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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奉旨把妹     郑屠txt下载     郑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93,生死五日(12)

    博州军与禁军如两个巨浪猛烈的撞击在了一起,并在两军交汇处迅速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对抗线,随时都有人倒下,但又随时都有后面的人重新补上空缺,这个时候也无法再顾及倒下的人是死还是活了,后面的人便是踩着他们的身体也要往前冲,

    虽然禁军还有一万人,在他们身后还有八千人的预备军,而博州军只有七千人,禁军在人数以及心理上依旧占据着优势,但随着双方肉搏战的开始,令禁军刘王两位主将吃惊的一幕再度出现了,那条长长的交战线竟然开始迅速往禁军那边挪去,这说明博州军竟从一开始就占据了优势,

    这怎么可能?!禁军可是大宋最jīng锐的军队,他们怎么可能打不过人数远远少于自己的贼寇?!难道这些贼寇都是疯子吗?刘王两位主将已经有些看懵了,

    没错,博州军的确都是一群疯子,各个都像疯了一样嗷嗷叫着不遗余力的拼命拼杀敌人,而且他们的武器装备也不亚于禁军,甚至还强过一些,黄松敢以七千人主动进攻两万禁军并非完全出于他的鲁莽,这支疯子军的确有他的强大之处,但……这还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黄松!

    禁军的两位主将都在后方由几千人保护着,但博州军却是主帅黄松带头上阵,黄松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猛兽一样,一马当先杀入敌阵有如杀神现世,刀刀毙命!我博州军的主帅敢在前线拼命,你大宋的主帅敢不敢?!而这,就是双方最大的差距!博州军的将士们一看长官都如此,他们还有什么退缩的理由,没说的,跟他们拼了!

    反观禁军,禁军的确是大宋最jīng锐的军队,大宋从上到下也的确再也找不出比禁军强的军队了,相比厢军与民兵,或者再算上一些寻常草寇,禁军的确很强,从前是,现在也是。

    但不要忘记,此时的禁军已远远比不得本朝开国的那支横扫中原的禁军,也已比不上那支在澶渊之盟前跟辽国打了几十年仗的禁军,如今的天下禁军,只有始终跟西夏连年对抗的西军还能勉强能从身上探寻到那支曾经无比强悍的禁军的一丝痕迹,至于剩下的都不过是一些顶着jīng锐的名头,只知从上到下欺上瞒下,贪污与吃空饷成风,贪图安逸享乐却荒废军备久未训练的纸老虎罢了,

    而刘王二人手下的这两将禁军恰巧就是其中的代表,当接到朝廷的旨意要派大军进攻梁山贼寇时,他们各自手下的一万人中竟有三千人其实一直都不存在,为什么?没有这三千人的空饷,这些主将靠什么发家致富,靠什么打点上上下下,靠什么当得上这个主将?

    待接到出征的命令后,他们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从这些年来吃那三千个空饷所得的钱财中掏出一部分来,用于临时招募或者从别的禁军、厢军中拆了东墙补西墙借来一部分人勉强凑足了一万人,那些原本存在的七千人就早已荒废训练许久了,这临时拼凑的三千人会如何就可想而知了,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相比经过天道军系统而专业的训练方法,再加上黄松那疯子似的魔鬼式的训练打造出的博州军,这两万禁军才是真正的“乌合之众”!

    就这样,双方一经交手,高下立见,博州军在黄松的带领下杀得禁军是节节败退!

    刘王二人的脸sè都已有些苍白,呼吸急促而沉重,他们之所以抱团出征,就是二人关系向来不错,又都知道彼此军队的真实情况,这才使了个小计谋一起出征,心想即便自己手下这些人战斗力不强,可两万人马毕竟占着人数上的优势,自保应该不难,至于战功他们就不想了,能稳稳妥妥的全身而退就是胜利,

    但谁料,原本认为是十拿九稳的一战,可以趁机捡个软柿子捏杀上几千贼寇,却刚一交手就被博州军打得原形毕露,眼见己方已有败退的迹象,二人顿时有些慌神,

    “刘帅,你说该如何是好?”王姓主将的声音有些颤抖,

    刘姓主将咬了咬牙,“派人去前面传令,谁敢退就军法处置!另外再把中军四千人全部派上去,这一战……咱们绝对不能输!”

    前方的禁军被博州军攻得苦不堪言,已露败象,看着一个个如同野兽般嚎叫着杀向自己的博州兵,禁军士兵各个都是面露惊恐之sè,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往后跑了,他们本就不是这两支禁军的人,这次来本就是充人数的,根本犯不着为了那点许诺好的酬劳把命搭上,

    战场就是这样,提起一把劲很不容易,但溃败却只需要一个念头,只要有一个跑的,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跑,可当他们刚刚跑到后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只见突然冲上来十几个人二话不说就是几刀砍来,瞬间就被杀了十几人,后面的人赶紧都退下来,迷茫而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人怎么杀自己人?!

    一名军官用刀挑起一个人的头颅大喝道,“主将有令,谁敢跑,就跟这些人一个下场!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往前冲!”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那军官手上正流着血的刀以及几具死尸,终于只能硬着头皮再度返回战场,

    没多久,从后面赶来支援的四千人也已到达并迅速投入了战场,这四千人都是刘王二人的亲兵,战斗力自然比其他的队部要强一些,

    有了后面军官的砍杀阻拦,又多了四千生力军的参战,禁军的人数再度达到了一万两千人,面对还有六千人的博州军已经有了两倍的优势,禁军的退势好歹得到了缓解,双方再度陷入了各有伤亡的焦灼之中,

    后面刘王二人一看也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他们突然清楚的感觉到了脚底下传来了阵阵轻微的震动,这是……?

    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就只听身后立刻响起一人惊慌的声音,“两位大人,大事不好,我军后方出现了一支骑兵!”

    刘王二人大惊,转身往后面一看,果然,就只见从正后方突然扬起了漫天的黑尘,遮天蔽rì,黑尘之前就是一支直冲这里而来的骑兵,根本看不清那滚滚黑尘中究竟还有多少人马!而他们那黑sè的军旗也准确无误的告诉他们,那不是大宋的禁军,那是梁山贼寇的骑兵!

    与此同时,接着听到从战场上传来了博州军震天响的欢呼声,“官兵中计了,官兵中计了!”

    一个念头瞬间同时升起在刘王二人的心头,糟糕,果然是中计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梁山贼寇居然是把伏兵,而且是一支骑兵埋伏在了自己的后方!怪不得派出的斥候没有发现埋伏!

    此刻那些骑兵距离这里只有几百步远,而中军刚刚去了前面也来不及撤回了,

    王姓主将慌忙朝着已经有些看傻的后军四千人下令,“布阵布阵!快拦住他们!”

    但现在又如何布阵?后军众人赶紧将粮车层层推到自己身前,妄图以此来阻挡战马的冲击,但等他们刚用粮车摆好防线,骑兵旅就已到了,而这些粮车又如何能拦得住他们?

    骑兵旅的骑兵们娴熟的控制战马跃过粮车,瞬间杀入后军之中!

    最前面的几百人逃无可逃,被战马直接撞上,飞出数米远,天道军的骑士们抡起砍刀就是左砍右劈,杀得官兵血肉横飞,惨叫连连,瞬间崩溃,人群开始疯狂的往后逃,许多人不慎跌倒,直接就被同伴或者战马踩在脚底下,在惨叫中被踩死!

    而在前面战场,禁军士兵也发现了后方的异常,只道自己确实落入了埋伏,在博州军更加凶猛的进攻下,他们的心理防线终于瞬间崩塌,也顾不得后面军官的威胁和阻拦了,都是扭头就跑,瞬间溃不成军!

    刘王二将等人只道大势已去,也只能随着后军众人往战场的方向逃,

    没过多久,后军与从战场上逃回来的人相遇到了一处,在一前一后骑兵旅与博州军的夹击下终于逃无可逃,随着天道军喊出“投降不杀”,全军迅速投降!

    至此,大名府西路军第二与第三将全军覆没,天地间只有天道军震天彻地的欢呼声,

    “天道军,天道军,天道军!”

    493,生死五r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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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生死五日(13)

    战斗已经结束,禁军万余俘虏也已丢掉武器老老实实的缴械投降被集中看管起来,接下来首先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双方阵亡士兵遗体要如何处理,

    在天道军的监视下,禁军俘虏先挖了数个大坑,然后将所有战死的禁军士兵的尸体搬进了坑中,再填上土后几座千人大墓就这样出现在了地面上,唯一的一个标识只是千人大墓前竖起的一个简易的木制墓碑,上书“博州战宋军阵亡军士墓”,下面落款年月rì。

    而天道军阵亡士兵的遗体则被好生收敛起来,天道军将部分粮车上的粮草尽数卸下车,再将他们的遗体放在上面,待拉回博州城再妥善安葬。

    同样是一场战斗中的阵亡者,待遇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但无论是天道军还是禁军俘虏都没有觉得这种区别对待有何不妥,因为这就是战争的残酷xìng,无论生还是死,甚至可以说,如果此战是禁军胜而天道军败,说不定阵亡的天道军士兵还没这个待遇,被宋军一把火烧掉或者干脆弃尸荒野也不奇怪,

    而其实以郑飞的xìng子,出于人道考虑,他原本也想将阵亡的禁军士兵的遗体也一起运回博州城,辨别出身份一一火花后,再将他们的骨灰送还给宋军,也算给他们在家翘首以盼的家人一个交代,即便同样沉重悲痛,却也好歹有个遗物。但没有办法,现在正在大战中,各地军情急如火,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做这件事,郑飞只得作罢,便建了这么几座千人大墓,既是让这些阵亡的宋军士兵生同伍,死同穴,黄泉路上做个伴,也是给rì后大战结束后他们的亲人一个可以凭吊祭祀的明确地点。

    随后,郑飞留下了一千博州军留在原地看守那些卸在地上的粮草。这两万禁军此次是按半个月的消耗量准备的粮草,数目堪称惊人,结果才吃了两顿就被天道军全数缴获了,简直就等于白白给天道军送来了一份大礼,正好可以极大缓解博州军民的吃饭压力,虽然为了运送阵亡将士的遗体不得不卸下许多粮草腾空马车,但卸下来的这些粮草也不能白白扔在这儿,只有等大队人马返回博州后重新调来马车再将这批卸下来的粮草也运回博州才是。

    安排完这些,郑飞就带领天道军押解着一万多名禁军俘虏,拉着装满将士遗体与粮草的马车往博州城的方向去了,并顺利的在一个时辰后到达了博州城前,还没进城就听到博州城内已是一片欢腾之声,城门外扈三娘也已早早率领留守众将等待着迎接他们,

    扈三娘一看郑飞安然无恙,紧张了小半rì的心总算放松了些,她默默想道,“我跟郑郎才只分开小半rì就紧张成这样,那远在郓州城的大姐和二姐不知又该担心成什么样了,不行,我得给他们写封信报个平安才好。”随后扈三娘就真的给李家姐妹写了一封平安信,派专人骑快马送回了郓州城,而李家姐妹接到信后也是极为欣慰,回信让扈三娘也多注意自己。至此,扈三娘每到一地都要给李家姐妹写信报个平安,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也是愈发深厚起来。

    郑飞不要脸惯了,也不怕当着数万名将士的面儿就直接拉起扈三娘的手问她城内为何如此热闹?

    扈三娘虽羞得满脸微红,却也十分享受自己的夫君在这么多部下面前对自己所表现出的疼爱,“郑郎,这是博州城内的百姓听说咱们大军获胜后正在热烈的庆祝,你快随我进城吧,百姓们都已在街道两旁等候欢迎你们多时了。”

    哦……,原来如此,郑飞明白了,可他却没有立刻进城,而是接着下达了这样一个命令,“去把后面运送阵亡将士们遗体的马车都牵到队伍的最前面来。”

    扈三娘与众将都不解的看向郑飞,郑飞面sè凝重的说道,“相比咱们这些有幸活下来的人,那些为了胜利付出了生命的将士们更应该首先享受到百姓们的欢呼和尊敬!”

    扈三娘与众将听了无不肃穆,点头深表赞同,而禁军俘虏们见到此举后也都吃了一惊,看一支军队是否有良心,只需看它如何对待为它付出了生命的普通士兵,天道军此举,足以证明这是一支多么有良心的军队,也难怪它的士兵都敢于为它拼死搏杀了。

    就这样,载着阵亡将士遗体的马车首先开进了城内,几乎是一瞬间,城内的欢庆之声立刻一顿并开始迅速减弱了下去,百姓们无不惊愕的看着一辆辆装满天道军将士遗体的马车首先进了城,看着那一张张紧闭着眼睛的年轻的脸,看着他们身上鲜红的血迹,渐渐的,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令人悲伤的气息,百姓们有的默默肃立,有的双手合十祈祷着,有的不停的流着泪,有的干脆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全都静静看着这些英勇牺牲的将士们最后一次在他们眼前经过……。

    后面的天道军将士们也受到了感染,庄严肃穆的列队行在后面,护送着战友们的遗体。

    待运送阵亡将士们遗体的马车进城之后许久,郑飞才骑马行率领众将进了城,大多数博州城百姓还没见过郑飞,纷纷奇怪这人是谁,居然还行于黄松的前面,

    大家赶忙小声的寻问站在人群前维持秩序的士兵,被问的士兵几乎都是一脸骄傲和尊敬的回答道,“他,就是我们的统帅!”

    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天哪,原来他就是郑临风,那个赶跑贪官污吏土豪恶霸,为他们伸冤,分给他们土地,带给一切新生活的天道军统帅!

    这个消息也如大风吹过一样瞬间传遍了所有百姓,百姓们立刻沸腾了,不知从谁带头开始,震天彻底的“梁王”的欢呼声响遍全城,

    郑飞的身后,天道军将士们也各个都是昂首阔步,脸上写满了骄傲和自豪。

    至于那些禁军俘虏则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们在来之前一直认为此行是收服天国失地,“解救”沦于贼寇蹂躏下的百姓而来,百姓应该是对他们的到来才会夹道欢迎才对,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们之中许多人的认知,他们看得出博州城的百姓们所表现出的对阵亡贼寇的哀伤,和欢迎贼寇的热情都是真的发自肺腑的,一点也不像是迫于贼寇yín威的被迫行为。

    而看向他们的眼神却是带着真真切切的深深的厌恶、唾弃与幸灾乐祸,有的甚至忍不住要冲过来打他们踢他们,就好像梁山贼寇才是王者之师,而他们这来自天朝本要“解救”他们的军队才是真正的贼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人都已经忘了自己天朝子民的身份了吗?!

