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气势如虹(2)
战鼓擂擂,杀声震天,九万宋军对郓州城发动了进攻,
若按原定计划,在宋军总兵力并不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高俅会集中兵力主攻一到两个城mén,而故意漏过一个城mén,避免贼寇与宋军展开死战,但如今既已得知郓州城内实际贼寇兵力已不足三万,另还有三万西军作为内应,高俅便临时改变作战计划,留下一万中军后将八万大军兵分四路,对四个城mén同时展开猛攻,意图彻底歼灭贼寇,一个人也不放过!
宋军在郓州城四周架起上百架投石车,chuáng弩等攻城武器,对郓州城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轰击,轰击结束后,宋军架着云梯,如数不尽的蚂蚁冲向了郓州城,当他们冲到与郓州城不足三百步时,一直沉寂的郓州城突然爆发,数不尽的箭矢从城墙上与城墙内腾空而起,如雨点般落在宋军冲锋阵内,宋兵早有准备,纷纷举起盾牌阻挡,只是箭矢实在太多了,依旧有不少宋兵中箭倒地,而随着越来越接近郓州城,箭矢便越多起来,宋军的冲势立刻一顿,行进的速度马上慢了许多,但却没有人敢往回跑,因为自濮州等地一战开始,高俅在攻城大军后设立了刀斧队,专mén候在大军最后,谁要敢退立即军法处置,且被处置的宋兵会被记名在册,不但会作为耻辱的象征进行公示,且不再享受任何的抚恤,也就是死了白死。「域名请大家熟知」此举果然管用,攻城的宋军眼看退也是死,反倒能把心一横卖命的投入战斗,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立个战功。
终于,宋军攻到了郓州城下,云梯接连架在城墙上,宋兵开始往城上攻去,远处督战的高俅见状满脸全是得意之sè,暗道行军打仗不也如此简单嘛,看来童贯在西北所立战功也不过如此,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战斗进行半个时辰之后,只见宋兵一列又一列的攻上城墙,却又迅速被城墙上的贼寇击退,宋军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始终无法登上城墙,
战斗又持续了半个时辰,已有数将满面愁容的前来禀报说伤亡太大,再这样打下去恐得不偿失,乞求能暂时停止攻击再做打算,但都被高俅拒绝了,他可不管什么伤亡,他只要结果,只要郓州城能被攻破,九万大军死多少他都不在乎,只是即便如此,高俅也皱起了眉头,心中还隐隐有些恼怒,暗骂刘正彦这厮怎还不见动静?!莫非……刘正彦那边出事了?
就在此时,前方战场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无论怎样也撞击不开的城mén突然大开,宋军开始如cháo水般往城内涌去!与此同时,清楚可见城墙上突然出现了许多人,这些人没有穿贼寇那显眼的黑sè军服,而是明显穿着禁军颜sè的衣服,他们冲到城墙上便与贼寇战到一起,郓州城城墙上瞬间大luàn!
高俅大喜,猛地向前走出两步连叫三声好,刘正彦终于行动了,他们不但打开了城mén,更已开始对城墙上的贼寇发动了进攻!
旁边众将与幕僚也都是一片欢呼,陈标跑到高俅面前连连拱手喜道,“恭喜大人,城mén已开,拿下郓州城不过弹指之间了!”
高俅更加得意,心中畅快之极,仰天大笑一声!
再看郓州城下,近万攻城宋军已多数冲进了城内,可就在此时……,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又出现了,只见在城méndòng内突然自上落下一道石mén,正在城méndòng下往里冲的几名宋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石mén压在了底下,这道石mén瞬间又将城méndòng死死堵住,还将已经冲进去的宋军关在了城内!
同时,城墙上的贼寇接着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刚刚还在你死我活拼杀的西军与贼寇立刻停止了jiāo战,转而共同开始攻击起了城下还没缓过神来的宋军!
欢呼雷动的宋军中军大营瞬间静了下去,高俅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写满了惊愕!
高俅猛地反应过来,他一把抓过身边的陈标嘶声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标也已完全吓傻了,“我……小人不知道啊。”
高俅身旁一员武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问向陈标,“我问你,郓州城内是否有瓮城?!”
陈标哆哆嗦嗦的回道,“有……贼寇这半年来刚刚在城mén以内建了四处瓮城……。”
“哎呀!”武将面sè大惊,对高俅急道,“大人,咱们上当了!刘正彦骗了咱们!冲进城的将士恐已身陷瓮城!”
其实现在不用此人提醒,高俅也知道自己上当了,他松开陈标茫然而惊恐的看着远处已再次陷入苦战的,人数还骤然少了许多的宋军,突然反应过来,猛地问向左右,“怎么办,现在到底怎么办?!”
刚刚还竭尽所能的巴结自己唯恐落人于后的武将幕僚们瞬间都哑巴了,都低下头去不敢回应,
高俅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滑过,最后落在了陈标的身上,霎那间,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涌上心头,他一脚将陈标踢翻在地怒道,“来啊,拉下去砍了!”
立刻有几名军士上前来架着陈标就往下走,陈标惊恐至极嘶声求饶却已无济于事,而待陈标被拖远了,高俅面sè苍白的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郓州城强自镇定喊道,“下……下令攻……,便是刘正彦骗了我们,贼寇也不过才五万人,还比咱们少……快把进入城内的都救出来,所有后备军全都上,全都给我死攻!”
传令兵去下达命令了,高俅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心中惊恐luàn如一麻……。
+++++++++++++++++++++++++++++++
此时的郓州城内,自四个城mén往内各有四个巨大的圆形瓮城,瓮城内挤满了刚刚不顾一切涌入城mén的宋兵,人数少说也有四五千人,他们大多数人手中只有刀剑长枪,弓箭很少,云梯更是一架也没有,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四周,看着高高的瓮城城墙上的数不清的贼寇,还有他们手中的弓箭,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城墙上,王进对郑飞一指困在瓮城内的宋军问道,“统帅,如何处置他们?”
郑飞没有立刻回答,他紧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犹豫和不忍,不杀俘虏是天道军的传统,但此刻大战未平,城内大军也需要穿过瓮城才能攻出城去,尚若打开城mén,这些人必会冲进城内影响战局,便是他们投降,且无论他们是否真降,也还要分出兵力去看管他们,留在城内也是个隐患……,凡此种种,处理这些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杀!
郑飞一咬牙,下令道,“杀!杀光他们!”
王进一惊,惊讶的看着郑飞,
郑飞看向他,脸上狰狞毕现,“想想被他们屠杀的百姓和弟兄们,他们不死,咱们的计划就无法继续进行下去,杀,杀光他们!”
王进点点头,转身面朝瓮城上所有士兵慢慢举起了自己的手臂,
瓮城内的宋兵似乎觉察到了危险,顿时大luàn,哭喊成一片,想躲,无处,想逃,也无路……。
王进的手臂猛地往下一挥,瞬间,如雨点般的箭矢呼啸着shè向宋军,惨叫声响彻瓮城……!
郑飞转过身去闭上眼,不忍再看。
++++++++++++++++++++++++++++++
城外的宋军听到了从城内传出的惨叫声,虽然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但都是听得心底俱颤,脸上写满了惊慌,渐渐地,城墙内的惨叫声渐渐停止了,但这个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突然,一串尖锐刺耳的声音自空中响起,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城楼上朝着空中shè起了一支响箭,很快,在距离郓州城数里之外的一片树林中,也有一支响箭冲天而起,接下来就像是触发了某种信号一样,周围尽是响箭四起!
远处正烦躁不安的高俅听到这个声音立刻一愣,周围众将的脸上也立刻闪过了一丝不安,就在众人紧张的猜测贼寇的意图时……,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却不是郓州城上,而是在宋军的正后方!
一名军士慌忙跑到营前急报,“大人,大事不好,我军后方突然出现了……一支军队!”
高俅大惊失sè,还没等他跑到后面去看,又有一骑冲到营前,骑手慌慌张张的自马上一跃而下报道,“大人,大事不好,我军东面出现了一支军队!”
只听他话音刚落,震天响的喊杀声立刻就自四面八方响起,便见四周黑尘四起,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战场上的宋军骇然变sè,停止了进攻,正在他们惊骇的望向四周时,落在城méndòng的巨石开始缓缓的升起,待城méndòng一开,天道军将士如cháo水般喷涌而出,杀向宋军!
高俅一屁股跌坐在位上,一双眼睛lù出深重的恐惧,上当了,中计了,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能一路顺畅的打到这里,都不过中了对方yòu敌深入之计,
左右慌忙向他请示,“大人,现在怎么办?!”
高俅骤然反应过来,“撤……快撤!”
524,气势如虹(3)
战场上的宋军也都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他们惊恐的发现,他们已经从刚开始的进攻者和包围者,瞬间变成了被进攻者和被包围者,身陷城内宋军的惨叫声令他们恐惧,冲出郓州城的天道军的勇猛令他们害怕,四周震天响的呐喊声令他们胆寒,宋军节节败退,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急促而慌乱的鸣金之声,这个声音瞬间传遍战场,但听到此刻已经即将奔溃的宋兵耳中却比天籁之音更加动听,他们都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撤退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令他们肝胆俱寒的战场了,数万宋兵如cháo水一般转身就往后跑,跑的丢盔弃甲,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结果一瞬之间,撤退随即变成了溃败,天道军将士在后面拼命追杀!
高俅在后面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他本意是要大军暂时撤回保存实力再做打算,却没想到他的命令居然成了压垮宋军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反应过来慌忙下令重吹进攻之号,重擂进攻之鼓,但结果却已无济于事,数万宋兵已对所有命令全都没了反应,他们只知道跑,快点跑!
高俅颓然跌坐回位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完了,全完了……。
左右赶忙劝高俅快跑,高俅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骑上一匹马在左右几十人的护送下就往西边跑,那是现在唯一一个没有出现贼寇伏兵的方向!
溃败的宋兵也发现了西边没有动静,也都跟在高俅的后面就往西跑,可就在这时……,
轰轰轰……!西边突然黑尘翻滚,大地颤动,这是战马的声音,而且是数不清的战马铁蹄狂踏地面才会发出的声音,如同海啸一般气势磅礴,嘶吼着迎面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数不清的铁骑瞬间冲出了西边的地平线,朝着宋军迎面杀来!
那是dú lì师骑兵旅,他们早已忍耐了许久,此刻如利剑出鞘,如决堤江海,如猛虎下山,厉啸着直冲而来,气势如虹!
宋兵看得肝胆俱裂,恐惧到了极点,后面是从郓州城追杀出来的万千大军,两边是数不清的伏兵,前面是滚滚铁骑,他们瞬间四散逃开,也不管是哪个方向了,只道凭运气和爹娘保佑能否逃出一条命吧!
冲在最前面的高俅慌忙中急勒缰绳,胯下马儿骤然疼痛下虽停住了狂奔,但也一声嘶鸣前蹄直起,本不善骑的高俅一个没抓住瞬间跌落马下,摔得他一声痛叫眼冒金星,左右几十人此刻只顾各自逃跑,竟无一人愿停马相救,待高俅再反应过来时,几把刀已一起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有的刀锋上还挂着留有余温的鲜血,高俅心底一寒,浑身猛地一颤,惊恐叫道,“别杀我……我能给你们荣华富贵…
”但正在此时,就见身侧行来一骑,马上是一名年轻帅气的将军正冷冷的看着他,
“高太尉,我叫庞万chūn,我的师父,他叫王进!”
+++++++++++++++++++++++++++++++++++
宋军彻底陷入天道军的包围之中,便是有人侥幸冲出了包围圈,却也依旧逃不过骑兵旅的追杀,因为这些宋军接连在濮州、济州、徐州等地的烧杀抢掠,再加上烧毁梁山泊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天道军,天道军杀心四起,彻底将无尽的怒火发泄到了宋军身上。而西军也将对河北军的仇恨转移到了这些人身上,总之所有人都是杀红了眼,
追杀与屠杀从下午进行到了晚上,又从晚上持续到了黎明,当郑飞下达可以纳降的命令时,近七万宋军竟已被杀得只剩三万,鲜血浸染了大地,空气中尽是弥漫着血腥之气!
与此同时,东线阳谷、博州一带,南线齐州一带,东线兖州一带,天道军按照计划同时对宋军展开了大反击!
待将所有投降的宋军关好后,天道军乘胜追击,朝着濮州等地直杀而去,驻守在三州的少量宋军仓皇弃城而逃,南部三州重回天道军手中。
+++++++++++++++++++++++++++++
郓州城,统帅府,郑飞稳坐首座,堂下两边各是天道军众将,
“把高俅带上来!”郑飞一声令下,
接着就见两名dú lì师士兵一左一右架着一人进了大堂,两人手臂一松,那人顿时跌跪在地,只见他虽穿着华贵的朝堂大员官服,却是蓬头垢面,披头散发,面如死灰,只如丧家之犬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两旁众将中瞬间冲出两人,一同踹出一脚将高俅踏在地上同时怒不可遏的大骂一声,“狗贼,你也有今天!”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高俅所害最惨之二人,一为王进,二为林冲,
高俅惊恐的蜷缩于地,一看林冲身子猛地一颤,再一看王进先是略一疑惑,但随即认出了他身子又是一颤,满脸尽是绝望,
王进转过身看向郑飞,眼中满是祈求,
郑飞明白他的意思,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王进大喜,朝旁边一探手,庞万chūn立刻起身亲自为王进送上来一柄刀,王进接过,瞪着眼睛便杀气腾腾的走向了高俅,
高俅惊叫一声,在地上连连退缩正巧退到邓元觉所坐之处,邓元觉冷哼一声抬起一脚便将高俅一脚踢飞,落在了王进身前,
高俅被这一脚踢得顿时口吐一口鲜血,他来不及擦,慌忙大喊,“饶命……饶命……我能让皇帝招安……,”
唰……!刀光一现!一颗好大人头翻腾而起,待落在地上又滚了两圈才停下,
“娘……!孩儿给您报仇了!”王进扔了刀,一下子跪倒在地,落下泪来,谁说英雄无泪,只因未到伤心处!
