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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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时辰后老都管等人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们都吓傻了眼……二十多筐价值十万贯的宝物钱财居然全都不见了!
这可是梁中书送给蔡太师的寿礼呀!莫说是十万贯,便是只有一千贯,这罪众人也承担不起呀!
老都管毁的肠子都青了,暗道真不该不听索提辖的话,当时便是咬咬牙再赶些路又如何?!就算歇歇脚,忍一忍馋虫不去喝那放了蒙汗药的酒也不会出这事!如今倒好……此事一旦追究起来,众人只要如实将过程供述出来,只怕那头等大罪就要落在自己的头上!这……这可如何是好!
可就在这时,却听旁边一名军士惊道,“咦?索提辖哪去了?”
众人这才发现,索超居然不见了,连同不见的还有他的那把大斧子!
另一名军士接着道,“莫不是……索提辖去追伙贼人去抢回生辰纲了?”
老都管等人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升起几分的希望!那索提辖若要真能把生辰纲追回来,众人便有救了!
“都管,咱们去追索提辖助他一臂之力吧!”
众人随之立刻把目光都看向了老都管,除了索超,便是他的地位最高,如今索超不见了,自然该是他做主,
老都管立刻慌忙点点头急道,“要得要得!咱们立刻分头去找,谁找到索提辖都要助他夺回生辰纲!”
说罢,众人立刻分成几拨朝几个方向寻去,只留下老都管与一人留在原地等待消息,
但一个多时辰又过去了,几拨人都先后返回了原地,可都没发现索超和那些贼人的踪迹!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众人的心情也从刚开始的希望逐渐变成了绝望!
只听一人颤声道,“索提辖该不会是追上了那伙贼人……但却被那伙贼人杀了吧?”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沉,如今看来,也就这个是最有可能的,要不索超怎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众人正在慌乱之际,却也没注意到,老都管的脸色突然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异样,他心中快速暗道,“索超不见了……自己何不……他若真死了,这事还能死无对证!而且如果真这么说了,那这生辰纲丢的倒也有理由了,自己也不会再是闯祸的那人……!”
老都头想定,突然喊道,“哎呀!大家都上当了,索超哪里是去追贼人了,他分明就是和那些贼人一伙的!他是咱们的内贼!”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却都是一脸的半信半疑,有人接着疑道,“这……不可能吧,索提辖可是一直阻止咱们去喝那酒的,若不是咱们一直求他,也不会……,”
老都管冷哼一声道,“这便是索超的高明之处!他就是明知咱们抵不过诱惑,便偏要做出那番姿态,越是这样,他越不会被引起怀疑!要不他去哪里了?而且连武器也带走了,他分明就是夺了生辰纲后装作去追贼人,其实却是带着生辰纲远走高飞了!”
许多人听了这话细细一想,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
但还是有几人摇摇头,显然并不相信,
老都管终于冷冷道,“大家可要想好了此事的的分量,丢了生辰纲,咱们都是犯了大祸!咱们有几个脑袋可以赔这十万贯?如今唯有将一切都推到那索超身上,咱们才能……!”
众人心头猛地一惊,这才悟出了老都管的意思,众人再细细一想,反正与那索超并没有太厚的交情,他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若真将此事完全推给他……或许才真有一条生路!
众人快速交换一下眼神,一起朝着老都管抱拳道,“但听都管安排!”
老都管长舒了一口气,拍拍手道,“记住我说的话,为了活命,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走,去报官!就说索提辖勾结贼人,劫走了十万贯生辰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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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都管将人分成两拨,一拨去离此最近的济州府报官,一拨随他赶回大名府去报信,
众人随老都管回到大名府,见了梁中书便按照事先约好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索超,只说索超勾结贼人强迫众人喝下掺了蒙汗药的酒,待众人晕倒后劫走了十万贯生辰纲!
索超是梁中书的老部下,梁中书虽是大怒,却还不全信,立刻派人去索超家中寻人,但却很快传回消息说索超家中已是人去楼空,街坊说前几日来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将索超家中父母娘子全都接走了!
那老都管一听立刻暗道这真是天助我也!同时,他还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冤枉了索超,否则他的家人怎会失踪的如此凑巧?不过管他的,先保住自己要紧!
老都管想定,立刻对梁中书说道,这索超分明是携带家眷畏罪潜逃了!
在如此事实面前,也由不得梁中书不信了,
梁中书勃然大怒!立刻派出了两拨人,一拨去那济州府催促办案,一拨去东京汴梁向蔡京禀明此事!
可怜他索超,竟不明不白的背了黑锅,可他到底是去哪里了?他的家人又是去了哪里了呢?
318,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4)
(有朋友提建议说我将梁山泊军队改制改成现代军队的称呼有些唐突,在此我诚恳的接受建议,但因为有无线的存在,更出去的字便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没法改了,还请大家见谅。)
索超人称“急先锋”,乃是凡事无论大小都是第一个往上冲的猛汉,脾气自然火爆,尤其当他清醒后发现自己被捆起来囚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后更是如同一个火药桶一般爆发了,大半个梁山泊几乎都能听到他愤怒的吼叫声,
而待他骂累了,郑飞才现身,
谁料索超一见终于有人出现了,他竟不顾嗓门已经嘶哑,又开始对着郑飞破口大骂起来,
郑飞却也不急,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似在等待索超发泄完所有的怒火,
终于,索超发现面对的是一个如“石头”一般的人后,即便他再愤怒也觉得骂得太没意义,便停止了怒骂,只是用嘶哑的声音问向郑飞,“你是谁?我在哪里?为什么把我囚禁在这里?生辰纲可是你们劫的?”
郑飞没有接着回答他,只是走到桌边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又送到他嘴边笑道,“索提辖请喝杯茶润润嗓子。”
索超不由一愣,“你认得我?”
郑飞又一笑,依旧没回答,
索超只觉喉咙里像冒火一般难受,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咕咚咕咚很快就将茶水一饮而尽,
郑飞放下茶杯,终于才说道,“我叫郑临风,是梁山泊大头领。你现在就在我梁山泊大寨之中,但却并不是囚禁你,而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保护你,至于为什么,你很快就能知道。而那生辰纲,绝对不是我们劫的。”
说罢,郑飞转头就走,只留下索超一个人惊讶的愣在那里,
郑飞刚走,便又进来几条大汉为索超松了绑,索超重获自由正想出手逃离此地,却被其中一名汉子一把又按回了位上,
那汉子嘿嘿一笑道,“我叫武松,幸会,幸会!”
高手之间,只需一招便知深浅,索超便只从武松按在自己肩头的那份力气上已知道,自己很难是这个叫做武松的汉子的对手,更别说另外还有几名不知深浅的汉子也都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了,
索超虽然是个急脾气,却也不傻,还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随即放弃了刚刚想打倒这几人再逃出此地的想法。
接下来,索超便被好吃好喝的供了起来,郑飞时不时便来看看他,有时还会带着他出去转转,“参观”一下梁山泊的军寨,士兵的操练训练等等,
索超的目光中也渐渐从刚开始时的蔑视,越来越被一种深深的震惊所取代,尤其是当他看到数百名士兵手持一种像是神臂弓的武器,百弓齐发三百多支箭,以铺天盖地的威力将三百步远之外的一片稻草人射成马蜂窝的时候,他更是震惊的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此时不需要郑飞再过多的解释,索超已经能够猜到设计劫走生辰纲的的确不是这伙人了,如果真是他们,对付自己那十几个人,哪用的着那么费劲?
但郑飞却还是对为何将他囚禁在山上的原因只字不提,
索超虽然又急又纳闷,却也无可奈何!
又过了几日,郑飞突然接见了索超,终于告诉他,那日郑飞带着几人下山办事,正好路过黄泥岗目睹了一群人设计劫走了索超等人的东西,不过眼看那些东西只是一些破旧的箩筐,他们也没有在意。而眼见索超等人虽然晕倒在地上,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他们正想离开,却见和索超一起的众人中有一人突然站了起来,而且还要拿刀去害索超!危机时刻,他们立刻出手打晕了那人,救下了索超,正巧又有人认出了索超的身份,郑飞因为仰慕索超是个英雄,为防他再被人所害,便带走了他。直到后来郑飞才听说,原来被那群神秘人劫走的乃是生辰纲!至于索超的同伴为何要害他,郑飞这几日派出人去调查了一番,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由,想来是索超的同伴中有人见丢了生辰纲,便心生一计要杀害索超再将责任完全推给他,已保全自己!
索超听了这话半信半疑,立刻问道,“那害我之人是何模样?”
郑飞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道,“是一个白面山羊胡中年人。”
索超心中一惊,这说的不正是老都管吗?
郑飞若说别人他也许还不信,可若说此人,索超思前想后,还真是觉得此人最有理由那么做!不由信了几分,但他还是立刻跪倒求向郑飞,“大头领,您这份救命之恩索超记下了,求大头领好人做到底放我下山,待我回去找那厮算账!”
但郑飞却是一声轻叹,突然拿出了一张纸交给了索超,
索超展开一看,顿时惊呆了,原来那不是旁物,竟是一张通缉令,而且通缉的居然就是自己,罪名:勾结贼人抢掠官银!
索超目瞪口呆的看着通缉令,全然忘了反应,
耳边接着传来郑飞的声音,“索提辖,看来你已被要害你的那人栽赃陷害了,非是我不愿放你走,只怕你一下山,便是死路一条!”
索超回过神来急道,“可我的家人还……!”
郑飞突然又一笑道,“幸好我早有准备,为了防止索提辖家人为人所害,我已……,”
郑飞一拍手,立刻就见自门外走进来一些人,
索超定睛一看,顿时又惊又喜,这几人不正是自己的父母娘子吗?
几人见面立刻抱头痛哭在一起,一边哭,一边各自诉说自己的经历,待索超听到官府通缉的并不只有自己,甚至还包括自己的家人时,索超顿时大怒,怒骂一声,“无耻都管,我与你不共戴天!”
说罢,索超便朝着郑飞一拜倒地,“求大头领收留我与家人。”
郑飞哈哈大笑,亲自扶起索超道,“我正有此意!索提辖放心,你的仇便是我们梁山泊的仇,日后定会为你报了!”