    接下来,天道军来到了博州军大营,扈三娘早已命人准备好了充足的热食和热水,郑飞立刻下令所有dú lì师将士先吃饭,吃饱饭马上休息睡觉,dú lì师在这两天一夜中狂奔几百里大战了两场,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合过眼,都已是jīng疲力竭,必须尽快休息一下。

    而统计阵亡将士的姓名并尽快安排火化、救治天道军与禁军俘虏中的伤员、监管俘虏、运粮入库以及再调派大量马车去战场将那批粮草也运回来的任务就落在了博州军的身上,博州军若忙不过来,还可动员城内的民兵甚至是百姓来帮忙。

    安排完这些郑飞也与扈三娘去休息了,他们也真的累了,

    郑飞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时辰,朦胧中似乎觉得有人在玩自己的眼睫毛,他睁眼一看,原来天已经黑了,在自己身旁正有一个人影伸手轻轻的拨弄着自己的眼睫毛,是扈三娘,原来她早已醒了,正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微微笑着凝视着郑飞,扈三娘别的都好,就是有个小毛病,每次她若先醒了总会忍不住要么摸摸郑飞的头发,要么捏捏郑飞的鼻子,要么就一根根数一数郑飞的眼睫毛,像个小女孩一样对郑飞身上的每一处都充满着无尽的好奇心,

    郑飞只觉这一觉睡的极为舒服,被扈三娘打搅了美梦也不觉得恼,相反,从扈三娘身上所散发出香气又让他的心神为之一颤,不由伸出手将扈三娘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楼,

    “娘子,你好香呀。”

    扈三娘立刻觉察出了郑飞的异样,尤其是从下体所感觉出来的变化让她的身子不由一颤,一颗芳心如小鹿一般狂跳个不停,赶忙轻轻一推郑飞羞涩的说道,“郑郎,别……两天没洗了,脏……,”

    却还没等她说完,樱唇已被郑飞寻到堵了个严严实实,那阳刚的雄浑之气瞬间让她的身子彻底软了……。

    满堂无尽chūnsè……。

    494,生死五rì(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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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生死五日(14)

    当郑飞与扈三娘来到博州军衙的大堂时,黄松与庞万chūn等人早已到齐了,大家的气sè都不错,看来都已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郑飞刚落座,黄松便将此次大战的详细统计情况呈了上来,郑飞仔细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满意的点着头,

    此番大战,禁军两将的两万人,共被天道军直接歼灭五千人,俘虏了一万一千人,包括两支禁军的正副四将在内的几十名大小军官,也就是说趁luàn跑掉的禁军士兵不过四千人。TXT电子书下载**

    作为代价,博州军七千人共阵亡一千多人,轻重伤一千多人。骑兵旅共阵亡一百余人,重伤几十人。虽然代价是惨重的,但对冷兵器jiāo战来说也是难免的事情。

    令人高兴的则是缴获了大批的粮草,有了这些粮草,博州军民完全可以十分充裕的支撑到夏粮经过加工可以真正食用的时候。

    只不过相对于俘虏了这么多敌人与缴获了如此多的粮草,真正令人兴奋的则是通过阳谷和博州这两战的接连胜利,让所有人都树立了信心,因为大家终于发现所谓的朝廷jīng锐大宋禁军也不过如此,顶多就是比一般的州军厢军年龄结构好一些,武器装备强一些,作战纪律也好一些而已,但跟天道军比,却还是差了不少,从此,大宋禁军中原无敌的神话就此被打破了。

    郑飞对此也是颇为的感慨,他自然知道大宋的禁军经过百年的安逸,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但却没想到竟真的已经弱到了这个地步,就拿今rì的战斗来说,自己料到反应过来的禁军必会重新进攻博州,所以便想出了要与博州军前后夹击禁军的计策,

    根据阳谷一战中从huā荣那里学来的偷袭之术,自己充分发挥骑兵旅的快速机动xìng,硬是绕行近百里狂奔到了禁军的身后,然后突然从禁军身后发动奇袭,yù图一举拿下对方粮草,再借此引得对方大luàn,

    只是骑兵旅虽然强,jiāo战地那广阔的平原也正适合骑兵发动冲锋,但骑兵旅毕竟只有两千多骑,面对两万禁军并无十足的必胜把握,所以自己还特意命令所有骑兵在所有战马的尾巴上拴上许多树枝,目的就是要让战马在奔跑中尽可能的jī起扬尘,让敌人见状误以为在漫天的飞尘中还有数不清的骑兵,

    禁军果然上当,但即便如此,禁军也并非毫无胜算,他们在当时毕竟还有一万五千多人,这一万五千人若可以万众一心与天道军进行殊死搏斗,最终的结果还真是很难说,即便天道军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很可惜的是,堂堂大宋一万五千名禁军竟瞬间被吓破了胆,从上到下只知道逃跑,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这样简单的在骑兵旅与博州军的前后夹击下缴械投降了,直令人怀疑他们是否真的是所谓的jīng锐禁军!

    很遗憾的是,他们的确是禁军,而且是一支极具代表xìng的已被无数蛀虫啃食的千疮百孔的禁军,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若非如此,历史上处于禁军层层保护中的汴梁又怎会被金兵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地,从边境直接杀到都城下连皇帝老子都给掳走了!

    以前郑飞虽然明白禁军已不复当年之勇,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历史记载不实,所以才会率领**师亲赴前线以应对所有可能出现的危机,但从这两战的结果看,自己倒真有些杞人忧天了,所以,郑飞才敢命令**师马上吃饭休息,自己也好好的睡了一觉,而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无比担心其它地方的军情了。

    如今既然已经取得了两场大胜,当需尽可能的充分利用这两场大胜的结果,以鼓舞各地军民,郑飞想定立刻对庞万chūn说道,“万chūn,你马上将这两战的详细情况用飞鸽传给吴用,要他整理一番后迅速通过新闻院大加宣传,争取让京东西路的老百姓全都知道,如果可能的话,也要密探在大宋境内也大肆宣扬一番,让老百姓们都明白,便是大宋禁军也不是咱们天道军的对手,也要让敌人明白,任何妄图颠覆我天道军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庞万chūn起身道,“是!”众将也都是面lù兴奋之sè,这两战真是打得太解气了,都是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打败了几倍于自己的敌人,真叫一个痛快!

    众将立刻开始热切的谈笑起来,但在众人之中却有一个身影一动不动,郑飞一看,却是一愣,那个人居然是黄松,只见黄松正在一反常态的坐在位上发愣,不知道他那一根筋的脑袋又在想什么。

    郑飞的心中不由叹了口气,通过此战,事实证明黄松跟他的疯子军的确有几分本事,在黄松的带领下,直到骑兵旅发动突袭的那一刻,七千博州军不但死死顶住了两倍于他们的禁军的攻击,而且还占据了上风,几乎是在仅伤亡一千余人的代价下就歼灭重伤了五千禁军!

    郑飞在白rì里凯旋回城的路上就设想过,如果自己没有带领骑兵旅参战,如果禁军能再强上两三成,那此战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呢?答案也许是这样的,最终,黄松和他的博州军依旧取得了胜利,但那时的博州军恐怕也没剩几个人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的结果,郑飞的心里就一阵纠结,这一次是自己来得及时才避免了博州军与两万禁军同归于尽的结果,但谁能保证下一次黄松还会不会这么鲁莽呢?像博州军这样的疯子军,万一打没了可就太可惜了!不可否认黄松是员难得的猛将,但他这一根筋的脑袋似乎也不太适合领兵打仗。

    那应该怎么办呢?撤掉黄松?不行,博州军之所以是疯子军,就是因为有他的缔造者黄松的存在,黄松若不在了,博州军也将失去它的军魂,变成一般的强军。

    郑飞两眼在堂下众将中一转,目光瞬间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心中顿时一动,对呀,既然黄松不能动,那我给他安排个“军师”总可以吧?

    郑飞想定立刻说道,“黄松,你过来。”

    满堂随之一静,黄松似如jǐng醒一般反应过来,然后立刻起身来到堂中朝着郑飞抱拳道,“属下在。”

    郑飞对黄松说道,“黄松,此战得胜,你是头功,但你也犯了一个大错误,你知道是什么吗?”

    谁料,郑飞话音刚落,黄松居然一下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所有人,包括郑飞都立刻傻了眼……。

496,生死五日(15)

    496,生死五rì(15)

    “黄松,你怎么了?”郑飞纳闷的问道。

    “统帅!”黄松止住哭,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泪才满脸羞愧的说道,“俺知道俺错了,俺刚刚白天在打仗的时候就想通了,虽然俺的博州军各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但看着一千多个兄弟就这样没了,俺痛的心里像刀割一样!如果不是统帅今天恰巧来到,只怕死去的弟兄还会更多,甚至如果俺们败了,博州又由谁能抵挡贼官军?到时候因为俺的鲁莽还会害死更多的人,俺差点铸成大错!”他的声音哽咽中带着深深的痛苦,在场众人听得莫不为之动容,就连郑飞也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就好象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一样。

    “统帅,俺脑子笨,是个直xìng子,不会啥拐弯抹角,俺就直说了,练兵俺是好手,因为俺不怕吃苦,俺带头练,弟兄们也就只能跟着俺一起练,但俺真的不适合带兵,等再打仗,弟兄们跟着俺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俺要辞去师长一职!”黄松一脸的坚定。

    郑飞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小子刚才在发呆,原来他是在考虑这件事,他那不会转弯的脑子能想明白这件事也算极为不容易了。霎那间,郑飞竟有一种被黄松感动的五体投地的感觉,黄松虽然傻,虽然是个死脑筋,但他耿直、忠诚、爱护士兵,实比无数脑子灵光却不干人事的人强了无数倍!这样的人不领兵打仗,谁又能领兵打仗?!

    “黄松,收回你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到。”郑飞突然一拍桌子指着黄松就骂,“王八蛋,这么点事你就不想干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当逃兵!逃兵懂不懂?逃兵就是他娘的王八蛋,就是他娘的懦夫!你当了逃兵,你对得起战死的一千多个兄弟吗?!”

    黄松被郑飞的突然暴起直骂的目瞪口呆。郑飞重重的冷哼一声重新落座,看着黄松那呆若木jī的神情却又终于忍不住笑了,“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上了我的贼船,你就给我好好干下去,想下船,告诉你,mén都没有!”

    黄松愣愣的看着郑飞,心中默默念叨,俺的娘啊,原来统帅也有这么无耻和无赖的一面呀……不过还真别说,被统帅骂了几句王八蛋,黄松的心情居然好受了许多。

    “可是,俺真的不会打仗,俺就只会拿着刀拼命的往前冲……”黄松无比失落的叹了口气。

    郑飞一笑,“那还不简单,我派给你个会打仗的帮你不就行了?”

    黄松惊道,“谁?”

    郑飞笑着对旁边叫道,“张北斗,你出来。”

    此时坐于一边的张北方顿时一愣,他随即反应过来赶忙起身走到堂前抱拳道,“末将在。”

    郑飞看着张北斗,心中一片感慨,话说跟着自己从岐山一直追随到梁山的众兄弟,除了林龙不幸在与曾头市大战中身亡,别的人都是一路靠战功被提拔重用,鲁智深和邓元觉当了一军之长自不必说,石勇与王石等人也已是一师之长,hún得最差的反而是张北斗,倒不是因为他能力不够,而是责任多在自己身上。

    因为自从上了梁山,张北斗便一直被自己派给朱贵当副手,帮朱贵处理情报,也亲自参与了调查局的建立以及发展的全过程,端是自己手下除朱贵之外的第一大情报助手,只是由于情报工作的隐蔽xìng,便是有功劳也不如在战场上直接拼杀立功来得明显。

    如朱贵,虽然大家都清楚朱贵是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亲信之一,只可惜就连朱贵也不过才是个旅级军官,就更不用说还隐藏在朱贵身后的张北斗了。

    所以张北斗的作用虽然大,但提拔的速度却慢了许多,时至今rì,才不过只是个团级军官,对他所做出的贡献来说确实有些不符。郑飞一直觉得对张北斗有愧,所以这次出征便带上了他,消能让他借机立点战功,好提拔一下他。

    张北斗本就聪明机灵,颇有智谋,又长期参与情报工作,更被经过了长足的锤炼,若他能相助黄松,他们一文一武,说不定真能干出一番大成就!

    “黄松,我将张北斗给你担任你的副职,你可愿意?”郑飞指着张北斗笑问黄松。

    黄松和张北斗在梁山上也是老相识了,他自然知道张北斗的聪明和机灵,一听这话顿时喜道,“那是最好,俺当然愿意。”

    郑飞又看向一脸惊讶的张北斗笑道,“北斗,我要提拔你为第三师参谋官,正旅级,与黄松搭档一起带好博州军,你可愿意?”

    张北斗一听这个顿时喜从心生!自己目前只是个团级军官,这一下就升了整整一级,而且博州军刚刚立了大功,rì后封赏扩编那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说不定就能连带着再被提拔成正师级或副师级,这岂不是送上mén的好事?张北斗立刻抱拳道,“末将愿意,多谢统帅!”

    郑飞哈哈大笑一声,让二人都回了座,满堂众将也都开始祝贺起了黄松与张北斗,但就在这时,却见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进了屋,他快步来到黄松身边低声说了句话,然后将一个小信筒jiāo给了黄松。

    黄松立刻起身来到郑飞身前双手呈上信筒道,“统帅,齐州鲁军长发来急信。”

    郑飞心中一动,立刻接过信筒将筒盖打开chōu出信读了起来,却是面sè一惊!

    满堂众人也已都静了下来,全都疑huò的看着郑飞,好奇那信上说得什么。

    郑飞皱着眉将信递给黄松,众人立刻围上来看,就只听黄松大嗓mén惊道,“什么?!朝廷八万人正在猛攻齐州?!”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不是说河北东路派出五万大军分三路攻打高唐、齐州与博州吗?怎么又冒出来个八万人?!

    “这怎么会?!”黄松满脸的不信,“那一rì俺从齐州回来的时候,禹城外不过才两万人,情报也说另外那三万人正在朝我博州和高唐州进发♀才短短三rì,怎么突然就成了八万人?”

    张北斗接道,“看来,要么是情报有误,要么就是朝廷临时改变了计划,又调来了一支大军。”

    郑飞点了点头,看来只有这两种可能了,但不知怎地,他突然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让他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多出来的三四万大军,该不会是……

    “黄松,”郑飞快速打定主意,“博州外两万大军已败,朝廷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组织起大军对博州发起像样的进攻,我命你与张北斗通力合作,立足防御,好好守住博州!”

    “是!”黄松和张北斗齐声道。

    郑飞站起身一声令下,“立刻传令下去,dú lì师火速集结,带足粮草饮水,咱们去支援齐州!”

