐章之后，饶是美国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歌舞升平已有半个世纪的他们，仍旧被这血腥残酷的战争所深深震撼到了。德国人绝非易与之辈，英国人也根本无法做到在雇佣自己时所声称的那种对大西洋的绝对掌控。虽然当前他们在德国潜艇的攻击中还能够独善其身，但随着之前情报中所提到的德国舰队的出现，他们所承受的船财两空的风险也将急剧提升！在对比向英国还是向德国跑货的过程中，美国船长们第一次得到了迥然有别于从前的答案。
海浪鼓卷，风声呼啸，收拾完残局的英国船队在逐渐隐匿的夕阳中再度上路了。经过一个很快过去的黑夜，英国船队最不愿意看到的晨曦又再度降临。过不多时，一阵突兀的发动机嘶鸣声却突然在这片天空中响起：英美两国的海员循声愕然看去，却见是一架大型三翼飞机从天边摇摇晃晃地飞来，机体下方的大型浮筒赫然在目。飞得近了，他们才终于看到了其机翼下方的巨大铁十字，短暂的呆愣沉默之后，一时间惊呼狂叫之声几乎从所有的英国商船上爆发而出！
“亨特先生，德国人的飞机来了！”红珊瑚号的甲板上，英国水手惊慌失措，只是向经验丰富的大副亨特看去；而这名体格魁梧的威尔士人此刻也是脸色苍白，脑中完全是一片混乱。自己的舰队明明已经转变了航线，为什么德国人的舰队仍能如影随形的跟随而至？德国飞机出现了，那些毁灭了本土快速舰队的恶魔战巡们此刻又在何处？分头逃跑的自己，又能逃脱德国人的追捕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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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意外捕获
“欧谢特，我当初难道是被马蹄铁给踢晕了脑袋么，怎么会选择接了英国人的这单雇佣请求？”宽阔的航海室内，美国船长杰克森看着那架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头上盘旋的德国飞机，圆胖的脸上已经满是焦虑惶急的神情。
两个小时之前，一架德国侦察机极其突兀的出现在了运输船队的头顶，这顿时就让船队中的所有海员如坠寒冰。英国战舰立即下达了解散编队的命令，庞大的运输船队顿时解体，朝着爱尔兰、英伦本岛、法国比斯开湾、甚至是西班牙葡萄牙的各港口一哄而散。杰克森也选择了一条航道，指挥着他的“貂鼠”号货轮朝英国的南安普顿港全速疾奔。然而好死不死的是，那架德国侦察机就像是见到胖子的蚊子一般；它放着20多艘四散奔逃的商船于不顾，却只是直奔自己而来！
对于这一情形，杰克森心中已经苦涩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当前商船的载货量普遍都只在3000吨左右，而他这艘船光是自重就有8000多吨；即便是在整个大西洋航线中，如同貂鼠号一般吨位的非邮轮大型货运船舶都极为少见。和同行的英国商船们一比，这条船就如同一头行走在牛群中的大象一般醒目，在各运输商船四散逃逸的情况下，德国飞机不跟这个最大的家伙那还跟谁？
眼见德国水上飞机一连跟了自己两个多小时，杰克森在震惊于德国飞机的高持续性之余，心中更是万般的焦急：德国人对他如此不离不弃。吃定他这艘船的意图已经是再明显不过。而现在这艘船上所装载的货物不是别的。正是英国陆军向美国兵工厂购买的海量枪炮、弹药等各种战争军火！
在船队出发之前。由于貂鼠号的吨位大，装载量和稳定性在各艘船中都是首屈一指，因此运载这批重要军火的任务，也就落在了杰克森的头上。当初杰克森还为此行的丰厚报酬而欣喜不已，现在却发现自己却成为了最树大招风的存在。一旦德国人追过来要求停船检查的话，这满满一船的严重违禁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隐藏得住！
为了掩护这艘装有重要物资的商船逃逸，包括可怖号巡洋舰在内的4艘护航舰艇都跟在其不远处，然而这点兵力能在德国战巡的炮火之下拖多长时间。即便是非海军人员的杰克森，也完全知道其中那宛若云泥一般的悬殊差距！一想到自己这艘货轮只能开出的10节航速，杰克森心中就是难以遏制的痛苦和悔恨，早知大西洋上还有德国战舰存在，自己早就选择通过冰岛南下汉堡的航路了，怎么可能还吊死在英国人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浪涛拍舞，海雾清淡，转眼又是两个小时匆匆而过。在此期间，盘旋在貂鼠号上的德国飞机被另一架同型机所代替，而这艘满载货物的船舶始终只能靠着两台锅炉和一座往复式蒸汽机蹒跚行动。呼啸的海风中传来声声闷雷般的声响。杰克森先以为是自己靠近了大洋中的风暴区，仿佛看到了一丝逃脱的曙光；然而不多时。他却反应过来，这是炮火轰鸣时的雷霆震吼。德国人已经在和英国护卫舰艇交战，这支正面击败英国皇家海军的神话力量已经近在咫尺了。
隆隆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宛若汪洋席卷，山岳崩倾。杰克森循声极目眺去，却只能看到一线水天相接的湛蓝颜色。未及20分钟，这一重锤擂鼓般的声响便渐渐淡去，消失在了这片海天当中。杰克森长叹一口气，松开了紧抓护栏的双手。过不多时，几个灰色的小点已经突兀出现在了北方的海面上，虽然尚且不能辨别外观型号，但杰克森已经明白来者是何等身份了。
“这里是德意志帝国公海舰队，本方命令你船立即停船接受检查！”来者相隔尚有十几公里，其灯光信号便已经亮了起来。浑无抵抗之力的杰克森只能让锅炉熄火，等待着自己从未谋面的德国战舰的来临。在沮丧失落和痛苦懊悔的情绪中，杰克森的心中也隐隐有一丝期待：这支在北海一役中将主宰海洋三百多年的皇家海军打得大败亏输的舰队，究竟是有着怎样的姿容？
雾气弥散，云层开合。午后灿烂的阳光从云层缝隙中倾洒而下，将灰色基调的钢铁舰体照得熠熠生光。与美国最新式的纽约级战列舰相比，当前驶来的这艘德国战舰显得更加修长流畅，赏心悦目；四座主炮塔如同画龙点睛一般分布在其中轴船体上，在灵秀之中也流露出了一股睥睨八方的英武刚阳。不知怎么的，杰克森心中竟突然生出一股欣赏和钦羡之意，在这艘象征了当前欧洲最高水平的完美战舰面前，即便是排水量更大、火力更强的纽约级，也完全失去了她的光亮。
“这就是德国主力舰么……”杰克森呆呆打量着这艘破浪而来的陌生舰艇，口中喃喃说道。其他的美国水手也都到了甲板上，他们脸上不乏沮丧失落之色，但更多的却是猎奇的激动。德国战舰没有把那些粗壮长硕的主炮指向他们，这无视使得他们承受的压力大为降低。
不过很快的，德国战舰的举动便将他们拉回了现实。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水兵登上了一条被吊入水中的汽艇，在马达的突突声中向美国商船开来，德国战舰上随即打出了“公海检查”的旗语。面对德国战舰那一根根黑洞洞的管子，杰克森只能放下了舷梯，金属踏板上登时响起了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音。十几秒钟之后，一队背负步枪的德国水兵便出现在了船舷甲板上，几句简单的交流便让杰克森完全失去了蒙混过关的念头！伴随着甲板上一个个满装军火的木箱被打开，杰克森痛苦地捂住了额头，之前自己所竭力躲避的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临了！
“1.8万支步枪、1500支手枪、200挺机枪、150门火炮，然后还有7000多吨弹药……杰克森先生，这些武器已经足够武装一个加强师，并且支撑他们在战场上进行半年的消耗了吧？”吕佐夫号的舰桥上，当米劳得知自己派去的搜查队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斩获之后，一张脸上愤怒得几近变形，用几欲吃人的目光看着眼前已经登上自己战舰的美国船长。
对于这些美国商船，米劳心中其实早就知道他们一直都在进行违反中立法的勾当了。因为在德国自家的汉堡、威廉等港口，也时常会有一些满载矿石、重油等物资的美国商船在这里卸货：这些都是德国政府出了数倍于市价的大价钱，才让那些贪婪的美国船主们铤而走险，绕道丹麦海峡、随后沿挪威水道南下抵达德国的。美国与德国的贸易尚且如此，与英法之间的交易就更不必提了。此次公海舰队进击大洋，其核心目的也正是为了截断美国与英法之间这些违反中立法的运输往来，进一步削弱他们的战争潜力。然而米劳却完全没想到，这些美国人仗着中立的身份，进行闷声发大财的拉偏架已经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境地！
如果这些海量的武器军火被成功运抵英伦，而后被协约国军投入战场，那么不知要夺去多少德国士兵的生命！米劳越想越是惊怒，自己头次出击大洋，就抓到了这种令人瞠目结舌大鱼，那么在此之前呢？美国人又运了多少货物给英法这两个协约国？这其中的数量简直大得令人无法想象！
“米劳将军，我也是奉船主的命令行事，您何苦为难我们这些中立国的平民水手呢？”看着对方能喷出火来的仇恨目光，杰克森额头上已经生出大量细密的汗珠，连忙开口解释道，“根据国际法，您有权对我们的船只和货物进行处理，不过还请您遵循其中的所有条例，将我们这些中立国的平民水手予以释放。”