索超早就看出了郑飞有意招揽他,他心中虽对这事总觉得有些蹊跷,也很怀疑郑飞在这件事中所起的作用,但如今自己满门皆被通缉,又都在人家的地盘上,也已由不得他了,只得落草梁山泊。
郑飞当即召开会议,将索超介绍给了众头领,
索超这才知道原来梁山泊上众头领中竟不乏天下闻名的大英雄,心中更加对神秘的梁山泊有了几分惧服,
郑飞接着封了索超职务,梁山泊便又添了一员猛将!
319,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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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郑飞“坑”着索超,使他被迫落草梁山的同时,另外一幕戏也在上演着,主角就是济州府尹陈文成,
这陈文成乃是平民进士出身,上无朝中靠山相助,下无殷实的家业相辅,勤勤恳恳小心谨慎为官十几宰,临到头好不容易混到个济州府尹,本打算享享几年清福便告老还乡了,谁成想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北京大名府梁中书送给他岳父太师蔡京的寿礼在自己的地界上被劫了!
这事可把陈府尹愁坏了,心里对那伙盗贼真是恨得牙痒痒,倒不是恨的那帮盗贼做这违法之事,而是恨得他们真是会选地方,怎么就在自己的地盘上下手了呢?!平白给自己惹了这么一个祸事!
因为不管是梁中书,还是蔡太师,都是他一个小小的济州府尹得罪不起的,
最近一段日子,他先是收到了梁中书发来的信函催促尽快破案,本已愁闷无比,紧接着没过几日,蔡太师居然亲自派了一名府上的管事来了济州,当面向他转告了蔡太师要他限期十日内破案的意思,而且还说,若是十日内破不了案,只怕就要请陈府尹亲自去一趟沙门岛了!
即便这是明显违反法纪的**裸的威胁,但陈府尹一听到“沙门岛”这三个字还是吓得脸都绿了,那可是让人闻风色变的地狱呀!作为当今圣上最信任的蔡太师,陈府尹相信他是绝对有实力说到做到的!
此刻,陈府尹先是安抚了那管事,接着立刻召集起全府人手要一起商议如此尽快破案,已保全自己的乌纱帽……不对,应该是保命才对!
可满堂公干一个个却都像得了鸡瘟的鸡一样,只听喘气声,不见有动静,
陈府尹铁青着脸,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济州府三都缉捕使拔涛,
陈府尹喝道,“拔涛,你身为缉捕使,前日黄泥岗打劫了生辰纲,是你应该管的么?”
拔涛心中暗叫一声苦也,赶忙拱手回道,“禀明大人,这事……是该小人管!”
“那破案一事可有眉目了?”
“这……小人这几日派出了所有公人,把个黄泥岗周边都翻遍了,却还是毫无线索,非是小人无能,而是这事实在太……,”
“哼!本官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可那蔡太师已对本官下了命令,若是十日内破不了案,本官乌纱帽不保不说,说不定还要陷身沙门岛!你为缉捕使,唯有你才能破案,但你若是再这么不用心,害得本官大祸临头的话……本官今日可给你说好了,在本官获罪之前,必先把你刺配远恶凶险军州!”
拔涛浑身一颤,面色一片惨白,两腿一软立刻跪在了地上,
又听陈府尹继续喝道,“来啊,给我在拔涛脸上用笔写下‘刺配州’三个字!”
立刻就有笔吏来到拔涛身前,用笔在拔涛脸侧写下了那三个字,
陈府尹又道,“拔涛,十日内,你若能破案,这几个字洗去不说,本官还大大有赏。可你若破不了案……哼!本官必把它真正刺在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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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陈府尹恼怒的退堂之后,拔涛带着脸上那三个字,立刻心急火燎的召集起自己手下所有捕快,
可众捕快却依旧是面面相觑,对如何破案毫无头绪,
拔涛如今已自身难保,也顾不得往日的情面了,大发雷霆的将众人呵斥一遍,又逼着众人各自散去抓紧时间去找线索,
而拔涛则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家中,一个劲的长吁短叹,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他老婆一看他这副样子,慌忙问出了何事,拔涛像倒苦水一般将事情的原由说了个清楚,他老婆听了虽也是又急又怕,但一个妇道人家却也没甚主意,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他夫妻二人正在一起发愁之时,却听门外有人敲门,
拔涛老婆立刻去开门,却见门外无人,只是在地上放有一封信,上书“生辰纲”三字,
拔涛老婆大惊,慌忙拿起信进屋交给了拔涛,拔涛见了也是一惊,立刻抽出信看了起来,却是越看面色越惊,
拔涛老婆慌忙问这信上说得什么?
却见拔涛突然一跃而起,哈哈大笑一声,也来不及给他老婆说了,只是把信往她怀中一塞就跑出了门,
妇人赶忙展开信,越看也是面色越惊,你道为何?原来这竟是一封“举报信”,信上详细说明了郓城县西溪村晁盖伙同六人与一个叫做白胜的赌徒,如何串谋走在一起,又是如何设计劫取了生辰纲的全过程!只是写信之人并未署名,端是奇怪!
且说拔涛喜出望外的赶去将此事禀报陈府尹,如今拔涛也是没了办法,只能死马且当活马医,对那信也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了,再说那信上所说过程原本就与事发经过分毫不差,也由不得拔涛不信了!
拔涛见了陈府尹,立刻将此事禀报于他,陈府尹也是又惊又喜,抱着和拔涛一般的心态,只愿早日了解此案,
二人快速一合计,这晁盖乃一方大豪,在无十足的证据证明其犯法之前不可轻易动他,随即决定先把那就在济州府内的白胜捉到,且看能否从他嘴中证实这事。
拔涛当即召集起手下捕快,埋伏在白胜家外,没多久便将赌钱归来的白胜捉了个正着,又自他身上搜出许多财物,
众人将白胜押回大牢,一番严刑拷打,直把白胜打得皮开肉绽似个血人,可白胜竟也是条汉子,就是死活不认,只呼冤枉,
拔涛心生一计,冷喝道,“白胜,我等已知你的同伙正是晁盖,如今已派人前去捉他了,你招与不招都一样,何苦受这额外的皮肉之苦?”
白胜大惊,以为事情已经完全败露,心里防线终于溃败,立刻招了所有的事,竟与那信上所说全无两样!
按照白胜交待,捕快又在白胜家中床下掘地数尺找到了许多财物,正是生辰纲之物!
拔涛大喜,立刻禀报了陈府尹,陈府尹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接着便命拔涛带足人手火速前去缉拿晁盖等贼,并亲手为拔涛擦去了脸上之字,
拔涛意气风发,点起了人手,直朝郓城县而去,
只是,一个疑问却在他心头始终环绕不去……那信,究竟是谁写的呢?
320,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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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拔涛领着二十多名捕快连日赶往郓城县,而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被贼人脱逃,众人还脱去官府只着寻常衣物,
来到郓城县后,因担心那身为本地大豪的晁盖眼目众多,拔涛更是谨慎,先让二十多人暂住在客栈,只由自己带着两名随从先去郓城县衙知会知县,让他派一些熟悉本地情况的捕快陪着自己去捉拿晁盖,也好做得十拿九稳。
且说拔涛带着两名随从一路寻到郓城县衙,问了门房,却被告知知县大人刚刚散了早衙就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
拔涛可不愿耽误哪怕一分一秒,赶忙问道今日是哪位押司当值?
门房刚想回答,却正巧见从县衙内走出一吏,那门房接着一指那人道,“来得正巧,今日当值的就是这位宋押司。”
拔涛一听,立刻看向那人,却见那人也在看着自己,乃是一个黑脸矮胖男子,
此人虽其貌不扬,但如今正有求于他,拔涛立刻客气的拱手道,“请问押司尊姓大名?”
此人眼看拔涛虽着寻常衣物,但气度却不似常人,赶忙也拱手回礼道,“我叫宋江,不知阁下有何事?”
那拔涛却是一惊,瞪眼打量一番宋江,“你就是人称‘及时雨’的宋江宋公明?!”
宋江心头一笑,这样的场景每隔几日便会上演一次,他早就习惯了,但面上却谦恭道,“正是在下。”
拔涛果然立刻拜倒,“久闻哥哥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终于得见,请受我一拜!”
宋江眼中的笑意更浓了,面上却是更加谦恭的慌忙扶起拔涛连称不敢当,又问道,“还未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拔涛却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哥哥请借一步说话。”
宋江一愣,立刻点点头跟着拔涛走到了一边无人之处,拔涛这才自怀中掏出一面令牌暗暗示于宋江,
宋江一看又是一惊,“你是……?!”
拔涛道,“兄弟我是济州府缉捕使拔涛。”
宋江赶忙拱手道,“原来是上司衙门……,”
拔涛却一把按住宋江要行礼的手,“哥哥不必如此,切莫被人看到!”
宋江心中更加疑惑,拔涛这才解释道,“哥哥即为押司,便先说与你也无妨,前段日子在黄泥岗,北京梁中书送于蔡太师的生辰纲被劫,丢了足足十万贯,蔡太师下令我们济州府十日破案,我们的日子过得真如水生火热一般,所幸天道有眼,终被我等查到了是何方贼人所为,而那贼人便就身处郓城县中,故我特带着陈府尹的公文来此求见时知县,望知县派出得力干将,与我等一起去捉拿那伙贼人,以复命蔡太师令!我等担心那贼人于城内有眼线,故不曾身穿官府,为的就是防止被贼人眼线看到打草惊蛇走脱了他们!”
宋江大惊,立刻道,“莫说此事是蔡太师所令,便是职责所在缉拿贼人亦是义不容辞,就是不知那伙贼人姓谁名谁?”
拔涛道,“如今已捉住一个,叫做白胜,但也不过是个卒子。他们的贼首叫做晁盖,据说为此地西溪村保正!”
宋江听了心中更是大惊!暗道,这晁盖可是我的好友,竟不知他背着我犯了此等大罪!如今他大祸临头,兄弟一场,我还要助他才好!也不负了我及时雨的美名!
宋江想定立刻道,“原来是晁盖那厮,那厮是个恶霸,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如今果然惹出此等大罪!不过兄弟你来得不巧,时知县外出不知去了哪里,我一个小小押司还指挥不动城内军兵,不如请兄弟稍等片刻,我立刻去寻回时知县,由他下令派人陪兄弟去捉拿那贼人如何?”
拔涛一听喜道,“如此自然最好,那就劳烦押司了!”
宋江点点头,却又道,“兄弟你如果此时进去县衙,恐真被人看出端倪,不如去县衙对面茶楼一坐,装作歇脚,我去去就回!”
拔涛连连点头,“哥哥思虑当是周全!”