    众将齐声道,“是!”

497,生死五日(16)

    除了让**师尽快集结准备出发,郑飞同时还下达了两个命令,

    一是马上传令郓州城,命王进和呼延灼的两军共约五万人马火速赶往齐州参战,齐州目前突然出现了八万大军,那里极有可能是宋军的主攻方向,是时候派出那两路大军了。~~

    二是给朱贵传去命令,要他立刻查清楚攻击齐州的八万宋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师仅用了片刻就集结完毕了,经过这几个时辰的休息,所有人都恢复了体能与jīng神,

    郑飞带领众将来到**师前,天sè已深,只能看到每一个人都如雕塑一般沉默的整齐列队站立在黑暗之中,虽然并不能看清众人的面容,但却更有一种令人动容的肃杀之感,沉默中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杀气!

    此情此景直看得跟在郑飞身旁的黄松心中也不由暗赞,**师的确不愧为天道军真正的jīng锐,光是这份杀气就够吓人的。

    郑飞原本想接着下令出发,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先向**师“透透风”,给他们时间提前做好思想准备,

    郑飞高声道,“弟兄们,我刚刚接到第一军鲁军长发给博州的求援信,鲁达军长这个人大家知道,若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发这种求援信的,这说明齐州那边的情况很危急,咱们必须火速驰援齐州。至于齐州那里遭遇了怎样的困难,我也有必要提前告诉大家,此刻正有八万宋军猛攻齐州城!”

    随着郑飞的话音落下,**师依旧是一片安静,就好像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令人惊讶的东西,对**师的这种反应郑飞很满意,处luàn不惊的军队才是真正强大的军队,他们并不在乎敌人是谁,他们只在乎你何时对他们下达进攻的命令,命令一下,便是全军出击的时刻!

    郑飞知道,对这样一支军队,话说到点子上就行了,说多了也是多余,于是,随着郑飞一声令下,大军连夜出了博州城直往齐州的方向而去,

    +++++++++++++++++++++++++++++++++++++

    初夏凉凉的夜风迎面而来,吹得郑飞无比的清爽,脑子也是非常的清醒,让他可以十分清楚的思考问题,经过阳谷和博州的连续两场大胜,还都是战胜的禁军,他本以为此番大战终于可以无忧了,却没想到形势竟然陡转急下,突然接到了齐州被八万宋军攻打的消息。

    八万宋军!也难怪鲁智深要求援了,齐州现在只有七千人,敌人的数量是他们的十余倍,即便那八万宋军也如攻击博州的禁军一样无能,但人数上绝对的优势也足以弥补任何其他方面的不足了,

    而且,郑飞还很担心一点,他担心突然多出来的宋军来头可能不小,并且极有可能是……大宋的西军!

    大宋的禁军经过数百年的发展,逐渐分成了三个部分,那就是河北军、西军以及京师禁军,至于南方各路的所有禁军加起来的总数也不如上述三部中的任何一部多。

    当初大宋建国,经过宋太祖和宋太宗两代的尽心经营,对外先后平定了南方割据政权并立的纷luàn局面,又以雷霆之势收拾了依附于辽国的北汉小朝廷,对内则温和的用计谋解除了各地大将的兵权,终于建立了一个强大稳定且统一的国家,天下之兵便从此开始分成了三部,一部在京师附近,拱卫东京,为京师禁军。一部在北面,负责对付辽国,为河北禁军。第三部西军原本存在的并不明显,只是后来随着西夏建国,通过与西夏jiāo战才渐渐确定下来。

    大宋的皇帝在平定中原后,终于可以着手准备收复被辽国侵占了上百年的汉之故地了,这个责任便主要落在了河北禁军的身上,当时的那支河北禁军可以说是云集了大宋最出sè的将领与最彪悍的士卒,终于,公元979年和986年,宋国发动了两次旨在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北伐,但都以惨败而告终,从此开始了与辽国几十年不间断的大小战争,一直到澶渊之盟的建立。

    但必须承认,虽然河北禁军没能收复幽云故地,却在随后的几十年jiāo战中也没有让辽国从大宋身上再占去什么便宜,用顽强的奋战保护着大宋,当时的河北禁军也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禁军之首,便是京师禁军也比不了!

    只可惜随着澶渊之盟的建立,大宋从此开始了与辽国长达百年的和平期,原本处于最前线的河北禁军一下子就失去了敌人和目标,从此荒废军备,懈怠军训,懒惰成风,从天下闻名的强军,变成了朝廷上上下下的蛀虫发财的工具,并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腐朽堕落下去,以致在靖康之耻发生时,原本那支可以与最强盛时期的辽军大战尤不落下风的河北禁军竟在金兵到来时望风而逃,任由金兵长驱直入。

    所以目前的河北禁军堪称现在的天下禁军三部中的最弱者。

    说完了河北禁军,再说京师禁军,běi jīng大名府作为东京汴梁的北方mén户,驻扎的自然是京师禁军,所谓京师禁军,自然就是专mén负责拱卫首都东京的禁军,也可以认作是皇帝老子自己的亲卫军,所以,既然是专mén负责保护皇帝老子的,那自然应该是jīng兵中的jīng兵,强军中的强军。就像**师之于郑飞一样。

    所以,这也是郑飞为什么在得知攻击齐州的是河北东路所派出的禁军,而攻击阳谷和博州的是大名府所派出的禁军后,他决定首先支援阳谷一线的原因。因为在郑飞看来,现在的河北禁军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相信鲁智深的第一军定能抵挡住他们的进攻。而京师禁军就不一样了,皇帝老子都舍得把他的亲卫军派出来打仗了,自己当然不能怠慢。

    只是谁料,所谓的京师禁军竟也不过如此,被自己的天道军连败两场,三位主将bī死一个俘虏两个,三万人马近乎全军覆没。

    所以,郑飞更加确信鲁智深的第一军绝对有把握能对抗其实已经烂到根的河北禁军。

    但如今突然冒出来的八万宋军却让郑飞在吃惊之余不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怀疑,那多出来的几万宋军,该不会是……天下三部禁军之中最强的一支,也就是西军吧?!

    西军与别的禁军不同,他们之所以强悍,主要原因有三,

    第一,秦陇之士,汉风唐韵重义轻生并不稍减,以其为班底建立起来的西军,能苦斗,敢牺牲,与西夏和西陲诸羌缠斗百年,是一支敢于深入戈壁千里野战的军队。

    第二,西军与西夏百年缠斗从未间歇,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不停的锤炼着西军。陕西诸路西军,一家世代从军,男子活不过三十,以至一堆寡fù同处而居的景象比比皆是。

    第三,陕西四路自从大范老子范雍开始经营起,强兵之名,已垂近百年,而且他们的将领一般都是世代相承,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普通宋军战斗力要高出许多。涌现出许多有名的世家军,如府州折家军,麟州杨家将,青涧城种家军等。

    所以,西军绝对是当今天下禁军三部中最强的一部!

    只是西军不是专mén负责防御对抗西夏吗?他们不是应该待在陕西四路吗?怎么可能大老远跑来京东西路参战了?

    并非郑飞杞人忧天,而是西军在历史上确实有千里急行参战的前例,而最著名的一次就是镇压方腊起义那一次,历史上方腊在东南起义,聚得百姓百万人,在东南打得宋军毫无还手之力,朝廷先后派去的河北禁军与京师禁军皆不可胜之,最后朝廷不得不千里大调军,将西军从西北紧急调往东南,这才平定了方腊起义。

    随后,西军还参与了剿灭宋江起义之战,并转战河东,最后甚至北上河北代替河北禁军参与了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战争。

    所以郑飞其实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发生的可能xìng,毕竟,如今朝廷面对的是京东西路和东南同时爆发大luàn并丢失了大片土地的危险时刻,这种情况甚至比当初的方腊起义更加危险,所以难保历史不会重演,朝廷会决定将西军提前调来参战,如果真是那样,相比于远在千里之外的东南,自己这个就在东京边上的京东西路最有可能首先成为西军攻击的目标……!

    “郑郎……?你在想什么?”耳边突然传来扈三娘的声音打断了郑飞的思绪,

    郑飞转头一看,只见扈三娘正在疑huò的看着自己,在天空中明月的照映下,夜风吹过,扈三娘的长发在风中飞散,又为她增添了几分似幻似真的美丽,让郑飞有一种强烈的要保护她的**,就像是当初在悬崖下那心动的一刻一样!

    “没什么……,娘子,待到了齐州,记得始终跟在我的身旁,接下来的这一战可能……会很艰难。”

    “嗯,郑郎放心。”扈三娘听着郑飞话语中浓浓的关切,心中阵阵暖意,

    郑飞朝她一笑,重新转头看向远方,暗暗攥紧了缰绳……!

    远方的敌人,无论你是谁,哪怕你是天下闻名的西军,我也要将你们杀个干净!

498,生死五日(17)

    从博州去齐州必先路过高唐州,虽然并未收到高唐州求援的军情,但高唐州距离齐州很近,只不过才百余里路,既然齐州已陷入重围,高唐州断无没有受到任何波及的道理,郑飞也很是武松与高唐州的安危,便决定稍稍绕远一些路先去高唐州看看情况,

    结果刚进高唐州不久就看到一个村庄的上空正冒着滚滚黑烟,完全是那种大面积的焚烧才会出现的黑烟,郑飞见状不由一惊,立刻改变行进方向首先朝着村庄冲了过去,但还没到村庄,就已在村庄外围的田间路边发现了十几具倒毙的百姓尸体,都是死于刀枪之伤,男女老少都有,其中甚至还有一具顶多五六岁的孩童的遗体!

    究竟是谁干的,居然连孩童都杀!天道军众将士都是气的大怒,扈三娘看着那孩童的遗体更是气的杏眼怒瞪!

    答案一定在那村庄里!随着郑飞一声令下,他便率领骑兵旅火速朝着那村庄冲了过去!

    结果,随着越来越接近那村庄,所发现的百姓尸体也越来越多起来,而且其中竟无一个伤者!显示出下手之人该是有多么狠毒!

    终于,郑飞率领骑兵旅冲进了村子,眼前的一切让每一个天道军将士都震惊了!

    只见村庄内已是血流成河,地上躺满了百姓的死尸,男女老少,无一人幸免。而随着越深入村庄深处,尸体也就越密集,显示这些百姓在生前曾被集中在村子深处。而从他们倒下的尸体旁杂乱的马蹄印以及他们绝大多数朝着村外倒毙的方向看,他们一定是在临死之前曾想拼命的逃跑,只是却最终没有逃过对他们下手之人骑着马的追杀,虽然有一些百姓跑到了村子外面,但依旧被追上杀害了!

    等来到村子最zhōng yāng的时候,令众人更愤怒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上,正吊着五个人的尸体,黑sè的军服,熟悉的装扮,那是……五名天道军士兵的遗体!他们不只是已经被吊死在了树上,他们每个人的小腿和手臂竟都被残忍的砍掉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极度的痛苦,显示着对他们惨无人道的折磨都是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发生的……!

    郑飞的心在滴血,全身都因近乎抑制不住的愤怒而在颤抖着,他完全想象不到究竟有谁会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此毒手,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何又要对自己的士兵进行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

    扈三娘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扑倒在郑飞的怀中哭了起来,郑飞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瞪着血红的眼睛对同样都已悲愤到极点的庞万chūn等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把五位兄弟都先放下来,好……好好先安葬了,再仔细搜索全村,看看有无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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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人的遗体很快就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这是五张年轻的脸庞,眼睛还微微睁着,死不瞑目,郑飞以前从未见过这五个人,以后也或许再没有机会知道他们的名字,但这五张惨死的脸却会永远烙印在他的心里!

    郑飞慢慢蹲下腰,伸出颤抖的手一一将他们的眼睛闭合,用压抑着无穷怒火的声音如同发誓一般低沉的说道,“五位兄弟,你们就和这里惨死的百姓一起去吧,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说罢,郑飞站起身来,长舒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满脑子却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着,这究竟是谁干的?!

    难道是出了匪患?不可能,京东西路的所有强人山头和匪帮在这半年里要么是已被铲除,要么已经归顺了天道军,各地州县早已绝了匪患许久。

    难道是官兵干的?!只是此地地处高唐州深处,官兵怎么能达到这里?难道……高唐州已经失守了?便是高唐州真的失守了,让官兵杀到了这里,但他们不是来“解救”百姓的吗?为何又要对百姓下此毒手……?!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怒喝,“是谁?!出来!”

    郑飞与扈三娘立刻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只见在已经烧毁的一间民宅前,几名士兵正在jǐng惕地围着民宅前的一口井,

    “怎么回事?”庞万chūn上前问道,

    一人敬礼道,“报告师长,我们几个在这边搜索幸存者,往井里一看,正巧看到井内半截处有一个脑袋缩了回去,这井里面定有密道藏着人!”

    郑飞听了心中一动,立刻想起了自己曾经就是靠用井壁挖道的办法敲诈成功的曾头市,此刻能藏到这口井里面的,说不定就是此地幸存的百姓!

    郑飞立刻朝着庞万chūn点了点头,庞万chūn便来到井口往里大喊一声,“井里的人听着,我们不是坏人,你们出来吧!”

    但井内却是毫无回音,

    庞万chūn又试探xìng的喊了一句,“快点回话,要不我们就把井口完全堵死了!”

    终于,井内传出了一个颤抖的微弱的声音,“别……!你们……是谁?”

    “我们是天道军!”

    “真……真的?”

    “不信你探出头看看我穿的衣服!”

    话音刚落,就见井口往下一丈多的井壁处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一个人头往上看来,庞万chūn立刻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只见那人待一看清庞万chūn所穿的黑sè军服,居然一下子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是他们,真的是天道军,呜呜……我们得救了……!”

    随后,在天道军的协助下,井内的人一个个爬了上来,竟然有七八个人,都是百姓打扮,男女老少皆有,他们来到外面一看外面的惨状都是哭的死去活来,但其中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看起来自控力稍好一些,自己虽抹着眼泪却还知道劝一劝别人,

    郑飞来到那人身前问道,“这位大哥,请你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杀害了这么多百姓和我的五名士兵?”