米劳深吸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嘿然道：“杰克森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向您解释一下关于国际法的条例了。您这艘货轮所运载的货物，已经率先的严重破坏了中立法的条例，后果极其严重，影响特别恶劣；在这种情况下，您还想让我继续恪守国际公约，把你们送到一艘航向美国的中立国商船上去么？您不觉得这有些太过理想了么，嗯？”说到最后一个字，米劳的声音陡然暴增，那长年从军所磨炼出的铁血之气，登时让平民出身的杰克森脸色煞白！
“我们是平民，是中立国的平民，您不能这么做！”过了半晌，杰克森才再度开口，然而在米劳的气势威压下，他的话语中却是底气全无了。米劳不给对方以丝毫的辩解喘息之机，继续怒吼道：“运送如此大宗的武器军火资助交战国，你们还是中立国的平民么？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战争的举动！只要我有足够的照片作为证据，别说是扣留拘押，就是把你们扔到海里去喂鲨鱼，那也在我现在的处理选择之内！”杰克森默然无语。
“不过，谁让我们都信仰同一个上帝呢。只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我就给我们这些无可饶恕的走私犯一次赎罪的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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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暗流
“将军，您就这么放过那些无耻的走私贩子了？”吕佐夫号的舰桥上，一名副官看着远方海面上那艘逐渐远去的美国货轮，兀自满含怒意的说道，“我们这一次初入大西洋，就捕获到了这种规模的军火船，天知道这帮该死的美国人在此之前一共帮英法提供了多少武器弹药！如果不是他们的相助，使得法国人和英国人有了继续打下去的底气，帝国怎么可能会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西线战局？”
微风吹卷，海浪轻摇。一轮灿烂的红日西悬天际，将万里大洋都映照得一片金黄。站在夕阳的余晖里，米劳慨然叹了口气道：“汉斯，我何尝不知道这帮美国人无可饶恕，即便是将他们全部绞死也不能告慰那些在法国战场上光荣捐躯的帝国勇士？然而相比于一时的泄愤，最明智的做法却是充分发挥这帮美国人的价值，变阻力为推动，让他们为我德意志的光荣圣战所用。”
“那艘貂鼠号货轮上装有极其丰厚的弹药军火。与其让它们沉在大西洋，倒不如将其运到德意志的港口，为我们的战争发挥一些作用。而我们的水兵都有着各自的职责，因此这趟活计，还是得让这些长期进行远洋航行的美国水手来做。在有一艘我们的鱼雷艇随行监视的情况下，谅这帮美国人也不敢耍出丝毫花样。如果能忍一时之义愤，而换来这整整一船的武器军火，这笔生意又有什么不能做的？”米劳平静地说道，声音中已经再没有了一个小时前的仇恨愤怒。
“除此之外。我放这些美国人在完成这趟运输后还能把船开回去。也是为了帝国今后的战争考虑。他们既然能用这艘重型货轮向英国运送物资。那么自然也就能向我德意志输入货物！这些亲身感受过我德意志舰队兵锋的美国海员一旦返回国内，必将对美国的船主、商队产生深远的影响，而这却是和之前那些只向我德意志运输商货的美国海员们截然不同的！我要通过这些海员来让美国人知道，那支击败了英国皇家海军的德国舰队已经到了大西洋上，他们再向英法输送物资只能是血本无归，其最终选择唯有将货物运往我德意志帝国！”米劳说道。
夕阳沉落，晚霞如荼。吕佐夫号锋锐的舰艏劈开层层波浪，转舵朝此前来的路径徐徐返回。为了扩大狩猎范围。米劳又一次将他手下的舰艇全部分撒了出去，对适才发现的英国船队展开了风驰电掣般的追袭；而现在夜幕将近，海上能见度急剧降低，是该准备收拢舰队的时候了。伴随着电报机的滴滴响动，一艘又一艘德国鱼雷艇将自己的斩获情况向旗舰报来，海面上灰点逐渐浮现而出，德国各艘舰艇已经在汇集地点恢复了阵型。
相比于上一次对英国sk-17船队那近乎全歼的咋舌战绩，这一次德国舰队的斩获却要黯淡不少：5艘英国商船和1艘美国商船被德国四下搜捕的鱼雷艇发现，连同其上所装载的近2万吨物资一并填了海。毕竟有了防备的英国人在发现德国的侦查飞机之后，已经不可能再像最初时那般缺乏警惕、以为其对自己毫无威胁。而继续傻傻的维持编队被对方一锅端了。而由于飞机的侦查范围相对于水面舰艇的航速而言又过于遥远，通常战舰需要数小时的全速航行才能抵达目标海域。这也同样给对方商船提供了天然的逃逸缓冲时间。商船航速就算再慢，7、8节的速度也怎么都有；等开个4、5个小时，它们也同样能奔出30海里以上。这个距离已经数倍于海上的正常视距，望着空荡荡的一片洋面，德国鱼雷艇也必须要花费时间搜寻，而这无疑将大幅降低他们的狩猎效率。
不过，米劳却是也没有要求太高的打算了。毕竟有了水上飞机的加入，使得他舰队侦查半径瞬间提升了数倍，两百公里外海域的情况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如此效率显然是单纯的桅杆目测所不可能企及的。如果没有这些水上飞机，他连英国船队的位置都不得而知，又哪里还能对其造成如今天一般的打击？
“笃笃。”一阵简短的敲门声在米劳的起居室外响起。他抬头望去，却见是那个向他吐露了大量情报的英国老中校埃克曼立在舱门口，皱纹如皲的脸上满是不善的神情。收获一船军火而心情大好的米劳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脸色，只是微笑着迎了上去，道：“埃克曼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埃克曼面色阴沉，冷冰冰地开口道：“我已经实现了我的诺言。还请米劳先生履行之前的承诺，释放我不列颠的平民海员，并让我的水兵们尽快得到你所许诺的优厚战俘待遇。包括今天新加入的不列颠海员们都一致表示，贵国的战列巡洋舰实在毫无航海从容性和居住舒适性可言，他们一刻也不想再挤在这种狭窄、阴暗、潮湿的糟糕舱室里，并受到贵国官兵无处不在的戏弄讥嘲。”
米劳脸上笑容如春花绽放，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英国中校的面孔变得不那么生厌了：“欧，这完全没有问题。只要贵国的平民海员们将手按在圣经上，当着上帝立誓今后再不做出任何有与我德意志为敌的事情，我可以在明天就将他们放到中立国的商船上，他们立即就将重获自由。至于贵国的官兵们，我也一样可以让他们提前结束海上生涯。埃克曼先生您想去哪里？威廉、汉堡、基尔、但泽，您和您的官兵在上岸的时候，也可以好好见识一下属于我德意志的繁华。”
“米劳先生您只需找一条船，把我的水兵们先送离这里；至于我，请允许我在这条船上再呆上一段时间。”埃克曼淡淡开口，话语中却是夹杂了细微的苦涩之意，“相比于呆在战俘营中做关在蚌壳中的牡蛎，我更想继续留在这大洋的第一线见证真实的战斗。哪怕是对我的祖国和我的同胞的战斗。”
听到这番话语，米劳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老家伙还跟着自己干什么，难道他还想把自己这艘战巡研究透、然后回家献宝报主？他难道不明白一入战俘深似海，生命自由从此尽操敌手的道理么，自己怎么可能会给他有丝毫的翻身机会？思绪飞转间，米劳脸上却是再度露出了微笑，道：“埃克曼先生愿意同行，那是我吕佐夫号全体船员的荣幸。既然如此，您就在船上再多做一段时间的客人吧。”
埃克曼微微点头，随即告退走出了舱室。抬头望去，落日的霞辉已经完全从天海中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穷无尽的熟悉幽蓝。大风鼓舞，云雾分合。看着东方天穹里那轮若隐若现的弯月，埃克曼深吸一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喃喃道：“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杰利科将军，现在就全看你的了。”
“今天上午11时许，一支德国舰队在北纬52.2度、西经16.2度的海域中与sk-51护航船队相遇。尽管我们第一时间做出了解散船队的应对，但在德国鱼雷艇的高速扫荡下，仍是有6艘商船被对方捕获沉没。其中一艘更是满载军火的美国商船貂鼠号，我不列颠由此失去了一个师又一个旅的主要武器！”
位于英国伦敦的海军部大楼内，高瘦清癯的海军大臣贝尔福正在一张摊开的巨幅海图面前，满脸凝重之色的对面前的几位核心将领说道：“基钦纳爵士在得知这件事情后雷霆震怒，要求海军必须给他这次损失的军火一个交代，否则将立即辞去陆军大臣之职。就连阿斯奎斯首相也向我施加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称大西洋上连续损失的商船货物已经严重动摇了不列颠的根本，而缺乏足够物资输入的我们，根本不可能将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
“除了sk-51 和sk-17两支船队之外，我们还有其他商船也遭到了德国舰队的攻击。而根据船员们所英勇发回的电报进行分析，这些舰队的核心都是德国侦查舰队中的主力战巡！看来，德国人是把他们的快速主力舰拆分开来，以求能更有效地对我们的大西洋运输线造成破坏。”满头银发的费希尔凝视着桌上的海图，徐徐说道，“除此之外，德国舰队还有飞机做为侦查的耳目，这更是使得他们的侦查范围急剧飙升！虽然他们由于自持力所限，无法在大西洋上永远肆虐下去，但在这期间所对我们造成的损失也是绝对无法承受的。因此，本土大舰队已是别无选择，唯有再度出击一途。”