说罢,拔涛果然带了两名随从去了县衙对面的茶楼,而宋江则骑上一马直朝西南方而去,但他此去却不是要寻找时知县,而是要赶去西溪村给晁盖报信。
且说这宋江一路快马加鞭赶到西溪村,刚刚来到晁盖家门前,就见晁盖连同吴用和几名没见过面的人走了出来,
宋江下马便急道,“哥哥大事不好,你们……,”话到一半,宋江却愣住了,
原来他惊讶的发现晁盖等人竟都是大包小兜的,门前也早有一些庄客备好了马车,
宋江惊道,“哥哥你们这是……?”
晁盖一看宋江,面色古怪的笑道,“嗯……这个……我们正巧有事要走……还没来得及告诉兄弟你。”
宋江心中一动,脱口惊道,“哥哥你可是要……逃跑?”
晁盖等人皆是大惊,晁盖惊讶的问向宋江,“兄弟你……?”
宋江压低声音道,“我此来就是要告诉哥哥,你们劫取……之事已败露,济州府官人已到县衙,就待知县下令便要来缉捕你们,我好不容易稳住他们特赶来报信!”
晁盖这才长舒一口气感激的对宋江抱拳道,“多谢兄弟仗义,我等已得知此事,正要离开!”
宋江更是惊诧,“那些人刚到郓城,哥哥你是如何得知的?”
正在此时,就听晁盖等人身后有一人笑道,“宋大哥,好久不见!”
接着就见一人自门内走了出来,宋江一见他,顿时愣住了,
晁盖则一指那人道,“多亏了郑兄弟一早赶来报信,我等已经火速收拾好,现在便要去投奔郑兄弟的梁山泊了!”
宋江不知怎地,当他发现自己冒着风险赶来报的信却已被人家早就得知时,他的心中竟升起一股淡淡的苦涩与失落,或许是他做惯了及时雨,给惯了别人恩德,此刻却是人生头一次被别人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大恩大德才有些不适应吧。
宋江立刻故作惊喜的对着那人抱拳道,“原来是郑兄,早知有郑兄在,我也就不必如此担心了。”
郑飞微微一笑,“公明哥哥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赶来报信,此等仗义真是令兄弟我敬佩!”
宋江心中苦涩一笑,暗道即便如此,这头一份恩德却算在了你的头上,我来与不来又有何意义?但面上还是谦逊的一笑,接着道,“如此便好,你们速速离开,我再回去拖住他们一阵。”
晁盖等人皆是感激的说道,“多谢,此恩牢记心中!”
宋江点点头,立刻又翻身上马,对着众人抱抱拳,并特意对着郑飞点点头,这便调转马头又朝郓城县而去!
郑飞看着宋江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极其隐蔽的浮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321,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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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宋江离了东溪村,立刻就去寻找时知县,就算别人不知时知县去了哪里,宋江作为其心腹却也是知道的,
宋江寻到时知县后立刻向他禀明了济州府派人来捉拿劫取了生辰纲的晁盖之事,时知县大惊,立刻与宋江回到了县衙,
宋江又去茶楼找到了早已等得有些焦急的拔涛,只说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时知县在哪里,故才耽误了这么多时间,而后宋江又故作小心的将拔涛自县衙偏门带入衙内,
拔涛见宋江如此上心,也就没有怀疑什么,
拔涛进县衙见到时知县后,立刻呈上了陈府尹的公文信函,
时知县一看此事果真如此,也不敢耽误,随即召来了本县县尉及一干都头捕快,
且说这郓城县内有两员猛将,一人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长有一尺五寸的虎须鬓,而且面若红枣,活脱脱那关云长的模样,故人送外号“美鬓公”,为本县马兵都头。
另一人姓雷名横,身长七尺五寸,腰力腿力过人,能跳两三丈阔涧,故人送外号“插翅虎”,为本县步兵都头。
此二人亦为日后梁山泊聚义好汉,只不过如今还为郓城县都头,专管擒拿贼寇。
时知县立刻命县尉带着朱仝、雷横二人点起百余士兵捕快,会同拔涛所带来的二十多人即刻赶往东溪村捉拿晁盖等人,
结果,众人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的赶往了东溪村,却是扑了个空,晁盖家中已是人去屋空,只留下一干不知何事的庄客下人,
县尉现场审讯几名庄客下人以及四周近邻,方知晁盖在昨夜便连夜收拾好东西,又在今日一大早带着一群人走了,不知去了哪里。不过倒也问出了最近与晁盖常在一起的那几人的身份,自是吴用、阮氏兄弟与公孙胜了。
拔涛大惊失色,暗道这晁盖分明就是在昨夜就得到了风声,也就是说,自己还没到郓城县时,要缉拿晁盖的事就走漏了,难道……济州府内也有晁盖的耳目?抑或是府衙内有晁盖的奸细?!
众人扑了个空,又赶忙派出骑手搜寻四周,还是一无所获,众人只得返回县衙。
时知县一听贼人早已逃跑也是心惊不已,众人一番讨论,根据种种事实,推断出问题并不出在郓城县这边,而是从济州府那里就走漏了消息被晁盖等人获知,这才逃脱了他们,
如此一来,众人自然无法怀疑到宋江的身上,宋江心中也是暗暗安心不少。
好不容易可以破案了,最终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拔涛也无心思再留在郓城县,立刻失魂落魄忐忑不安的带人赶回了济州府,
当他走进府衙时,陈府尹正与蔡京派来的管事对饮,只待拔涛捉拿了贼人,追回了生辰纲后两人就都是大功一件,皆大欢喜。
陈府尹一看拔涛回来了,本是大为高兴,却见拔涛面色不对,心中已有几分不妙的感觉,待拔涛一说没有捉到贼人,陈府尹顿时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顶灌下,直浇了个里外透心凉,
陈府尹猛地回过神来,顿时勃然大怒,一脚便将拔涛踹翻在地,再去看那管事,只见那管事也是铁青了脸,刚刚的热乎劲已荡然无存,
陈府尹刚要说话,那管事已拂袖而起,冷冰着脸冷哼一声道,“陈大人,还有三天,您看着办吧!”
说罢,管事扭头就走,只留下陈府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位上,又反应过来伸手一指面色惨白的拔涛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再找!”
拔涛逃命似的逃出府衙,又马不停蹄的召集起手下,如今也顾不得什么消息走漏与否了,立刻赶往那阮氏兄弟所在石碣村,就算走脱了主谋晁盖,若能再抓住那阮氏三贼,也多少有些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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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拔涛等人在东溪村扑了一场空的时候,
郑飞已带着晁盖等人一路快马加鞭在赶回梁山泊的路上,
期间晁盖也问过郑飞是从何处得来了乃是他们劫取的生辰纲,以及事情败露,官府正要来捉拿他们的消息?
郑飞早就想好了应答方法,只是神秘一笑道,“我梁山泊正巧有耳目在济州府,那白胜一被捉便得到了消息,这才因此救了晁大哥及诸位兄弟。”
晁盖等人一听也是不疑有他,同时,更是大呼侥幸,并对郑飞的救命之恩再次表达了感谢,
郑飞则道,“晁大哥对我本就有大恩,这是应该做的。莫说是这事,便是将梁山泊大头领之位让与哥哥也是当然!”
晁盖自是知道这是客套话,慌忙推脱口称不敢。
众人尽皆一笑。
可晁盖却又面色一变惊道,“坏了!我等这一走,只怕阮氏三兄弟也暴露了,官府恐怕还要去捉他们!”
郑飞却又一笑道,“哥哥放心,我亦早有安排!”
晁盖等人又是连连感激,
但郑飞却在众人的感激中发现了一个人的神色有些古怪,定睛一看,心中不由一动,原来那人竟是……“入云龙”公孙胜!
322,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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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拔涛这次带足了人马,不再隐匿踪迹,全无顾忌的直奔石碣村而去,誓要捉拿住阮氏三人,
结果他们刚刚赶到石碣村,却又是扑了个空,阮氏三人的家中又已是人去屋空,
拔涛立刻捉来几个附近打渔的渔夫一问才得知,原来就在今日上午,突然自水路上来了几条船一伙人,直来到阮氏三人的家外,
那阮氏三人一见这些人刚开始还有些吃惊的样子,连刀剑都拿了出来,后来不知那伙人说了什么,阮氏三人像是吃了大大的一惊,三人立刻聚在一起商议一番后便收拾起许多东西跟着那伙人又自水路上走了,不知去向。
完了,这又是扑了个空,拔涛终于彻底绝望,顿时如丢了魂一般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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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就在离石碣村并不算太远的梁山泊上,一番热烈的欢迎仪式正在上演着,
郑飞带领梁山泊所有头领在聚义厅摆下酒宴正式欢迎晁盖等七人来到梁山泊,
且说晁盖等人上了梁山泊原本只是想躲祸一时,但自山下一路上到山上聚义厅,众人一路所见梁山泊的军容军貌,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这哪里还是一个强盗山头,这分明就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尤其是吴用与公孙胜二人,眼中俱都一片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酒宴开始之前,晁盖等人迅速商议一番,俱道如今天下已无处可去,而且自己等人的命还是人家梁山泊所救,再看这梁山泊将强兵壮,又占据如此险要,不如便借此机会入伙梁山泊算了!
于是,酒宴进行到一半之时,晁盖起身朝着郑飞敬过一杯酒后便正式代表吴用等人向郑飞表达了要入伙梁山泊的意愿,并愿意献出生辰纲的一半作为入伙的见面礼。
郑飞其实早就在等着晁盖这句话,立刻欢喜的接受了晁盖等人入伙的请求,不过却对晁盖等人要献生辰纲却怎样也不受,只道这是晁盖等人拿命换来的,梁山泊绝不沾这便宜,
郑飞越是推辞,晁盖等人越是觉得郑飞这是在假意推辞,便更要献上生辰纲,
最后,郑飞无奈,只得答应,但却只愿收一万贯意思一下,除此之外就算再多一贯也不收了,晁盖若是不答应,便请立刻下山去,
直到这时,晁盖等人才最终确定郑飞果然是没有在虚伪的客套,人家救下自己等人果然不是要图谋这生辰纲,心下顿时一片感动,也只好答应了郑飞的条件,众人这才皆大欢喜。
郑飞又当即认命了晁盖等人职务,宣布正式成立梁山泊第三营,任命晁盖为第三营营长,暂时下辖一个连,三个排,连长为公孙胜,三个排的排长为阮氏三兄弟,授权他们正式组建梁山泊水军。
吴用不担任具体职务,授军师,刘唐入二营担任排长。
晁盖等人又是一番谢恩,而阮氏三兄弟则当即表示要下山一趟,去把他们打渔一辈子认得的水性好的兄弟都叫来梁山泊,
郑飞自是高兴,随后几日阮氏三雄果真去了石碣村等渔村,将他们一帮子打渔的兄弟足有二三十人带来了梁山泊,加入了第三营,郑飞又在一营二营中选出水性极好的六十多人加入三营,至此,梁山泊水军正式成立。
且说晁盖等人被授予了职务,更是开心,便率领吴用等人依次给梁山泊众头领敬酒,但当敬到一名黑脸大汉时,那人却面色一沉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就是冷冷一哼,
晁盖等人先是一愣,再一仔细观瞧此人顿时就是一惊!