左右众将莫不为之动容。
庞万chūn擦了一把泪赶忙上前扶起王进,王进一抬头正好与郑飞四目相对,一瞬间,王进回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一天,那一天,他告诉自己,他会替自己报仇,那一天,他们结为主仆,那一天,同生死共患难。
王进再度朝着郑飞跪倒在地,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落座,面sè瞬间恢复正常,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三rì后,一条震动整个朝野的消息传到了东京汴梁,东征军四路同时溃败,宣抚使高俅被俘后被处死,首级悬挂郓州城示众!
525,招安?(1)
东征军大败,高俅被杀,消息传来时已是午夜时分,众大臣急忙赶往皇宫,数次催促当值太监速去禀报,却迟迟不见皇帝召见,原来当值的太监也无法求见到皇帝,他们赶去皇帝休息的寝宫外,却是无论说什么,守护为宫外的太监与大内护卫就是不准他们进入寝宫,直道圣上已经休息,谁都不见。
当值太监无奈,只好回报诸大臣,
诸大臣急问,“公公可曾说明是东征军的紧急军情?”
太监无奈的回道,“当然是说了,可那帮人却说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圣上也不愿见任何人。要不大人们先等等,等到天亮了圣上升早朝?”
众大臣可等不急,一商量,看来只有去求郑皇后出马了,随即又让当值太监代他们去求郑皇后,求她去求圣上,
但谁料,郑皇后听了当值太监的话,却是叹了口气,让他转告诸位大臣,此事她也帮不了忙,还是等早朝吧。
众大臣听了当值太监所传郑皇后的话,这才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寻常,可也无可奈何,也不敢回府上,就都在皇宫外等啊等,等啊等……。
皇帝究竟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还能比得了军情重要?此事还要从长说起,原来,东京有一名jì李师师,不但生得貌若天仙,更是才艺无双,东京的文人雅士、公子王孙莫不趋之若鹜、竞相争夺一亲芳泽,最后连皇帝赵佶也听说了她,
赵佶如此风流倜傥,一听东京出了这等名jì又怎能耐得住寂寞?于是他微服出宫在高俅等人的引路下前去一探究竟,结果一看李师师便惊为天人,六宫粉黛与她一比全都黯然失sè,从此赵佶便深陷在李师师的温柔乡里,发展到后来,只觉整rì微服出宫甚是麻烦,也不安全,干脆就让贴身太监张迪秘密修建了一条密道,可以从皇宫直达李师师住处,从此就与李师师夜夜相会,好不快活。
此事在宫内知道的人并不多,皇帝身边的太监与大内护卫们自然知道,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守护的寝宫内其实并无皇帝在,自然就是有天大的事他们也不会进去通报。而郑皇后身为后宫之主也知道此事,所以郑皇后一听当值太监的话就明白皇帝肯定是又去私会李师师了,对此她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继续装糊涂。
且说赵佶一夜风流后通过密道重回皇宫,此时天sè尚早,就由张迪侍奉着又睡下了,等待早朝开始再起床。而张迪随后就退出了寝宫,待他现身屋外,众太监、宫女与护卫就知道皇帝已经回来了,
张迪打了一个哈欠,皇帝是去风流快活了,他可是一夜也没捞着合眼,他朝着旁边一招手,立刻就有几名太监快步走了过来朝他一行礼,
“今晚没什么事儿吧?”张迪尖声细语的例行问道,
“回您的话,今晚宫门那当值的刘头一个时辰前来求了好几次,说是东征军有紧急军情,几位大臣正在宫外候着面见圣上,被我给打发走了。”
“哦?东征军的事儿?”张迪眉头一挑,“高大人不是前几天刚送来捷报吗?圣上很是高兴。这才几天又有捷报了?”说到这里他又自言自语道,“圣上刚刚歇下,还是等早朝吧。”
+++++++++++++++++++++++
早朝时间一到,赵佶终于打着哈欠上了朝,却还没等他的屁股在龙椅上坐稳,郑居中已急奏道,“圣上,大事不好,东征军溃败,宣抚使高俅他……被贼寇俘虏并处死!”
此言一出,满朝瞬间静了下来,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赵佶先是一愣,脸上的困倦之sè开始急速褪去,“你……你说什么?!”他满脸的惊愕与不信,
“圣上……东征军败了,高俅以身殉国!”郑居中深深底下头去,
“这怎么可能!”赵佶就像被突然点燃一般大声吼道,“前几天朕还刚刚接到他的捷报,他连下三州并攻克贼寇老巢……,这不可能!”
“皇上,”蔡京出列叹道,“高俅中了贼寇之计,贸然突进被贼寇包围,这才……,皇上请息怒,如今当务之急是速速想个对策,如今贼军声势浩大,大名府、应天府等沿途州府兵力不足,若再不想办法,只怕……,”
“这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赵佶满脸怒sè,“为何不早报?!”
郑居中赶忙道,“臣等昨夜得到军情就连夜赶来皇宫,但……,”
赵佶这才明白过来,昨夜?昨夜自己根本不在皇宫,他们又怎么见得到自己?赵佶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但现在还不是后悔的时候,蔡京的话说得很明白,贼寇若这个时候大举攻来,以他们如今的声势,后果恐不堪设想!
“现在该怎么办?”赵佶努力控制情绪,环顾堂下,只见诸臣皆在,却唯独少了高俅的身影,他想起与高俅的种种往昔,想起共同在蹴鞠事业上的努力,想起他带给自己的无限快乐,赵佶心中不免有些心酸,也有些恍神,只见满朝文武你一言我一语,争来吵去,却是谁都没有任何有帮助的建议,
“臣建议,再兴兵进攻,贼寇目前大战刚罢,正在疲惫,再一战必能……,”
“不可!如今咱们哪里还有钱再打一仗?北边要用钱准备北伐,西边西夏动作不断,也需提防,还要用钱,东南平叛亦多不利,朝廷现在已没钱准备再打一仗了。”
“这钱可以从北伐里挤,也可以派使臣稳住西夏,还可以再征税……,”
“征税?你还让老百姓活吗?!”
“国祚有难,哪个为重?!”
“好好,便是有钱了,兵从何来?”
“大名府、应天府等各地尚有禁军厢军十几万,京师也有十几万……,”
“高俅所带jīng锐已败了,若再败一次,咱们还能拿什么来拱卫京师?!谁还能保护圣上?!”
“那怎么办?你倒说个法子!”
“我……,总之要从长计议!”
“臣建议……,”
……,
赵佶突然觉得很烦,烦不胜烦,他狠狠一拍龙椅,吵闹的朝堂瞬间静了下来,臣子们惶恐而立,不敢言语,
赵佶yīn冷的目光看来看去,最终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心中不由一跳,刚刚这个人始终静立一旁未曾言语,以他的聪明才智显得极不寻常,
“赵良嗣,你的什么主意?”赵佶满怀希望的问道,这赵良嗣能为自己想出“联金灭辽”,可以有办法实现列祖列宗都不曾做到的光复燕云十六州大计,如今这等危机,他应该也会有对策吧?
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在了一个角落里,集中在赵良嗣的身上,
赵良嗣面sè平静,朝着赵佶施礼道,“臣确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佶心中一喜道,“赵爱卿快说。”
赵良嗣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招……安!”
526,招安?(2)
~rì期:~10月11rì~
赵良嗣说完,脑海中立刻回想起了最近这一个月中发生的一件事……。
一个月前,原济州知州张叔夜趁夜突破贼寇围堵,带着百十多名京东西路沦陷各地的官员们找到了东征军,重归大宋,随后他们被连夜送往东京,轰动朝野,
按理说,张叔夜独守孤城达半年之久,未让济州城落入贼寇之手,同时薄了这么多同僚的xìng命,应该算是大功一件,但质疑也随之而来了,无外乎是什么别处都抵挡不住贼寇,为何就你一个济州城没事?贼寇拥兵十余万,你一个济州城只有区区不足千人,但贼寇非但没有攻你,还不时接济你们粮草,这种完全不合情理的事如何说得过去?张叔夜你是不是跟贼寇有所勾结?!
结果,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张叔夜居然一口就承认了,承认他的确与贼寇有过协议,正是靠着这份协议,贼寇才没有攻破济州城。
此言一出自然哗然一片,许多人都跳出来大骂张叔夜是叛国贼,是贪生怕死之徒,同时纷纷上书皇帝要求严惩张叔夜,
但好在,被张叔夜保护的那些官员中本事通天的也不在少数,他们眼见恩人落难,立刻联起手来要救张叔夜,也给了张叔夜一个自我辩解的机会,
于是,在朝堂之上,张叔夜向皇帝和满朝文武说明了他为何这么做的原因,他说他张叔夜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虽然与贼寇有所协议,但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圣上,对不起国家的事情,他之所以那么做也是出于无奈,因为贼寇告诉他,他若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在攻破济州城后必会屠尽所有官员,将每一个人都凌迟处死!
满朝文武听了都是一惊,张叔夜在他们眼中的形象竟高大了一些,许多要求严惩张叔夜的人也有些开不了嘴了,毕竟,一个甘愿为挽救同僚而牺牲的人在官场上是很难得。
张叔夜继续道,贼寇的条件就是要他有朝一rì有机会的话代他们向圣上请愿,贼寇说他们之所以造反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他们都是寻常百姓,皆因受到贪官污吏的迫害而被逼上梁山,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保,只盼有朝一rì能沉冤得雪。
此言一出,皇帝与满朝文武都是一愣,居然还有这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唯独赵良嗣对此却是很清楚,不过他心中瞬间升起许多疑惑,暗自奇怪那仲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皇帝立刻问张叔夜,贼寇可曾说明是谁逼反的他们?
赵良嗣当时就很清楚的看到蔡京的脸sè陡然一变,看向张叔夜的目光中shè出几分寒意,谁料,张叔夜却说,贼寇并没有告诉他是谁害得他们,只说若朝廷愿意招安,过往所犯种种皆既往不咎,他们愿意接受招安为朝廷效力!
听他说完,蔡京一愣,赵良嗣也一愣,心中各自暗道原来那仲风没有告诉张叔夜实情,想来也是那仲风知道就算告诉了张叔夜也没用,皇帝会为了一个贼寇的几句话和空头承诺而治罪他所信任的大臣吗?想来那仲风是眼见朝廷大军压上,此战绝无胜算,这才愿意放弃无谓的报仇寻找退路才出此一举吧。
赵良嗣想到这里心中不免一叹,种啊种,早知如此,当初你若早早接受了童大人的条件岂不更好?现在你还想投降,只怕已经没有机会了。
果然,虽然皇帝面露心动之sè,但立刻就有人出列了,只见郑居中对张叔夜一叹说道,“你呀你,中了贼寇的jiān计还不知道吗?”
张叔夜一愣,
郑居中继续道,“你被贼寇围困许久,应该还不知道,如今贼寇虽然拥兵十余万,气势惊人,其实却已是强弩之末,京东西路土地贫瘠,十年九旱,粮草供应不及,贼寇的粮草即将耗尽,朝廷正是利用这个时机大举压上,定能将贼寇一网打尽!贼寇不肯坐以待毙,所以才使出jiān计让你误以为他们都蒙受了冤屈,真实目的却是假装让咱们误以为他们想投降,如此一来,必能拖延东征军进攻的时间,也就给了他们以喘息之机收获夏粮,他们只需拖延十几rì待他们粮草准备充裕,他们必会再度翻脸,撕毁招安,反攻咱们!”
皇帝经郑居中这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满朝文武也都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而张叔夜也才知道此次大战后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隐情,他的脸上立刻布满懊悔,显然也是信了郑居中的话,
郑居中接着对皇帝奏道,“圣上,虽然张叔夜受了贼寇的蒙蔽,但无论怎样,张叔夜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是为了能让朝廷不费一兵一卒就平息匪乱,救下这么多同僚也是一件功劳,所以臣认为张叔夜死罪可免。”
对于郑居中为何要迸叔夜,赵良嗣倒也知道,郑居中的亲外甥郑泽林为东阿县知县,此次也是承蒙张叔夜才薄了xìng命。
接着,又有数位大臣出列表示赞同郑居中的意见,
不过,又有几名大臣出列说张叔夜私通贼寇,即便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赵良嗣知道,这几名大臣都是蔡京一党,满朝也都知道张叔夜曾经屡次与蔡京作对,正是蔡京一脚将张叔夜踢出了汴梁,他们如今再次落井下石也不意外。
皇帝思索片刻就下令将张叔夜暂时收押大牢,待东征结束再行论处,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只不过引起了一段短暂的朝堂争论,也并未对东征造成任何的影响,而张叔夜虽下了大牢,但在被他所救的官员们资助与关照下在牢中倒也没受什么罪,
不过,却有一人并未曾放下此事,他就是赵良嗣,
皇帝与满朝文武都不熟悉仲风,蔡京与张叔夜也不了解仲风,但他赵良嗣却十分清楚仲风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带给他许多的惊奇,甚至就在他认为此人的奇迹即将终结在朝廷大军围剿梁山泊的时刻,此人却再一次创造了一个更大的奇迹,甚至将这个奇迹无限扩大,直至居然占据了偌大一个京东西路!
赵良嗣已经不敢再用寻常的眼光看待仲风了,他十分好奇,以那仲风的算计,他会不知道让张叔夜带那样一个空头承诺来向朝廷请降根本就不会成功?既然明知会失败,那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一次无用功呢?他真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赵良嗣绞尽脑汁左思右想也想不透,终于,他在按耐不住下去了一趟大牢,寄消于从当事人张叔夜那里找寻到答案,但结果却让他更加疑惑了,从张叔夜的回答中他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仲风这次恐怕真的是想被招安,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除非……他只是想让朝廷知道他有被招降的想法,至于朝廷答应不答应,他就不管了。
一想通此点,赵良嗣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极度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犯了烟瘾的人之于香烟,犯了酒瘾的人之于美酒,他现在已经有些不可自拔的消能继续看到仲风创造新的“奇迹”了,甚至,如果真的有一天此人能……,
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让赵良嗣很是纠结和矛盾,说实话,他对这个大宋王朝并没有太多的什么忠心,大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以实现光复华夏故地梦想的“工具”,如果上一次在他被曾弄的信所动摇他对这个“工具”的信心时他还能相信童贯的话,那接下来京东西路的仲风起兵与东南的朱武起兵则用活生生、血淋淋的事实再一次让他对这个“工具”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怀疑!