“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已经绝难与德国公海舰队相抗衡。德国侦查舰队此番敢来大西洋上寻衅，其身后必定跟着全部的主力战列！”贝尔福虽然在技术上是一知半解，但对当前的局势判断却是历历清晰， “现在虎号战力未成，女王级一艘都还没有竣工，我们怎么和德国人进行交锋？”
“如果德国人是将侦查舰队合为一个拳头，那么我们的确会因为忌惮其后方的主力舰队而不敢轻易出动。然而现在他们却是贪心无比，将侦查舰队拆成了数支分队！”费希尔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已经带上了一丝冷厉的意味，“德国战列舰又不是能开80节以上的飞机，他们又怎么能对各分舰队实施完全的保护？约翰是不会让亚瑟阁下您失望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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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大舰队的策略
残阳将尽，晚霞敛影，浓厚的黑云从四方天际中渐渐围拢而来，将奥尔特贝港都尽数笼罩其中。寒风呼啸，吹动飘扬在桅杆上的圣乔治旗；那巍峨连绵的峰岭舰岛，那粗壮雄武的漆黑炮群……依稀间，仍是当年那个世界海军的无敌身形。
一名肩佩上将军章的男子，正在一幢建筑的窗户跟前看着港中的情形，正是杰利科。与北海决战之前时相比，他显得憔悴瘦削了许多，两鬓头发也完全变得花白；乍眼看去，那微微凹陷的两腮、和略显疲惫的容颜，使得他已经不像是正值最年富力强的54岁，倒像是如费希尔一般垂暮的古稀之年。
两个多月前，当丘吉尔被调查审理后不久，杰利科也因北海战役的惨败被解除了大舰队司令的职务，随即和贝蒂一道被扭送上了军事法庭。面对法官和由民众组成的陪审团一浪高过一浪的怒斥痛诉、座无虚席的旁听位上的谩骂讥嘲、以及无数阵亡官兵家属高举遗像的沿路拦阻，杰利科根本无法在这种被感性淹没了理智的歇斯底里的环境下有丝毫的立足！
尽管在此后不久，舆论话风就随之骤然一变：包括《泰晤士报》在内的所有英国媒体几乎都开始转载海军部的战斗报告总结，并全面炮轰战舰的设计缺陷，将前任几千万英镑项目的自沃兹以降的设计师全部批到斗臭；然而30万吨主力战舰沉没、1.3万名官兵血洒海疆的空前失利，仍是让英国民众难以敞开这一令他们万分痛苦的沉重心结。于是，这场被费希尔称之为“最愚不可及的悲剧”的审判在又酝酿了一个多月之后。方才在一片沉寂和零星的抗议声中做出了最终的判决：杰利科在北海之役中的指挥并没有明显的失误。对海战的失利不负主要责任。故宣判无罪，当庭释放。又念其在关键时刻撤退果决，保舰有功，着令继续担任原职，提领大舰队的战备训练和临敌指挥等一切要务。
然而经过这么一出之后，杰利科在大舰队官兵中的名望却也大堕了。虽然通晓实际内情的高级军官都对这位沉稳睿智的司令的归来喜出望外，但普通基层水兵却并无这等觉悟：在他们看来，身为败军之将的杰利科。除了能把他们送到德国人的炮口面前炸得粉身碎骨之外，再难有其他的作为了。毕竟北海一役中死难的皇家海军官兵，比俄国在对马海战中的阵亡人数还要多出一倍有余！重新上任以来，杰利科一直忙着收拾人心，通过各种方式来恢复官兵的斗志；数月之中，身心俱疲的他却像是直接苍老了七八年。
“乔治五世、阿贾克斯、百夫长、爱尔兰，特拉法尔加、巴弗勒尔、君主、雷神；巨人、海王星、圣文森特、科林伍德，柏勒洛丰、鲁莽、尼罗河、无畏。这4个战列舰队，共10艘超无畏和6艘无畏舰，就是当前我大舰队的全部家底了。”杰利科在窗前数着港口中的舰影。满是苦涩地自顾低声道。正是在他的手中，英国海军被彻底打下了占据数百年的世界第一王座。而面对咄咄逼人的德国舰队，他们更是连斯卡帕湾的基地都不得不仓皇放弃，逃到这里来残喘延命！
“现在的舰队情况就是这样。约翰，你也不必过于悲观了。我们还有公海舰队主力四分之三数量的无畏舰，在炮弹投射上甚至能与对方相当，总体情况并不比德国人在今年开战的时候来得差。”一个声音在杰利科身后响起，拉回了他恣意扩展的思绪。杰利科转过身来，只见一名身材高壮的中年男子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笔挺整洁的将官军服上，一颗银星宛若雪地寒梅一般灼目明显。
见到来者出现，杰利科消瘦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笑容：“伊文，这两个多月下来，你也应该将快速舰队带得如自己的手臂一般指挥自如了吧？”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快速舰队中所有成员的详细舰况，我都已经全部谨记在心。相比于我原本指挥的那队慢速无畏舰，它们的机动性的确是要高出不止一个级别。现在我已经有些理解戴维，那为什么会在最初发现敌方时候、就率队直冲德国人的战巡了。因为这支舰队，原本就是一支纵横大洋、狂飙疾进的龙枪锋锐。如果不是我们的战舰本身出了问题，那两次交火我们都是不会输的。”
杰利科似是和眼前之人极为熟稔，听到这番话语，他竟然是朝对方翻了一个白眼，淡淡道：“如果连你伊文?托马斯都成了贝蒂那家伙的知己，那我真是白选你来替这个快速舰队司令了。之前之所以派你来提领这支力量，就是像让你把船稳稳的保下来，不要再损失任何的主力战舰。继虎号之后，我们的下一级战巡声望要等到后年才会竣工，如果再出现有什么损失的话，独立的快速舰队番号就只能取消，将所有船只纳入大舰队当中了。”
见杰利科虽然容颜憔悴，神情中却没有半点的颓废悲情，中年男子托马斯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淌过一道温润的暖流。
早在1893年，托马斯便与杰利科在地中海舰队服役时相识了。而经过二十年的岁月，二人之间早已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双方均对对方有着知根知底的了解和无可比拟的信任。作为杰利科的好友，托马斯不仅性格和他相似，其指挥风格也与他如出一辙：正是因为托马斯完全不同于贝蒂的持重和谨慎，另一个位面里的杰利科才会让他以近乎连跳两级的方式，提领在整个大舰队中都炙手可热的5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而杰利科的选择也被证明的是正确的，如果贝蒂将这些巨舰全部纳入麾下，那么他在日德兰海战中将极有可能被数量只有自己一半的希佩尔彻底引诱，从而掉入倾巢而出的德国公海舰队的合围。
这一位面中，由于英国舰队在北海之役中的惨败，使得杰利科重用他的这位老友的时间大幅提前了。贝蒂虽然也在最后的审判中被释放，但他在舰队决战时所下达的那道向德国战巡进行决死突击、以便在双方互穿的近距离中寻求一丝胜机的命令，却被因心中完美的战神形象破灭而走向另一个极端的英国民众们、给解读成了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毫无理智的鲁莽行径。由于这一缘故，贝蒂也只能像深深欣赏他的前任上司丘吉尔一般，暂时离开了军队和公众的视野。在这种情况下，托马斯也就自贝蒂卸职之后一直在快速舰队司令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并熬到了虎号战巡的服役和老友杰利科的归来。
“这一次的作战，虽然定鼎局势的仍旧是大舰队主力，但其成败与否，却是全部取决于你的快速舰队。”杰利科收起了脸上那难得的放松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往如常的冷峻和威严，“你必须要通过一场真正的战斗，把那支依旧隐匿在战场迷雾当中的德国公海舰队主力吸引到你身上来，让他们笃信我的大舰队就在你身后。唯有如此，我的主力舰队才能从容出击，对缺乏警惕的德国分舰队以致命一击！而在此期间，担任诱饵任务的你既要牢牢吸引住德国人的眼球，又必须避免真正成为饵料而被对方这头鲨鱼给一口吞掉！”
托马斯神色肃然，道：“此次出击的路径和时间表，我都已经做了详细的谋划。快速舰队中的3艘主力战巡，我一定在战斗之后毫不缺少的带回来。有虎号的加入，德国人一定会认为我们的舰队主力是倾巢而出，而且就在我的附近。”
“舰队主力必须集中使用，是我担任大舰队司令后编纂的那本《战斗条例》中的一切核心。然而这却仅仅是我们在拥有优势兵力下的一个行动手段，其真正的精义是为了在决定命运的交锋中获得足够的优势兵力！”杰利科看着窗外已是一片幽蓝的天海，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身旁的托马斯轻声说道，“现在我们的兵力已经处于劣势，又怎么还能死抱住条例不放？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适度的进行分兵，却是能让我们在核心战场上再度取得绝对数量优势的有效途径！”
托马斯眼中光芒闪动，心中已经全然是凛然敬服之意。