他们以认出此人不正是那押送生辰纲的索超吗?!
他……他怎么也在这里?
抢。劫的居然遇到了被抢的?!
晁盖等人正在疑惑不解之时,郑飞已笑着端着酒杯走过来为索超与晁盖等人相互介绍起来,
果不其然,他们双方的面色都有些尴尬,
郑飞也看出了双方心中不解之处,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与了众人,只道那日意外救了索超时还并不知道晁盖等人就是抢。劫生辰纲之人,
后来安插在济州府的耳目意外获知了晁盖等人所犯之事已被官府获知,这才又接着救了晁盖等人上山,
最后郑飞道,“想来这也是老天安排之事,就是要大家在我梁山泊做这一场兄弟!”
眼见郑飞如此说,晁盖等人自知理亏,便先向索超赔了罪,
索超也知如今再过追究已无什么意义,再说家人俱都无事,也便给了晁盖等人台阶下,
众人又一起喝过一杯酒后,往日仇怨从此放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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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自从上次去给晁盖通风报信之后,这些日子他对外表现的虽与往日并无两样,但一颗心却是多少都有些紧张的,他也一直在暗暗打听着外面的风声,
直到后来听说济州府陈府尹接了一道圣旨,虽没有真正受到什么流放沙门岛的处罚,但却被朝廷提前解职告老还乡去了,想来是蔡京也怕影响过坏,便放了这陈府尹一次,
缉捕使拔涛不出意外的被陈府尹在卸任之前找了借口格了职,却也没再怎样他,只是降为了一般捕快,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至此,那生辰纲之事便因晁盖等人的失踪而成了无头公案,相关办案人员也相继离职而落下帷幕,
宋江听到这个消息,一颗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里,而他,也终于有时间想起来自己在县城里还有一处温柔桃香的去处,
这一日,他办完差,出了县衙,正巧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便买了几件物件去了城西那处自己久未再去的地方,
只见他敲开了一处临街的二层小楼的楼门,自里面闪出一个老太婆的面孔,那老太婆一看宋江,高兴的立刻把脸挤成了一朵花笑道,“押司可来了,我还到押司忘了还有这里呢!快请进。”
宋江一笑刚进了门,就听楼上传来一个女子幽怨的冷哼声,“让他出去,想来便来,不想便十几日连个话都没有,他把我当什么了?”
宋江一愣,接着尴尬的笑了笑,
老太婆连忙对着宋江赔笑一下,小声道,“小女孩家有点小脾气,押司勿怪。”
宋江点点头,摸了摸胸间的物件,这便上了楼去……。
323,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3)
(家中停电,耽误了今早的更新,抱歉。)
你道这对母女是谁,原来这对母女原是东京人士,家中姓阎,楼上那女子便叫做阎婆惜,
半年前此女随父母投奔远亲却未寻到,流落在此租房住,没多久,其父却染了重病病死了,母女无钱为其下葬,只得到处求人,三求两求就求到了宋江那里,
宋江见这对母女可怜便出了些钱帮她们办了丧事,谁料这对母女在感激宋江之余,意外发现宋江没有妻室,想来母女二人无依无靠,又见这宋江虽然其貌不扬,却多少算个郓城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便动了心思托人去给宋江说媒要把阎婆惜许配给他,
宋江先是推脱,但见这阎婆惜果然有几分姿色,也便动了心思应允了这事,不过却不是要娶她,只是在城西讨了一处楼安顿下这对母女在那里居住,与这阎婆惜只有夫妻之实而没有夫妻之名,
不过这宋江不知是为何故,对这女色一途时冷时热,想起来时就去阎婆惜那里住一晚行次房,忙时便是半月一月不露一面,
这阎婆惜也不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眼见宋江对自己不冷不热,春.情难奈却无可奈何,谁料偶然一次,宋江带了自己一个同僚,同样身为押司的张文远去阎婆惜那里喝酒,
这张文远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虽不说貌比潘安,也比寻常人强了不少,自然也比宋黑郎更加耐看,这阎婆惜不由春心大动,一眼便看上了他,暗暗与之眉目传情,
而这张文远虽人长得俊俏,却是个浪荡人物,年纪一把也不成亲,只好去些烟柳巷子快活,自是对阎婆惜这番暗示心知肚明,也是背着宋江与之眉来眼去,没多久,借着宋江不在的时候,就真与这阎婆惜勾搭上了,
而阎婆惜的母亲也不是个好人,对阎婆惜此举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所以直到此时,宋江还依旧蒙在鼓里。
你道今晚也巧,这张文远借着宋江今日白天当差的空,下午刚刚来过与这阎婆惜**了几番,临走之前却不慎把个随身物件落在了阎婆惜床头,
宋江上楼后先是哄了哄阎婆惜,阎婆惜自是故作生气不理,待宋江掏出为其购买的首饰,阎婆惜这才眼笑眉开,
二人正欲行那鱼水之事,宋江猛然发现了床头张文远所留那件物件,宋江与张文远在县衙同处一室,彼此十分熟悉,对这物件也是认得的,
宋江当即反应过来,只如一盆冷水浇头,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刚刚那股欲念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提上裤子生着闷气便走了,
阎婆惜刚开始还一头雾水,不知哪里得罪了宋江,待也看到那件物件才醒悟过来,虽有些后悔,不过想想也罢,这宋江与那张文远同为押司,想来张文远也不比宋江差到哪去,不如便借这次机会离了宋江也好与张文远正式长相厮守。
谁料……待张文远再来时,阎婆惜与之一说这事,张文远却是大惊失色!
你道为何?
原来宋江虽与张文远同为押司,但两人的身份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宋江本为郓城县大户,家中富足,便是不来衙门做事也无妨,他能来衙门当这小吏,其实只不过是为个名头罢了,否则靠着他那点俸禄哪里去够施舍别人?
可这张文远却只是个寻常人家出身,平日里过日子真是全指着那点俸禄过活,但他却既好面子排场,又常去烟柳地快活,常常入不敷出,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养活阎婆惜母女,
阎婆惜这才明白原来这宋江竟有如此来历,而自己的情郎张文远只不过徒有虚名罢了,阎婆惜心中这才后悔不已,只怪自己不懂这些门道,立刻遣了母亲去求宋江,只是坚决不承认那事,只说那物件是上次张文远随宋江来喝酒时落下的,阎婆惜把玩了后便随手放在了床头,谁料竟惹得宋江误会,
可宋江却也不傻,当日回去后立刻派人去查,果然查到些风言风语,更加确定了阎婆惜与张文远确有奸情。
不过宋江转念一想,“我与这阎婆惜又无夫妻之名,她愿找谁便找,我何苦生这气?且随他们去吧。”
故宋江就是不再去找阎婆惜,任那婆子掉了多少泪也不为所动,
这婆子回家大大呵斥了阎婆惜一顿,眼看花销越来越少,母女虽是后悔不迭,但宋江就是不来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这对母女也是认准了宋江,屡次被拒还屡次偏要来请,直把宋江搞得也是烦不胜烦,
这一日,宋江刚刚办完差走出衙门,就见那婆子又满脸堆笑的朝自己走来,宋江顿时一阵头疼,刚想返回衙门,却被婆子一把拉住了,
宋江只得转过身来对婆子道,“婆惜姿色上佳,又年轻,何愁找不到好人家,宋江无意婚娶,还请婆娘回去吧。”
这婆子却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直说宋江真是冤枉了她女儿,她女儿绝对没做过对不起宋江的事,
宋江见衙门前人来人往,这婆子这一哭,众人都在看向这边,宋江不想脸面受损,心中转念一想,“不如现在就随这婆子去一趟把话在家中与她们说清楚,从此断绝了这对母女的念头也好!”
宋江想定,立刻叹了一口气同意了这婆子的请求,
婆子大喜过望,立刻止住哭,欢天喜地的便带着宋江往家中走去,
只不过宋江并没有发现,当他随这婆子刚刚走开时,一个蹲在衙门旁正在卖枣的农家男子接着悄悄抬起了头,
他看着宋江的背影,眼中顿时一亮……。
324,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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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宋江随那婆子回了家,刚一进门,那婆子便对楼上喊了一句,“女儿,还不快来看谁来了?”
说罢便讨好的对宋江笑道,“押司先上楼去,我去买些酒菜。”
宋江本就没想在此吃饭,只是想把话说清楚,他刚要去拉这婆子,婆子已一溜烟出了门去,宋江无奈的摇摇头,再抬头看看楼上,心中快速想定说辞,这便上了楼,
宋江来到楼上一看,却见阎婆惜正面朝里侧躺在床上,也不知是睡还是醒,宋江见状轻轻唤了一句,“婆惜……,”
只听一声似怒似娇的哼声响起,阎婆惜原是并不曾在睡觉,
“我是那勾引野汉的**女人,你还来作甚?!”声音中满是令人心颤的幽怨,接着就见阎婆惜起身看向自己,却早已是泪流满面,目光之中尽是楚楚可怜的心酸,
宋江心机虽重,到底是与女人交道打得少,如今见阎婆惜这样,不由就是一愣,
他哪知这是阎婆惜故意使得欲擒故纵之术,愣愣的说道,“你……你何苦如此?”
阎婆惜嘤嘤哭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已有多少夜的夫妻,可你却宁听那些烂嚼舌的假话,也不愿听我一句解释,你可知这清誉二字就是我们女人的命,你如此,又该让别人如何看我?”
这阎婆惜真不愧是大花瓶兼演技派,如此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立刻把个宋江也搞得心神俱动,竟也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真冤枉了她,
但宋江还是不放心,又道,“那你可愿发誓,你绝无背叛我之事?”