大宋究竟还行不行?!如果它不行,那谁能行呢……?
好吧,你既然想如此,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且看看你还能如何翻江倒海……!
赵良嗣收回思绪,再次朝着皇帝奏道,“圣上,前番张叔夜曾言梁山贼寇yù被招安,以当时论,确无接受其投降的必要。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咱们不如宁可信其有,若能招安他们,不但可顺利化解眼前危机,更可为我大宋再增一支悍军。”
赵佶面sè似为所动,犹豫了一下道,“只是……谁能前往招降?”
赵良嗣腰板一挺,高声道,“臣愿往,为圣上分忧!”
527,“火器”时代
~rì期:~10月11rì~
赵良嗣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满朝争论,满朝文武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其中反对之声占了大多数,理由莫过于以天朝神威,主动向一群窃取河山的贼寇议和实乃奇耻大辱,就算招安,也要贼寇主动来乞求才行,
皇帝也犹豫不决,举棋不定,赵良嗣冷眼观瞧,心中冷笑不止,这群人,既打不过人家,也不敢跟人家再打一仗,还放不下架子去议和,那要怎样你们才满意?天朝神威?你如此神威怎会被人家一败再败?败仗之军还奢望胜利方主动来乞求议和,他们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满朝连续讨论了几rì还是没有结果,
但就在五rì之后,连续两条军情被送达东京,第一条是金国已与辽国全面开战,几乎是屡战屡胜,把大辽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已占据了整个辽东地区,实力空前增长。第二条是夏国突然在西北边境屯兵三十万,西北军的急奏文书,轻视朝廷应该如何应对。
消息传来,满朝再度震惊了,这半年来,西夏虽屡有动作,却也只是在边境一带进行小规模的调兵遣将,但现在他们突然有如此大动作,一看就是蓄谋已久,莫不是因为他们已经得知大宋境内连出民乱,故才趁机yù再兴战事?假若真是如此,那他们此举可是选的太是时机了!
其实按照常理,敌人既然有动作,西北军还能有什么选择,立刻根据实际情况加强防御就是了,但宋朝消极的接受唐末和五代十国时期军事政变层出不穷的教训,着重提倡重文轻武,以文治武,对将帅和军队的防范和清忌成为赵宋皇朝恪守不渝的家规,由此建立了许多限制军人和削弱将帅兵权的制度,除了将军权一分为三之外,在军事上凡事还都必须讲究“将从中御”,什么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一套在大宋根本行不通,若非皇帝有所专门授权,大宋的任何军队开展任何军事行动,都必须先请示朝廷,根据朝廷的旨意行动,这种完全违背战场规律的行为竟在两宋大行其道,所以,面对西夏如此清楚的军事行动,西北军还是必须先请示朝廷才能做出防御行动,而皇帝与众大臣连忙下旨,命令西北军立刻展开行动防御西夏,这一来一往,不知耽误了西北军多少宝贵的时间。
而金国的不断壮大也在向大宋传达着一个强烈的信号,金国正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壮大,看似强大的辽国已开始露出“纸老虎”的样子,所以,计划中的“联金灭辽”之策必须尽快提上议程了。
这两条消息一来,除了惊出朝廷一身冷汗外,居然还产生了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便是赞同招安梁山贼寇的声音陡然增大了许多,因为现在对大宋来说,迫切需要尽快平息国内动乱,最起码也要暂时解除后方的威胁,否则真要与西夏战事又起,大宋必陷入多线作战的不利局面,更不用说如今的财政已经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了,而既然如今东征军已败,童贯在东南的战事也很不利,那能否招安梁山贼寇对大宋来说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出于这种考虑,赞同招安梁山贼寇的声音壮大起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终于,在严峻的形势面前,皇帝做出了决定,他任命赵良嗣为京东西路招安使,代表朝廷前去招安梁山贼寇,赵良嗣又上奏请求带张叔夜同去,理由是张叔夜本就在招安一事上与贼寇有所协议,他若去也可显示不是朝廷非要招安你们,而是你们请求朝廷招安你们的,说出来多好听,多有面子。
皇帝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当即同意了赵良嗣的请求,即刻下旨释放了张叔夜,任命他为招安副使陪同赵良嗣去京东西路,戴罪立功。
那赵良嗣非要带上张叔夜此举是真的想为大宋的面子着想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赵良嗣也觉得很恶心,但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上一次在大牢见张叔夜时,他感觉张叔夜并没有对他完全说实话,
虽然当时的张叔夜表现的很沮丧,言语中莫不流露出对仲风欺骗他和利用他的愤怒,但当赵良嗣向他问询起被梁山贼寇占据的京东西路的情况和百姓目前的生活状态时,张叔夜那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赞许之情很清楚的告诉赵良嗣,张叔夜并没有像他所表现的那样痛恨梁山贼寇,甚至恰恰相反,他似乎对如今在梁山贼寇治下的京东西路非常的肯定,
由此,赵良嗣敏锐的觉察到这件事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他要将张叔夜带在身边再找机会探一探张叔夜的真实想法,他想搞清楚,狡猾的仲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七月底,京东西路招安使赵良嗣一行离开汴梁,朝着京东西路而去。
+++++++++++++++++++++++++++++++
自东征军大败的消息传来东京,整个东京城从朝野到民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件事上,以致在此期间所发生的一些别的事倒没引起太大的注意,其中就有一件,便是京师火药局一名叫做凌振的火器师失踪了,
火药局的官员发现凌振有好几rì未来当差,去他家里一看,只见家中大门紧锁,呼喊院内也无回应,再去凌振常去的几个地方找寻,都没发现凌振的身影¤振父母双亡,也尚未成家,凌振的同僚们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赶忙报了开封府,开封府派出捕快来到凌振家中强行破门而入,只见家中十分整齐,并无打斗痕迹,财物也不曾丢失,桌上甚至还摆着刚刚发霉的食物,再问询他家周围近邻,也说这些rì子并未发觉凌振家中有何异常,也已经有几rì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看来,凌振是真的失踪了。开封府立刻安排人寻找凌振,可一连找了几rì也是毫无进展,城内新发现的几具无名死尸也证明不是凌振,最终,凌振的失踪就成了无头案,在如今普遍人浮于事的大宋官场,渐渐的就被放到了一边,再无人过问。
那凌振究竟是去了哪里呢?
原来,当人们发现凌振失踪的时候,他早已远离了东京,被绑着手脚,堵嘴蒙面的塞在一辆极为寻常的马车里朝着京东西路的方向行进着,原来他是被绑架了,而绑架他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郑飞专门派来“请”凌振的庞生与几名**师的士兵,
当rì,庞生带领**师众人乔装打扮混入东京后,他们很快找到了凌振的家,经过几rì的踩点观察,最终,在一个人影稀少的早晨,在距离凌振家不足百步的一个偏僻的拐角处,正朝差馆走去的凌振突然发觉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心中一惊更要加快脚步离开,那两个人却朝他一笑就左右夹住了他,凌振心知不妙刚要大喊救命,顶在腰心的一物瞬间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他若敢乱动后果会很严重,凌振喊不敢喊,动不敢动,只能面sè苍白的被两人架着,如同亲热的老朋友一般上了从路边驶来的一辆马车,待三人上了马车,马车重新开动,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凌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东京汴梁。
五rì后,当赵良嗣刚刚被皇帝任命为京东西路招安使时,庞生等人已将凌振成功“请”到了郓州城,见到了郑飞,
郑飞对凌振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惊魂未定的凌振这才知道原来绑架自己的居然是梁山贼寇,他自然不愿入伙,但郑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又经他的老友彭屺相劝,凌振终于认清了当前的形势,在要么入伙,要么去见阎王的必选一的选择前,凌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入伙了天道军,
郑飞随即正式任命凌振为新成立的天道军火器院院长,专门负责组建火器院,培训火器师,制造各种火器,天道军由此正式进入了“火器”时代。
又七rì之后,一条加急情报被用最好的信鸽从遥远的东京传递到了郓州城,郑飞看着纸条上所写的内容,颇有些意外的自言自语道,
“居然是马植?呵呵,有意思。”
528,张叔夜的秘密
“赵大人请留步,下官告辞了。”张叔夜对着送出门外的赵良嗣连连拱手,赵良嗣则点头含笑,也拱手道。“张大人慢走,回去早些歇息,明天还要赶一天的路呢。”
张叔夜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他虽背朝赵良嗣,但他却依旧清楚的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的后背,令他脊背发凉,脑海中也不由回想起了刚刚经历的那一幕幕。
今rì已经是京东西路招安使团离开东京的第二rì了,去往京东西路的路途也已经行进了一大半,接下来再走的快一些,或许后天就能到达目的地,
连赶一天的路,使团众人都是有些疲倦,在驿站中吃过晚饭便都各自去休息了,唯有张叔夜被赵良嗣以商量如何招安梁山贼寇的名义请去了他的房间,
说实话,张叔夜对赵良嗣很是感激,可以说若不是他,自己现在还在刑部大牢里待着,就算不论这份恩情,招安使大人传唤,作为招安副使也应有唤必应,可谁料,待张叔夜见到赵良嗣,一番客套后,赵良嗣仅仅就如何招安梁山贼寇说了短短几句话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跟张叔夜聊起了朝政,并时不时的对自己流露出他对蔡京结党营私、败坏朝纲的厌恶,以及对自己曾不惧蔡京滔天权势与之针锋相对、伸张正义的敬佩之情。张叔夜正疑惑不知赵良嗣想做什么,接着就见赵良嗣突然话风一转,竟对自己直言他之所以救自己出狱,就是看不惯蔡京对自己的迫害,要为国家保存难得的忠良!
张叔夜听了这话自然是大为感动,赶忙起身连称不敢当。他与赵良嗣本无什么交情,当初赵良嗣来大宋时,他已被蔡京迫害出了东京,这些年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也是直到不久前在朝堂上才第一次见到此人,却不料,居然是这个完全不熟悉的人出手相救自己,此等恩情和他对朝廷的赤胆忠心怎不令人感动?赵良嗣的形象也在张叔夜的眼中空前高大起来。
但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赵良嗣的话题又变了,他又聊到了梁山贼寇的身上,并开始时不时的套自己的话,还好,自己虽然对此人满怀感激,却还保持着一份清醒的头脑,发觉情况不对后,自己随即在三言两语间依旧坚持以往所说,并不曾说漏半分。但很明显的能看出,赵良嗣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他眼中的怀疑与不信是那么的明显……。
张叔夜这才醒悟过来,明白这个陌生的赵大人相救自己的目的恐怕并不简单,此人年纪轻轻便深受皇帝信任,与许多重臣也走的很近,虽然势力并不像蔡京、童贯等人那么强大,在朝中却也是鲜有人敢惹,如此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为何会对自己这个落难的小小知州如此感兴趣和煞费心机呢?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说他已经看穿……?!
张叔夜越想越怕,随即寻了个借口就告辞了,这才出现了刚刚那一幕。
张叔夜故作平常的返回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待再反手关闭房门,也隔断了那道尖锐的目光后,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觉背后一阵发凉,也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后背竟已被冷汗浸湿了……!
此情此景真让人很是疑惑,那沉稳干练、不惧权贵、视生死为寻常的张叔夜怎会被一个赵良嗣给吓成这样呢?莫不是张叔夜心中有鬼?
事实是张叔夜心中并没有鬼,他只是有一个大秘密,一个只有他和郑飞才知道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就是……,他,张叔夜,其实……早已秘密加入了天道军,成为了天道军内只有郑飞才知道的一员!
什么?历史上的大宋忠臣,民族英雄张叔夜居然会背叛朝廷加入天道军?!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而原因,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话说在济州被围困的第三个月的一天夜里,张叔夜的府上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那陌生人求见到张叔夜后告诉他,天道军统帅郑临风想邀请张大人出城一叙,
如今城是人家给的,城里人的命是人家给的,城里人吃的粮也是人家给的,张叔夜没有任何回绝的理由,于是,张叔夜秘密出了城并在约定地点见到了郑飞,而郑飞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用三天的时间带着乔装打扮的张叔夜遍游京东西路各地,请他看一看如今京东西路的样子。
结果是,沿途所见到的一切令张叔夜深深的被震撼住了,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京东西路就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百姓们的生活,他看得出,他们都很满足,对天道就也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人人有地种,人人有书读,人人有屋住,无论谁病了都可以得到免费的治疗,当政者不压迫、不欺辱臣民,无论是谁都可以靠双手有尊严的活着,这是一个多么理想的社会!这不正是张叔夜为官一生所追求的一切吗?!而这一切竟是那些被称作心狠手辣、无恶不做的贼寇做到的!
最后,郑飞将张叔夜送回了济州城,临别之前,郑飞只对张叔夜说了一句话,
“张大人,在下别的不想多说,只想请张大人回去之后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个问题,这天下最重要的究竟是皇帝,还是百姓?你所追求的是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rì子,还是为了所谓的名节而忠于一个腐朽的王朝?”
张叔夜回去之后真的很认真的思考了三天三夜,等到第四天的时候,他找到了那个那天夜里去拜访他的人,请他代为求见郑飞,
于是,在仅仅半天之后的夜里,张叔夜再次在济州城外那处秘密地点见到了郑飞,张叔夜一见面就将心中所有的疑问倾盆而出,郑飞也如实坦然回答,最终,张叔夜被彻底打动了,相比那个只知享乐,穷奢极yù,任人唯亲,大兴花石纲搞得民不聊生的皇帝,眼前的郑临风简直比他强无数倍。张叔夜毅然决然的加入了天道军,成为了天道军的一员。当然,他并不是为荣华富贵和活命所降,他是为天下的黎民百姓所降,他无比希望全天下的百姓都能过上那种理想的生活。
但郑飞却不希望张叔夜暴露身份,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交给张叔夜,那就是在未来,当朝廷大兵压上之时,他要张叔夜赶回大宋,去争取大宋可以招安天道军,如果能成就成,不能成,就安心留在大宋内部,成为天道军的内应。
统帅居然想被招安?对此张叔夜也很是不理解,不过郑飞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张叔夜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执行这个命令,
同时郑飞接着告诉他,他此番回去风险必然很大,但在被他所救的那一百多名官员的帮助下,想来保命应该不难。但为了将风险降低,张叔夜绝不可以再得罪蔡京等任何一人,只需装糊涂。
郑飞要他耐心等待,等待天道军战胜朝廷大军的消息,到时候,朝廷必会重新想起他所说的天道军愿被招安一事,此事也就成了!