“德国人实在是太过贪心了。在拥有水上飞机作为耳目之后，犹嫌自己对我不列颠的大西洋航线覆盖范围不足；他们竟选择将侦查舰队拆分开来，其最深入的一支竟然南下到了莫伦森航线上，真当我皇家海军已是毫无战力了么？如果不把这些伸到海上的手指给齐根斩断，我又怎么能对那些在北海之役中英勇阵亡的官兵有稍许的抚慰？”说到这里，杰利科脸上的疲惫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已是几欲破空而出的锋锐，“德国分舰队只有2艘战巡，而我大舰队本队却是有16艘战列舰！他们防护再好又能如何？这8比1的数量优势，我不列颠是赢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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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 嗅觉
灰云翻涌，狂风呼卷，深蓝色的大浪不断拍击在钢铁船舷上，激起万千银白水花。纵横开阔的洋面中，一支阵容鼎盛的舰队正在一片如云煤烟下缓缓前行，无数道洁白的尾流在其后方波卷荡漾；连同那一片庞然巍峨的舰体、和粗直长硕的重炮丛林，构成了一幅最令人热血沸腾的场景。
“什么，英国快速舰队主力已经出动，而刚竣工一月的虎号也在其内？”
总旗舰腓特烈大帝号的航海室中，已晋升为元帅的公海舰队司令英格诺尔满是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电文纸页，那张酷似山羊的和顺容颜上，此刻已经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喜之情。在这份由德弗林格尔号发回的报告中称，包括3艘战巡，9艘轻巡和30艘驱逐舰的英国快速舰队主力已经倾巢而出；对方现在正处于希佩尔本队东北偏东80海里外的区域，似是在寻觅着德国的侦查舰队分队，如果双方全速相向而行，只需不到一个半小时就会相遇！
对于英国残余舰队的再度出击的这一情况，英格诺尔在此之前实际上就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了。因为随着侦查舰队的分散出击，就等于是在英国的北大西洋航线上筑起了一道绵延数百公里的严密堤防，来往商船很难从这道封锁线中溜过。而原本在这一地区破交的潜艇，也得以在水面舰艇接手此间任务后解放出来，并由此转战到以比斯开湾为核心的区域，形成更加密集的狩猎狼群。在运煤船的加入之后。原本续航力偏弱的德国战舰在自持性上都有了长足的进展。德国水面舰艇的游弋足可持续旬月；除非英国人能够忍受连续月余的物资严重匮乏。否则他们必定会在分兵的德国舰队面前有所动作。然而让英格诺尔有些没料到的是，英国人竟然把他们那艘崭新的虎号都给开了出来，要知道竣工一个月的时间，最多也就是完成最初步的海试而已！
自从希佩尔下令将侦查舰队拆分诱敌之日起，隐藏在暗处的英格诺尔就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对英国海军主力的防范监控之上。而现在他已经等到自己的猎物上钩了。英国人想利用新竣工的虎号，对分散的德国侦查舰队形成主力舰和辅助舰艇上的双重优势，从而快速压垮对手；对方的主意虽然打得不错，但自己的另外两支分舰队和阵容堂皇的主力舰队。又怎么会坐视对方实现这一计划？
“传令，让希佩尔再派飞机进行扩大侦查，英国本土舰队主力极有可能就在他们的快速舰队身后实施接应！同时通知另外两支分队，让他们立即回赶，重新会合成完成的侦查舰队。主力舰队左转两个罗经点，航速提至14节，随时准备展开战斗队列。”英格诺尔沉吟片刻，随即语出连珠般的向副官下达了命令。他看了看手中的怀表，长短两根指针正显示在了清晨8时11分。当前公海舰队主力距离目标有110海里的距离，他正在指挥舰队抄近路包抄其后路而去；如果一切顺利。那么这场战斗将在今天日落之前就能得到一个彻底的解决！
唯一让英格诺尔感到有些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便是米劳少将所指挥的那支分舰队了。由于英国快速舰队的出现位置过于偏北。使得这支目前正在爱尔兰以西的莫伦森航线上狩猎的舰队，难以及时北上赶赴战场，即便是全速航行也颇为勉强。而在海军决战当中，向来都是狮子搏兔尤尽全力；当前双方的一线主力舰数量是28比19，米劳所指挥的2艘战巡仍是战争天平上举足轻重的砝码！
然而英格诺尔却并不能责备这位将领什么。英国大西洋航线的详细情况，是由米劳在审讯俘虏之后一手提供的，而他本人所指挥的分舰队更是在破交行动中战果累累：他不仅在一周之内便击沉了近10万吨的协约国商船，甚至捕获了一艘满载军火的美国商船，其海量的军火装载让闻讯的总参谋长毛奇都振奋不已。更何况英国舰队的出现位置也是完全无法预测的一个变数，如果对方在爱尔兰西南方出现，那么最北边的第1侦查分队又是鞭长莫及了。
海风吹卷，轮机轰鸣。此后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英格诺尔又接到了好几封来自德弗林格尔号的电报，和往常一样，尽职尽责的希佩尔总是将侦察机所观察到的敌方信息简明扼要的向他这位总司令尽数发来，使得英格诺尔在奔赴一线的途中，也能对前方局势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洞悉感觉。虽然目前仍未发现英国大舰队主力，但英格诺尔并没有过多的急于求成之意：为了追求航程和滞空时间，当前公海舰队所装备的水上飞机都只有100公里出头的速度，希佩尔再派飞机飞到英国快速舰队的头顶，都需要整整一个半小时，更遑论再对其后方的大面积海域展开地毯式搜寻了。而根据希佩尔此前的报告，已经有1架飞机的电台在飞行中出现了故障，现在他能使用的水上飞机只有3架，效率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多快。
“元帅阁下，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正当英格诺尔翘首以盼希佩尔的好消息的时候，在海图前一直沉吟不语的舍尔中将忽然开口说道。
“怎么了，莱因哈特？”英格诺尔有些讶然的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却是舍尔那张凝重的容颜。对于这名早已被内定成为自己接班人的新锐将领，英格诺尔向来对他的勇武机警极为倚重，此刻见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所皱起的眉头，英格诺尔也不禁心中一凛，话语中再没有了任何轻松的神情。
“从我们发现英国快速舰队之时起，这支舰队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进行了4次大幅度转向；截止到目前，其所处位置也没有与我们有多少的接近。如果这只是为了躲避我们的空中侦察的话，对方的指挥官未免也太过保守了一些！”舍尔指着海图上那片空荡的区域，缓缓开口道，“从这个情形来看，这支集结了英国全部残存快速力量的舰队，或许根本就没有和我们进行碰撞的打算？”
英格诺尔心中骤然一凛。他快步走到海图跟前，脑中开始仔细回忆起希佩尔给自己发回的报告来。情况的确如舍尔所言，英国快速舰队不仅转向频繁，其航行路线也是颇为谨慎，一路上甚至都在做z字反潜机动；按理说以英国战巡的机动性，区区潜艇的偷袭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能躲过去，实际上，为了追求侦查效率，一般情况下的快速侦查舰队，都是不会去做这种费时费力的行径的！
可如果英国人不是来交战的，那他们一反此前龟缩港口的常态、把舰队开出来巡弋又是什么用意？如果仅仅是出于威慑考虑，想要用刚竣工不久的虎号来打破平衡、迫使德国侦查舰队放弃分兵再度合一的话，也同样是难以站得住脚的原因。且不说那艘被英国海军寄予厚望的新战巡在当前能否发挥出50%的战斗力，光是在德军公海舰队倾巢而出、并全军笼罩在战争迷雾中的情况下，单独派这支舰队出海本身就是玩火式的行为。以杰利科之老练谨慎，他又怎么会不明其理？一时间航海室中陷入了寂静，二人都看到了隐藏在表象下的一片新的领域。
“第3侦查分队，英国人的真正目标是米劳指挥的第3侦察分队！”不知过了多久，苦思中的舍尔脑中突然灵光霍闪，失声大呼道。包括英格诺尔在内的所有参谋全部都被这个声音给吓了一跳，脸上所流露出的尽是骇异震惊的神情。
思维形成突破的舍尔此时已是灵思泉涌，无数纷繁杂乱的头绪被他在瞬间尽数理清，大声道：“英国人定是由于深知自己的战舰存在炮弹和防护上的诸多缺陷，在正常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击败拥有飞机作为侦查预警的公海舰队，因此才用他们那硕果仅存的几艘战巡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在战场侦查上出现惯性的视野盲区。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英国大舰队此刻早已在爱尔兰以西的海域中全速奔行，直取我们的第3侦察分队去了！”
“可是英国人又怎么知道米劳将军现在的所处位置？”一名副官率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当即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舍尔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如果第3侦查分队是在大洋中自由巡弋，那么英国人的确难以准确定位他们的踪迹。然而现在北方海域已现敌情，其与战场遥远的相隔距离，却是让米劳必须直线回援。英国人只需略加部署，就能在其必经之路上将他们堵住！”
