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网打尽
说实话,这个问题,拿到付新手里来,也头疼。
首先,蒋海洋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这点毋庸置疑,尽管这小辫子不是真的,但是,人言可畏啊;其次,蒋海洋如今应该是被孤立了,这事儿斗起来,也不简单;最后,付新自己对此事也不好怎么发表看法,因为他自己,也需要向厂里提取化肥。
在差不多将一大杯水喝掉的时候,付新顿时有了一点思路。
“只能这么干了,虽然黑暗了一些,可谁叫你们眼红呢?”付新在心底说道。
“蒋叔,我想问您几个问题,这可能涉及了您的**,但是要解决眼前这事,您必须得保证真实可靠地回答我。”付新正了正自己的jīng神,眼睛有神地盯着蒋海洋,很严肃地说道。
蒋海洋看付新很正经,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朝杯子里抿了一口水,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问吧,付新,我相信你!”
既然蒋海洋答应了,付新也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好,蒋叔,我想先问您,您在厂子里对头吗,而且是那种你很不喜欢的对头。而不是互相欣赏,但是因为各自岗位原因的竞争对头。”
一下就被问到这个问题,尽管是早有准备,但蒋海洋还是被付新给搞了一个措手不及,就连手中握紧的正取暖的杯子,也不禁抖了一下,差点将热水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好吧,我承认,有。”蒋海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承认道。
“嗯。”付新有些满意地笑了笑,不经意间,他前世作为院士的气度,又流露了出来,然后继续问道:“那我想问问您,到底是谁?”
能被蒋海洋视为对头的,必然不是普通员工,怎么说,付新也在厂里工作了大半年了,既然不是普通员工,他怎么说也是知道的。
“说都说了,就告诉你吧,不过我先jǐng告你小子,虽然这事儿在公司上层几乎没人不知晓,但是你也不能出去乱说,不然不说是我,就是你老爹,也饶不了你。”蒋海洋声明道。
付新听到这话,一拍脑门,“郁闷”地道:“蒋叔,你说我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吗?”
“这倒是,你小子虽然贪心了点,混蛋了点,但是嘴巴还算严实。”蒋海洋点了点头,说道。
“那您说说,到底是谁啊?都绕了这么多弯子了……”付新“抱怨”道。
“那个管仓库的……”蒋海洋有些不在意地小声说道。
付新懂了,厂里有好些个副厂长,付振邦是,但是付振邦是其中最没权的,也是资历最新的。但蒋海洋所说的这个管仓库的,却是厂里资历最老的,当初,如果不是蒋海洋空降下来,厂长就是他的了,因此,蒋海洋和他结仇。
别以为他一个管仓库的,就势力不行,人家管的仓库,不仅是厂里的货物仓库,还有财务仓库呢!管着钱,意味着什么,勿需多说了吧!在厂子里,他的势力可是盘根错节。
有这这个元老级的财务在,尽管蒋海洋有着千般万般的想法,可是,有着根难啃的老骨头在,掣肘了蒋海洋的抱负,一直很难施展,蒋海洋也因此与这人看不对眼,跟他,一直存在着很深的矛盾。
付新再问道:“那蒋叔,这件事,兰厂长有没有参与啊?”
“哪件事?”蒋海洋一时没有转过来,糊涂了。
“哦,你是说,参与要化肥指标的事儿啊!这个他不可能参与的,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一快臭棺材板,又臭又硬。年纪大了,古板的很,这种侵吞国家财产的事,他是不会干的。不过嘛!”说着,蒋海洋也笑了起来。
“不过什么?”付新看到蒋海洋下了起来,虽然猜到了什么,但是还是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呵呵,那老头啊,虽然他死板不堪,不会打国家财产的主意。不过呢,他只生了一个没用的儿子。由于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很是溺爱,孩子没有管教好。这次参与要化肥指标的人中,就有他儿子,而且他儿子还是带头的。”蒋海洋解释道。
付新还是不解,就算这样,也没什么好笑吧,于是问道:“可是这也没什么好笑啊?”