这便是张叔夜的秘密,一个他绝对不可能向赵良嗣透露半分的秘密!
但谁料,人算不如天算,事情的进展虽然大多数都没错,但张叔夜却被关进了大牢,而救他出来的却是郑飞的老相识赵良嗣,张叔夜也未能留在大宋内部称为内应,而是作为招安副使重返京东西路,赵良嗣与张叔夜也都是彼此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一个复杂的关系。
不过无论怎样,朝廷的招安还是到来了,只是,等待郑飞与天道军的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p>。.。
更多到,地址
529,剑指京东
大战结束,整个京东西路都是一片热闹非凡,百姓拉鞭放炮就像是过年一样,郑飞除了新成立火器院,还带领天道军上上下下完成了几件大事,
首先是建立天道军英雄纪念碑并全面开展抚恤工作。..郑飞下令在郓州城广场竖立一尊丰碑,用于纪念在此次大战中阵亡的三万多名天道军将士的英灵,并规定从此以后每年的六月三十rì,也就是此次大战开战的那一天为纪念rì。同时,抚恤工作正式开始,重修墓地、救助伤残、发放抚恤金、安顿阵亡将士遗孀遗孤等等工作同时进行,不让任何一名做出牺牲的将士心寒!
其次,立刻展开补充兵员、招降俘虏、组建新军等工作,此次大战,天道军共阵亡三万多人,重伤致残者也有数千,若以团为单位进行统计,所有的团都有所伤亡,在某些战斗最激烈的地区,有些团甚至都打没了,各地天道军迫切急需补充兵员,而兵源主要就来自招募新兵以及招降俘虏,此次大战各地共俘虏宋兵达七万人,但经过严格的筛选,却发现这些俘虏在年龄、体格等各方面条件可以达到天道军要求的居然只有三万多人,剩下的三万多人莫不是老弱病残,便是那合格的三万人也普遍长久缺乏有效的训练。而随着调查的深入,居然发现无论是合格的还是不合格的,真正的宋军竟只有不到五万人,剩下的一万多人居然都是临时招募的,原来宋军之中吃空饷之气成风,各地宋军,无论是禁军还是厢军都缺额严重,大战当前,将帅们只能临时从别的军队借人或直接招募游民、罪犯等等才勉强在开战前凑够了人数,由此种种可以看出,宋军的战斗力不强绝非偶然。
不过无论怎样,有这条件合格的三万人就比没有强,在天道军的恩威并施下,三万人几乎全部愿意加入天道军,剩下的三万多人则将他们都分散于各地,分给土地成了百姓。同时,各地百姓也是踊跃参军,短短几rì就招募到了三万多人,就这样,总共补充新兵达七万人,不但瞬间补充了各部的缺额,还新成立了十几个团,充实各军。
除此之外,新成立天道军第六军,由已经从西北秘密接家眷回来的刘法担任军长,全军两万多人几乎全部是归顺的西军,兑现了当初郑飞对刘法的承诺。此次郓州大战,刘正彦与西军对高俅大军的屠杀算是彻底纳了投名状,也将他们彻底与天道军绑在了一起。据说刘法从西北回来听说这件事的过程后极为满意,十分欣慰刘正彦的果断与选择,否则肯定还没等刘正彦真的做出背叛天道军的事,刘正彦与西军军官们就要被天道军处决了,以天道军的手段,西军仍然还是属于天道军的。
至此,天道军的总兵力达到了十八万人!除第六军外,每军各新增一个师的兵力,变成加强军。dú lì师也扩编为dú lì军。
紧接着,论功行赏自然开始,郑飞根据实际战功大加封赏,着实提拔了一大批在此战中表现出众的将领,比如在阳谷一战中大放异彩的花荣,就被提拔为了师长。
除了这些,还发生了几件令郑飞很是遗憾的事情,经过战后清点战场,居然发现“大刀”关胜、“双枪将”董平、宣赞、郝思文、单廷珪、魏定国等几名原本应该上梁山的人都分别在几处战场战死了,郑飞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与唏嘘,他曾以改变梁山好汉的悲剧命运为主要目标之一,虽然出于善恶考虑而除掉了诸如王英、施恩等几名称不上“好汉”的恶人,却没想到竟有未上山的梁山好汉也间接死于自己之手,但对此他也很无奈,他毕竟不是神仙,做不到十全十美,对他来说,能拼尽所有的力量去保护他身边的人就已经足够了。
郑飞下令将关胜、董平等几人好生葬在一起,虽然他们生前未能有缘做兄弟,就让他们死后共走黄泉路吧。做完这事,郑飞重拾心情,开始认真考虑起了两件事。
第一件,一个人始终令郑飞有些放心不下,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周侗“诱拐”走的岳飞到现在还是音信全无,郑飞自占据京东西路后,派出大量人手遍寻宋境,却是无论怎样也找不到这两人的下落,按理说自己起兵占据京东西路如此大的事,全国都应该都知道了,周侗与岳飞断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但他们却并没有来找自己,这只能说明要么这爷俩同时出了意外,要么就是他们不想来找自己。不过以周侗的本事,想来能给他们造成“意外”的人并不多见,所以,郑飞推测很有可能是周侗不想让岳飞再见到自己!
郑飞现在真是对周侗恨得牙痒痒,自己费尽心机改变岳飞的命运,yù使他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却不料横空出世了周侗这个老变态,虽然周侗对自己的误解减轻了许多,但看得出,他还是一个极度忠于大宋的老顽固,当初他就对自己是个占山大王就有些看不惯,如今听说自己真的反了朝廷,以他的脾气,恐怕他死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闭关弟子跟自己这个反贼有哪怕半毛钱的关系了。
这可怎么办?郑飞左思右想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也只能继续等待了。
另一件事就是,郑飞准备进一步采取军事行动扩大地盘,目标也很明确,直指与京东西路紧挨着的京东东路!
此次天道军虽然击败了朝廷的东征军,但在大战中京东西路的种种不足还是暴露的一清二楚,首先是京东西路地理位置不佳,地处大名府、应天府、河北东路、京西北路、淮南东路、京东东路的层层包围之中,一旦发生战事,立刻就会处于四面交战的不利局面。其次,京东西路粮产不足,这次差点就在粮草问题上吃了大亏,现在虽然刚刚收获夏粮解了燃眉之急,但此次大战后,朝廷必然会彻底封锁京东西路周边一切陆上交通,以后只怕想走私都很困难。
出于这两点考虑,郑飞的目光围着京东西路转了一圈,便锁定在了东边的京东东路上面,京东东路是个半岛地区,再往东就是四通八达的大海,若能拿下京东东路,好处就实在是太多了,首先是一下子就解决了一方之敌,不用再担心腹背受敌。其次,京东东路在海上交通四通八达,无论需要任何东西都可以通过海路运进来,什么战马、粮草、黑火药原材料等等都不在话下。另外,京东东路矿产资源也极其丰富,除了盐、铁、铜等战略资源外,京东东路还有一个让郑飞怦然心动的资源,那便是石油!
华夏民族自古就有开采石油的传统,早在公元四世纪,华夏人就已有了开采石油的记录,并管这种可以燃烧的液体叫做“火油”,“石脂水”等,而最早称其为“石油”的,就是大宋杰出的科学家沈括,他在其巨著《梦溪笔谈》中将这种“生于水际砂石,与泉水相杂,惘惘而出”的液体首次命名为了石油。
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认识到石油的巨大作用,但郑飞却知道这种黄金液体的价值,别的不说,大量开采石油,利用其易燃且不易扑灭的特xìng就可以广泛应用于社会发展各个方面,制作出火油类武器的杀伤力也会很大!
除了这些充足的好处理由外,目前京东东路五万大军刚刚被天道军杀败,只逃回去了不到两万人,正是趁其兵力空虚、士气低迷大举进攻的好时机。而反观周边诸地,现在就算打下来也没用,往上去打河北东路就是与辽国接了壤,往下打京西北路、淮南东路也没什么用,往西就是京师附近,必然遭到依旧占据绝对兵力优势的宋廷绝地反击,总之,京东东路是郑飞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同时,此战还必须尽快开始,因为那马植就在来的路上,郑飞现在已经决定跟朝廷讲条件接受“招安”,这“招安”要真谈成了,京东东路也没法打了,所以必须在马植到来之前迅速解决战斗!
郑飞说干就干,他立刻召开了天道军高层紧急军事会议,会上,众将都是对郑飞的决定举双手赞成,而且开战条件也很充沛,大军刚刚经历一场胜战,士气正旺,粮草也不用准备,直接把俘获的东征军粮草运来就可以。
一rì后,天道军也成立了“东征军”,派出晁盖的第三军、王进的第四军、刘法的第六军共计八万人,突然越过兖州边境,直杀京东东路!</p>。.。
更多到,地址
530,郑兄,见你一面好难(1)
~rì期:~10月12rì~
自上一次的夜谈之后,赵良嗣似乎是放弃了,再未找张叔夜谈过那件事,张叔夜也自然而然的与赵良嗣保持着一个合理的距离,二人各怀心思一路同行,终于在第四rì抵达了大名府,距离京东西路仅仅只剩下半天的路程了,但他们也在这里听到了两个令他们惊讶的消息,
第一个,两天前,梁山贼寇突然对京东东路发动了进攻,而今rì刚刚接到消息,贼寇已经攻克了淄州,沂州也已陷入了苦战!“他们终于是动手了!”赵良嗣虽不懂军事,却也能看得出京东东路确实是一个比京东西路更具有战略优势的地方。[].大名府已经派出最快的马去向东京传递这个消息,请示东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救援京东东路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梁山贼寇再发动一次进攻,只是现在周围几路几府又有谁还再敢去主动进攻?
第二个,则是东京毫无征兆的任命běi jīng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为招安使团总招安使,全权负责招安事宜,便是招安使赵良嗣与招安副使张叔夜也要受其节制。
对于这个命令,赵良嗣与张叔夜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无奈,不用说,肯定是在他们离开东京后朝堂上又出了事,梁世杰是蔡京的女婿,那这件事也可以理解为蔡京要将此次招安大权握在手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得而知,但赵良嗣与张叔夜都各自清楚蔡京与仲风的恩怨,由此,他这一插手,招安这件事恐怕就要蒙上一层yīn影了。
而在招安使团面前也立刻摆上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战事这又一起,现在还去不去京东西路招安了?若是从前,赵良嗣与张叔夜自然都不会在乎什么开战不开战,继续去就是了,但现在他们却做不了主了,因为现在梁世杰是老大,必须得去请示他的命令,
梁世杰也很犹豫,在他接到朝廷任命他为招安总使的圣旨时,他也同时接到了岳父蔡京的密信,蔡京要他想办法破坏招安,但实际情况却是,梁世杰并不想破坏招安,因为他是大名府留守,距离梁山贼寇不过百里路,梁山贼寇若来攻,半rì就可抵达城下,在上次大战中,他派出了五万大军,结果全军覆没,如果再继续打仗,他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可以薄大名府。**但若能招安梁山贼寇,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他是赞同招安的。
结果他正在犹豫之际,赵良嗣二人就来了,赵良嗣看出了梁世杰的犹豫,便道,“圣命未成,岂可半途而废?此事若成,大人与我可就都能千古流芳了。”梁世杰听了心头一跳,终于做出了选择,继续去招安!岳父那边……rì后再想法子搪塞吧。
于是,当天下午,招安使团就离开了大名府,继续往京东西路的方向行去,梁世杰自然不敢同行,但他也特意派出了一队人马护送他们。
半rì后,招安使团终于抵达了京东西路的最西边阳谷县,如今的阳谷县还是由花荣驻守,花荣在上次大战大放奇彩,先是大败大名府的大宋未来消之将姚启功,接着又败大名府援军一将近万人,搞得现在大名府一听花荣之名就胆战心惊,包括护送招安使团的这一队人马,越接近京东西路,他们就表现的越不自在,就好像是马上就要朝不保夕一般,直看得赵良嗣心中暗叹,不免有所怀疑,凭着这样的军队,可以战胜辽国拿回燕云十六州吗?
当大宋使团出现在边境的消息传到阳谷县时,花荣正在看一本书,他对大宋使团的到来一点也不吃惊,因为他几天前已经接到了郑飞的命令,郑飞的命令很简单,一个字,拖!拖的招安使团越晚见到他越好,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以别把对方给逼走了为底线,
花荣也充分贯彻了郑飞的命令,待部下来报大宋那边来了一队人马,说是什么招安使团,花荣便微微一笑放下了书亲自去了边境见他们,
大名府的人一听花荣来了,都是面sè巨变如临大敌,他们的紧张也传染了使团中的其他人,众人都是战战兢兢以为要来什么三头六臂的恶匪,使团之中也就只有赵良嗣与张叔夜二人表现正常,张叔夜是早就见过天道军,而且本身也是天道军的秘密分子,赵良嗣则是满怀好奇的盯着每一名天道军将士看,越看心中越是感叹,同样的人种,只不过相隔百余里路,但从军官到士兵,看那气势,看那眼神,怎么天道军与宋军相比就那么不一样呢?
待到花荣来了,所有人,包括那些大名府军士、使团众人与赵良嗣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花荣竟是这样英俊漂亮的一个人,若不是他身穿铠甲,说他是个温玉公子恐怕都有人信,
花荣客客气气的问,“你们是谁,来做什么?”