    那汉子使劲擦了擦眼泪,这才满脸悲愤的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村子叫后李村,村内共有百十来户共三百多口人,也算是个大村,自从天道军实行土改后,村里按人头分了地,村民们有了土地,rì子就有了盼头,自然都对天道军感恩戴德。

    昨天傍晚,村民们刚刚吃过晚饭正在村口乘凉,突然见从村口跑来了五个天道军的士兵,这五人对村民们来说都不陌生,就是他们五个当初负责的后李村的土改,平rì里有什么事也是他们来村里负责处理,颇受村名们的尊敬和喜爱,

    村民们刚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发现他们居然都受了伤,神sè也是非常的慌张,赶忙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说正有许多官兵在追他们,想请乡亲们帮帮忙将他们藏起来。

    大家都知道现在正在打仗,虽然惊讶官兵怎会来到这里,但天道军求救又怎会置之不理?大家就将五名士兵藏在了一处废宅的地窖里,结果刚藏好他们不久就有几百个官兵冲进了村里,凶恶的问村民们是否见过五个“梁山贼寇”经过这里,

    大家当然都说没见过,但那些官兵中却有人一口咬定说看到那五个人进了村子就没再出来过,肯定是藏在了村里,大家则辩解说天sè黑了,官爷定是没有看清,

    但官兵还是不信,就将所有村民都驱赶出家门集中在了村子zhōng yāng,然后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起来,其实,说是搜查,不过是寻个借口要从村民家里搜找财物占为己有罢了,好在那地窖极为隐蔽,并没有被官兵发现,

    后来,官兵们都已差不多将村民家中的钱财洗劫一空了,眼见搜不出那五人正要离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谁料,突然听人群中一个人大喊一声,“我知道梁山贼寇在哪!”

    大家都是大惊,往那一看就知道坏事了,原来说话之人是原本村大恶霸财主李金牙的小儿子,李家这些年靠强取豪夺得来的土地在土改中都被分了,李金牙恶贯满盈也被处死,他的小儿子李保坤因为年少并未做过什么坏事而被免罪,分了一块地后就留在了村里,自那以后老老实实的也不惹事,大家都以为他不是坏人,谁料他竟一直都在等待报仇的机会!

    而后,那李保坤果真带着官兵搜出了五名天道军士兵,接下来……,官兵竟当着大家的面残忍的开始折磨五名天道军士兵,在这个过程中,五名士兵虽然都发出阵阵惨叫,却无一人投降求饶。而全村百姓也都只能伤心的低下头流泪……,

    噩梦,也正式开始了……!

499,生死五日(18)

    那汉子说到这里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应该是又回想起了不久前所经历的那可怕的一幕!

    而郑飞与**师众将士在听到那五位兄弟死的竟是如此悲壮,许多人的眼圈顿时就泛了红,满场一片沉寂,似是压抑着无穷的怒火,散发着令天地变sè的杀气!

    “这位大哥,请继续说!”郑飞努力压下几乎快令他发狂的怒火说道,

    “好,好……,”那汉子赶忙又擦了擦眼泪继续叙述起来……,“官兵处死了那五位壮士后就开始逼问我们是谁藏匿的他们,全村老小没一个人说话。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是那李保坤!他狞笑着对官兵说,‘藏下五名梁山贼寇的不是别人,就是这全村的人!”然后他接着拿出了一个小册子交给那军官说道,‘官爷,里面都是小人记载的这些刁民帮着梁山贼寇做过的所有事!足以证明他们都是梁山贼寇的同党!’话音刚落,我堂兄李大壮就大骂一声,‘李保坤,你这个畜生!’,然后他就冲向了李保坤,但他还没冲到李保坤的身前,就被那军官一刀给……,紧接着,那军官就下令屠村了……!乡亲们乱作一团,开始四散逃命……!”

    汉子说完终于再度忍不住落下泪来,与另外几名村民抱头大哭,

    “你们又是怎么幸免下来的?”庞万chūn问道,

    汉子强忍住泪拍了拍那几名男女道,“不瞒诸位,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当官兵开始屠杀我们时,小人一看乡亲们往哪个方向跑都是死路一条,而我们正巧在家门附近,小人灵机一动,想起自家院子的井里有祖辈当初为躲避战乱秘密修建的藏身洞,这便带着全家跳进井中才逃过一劫的。但小人的父母与两位哥哥并未……,此刻只怕已经……!”

    “将军!”汉子说完一下子就拉着全家向郑飞跪了下去哭道,“将军,您要给我们报仇呀!呜呜呜……!”

    “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郑飞扶起他们,“不过,你们知不知道那些官兵后来去哪里了?”

    “这个……,”汉子使劲想了想,面sè突然一动说道,“小人在洞里藏了很久,渐渐的就听外面逐渐静了下来,但还是不敢出去,就这样又过了两三个时辰,小人听外面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正想探头往外看看,却见一个水桶被扔到井里,吓了小人一大跳,再偷偷顺着井口往上看,发现原来有几个官兵正在从井里打水,小人隐约间似乎听他们说什么抓紧时间给马匹喝饱水,还要再往北去搜一搜之类的。”

    往北……?那不是去高唐州的方向吗?郑飞心头一动,又问道,“从你听到后到现在已有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了。”汉子回道,

    才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应该跑不远,郑飞迅速打定主意道,“万chūn,留下几十人安葬诸位乡亲的遗体,剩下的人随我去北面追!”

    庞万chūn刚要接令,却听那汉子道,“将军,安葬他们的事就交给小人一家吧……,小人苟且偷生,已是愧对父母与众乡亲,就让小人尽一尽心意……,你们去杀敌吧!帮我们报仇!”

    郑飞深深的看了那汉子一眼,点点头,“好,待你们做完这一切,就快些往南去博州,找到当地的天道军,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他们会好好安置你们的。”

    汉子感激的带着全家连连作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只是……我该给他们说将军您是……?”

    郑飞道,“你就跟他们说是仲风要你们来的。”

    说罢,郑飞率领众将转身就走,只留下那汉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郑飞的背影……,

    郑飞刚走出十几步,就听身后突然传来那汉子的一声仰天悲鸣,“爹,娘,两位兄弟,父老乡亲们,他就是统帅呀,你们的仇一定能得报的!你们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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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加快速度好能追上那支官兵,郑飞命步兵旅在后面急行军追赶,自己则率领骑兵旅一路往北疾驰而去,果然,在村子北面约莫两三里处的路上发现了有大队人马通过的痕迹,里面既有人的脚步,也有部分马蹄印,脚印排列的较为整齐,一看就是一支经过正规训练的部队通过留下的!

    郑飞与骑兵旅便一路寻着这些脚印往北追,在狂追了一个时辰后,前方斥候回报他们在前方五里远处发现了一支正在往北而去的大约有九百步兵与一百骑兵的官兵队伍,这路上的脚印就是他们的留下的,

    庞万chūn等人听了都是大喜,苍天有眼,总算让咱们追上这伙刽子手了!

    但郑飞的表情不知怎的却很平淡,他只是在心里默默说道,“五位兄弟,后李村的父老乡亲们,我要给你们报仇了!”

    为了能不跑掉任何一个人,郑飞让扈三娘领八百骑从后面跟上,命庞万chūn等人领一千骑从左右两边包抄,自己则领六百骑急速绕行到前面,对这支官兵形成包围,

    最后,郑飞说道,“对于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咱们这次绝不能心慈手软,今天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除了留四个模样像军官的做活口用来审讯情报,其他的人全部歼灭!”

    众将齐声道,“是!”

    ++++++++++++++++++++++++++++++++++++++++

    从这支军队的行进队列看,这应该是一支训练颇为有素的军队,只是许多人身上那一片片被喷溅上的血迹却像罪证一样证明着他们曾经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他们还一边走着一边还左右谈笑着,yín笑着,回味着他们在屠杀间余所做过的畜生行径,

    但,他们完全想不到,一场如他们刚刚所犯下的一样的屠杀正在快速的迎向他们!

    突然,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煞那间,只听周围杀声四起,战马奔腾,官兵们大吃一惊,惊讶的往四周看去才发现原本一片安静的四周竟突然朝这边冲来了大量的骑兵,众骑来势汹汹,喊杀震天,如天罗地网一般彻底断绝了他们所有的去路,

    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出了大麻烦,军官们慌忙下令迎战,九百步兵与一百骑兵随即在慌乱中摆好了防御阵型,不得不说,这种表现已经算是极为不错了,但很可惜,他们现在面临的是两千多条汉子无比愤怒的宣泄!

    骑兵旅的铁蹄瞬间冲破了一切形同虚设的防御,一时间,刀光血影,哀嚎四起,残肢断臂纷飞,郑飞率领众人挥舞着屠刀杀进官兵之中,一场尽情的屠杀,用这些官兵自己罪恶的血来洗涤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战斗来的快,结束的更快,仅仅半柱香的功夫,鲜血就已染满了大地,只留下近千死尸中瑟瑟发抖的四五人,

    这四五人立刻被带到了郑飞的马前,

    郑飞冷眼一瞧,却是四个官兵和一个年轻后生,那年轻后生已吓得面如纸白,但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了看郑飞突然跪倒道,“将军,小人是……,”

    “你叫李保坤?”郑飞抢他一步淡淡的问道,

    李保坤身子一抖,慌忙反应过来急道,“不不……我……,”

    “把他的绑起来,挖眼割耳,一刀一刀的给我割他身上的肉!割到他死为止!”郑飞慢悠悠的说着,但声音中所散发出的冷酷却令在场众人无不心底一寒,统帅这是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狠?!

    但众人随即反应过来,立刻上来几人就将已经吓傻了的李保坤按倒在地绑了起来,李保坤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如疯了一般拼命的嚎哭和挣扎,却已无济于事,接着就被拖去了一边,

    不多时,就听到旁边树林中传来了如杀猪一般不绝于耳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四名官兵军官听着,都已吓得浑身颤抖个不停。

    郑飞慢慢转头看向那四名军官,眼中的彻骨严寒直令他们感到了发自肺腑的恐惧,

    “你们,想和他一样吗?”

    郑飞淡淡的问道。

500,生死五日(19)

    李保坤那边已经听不到撕心裂肺的惨叫了,只能隐隐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呻吟,但那呻吟中却更能听出此刻他正在被千刀万剐的痛苦,令人从心底彻骨胆寒……!

    仅仅过了一会,那呻吟突然停止了,接着就见两名浑身是血的天道军士兵来禀报,“报,李保坤挨了三百七十刀,已死。”

    郑飞点点头,看向那四名官兵军官,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几名官兵长官吓得争先恐后的给郑飞磕着头,都把头磕破了也不停,唯恐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好了,都停下吧。”郑飞淡淡道,“先绑了,再堵上嘴。”

    立刻有几名士兵就上来要将他们绑起来,这四人都以为自己也要被“凌迟”了,又吓得大叫起来,鼻涕都哭出来了,有两个甚至还尿了裤子,

    “闭嘴,不是要杀你们。”郑飞满脸厌恶的说道,四个人一听赶紧硬生生的止住哭叫,浑身哆嗦的任由人绑住身子并堵上嘴,然后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郑飞,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郑飞这才说道,“想活命吗?”

    四个人都把头点得像下雨一样,

    郑飞冷冷一笑突然道,“但你们刚刚在后李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虽然凌迟了李保坤,但还是不解气,我想,也许再凌迟一个才能一解我心中的怒气,也才能告慰后李村惨死的数百百姓,你们说,我应该凌迟你们其中哪一个呢?”

    此话一出,四人又被吓傻了,冷汗之流,几乎在一瞬间,四个人开始争先恐后的跪着往郑飞身前挤,被堵上的嘴朝着郑飞嗯嗯之叫,祈求着郑飞饶了自己,唯恐惨遭凌迟的是自己,彼此之间一点也不像是刚刚还在并肩战斗的战友,

    郑飞与天道军众将都用无比厌恶的眼神看着这四个人,看着这他们的人xìng无比丑陋的一面,因为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天道军身上,大家就算同死也不会苟活的!

    而众人之中却唯有扈三娘略有些担忧的看着郑飞,虽然才与郑飞相识不过数月,但知夫莫若妻,她很了解郑飞是一个怎样的人,此刻她就突然发觉郑飞好像是变了,郑飞现在就像是一个在尽情玩弄猎物的猎人,享受着折磨他们的快感,这可是以往从没有过的情况,难道因为后李村惨案而使得他心xìng大变了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他未来是会继续做以往那仁义、心慈善良的“仁主”,还是会成为一个杀伐四方,对敌人毫不留情的“屠王”?如果是后者,那……!扈三娘不由想起了李家姐妹,大姐,二姐,我该怎么办……?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个办法”,郑飞又一笑,虽然这笑容清淡,但看在这四人眼中却比狞笑更令他们胆寒,“我会让人将你们几个分开,然后问你们同样的问题,你们四个会给我四个答案,我会对比这四个答案,如果你们都说实话,那回答肯定是一样的,但如果有谁说了谎,那他的回答就会与其他三个人不一样,而这个不一样的……,”郑飞说到这里又轻轻笑了一下,“说谎的人,就准备享受一下和李保坤同样的待遇吧。”

    包括四名官兵长官在内,众人这才明白郑飞将他们几个绑起来的原因,此招不可谓不毒辣,四个人现在无法串供,谁也不敢保证在凌迟的后果面前另外三个不会说实话,便是自己有心隐瞒说谎话,跟另外三人一对比自己就会露馅,而且另外三个已经说了实话那自己就算说了谎话也对军情的保密无济于事了。

    “当然,如果你们聪明的话,也许都会说实话,真要那样,我也会信守承诺,不杀你们。”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yīn晴不定,对旁人也是满眼怀疑与jǐng惕之sè,彼此眼中已不再是曾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过的战友,而是会争夺自己生存的竞争者,

    郑飞继续道,“好了,你们应该明白了,那现在记住我要问的问题。你们是谁的部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高唐州现在情况怎么样,突然增加的攻击齐州的军队是谁,你们的粮草……,”一个又一个问题从郑飞嘴中说出,待说完了后,郑飞一摆手,庞万chūn、李四更等人立刻分别押着一名官兵去了别处审问,

    郑飞则站在原地,默默的转身看着远处后李村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郎,你怎么了?”扈三娘走到郑飞身边,双臂轻轻的抱住郑飞粗壮的右臂,身子也轻轻靠在郑飞的身上柔声问道,这种当着这么多人的亲近举止在以往扈三娘是绝不会主动做出来的,但此刻,她清楚的感觉到了从郑飞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悲伤与落寞,令她忍不住想要用自己的亲昵来尽可能的安慰自己的夫君,

    “娘子……,”郑飞淡淡道,声音之中尽是自责,“后李村的惨剧,其实都是我造成的。”

    扈三娘一惊,“郑郎何出此言?”