“哈哈,我笑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他对他儿子,几乎百依百顺,所以这事儿,他不会参与,但是有了他儿子参与,他也就参与了,懂吗?”蒋海洋说完,心情顿时有些开心起来,死对头要犯错误了,心里爽啊,所以说完后,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给喝了干净。
蒋海洋的意思,付新懂了,这个兰厂长,只要有他儿子参与,他就必然会参与,因为他太过溺爱儿子了。这兰厂长,在官场上,几乎无往不胜,可是在家里,就是一个熊包。
听完蒋海洋的陈述,付新没有立即开口,开始捂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思考起来。
“蒋叔,你这样做……”付新的鬼主意来了。
付新刚说不到一句话,就被蒋海洋给打断了。
“什么,你是让我不管这事,任他们去侵吞国家财产?不成不成,这怎么可以……”听到付新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那群人去侵吞国家财产,蒋海洋就是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
而且,这件事,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还能阻止地住吗?蒋海洋自认是没有办法的。
蒋海洋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脸sè就变了,瞪大眼睛,朝付新怒道:“哼,我看你小子,是想不到想法了吧,你也现在拿不到我的批条,就像让我放开这道口子,让你拿到化肥,然后赚到钱,你想都别想!哼!”
“蒋叔,您还想不想把这件事给解决了?您先听我说,我要您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付新立即解释道。
蒋海洋没好气地说道:“说吧,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后休想从我手里拿到任何化肥指标!哼!”
“您这么做……”付新把嘴贴近蒋海洋的耳朵,解释道。
这一次,蒋海洋没有再打断付新的话了,而是静下心来,慢慢地听付新解释了清楚。
“你这是绝户计,太狠了,不行不行,你这样做,以后厂子海运不运转了啊,况且,那群人中,也有与你蒋叔我关系很好的人啊!不能这么做,我这么做了,下场绝对是众叛亲离,太狠了啊!”蒋海洋并不认同付新的办法,实在是,付新这个办法,太狠毒了。
尽管这样还可以干掉自己的死对头的,把人家往死里整,但是这样做,真不合适。
付新要干嘛?总结起来,就那么几句话,先把这口子给打开,然后等那群人吃到甜头之后,安排人去报jǐng,让公安插手,以侵吞国家财产的罪名,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这么做得话,确实可以一劳永逸。反正最后查下来,付新他的指标,来历正当,绝对不会有事。
当初把煤炭问题给解决之后,蒋海洋就给他开了一个证明,付新得到十吨化肥指标,但是,证明上还清楚地写明着,付新要从厂里的仓库提取化肥,必须需要蒋海洋再次开证明。
这样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付新认为这是画蛇添足,可是那群领导就偏要这么干,付新想也没什么,就答应了下来,可没想到如今,真遇到困难了。
“这样不行,如果这么做了,你蒋叔我也别想干了,什么馊主意啊!你再想想其他办法!”这办法,蒋海洋早就有考虑过,可这根本行不通。
“其他办法,让我好好想想,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想出来!”付新有些苦恼地说道。他也知道,自己刚刚这个是馊主意。
虽然他上辈子院士是完全靠自己本事上去的,也没有为过官,当过领导,一直就是一个纯粹的科研工作者,但不代表付新对官场上那些的弯弯绕绕一点都不懂。
若蒋海洋真那么做,下场绝对是众叛亲离,这个社会,不是完完全全的法治社会,人情关系,也是很重要的,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传统,怎能说改就改。
“再想想吧,你的脑筋转得快,蒋叔相信你能想到办法的!”蒋海洋也是头疼地不行了,这一下子就把希望挂在付新的小聪明上了,他说付新脑筋转得快,其实就是说付新有些小聪明。
说完,蒋海洋立即拿起自己和付新的两个近乎空的杯子,去给重新倒过一杯水去了。
蒋海洋从一个有些斑驳的热水瓶中,倒了两杯水,朝付新走了过来,将其中的一杯递到付新手中,问道:“怎么样,有点头绪了吗?”