赵良嗣如实回答,
花荣却脸sè一沉道,“招安?我们天道军需要你们的朝廷招安吗?”
赵良嗣接着回道,将军你可误会了,不是我们非要招安你们,是你们的头儿请求我们招安你们,你们要不信,可以去问你们的头儿。
花荣要的就是赵良嗣这句话,他沉思一下就道,好吧,那你们就先等在这儿吧,我得去问问我们统帅是不是有这回事。花荣说完就走,立刻回阳谷县继续看书去了。
赵良嗣等人无奈,只能在边境安下营寨耐心等待,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期间花荣还特意命人送来了热食,
赵良嗣一点也不急,因为他看得出张叔夜不着急v叔夜也一点也不急,他明白每晚一天见到郑飞,就能给天道军多争取一天拿下京东东路。只是虽然他们不急,却有人急了,就在第二天的下午,大名府紧急派人来询问为何使团还不入京东西路?如今东边战事危急,必须尽快去见到那贼首仲风,问他是否愿意议和,他若愿意就立刻停止进攻京东东路,大家一起坐下来再好好谈谈。若不愿意,朝廷也能及早下定决心再战一场。
赵良嗣回道,“贼寇已去请示那仲风了,究竟能不能议和这两天就能有结果。”
而他那边的动静一直在花荣的监视中,花荣一看从大名府那来人了就知道拖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还没等大名府的人回去复命,花荣就又现身边境告诉赵良嗣,“我们统帅回信了,允许你们进入我境!”
赵良嗣见状心中冷冷一笑,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他当即有些明白了这一天一夜其实自己是白等了,仲风那小子分明是故意想让使团迟一些见到他。不过无所谓,咱们这交情,我成全你!
赵良嗣接着对大名府的人笑道,“你看,贼首仲风同意见我们了,这说明议和招安这事有谱,你们回去吧,我这就去找他问个清楚。”
大名府的人立刻喜滋滋的回去复命了,
赵良嗣这才转身对花荣一笑道,“将军,请问我们要去哪里见你们的统帅?”
花荣觉察出眼前这人的笑容有些不寻常,也笑着回道,“哦,我们统帅如今正在四方视察民情,诸位可先去郓州城,待我们统帅忙完了就可以去见你们了。”。.。
更多到,地址
531,郑兄,见你一面好难(2)
~rì期:~10月13rì~
,nbsp;(感谢给我订阅的朋友们,另外请朋友们不要再打赏了,能坚持订阅我就很满足很感j
huā荣派出一队人马护送招安使团去郓州,路上倒也顺畅,待到了郓州城,扈三娘与吴用、庞万chūn代表郑飞迎接了他们,并说统帅正在巡查四方,几rì内就回,请诸位上使耐心等待。
随后招安使团就被领到了早已收拾好的公馆中住了下来,并被告知郓州城内众人可以随意参观,不过可别对百姓说你们是朝廷的人,否则出了意外就糟糕了,使团众人一听这个谁还敢出mén,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公馆内,这一等又是两三rì,
赵良嗣与张叔夜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二人在外人面前都表现得心急火燎,独自在时却是极为悠闲,不过大名府可等不及了,半天就是一封信,由huā荣派人专mén护送送信之人往返边境与郓州城,信上莫不是梁世杰催促快点见到那仲风,
虽然梁世杰在信上没有对如今的战况详细说明,不过从他们如此焦急的反应来看京东东路的形势肯定很不好。
等到了第三rì,梁世杰又写来了一封信,他告诉使团,朝廷已经下旨大名府、河北东、应天府等地派出所有能派出的军队屯兵边境,摆出一副要进攻的样子,意图威迫梁山贼寇停止进攻京东东路,
这个消息在招安使团内引起了一阵sāo动,招安使团刚刚进入对方的地盘,朝廷就有了这种反应,这对招安使团其实是很不利的,因为一旦真要再开战,使团很可能就会成为梁山贼寇的泄气桶,后果不堪设想。
赵良嗣也不由有些的,他倒不是的自己的安全,他相信凭借自己与仲风的关系,自己绝对没事,而且他很清楚,朝廷目前在京东西路周边顶多还只十万兵力,当初二十多万都没打过人家,现在就凭这十万人能吓住人家?他只是的招安会出意外,因为他从朝廷的这个举动中嗅出了一点不好的味道,那就是皇帝看来已经是被bī急了,宁可不顾自己和使团的安危也要出这一招,这也说明朝廷目前对议和是持悲观态度的,如果仲风再不做出一点诚意,这次的招安恐怕就要没戏了。
果然,在第四rì一早,使团接到了一个消息,天道军的统帅回来了,并且要在统帅府见他们!
赵良嗣接到这个消息后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心中暗道这个仲风倒真是沉得住气,这又过了一夜才lù面,不过,恐怕在这一夜中,京东东路又丢掉了老大一块地盘吧?
赵良嗣立刻给梁世杰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这个消息,要他耐心等待,说他现在就能去见那仲风,半rì后就应该可以有确切的消息。
随后,赵良嗣一行人就在天道军的护送下朝着统帅府行去,在路上,使团众人却见郓州城内一片张灯结彩,百姓也是拉鞭放炮好一个热闹景象,不由都是万分奇怪,今天不是什么节rì呀?
赵良嗣问向天道军一员护卫,“请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rì子吗?”
护卫满脸喜sè的回道,“那是当然,昨天夜里,我们统帅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同时诞下一子,百姓闻言正在自发的庆租个大喜的rì子。”
赵良嗣听了先是一愣,嘴角接着浮现起一丝笑意,心中一阵苦笑,暗道这下子仲风那小子只怕又有借口了。
+++++++++++++++++++++++++++++++++
事实果然被赵良嗣“不幸”言重了,他们刚到统帅府就被告知,统帅喜得二子,只是两位夫人产后身体欠佳,需要静静修养,统帅与两位夫人感情至深,如今已放下一切公务专心陪伴两位夫人,一概不见外人,请诸位上使两rì后再来。
不过,他们同时也被告知,统帅对和谈一事很有诚意,只是如今朝廷大军压上,他们对此深感不安,消赵良嗣可以转告朝廷,让朝廷退兵,朝廷只要退兵,他们会立刻停止进攻京东东路,大家到时候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赵良嗣听了这话差点当场就笑出来,心中大呼你们还会害怕朝廷“大军”压上?所谓“压上”来的朝廷大军不怕你们就够好的了。
不过不得不说,仲风这一手玩的真漂亮,朝廷原意是派军威胁他们,结果却正好被仲风又找到了借口,
“你们朝廷不是派军来了吗?我好好怕啊,我一害怕当然就没法和谈了,而且我也得想办法保护自己,怎么保护自己?我当然是打下京东东路,地盘再大一些心里才放心喽。所以,你们想和谈可以,但必须先拿出你们的诚意,就是你们必须先退兵,你退兵我才退兵,是不是很公平?不过,我要你们退兵的消息传到朝廷是不是需要时间?朝廷再真的将退兵的消息发到前线是不是也需要时间?我可没说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停止进攻京东东路噢!”
无赖!简直是无赖!赵良嗣在心里忍不住骂了郑飞两句,不过在当前这种朝廷既不敢真打,也真的想用招安解决危机的背景下,这种近乎无赖的方法却的确是既能保持持续的进攻,又给了朝廷一丝的和谈消,不至于让和谈无果而终的最有效办法≤之,朝廷这次是真的搬起石头了砸自己的脚了。
接下来,赵良嗣一行人再度回了公馆,赵良嗣也立刻又给梁世杰写了一封信,将梁山贼寇答应和谈,但朝廷必须先退兵的条件充分详述〈罢,信立刻jiāo给专人急送大名府。
赵良嗣看着送信人快速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一叹,种啊种,我想见你一面怎么就那么难呢?
+++++++++++++++++++++++++++++++
话说到了傍晚,梁世杰接到了赵良嗣的第一封信,他一看内容顿时松了一口气,赵良嗣在信上说应该半rì之后就会有结果,梁世杰也不敢睡,便耐下xìng子等啊等,
谁料,还没半rì就收到了赵良嗣的第二封信,梁世杰在检查信封的胶印,确迸封并未被人打开过,以及在拆开信封的过程中那个紧张啊,简直比当初托人去蔡京家求亲的等待过程都要紧张,待拆开信封一看,梁世杰立刻傻了眼,但他片刻之后随即反应过来,马上写了一份奏章,连同这封信一起用最快的马传向了东京,
两rì后,奏章和信被送到了东京,皇帝和众大臣一看鼻子气的都歪了,纷纷大骂梁山贼寇无耻加无赖,你们先进攻京东东路,却要我们退兵你们才退兵?
但骂桂骂,贼寇所说的“愿意议和,只要你们退兵我就退兵”的承诺还是让皇帝与众大臣都看到了一丝的消,因为……西北开战了!
六rì前,西夏大军三十万跨越边境,分两路进犯永兴军路与秦凤路,河东路边线亦有近十万西夏军伺机而动,西北边境烽烟再起!
这一次西夏人的进攻显然是早有预谋,来势凶猛,西军诸将奋力抵抗,双方在长长的边境线上已jiāo战五rì,呈现焦灼之态。
朝廷得到消息极度震惊,想把童贯调回西北指挥西军作战,但东南平叛却也已在关键时刻,临阵换帅恐再生变♀边梁山贼寇又开始进攻京东东路,战事紧迫。
一时间,大宋三处地点同时面临大战,而且一处比一处凶险,这是大宋自平定诸国后前所未遇的危险局面,直把皇帝和众大臣愁得外焦里嫩,于是,有病luàn投医,皇帝这才下令大军兵犯京东西路,意图bī迫梁山贼寇快点接受招安,最起码也要先停止进攻京东东路。
对于这个结果,皇帝与众大臣虽然觉得很屈辱,不过也只能选择接受,当天,皇帝就紧急下令大名府等诸军立刻从京东西路周边撤走,
消息传到大名府和河北东路等地又已是两三天以后,这一来一回,六七天又过去了,不过梁山贼寇倒是很守承诺,在朝廷大军撤走的当天就停止了进攻京东东路,因为……京东东路除登州外,已经尽数落入东征军之手!
,aisodu*.
532,藩镇(1)
当朝廷正在为国内外的严峻形势而焦头烂额时,郑飞正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李家姐妹肯定不是同一天受孕,但却是同一天分娩,老大依旧是李清照所生,比李洛灵所生的老二早了只不过才一刻钟,两个小家伙都很健康,各自在容貌上遗传了自己母亲的俊美基因,啼哭的嗓mén也一个比一个响亮,令人不由感叹生命的奇迹。~~
名字是郑飞起的,老大叫郑安国,老二叫郑安邦,寓意清楚,李家姐妹也很喜欢这两个名字,消息传出,整个京东西路和天道军都为这两名少主的降临而欢喜异常,大家都认为这是老天降福天道军,寓意天道军后继有人,必福延长久,各地贺喜之信如雪huā般飞入郓州城,东征军前线也是倍受鼓舞,更加奋勇的攻城掠地,要用胜利来向统帅与两位少主献礼。
至朝廷撤军的命令下达到大名府等地,近十万宋军全部撤离京东西路边境时,半个多月的时间,东征军在占据绝对兵力、装备与战斗力的优势下,已连下淄州、沂州、青州、潍州、密州与莱州,几乎将整个京东西路半岛全部收入囊括,唯一遗憾的是东征大军在京东西路最后一州,也是整个山东半岛最东北的登州遭遇了宋军的顽强抵抗,一连两rì皆攻不进去,因为登州距离京东西路极远,本地军队并没有参与进攻京东西路,兵员尚算充足,而且也因为他们的知州也确非凡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宗泽!
宗泽主政登州这几年来勤政爱民,秉公执法,登州百姓人人称其为宗青天,加之登州远离京东西路,百姓并不太了解天道军的作风,故在宗泽的号召下,登州百姓都自发加入宋军帮忙抵抗天道军,只是即便如此,只要时间充裕,东征军完全有把握拿下登州,只可惜不知是不是宗泽的运气太好了,当战斗进行到关键时刻,大名府等地的宋军撤兵了,郑飞也不好违约,遂下令停止进攻登州,也使登州成为京东东路硕果仅存的一地。
没有拿下登州虽然小有遗憾,却也达到了郑飞的先期目标,如今也到了正式与朝廷议和的时候了!
七月十六rì一早,郑飞在统帅府正式约见了朝廷的招安使团,天道军主要将领皆出席左右。对于议和,当郑飞在向众人提出这件事时,确实也遇到了不少的反对之声,反对之声莫过于认为既然朝廷的军队如此不堪一击,何必要与之议和?更何况还要忍受那什么“招安”的叫法。
对此郑飞进行了耐心的解释,他说,咱们天道军虽然战斗力很强,但跟大宋比,却还有许多的不足,首先是兵力,咱们现在只有十几万人,但大宋即便被打散了二十万大军,却还有七八十万军队,蚁多还能咬死象,尤其是大宋的西军,他们的战斗力跟天道军比并不差多少。此次咱们之所以获胜,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咱们占据了地利与人和的优势,立足防守并伺机反攻,但却还并不具备主动进攻大宋,尤其是京师方向的实力,打一打远离京师的京东东路倒还行。
其次,打仗并不只是打得军队,更是打得钱粮,大宋仅仅包围了咱们半年就差点把咱们饿死,如今刚刚收获的夏粮又只够接下来不到半年的食用。半年之后再打仗,咱们还是会处于不利的局面。
而这个议和却能带来许多的好处,首先能开通贸易,为咱们的发展从大宋那边吸取养分,让大宋帮助咱们发展壮大。其次能为咱们赢取宝贵的发展时机,消化京东东路,训练新兵,充实货仓,当咱们能不再为粮草一类的东西发愁的时候,就是咱们真正强大的时刻。至于招安不招安的,只不过是个叫法,他们愿意怎么叫就随他们好了,反正老子从一开始就只是打算来个“听封不听调”,说白了,老子要做藩镇!