阎婆惜却止住哭,似是无限冤屈而又赌气的冷笑道,“我发誓?我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便任由你将我开腹割心好了。唉,直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罢了,你去吧,我便当瞎了眼错认了情郎,受了这冤屈,过几日自行了断,才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罢便重新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宋江这下的心彻底软了,暗道自己也确实鲁莽,听来的传言终究是传言,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终于完全相信了阎婆惜所说,他看着阎婆惜大哭的样子,心下闪过一片愧疚,犹豫了一下,终于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阎婆惜的肩膀,却还未等他说话,阎婆惜已一下子扑在他的怀中,抱着他无比委屈的哭道,“心肝,你可知你冤枉我可是快要了我的命,我还道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宋江心下一片感动,轻轻抱着阎婆惜道,“我错了,婆惜勿怪。”
此时,那婆子恰巧买完酒菜回来,上得楼梯正往楼上偷看,眼见如此,心头不由一喜,暗道自己这女儿真是机灵,如此一来,这宋押司又要供养自己母女了。
接下来,婆子迅速布置了一桌酒菜,欢天喜地的端上楼来,只见阎婆惜已止住了哭,正撒娇般的依偎在宋江怀中,
婆子更是大喜道,“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能解开误会就是最好,来来,趁着热快吃吧。”
宋江与阎婆惜点点头,一起来到桌边,
阎婆惜又一番对宋江的百般伺候,再配合她那原本娇媚的样子,任是宋江再不喜女色,心头也不紧升起几分欲念,若不是婆子在场,直想当场就将阎婆惜就地正.法,
那婆子年轻时也不是什么本分女子,深谙此道,自是观察到了宋江的异样,不过宋江越是如此,她便越不能轻易让宋江如意,因为越是憋得宋江久一些,宋江才能愈发觉得自己女儿的好,
这可苦了宋江,心下愈发慌乱,
而那阎婆惜也知自己母亲的意思,心下偷笑的同时,还不忘在桌下偷偷用脚碰碰宋江,更是引得宋江心中如同被数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难受,
终于,又过了一会,母女二人觉得撩拨宋江的程度已足,二人快速交换一下眼神,那婆子正欲故作酒醉要下楼去休息,却听楼下突然传来几声很大的敲门声,
三人不由一愣,此时天色已如此晚了,还会有谁来敲门呢?
宋江本性多疑,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这么晚还来人,莫不是……?!”
宋江立刻看向阎婆惜,果然见阎婆惜的眼中也似是闪过了几分慌乱,原来阎婆惜此时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心道如此晚了,若真是那张文远来此,自己所作的一切岂不都不攻自破了?
那婆子也想到了这点,立刻起身就要去开门,心道若是张文远,定要赶忙支走他才好!
可她刚要起身去开门,宋江已站了起来说道,“天色如此晚,恐有贼人,我去看看。”
说着,宋江已朝楼下而去,
阎婆惜母女心中暗暗叫苦不已,却也没有理由阻拦宋江,
阎婆惜立刻朝着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反应过来,赶忙跟了上去,暗道且先看看是谁,若真是张文远,也要想法子圆过这个慌!
可谁知,宋江打开门一看,那婆子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原来门外正站着一个陌生的小伙子,虽然天黑看不太清容貌,但却绝对不是张文远!
不过这婆子白白受了这般惊吓,心中恼怒不已,立刻没好气的说道,“你找谁?深更半夜的如此敲门不怕吓着人吗?”
那小伙子歉意的对着婆子一笑,接着对一脸疑惑的宋江说道,“公明哥哥可是不认得小弟了?”
宋江奇道,“你是……?”
那小伙子上前一步,接着屋内的烛光照亮了脸庞,
宋江一看顿时大惊道,“哎呀,原来竟是兄弟你呀!”
你道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325,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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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待一看清此人,真是又惊又喜,只因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神射手庞万春!
当日宋江去晁盖庄园拜访郑飞等人,郑飞所带诸位好汉中有两人最让宋江惊心,
一个是武二郎,武松相貌堂堂,威武有力,功夫也是极高且早就在河北山东两地大大有名,宋江早闻其名,一见之下更是欢喜。
另一人则就是庞万春,且看庞万春容貌俊秀,干净利落,射术精湛已入化境,与宋江那生死好友花荣有诸多相似之处,故宋江对其也是格外在意,
当时宋江便多有心思结交二人,若能结拜成为兄弟自是更好,谁料那二人对宋江始终不冷不淡,更对宋江的诸多暗示毫无反应,
而且不只他们二人,包括所有人,虽然都对宋江的“及时雨”大名表达过钦佩与敬仰,但也只仅限于此,并不像旁人那样一听是宋江就要倒头便拜口呼哥哥,搞得宋江心中暗暗郁闷不已,只叹那郑临风运气怎如此好,竟能收得如此多的好汉作为手下且忠心不二,
宋江又哪里知道他的“及时雨”大名虽然响亮,但郑飞这帮手下,哪个不是与郑飞历经生死才结为的过命兄弟,相比之下,宋江名头再响也不过只是一个“名头”,可郑飞给予他们的,却是真正的大恩,那才是真正的“及时雨”,故众人才对宋江多少有了些“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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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归正传,宋江一看庞万春深夜来访,喜得是能再见到此人,惊得则是这庞万春怎来找自己,而且居然还是寻到的这里?!
庞万春似看出了宋江的疑惑,接着抱拳道,“正是小弟,小弟今日一直在县衙外面等候哥哥,见到哥哥刚出县衙,正想上前相迎,却见这位大娘先我一步将哥哥带来了此地,我怕耽误哥哥的事,不好现身,只得一路随哥哥来了此地,本以为哥哥少顷就会出来,谁料一直等到现在,只因小弟还有事在身,无法再等下去,只好冒昧敲门,但愿没有耽误哥哥的事情。”
宋江这才明白,立刻问道,“兄弟你……来找宋江何事?”
庞万春却是面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那婆子,“这个……,”
宋江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对着那婆子道,“婆姨,请你先上楼去,我与我这兄弟有话要说。”
那婆子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又打量一眼庞万春,这才上了楼去,但她刚走到一半楼梯,却听宋江又嘱咐道,“婆姨,你与惜儿都不要下楼。”
那婆子听宋江如此说,心中更加奇怪,却也只能嗯了一声,
她刚一上楼,阎婆惜立刻迎上来轻声问道,“娘,来的是……?”
婆子往楼下看了一眼,确定宋江并无跟来,这才小声道,“不是他,”
阎婆惜也松了口气,摸着心口道,“吓死女儿了,若真是文郎便坏事了。对了,既然不是文郎,那又是谁?”
婆子冷哼一声道,“不认识,是个后生,鬼鬼祟祟的,押司与他说话还要我回避,端是奇怪!不过那后生的模样倒是长得极为俊秀,比张文远还要好看几分呢!”
阎婆惜一听这个心头顿时一跳,她跟随家人路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人,那张文远的相貌虽不是她所见过的最帅气的男人,却也算极为不错的了,若有人比他还俊秀,那得长得该有多好看?
阎婆惜想及此处,心中又是一叹,只道这宋江虽然其貌不扬,但他认识的人竟各个都比他好看许多,可自己却偏偏要依附于他。自己真是命苦,难道遇到一个既有钱能让自己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人又长得好看的男子就这么难吗?
阎婆惜越想,心中对楼下那个陌生人便愈加的好奇起来,接着就要轻手轻脚的去楼梯那偷看,
婆子赶忙拉住她道,“不可偷看,押司交代过的,若被发现,恐要坏事!”
阎婆惜却道,“娘你糊涂了,咱们既要依附他,自然是要多探得他的一些秘密,说不定日后更能借此要他真正娶了我呢。”
婆子一听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当即不再阻拦,任由阎婆惜去偷听,自己则回到酒桌前自饮起来,
阎婆惜小心的下到楼梯口,悄悄侧身往楼下望去,只见楼下宋江正与一个年轻后生坐在桌边小声的说着什么,只是二人声音极低,完全听不到对话,
但一看清这后生的模样,阎婆惜心头顿时一颤,只觉两腿都有些发软,暗叹自己母亲眼力真是不行,此人哪里是比张文远只好看几分?只看庞万春不但长得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更是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英雄气,比那张文远空有一副皮囊强了何止百倍!分明就是一个是天上的美玉,一个则是地上的泥巴。
阎婆惜对庞万春一见倾心,身子不由的又往楼梯下走了几步,更是用心仔细看起庞万春来,只恨不得将庞万春的容貌彻底印记在脑海之中。
而在楼下,宋江背对着楼梯并不曾看到,但庞万春则用眼角立刻发现了阎婆惜正在偷看的身影,庞万春眼中顿时暗暗闪过一丝异色,声音也悄悄加大了几分,
宋江对此并没有察觉,但楼上的阎婆惜却终于能听到些许声音了,隐隐听到那陌生人道,“哥哥,我们大头领和……敬仰哥哥……冒险……为了表示感激……特命我……请哥哥过目!”
接着就见那人将一个包裹放在了桌上推给了宋江,只听桌子随之发出几声响,好似那包裹还蛮有分量的样子,
阎婆惜好奇的一看那包裹,宋江也正好打开自里面取出一物来,
阎婆惜一看那物,心头顿时猛地一惊!原来,那竟是一大锭金子,看样子足足有二三十两重呢!阎婆惜的眼直勾勾的盯在那布兜之上,连拔都拔不开了,心中同时惊道,“莫非……那满袋子装得都是如此这般的金元宝?!!天哪,这宋江到底做了什么,竟能得到如此昂贵的感激!”
再看宋江,见到那满兜的元宝也是大吃一惊,却又慌忙将布兜推到那人身前急道,“宋江不能……请回去转告……宋江心领了!”
阎婆惜一看宋江居然还不收,差点自楼梯上栽倒下去,只恨那金元宝怎不是送予自己的,自己若能有这些元宝,何苦依附于这黑矮胖子!
再看那陌生人却又将元宝推给了宋江,并压低声音说了什么,
宋江虽依旧还不收,但几番推托,似是见那陌生人态度极为坚决,也就收下了,
接着就见那陌生人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宋江道,“这是……请哥哥……小弟告辞了!”
说罢,那陌生人便朝宋江抱拳行了一礼,宋江虽作势要留那人,却还是被那人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小心看了一眼外面后就闪了出去。
阎婆惜一看如此,赶忙悄悄重新上了楼,一颗心乱跳个不停,满脑子尽是那装满金元宝的布兜……。
326,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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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婆惜那丢了魂的样子立刻被婆子所察觉,她不由奇道,“女儿,怎么了竟如此模样?