“谁又能想到，原本应该出现在苏格兰以西的英国大舰队，竟然会出现在200海里以外的莫伦森航线上？疏于侦查的米劳，也不会多此一举的派出飞机侦查自己当面的海域，等到他们发现异样时，就已经处在英国大舰队的打击核心了！说到底，还是繁忙的莫伦森航线太过靠南，这才给了英国人以这么一个机会。杰利科竟然敢在这一情况下分兵，也真是好谋划，好胆略！”舍尔徐徐开口，话语中已经满是恨怒之情。
“报告，吕佐夫号发来急电！”就在此时，舰桥外忽然传来一名参谋的声音。这个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航海室中每一个人的心骤然悬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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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危机
狂风呼啸，海浪翻涌，一片黑云从天边极远处快速席卷而至，山雨欲来。满载排水量27500的吕佐夫号战列巡洋舰上，米劳看着远方逐渐现出身形来的恢弘战列，心中震骇惊悸，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四个小时前，自己一如既往的在晨曦来临之后不久下令放出水上飞机，以展开新一天的破交狩猎。然而仅仅过去了一个小时，从公海舰队总旗舰腓特烈大帝号便发来电报，称英国快速舰队已经在东北方200海里处出现，令自己火速赶去驰援。有感公海舰队需要自己这支战斗群的米劳，当即便收回了向大西洋深处进行侦察的飞机，并以22节的速度赶赴目标海域。然而让他想破了头也没有料到的是，公海舰队在之前一直寻而不得的英国大舰队主力，此刻竟然会宛若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由于冬日的大西洋中黑云猬集，就连对方舰队航行时的煤烟也被很好的掩盖了过去，完全给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放眼望去，对方的桅杆和烟囱组成了一片密集的丛林，战舰数量至少5倍于己。皇家海军在北海一役中的剩余菁华尽集于此，其目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如果公海舰队本队主力在此的话，面对这一阵仗自然是巍然不惧，然而以现在自己这支分舰队的微薄实力，比螳臂当车的歹徒还要无法阻挡敌方继续前进的铁骑！
“快，立即向腓特烈大帝号报告我们这里的情况，舰队左满舵。全速逃离这片区域！”电光火石间。米劳向旁边仍旧呆滞在原地的参谋军官们大声吼道。这些军官这才如梦方醒。在意识到自己的任务之后顿时一哄而散；凄厉的警报声开始在响彻整支舰队的上空，甲板、舱室、楼梯、过道中满是疯狂跑动的水兵。唯一让米劳感到还留有一丝希望的，便是自己的舰队为了及时赶赴战场，本身就在以远超巡航时的速度快速行驶，动力锅炉的负荷处于相当高的一个状态：如此一来，自己便不再需要等待冗长的加速过程，直接就能够进行高速撤离。
随着米劳的命令下达，德国舰队开始全速转舵。船首一侧激起大片飞溅的浪花，低于艏楼的内圈副炮炮手甚至有着大海直接扑面而来的强烈错觉。几乎所有德军官兵都在胸前划着十字，并望眼欲穿的希冀着英国舰队的炮火会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然而对方却是没有给予这些在北海海战中的夙敌以任何怜悯，就在吕佐夫号开始转舵不出两分钟，一片橘红色的火墙便在1.4万码外的海中升了起来！
“轰！”上百发大口径炮弹如同流星陨石一般雷霆撞入海面，波涛迸炸喷舞，水柱滚滚擎天，原本平静的海面上登时宛若沸腾了一般。无数飞甩崩散的浪花如同天瀑冲泻，呼啸着重重冲落在两艘德国战巡的甲板和舰桥上，数名水兵当即被浪涛卷入海中。转眼间便没了踪影。感受到这扑面而来的冰凉水雾，每一名坚守岗位的德军水兵再没有了平时的惬意。心中无不凛然生惧！
宽阔的舰桥上，唯有一名身着英国校官军服的老者紧握栏杆，对兜头冲卷而下的水浪余波避也不避，正是先前被俘的赫拉克斯号舰长埃克曼中校。见到前方那排成一行纵列的大舰队，他脸上的振奋激动之情已臻顶点，蓦地如发疯一般纵声欢呼起来，引得周围德军士兵无不怒视侧目。他转过头去，看着在重甲司令塔保护之下的米劳少将，志得意满的戟指狂笑道：“愚蠢的德国人，知道我为什么要向你们透露繁忙的莫伦森航线的情报么，就是为了将你们引诱到这片南部海域，接受皇家海军的正义处决啊！公正仁慈的上帝，这些凶残歹恶的海盗，终于为他们杀戮无数不列颠勇士的滔天罪恶，而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把这个该死的英国佬绑起来，扔到战舰底舱里去！”听到司令塔外隐隐传来的讥嘲谑骂，恼怒的米劳大声对身旁的人说道。过不多时，几名健壮的德国水兵登时就手持绳索出现在了埃克曼身旁；然而还不等他们展开行动，刺耳的尖啸声便再度传来，光芒一闪间，猛烈的震动和轰雷般的爆炸声便充斥了脚下和耳边！
水柱崩塌，浪涛喷扬。一发343毫米炮弹击中了吕佐夫号的船尾，连同水上飞机和吊臂在内的空中侦察装置被炸得粉身碎骨，数名德国水兵倒在血泊之中；后甲板迸裂翻卷，火光冲天。万幸的是战舰舵机仍完好无损。见此情形，埃克曼心中快意已极，纵声大笑道：“知道为什么我不离开这艘船么，就是为了亲眼见到你们这帮德国海盗被炸成碎末肉酱的可耻下场！都到修罗地狱去忏悔吧！”
英国战列舰队劈波斩浪，以超过20节的速度在海面上急速前行。一道道宛若火龙腾空的辉煌光焰，在震耳欲聋的轰响中从森冷幽黑的炮口处怒爆而出，吹过了前方数十米外的海空；数百公斤重的炮弹破天狂吟，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呼啸扑落，掀卷起重重巨浪，声势惊神泣鬼。虽然之前英国舰队在北海海战时的阵容远胜于当前，但当时却是在和德国战舰一对一的厮杀，单位面积的投射量又远远不能和当前这集火2艘战巡的情况相比。在杰利科的指挥下，英国舰队的火力分配极为有序，丝毫没有出现在以多打少时、所经常面对的那种难以辨别本舰弹着点的情形：过不多时，吕佐夫号和布吕歇尔号便被无数水柱笼罩；那每隔不到10秒钟就轰然掀卷而起的澎湃海涛，让每一个德国水兵都宛若置身于末日场景。
“轰！轰！轰！”船体剧震，火光冲天奔涌；短短两分钟内，吕佐夫号便被命中了5发大口径炮弹。在烈性炸药轰然崩爆的巨大威力下，战舰的非核心舱部位瞬间宛若泥捏纸糊、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恣意揉搓得不成形状：甲板迸裂翻卷，舰桥塌陷断碎，德军士兵在毒烟弥漫的火焰通道中艰难前行，被高温和毒气吞噬的人数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急剧增长着。虽然其舰尾的4门350毫米重炮在竭尽全力的还击，但在英国舰队铺天盖地的炮火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薄弱无力。
“哧……”药罐嘶鸣，黄烟漫舞，再也承受不住的米劳下令释放烟幕，并再度转舵以避开对方的炮火覆盖，危如累卵的舰队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机。当前自己这二种舰尾对敌的逃跑姿势，虽然因入射角增大的原因而保证了主装甲的绝对坚不可摧，但却也较横队决战时大幅提升了战舰的被弹面积（主力舰交战时的炮弹是呈抛物线下落，与坦克炮的平射有本质区别）；再这么下去，他的2艘主力舰用不了一刻钟就得都交待在这里了！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吕佐夫号的司令塔内，一名手臂已经缠上了绷带的参谋将目光投向米劳，有些焦急地开口问道。如果就这么逃下去的话，虽然英国战列舰不可能追得上自己的脚步，但他们却是有着海量的驱逐舰能够依托：只要英国驱逐舰追上前来发起几波鱼雷攻击，就算不能取得命中，也能逼迫德国战巡作出大范围转向机动，从而再度被英国战列舰队纳入打击范围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出海之后，2艘战巡的最高航速已经降到了24节；而对方的驱逐舰却是养精蓄锐已久，他们冲上来施放鱼雷也就是一个小时多一点的事情！
看着下属一张张焦虑中带有期待的脸，米劳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缓缓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只能运用安东?豪斯的撤退行动了。”
炮火轰鸣，光焰爆涌，一面面红白色圣乔治十字旗正迎风招展，猎猎震响。特拉法尔加号战列舰的舰桥上，此刻已是一片欢呼如潮的景象，远方德国战舰上每绽爆开一团赤紫橘红的火球，司令塔中便是一阵满是宣泄郁怒的纵声欢呼。到了后来，整个司令塔都淹没在了一片兴奋呼吼的海洋中，人人都以崇拜敬畏的目光，看着昂立中央的那个削瘦刚肃的身影：正是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皇家海军才得以挥出了这一重拳猛击，经此一役，还有哪艘德国战舰敢到大西洋上为患？