    郑飞道,“当初我初定京东西路,惩治贪.腐污吏与恶霸时,杀掉了一大批坏人,在如何处置他们的家人上,吴用他们都劝我要斩草除根,可我总认为人心善为大,家人的罪孽不可株连亲人,不忍乱造杀孽就没有同意,凡是可以证明无罪的他们的家人尽数都放了,并且一视同仁的分给了土地,消他们能老实本分的活下去,但谁料……,今rì咱们只遇到了一个后李村,那咱们还没有遇到的呢?此刻又该有多少无辜百姓已经或即将死在如李保坤这种人的手中?!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狠心一些,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

    “不,郑郎,不是这样的。”扈三娘终于明白了郑飞如此反常的原因,心思缜密的她知道现在郑飞正处于一个心xìng转变的关键时期,自己必须尽自己的努力好好劝劝郑飞,否则,一个“屠王”恐怕就真的要出现了,

    扈三娘想定赶忙接着道,“郑郎,你知道吗?我这些rì子与大姐和二姐聊天,她们都说她们最欣慰的是郑郎你的善良从未改变过,无论是在梁山上,还是在山下,四方都在传诵着你的仁慈美名,所以咱们大军所到之处,百姓才能无不响应,也正因为如此,后李村的百姓们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收留我们的士兵。而且,你知道为什么所有将领都能对你死心塌地的忠心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郑郎你的仁慈,大家都想,一个能对敌人都怀有仁慈之心的统帅,对待自己人还会差吗?跟了这样的统帅,大家才可以毫无顾忌,毫无后顾之忧,是吗?郑郎。”

    郑飞心中顿时淌过一股暖流,他伸出手臂紧紧将扈三娘搂入怀中,扈三娘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周围的天道军将士们立刻默契的一起转身看向四周,只把背影留给郑飞和扈三娘,

    郑飞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扈三娘的额头,“谢谢你,娘子。”

501,生死五日(20)

    ~rì期:~09月27r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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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过久,对那四名朝廷军官的隔离审问就结束了,四人被庞万chūn等人重新押回郑飞处,经过对比从四人嘴中审问出来的内容,发现四个人的回答基本上都一样,也就是说,除非朝廷在派他们出来前就已预见了今rì所会发生的事而对他们有所交待,否则,足以证明这四个人说得都是实话!

    当前高唐州与齐州所发生的一切就都清晰的展现在了郑飞的眼前,他所关心的几个重要问题也都有了答案,

    原来,这支官军果然是来自河北东路的禁军,主将姓张名及第,他奉命率领河北东路两万禁军围攻高唐州,采取的策略是主力一万六千人将高唐州团团围住,剩下的四千人兵分四路,对高唐州境内实行地毯式的扫荡,而这支千人的禁军就是四路中之一,主要负责高唐州西南方向,恰巧郑飞率领**师是从博州往东北方向而来,便被郑飞给撞了个正着,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至于高唐州现在的情况,据他们说,张及第禁军大队人马已经强攻了高唐州两天两夜,但遭到了高唐州内天道军猛烈的还击,使得禁军大队人马损失惨重,至少在他们奉命离开时高唐州还处于坚守之中并未被攻破。郑飞一听高唐州还没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除此之外,郑飞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也有了答案,那就是不幸真被他给言中了,朝廷果然调来了禁军西军五万人马加入东征军,此刻正与三万河北禁军合攻齐州!

    郑飞心中暗暗惊叹,西军,果然是西军!历史终于发生了一次重大的转变,虽然来的西军并不多只有五万人,却也象征着西军提前了数年拉开了进入中原战场的序幕!

    只是这支西军的领军者却不是郑飞所熟悉的种家将或折家将或杨家将中的人,而是一个叫做刘法的将领,来之前的职务是矫熙河经略使,须知这经略使可不是个小官,可以理解为一路或数路的最高军事长官,

    所以,郑飞虽然没听过刘法的名字,但只听他的职务就知道这个人来头肯定不小,能做到西军的经略使,绝非庸俗之辈!至于朝廷是如何决定急调西军来此,这里面又有什么内幕就不是他们这四个禁军低级军官所能知道的了。

    除此之外,四名军官为了活命,还说出了许多军事机密,比如另外三路禁军所处的具体位置,行动路线,接应口号等等,比如围攻高唐州的这支禁军的粮草存放位置,驻守兵力等等,通过对比,基本可以肯定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情报对郑飞来说不可谓不重要,郑飞也立刻召集扈三娘与天道军众将开了一个紧急军事会议,根据这些情报制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经过讨论,大家都认为虽然高唐州也已陷入了层层围困之中,但相比齐州的情况还要好很多,至少围攻高唐州的只是两万河北禁军,武松与七千高唐军应该可以守住高唐州,当务之急还是必须先去救援齐州,但在救援齐州之前,也应该尽可能的帮武松缓解一下压力,那就是尽量将官军派出来扫荡的三千人也干掉,并尽可能的烧掉那两万禁军的粮草!

    郑飞随即根据这个目的进行了分工,他命庞万chūn率领两个步兵旅再加上一个骑兵团继续向齐州方向前进,并根据那四名军官提供的其余三路禁军的行进计划在路上找寻东路与北路的那两千人,争取全歼他们,然后继续赶去齐州。

    郑飞自己则率领两个骑兵团,穿上官兵的衣服冒充已经被剿灭的这一千禁军,然后快马奔袭高唐州的西面,如果顺利的话,在歼灭西边那一千禁军后就再直扑那两万禁军的粮草所在地,争取烧掉他们的粮草!

    如此一来,只要大家都能做到预期目标,两万禁军就会减少到一万六千人,又面临失去粮草,军心必将大乱,留给武松和高唐军的机会也就来了,

    至于这四名禁军军官,郑飞已经问出下令屠村和折磨自己五名士兵的是他们的上司,那人此刻也已经死在了天道军的刀下,再加上歼灭的这一千人,也算是已经为后李村的数百百姓和五名士兵报了仇。而这四人也确实还有用处,郑飞决定先不杀他们,一番威逼利诱之后,四人一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多背叛朝廷一两点也无所谓了,为了活命,四人都发誓愿意为天道军做任何事情。

    郑飞则满意的对他们做出承诺,只要他们听话,待事成之后自己就会信守承诺放了他们,至于他们是愿意重返大宋还是隐姓埋名跟着自己就悉听尊便,说完这些,郑飞也终于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四个人这才知道原来此刻站在自己眼前就是朝廷悬赏百万贯取之人头的梁山贼寇的贼首仲风!

    四人都是大惊失sè,再一次跪倒求饶。

    接下来,郑飞命骑兵二团三团将那些已死的禁军士兵的军服都脱了下来再换上,这就摇身一变成了禁军的骑兵打扮,然后与庞万chūn等人约定好事成之后的会合地点,再将四名军官中的两人交给庞万chūn用作寻找那两路禁兵的向导后,这便率领两个骑兵团共一千五百多骑,举着禁军的大旗向西边疾驰而去了,

    庞万chūn也一声令下,率领着一个骑兵团与两个骑兵旅朝着东面而去。

    ++++++++++++++++++++++++++++++++++++++++

    且说郑飞等人的情况,

    郑飞带领千骑,在那两名禁军军官的指引下一路向东,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村落,虽然大多数乡村只是受到了官兵的一些sāo扰,被烧掉了辛辛苦苦刚刚收上来的粮食以及被抢走了许多财物,但令人心痛的是还是有几个村子遭遇了与后李村一样的悲惨命运,全村人尽数被屠,甚至许多妇女也遭受了更加惨无人道的jiān杀!

    而且相比刚刚被歼灭的那一支禁军,这支禁军的恶行明显更为可恶,因为他们不但杀光了几个村的村民,更将他们所有人的头颅都割了下来带走了,只留下满村的无头死尸,对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即便那四名军官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郑飞也很快猜出了原因,他们的目的分明就是想用无辜百姓的人头来冒充天道军将士的人头,以此来增加自己杀敌的数量,邀取功劳!

    郑飞与扈三娘还有众将士目睹了这一切都是怒火中烧,更加拼命的开始四下搜索犯下这累累罪行那支禁军,只幸苍天有眼,终于,他们在高唐州的东边发现了那一支千人禁军的踪迹,

    郑飞仅带了数骑悄悄靠近他们偷偷观察,只见此刻那一千多人似乎是累了,正在距离高唐州西边五十里远的一个小土坡下休息,而令人愤怒的是,他们的身边都多少摆有几个人头……!

    郑飞看得眼都红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身为堂堂朝廷禁军,竟会做这等丧尽天良的比土匪强盗还不如的事情,看来这一次朝廷派他们来攻打自己,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这根本就是一次升官发财以及打捞一笔、宣泄兽yù的机会,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对于这种人渣败类,只有一个字,杀!

    郑飞迅速作出作战部署,他让扈三娘和二团团长谢老六各领三百骑绕行到这支禁军的西北方和东北方,自己则带领已打扮成禁军的九百骑光明正大的接近他们,

    扈三娘和谢老六随即领兵出发了,约莫过了一炷香,郑飞估计他们也该到位了,这便命两名禁军军官骑马行在前面,同时派几人若有若无的挡在他们逃跑的所有路线上,只要他们稍有异动就能瞬间斩杀他们,安排好这一切,这就率领九百骑慢悠悠的开始朝着那一千禁兵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们的踪迹也很快就被这支禁军的哨兵发现了,哨兵一看居然从大路上来了一支“禁军”骑兵都是一惊,疑惑这支禁军是从哪来的,立刻朝着郑飞等人高喊道,“床前明月光。”

    郑飞知道,这是暗号,他立刻朝着两名军官使了个眼sè,其中一人赶紧大声回道,“别看了快睡吧!”

    但紧接着又是一句,“吃晚饭了吗?”

    又回道,“不吃怎么睡觉?”

    哨兵一看暗号都对上了,这才确信来者的确是禁军,而随着他刚刚的大喊,这支禁军的人也已有许多人察觉了这边的动静,都起身跑了过来,

    待郑飞等人距离他们只有不到十几步时,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一看刚刚那回答暗语的军官就笑道,“黄麻子,怎么是你小子,咦,这不是你们那一部呀,他们是……?”

    “哦……,”黄麻子赶紧按照之前约好的回道,“他们是西军的兄弟,来帮咱们了。”

    “呦,原来是西军的弟兄,幸会幸会!”那个军官立刻迎了过来,朝着郑飞抱了抱拳,可郑飞却既不下马也不回礼,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一堆人头冷笑道,“老兄看来收获颇丰啊,这是斩杀了不少贼寇吧?”

    那军官一看郑飞无礼原本心中不满,只在心里暗骂西军有什么了不起,傲气个屁,一听郑飞的话得意道,“那是,我等斩杀了不少贼寇。”

    郑飞又一笑,“一颗贼寇的脑袋值多少钱?”

    那军官道,“普通小兵不值钱,若能逮到个大贼才值钱,贼寇中那个什么团级就值几千贯呢……,咦,兄弟你不知道?”

    郑飞把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又一笑道,“那你看,我这颗头值多少钱呢?”

    那军官终于觉出有些不对,他心中一惊疑惑的看向郑飞,“你……?”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刀光一闪,那人的头颅立刻腾空而起,

    这一刀杀得非郴然,官兵们都还没反应过来,郑飞已一把举起手中依旧滴血的刀怒吼道,“兄弟们,杀死这帮***!”

    千人齐声怒吼,铁骑狂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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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生死五日(21)

    (第一更奉上,九点半前发布第二更)

    郑飞率领九百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发动袭击,冲进官兵之中就是不停猛砍,瞬间砍翻了身前的百十人,剩下的官兵也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许多人刚从呼呼大睡中醒来睁开眼就只看到一把砍刀已到了眼前,还有很多人连眼都没来得及睁就迷迷糊糊的见了阎王,幸运躲过砍杀的却还是躲不过后面更多铁骑的撞击和猛踏,死的反而更惨,一时间血肉横飞,哀嚎四起,官兵顿时大乱,根本无法组织起丝毫的反击,只知道转头就跑,但人的两条腿又如何能跑得过马的四条腿?只要被众骑追上就是背后一刀,即便有一些官兵因为处于外围跑远了一些,却随即又绝望的发现从四面八方又有几百骑围杀过来,正是扈三娘和谢老六所率众骑!

    一会功夫,一千多人已有七八百丧了命,剩下的官兵眼看跑也跑不掉了,纷纷跪地求饶,他们可是听说过梁山贼寇从不杀俘虏的,只可惜凡事总有破例的时候,而他们,今rì就注定要为他们刚刚犯下的累累罪行付出生命的代价!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天道军只两死七伤就全歼了这支千人禁军,黄麻子和另一名禁军军官可是彻底看傻了眼,半rì前当相同的一幕发生在他们身上时,处于惊慌和恐惧中的他们还并没有觉察出天道军有多强,但此刻他们完全作为旁观者再目睹这一切的发生,才终于看清这是一支何等恐怖的军队,禁军中有这样的骑兵吗?反正他们从没见到过。不过,眼看着一千多名曾经的战友就这样彻底的被抹杀了,二人在愧疚之余还是感到了一丝侥幸,如此一来,就没有人可以再去告发他们协助贼寇的事实了。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就把目光错开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郑飞看着满地的官兵死尸,心中已无丝毫的波动,除了他的心xìng早已经过无数次大战的锤炼变得硬如铁石,也因为这些人确实该死!但当他再看向那成堆的无辜百姓的人头时,还是心底一酸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些无辜的百姓何错之有,可就连死了也没落得个全尸。虽然郑飞很想收集起这些头颅送回在来的路上发现的那几个被屠村砍头的村子,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于是郑飞只能命人先挖了一个大坑将这些百姓的头颅埋起来,再立个木牌作为记号,等到战事结束,确定哪个村子的百姓被杀尽砍头后再将这些人的头颅迁移过去。

    接着,郑飞又命人在紧挨着头颅坟的旁边又挖了两个坑,将战死的两名骑兵团士兵埋入其中,一番简短而庄重的默哀,同样做好记号,待战事结束后再给他们办个体面的葬礼。

    而后,郑飞下令让还没有换上官军军服的几百人马上从这一千多官兵死尸身上扒下他们的军服穿在自己身上,就这样,仅仅一会功夫,一千多骑彻底腰身一变成了禁军的骑兵,

    随后,依旧由黄麻子二人领路,一千多骑再次举起朝廷的军旗向着粮草所在地疾驰而去。

    ++++++++++++++++++++++++++++++++

    斩杀一千禁军的地方距离高唐州并不远,郑飞率领众骑只狂奔了半个时辰就到达了那两万禁军的粮草存放地,只见远处高唐州的上空冒着滚滚黑烟,耳边似乎隐约也能听到巨大的响声,郑飞知道,那肯定是投石车投出的巨石砸中城墙或地面才会发出来的声音,他心中不由一紧,暗道也不知道武松他们的情况如何了,过会烧完粮草还要去一趟高唐州才好,

    郑飞依旧只带几骑和黄麻子二人先去探查地形,只见那存粮之地乃是一个三面陡一面缓的高土坡,土坡上人影攒动,防卫森严,郑飞心中不由暗赞,这粮草存放的地方选的倒是很妙,此坡三面陡一面缓,若想上坡只能从缓坡那一面上去,保护粮草的守军也只需防御那一面缓坡就行了,并且居高临下,占尽了地势,可以说是易守难攻。

    “保护粮草的大约有多少人?”郑飞问向黄麻子二人,

    “运送粮草的军役约有两千人,专门负责保护粮草的军士也约有两千人。”黄麻子赶紧回道,

    也就是说有四千人,郑飞打定主意,还是按照老套路,先假扮官兵接近他们再发动奇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口令有变吗?”郑飞问,

    “这个……小人就难说了,小人昨rì离开大部队前只知道我们四部的接头口令,至于大部队与守粮军之间用的是不是也是这个口令小人就不知道了。”黄麻子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郑飞的脸sè,唯恐自己的回答不能令郑飞满意而惹恼了他,

    一听这话,郑飞就猜测到十有**这支守粮军用的肯定不是同一个口令,不过也罢了,对接口令至少要在百步远才行,这个距离虽然比不了从近前发动奇袭的效果,却也足够骑兵团进行冲锋了!