阎婆惜正要说,但就在此时,只听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她们娘俩快速交换一下眼神,都赶忙故作如常的说笑起来,
只见宋江很快就上了楼,
阎婆惜则一眼就看到了宋江手中所提的那个布兜,她的心头猛的一跳,面色却努力装作平常的朝宋江笑道,“宋郎,是谁来了?去了这么久。”
宋江此时心情大好,倒不是因为得了这么多金元宝,他也本不是什么贪财之人,而是因为知道了梁山泊众人还都如此记挂着他、重视他的缘故,听到阎婆惜如此问,宋江便笑道,“一个过路的朋友罢了,惜儿久等了。”
阎婆惜一笑,终究没忍住一指那布兜道,“咦,这是什么?没见宋郎有过此兜呀。”
宋江心头一跳,继续笑道,“哦,朋友送给我的一些东西罢了。”
说话间,宋江已坐回了座位,并将布兜特意放在了自己脚边地上,不想让阎婆惜二人顺手触碰到,
阎婆惜眼见如此,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心中却是极大一个不情愿,只因宋江这个动作无疑表明,他并不愿同自己分享,哪怕仅仅是炫耀给自己看,这也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没有特别的重要,
不过阎婆惜这等女人自然不会露馅,立刻又满脸堆笑的连连哄着宋江喝酒,心中同时暗道如今这宋黑郎又得了这么一大笔钱财,自己无论如何都更要牢牢守住此人才行!
但宋江因为有这布兜的存在,出于谨慎,却想再只喝几杯酒便告辞回家,且先把这布兜里面的元宝和信件处理妥当才放心,
但在阎婆惜的轮番敬酒下,宋江心中又本就难得的高兴,也就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谁料,在酒精的刺激以及阎婆惜的刻意撩拨下,没过一会,宋江又恢复了刚刚那般状态,看着阎婆惜的目光中又升起了几分欲.火,这精.虫接着酒劲一上闹,宋江不由放松了几分谨慎,暗道不如便在此住一晚,待明日一早再返回家中也不迟,反正此地也不是旁处,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家。
那婆子眼见如此,为防夜长梦多,立刻装作不胜酒力的下了楼,
她这一走,宋江强忍着欲念,先把那个布兜特意的放在了床的内侧,并用一张被子牢牢盖好,
做完这一切,宋江再也按耐不住,立刻抱着阎婆惜上了床,
也不知宋江是不是心情大好的缘故,今晚的表现竟格外的出色,直让阎婆惜也过足了一把瘾,二人连战三轮,宋江才终于泄力的躺在了床上,临睡之前,还特意把自己的一条腿压在了那堆盖着布兜的被子上,这才放心的大睡起来,
阎婆惜也是故作太累,努力把鼻息调整的就像是熟睡了一样,但耳朵却在偷偷的倾听宋江的动静,因为她实在睡不着呀,这辈子她还没摸过金元宝呢,但今夜在自己的床上,离自己不过半尺的地方,却有着满满一布兜金元宝,你要她如何才能安然入睡?
人的贪念总是很可怕的,阎婆惜虽然不敢去偷拿元宝,但她越是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堆元宝的样子却硬要挤进她的脑中,直让她如万蚁钻心痒得发狂!
终于,阎婆惜受不了了,她心中暗道,“我虽不拿那些元宝,但只摸一摸,看一看,玩一玩,在他醒来之前再放回去又能如何?”
这个念头愈发强烈起来,阎婆惜最终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她先是故作梦语的喃喃叫道,“宋郎……我的好宋郎……,”
只见宋江毫无反应,依旧是打着呼噜呼呼大睡,
阎婆惜心头一喜,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装作刚刚醒来似地轻轻说道,“宋郎,酒喝得太多,奴家口渴了,你要不要也喝一些水?”
宋江却依旧毫无反应,呼噜声丝毫不变,
阎婆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她悄悄起身来到床尾,却见宋江的一条腿正死死压着那个盖着布兜的被子,
这可怎么办?若是一动那被子惊醒了宋江又该如何是好?
阎婆惜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沮丧之感,但她接着想出了办法,只见她伸出手指,轻轻的在宋江压着被子的脚心处轻轻挠了一下,接着就赶忙重新躺好故作睡觉,
宋江熟睡中只觉一痒,果然下意识的把那条腿一缩,终于不再压着那张被子,
阎婆惜又耐心听了一会,只听宋江呼噜声依旧大声,确定他并没有醒来,这才急不可耐的起身一看,心头顿时一喜,立刻将手伸进那被子之下,接着就摸到了那个布兜,
阎婆惜感觉自己的手明显在发抖,一颗心也怦怦乱跳个不停,她将手伸进布兜,立刻一摸便摸到一堆冰凉的东西,直让她激动的差点忍不住喊叫出来,金子!那是金元宝呀!
阎婆惜顺手就摸出一个金元宝来,马上重新躺好,将金元宝死死抱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它那昂贵的分量,
渐渐地,阎婆惜心头又不由升起几分伤感来,
“若是这些元宝都是自己的,那自己就可以不再有顾忌的和张郎生活在一起,那该多好呀……,”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阎婆惜也知自己这个想法太不切实际,随着冰凉的元宝在她胸前渐渐有了热量,她也慢慢恢复了理智,心中又叹道,
“罢了罢了,摸也摸了,这辈子姐妹也算短暂拥有过一回金元宝了,唉……!”
阎婆惜终于不舍的又抚摸了一下元宝,这便悄悄起身,要将元宝重新塞回布兜里,
可她刚将元宝塞进布兜中,正欲抽回手来,却意外触碰到了一张薄薄的纸,
那是……?阎婆惜立刻想起了那个陌生人交给宋江的那封信!
对了,应该就是那封信!
阎婆惜不知怎地,心中又开始狂跳起来,她不由万分好奇的想道,
“究竟是这宋黑郎做过什么,竟能得到如此贵重的酬谢?真相一定就在这封信上,自己何不看看,也好学到些门道,日后再教给张郎,若让他也能赚到这么多钱……自己岂不是就不用再如此委曲求全了?!”
阎婆惜想定,终于又悄悄的将那封信抽了出来,接着轻手轻脚的起身来到桌边点燃蜡烛,展开信看了起来,
但她却是越看,拿着信的手却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这宋黑郎他竟……通风报信放走了贼寇?!”
阎婆惜的脸瞬间变得无比的苍白……!
她终于明白,这些元宝分明就是梁山贼寇送给宋江的赃物!”
阎婆惜立刻意识到了这事的严重程度,只恨自己为何好奇心如此重,这可是一件祸事,搞不好就要丢命呢!
她哆哆嗦嗦的刚要收起信,却听床边猛地传来宋江的声音,
“婆惜你在做什么?!”
327,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7)
这一句话直把阎婆惜吓了个里外透心凉,禁不止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她转过身来一看,就见宋江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正在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阎婆惜猛地反应过来,慌忙转过身去却把那信藏着背后勉强朝着宋江说道,
“那个……奴家口渴了……起来喝点水……嗯,宋郎你喝吗?”
宋江哦了一声,摇头道,“天色不早,喝完快点睡吧……嗯?你背后拿的是什么?”
阎婆惜慌忙道,“没……没什么……,”
宋江直到这时才发觉阎婆惜似乎有点不对劲,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刻起身掀起床尾的被子,一看那布兜还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的伸出手去将布兜拿过来,
宋江正要打开布兜,却听阎婆惜突然叫道,“别……,”
宋江一愣,脸色又是一变,慌忙打开布兜口往里看去,
这一看,宋江顿时一惊!他猛地看向阎婆惜急喝道,“惜儿,你动过我这布兜?!”
阎婆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宋江终于明白过来,禁不住心中大吃一惊,暗道一声糟糕!看阎婆惜此刻的表现,她分明是已看过了那封信!
那封信虽是感谢信,但不知梁山上的人是如何想得,竟把当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详细的在信上叙述了一遍!也就是说,这封信无论落在谁的手里,只要识字,就能看出是自己当日前去通风报信放走的盗贼!
“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说不定还要连累家族呢!不行,这封信无论如何都要夺回来!”
宋江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慢慢走向阎婆惜道,“惜儿,把那信给我!”
阎婆惜却害怕的连连倒退,很快就退到了窗边,惊恐的急道,“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她虽精明,却终究是个女人,遇到这等事也慌了神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宋江一听也不敢逼得太近了,唯恐这阎婆惜大喊大叫起来搞得四方邻居都听到自己的事,他立刻决定先来软的,便道,“惜儿,这信对我很重要,你把它交给我吧,好吗?”
阎婆惜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六神无主的一个劲打着哆嗦,因为她突然想到,这宋江既然能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贼寇成为朋友,那他还会是个好人吗?他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
而宋江却想了想又道,“惜儿,只要你肯把这信交予我,我便娶你过门,如何?”
他却没料到,正是这句话反倒提醒了阎婆惜,她突然反应过来暗道,“对呀,这信虽然棘手,却是这宋江的一个把柄,我若拿着这信,岂不是可以任意摆布他?又何惧他会害我?”
阎婆惜想定,心中竟不慌了,对宋江道,“宋郎,你真好大胆,竟私通贼寇,通风报信,害朝廷没有捉到贼人,这可是死罪呢!”
宋江心底一颤,终于确定这信却被这婆娘看过,急忙道,“惜儿小点声,莫被人听到,咱们是夫妻,有话好好说。”
宋江越是如此,却反倒越给了阎婆惜信心,她又冷笑一声道,“夫妻?哼,你几时当我是妻子过?便是你明日就要八抬大轿来娶我,我还怕受了你的连累呢!”
宋江急道,“那要如何你才肯将信还给我?”
阎婆惜心底一喜,终于确信自己的确拿住了宋江的弱点,接着道,“你若要我还你信也可以,须答应我三件事。”
宋江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惜儿请说。”
阎婆惜道,“第一,你将典我的文书还我,并重写文书,任凭我嫁与张文远,绝不阻拦过问!”
宋江一愣,立刻明白原来这阎婆惜与张文远果真有奸情,自己真是糊涂,竟被这婆娘骗得团团转,还惹出今日这般祸事!
阎婆惜见宋江没有反应,眉头一挑道,“怎么?你不愿意?”