“德国人竟然释放了这么多的烟雾，难道他们还想重现豪斯在地中海的那次逃跑转进么？只可惜，现在我们手中的辅助战舰数量根本不成正比，你又能靠什么来威慑遏制驱逐舰群的直接冲击？”杰利科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平淡的话语中也流露出了一丝肃杀之意，“传令，主力舰队保持当前的航行情况不变，除第5中队之外的所有驱逐舰立即全部出击。上帝眷顾，让我得到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那么这帮德国人就别想再从这片大西洋中活着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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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反戈一击
烈火冲天，炙浪扑面，德军损管部队冒着高温和燃烧产生的毒气，正在和蓬勃烈焰进行着激烈的战斗。以苦味酸为主要成分的装填炸药，在历经了20年岁月之后仍然凌厉依旧，对舰面设施和附近人员造成了严重的毁伤。一名名倒在血泊中的德国水兵被紧急抬到船上医院，这片不大的空间登时便被伤兵占得满满当当；而原本平和清新的空气里，也随之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和药物气息。
吕佐夫号的司令塔内，米劳满脸凝重地听着损管部队发回的报告：战舰一共被7发大口径炮弹击中，3个水兵住舱、海图室、水上飞机等部位设施被彻底炸毁，战舰进水400吨。后方布吕歇尔号的情况也与之类似，后舰桥已经彻底被烈火和浓烟所吞噬，一座主炮塔的旋转机构被卡死，不过核心舱仍保持无恙。在清英的主导下，德国主力战舰都是严格按照免疫区的理论设计建造；只要不出现水中弹，和打坏舵机螺旋桨这种情况，战舰的核心舱就都是金瓯永固！
“将军，您只用4艘鱼雷艇来护卫2艘战巡，这是不是太过冒险了？”看着周围只剩下一小队的海上轻骑，吕佐夫号舰长哈德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虑之情，蓦地开口说道，“如果英国人利用他们的辅助舰艇优势，派出大量驱逐舰直接穿过烟幕的话，我们又拿什么来抵挡这些快速奔袭而来的疯狂狗群？”
“上校，我们现在的确是被狡猾的英国人给算计到了。然而，你却不要忘记我们此次的分兵目的。那就是为了将此前一直龟缩港口的英国大舰队吸引而出。为公海舰队创造大幅削弱他们的决战契机！”米劳霍然转过身来。一双眼眸中所闪耀着的尽是决绝和凌厉的火焰，“如果能以我们这支诱饵的覆灭为代价，创造出大舰队实力被再度大幅削弱的必然条件，那这就绝对是一笔可做的生意！”
米劳双拳紧握，咬牙道：“当前，我们已经拉出了一条足够能遮住英国人观测视野的烟雾区。除非英国人甘愿放弃已经吃到嘴中的天鹅肉，否则他们必将派出大量航速迅捷的辅助舰艇穿过烟雾，直取我的主力战巡并发起鱼雷攻击。实际上。这也正是航速缓慢的大舰队能抓住我们这支快速舰队的唯一途径。然而这一举动，却也是我们发起反击的绝好机会！”
“我方舰队拥有2艘战巡和15艘鱼雷艇，少量的驱逐舰根本不足以对我们造成威胁。因此，英国人必定会派出足够多数量的轻型战舰，这样才能对我们造成决定性的打击。”米劳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狠厉的笑容，嘿然说道，“既然这些轻型舰艇都来袭击我们的战巡了，那么英国人的战列舰队还能剩下多少护卫兵力？等到吕佐夫号的主瞭望兵看到大批英国驱逐舰出现之后，我们隐藏在烟雾中的鱼雷艇就能趁势冲出。直接对英国大舰队展开鱼雷反击！”
“一旦我们能取得对敌方战列舰的命中，英国舰队的整体速度必将因伤舰的存在而受到大幅度的拖累。这就是我们为公海舰队创造出的削弱英国大舰队的最佳机会。在之前那场巅峰的北海海战中，贝蒂旗舰狮号被一发鱼雷击中即宣告沉没，足可证明英国战舰的水下防御是相当不尽人意，而我赌的也正是英国主力舰一脉相承的结构体系。”米劳转过头来，目光凝视着远方浩瀚无垠的天海，淡淡道，“相比于能在这远海中击伤甚至是击沉英国无畏舰，我这支分舰队的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英格诺尔阁下全速往这片海域赶来，并用水上飞机定位英国大舰队的踪迹，我们作为诱饵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海风呼啸，轮机轰鸣。伴随着吕佐夫号信号旗的上下挥动，11艘原本伴随战巡行动的鱼雷艇陡然折转，陆续没入了身后那片由它们所制造出的浓密烟雾里面。各鱼雷艇艇长都接到了旗舰的指令，当他们成功发射鱼雷之后，便不必再返回本队，而是前往东北方向和公海舰队汇合。凭借它们风驰电掣的速度，英国舰队中没有任何一艘战舰能够追上并将他们留下来。与此同时，德国战巡的锅炉动力也全面进入了强压通风的状态：漆黑粘稠的重油被喷淋在近千度高温的优质无烟煤上，在一阵猛烈的反应中带动煤炭进一步燃烧完全。大量品质优良的过热蒸汽通过管路进入轮机透平，疯狂膨胀推动着涡轮叶片，战舰的输出功率很快便达到了额定功率的130%以上。虽然已经抱了身为诱饵的必死决心，但将战斗时间尽量向后拖延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如果上帝眷顾，这2艘战巡凭借自己在极限航速下的凌波微步躲过英国驱逐舰的雷击也犹未可知。
“将军，英国人的驱逐舰出现了！”不知过了多久，通话筒中陡然传来瞭望兵的怒吼。米劳心中一震，一句进攻的命令几乎脱口而出；不过他仍是迅速冷静了下来，耐心等待着英国驱逐舰具体数量的传来。当英国驱逐舰全部从烟雾中破雾而出，再不增加之后，他目光陡然一凝，淡淡道：“那么就开始吧。”
17公里外的海面上，杰利科正带着大舰队主力以21节的速度气喘吁吁地前行。由于双方之间的航速差距，使得自己在展开追逐之后的距离反倒和对方越来越远。对于德国战巡在转向中几乎没有被打掉航速的强劲防御，经历北海惨败的杰利科已经早有预料：此次他手中决定战局的核心撒手锏，并非是慢速的战列舰本队，而是在强压通风下普遍都能超过29节的40余艘快速驱逐舰。
“如果不是该死的贝蒂损失了太多的战巡，致使现在的快速舰队连一支德国分舰队都难以拿下，我又怎么会让慢速大舰队来干这种事情？”看着天空中那徐徐飘过的参照白云，杰利科心中充满了遗憾和苦涩。虽然自己殚精竭虑，将一支在大西洋航线上肆虐的德国快速舰队捉了个正着，但由于战舰本身的属性所限，在这种追逐战中仍旧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值得庆幸的是，英国海军接下来竣工服役的都是设计航速高达25节的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而随着当前这2艘德国战巡的即将覆灭，极尽凋零的快速舰队终于又将重现生机。
“将军，第3驱逐舰中队司令埃达中校发来电报：他们已经冲出烟幕，德国舰队距离他们不足1万码（英制单位，1码等于0.9144米），且并没有改变航向，仍是朝着原来的方向以超过25节的速度逃逸。德国舰队只剩下2艘战巡和4艘鱼雷艇，护卫力量空前薄弱，他们有十足的把握用鱼雷送德国人去见上帝！”一名参谋快步跑进了司令塔，满是兴奋的对杰利科说道。
“4艘鱼雷艇？”听到手下的报告，杰利科大感惊愕，在刚才的那个照面中，德国人少说也有十四五艘战舰，怎么现在只剩4艘鱼雷艇了？他呆立了片刻，突然瞳孔骤然收缩，大声道：“不好，德国人是要借助烟雾发起鱼雷反突击！传令第5驱逐舰队，立即进入一级战备对主力舰进行护卫！”
话音未落，英国舰队前方的烟雾中突然开始滚动翻涌，一艘体态纤长的小型战舰蓦地破雾而出；继而大量同型舰艇如鱼跃出海一般显出身形，桅杆顶部的黑秃鹫战旗猎猎飘扬，正是德国的鱼雷艇部队。它们以傲视英国同行的34节高速破浪疾奔，在稍稍转弯之后便从刺斜里直扑英国大舰队而来；纵然前方的血火地狱，这些以速度为生命、鱼雷为武器的德国刺客们亦不会有半分的踟蹰恐惧！
“该死的，狡猾的德国人！”杰利科的怒吼声响彻整座司令塔。当前，虽然自己成功截住了这支在大西洋上流窜作案的德国海盗，但公海舰队主力却仍旧隐藏在战场迷雾中未能知晓；因此，尽管由托马斯指挥的快速舰队从今天清晨起就在苏格兰西部的北大西洋中举起红布吸引仇恨，对这个大敌的位置丝毫不知的杰利科，还是决定速战速决，派出了几乎所有的驱逐舰以求一击毙敌。然而，这一原本是稳妥起见的命令，现在却成为了德国人得以反戈一击的疏漏所在。
借助烟雾的掩护，德国鱼雷艇一直迫近到了8000码外的距离上才被发现，以对方超过34节的奔雷速度，只需7分钟就能直抵自己跟前！而在这段时间内，己方舰队却只能依靠一个中队8艘驱逐舰进行护卫。谁又能想到，在陷入绝境的情况下，对方竟然不是想着该如何快速撤退拖延时间，反倒是做出这种以命博命的亡命举动来！
“轰！轰！轰！”凌乱密集的炮火声陡然响彻整片海空。手忙脚乱的英国炮手们，开始向这群突然出现的刺客疯狂开火了。仅仅两分钟后，一艘德国鱼雷艇就在连续密集的炮火中被打得轰然爆炸开来，成为一团极尽绚丽的红色焰火。然而剩下的鱼雷艇们却是以沉舟侧畔千帆过的气势一往无前，宛若梭鱼在海面飞掠如电：随着冲刺的继续，德国鱼雷艇上的官兵们已经能清晰看到英国战列舰的细节情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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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惨烈的雷击