    郑飞立刻带领几人返回了正藏匿在树林中的大部队,让骑兵团所有人都把断魂弩上好弦(骑兵旅是整个天道军内唯一一个全额配给断魂弩的军队)后挂在马鞍上特制的部位,做到可以随时提起弩就能shè,又一番交待之后,郑飞便一骑当先,率领众骑慢悠悠的故作平常往土坡的方向行去,

    当他们来到土坡下时,土坡上的禁军就居高临下发现了他们,但眼看来的人都是举着朝廷军旗,身穿和自己一样的军服,随即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来的是自己人,所以也并未立刻做出防御准备,

    骑兵团就这样慢悠悠的逐渐顺着缓坡而上,但每个人的手却都摸在了正挂在马鞍上的断魂弩弩柄上,随时做好了冲杀的准备,

    四百步……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终于,土坡上传来了口令声,“rì照香炉生紫烟!”

    行在郑飞身边的黄麻子面sè顿时一愣,郑飞一看心中不由一叹,看来这守粮军的口令果然不是“床前明月光”那一套了,随即又想到,制定这些口令的人也太喜欢李白了,所有口令的第一句居然都是李白的诗,

    “立刻说你听不清,要他们大点声!”郑飞低声对黄麻子吩咐道,同时暗暗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黄麻子反应过来,赶忙大声的朝着坡上喊道,“什么……?大点声!”

    也是郑飞的运气好,原来这两万人的主将张及第并不是个庸才,饱读兵书的他深知保护粮草的重要xìng,所以他将粮草放在这坡上仍觉得不够,居然还给守粮军准备了十二套口令,每个时辰用一套,一天换一整套,而前来运粮的人也只能在来之前才知道口令,这也就避免了知道上一个口令的人万一不慎将口令泄露,得到他口令的人也无法再用这套已经过时的口令蒙混过关。但这也造成了一个麻烦,那就是守粮军需要记住每天全部十二套口令,非常容易搞混。于是,上面的守军一听黄麻子要他们喊的大声点,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口令,赶忙拿出口令本一看却发现,咦?我没喊错啊?莫非是下面的人真没听清?他便又大喊了一声,

    “rì照香炉生紫烟!”

    通过这一查再一喊的功夫,郑飞等人又趁机往前行进了十几步,此时距离坡顶已不足百步!

    黄麻子再次大喊,“什么?还是听不清,再大点声!”

    直到此时,坡上的守军才觉出似乎有点不对,立刻大喊道,“站住!不准再靠近了!”

    郑飞哪里会听他的,不但不停,反而更加加快了速度!

    坡上守军一看心中大惊,再一看上坡的“禁军”中很多人身上居然都带着血迹,终于彻底反应过来,来者不是自己人!

    叮叮叮……!守军立刻敲响了放置于身前的铜锣,同时朝着高唐州的方向shè起了一支响箭,铜锣是通知营内守军有人来劫粮了,响箭则是通知远处高唐州的大部队粮草有了危险!

    一时间,大批的官兵冲出营房,提着刀,拿着弓箭就往营门口的方向跑去增援,

    郑飞眼看事情败露,也不再犹豫,他大喊一声,“准备,shè!”

    一瞬间,所有骑兵团将士都一把拿起断魂弩,迅速估算好距离和角度便扣下了扳机,

    嗡……!四千多支箭齐齐shè出,在空中组成一片如雨点一般的雨箭对坡上形成了一个致命的覆盖范围,首当其冲的就是营门口,一百多名官兵瞬间纷纷中箭倒地,锣声也接着停止了,表明刚刚敲响铜锣的那人也已丧命,而几百名最接近营门口正在赶来支援的官兵也不幸正好闯进这片死亡地带,接着被shè倒了一大片,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幸运的没有被shè到后面的官兵一看眼前的惨景也不敢再往前了,犹豫在了当场,

    官兵这一犹豫却给了天道军一个机会,

    “杀!”郑飞率先拔出砍刀,坐下铁骑一声嘶鸣就往坡上冲去,

    “杀啊!”扈三娘也不落后,拔出rì月双刀紧跟在郑飞身后,在她后面,一千五百骑也一边喊杀震天,一边将断魂弩重新挂在马鞍上并拔出了砍刀,

    天道军如同一条长蛇,顺着坡逆天而上!

    等他们上了坡,官兵才刚刚在惊魂未定中来到营门前,营门正好没锁,天道军冲过营门,杀向官兵!

503,生死五日(22)

    ~rì期:~09月29r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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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五rì(22)

    当郑飞率领众骑在土坡上肆意砍杀时,十里外,距离高唐州城足有一里远的禁军大营内,张及第正皱着眉头看着远处正在进行的城池攻防战,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焦虑和不安,早已难寻三rì前他刚刚来到此处时的那份自信与豪情。

    已经第三天了,在这三天中,无论rì夜,禁军已经对高唐州进行了十余次攻城,所有能用的攻城战术与攻城武器全用上了,却无一例外全部被击退,还白白搭上了近两千条xìng命。

    这还没完,就在昨天夜里,高唐州内的梁山贼寇居然还曾趁着夜sè悄悄潜出城池对禁军大营进行了袭营,仗着他们手中那可怕的未知弓弩又shè杀了自己五百多人,并且更令人恐惧的是自己的营帐居然就是他们重点shè击的对象,被几百支箭彻底shè成了马蜂窝,万幸昨夜自己因为迟迟拿不下高唐州,心情烦闷,去找沈副将喝酒喝多了没有回来,这才躲过了一劫,否则……

    这绝不是巧合,他们的目的就是shè杀自己!张及第今rì每每想起此事都是心底一阵发寒,他做梦也没想到梁山贼寇竟然如此顽强。

    从越过高唐州的边界开始,他率领大军一路打到高唐州城下,沿途所过三县,无一例外都对自己进行了顽强的反击,并给自己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

    尤其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夏津县一战,两百贼寇在一条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硬是以两百人抵挡住了自己两万大军前进的脚步长达两个时辰,虽然最终在自己付出了高达四百多人的伤亡后攻破了他们的防御,但那两百人也不逃走,而是以血肉之躯与数千官兵展开了肉搏战,最终在又拼杀掉自己一百多人后全体战死,无一人逃走或投降!

    张及第还很清楚的记得那两百贼寇战到最后的那个人在临死前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种深深的嘲讽和鄙视,似乎在说,我早就杀够本了,老子先走一步在地下等着你们!    这是张及第从军三十载,第一次见到这种贼寇,这种足以称得上悍匪的贼寇!而随后他才得知,那两百贼寇之所以舍生忘死的宁可全部战死也不逃跑,居然是因为他们是在给夏津县全城人争取可以逃到城墙更加坚固的高唐州城的机会!

    猛士!即便他们是贼寇,张及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真正的猛士!

    更可怕的是,随着愈发深入高唐州,他愈发发现梁山贼寇绝不是自己在战前所听说的那种烧杀抢掠、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他们纪律严格,等级分明,作战勇猛,同进共退,不惧生死,而且狡猾多变,战术素养颇高!这哪里是什么贼寇,这分明就是一支真正的军队,而且是一支比自己手中这支常年缺乏锻炼,空额高达四成的所谓禁军更像军队的军队!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人数比他们多,可就是这份“多”的优势,在连续三天的攻城战后也已被削弱了许多,这一仗真是不好打了……

    张及第又看向了远处,也不知道那四千去烧粮的部下现在怎么样了,早知该让他们早点回来,再加上那四千人轮番攻击高唐州,胜算或许能大一点……

    “报!大事不好……!”一名突然冲进营帐的部下打断了张及第的思绪,令他原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没来由的一阵恼怒,没好气的呵斥道,“什么事如此慌张?!”真是大惊小怪,现在还有什么比迟迟攻不下高唐州更令人心烦的吗?

    “将军,刚刚听到后方响箭传信,咱们的粮营正在遭到攻击!”部下急急回道。

    “什么?!”张及第脸sè大变,“这怎么可能?!贼寇都被围在城中,谁能攻击粮营?!”只是话虽如此,张及第还是拿起佩剑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下令,“快,中军全部随我……走!”粮营情况未定,如此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说是去救粮营,否则要是传扬开了,谣言四起,大军难免会乱!

    中军数千人接到张及第的命令都是大为不解,然后开始慌乱的跟在张及第马后就往后方跑去,中军大营内顿时乱作一团。

    远处城墙上,一名天道军士兵指给已是满身血迹,正提着一把大砍刀的武松喊道,“师长您看,官兵中军数千人突然撤走了。”

    武松一双虎目微微眯着,他摇摇头慢慢道,“不像是撤走,好像是后面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呀,师长您再看,后面冒烟了!”小兵兴奋的说道。

    武松抬头一看,心中顿时一惊,果然,在很远的地方,也正是官兵中军所去的方向,不知是什么烧了起来,正在冒着滚滚黑烟,武松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说……如果真是那样,又会是谁呢?

    “传令下去,第二旅第三旅做好准备,随时与我杀出城去!”武松沉声道,“另外,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行动,不排除这也许是敌人的引诱之计!”

    +++++++++++++++++++++++++++++++++++++++

    当张及第急匆匆带着中军两千步兵与一千骑兵往粮营的方向狂奔时,土坡上已开始冒起了滚滚黑烟,张及第见了真是急得心如刀绞,恨不得背插双翅直接飞过去救粮。

    那黑烟的确是焚烧粮草所冒起的,负责保护粮草的两千守粮军全是步兵,若依靠高坡地势,在顺利展开防御后或许还能抵挡住天道军骑兵的攻击,但随着天道军攻上了高坡,高坡又是一片广阔的平地,再加上已经被瞬间灭杀的四五百人的惨状所带来的威慑力,惊慌中应战的一千多守粮军就不是骑兵团的对手了,至于剩下的那两千军役,不过是些老弱病残,只负责运送粮草,根本没什么战斗力,随着战斗一打响,早就四散跑开或躲了起来。

    就这样,郑飞率领骑兵团仅仅用了几轮冲杀就彻底击垮了一千多官兵的斗志,官兵们唯有逃跑,所幸高坡三面的陡坡虽然陡却不险,官兵们能顺着陡坡往下滚,虽搞得狼狈不堪却也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反正郑飞的目的也不是要杀尽他们,眼见他们逃走自然也不阻拦,而是立刻下令开始放火,粮草易燃,整个粮营很快就火光通天,浓烟滚滚。

    火刚放了没多久,就有部下来报从高唐州的方向冲来了数千官兵,郑飞来到高坡边一看,冷哼一声道,“来得倒挺快。”

    扈三娘问道,“郑郎,咱们是留下来跟他们大战一场还是?”

    郑飞摇摇头,“放在别的时候我还真想跟他们大战一场,只是今rì不行,齐州那边时间不等人啊!”

    说罢,郑飞接着下令,“传令下去,全体**,叫弟兄们再把断魂弩上满弦,临走之前咱们再给武松送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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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生死五日(23)

    ~rì期:~09月29r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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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更一起发。第一更)

    三千禁兵急速接近土坡,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张及第与一千骑兵,

    高坡上,所有粮车与粮仓都已陷入了火海之中,而骑兵团一千五百骑也在郑飞的指挥下脱去了禁军军服,重新恢复天道军的本sè,组成了整齐的队列,每个人手中的断魂弩都已上箭蓄满弦,四千多支箭的锋利锪的箭头在阳光的照映下如同星星般折shè出美丽而致命的大片星芒,

    郑飞观察并估算着禁军到来的距离,敌人的骑兵行进速度太快,彼此之间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断魂弩的齐shè虽也能给这一千敌骑造成很大的杀伤,但终究不如直接攻击后面队形密集的步兵来得划算,

    “瞄准后面的步兵!”郑飞高声道,慢慢举起了右手,将士们立刻开始调整断魂弩shè向天空的角度,仅仅片刻之后,就见郑飞的手臂用力的往下一按,“预备,放!”

    嗡……!四千多支箭以近乎相同的角度一起shè出,发出令人心底发麻的呼啸,组成箭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了敌军,

    张及第一看顿时吓得如坠冰窖,浑身血液如同凝固了一般,但幸运的是,这片箭雨并不是朝着自己这边来的,而是飞向了自己的身后,但他慕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转头往身后看去,发现那片要命的箭雨果然是冲着身后的步兵去的,步兵手中虽有盾牌,可这箭雨来势太快太猛,步兵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便是有的提前举起了盾牌,也只能护住自己的上半身,就这样,只见身后的两千步兵瞬间就在惊恐绝望的惨叫中那片箭雨shè倒了许多,原本庞大的一支队伍如同是硬生生的被一只来自天空的巨手拍中一样砸扁了一大片!