宋江心中虽然窝火,但此刻也不敢得罪阎婆惜,只得忍气道,“我愿意,我答应你,随时可以给你写文书!”
阎婆惜一喜,接着道,“这第二件,我如今穿得住得用得吃得的确都是你宋江所买,但我要你立出字据,全部无偿送与我,你可愿意?”
宋江松了口气道,“这还不简单,依你就是了!”
阎婆惜心中更喜,接着说出了第三件事,“我知你那布兜中有一兜的金元宝,我要你都送给我!日后无论怎样都不会讨要!你也要写字据给我!”
宋江听了面色不由一变,暗道这个婆子竟如此贪心,当真可恶至极!但此刻也由不得他了,只得无奈道,“我答应你,尽数给你!好了,三件事我都答应了你,你可以把信还给我了吧?”
阎婆惜心中大喜,直道幸亏老娘今晚好奇心重了一些,虽受了些惊讶,却凭白多了这么多好处,日后也终于可以无忧无虑的与张郎过那神仙般的日子了!
328,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终)
但她眼见宋江又讨要信,却又冷笑一声道,“宋郎真道奴家傻了不成?你如今尽都空口无凭,我把信给了你你再反悔我能拿你如何?”
宋江急道,“你……!我都答应了你还能怎样?给,我这便先将金子都给你。”
说罢,宋江果真转身提着那兜元宝放在了离阎婆惜不远的地上,
阎婆惜贪婪的看了一眼那布兜,却还是摇头道,“还是不行,我自然要还给你,但不是现在。”
宋江一愣,“那是何时?”
阎婆惜道,“须我与张郎成亲之时才给你。”
宋江顿时心头一怒道,“你一日不成亲我便等你一日?你一年不成亲我便等你一年?真是荒谬!”
阎婆惜如今已是得意忘形,一点也不再惧怕宋江,依旧冷笑道,“我偏不给你又怎样?你给老娘好好听话,便有你好果子吃,你若不听话,休怪老娘翻脸无情!”
宋江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心头勃然大怒!
他几时曾吃过这种气?而且那信又事关自己以及自己一家所有人的性命,是绝对万万不能任由其落在这婆娘手中的!
宋江把心一横,暗道我这便去夺回这信就是了,她要喊就喊,只要我夺回这信再毁去,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无证据!
宋江想定,立刻朝着阎婆惜快步冲去!
阎婆惜见状大吃一惊,急忙道,“你别过来……,”
可宋江已到近前,伸手就朝那信抓去!
阎婆惜见宋江居然来了真格的,才知道害怕,慌忙把信往怀中藏,这便与宋江撕扭在了一起,
别看阎婆惜是个女子,但在如今这事关自己终生大事的事情面前,她也豁出去了,使出了浑身的气力与宋江挣扎,而宋江虽力气比她大,却也一时也抢不过那信,
二人这番撕扭,直从窗边扭到床边,把个桌椅都碰倒在地,蜡烛也随之熄灭,
黑暗之中,阎婆惜只觉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少,心中不由更慌,立刻大喊道,“快来人啊,宋黑郎杀人啦!”
宋江大惊,慌忙去捂她的嘴,却被阎婆惜趁机咬了一口,直疼得宋江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宋江也动了真怒,正在此时,他突然在床上摸到了一件东西,此物不是旁物,正是他藏在脱下的外衣中的随身防身匕首,他一把抓过就往阎婆惜脖子上抵去,同时喝道,“闭嘴,再不闭嘴就扎死你!”
黑暗之中,阎婆惜果然闭了嘴,但却接着发出了几声呜呜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片湿乎乎的东西也弄湿了宋江拿着匕首的手,
宋江一惊,慌忙重新点亮蜡烛一看,顿时惊得浑身一颤!
原来,刚刚他竟在黑暗之中不知怎的竟用匕首不慎割开了阎婆惜的喉咙!
只见阎婆惜拼命用手捂着脖子上的血口,但已无济于事,鲜血止不住的自她指缝中流出,她那美丽的眼睛中尽是无穷的恐惧!
终于,阎婆惜身子一抽搐,彻底没了动静,
宋江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再顾阎婆惜的死活,慌忙上前自阎婆惜怀中掏出那信又接着靠近烛火随即烧成了灰烬,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那婆子的声音,“押司,女儿,你们在做什么?怎么又吵起来了?”
宋江赶紧一口气吹灭蜡烛高声道,“婆姨,没事,斗了点嘴,你睡吧。”
说罢,宋江站起身,在黑暗之中看了一眼阎婆惜的尸体,心下一片悲凉,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变了……!
宋江快速穿好衣服,提起那布兜,这便下了楼去,
来到楼下,正见那婆子拿着蜡烛往楼上张望,眼见宋江下楼她便问道,“押司,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里?”
宋江勉强笑道,“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哦对了,惜儿已睡了,婆姨你也睡吧。”
说罢便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离天明还有数个时辰,天上又有乌云遮住了月亮,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宋江稳了稳心神,立刻朝着家的方向快速奔去!
他没有发现,在街边的一个角落里,三条与黑暗几乎完全融为一体的黑影一直在无声的看着他,
眼见宋江离开,三人对视一眼,立刻有两人跟了上去,剩下一人则继续留在原地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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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江逃跑之后,那婆子便回了自己的屋,但她躺在床上却越想越不对,终于放心不下重新起身来到楼梯前朝楼上喊道,“女儿,你可睡了?”
楼上一片寂静无声,
婆子又喊了几句,但楼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婆子终于觉得似乎是出了事,她慌忙上了楼,待用烛光照亮楼上一看……,
一声惊恐的惨叫声突然自屋内传出,划破了夜晚的沉寂,
“啊……来人啊……杀人啦……宋江杀人啦!”
屋外那个黑影直到听到这话,嘴角才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329,宋黑郎逃难天下,借其手齐聚群星(1)
那婆子一声惨叫,周边近邻立刻有几户家中亮起了烛光,不一会便有几户人家打开了门,男男女女皆披着衣服出了门向外张望不知出了何事,
只见那婆子已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大喊道,“宋江杀了人……杀了……我女儿!快来人呀!”
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
几个大胆的立刻进了婆子家中,不一会也慌乱的冲了出来连声道,
“果真出了人命!”
接着就有人给那婆子出主意道,“还不快去报官?”
那婆子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冲进了夜色之中,朝着县衙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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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那婆子又慌乱,这一路摔了好几脚才好不容易来到衙门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对着大门旁的大鼓就是一阵乱拍,
这深更半夜的人都在睡觉,县衙之中当值的几人被那婆子一阵鸣鼓惊醒后本来十分恼怒,待打开县衙大门听了那婆子的报案这才大吃一惊,惊得倒不全是出了人命案子,而是惊得杀人者居然是宋江宋押司!
宋江平日里为人不错,众人多受过他小恩小惠,几个当值的捕快一合计,都觉得宋江怎会杀人?且先去看个究竟才好,万一这案情是虚报的或有差错,打搅了县太爷的美梦他们可承受不起,
众捕快想定,便先同那婆子去了家中,
待来到家中一看到阎婆惜的尸体,众捕快这才相信的确是出了人命案子,再一问周边近邻,他们却都说他们也未看到是谁杀了人,只听这婆子说是宋江所杀,
众捕快又细细询问了那婆子事情的详细经过,凭借着多年的办案经验,众人多少也在心中明白了宋江的嫌疑的确最大!
但同时,众捕快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宋江与这阎婆惜,还有阎婆惜与那张文远的传言,立刻由此推断出或许是宋江因为被戴了绿帽子,恼羞之下才做了这等糊涂事,
但即便如此,无论是出于同僚感情,还是出于对宋江的尊重以及对一名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的同情,
众捕快心中还是更倾向宋江一些,故都默契的开始在案发地点拖延起来,既没有立刻去宋江家中拿人,也没有立刻返回县衙禀报时知县,而是装模作样的把婆子家中进行了一番地毯式的搜索,美其名曰寻找证据,保护案发现场。
那婆子眼见如此,却也干着急没有办法,
这一拖延,渐渐就到了公鸡打鸣天亮的时候,
直到这时,众捕快才打着哈欠,不慌不忙的返回县衙报信去了,
那时知县也刚刚起床,还没缓过神来呢就惊闻了此等大事,时知县也是大吃一惊!
但宋江是他心腹,时知县也有心为宋江开脱,接着传唤了那婆子与几个她家旁邻居来问讯,结果还真被这时知县找到了借口,
原来从昨日下午到晚上案发时,也不知是真的还是他们不愿招惹麻烦,众邻居都表示自己没有看到宋江去那婆子家中,同时也证明的确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宋江来过,
唯一对宋江不利的就是那婆子的供词,可她也承认了整个案发经过她也并不曾亲眼所见,只道,“除了宋江,还能有谁?”
整个就是一空口无凭,所以,对宋江不利的证据并没有多少。
时知县当即下令众捕快速去办案,却没有下令去缉拿宋江,
众捕快也是心知肚明,正待领命出去装模作样转一圈时,两旁却走出一人道,
“大人,虽无人证明宋押司去过那里又杀过人,但这老妇既然一口咬定是宋押司所为,理应找来宋押司与之对质才合理!”
时知县一看此人,不由皱了皱眉,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张文远张押司,
此人惊闻阎婆惜被杀,心中也是恼怒不已,他虽与阎婆惜只有鱼水之情,却也还有几分情意,不愿阎婆惜如此枉死,誓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时知县虽心中不愿,但见这张押司既然开了口,为防日后给人落下口实,只得派人去找宋江来此对质,
可谁知,不多时便传回了消息,说宋江并不在家中,且不知去向,
这下张文远更找到了理由,立刻道,
“大人,案发是在昨夜,城门不开,如今可召来守城士兵一问,若见到宋押司昨日便出了城,则其也就没有了嫌疑,正好还他一个清白。但若是宋押司始终不曾出城去,则说明他肯定还在城中,尚需再派人去找!可他要今日一早才出城的话……难保没有畏罪潜逃的嫌疑呢!”
时知县无奈,又只得应允,派人火速召来守城军士一问,果然不见宋江出过城!
张文远由此更加肯定了宋江就是还藏在家中,同时,在等待消息的这段时间,张文远已悄悄交给了那婆子一些话,
此时,张文远暗暗使给婆子眼色,婆子立刻会意,又是一番披头散发的奥陶大哭着央求时知县再去捉拿宋江!