炮弹纵横呼啸，水柱缤纷冲舞，10艘德国鱼雷艇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飞掠疾驰，舰首冲溅出的浪花早已漫上了前甲板。88毫米速射炮的炮位上，德军水兵正在一刻也不停地向对方发射着9kg重的高爆弹：虽然声势相较于对方铺天盖地的密集弹雨而言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高速行进中的准头也是百不中一，但这这支刺客艇队一往无前的坚定决心，却是经此而淋漓尽致的展现而出！
“轰！轰！”雷鸣呼啸，红光爆吐，编号为g-196的鱼雷艇在眨眼间便被2发102毫米炮弹所击中。正在简易飞桥上紧张目测着敌舰距离的菲恩上尉眼前一花，继而胸膛传来撕裂般的锐痛：一块巴掌大小的弹片倏然从他的后胸破肤而出，咄地一声钉在身后的钢板上，殷红的鲜血犹自不断地从尾部锋刃处向下滴落。
气浪迸卷，火光熊熊，整艘鱼雷艇的甲板飞桥都被映照得一片通红。遭受重创的菲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不由己的一跤栽倒在地，惊魂未定的左右连忙为他包扎伤口，然而那如喷泉一般涌出的鲜血，却是瞬间将白色绷带染得血红。一名水兵狂奔冲上飞桥，正欲准备向菲恩禀报损失情况，然而当他看到艇长那触目惊心的重伤情况之后，心中宛若骤然跌入了深渊悬崖！
“动力……动力系统有没有遭到损伤？”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急促脚步声，肺部已遭受致命创伤的菲恩挣扎着开口问道，红白色的血沫不断从嘴边溢涌而出。年轻的水兵喉中酸涩。大声答道：“艇长。动力依旧保持完好。英国人炸飞了我们的烟囱和艇艏火炮。有8个兄弟已经光荣阵亡了！”
听得水兵的话语，菲恩心中为之一松，脑中因严重失血所传来的强烈眩晕使得他几欲就此永远沉睡；然而心底深处所传来的严迫使命，却是令他骤然惊醒，临行前的任务命令充斥了他的内心。英国舰队仍在肆意屠戮着自己的袍泽，6600万勤劳守时、忠诚严谨的日耳曼人民依然身处老牌强盗恶棍们的敌视包围。自己面前的敌人，就是盎格鲁-撒克逊人敢于向日耳曼宣战的支柱核心：如果不尽到粉碎它们的使命，自己又怎么能安心前往另一个世界？
菲恩牙关紧咬。双腿挣扎颤动，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在身旁士兵的帮助下艰难站了起来。一发343毫米高爆弹在鱼雷艇侧前方三十多米处的海中爆炸，腾舞冲卷的大浪疯狂冲击着g-196号的船体，仿佛要将这艘纤细的军舰折为两段。在一片喧嚣奔涌的洪流中，菲恩用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声线哑声嘶吼道：“鱼雷艇左……左转一个罗经点，准备攻击对方舰列第三位的军……舰”
“轰！”就在鱼雷艇开始转向后不久，又是数发102毫米炮弹连续击中舰桥，刹那间雷霆狂震，滚滚炎浪澎湃奔腾：菲恩只觉得一股火山爆发似的炽烈气波迎面怒涌而来。身体被猛地推撞在后方钢壁上，面容如烧。牵动伤口的撞击痛入骨髓。他喉中一甜，强行将涌到嘴边的鲜血咽了下去，挣扎着睁开眼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毒烟和血腥气味，甲板上已是一片火焰冲天、尸体横陈的惨烈场面；救生艇被炸得粉身碎骨，迸裂卷刃的钢板和扭曲断碎的废铁充斥着视线。然而鱼雷艇的速度却没有多少的降低，此刻仍旧在以超过30节的速度破浪奔行。
4500米……4000米……3500米……3000米……在轰响如雷的炮火爆炸声中，菲恩充耳不闻，一双眼眸只是牢牢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目标军舰。截止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哪位德军士兵能有幸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打量这艘英国战列舰。它拥有几乎不亚于德国战巡的修长舰体，标志性的三角桅杆在菲恩面前是如此醒目：硕大威武的5座双联装炮塔已经尽数指向了自己，没有谁会怀疑它们发出怒吼时所拥有的倾山倒海般的威力。英国战舰的船体上不断喷涌出橘红色的光焰，g-196号四周密如丛林的水柱便是拜此所赐。虽然在3000米的距离上就已经能够发动多艇联合的扇面鱼雷攻袭了，然而深知自己使命的菲恩却是执意冒着随时都可能尸骨无存的风险再度向前。这次鱼雷攻击的成败，直接关系到此次整个公海舰队出击的成败，在这种情况下，已是容不得自己有半分惜命的考虑。要么冲到足够近的距离，要么就横死在对方的弹雨面前！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英国战列舰上的副炮精度也在飞速提高着；转瞬间，g-196号便又挨了两发炮弹，另一艘鱼雷艇更是被打得瘫在了海面上。然而自g-196号以降，没有一艘德国鱼雷艇有丝毫的退缩。当双方距离缩短到2000米以内之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菲恩终于宏声大吼道：“左满舵，全部鱼雷齐射！”
这道中气十足的命令耗尽了菲恩的全部体力，他脑中天旋地转，眼前昏黑一片，嘴边的鲜血宛若泉涌一般流出，整个身躯全靠着身旁水兵的搀扶才没有倒下。高速航行的鱼雷艇随即开始大幅转向，强大的离心力使得德国水兵几乎有了战舰将因此侧翻的错觉。位于中甲板的两座双联装500毫米鱼雷发射管早已装填完毕并对准了目标，当小巧的鱼雷艇转到发射角度的那一刹那，4条鱼雷骤然如鱼跃入水，以更甚一筹的37节速度向前急速奔行。海面上很快出现了白色的鱼雷航迹。在这一位面中，德国海军在前无畏时代使用了战斗鱼雷发射塔，而这种东西在掩人耳目之余，却也促进了德国海军鱼雷技术的提前飞跃。
继烈火冲天的g-196号之后，另外成功突破封锁的6艘德国鱼雷艇也在这一距离上发射了鱼雷，海面上登时出现了宛若织锦一般的大量白色水线。原本严整威严的英国大舰队战列线登时如纸牌搭建的房屋一般崩散开来，紧急转舵的铃声响彻战舰的每一个角落。这个时候就全靠老舵手或是舰长本人的技巧和经验了。他们在保证规避鱼雷之余，还要避免友舰之间不发生相碰：排水量动辄2万吨起的无畏舰如果来个亲密接触的话，其进水的严重后果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塌陷扭曲的飞桥上，咬紧牙关的菲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飞驰而去的鱼雷。随着英国战舰的大幅转舵，覆盖德国鱼雷艇周围的弹雨顿时稀疏了许多，然而菲恩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宽慰，反倒是充满了紧张和焦虑之意。1枚鱼雷已经确定将被英国人躲过，第二枚鱼雷目测也将难有爆炸的时刻。现在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后两发鱼雷身上：凭借g/7型鱼雷所填装的那重达195kg的hexanite烈性炸药，只需一发就足够能给予英国战列舰以重创！
就在此刻，g-196号鱼雷艇的好运也彻底走到了尽头。一发305毫米高爆弹轰然撞落在距离其不到15米的海面上，那宛若狂风骤雨一般袭来的弹片瞬间便把它的舷侧打成了筛子，鱼雷艇的速度再也无法维持了。近二十名德国水兵被这轮弹片暴雨扫倒在地，鲜血很快便浸满了甲板表面。英国战舰自然也是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片弹幕奔涌而来，赤光层叠炸吐，火浪纵横呼啸，鱼雷艇纤细脆弱的身躯发出了令人惊悸的钢板断裂声音。高高飘扬的黑秃鹫十字海军旗燃烧起来了，在一片蔚蓝的天海中宛若火炬一般灼灼耀眼。不知怎么的，菲恩眼眶倏然一热，泪水不自禁地奔流而出。在这炮火如注的弹雨中无畏生死、勇敢前行的德国海军，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龟缩于近岸黄水中的弱小力量；他们已经真正接过了海皇波塞冬的三叉戟，成为了浩淼大洋上的全新主宰！
一片末日般的烈焰和浓烟中，强撑着最后一分力气的菲恩嘴唇翕动，默数着时间秒数；胸前涌出的大量血液，已经将他的军服浸得湿润一片，然而明知自己必死的菲恩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盯着远方的海面。终于，英国舰队中蓦地升起一根数十米高的摩云水柱，宛若白龙破海腾舞冲天；菲恩嘴角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而后便扶着栏杆徐徐跪倒下来，躺在甲板上再不动弹了。
“g-196等11艘鱼雷艇借助烟幕向英国大舰队发起鱼雷攻击，截止到11时45分，已确认命中敌方两艘乔治五世级和一艘柏勒洛丰级战列舰。本方8艘鱼雷艇光荣战沉，德意志海军万岁！”
腓特烈大帝号的航海室里，蓄着山羊胡须的英格诺尔呆呆看着手中的电报，脑中空茫一片，半晌都没回过神来。11艘鱼雷艇最终只有3艘得存，这是怎样恐怖的一个损失率？在这短短几十个词的电报背后，究竟凝聚了多少鱼雷艇部队官兵的生命和心血？为了能确保雷击能取得命中，他们已经是拼上了一切！