    张及第心底无比惊骇,不过他的反应也够快,仅仅晃神片刻就大声下令,“骑兵都散开,散开!”又对身边一名亲卫指着身后喊,“快回去告诉步兵,也散开,散开跑!”对方的齐shè威力如此大,密集的行军简直就是在给他们当活靶子,

    郑飞在高坡上一看敌军很快变换了阵型,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拉开了距离,心中暗道,这支禁军的将领看来也非等闲,从遇袭后的反应到变阵都是极快,显示出极高的作战素养,也难怪武松据守高唐州不出了,

    “收起断魂弩,都到前面来,准备黑漆弓!”郑飞接着下令,对方既然已经分散,那断魂弩的齐shè也就失去了作用。而郑飞本想齐shè一两轮就借着地势冲杀下去一直冲到高唐州,但见对方来势凶猛,却也勾起了他几分战意,心道不如借着地势再尽可能消灭一些人,自己每多杀几个,就能为武松多缓解几分压力,

    骑兵团一千五百骑立刻把断魂弩重新挂在马鞍上特制的弩匣中,接着又将背在身后的黑漆弓拿入手中并对着空中上箭拉弓蓄满力,此时,那一千骑也已冲到了坡下,只见张及第却在坡下勒住马,只是拼命挥手驱使众骑沿着缓坡往上攻,他可不傻,断然不敢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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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è!”郑飞等敌骑进入了攻击范围后立刻下令,此时也不用管什么角度和力量了,敌人往上攻的来路只有一条,只要尽可能的居高临下把箭往下面的缓坡shè就能有不错的杀伤力,

    随着他的令下,一时间,缓坡上箭如雨下,冲在最前面的几十骑与他们的战马纷纷中箭,人的惨叫与马的哀鸣四起,后面众骑一看也不敢再往上了,硬生生勒住马就后往退,

    坡下的张及第可不管,他看着坡上的滚滚黑烟早已急的五内俱焚,对他来说,此刻相比这些人的xìng命,还是两万大军的粮草最重要一些!他立刻下令跟在自己身边的几十名亲兵在坡下组成骑兵墙,将往后撤的众骑挡在了坡下,

    “不准退!都给我往上冲!谁敢退就军法处置!”张及第大声怒喝,

    骑兵们虽然看着张及第和他的亲兵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心底不由一阵恶寒,却还是不敢回头上坡,这便犹豫在了当场,

    张及第一看心中大怒,现在可是时间不等人!他一狠心,策马上前对着最靠近自己的一名骑兵就是一刀,那人惨叫一声就被一刀劈在马下,腿一蹬就没了动静,

    “往上冲!否则如他一样!”张及第疯狂的大吼,几十名亲兵也虎视眈眈的开始往前靠近,众骑大骇,终于调转马头重现往坡上冲去,

    这一会功夫,跟在后面的幸运躲过上一次齐shè的一千五百多名步兵也已来到坡下,自然也被张及第驱赶着往坡上攻去,

    一时间,缓坡上已挤满了官兵,如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顺着缓坡往上跑,

    郑飞等的就是这个效果,一声令下,将士们再度用黑漆弓对着缓坡就是一阵猛shè,缓坡上人群如此密集,几乎箭无虚发,不过这次倒是步兵沾了光,他们手中有盾牌,还可用来挡住箭支保护自己,但骑兵们手中有盾牌的并不多,一时间纷纷中箭落马,但此刻就算他们不惧怕往后退会被军法处置也没用了,后退的路已全部被步兵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硬着头皮死命往上冲,

    谁料,在他们又被shè杀三百多人后并终于距离坡顶只有一百步远时,就像是突然雨过天晴一般,那该死的箭雨居然退,官兵们喜出望外,再抬头往坡上看去,又发现刚刚原本挤满在坡顶往下shè箭的贼寇居然也不见了,

    嗯?贼寇怎么不进攻了?他们在捣什么鬼?众骑随即反应过来,管他们做什么的,只要别放箭就行了,随即又开始往坡顶上冲杀起来。

    +++++++++++++++++++++++++++++++++

    此刻在坡顶,每一名天道军将士都已把黑漆弓重新背在了身后,并迅速组成冲锋队列,拔出了砍刀。

    郑飞转头看了一眼,只见每一个人都是面沉似铁,目光坚定,毫无惧sè,无所畏惧,他心中很是满意,暗道**师不愧为自己的亲卫军,凡事只需一个命令就能得到彻底的执行。

    郑飞又看向旁边,只见扈三娘也在看着自己,一双美目含情脉脉,既是依恋也有崇拜,绝美的容颜虽因连夜的征战有些脏兮兮的,却更增添了几分巾帼英雄的英气,

    “娘子,过会跟紧了我。”郑飞朝着扈三娘一笑,轻松惬意,就像是在与她商量着如何游山玩水一样,

    扈三娘乖巧的点点头,心中一点也不觉得紧张和害怕,相反,这种能与心上人并肩战斗,同生共死的感觉真的很好,

    郑飞举起砍刀,高喝一声,“将士们,随我……冲!”

    “杀啊!”一瞬间,千骑在郑飞的率领下如同离弦之箭,狂踏着大地,以势不可挡之威冲下了缓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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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生死五日(24)

    ~rì期:~09月29r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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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更一起发,第二更。)

    官兵骑兵中幸存的五百多骑已经冲到了缓坡的顶端,也终于距离坡顶只有不到几十步了,他们心头不由大喜,正yù再加把劲彻底冲上坡顶,却只听刚刚沉静了一会的缓坡上突然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此刻他们早已如惊弓之鸟一般,一听这个动静都是吓得大惊,还以为坡上的贼寇又要开始shè箭了,如此近的距离,自己岂还有活路?

    但等了几秒,却见并无一箭飞来,就在众骑犹豫疑惑的时候,突然,就见无数战骑瞬间越过坡顶,如黑sè的洪水一般朝着自己杀来!

    官兵众骑脸sè顿时大变,无比的惊恐瞬间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在如此狭窄的缓坡上,对方这么多骑兵从高处往冲下,那阵势简直比用弓箭shè击更令人恐惧,任何人挡在这股洪流前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不知从谁开始,官兵众骑立刻掉头就往下跑,但后面就是已将道路堵得死死的步兵,只是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官兵众骑冲入步兵中,左冲右撞,拼命往下面逃,

    步兵们瞬间被撞翻了许多人,众人都是大骂骑兵们是不是疯了,急着回去投胎啊!但他们也很快发现了事情的原因,一千五百骑的冲杀令众人骇然变sè,令他们胆寒心惊,而他们也没有用自己的**阻挡这股黑sè洪流的勇气,终于也开始掉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恐惧,是一种最容易被传染的情绪,整个缓坡上的数千官兵顿时大乱!

    终于,天道军众骑杀到了近前,郑飞率领众骑对着官兵左砍右劈,来不及砍的就用坐下战马对其横冲直撞,对着官兵肆意狂踏,官兵们要么是被砍死,要么是被撞飞,要么是不幸的被战马踏在地上,紧接着就被后面无数的铁蹄轮番踩踏,在惨叫中死去,

    官兵更乱了,竟无一人敢回头反击,人人相挤往下逃,跌倒者无数,这种时候,只要不慎跌倒了就别指望自己还能重新站起来,也不用指望身边的战友能拉你一把,因为不用天道军的铁蹄将你踏死,就是战友们的脚也能将你踩成肉饼,这个时候,为了活命,谁还能顾得了谁?

    坡下的张及第也很快发现了坡上的异常,眼见贼寇千骑自坡上狂奔而下,自己的人溃不成军只知逃命,也知现在就算再杀掉更多的逃兵也无没什么作用了,只得在亲卫的护卫下退到了一边,不过还好,贼寇到底是离开了坡顶,自己也可以上山去救粮了,只是不知……张及第绝望的看着已经完全陷入火海的坡顶粮仓,现在救粮还来得及吗?

    郑飞率领众骑终于冲下了山,也不汪,直接就继续往高唐州的方向狂奔而去,那张及第见他们走了这才重新命令手下人继续上坡救粮,自己则担忧的看了一眼高唐州的方向,一番思索,终于还是带着几十骑亲卫也往高唐州的方向奔去。

    郑飞率领众骑狂奔数里,很快来到了高唐州城的外围,只见高唐州城下官兵依旧在狂攻着,城上高唐军也在奋力的反击着,

    “杀啊!”郑飞一声令下,千骑继续往前冲,直扑城下的官兵,

    而在城上,武松惊喜的看到突然自远处冲来了一支黑sè的骑军,那军旗他再熟悉不过了,是**师!而那为首一骑之上……呀,那不是统帅吗?!

    武松不再犹豫,一边往城下跑一边大喊,“快传我命令,反攻,反攻!!”

    高唐州的大门打开了,天道军士兵狂奔而出,与城外官兵厮杀到了一起,官兵们怎么也没想到贼寇居然主动冲出了城,正在准备应战,却听身后又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转头一看,一支绝对不属于禁军的骑兵已冲到了眼前,

    “敌军粮草已烧,敌军粮草已烧!援兵到了!援兵到了!”骑兵团大喊,

    “敌军粮草烧喽,敌军粮草烧喽!援兵到喽!援兵到喽!”高唐军反应过来,也跟着大喊,

    一瞬间,漫天遍地尽是令官兵心惊的声音,

    官兵听了大惊,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果然在他们存放粮草的地方已是浓烟滚滚,而且主将与中军皆已不见了踪影,官兵们立刻相信了贼寇的喊话,又听援兵已到,混乱中也看不出到底来了多少贼寇,总之只见到处都是身穿黑sè军服的梁山贼寇,官兵军心瞬间大乱,在贼寇近乎不要命的冲杀下很快就丧失了士气,节节败退。

    “梁王,梁王……!”不知从谁带头开始喊,天道军变换口号,全军齐声高喊,官兵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个梁山贼头来了,怪不得自己的粮草会被烧。而且梁山贼头既然都来了,那护卫他的军队还会少吗?不行,快跑吧!跑完了就要被包围了。

    官兵们终于彻底丧失了再战下去的勇气,转头就跑,

    骑兵团也终于与高唐军会合在了一起,两股力量对着溃兵展开了全力追杀,

    张及第刚刚来到高唐州前,就见自己的大军正在四散逃跑,已是大势已去,他长叹一声,只得在扈从的护卫下也转身就跑,唯恐被贼寇追到落得个身死或被俘的下场。

    就这样,天道军足足杀出了十里,斩敌无数,只是担心后方空虚再生变,这才重新回到高唐州,胜利的呼喊也响彻在高唐州城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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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帅您怎么来了,多谢统帅神兵相助,末将无能,还请统帅责罚!”高唐州城下,武松对着郑飞倒头就拜,

    “武松,不怪你,你做的很好。”郑飞扶起武松,接着道,“敌军虽然刚刚溃败了,但还是跑掉了近万人,我观察这支禁军虽比不了咱们,却也颇为训练有素,应该不出半rì就能重新集结,如今他们粮草被烧,他们的主将为免朝廷治罪,破釜沉舟之下必将对你展开决战,高唐州的险情还没有彻底结束!此地我不能久留,必须尽快去支援齐州。高唐州就交给你了!”

    “请统帅放心,武松在,高唐在!”武松坚定道,

    郑飞点点头,看了一眼已经重新整装待发的骑兵团,又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整齐摆放在地上的一百多名刚刚战死的骑兵团将士,他一声令下,

    “将士们,向战友们道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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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飞与骑兵团已经离开了三个时辰,高唐军也已全部吃饱喝,稍作休息后重新做好了战斗准备,

    “师长,您看!”一名士兵指着远方对武松惊道,

    武松抬头看去,眼睛一眯,鼻子中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冷哼,

    “传我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这一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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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飞率领骑兵团一路狂奔,朝着与庞万chūn约定好的地点而去,当路过距离高唐州城五十多里远时就在一条河边发现了上千具禁兵的尸体,从伤口上看,大多数都死于弓箭,不用说,这肯定是庞万chūn的杰作,

    又往北方行进了五十里,终于在rì落时分到达了一个叫做长清的小县,并很快找到了庞万chūn等人,**师终于再度齐整,郑飞与众将立刻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军事会议,经过各自总结作战过程,众人才知道庞万chūn率领一个骑兵团与两个步兵旅也同样取得了大胜,未亡一人就取得了全歼那两路禁兵两千多人的战果,相比较之下,郑飞所领的两个骑兵团却阵亡了一百一十三位兄弟,

    但却没有人会觉得郑飞的行动是失败的,因为与郑飞只率领了一千多骑不同,庞万chūn手中可是有足足六千兵力,而且对手只是两个分开的千人禁兵,稍稍运用好弓箭就能全歼敌人。更关键的是,郑飞的敌人要么是jǐng惕xìng很强并占据人数和地理优势的守粮军,要么是数十倍于自己的朝廷大军,如此困难的险境还能接连取胜,并且扭转了高唐州的战局,便说是奇迹也不为过。加之郑飞在全程作战中的身先士卒,勇猛无畏,处乱不惊,果敢决断,更是令**师上上下下心悦诚服。

    不过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郑飞接着问庞万chūn可曾派出斥候将齐州的情况探查清楚,庞万chūn却摇头道,自从一个时辰前到达这里,他就派出了几名斥候,可那几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郑飞皱了皱眉,就在此时却听大军一阵小小的sāo动,众人转头一看,就见几名斥候已经回来了,但他们却不是空着手回来的,而是在其中一人的马上还驮着被捆绑起来的人,准确的说,是一名禁军士兵。

    几骑来到近前就翻身下马并将那人也拉下马来,“报告统帅,师长,我们抓到了一个官兵斥候。”怪不得他们回来晚了,原来是抓人去了,如此最好,正好可以通过此人审讯出敌人的一些情况。

    郑飞来到那人身前,只见那斥候是个肤sè黝黑的壮实汉子,此刻落在自己手中非但不害怕,反而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着众人,眼中凶光毕现。郑飞心头不由一动,已看出此人与自己先前碰到过的禁兵完全不是一类人,不禁脱口道,

    “你是……西北军的人?”

    那人顿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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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生死五日(25)

    ~rì期:~09月30r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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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中回荡着阵阵惨叫,**师七千多条汉子全部都屏住呼吸静静听着,许多人的脸上甚至浮现起深深的钦佩,那惨叫来自于刚刚被俘虏的那名官兵斥候,郑飞已下令对他采用各种办法严刑拷问了半个时辰,但除了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令牌可以证明他乃西军斥候的身份外,便愣是没能从他嘴里再套出任何一点情报,这人的确是条硬汉,天道军各个都是好汉,当然也最钦佩好汉,哪怕他是战场上的敌人,

    “停!”郑飞猛地站起身子大声道,很明显的,扈三娘与庞万chūn等人的脸sè也是一松,看来大家也早都不想再折磨这样的硬汉了,其实郑飞也不想这么做,但严刑拷问却的确是,也是唯一可以快速获取情报的方法,只不过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对这条汉子注定要失效了,

    “把他带过来。郑飞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样的官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大宋军中也不全是孬种,至少骨头可以像天道军一样硬的士兵还是有的,同时,这条汉子的表现也给他提了一个醒,如果西军的人都和这汉子一样的话,那还是真是有些棘手了,

    不一会,几名**师士兵便架着一个像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人来到了郑飞身前,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了地上,只见他虚弱的睁开眼,看了一眼郑飞,眼中满是嘲弄,似乎在说,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手段,老子还没享受够呢,

    郑飞似乎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挑衅,只是淡淡道,“汉子,别怪我们手黑,两军交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我们的人落在你们手中,估计可能比你还惨。”

    说罢,郑飞接着对庞万chūn道,“去把军医叫来给他好好疗伤,再派人把他送去郓州,好生照料,不可怠慢。”

    一听这话,那汉子眼神明显一愣,既是惊讶又是疑惑的看着郑飞。

    军医很快就到了,特制的金疮药给这汉子一用,顿时全身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就消失了一大半,而在得到军医的答复说这个人绝对死不了后,郑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那汉子一眼就朝着庞万chūn点了点头,庞万chūn一挥手,立刻就有几人上前将这汉子小心的抬到一辆木车上拉走了,

    郑飞正准备与庞万chūn等人再讨论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却见拉着那条汉子的木车又回来了,众人看了都是一愣,紧接着就见从车上蹦下来一名士兵快步来到郑飞身前敬礼道,“报统帅,那人说他有话讲。.