时知县更加无奈,又只得派出雷横、朱仝两位都头带足人马去宋江家中搜捕宋江,
可这一去,二人很快返回,只道搜遍了所有地方,依旧没搜到宋江。
330,宋黑郎逃难天下,借其手齐聚群星(2)
可张文远还是不依不饶,又说宋江犯案在逃,他父亲家人都脱不了干系,只需将他们带来审问,就能问出宋江藏在何处或去了哪里!
时知县众人都对张文远的多事无比反感,刚想为宋江家人推脱几句,可那婆子接着就在张文远的暗示下喊道,“大人,人命大于天,大人若不为老身做主,老身便去州里再告!”
时知县面色顿时一变,那张文远又上前凑近耳语道,“若是州官来查,恐出事端,大人请三思!”
时知县知道其中利害,也知这张文远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只得再次派出雷横、朱仝前去缉拿宋江家人前来问话,
可二人来到宋府,他父亲却拿出一纸文书道,
“两位都头有所不知,宋江是个逆子,多行不义,老汉我见其终无悔该之意,早已失望透顶,便在三年前去前任知县那里告了他,全家都与之脱离了关系,如今我们家与他已无半点瓜葛!这里有加盖官印的文书为证!”
宋父所拿的这文书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但却不是真正与宋江断绝了关系,原来宋江也知自己与黑道关系太深,唯恐日后惹祸连累了家人,便在三年前与家人商量好,由宋父去前任知县那里告状,借此开出了这道文书,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
雷横、朱仝二人亦与宋江交好,这趟差事他们二人本就干得为难,如今一看有这文书且印文俱在,都是大喜,也不捉拿宋父与宋江的兄弟宋清了,立刻带着文书返回了衙门向时知县禀报了此事,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宋父病重,身体欠佳,万万来不了公堂了。
那时知县一看这文书也是心中一喜,明白这是宋江早就留好的后手,却也不戳破,
而张文远一看这文书也傻了眼,全然没想到宋江居然会有这手准备,但犹抱着一线希望对那文书的真伪提出了质疑,
时知县却冷哼一声道,“张押司若不信,只可自己看。”说着就将文书给了张文远
张文远接过一看,也看出此文书确实是真的,
他也明白,宋江在郓城县有只手遮天之能,自己只是一个人在徒劳的对抗着一群人,如今时知县已是十分不快,自己若再强撑下去,日后恐难有什么好果子吃,
张文远终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对那婆子愧疚的摇了摇了头,
那婆子也明白了自己女儿的冤屈恐怕现在很难得报,接着嚎啕大哭起来,却也是无可奈何,
时知县当即按程序下了海捕文书通缉宋江,自付就算日后上面州官来查也挑不出我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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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如此搜寻宋江不到,那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了呢?
原来,在宋家老宅之下挖有一间地室,以便在兵荒马乱时有处地方可以藏身,而那宋江就一直藏在这地窖里,
他本想躲上一阵子,待日后花些钱财摆平此事,可谁料那婆子过了几日居然真去济州府那里告了状,
济州府新上任府尹姓张名叔夜,乃是名臣张耆之曾孙,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是个难得的好官。
他一听那婆子所哭诉之事,顿时大怒,便道在我治下,岂能有此目无王法之事?!
张知州立刻派下缉捕使前去郓城查办此事,
幸好时知县早有准备,缉捕海文他也发了,宋江他也派人搜捕过了,宋家的文书也是真的,那新任缉捕使倒也挑不出他什么问题来,
这缉捕使又带了雷横、朱仝二人又仔细搜查了一遍宋家,也是宋江运气好,若是旁人来搜说不定真能搜到宋江的密室,可雷横朱仝二人即便发现了密室,又怎会告诉他呢?否则前两次他们没有搜到又该做何解释?
所以,当雷横与朱仝二人发现密室的入口时,二人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并特意支走了其他人以防被别人发觉,
而宋家也适时送上了丰厚的红包,
缉捕使一看这事好似也没甚问题,钱也收了,这便回了济州向张叔夜回禀了此事,
张府尹思前想后,也没发现这郓城县县衙上上下下有何贪赃枉法之事,也就放过了此事,只给郓城县发来一道公文,严令他们全力追捕宋江!
如此一来,此事倒真摆不平了,
且说几日后,雷横与朱仝二人深夜来到宋江家中拜见了宋父,一语便道破了宋江的藏身之处,
宋父大惊,赶忙跪下求二人放过宋江,
二人扶起宋父,朱仝道,“宋大哥躲在那地窖中终究不是个长远之计,上次幸是我们来搜,若换作他人,宋大哥岂还有活路?”
宋父连连点头,派宋清将宋江从地窖中唤出,
宋江见了二人又是拜谢,
众人当即商议起日后该如何是好,
商量的结果是宋家出一笔钱,由朱仝雷横二人上下打点,让张文远与那婆子莫再把事情闹大。而在事情摆平之前,让宋江暂时离开郓城外出逃难,待日后遇到皇恩大赦,才能了断此事!
第二日一早,宋江与宋清一番乔装打扮,便在雷横朱仝的掩护下出了郓城县,
雷横朱仝一直将他们兄弟二人送出十里远才返回,
宋江转身看了一眼郓城县的方向,心底不由升起几分的悲凉,往日里自己的一幕幕奋斗与努力在眼前快速飞过,这一走,自己曾经的梦想便告彻底破灭了,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又会是怎样的人生呢?
宋江叹了口气,拍了拍兄弟宋清的肩膀,兄弟二人一起转身,朝着北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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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中,三个人影躲在其中,看着宋江二人离去的背影,那三个人的脸上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只听其中一人叹道,“大头领真是神机妙算,这事进展的竟与他算计的一模一样!”
另一人也道,“是啊,我都觉得咱们大头领是不是神仙啊,怎么全都能未卜先知?”
就在这时,第三人轻声喝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可还记得?”
那二人一起点头道,“连长,我们都记得,忘在脑子里,烂在肚皮中,绝不多嘴一句!”
那人满意的点点头,“好,走,回梁山!”
331,宋黑郎逃难天下,借其手齐聚群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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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泊,入夜,
三长两短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郑飞坐在书桌后,听了这敲门声心头顿时一跳,
他立刻抬起头来不假思索的说道,“进来,万春。”
门接着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健硕的身影朝着郑飞单膝一拜,
“大头领,属下回来了。”果然是庞万春,
郑飞点头笑道,“快起来吧。”
不需郑飞再问,庞万春站起身来接着道,“启禀大头领,一切皆按大头领的计划分毫不差的进行着,而且宋江果然与其弟宋清奔北面去了,哥哥真是料事如神!”
如果此刻这两句对话被那宋江听到,只怕他会一口血吐出再找郑飞拼命的!
没错,这所有的一切,从晁盖等人计夺生辰纲开始,便全都在按照郑飞的计划进行着,
但郑飞所要的却不仅仅是收了晁盖等七员大将,他还要将宋江逼入江湖,让他如原本的历史一样,开始他的逃亡生涯!
因为郑飞要借宋江的手,将那些还未上得梁山的人都带往梁山泊!
所以,从早已被调查局监视起来的白胜被济州府捉拿住的那一刻起,包括宋江,晁盖,甚至那拔涛,便都进入了调查局的重点监视之中!
为此,郑飞甚至抽调回了派往祝家庄,李家庄,高唐州等许多地方的调查局人员,又加派了庞万春率领一些绝对信得过的独立连成员,全力投入进了这场大局中去!
所以,拔涛才会收到那封没有署名的匿名举报信,
所以,郑飞才能在拔涛来到郓城县之前赶去晁盖那里报信,
所以,拔涛一入郓城县,郑飞才会拖到宋江前去报信后才带着晁盖等人离开,
所以,宋江刚刚才回到阎婆惜住处,庞万春便送来了金元宝,
一切环环相扣,就等着宋江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往里跳。
但是,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比如……那日时知县正巧身在县衙内,并被拔涛顺利找到而没有通过宋江呢?
没关系,
即便拔涛那日恰巧直接找到了时知县,宋江并没有时间前去给晁盖通风报信,
即便那晚阎婆惜并没有发现宋江的秘密,宋江也并没有杀死阎婆惜,
日后等待宋江的还会有一个接着又一个“巧合”与陷阱,誓让宋江非惹上麻烦逃离郓城县不可!
事实,就是如此。
但当这一切真的如郑飞的计划都实现的时候,
郑飞此刻的心下却是一片平静,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兴奋的感觉,
他只是点点头笑道,“办得很好,辛苦你了。”
庞万春赶忙道,“这是属下该做的。属下告退了。”
郑飞又轻轻笑着点点头,
庞万春这便往转身往门口走去,但他刚来到门前正要拉开门走出去,却听身后又传来郑飞的声音,“万春……,”
庞万春立刻重新面对郑飞问道,“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郑飞沉默了片刻,终于慢慢道,“那个……阎婆惜也死在了宋江的手中?”
庞万春点头道,“确实是死在了宋江手中。”
郑飞心底不知怎的便是一沉,又沉默了片刻道,“阎婆惜的母亲你可也安排好了?”
庞万春道,“回来前,我已悄悄在她床头放下了银两,只要她别太奢侈,后半辈子的养老应该是足够了。”
郑飞点点头,“嗯,没事了,你去吧。”
庞万春不解的看了郑飞一眼,这才终于拉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那一声关门的声音传来,
一声轻叹慢慢响起……,
郑飞为何而失落?
因为一个无辜的女人……阎婆惜!
那阎婆惜虽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也罪不至死,但她虽非自己所杀,却也是因自己而死!
而且不只是她,还有过去三大粮行的那些人,还有曾头市那数百名死在断魂驽下的护卫,
未来,还会有越来越多人的因自己而死……!
就像那阎婆惜一样,他们都有家人,或许他们也都是家中的顶梁柱,全家人都指着他们生活,
但却因为自己的出现,父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无数家庭就要因此支离破碎!
而更让郑飞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自己在做出一个又一个会改变许多人,而且原本是在历史中本应无辜幸免的人的命运的计划时,他的心中竟不再感到什么罪恶感,而只是在事后“虚伪”的自责片刻,并且也只能仅此而起,
自己何时变得对生命如此麻木起来的?
自己还是那个见义勇为而身死的普通大学生吗?
自己现在所做的尽是“阴谋”,“诡计”以及“算计”!那些改变历史,拯救华夏的梦想真的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实现吗?
究竟是自己正在改变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正在改变自己?
我……还是我吗?我所做的……真的是正确的吗?
郑飞无力的依靠在椅背上,轻轻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