“我不会让你们的牺牲白白浪费的。”英格诺尔喃喃低语，像是对自己，更像是对云层浪尖中的逝去英灵说道，“德意志主宰大洋的时刻就将彻底来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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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无奈的抉择
红日西斜，海波荡漾，一支悬挂圣乔治十字旗的驱逐舰队正喷吐着淡淡的煤烟，以14节的巡航速度向大舰队从容返航。浪花飞溅的甲板上，一名名黑领白衫的英国水兵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之前的战斗，并不时爆发出喜悦的欢笑声音。位于舰体中部的旋转鱼雷发射架旁边，此刻更是围满了人群；往日里默默无闻的鱼雷兵，现在已然成为了全体舰员瞩目的焦点。放眼所及，周围袍泽们所投来的尽是羡慕激动的目光，就连军官也对水兵们的这一疏于防备的聚团现象视而不见，只是满面微笑地回味着之前那酣畅淋漓的胜利。
“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的战舰能安然迫近到与德国战巡仅有不足2千码的距离。他们的战舰体型比我们的船要短粗上不少，与我们的战列舰相当，真不知道德国人是怎么让这种胖子跑上超过25节航速的！接到发射鱼雷的命令之后，我立即奋力扳动机关，让2发21寸（533毫米）鱼雷从甲板射出；战舰转向时，我甚至能看到那些万恶的海盗们在接受正义审判之前的恐惧和慌乱的表情。仅仅两分钟后，一根超过100英尺高的巨大水柱就从德国战舰的舷侧海面中升了起来，伴随产生的爆炸和火焰是我平生所见过的最美妙的场景。”一名小个子鱼雷兵眉飞色舞地叙说起了进行鱼雷攻击时的情形。
“德国战舰的航速和它的船型的确不成比例。如果对方仅仅是21节的标准无畏舰的话，我们这场战斗也不会打得这么辛苦了。即便是在动力过载的情况下，我们对敌方战巡也只形成了堪堪3节的航速优势。一连追出去两个小时才迫至鱼雷射程。如果我们也能拥有对方鱼雷艇一般的34节航速的话。又怎么会在之后的战斗中被击沉了6艘友舰？吸tm乃的。这帮白痴舰艇设计师，早晚都要被送到绞刑架上，和德国人一道下地狱！”听到这里，一名用纱布吊着胳膊的炮手忍不住出言诅咒道，顿时引得周围水兵一阵附和。
身形健壮的装填手闻言叹了口气道：“不得不承认，德国战舰在很多方面的确比我们的舰艇优秀。那艘万恶的德国旗舰在第一轮攻击中被命中了3发鱼雷之后，竟仍旧保持着12节的航速企图逃窜；如果我们不是在随后发起了第二次攻击，还真的有可能被他们给逃掉了！而即便是那艘开工最早的德国初代战巡。也是吃了4枚鱼雷之后才宣告沉没。即便是我们的战列舰，我估计也难以做到这种程度。皇家海军之所以会出现今天的窘境，孱弱的防护力绝对是最核心的因素。”
小个子鱼雷兵有些不满地白了他一眼，道：“即便是如此又能怎样？德国人的2艘战巡还不是在我们纵横穿梭的鱼雷蛛网的覆盖下可耻的沉没了？300年前我们击败西班牙无敌舰队，靠的就不是战舰在数量和性能上的优势，而是统帅的运筹和水兵的英勇！此番德国人的海盗舰队本就是由快速战巡组成，更兼有飞机的空中侦察，无论是进击还是逃跑都占尽先机；而我方大舰队不仅航速缓慢，侦查范围也大不如敌。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仍然在茫茫大洋上截住并消灭了这群海盗！有英明睿智的杰利科将军在。皇家海军就必然能重返荣耀的巅峰！”
在小个子鱼雷兵这番充满正能量的话语感染之下，攻击中那一点点不利的小插曲登时就被淹没在更甚一筹的欢呼声中了。以英国驱逐舰队的视角来看。他们此次的行动绝对堪称圆满：用6艘炮灰驱逐舰换了对方2艘主力舰，如此买卖即便是比德国人在三个月前的东苏格兰海战中的收益也不遑多让了。由于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适才德国鱼雷艇部队被整个英国大舰队16艘战列舰的暴风火力完全笼罩的情况，并没有在这些同样实施雷击的英国驱逐舰身上出现，英国人完全有理由对自己的战果感到满意。
轮机低响，微风吹拂；过不多时，这队英国驱逐舰便抵达了预定海域，并重新看到了在大舰队外围担任警戒的第5驱逐舰中队，以及远方那一片高耸的三角桅群。让他们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留守护卫的同袍并没有对他们的凯旋归来致以热烈的祝贺；那普通而公式性的旗语，根本不像是对刚刚取得了击沉2艘德国战巡的凯旋勇士所应有的表现。见到这一情形，这些归来的英国水兵心中不禁有些忿怒：我们也是一路血战才有了这等功绩，这帮家伙竟然就恁地嫉妒！
在一阵阵咒骂声中，英国驱逐舰队继续向内圈航行。大舰队的主力阵容已经尽数在海天中呈现，并逐渐清晰地展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突然间，一声震愕至极的惊呼在甲板上响起，却是伤了一条手臂的装填兵用另一只手遥指海面：当众人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的时候，脸上所流露出的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神情。
万米开外的海面上，一艘肩宽腰阔的主力舰已经向右侧倾斜了超过30度，不断有芝麻大小的救生艇往返于该艘战舰和附近驱逐舰之间的海面中。为了尽量延缓战舰的倾覆，舰艏的那唯一一座主炮塔已经转向了左舷，由此可判断这是一艘装备305毫米主炮的早期无畏舰。英国水兵呆呆站在甲板上，再也没有了返航时的兴奋激动：在他们出击的这段时间里，大舰队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15时17分，英国柏勒洛丰级战列舰“尼罗河”号，在被一发500毫米鱼雷命中后4个小时终于进水翻覆。虽然这发鱼雷的命中部位是水下宽度最为敦厚的右舷舯部，但没有任何防鱼雷纵向隔壁、仅靠稀薄的造船钢来提供水下防御的英国战舰，却是根本没有抵挡鱼雷的条件。猛烈的爆炸瞬间在水下船体处撕开了一个10米长8米宽的巨大破口，狂奔怒涌的海浪在短短数分钟里就完全淹没了整个锅炉舱。而由于英国战舰的水下舱室划分巨大且不合理，这更加加剧了进水的程度。纵然英国水兵不断关闭各个舱门，并依靠在鱼雷攻击中并未受损的电机水泵作困兽之斗，但进水区域仍是无可挽回地不断扩大，使得船长最终只能痛苦的宣布弃舰。常备排水量18800吨的战舰，带着10门305毫米主炮的火力、162万英镑的财富和不列颠对海洋的野心，连同68名来不及逃走的水兵一道，沉入了永不见光的幽冷深海当中。
特拉法尔加号的舰桥上，杰利科脸色苍白一片，即便是2艘德国战巡被击沉的消息，也丝毫没有让他有任何的宽慰。除了已经沉没的尼罗河号之外，阿贾克斯号和巴夫勒尔号这两艘主力战列舰也在鱼雷的攻击下遭受重创：前者的右舷侧前方中雷，险些便引发舰艏弹药库的灾难性殉爆。经过4个小时的全力奋战，战舰的进水终于得到了控制，然而后果却是包括舰艏弹药库和3个锅炉舱在内的大片舱室被淹没，战舰航速掉到了与商船持平的10节，5座双联装主炮塔只剩下3座还能用。而巴夫勒尔号则是直到目前还没有脱离险情，那几乎快要淹到尾甲板上来的海浪，让杰利科每一分一秒都宛若是在水中挣扎、火里煎熬。
是自己在哪里做错了么？仿佛又不是。在下达突击命令的时候，自己还留了8艘驱逐舰在前方进行警戒，主力舰队也没有过于靠近德国人所释放的烟雾。可德国鱼雷艇就这么冒着如暴雨般席卷的炮火，毅然冲到了不足2000米的距离上才释放鱼雷，根本丝毫不惜此身性命！而己方战舰在自己的调教训练下也表现得可圈可点，不仅充分发挥了102毫米副炮所应有的防雷威力，规避鱼雷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失误。那几枚鱼雷都是在实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才宣告命中的，战舰遭受打击的程度，比前线驱逐舰所发回的德国战巡的境遇要好太多了！
然而自己的战舰怎么就又沉没了呢？要知道在6月初爆发的赫尔戈兰湾海战中，1896年开工的德国装巡海因里希亲王号，在挨了十几发大口径炮弹和2枚533毫米鱼雷之后都成功获救！三个月前惨败的梦魇再度成为笼罩在杰利科心头的阴霾，己方战舰在水上水下的那不讲道理的脆弱让杰利科心力俱瘁。
现在自己的舰队减员不说，又出现了拖累队伍前进速度的伤兵；而拥有22艘无畏舰的德国公海舰队，却正在某处不可知的海域向此处全力赶来。严重进水的伤舰又最忌高速拖带，因为这极有可能造成对伤舰那已经受创的船体结构的二次拉损、并破坏原有的水密性，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自我了断。
几番思虑之下，杰利科仍是下令舰队原地等待巴夫勒尔号的抢救。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在连敌人位处何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抛弃友舰独自逃生的行径，是不可能干出来的。现在他只能指望德国舰队距离自己足够远，使得自己能用接下来的一个黑夜甩脱强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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