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藩镇,亦称方镇,是唐朝中、后期设立的军镇。藩的意思是“保卫”,镇是指军镇。唐玄宗为防止边陲各族侵犯,大量扩充军镇,共设立九个节度使和一个经略使,各掌管一个地区的军政大权,本为保卫自身平安,但这种藩镇发展到后期逐渐强大起来,加之“安史之luàn”后大唐国力衰退,渐渐就失去了对各个藩镇的控制,这些藩镇随即割据一方,表面上尊奉朝廷,但法令、官爵都各自搞一套,也不向朝廷赋税,形成了dú lì的政权,史称“藩镇割据”,并直接导致了大唐的灭亡,随后的五代十国也都是藩镇林立,反叛与政权更迭屡见不鲜,这种藩镇为祸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大宋的统一,宋太祖赵匡胤为保江山,杯酒释兵权,解除了手下开国大将的兵权,限制武人,重文抑武,严格杜绝官员的权利过于集中,这才消除了藩镇之祸。
藩镇……!当所有人听到郑飞吐出这两个字时,眼中都是一亮,是啊,如果能做藩镇,不就相当于也是个dú lì的国家了?如果真能那样,招安就招安,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问题是,藩镇是大宋自建国开始就视若猛虎毒yào的严禁之物,他们为了防止出现藩镇,都宁可自毁长城,把当初由柴世宗建立起来的横扫天下的禁军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大宋的历代皇帝也都是谨记祖宗教诲,重文抑武,限制军人军队几乎是赵宋王朝的金科铁律,他们会背弃祖宗家法,让郑飞和天道军成为藩镇吗?
郑飞对此自信的一笑,任何所谓的原则和底线其实都可以有违背的可能,只看你给出的条件或者代价够不够高,而现在,大宋就处于这样一个艰难的十字路口,天道军只要能利用好机会,藩镇这件事不是没有可能的。
++++++++++++++++++++++++++++++++
赵良嗣与张叔夜作为招安正副使直接进入了会堂,他们二人来到堂外略一驻足,彼此对视一眼便腰板一tǐng一起步入了堂内,在满堂大将的注视下昂首tǐngxiōng行在堂内,虽然一个并不拿大宋太当回事,另一个早就是天道军的人,但他们毕竟有这个朝廷使者的身份在,无论是为了避免暴lù身份,还是为了能让招安更加顺利,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
而郑飞也像是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一样,只是淡淡的看了张叔夜一眼便将目光聚集在了赵良嗣的身上,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不但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更像在看一个令他很戒备的陌生人,态度那叫一个傲慢,摆明了是要等赵良嗣和张叔夜给他行大礼,
但郑飞越是这样,赵良嗣心中却越是舒坦,一别许久,又经历了那么多,却还是这么有默契,他也不甘示弱,顿时拿住了朝廷上使的派头,居然当着满堂众将虎视眈眈的目光,双手往后一背,冷冷笑着看着郑飞,似是要等郑飞先向他行礼,
“大胆!败军之使竟然如此嚣张!”一声暴喝自两边响起,只见原来是武松眼见赵良嗣如此忍不住怒喝一声,满堂众将也都是脸lù怒sè,似要将赵良嗣当场格杀,
赵良嗣面sè不变,心中却是一阵感叹,这满堂之人各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端是一群虎狼之将,自己来大宋这么多年,何曾见过这种将领?有的要么是唯唯诺诺的卑躬屈膝之将,要么就是hún迹官场的阿谀奉承之将,大宋若有眼前这样的将领,何苦平叛民luàn如此被动?
眼看满堂众将即将暴走,正在此时,一个沉稳却威严的声音突然响彻全堂,
“罢了,毕竟是天朝上使,不可失了我们的礼数。”
几乎也在一瞬之间,满堂众将瞬间各回原位,只对赵良嗣冷眼观瞧,但面上尽是无条件的服从之sè,
赵良嗣心中又暗暗一叹,以小见大,郑临风对这群虎狼之将的掌控可见一斑!他将目光重新看向郑飞,只见郑飞朝着他微微一笑,
“阁下是赵良嗣赵大人?幸会幸会。”
“阁下是……天道军郑统帅?久仰久仰。”
533,藩镇(2)
在大堂内迎接招安使团,属于礼节xìng的正式会面,但要到真正的谈判,却不能在那种人多耳杂,四mén大敞的场合,于是,在一番客套后,郑飞遣散众人,将赵良嗣与张叔夜请进了他的书房,
“我要做藩镇,”郑飞待众人刚一落座便开mén见山,“我不称王,只做藩镇。书mí群4∴⑧0㈥5”
赵良嗣心中猛地一跳,果然!招安这事果然没那么简单!确实也是,胜利的一方怎会主动求和呢?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抱着这个目的,他看了张叔夜一眼,只见张叔夜也是满脸的震惊,看起来似乎不是装的,
“这不可能!”赵良嗣回答的很干脆,“就算满朝大臣都答应,皇上也不会答应,大宋祖训有言,藩镇之祸猛于虎,大宋绝不会让历史重蹈!”他虽然在心里也为郑飞的这个决定不由暗喝一声彩,但他也明白,郑飞的这个想法有些痴心妄想,做藩镇就等于半dú lì,那大宋招安你又有何意义?
“正是!”张叔夜接道,眼中满是失望,“这件事绝对不会被大宋接受。”说罢,他又朝着郑飞悄悄的一摇头,向郑飞更加确定这件事不会成功,
张叔夜不是已经加入天道军了吗?那他为何还要反对郑飞的决定?原来,他虽已秘密加入天道军,但做了大宋几十年的忠臣,其实他在心里还是对自己这个决定很是痛苦,所以当郑飞告诉他希望他回去促成招安时他还是很高兴的,在他看来,只要大宋能顺利招安郑飞与天道军,便等于同时拥有了一位治世之能臣与一支强悍的军队,那他也就不存在背叛大宋的行为了。可他却没想到,郑飞的真实目的竟是要做藩镇!煞那间,除了希望破裂的苦涩,一种hún杂着矛盾与纠结的复杂情绪也笼上心头,可以说,张叔夜是最希望招安能够成功的人,但如果招安失败了,那他应该怎么办呢?难道只能彻底的背叛大宋吗?在如此的矛盾的心理下,张叔夜在潜意识中已经产生了要劝郑飞放弃这种想法的打算了,
对于这二人的反应,郑飞早在预料之中,他随即问道,“可不可能先不说,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这次来是想让我们怎样?”
赵良嗣刚想回答,却听旁边张叔夜如同条件反shè般已抢先答道,“诸位jiāo出地盘与军队,朝廷对诸位大加封赏,以往种种皆既往不咎,诸位无论是愿做太平富家翁,还是效忠圣上,为国出力都可以!”
赵良嗣看着似乎有些反应过度的张叔夜,眼中一片疑huò,从他那热切的充满希望的表情看,他明显是希望郑临风能接受这个条件,难道自己一直都猜错了?他真的与郑临风没有什么关系?
郑飞看着张叔夜,心底暗暗一叹,暗道曾经的担心果然没错,张叔夜虽为百姓而加入自己,但他的心还是属于大宋的,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把真实想法告诉他的原因,
“刚刚我的条件两位上使都说不可能,”郑飞冷冷一笑,“那你们觉得你们的条件对我们来说可能吗?等我们jiāo出了所有的军队和地盘,我们就彻底成了你们刀板上的鱼ròu,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我们随意宰割,你们当我们傻吗?”
张叔夜摇摇头,“郑帅不必担心,招安若成,圣上必会昭告天下,只要诸位遵纪守法,圣上又怎么会做出违反约定的事呢?”
郑飞哈哈一笑,“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古往今来这样的事还少吗?张大人不必再说了,这件事绝无可能,恰恰相反,我的条件却有更加充足的理由!”
张叔夜与赵良嗣皆是一愣,充足的理由?这世上还有可以迫使大宋改变原则的理由吗?
只见郑飞朝着旁边吴用一摆手,吴用立刻自书案上拿起一张纸递给了赵良嗣,赵良嗣一接过立刻与张叔夜看了起来,仅仅片刻之后,二人的脸上就写满了深深的震惊!
这应该是一封信,信很简单,但所写的内容却不异于晴天霹雳,信上说,大宋西军在西夏军的进攻下节节败退,已连丢保安军、怀德军与环洲!
赵良嗣抬头惊道,“这是真的?!西北在打仗?!”
郑飞微微一笑,脸上也闪过一丝惊奇,“你们不知道?十几天前就开战了,这封信上所写的已经是六天前的战况了。”
“六天?!”张叔夜又是一惊,满脸的不信,“西北距此几千里,朝廷又已封锁边境,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收到西北的信……!”
郑飞笑道,“我自有办法,这封信上所说的你们可以现在就回去求证,但等你们证实了之后,请你们问一问你们的大宋皇帝,如果这个时候我挥兵十八万直取东京,他觉得后果会怎么样?!”
赵良嗣和张叔夜的脸sè瞬间就变了,以天道军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十八万大军若朝着东京进发,那后果……!
“我这就回去问清楚!”张叔夜猛地站起身道,同时用问询的目光看向了赵良嗣,他虽然迫切想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但他毕竟只是副使,凡事还要听正使的决定,
赵良嗣现在已经几乎可以肯定张叔夜是站在大宋这一边的了,他正要回答,却眼见郑飞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令他心头不由一跳,话到嘴边接着一改,“好,张大人请去,我留下来继续谈判!”
发生了这样的事,在未验证真伪之前还有什么可谈的?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张叔夜心中一闪而过,他立刻朝外就走,郑飞一挥手,立刻跟上两名护卫送他出去,
紧接着,郑飞朝着吴用等人摆了摆手,吴用几人中除了王进和庞万chūn,其余几人皆是满眼疑huò不知统帅为何要他们出去,同时更加疑huò这位朝廷的赵大人似乎对统帅的这个举动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但他们还是立刻走出了书房并关上了mén,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郑飞与赵良嗣了,二人彼此对视数秒,接着同时一笑,
郑飞笑道,“现在我是该称呼赵兄,还是马兄?”
赵良嗣也一笑,“不过是个名字,都可以,但以郑帅如今权势,还愿意称在下一句赵兄,赵某真是受宠若惊。”
郑飞收起笑容正sè道,“赵兄对我的帮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尤其是一年前的那封信……,”
赵良嗣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笑道,“此事莫再提,隔墙有耳,传出去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二人相视再次一笑,mén外不远处吴用等人听到屋内传出的这声大笑都是满脸惊奇,然后同时默契的距离书房又远了几步,
“还没有恭喜郑兄喜得二子!”赵良嗣很真诚的说道,“名字可起好了?”
郑飞点点头,脸上又展lù出了笑容,“老大叫郑安国,老二叫郑安邦,你这当叔叔的过会可要去看看。红包可不能少哦!”
这句话,尤其是那句“叔叔”直让赵良嗣心中一暖,看得出,眼前的郑临风是很真诚的,并不是客套,“安国安邦,好名字!只可惜我是不能去看了……,”他的脸上不无遗憾,
郑飞知道他的顾虑,接着道,“无妨,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赵良嗣也很认真的点点头,心中更是庆幸,庆幸当初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眼前此人,此人的成就也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郑兄,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吗?”赵良嗣不失时机的问道,
郑飞点点头,“我的真实想法就是做藩镇。”
赵良嗣叹了一口气,“这很困难!我虽然来大宋不过才几年,却也知道大宋对武人的猜忌有多严重,而童贯之所以能在西北有那么的权威,不过是因为他是个阉人,所以皇帝才会信任他。你要做藩镇就是跟大宋的立国之本做抗争,可能xìng很小!”
郑飞反问道,“难道如今西北的不利局面,东南的民luàn,还有我刚刚的威胁还不足够?”
赵良嗣道,“在大宋如今四面jiāo战,四面皆不利的局面下,你的威胁的确很严重,但你不要低估了大宋的顽固!西北战事虽然不利,但大宋与西夏你来我往打了这么多年仗,哪次不是互有胜负?也没见谁能真把谁怎样,西夏再如何也是外敌,大宋被bī入绝境后很可能会使出老办法,就是与西夏议和,用大笔钱财买来停战。但你却不一样,你在大宋国内,你在动摇他的国之根本,而你也已暴lù了你要霸占一方的真实想法,大宋会怎样对你?他若不顾一切的倾尽全力对付你,你能抵挡多久?”
郑飞皱起了眉头,“那我应该怎么办?”
赵良嗣听出了郑飞向他请教的意思,一笑道,“你要做藩镇,自然也要拿出做藩镇的样子来。”
郑飞心中一跳,“赵兄的意思是……?”
534,藩镇(3)
赵良嗣道,“派出你的军队,帮助大宋对抗西夏,剿灭东南民luàn,让大宋看到你对他的价值!”说罢,赵良嗣玩笑般接着笑道,“就算最后大宋想兔死烹狗、卸磨杀驴,那也得等把你利用完了再说。”
郑飞面sè立刻如茅塞顿开一般,接着对赵良嗣起身抱拳一礼道,“赵兄真是醍醐灌顶,此事若成,郑某必永记于心!”
赵良嗣也起身一礼道,“郑兄,事成之后,在下只求郑兄一件事。”
郑飞正sè道,“赵兄请讲。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在下也在所不辞。”
赵良嗣道,“他rì,等郑兄成了大事,收复燕云十六州……,”
郑飞抢道,“莫说赵兄有恩于我,便是没有今rì之事,光复我华夏故地也是每一名华夏人的责任!”
赵良嗣大喜,“多谢郑兄!张叔夜应该还没走远,我这就去追他,然后我便重返东京,劝说皇帝答应郑兄的条件!”
郑飞也是一喜,“那再好不过了!”
说罢,郑飞拍了拍手,房mén打来,“派人护送赵大人返回宋境!”