    郑飞心头一跳,与众人走到木车旁,就见那汉子直勾勾的看着郑飞,艰难而虚弱的吐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不喜欢杀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硬汉。”郑飞如实回答,目光真诚,

    那汉子紧紧盯着郑飞,似要从郑飞的脸上分辨出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终于,汉子虚弱的长叹一声,“早就听说……梁山泊行侠……仗义,山上都是讲义气的……好汉,今rì一见……果然……。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郑飞朝着汉子一抱拳,“我叫仲风。”

    那汉子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一瞪,惊讶的看着郑飞,“真……真的?!你就是……渭州……?!”

    渭州?郑飞不由暗道这汉子该不会是掷以前在西北的老相识吧?不对呀,我怎么没印象?还是这段记忆丢失了?

    接着就见汉子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你是……这顿打真是白挨了。”

    “你认识我?”郑飞奇道,

    汉子摇摇头,“不……不认识,不过现在整个西北都知道……渭州城的杀……镇关西现在是占了许多州县的大……贼头。江湖上都说你……仁义,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罢了罢了……,”汉子终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反正老子早就……对那狗屁皇帝看不惯了,现在不如……,”

    说着,他努力直起身子对郑飞道,“我侯勇……愿入伙!你收不收?”

    “收,像你这样的硬汉怎会不收!”郑飞喜道,众人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弄呆了,谁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反转,这汉子刚开始怎么折磨他拷打他,他也不吐一个字〕帅就只是小恩小惠了他一下,他就要入伙了,

    “请受小人……,”汉子说着就要挣扎着起来给郑飞磕头,

    郑飞赶忙拦住他,“你有伤,不必行此俗礼。”

    汉子点点头,郑重道,“大头领请问吧,我……我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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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温暖的红光透过天际照shè在齐州城高高的城墙上,最终落在一张刚毅并带着血迹的脸上,他喘着粗气,虎目中散发着慑人的凶xìng,手中的大禅杖随着他的身体微微起伏着,虽是禅杖,却早已血迹斑斑,锋利的刀锋上甚至还挂着一滴马上就要滴落的血滴,这是几分钟前刚刚将一名爬上城墙的年轻官兵一刀铲下去所遗留的,鲁智深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正如他也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三天来被他所杀的两百三十三个官兵的名字一样,

    “阿弥陀佛,早rì超生……!”鲁智深心底默默念道,当初遁入空门虽为避难,入了佛门后也是六根不净,酒肉不断,除了一个sè,佛门所有戒规他都犯了个遍,可以说若不是师父周全,自己早就被踢出佛门了,那时的他只信刀枪,不信佛!但不知怎的,随着这两年杀的人越来越多,却让他渐渐找到了几分当和尚的感觉,虽然他还是不信佛,却愿意相信佛门所讲的“脱离苦海”,愿意相信被自己所杀的人都是因为还“业”而死,而自己不过是老天派来让他们可以早rì得以轮回的“屠刀”……,

    叮叮……!

    从城外敌营传来的鸣金之声打断了鲁智深的思绪,他往城下一看,官兵们已开始如退去的cháo水正在迅速的离开城下,

    又一轮攻城战终于结束了,鲁智深能很清楚的听到身边的将士们都松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中,他还发现一个人正坐在地上,鲁智深的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的不快,敌人刚走就泄气,这怎么行?!须知散一口气很容易,但再想把这口气提起来就难了,鲁智深一边想着一边转头看向那人准备呵斥他马上站起来,可这一眼望去,却愣住了……,只见在那个人的胸前,是一支箭,箭矢已完全深入胸中,鲜血将胸前的军服完全浸透了,原来他早已……!

    鲁智深走了过去,这是一张年轻的脸,但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sè彩,他的头微微低着,眼睛还露出来一条小缝看着地面,似乎是想在临死前再看看什么,是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还是在家年迈的父母,亦或是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但无论是什么,对他来说一切都结束了……。

    鲁智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法控制的酸楚,虎目眼角也被泪水浸湿了,

    “阿弥陀佛……早rì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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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军长,军长!”一名亲卫一头冲进屋,鲁智深从深睡中猛地惊醒,他接着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抓过立在床边的禅杖就往外冲,一边走一边问,“来了多少人?快去鸣鼓让所有人应战……,”

    “军长,不是,没有人偷袭!”亲卫赶忙道,

    鲁智深一愣,“那是什么事?!”

    亲卫道,“军长,远方敌营深处突然升起了通天大火,史师长请您过!”

    “哦?!”鲁智深眉头一挑,“莫不是官兵他们失火了?走,!”

    待来到城墙上,史进一看鲁智深到了赶忙迎了过来为他伸手一指远处,“哥哥,你看!”

    鲁智深望去,心中一惊不由道,“好大的火!”

    只见在远处敌营最深处,原本漆黑的天地间此刻已是火光通天,而且敌营中也是乱叫四起,人影狂奔,

    “哥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史进问道,

    鲁智深虎目微微眯起,“静观其变,别是官兵想引诱我们出去……,”

    却不料他话音刚落,就只听敌营内突然又乱声四起,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杀啊……!”紧接着就是震天杀声,整个敌营瞬间乱成一团!

    “难道有人袭营?!”史进惊道,接着问向旁边几名军官,“各部可都在城中?有没有人违反命令擅自出城?”

    众人都赶忙摇头,

    史进沉思片刻便对鲁智深说道,“哥哥,该不会是……博州和高唐的援兵到了吧?!”

    鲁智深却没有回答他,只见他瞪大眼睛看着敌营的门口,突然急道,“快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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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生死五日(26)

    

    ~rì期:~10月01r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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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智深没有看错,自敌营旁冲出来的果然是**师,原来庞万chūn坐下战马浑体绝大部分都是雪白sè,唯有脖颈与前xiōng一大片máosè却是纯黑sè,如同披上了黑sè战甲一般,故取名“黑甲”,

    此马乃是鲁智深在庞万chūn大婚之时送给庞万chūn的贺礼,刚刚庞万chūn骑着此马自敌营旁一火堆前通过,鲁智深一眼就看见了此马,再一看马上之人,虽然天黑看不清容貌,但从体型上看也是极为熟悉,这便确定了来者就是庞万chūn。

    随后,齐州城城mén大开,**师鱼贯而入,待最后一人进了城,城mén再度关闭,不久大群官兵就追到了城下,随即遭到了城墙上齐州军的一阵猛烈的弓箭伺候,官兵在深夜仓促追击准备不足,在齐州军的攻击下留下几十具尸体无奈退走,

    而等鲁智深、史进与齐州众将急匆匆下了城楼才看清**师众将最前面的居然是郑飞,鲁智深等人真是又惊又喜,赶忙将郑飞与**师众将请入城下指挥所,接下来鲁智深等人才知道原来那燃起自敌营中的大火竟是官兵的粮草,众将顿时大喜,只道敌军粮草一烧,他们必然大luàn,士气低mí!但郑飞却很遗憾的告诉他们,那场火虽然很大,却并没有烧掉多少粮草,因为官兵的粮草就堆放在他们的大营旁边,极为方便他们救火,同时官兵为了防止粮草出事,更将粮草分开囤积于数个地方,刚刚被**师烧掉的也不过是数个大粮仓中的两个而已,根本没有伤到官军的筋骨,而**师趁着夜sè袭营放火的主要目的,也不过是要引起官兵大luàn好趁机突破他们的包围圈进入齐州城而已,

    鲁智深等人一回忆,刚刚那场大火虽然起的快,但灭的也快,就在**师进城不久那火就灭了,看来官兵的救火的确很及时,众人都是连连叹气只觉真是可惜。不过听到博州和高唐在**师的助战下都已转危为安,众人也稍稍放宽松了心。

    接下来鲁智深就向郑飞汇报了齐州城的详细情况,原来刚开始时进攻齐州的只有三万河北禁军,鲁智深与史进率领齐州军据守禹城,靠着勇猛的战斗硬是将三万禁军死死挡在禹城外,为齐州境内的夏粮收获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但谁料,一夜之间,禹城外的禁军就突增了数万人,而且这数万人的战斗力明显比河北禁军要高出许多,敌军人数大增,兵分数路对齐州各地展开攻击,齐州军顿时陷入多地大战的不利局面,顾此失彼,为了保存实力,鲁智深只得带着齐州军主力退守齐州城,禹城、齐河等地接连失守,齐州军也有两千人先后战死在了沦陷的各地,但他们也并没有白死,官兵也至少付出了七八千人的代价!

    而齐州城内粮草又极度紧缺,如今,齐州城内的粮草仅可够全城军民支撑三天,而百姓们收获的夏粮最快也要七天后才可以食用,也就是说,齐州城军民在未来至少有三四天会饿肚子,敌人的进攻又连续不断,齐州城形势极度严峻,鲁智深无奈只得向博州和高唐州发去了求援信,但没想到来的竟是统帅与**师。

    郑飞听完鲁智深的汇报后点点头说道,“你们做的很好,正是你们的顽强奋战才为你们身后的百姓赢得了收获夏粮的宝贵时间,大家不必担心,我已向王进和呼延灼下达了命令,顺利的话,到明天夜里,他们的五万大军就能支援齐州!”

    鲁智深等人听了jīng神都是大振,如果真是那样,五万大军一到,天道军的总兵力就能达到近七万人,虽然官兵也有七万人,但跟天道军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等他们来到的时候,就是天道军进行反攻的时刻!

    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士兵来急报说城外的官兵突然发动了进攻,四面城墙的守军皆陷入了苦战!

    鲁智深等人皆是一惊,立刻有人道,“这几天来,官军虽攻得猛烈,却只在白天,夜里并不曾进攻过,但今夜如此反常该不会是因为咱们烧了他们的粮草惹得他们大怒所以前来报复吧?”

    郑飞皱着眉摇摇头道,“不会这么简单,应该是官军派在咱们郓州的密探也已把咱们五万大军即将北上的消息传到了城外官军那里,所以他们才会连夜猛攻,意图在咱们大军到来之前拿下齐州城,**师的烧粮不过是凑巧与这件事遇到了一起而已。如果真是这样,在咱们的五万人到来之前,齐州城将遭受官军最猛烈的进攻!”

    众将听了都深觉有理,官兵的确犯不着为了那一点粮草连夜不要命的发动进攻,

    史进一声怒喝,“管他娘的,以前仅靠咱们五千齐州军就没让官兵沾什么便宜,如今**师的兄弟们也来了,咱们在城内也有一万多人了,他们既然敢来攻,咱们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众将大笑,齐声骂娘,纷纷请战,

    郑飞迅速作出作战部署,将**师七千人全部分别派往四个城mén,与齐州军一起并肩战斗,保卫齐州!

    +++++++++++++++++++++++++++++++++++++

    郑飞猜的果然没错,原来就在他们进入齐州城不久,一条来自潜伏在郓州城的朝廷密探的情报就同时送到了这三万河北军与五万西军实际的主帅刘法手中,而即将有五万贼寇北上支援齐州的消息令他不由大吃一惊!

    这一路攻来,刘法可是对天道军的战斗力有了数次刻骨铭心的体会,他完全没想到传说中的梁山贼寇竟是如此强悍,如果不是明白自己是在中原作战,他肯定会以为与自己jiāo战的敌人是老对手西夏兵,而不是一群贼寇,

    时至今rì,虽然作战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但西军已阵亡五千人的残酷现实却令他觉不出任何一点的喜悦,他到现在也才终于明白朝廷急令他千里带兵参战的真实原因,的确,靠着如今的河北禁军与各地厢军组成的所谓东征军确实不是这群不怕死、狡猾、作战勇猛的梁山贼寇的对手!

    但此刻,齐州城还没拿下,却有五万贼寇又要来战,如果来的五万贼寇与此刻待在齐州城内的贼寇都一样强悍的话……,刘法深深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有预感,如果等那五万贼寇加入战斗,到时候自己的五万西军必将陷入与敌人孤军血战的地步!至于那几万河北禁军,指望他们绝对没戏,第一个跑的绝对是他们!虽然他们如今受自己节制,但大家其实都明白,自己这个主帅只是个名义上的主帅罢了,能做到各地的主将,哪个在朝堂上没个后山?这一路的征战若胜,功劳大家一起分,若出现闪失,这个最大的罪责就只能由自己这个可怜的主帅一人承邓。在大宋以文治武的国策下,大宋的军队早已不是一个单纯的靠战功和能力定英雄的地方,而是一个充斥着关系、势力与相互利用的文官官场,刘法与西夏打了几十年从没害怕过,却对朝堂的事一点边也不敢碰,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军人与军队只不过是他们发财和明争暗斗的工具,这是大宋军人的悲哀,也是大宋的悲哀!

    刘法深知,在那五万贼寇到来前,自己必须拿下齐州城,只有这样才有把握跟贼寇决一死战!他立刻召集部下与河北众将向他们说明了眼前一场危机的到来,并决定立刻连夜不惜代价攻击齐州城,

    西军众将自然无条件服从自己无比敬重的主帅,而河北众将也没意见,反正从你们西军来的那一天起一直就是你们在前面打,我们在后面摇旗呐喊。

    随后不久,众将都各自回营准备开战了,刘法听着营外河北众将麻木不仁的笑声,只觉一股悲哀笼上心头,为自己,也为即将牺牲的西军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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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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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屠介绍:
某人穿越水浒之宋,化身郑屠镇关西。某人为了生存,也为实现心中两大理想,一是改变水浒英雄们的悲剧命运,二是改变靖康之难后,乃至崖山之战前后我华夏先民的悲惨郑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郑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郑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