赵良嗣朝着郑飞一点头,立刻走出了书房,
郑飞一直将他送出mén外,渐渐地,看着赵良嗣急匆匆远去的背影,郑飞的嘴角突然莫名一翘……。
+++++++++++++++++++++++++++++++++++
将招安使团其他人继续留在郓州城,赵良嗣骑着天道军为其准备好的骏马很快追上了张叔夜,并对他说,在他走后,经过他的劝说,郑临风虽依旧坚持做藩镇,但也做出了很大的让步,答应派出军队助大宋抵御外敌,平叛民luàn。
张叔夜对此虽是满腹疑huò,却也不知哪里不对,但他也承认,如果郑临风再抛出这样的条件,的确对大宋很有吸引力。
二人就这样快马加鞭赶回了大名府。
梁世杰对二人的突然归来吃惊不已,还没等他问明缘由便被二人追问西北是否战事又起,并且大宋目前的战况是否极为不利?!
梁世杰对二人居然知道这件事也是极为的惊讶,再一听他们居然是从梁山贼寇那里知道这事的更是大吃一惊,而当他听到梁山贼寇居然要以此为威胁想做藩镇时更是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但对梁山贼寇提出来的出兵条件,他也是不由怦然心动,别的不说,自己眼下的危机总算是解除了,不过这事他也做不了主,他当即同意赵良嗣与张叔夜火速赶回东京面见圣上禀明此事。
赵张二人当即继续骑马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东京,途中在驿站接连换马,风餐lù宿,终于在第二rì就赶回了东京,他们二人带回的消息也极大的震动了朝野上下,
梁山贼寇要做藩镇自然是引起了朝野上下一片反对之声,但来自梁山贼寇的威胁也让皇帝与众大臣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以前皇帝与众大臣对剿灭梁山贼寇充满着绝对的信心,但现在他们却对保卫他们的军队充满着深深的不自信,如果贼寇真的不顾一切拼命攻来,以他们那摧枯拉朽般横扫京东东路的势头,从大名府到东京的军队能抵挡得住吗?更何况现在西北战事又接连失利,东南平叛在这十几rì中又败了两场,皇帝与众大臣们都犹豫了,
赵良嗣适时的提出了梁山贼寇的又一个条件,皇帝与众大臣一听梁山贼寇肯出兵平叛,助阵西北,都是不由心动,以梁山贼寇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他们如果能派军参战,两个战场的胜算的确都会增加许多!
但皇帝与众大臣们还是很犹豫,祖宗家法可是说得明明白白,藩镇之祸猛于虎,他们很是非常担心答应梁山贼寇的话,rì后会不会出现尾大不掉的局面,而且现在梁山贼寇毕竟是几乎占据了整个京东西路与京东东路,他们的地盘太大,人口也太多!
于是,经过皇帝与众大臣的连rì商量,他们又提出了新的条件,那便是梁山贼寇若要做藩镇也可以,但必须归还被他们占据的大部分地盘,大宋可以允许出现地盘不大的一个藩镇,绝不允许出现一个地盘很大的“藩路”!
赵良嗣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以他对郑飞的了解,他知道郑飞是不会同意的,但大宋的确已经做出了相当大的让步,总比一口拒绝来得强。
当rì,赵良嗣领旨继续与张叔夜急赴京东西路,皇帝也派出以郑居中为首的大臣随后赶往大名府,作为皇帝的全权谈判代表。
几rì后,赵良嗣二人经过快马加鞭的长途跋涉后再次于郓州城见到了郑飞,
郑飞对大宋的这个条件果然很不满意,但在赵良嗣的劝说下,他也决定做出一些让步,那便是可以归还大宋一些地盘,但不能太多,因为地盘如果太少,天道军也会觉得很没有安全感,而且大宋也要答应天道军一些条件,比如给你们去打仗可以,但军饷粮草之类的也要你们出,我们总不能又出人又出粮又出钱吧?
在听说皇帝已派出大臣前来代表他谈判,郑飞便将诸多底线授予吴用,让吴用全权代表自己,与赵良嗣和张叔夜去了大名府,
又过了两rì,郑居中等人终至大名府,最终的谈判正式开始,经过两rì的反复谈判,双方草订了一个协议,只待各自返回分别请示皇帝与郑飞的决定,
草议规定,天道军方面,归还郓州、博州、高唐州、齐州、濮州和济州给大宋,自己保留京东西路的兖州和徐州,还有京东东路的淄州、沂州、青州、密州、潍州和莱州。但大宋也要把登州划给天道军,也就是说,天道军拿自己正在占领的京东西路六个州,换取京东东路一个州,
这个让步虽然没有达到朝廷的原计划,但以六换一却是明显占足了便宜,而且随着京东西路这六州的回归,梁山贼寇终于远离了běi jīng大名府与南京应天府,也彻底远离了东京汴梁,东京来自梁山贼寇的威胁顿时减弱了许多!
当然,便宜也不能全让大宋占了,作为附加条件,大宋立刻解除边境封锁,允许zì yóu贸易,同时大宋每年要给天道军两百万贯以作军饷,毕竟如今我们天道军也算大宋的军队了,你出点钱养军也是应该的。
大宋同意了zì yóu贸易,对两百万贯军饷也基本同意,但还有个条件,就是大宋要向天道军派出一名监军。大宋的目的很简单,你天道军既然是我大宋的军队了,还要我发军饷,那你也应该多少遵守一下我们大宋的规矩,我们大宋以文治武,军中必须有监军,所以你们那里也要有我们的监军!
郑飞当然明白大宋真正的意图是什么,不过,大宋想让一个监军来分裂天道军,架空自己,他们未免把天道军想的太简单了!行,你要派就派,同意!
就这样,草议很快得到了皇帝与郑飞分别批准,至此,天道军正式成为大宋自建国以来唯一的一个藩镇,向大宋称臣,在领地范围内享受绝对的权利!
七月底,来自东京的圣旨下达了京东东路……!
535,藩镇(4)
(被突如其来的肾结石从昨夜开始折腾了十几个小时,住院一天刚刚回家,耽误了更新对大家深表歉意,此一更,十一点前尽量再把第二更赶出来。)
“圣上,这是按您的吩咐写好的圣旨,请您过目。”梁师成无比恭敬的朝着皇帝赵佶双手捧起自己刚刚亲笔所写的圣旨,他官至检校太殿,凡御书号令都经他手传出诏令天下,有的时候赵佶懒了些,让他代表写圣旨也是常有的事,
赵佶的面sè却显得很是情趣寡然,只见他无所谓的摆摆手道,“不用看了,发出去吧。”
梁师成恭顺的应了一声,一见赵佶的样子迟疑片刻之后又道,“圣上,您要保重身子呀,大宋的江山可不能没有您。”
赵佶却苦笑一声,看着依旧拿在梁师成手中的那份圣旨,不由悠然长叹,“朕……愧对祖宗,竟让藩镇再度出现……!”
若是朝中旁人看到赵佶这般样子,定会感动的五体投体,痛哭流涕,但梁师成却没有,作为赵佶最宠信的宦官之一,也作为最了解赵佶的人,他知道这是这位xìng情皇帝的老毛病又犯了,没办法,大凡风流才子、文人雅士一类的人物,总喜欢看到什么就非要整出一段什么感悟来寓意自己,继而连自己也被自己所表现出的高尚的情cāo与丰富的情感给感动不已,这不,随着此次藩镇谈判的结束,皇帝又要开始了,
当然,这也是梁师成最喜欢的时刻,也往往是这种时刻才更能让皇帝觉出他的好来,“圣上,您别这么说,满朝文武大臣都知道,您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江山社稷为考虑,况且让那梁山贼寇为藩镇不过只是一时权宜之计,待四方战事平息,就到了收拾他们的时候了!到时,于内,四糊平。于外,我大宋军民在您的英明领导下,重新光复燕云十六州,此等丰功伟绩必能让圣上您名垂千古!”
几句话说得赵佶心中十分受用,他赞许的看了一眼梁师成点头道,“假若朝中那些大臣也能像你这样体会到朕的良苦用心就好了。”
梁师成赶忙躬身道,“臣不敢当。”说到这里,梁师成接口又道,“对了,圣上,臣刚刚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圣旨中并未说明将派谁去监军京东,臣十分惶恐,不知是不是臣刚刚漏听了圣上的话……,”
赵佶摆摆手,“你没漏听,朕确实没说,因为这个人选……,真不好定呀!”
“你有没有人选说来听听?”赵佶接着问向梁师成,
梁师成心头一喜,面上故作思索片刻之后便道,“臣倒真想起一个人来……,”
赵佶急问道,“哦?是谁?”
梁师成慢慢道,“宣和殿大学士,淮南军节度使,蔡攸!”
赵佶一愣,“他?”
梁师成接着道,“这梁山军不比别处,名义上是咱们大宋的军队,实际上却对圣上您听封不听调,而为了改变这种局面,监军者必须对圣上忠心不二,且足智多谋,方能一步步架空那贼首仲风。蔡攸贵为宣和殿大学士,又封淮南军节度使,任一路监军绰绰有余,其与其父蔡太师又都是对圣上忠心不二的大臣,如此说来,蔡大人是不二人选!”
赵佶听了也轻轻点了点头,“好,就按你的意思办,拟职,封蔡攸为京东路监军。”
梁师成立刻放下手中先前那份圣旨,然后立刻书写起一份新的圣旨来,只是他写着写着,嘴角上已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
第二rì一早,接到圣旨的蔡攸顿时傻了眼,这段rì子朝中一直在猜测究竟是谁会被派出当那“藩镇”的监军,
以往,各路、军、府的监军,只要不是太偏远和贫困之地的,都会成为无数人明争暗斗的焦点,谁让监军是代表皇帝的呢?有时候权利大到可以连各地的最高长官都不放在眼里。
但这一次,这个大宋有史以来所建立的第一个藩镇的监军职位却出现了无人问津的局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去当梁山贼寇的监军,根本就是在玩命,孤身一人深入一个其实对大宋毫无感情,只是听封不听调的贼寇军中,却还要肩负朝廷架空贼寇的重任,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结局也极易成为大宋和梁山贼寇两方都不喜欢,都要去唾弃的人,
蔡攸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也只是想一想而已,皇帝派谁去管他鸟事?只是却不料,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职务居然莫名其妙的砸到了自己的身上!
蔡攸很愤怒,他知道自己被人给yīn了,但却不知道是谁yīn的自己,他虽满腔愤怒与不情愿,却还是只能先接过圣旨,然后发了疯一般去找他的父亲蔡京,寄消看看是否还有什么挽救的可能,
但结果却让他失望了,蔡京并没有对他所说出的话有任何吃惊的反应,
“父亲,这是谁在害孩儿?!”蔡攸两眼冒光,满脸狰狞,显然已经气炸到了极点!
“去就去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蔡京淡淡笑着回道,“至于害你的人,为父也知道是谁。”
蔡攸更加暴怒了,“父亲,到底是谁,您快告诉孩儿?!”
蔡京道,“昨rì皇上散会时尚没决定人选,大臣们也先后离了宫,结果仅在一夜后宫里就有了人选,帮皇帝做出这个决定的自然不是众大臣,那也就只有……,”
“梁师成?!”蔡攸满眼震惊,“他为何要害孩儿?我对他平rì里恭敬有加,虽无太厚的交情,却也从没生过什么罅隙。”
蔡京叹了口气,“你虽没有,为父却有,你还记得上一次朝堂上为到底将刘法调派到哪里去的争论吗?为父当时公开支持的郑居中。”
这种储位之争蔡攸又如何不会得知,他也对自己这位原本一直保持中立却在那一刻突然支持太子的父亲感到很不可思议,作为皇帝的近臣玩伴之一,他可十分清楚皇帝有多喜爱嘉王赵楷,并且他也不止一次提醒过父亲蔡京,但向来稳重的父亲却在一个就算依旧保持中立也比随意站队强一百倍的时刻选择站在了太子一边,难道,今天的事就是嘉王一派的报复?他们不敢动权倾朝野的蔡京,便拿自己下手了,
“父亲,孩儿问了您很多次,可您一直都不愿回答孩儿,现在孩儿都落得了这般田地,还请父亲告明您为什么要支持太子,行吗?”蔡攸一脸的悲愤,
蔡京沉默许久,终于一叹道,“傻孩子,别人不知道为父,你还不知道吗?嘉王?太子?哪一个值得老夫去助?呵呵……连他们也都不过是两枚棋子罢了。”
蔡攸心中猛地一惊,太子和嘉王两大皇位竞争者是棋子?天下谁敢拿这二人当棋子?除非……,蔡攸想起了一个人,只觉心底一颤!
蔡京看着蔡攸轻轻的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让老夫支持太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蔡攸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震惊,
“一个聪明的皇帝绝不会让朝堂拧成一股绳般团结,真要那样,他那皇帝的宝座只怕也要不彼,所以,他需要一个有对抗和战斗的朝堂,也需要一群针锋相对,杀得你死我活的大臣。”蔡京正sè道,“孩子,记住,就算当今圣上再贪玩,再贪图享乐,再穷奢极yù,再荒废朝政,他也依旧是皇帝,为君者,别的本事可以没有,驾驭群臣却是拿手好戏,为父当初坚持不告诉你,只因你xìng子浅急,极容易根据我对你的提示而做出明显的改变,这反倒不利于圣上器重你,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能真正看穿他的人ˉ上器重为父,也颇喜欢你,他又怎会故意听信别人的话将你置于危境?依老夫看,这是圣上对你的一次考验,他要借此看一看老夫对他的忠诚,也要看一看你是否可以被驾驭。所以,过了今晚,你以前怎样就还怎样,最好在自然而然间将你不想去当监军的想法表达出来,让越多的人知道你很不高兴就越好!”
蔡攸只觉茅塞顿开,认真的点了点头,
蔡京一笑继续道,“此去京东,对别人也许是个灾难,但对你却是个机遇。而且这件事还意外有了另一个作用,那便是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再见一见那仲风,当初yīn差阳错咱们与他结仇,但现在他已不比当初,等你见了他,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告诉他,老夫当初的承诺一直有效,问他还有没有兴趣。”
536,藩镇(5)
政和六年七月三十rì,大宋正式册封郑飞为藩王的圣旨终于抵达了郓州城,随同圣旨一起抵达的还有朝廷新任命的京东路监军蔡攸,大宋已下令将即将被天道军归还的郓州、济州等地改名为京西路,而将天道军控制的那些地盘则改名为京东路。
虽然郑飞为朝廷派给自己的监军居然是“老熟人”蔡攸感到十分惊奇,但他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圣旨上的内容,而郑飞也开创了大宋一个前无古人的接旨方式,他是站着接旨的,只是身子微微一弯以示尊敬,借口则是我的腿有伤,不便下跪。
宣旨大臣王安中和监军蔡攸气的鼻子都歪了,但在接旨现场,在郑飞身后那上百名盯着他俩的大将们的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王安中与蔡攸都没有宁死维护皇家尊严的勇气,
郑飞故作不认识蔡攸,打开圣旨一看,略过前面的几百字的客套,在圣旨的最后,郑飞终于知道了他的封赏是什么,皇帝在圣旨中册封郑飞为太子太保,齐国公,骠骑大将军,天道军节度使兼领同平章事,新京东路经略安抚使!
说实话,看到这一系列的封号和封官,郑飞也觉得皇帝倒真是不小气,
太子太保,古往今来与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合称为“三师”,为东宫职务,负责教习东宫太子,但后来就渐渐只变成了一个授予高级官员的荣誉头衔,并不是真的要教授太子,宋代不常置,主要为宰相、亲王、使相的加官。加官后,官秩更高些。
齐国公,是封给郑飞的爵位,不高不低,异姓尊崇大臣常封国公,比如蔡京的爵位就是鲁国公。郑飞如今占据的地盘恰是战国时期齐国故地,如此封爵倒也恰当,
骠骑大将军,从一品的武散官第一级,是个荣誉称号,
节度使兼领同平章事,节度使是武将最高官职,却是虚职,并不代表掌管哪一路的军权;节度使兼领同平章事,宋遵唐制,以节度使兼中书令、或侍中、或中书门下平章事,皆谓之使相,与节度使一样也是虚职,一种荣誉,但比节度使地位更高,
经略安抚使,一系列荣誉称号过后,真正的实权职务终于出现了,此职真正掌管一路的军民之事♀才是真正承认郑飞对京东路享有权利的职务。
可以说,皇帝把能给郑飞的高级职务、高级爵位与荣誉都给了个遍,都是数一数二的,放眼当朝,如今同级别的官员不过十几人,至此,这道圣旨等于承认了郑飞与天道军的“藩镇”之实,
当然,皇帝肯如此下血本,自然会消得到更大的回报,当郑飞看完圣旨之后,王安中立刻上前道,“使相,您看……您对朝廷的承诺是否也该兑现了?”
郑飞收起圣旨,交给身旁吴用保存,这才转身对王安中和蔡攸笑道,“当然,我们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只不过我们天道军已经在京东西路生活了大半年,早已扎下根来,就算要我们撤走也要多给点时间收拾一下吧?至于兵发外敌助阵朝廷大军一事,现在还不是谈的时候,等我们回到了京东路,才可以派出军队。”
王安中点头表示同意,接着问道,“请使相给出一个时间,时间一到,大宋的军队才好跨过边线进入京西路。”
郑飞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三天后,你们来吧。”.
王安中与蔡攸略一商量,三天倒也不长,当即表示了同意。
+++++++++++++++++++++++++++
三天的时间一闪即过,而在这三天中,王安中与蔡攸却只觉度rì如年,原来他们终于搞明白了郑飞说三天的真实目的,
在招安谈判尚未结束时,郑飞就已提前开始准备将京东西路上庞大的人口迁移到京东东路,至王居中二人来到郓州时,六州大约三分之二的百姓、工匠等等早已进入了京东路。
王安中和蔡攸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是大吃一惊,慌忙去见郑飞质问他为何这么做?你把人口都迁走了,就只留给我们一个个空城空地?我们要空城空地有什么用?!
郑飞冷笑着回答道,“首先,不是我们要迁走这些百姓,而是百姓听说我们天道军要走了,都是自发的追随我们去的京东路。你若不信,可以随便拦下正在迁移的百姓问一问。第二,咱们在和谈中说得是很明白,我要将郓州、济州、齐州等六州归还给大宋,但请问,接下来的哪一条哪一款规定我们必须保证每一座城池里都有百姓?”
无赖!简直是无赖!王安中和蔡攸都在心里狂骂郑飞,却也对这种局面无可奈何,
而郑飞接下来又做了几件让他们差点接连吐血的事情,
比如,郑飞下令每一处天道军撤离城池后,都要立刻将城池大肆破坏一番,推倒瓮城,铲除垛口,烧毁城门、人为降高,等等等等,反正就是摆明了不准备把经过天道军用心修缮的城池拱手交给朝廷,
当时间终于走完了三天后,郑飞与天道军也如约正式撤向了京东路,临行前还不忘带走郓州城内的英雄纪念碑。
虽然如今的京西路已是一片疮痍,人际罕见,但再怎么说,这六州确实是大宋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了回来,这也是件值得称颂和赞扬的成就。
王安中与蔡攸立刻联名上奏,歌颂赵佶神威。
而在此时的京东路东北角,一场同样的等待也在进行着,只不过这次撤离方是宗泽与他的登州军,等待进入到一方则是天道军与数万来自京西路的百姓,
据说宗泽自接到朝廷的圣旨,知道朝廷已将登州送给梁山贼寇开始,他就彻底的沉默了下来,常常一个人站在登州城的城墙上望向远边,背影落寞而孤寂,
但事实已无法更改,八月二rì,登州知州宗泽带着登州军准备离开登州,许多百姓也想一同跟随,宗泽急忙请示上级,却得到答复,百姓不可以同行,以防jiān细混入其中。大宋又不缺人,不要带这么多累赘。
宗泽无奈,只好忍痛拒绝了无数对他投来消目光的百姓,并在他们的注视下,在许多人的哭泣中,沉默的朝着撤退的方向缓缓远去……。
天道军随即进驻登州,至此,京东路彻底按照原定计划纳入了天道军的版图!
537,蔡攸惊魂记(1)
~rì期:~10月17rì~
随着新京东路全部纳入天道军的掌控,天道军完成了对新京东路的控制,作为朝廷派来的监军,蔡攸也正式走马上任了,
蔡攸在上任前确实有些害怕,但经过父亲蔡京的开导以及对所有形势的深入剖析,蔡攸已逐渐将这种“害怕”转化为了信心,父亲说得对,以他对皇帝的了解,又有他在京内活动,自己这个监军并不会当太久,别看梁山贼寇……哦对,现在应该称呼天道军,别看天道军貌似凶残,还不是主动乞求的招安?所以说他们还对大宋很害怕,他们绝对不敢怎么样自己,自己可是皇帝亲自任命的监军,跟自己过不去,就是跟皇帝过不去!所以,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在短暂的任期内,尽职尽责并且放心大胆的当好这个监军,在京东路内为大宋争取到的利益越多,皇上就会越高兴,等自己回到东京,也会更加得到皇帝的器重。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虽然蔡攸已对天道军的监军肯定不好当做足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等他真正上任了,他才意识到这个“不好当”究竟有多难当,他才正式上任不过几天,就已经惶恐的发现,在大宋国内无论各处都说一不二倍儿吃香的监军,居然在天道军内……连个狗屁都不是……。
事情就是在最近几rì发生的……,
八月三rì一大早,潍州,
天道军已将统帅府设置在潍州,潍州位于京东路中心,一面临海,内陆则与各州四通八达,作为政治军事中心再合适不过。而在潍州城的原知州府,如今已作为天道军监军府内的蔡攸接到消息,统帅府要召开军事会议,天道军所有师级以上军官都参加,统帅有请监军大人前去开会。
蔡攸这些rì子已经搞清了天道军的军衔制度,他一听所有的师级将领都会出现当即兴奋异常,这可是他作为监军第一次在天道军所有高级军官面前亮相,为了能以后更好的拉拢他们,此次会议不可马虎半分。
蔡攸当即穿戴整齐,欣然赴会,当他到达临时设置在潍州城内一个普通大院的统帅府后,看着眼前这座寒酸的宅院,蔡攸冷笑一声,面上得意异常,父亲大人说得对,那仲风果真是颇为畏忌自己的,否则也不会在见到自己后居然装的跟从来不认识自己一样,也不会将豪华气派的知州府让给自己,而把自己安排在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地方。
蔡攸进入统帅府,来到会议大堂,只见大堂内已经坐满了人,那仲风正坐在首位,左右手两边的第一位都还空着,蔡攸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大宋军中监军代表皇帝,行使皇帝赋予的权力,负责“积核”在外将士的“功罪赏罚”,虽没有指挥权但有监督权,即便官职爵位比主帅低却也能“与主帅分庭抗礼”,所以在安排座次时,监军也往往是与领兵的主帅平起平坐的,甚至职爵低的监军坐主席,而职爵高的主帅坐次席也不奇怪。可这仲风却让自己坐次席……。
罢了罢了,蔡攸转念一想,朝廷刚刚封赏了仲风一堆官爵,他如今的品级爵位的确比自己高,自己若非要与他平起平坐也有些不合适,况且今rì来了这么多高级将领,不可因小失大。
蔡攸想定,立刻派头十足朝左手边那座位走去,但就在这时……,他只觉眼前一花,再一看清顿时愣住了,只见一个人已经坐在了那位上,那个人蔡攸认得,乃是第一军的军长鲁智深,紧接着,右边首席也坐上了一个人,那人蔡攸也认得,是第三军的军长邓元觉,
蔡攸呆立当场,两边首席都被人坐了,那自己坐在哪里?他的目光滑过全堂,最终落在了此刻全堂内唯一一个空座上,那是……,蔡攸心中暗暗数过……,第八!那是派在第八的一把空座!
一瞬间,蔡攸只觉一股恼火直冲上来,第八?自己堂堂监军只能坐在第八位上?!他恼怒的转头看向郑飞,却见郑飞也在看着他,但与他那充满质疑的目光不同,郑飞的眼中很平静,还带有一丝疑惑,似乎在问他,监军大人怎么还不就坐?现在可是就等你一个人了。
而在此时,堂内越来越多的人也已发现了蔡攸的出现,他们都转头看向蔡攸,大多数人都有些茫然,似乎奇怪来的这个没见过的陌生人是谁?认识他的则都尽是冷淡,嘲讽,甚至还带着厌恶的眼神,
蔡攸知道,这叫下马威,他本以为那仲风把知州府都让给自己了定是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却没想到,原来他竟是在这个地方等着自己……!蔡攸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他觉得很屈辱,若依他的脾气,现在本该一甩袖子走人,可他又十分不想放弃这个难得可以见到所有高级军官的机会,于是,他一咬牙,终于还是朝那座椅走去,并努力摆出一副不惧荣辱皆可坦然面对的大家风范,努力要给那些打量他的目光留下一个好印象。
“诸位兄弟,这是朝廷派给咱们的监军蔡攸蔡大人。”郑飞含笑一指蔡攸,算是正式将他介绍给了众将,
许多人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蔡攸立刻站起身子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但令他尴尬的是,众人回礼的并不多,大多数人都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又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郑飞的身上,
蔡攸面sè红一块白一块,他悻悻落座,心中宽慰自己,父亲说得对,刚开始时困难是肯定有的,千万不要气馁!
而随着蔡攸落座,会议正式开始,郑飞首先讲话,所讲的内容都是京东路的大体状况,这些蔡攸都知道,他懒得听,而且也还在气头上不愿去听,他只是看着正在侃侃而谈的郑飞,只觉有些恍惚,三年前,眼中这人还只是个自己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的如同蚂蚁一般的贱民,只是很可惜,当时被他逃走了,而在三年后当他再一次出现时却已经变成了一个令朝廷无比头疼,甚至强占了一大片国土的枭雄,如今更是逼得朝廷违反祖制,成为了大宋自建国以来唯一一个藩镇,这其中的落差之大,任谁也有些接受不了……,
“蔡大人,蔡大人?”一个声音打断了蔡攸的思绪,他猛地反应过来,这才发现堂内众人都在看着他,那仲风也在看着他,目光之中似有几分不满他的走神,不知怎地,这个目光让蔡攸心中骤然有些慌张,竟不自觉的躲避过去,
“啊……?使相有何吩咐?”
“没有,我问问蔡大人对我刚才所讲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哦哦,没……没有。”
“那好,”郑飞转头看向蔡攸的对面,对吴用说道,“请军师宣读对各军的部署。”
蔡攸一听这个立刻重新来了jīng神,军力部署?这可是大事。
接下来,就见吴用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宣读了起了天道军各军各部新的部署,但蔡攸却是越听脸sè越不好起来,不为别的,只为他们简直是太“明目张胆”了,
听听吴用的话,“新京东路共有九州,分别为从西向东依次为兖州、徐州、淄州、沂州、青州、潍州、密州、莱州与登州,从地理位置上看,咱们移居京东路的最大好处之一顿时就显现了出来,那便是与大宋接壤的面积大幅降低,九州中只有淄州、青州、兖州、徐州、沂州共五州与大宋接壤,其中淄州、青州、沂州甚至只有一小块面积与大宋接壤,其余潍州等四州皆位于近海一侧,彻底改变了原先在京东西路时全部几州皆与大宋接壤,极易同时陷入大宋攻击的不利局面!”
……,
“青州与淄州主要用来抵御来自齐州和河北东路的宋军,鲁军长的第一军本就驻扎在齐州一线,对齐州极其熟悉,河北东路的宋军也是他们的手下败军,统帅命鲁军长和第一军驻守青淄二州。”
……,
“兖州与徐州是与大宋接壤面积最多的两州,各自几乎近一半的面积都与大宋接壤,需要重点派军驻守。”
……,
“统帅命晁军长和第三军继续驻守兖州!”
……,
“徐州是邓军长和第二军的老地盘,你们对徐州周边的宋军,诸如应天府、淮南东路都非踌悉……。”
“王军长和第四军驻守沂州和密州,应对来自淮阳军以及淮南东路的宋军……,”
……,
蔡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没有听错吧?他们在当着自己的面商量怎么对付……大宋?!
他们究竟有没有当自己是大宋的藩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