付新接过蒋海洋递过来的水,突然抬起正在思考的头,朝蒋海洋问道:“蒋叔,你在公安局有人吗?”
蒋海洋不知道付新问这个干嘛,于是问道:“你问这个干嘛?有肯定有啊,现在宜城的公安局长就是我以前的老战友,有过命交情的。他跟我一样,都是转职军人。
怎么,还跟公安扯上关系了,你想干嘛啊?我告诉你啊,千万别给我乱来!你刚刚说得这个,真不能干,绝对不能干!”蒋海洋把不能干三个字重复了一边,严肃地jǐng告道。
“蒋叔,您放心,我知道的,可我要说得不是这个啊。”被误会了,付新赶紧解释道。
“那你问我公安局的事情干嘛?”蒋海洋撇了付新一眼,不开心地说道。显然,他心底还是不太相信付新。
“蒋叔你先听我说,既然前面那个方案不成,我们可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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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不仁我不义式的恐吓
付新的主意,还是有些馊,你猜他要怎么干。
是这样的,先让蒋海洋跟公安局的打好招呼,等那群人拿到化肥之后,还没去卖,就一网打尽,把东西基本全部追缴回来了,这样罪名也可以轻一些,甚至减为没有。
那群人让公安抓了之后,还没完,这回改为不让他们去牢里捡肥皂了。
事先打好招呼,叫公安局不做笔录,等着蒋海洋去捞出来,然后蒋海洋就把他们给捞了出来,捞出来之后,或许会有人对此事产生疑问,可是没有笔录,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这样,既把这件事解决了,又让那群人感激他,一举两得。
只是这么做,实在是yīn险,蒋海洋这个行伍出身的,实在不愿意干。
“不行不行,这太yīn险了些,我实在做不出来这事儿。况且,还有一个问题,商店有你橙子姐的一部分,这个可不好办!如果有你一个人,那还算了,可有了你橙子姐,人家或许会以你拿一部分商店的分红来买通我,这样来获取化肥指标,进而攻讦与我。”
蒋海洋的心思,还算很缜密的,他还记着蒋橙在家乐福商店有股份的事儿咧。
“嘿嘿,蒋叔,你钻了死胡同了,在法律文件上,可没有橙子姐的名字。更重要的是,更没有我的名字。”这个问题,付新差不多早就想好了处理办法,要不他前面也不会出那个绝户计啊,不然伤到自己怎么办。
“哦,怎么说?”这个蒋海洋还真不太清楚。
“是这样的……”付新解释道。
原来,家乐福商店,表面上的股东,就两个,一个是宜城的市zhèng fǔ,占据四成,一个是陈观鱼,占据六成。
这六成,虽然是付新等五人均分了,私下还签了协议,可是现在法律根本不健全,不具备法律效应的,所以,一旦这事儿拿到层面上来,上纲上线的,根本就与蒋橙无关。
家乐福商店卖化肥,完全可以看作是付新的个人行为,他把从红星化肥厂得到的化肥,然后转手卖给了陈观鱼,或许这样会生出付新趁此机会赚了钱,还没交税,可是法律不健全,谁知道要不要交,该叫多少,这根本不能算上事儿。
说是投机打耙,可是,付新的货源是通过正当途径得来的,根本算不上。
另外,还有,蒋橙是陈观鱼的女友,是陈家的准儿媳,这事儿厂里人基本上都知道,就算蒋橙天天下了班往家乐福商店跑,为啥不可以视作去给陈观鱼帮忙,尽未来准老板娘的义务。别说刘义和杨过二人,他们二人,根本就算不进来,出事了,他俩完全可以视作是陈观鱼请的员工。
其实,还有重要的一点,付新还没考虑到,那就是,这商店,是有市zhèng fǔ参股的,一般人得知后,哪敢乱来。就搬出这一条,就不知镇住多少小鬼。
“嗯,你们的商店还有市zhèng fǔ参股,不错,这个就能镇住不少小鬼了!”听完付新的解释,蒋海洋满意地说道。
说实话,不听付新说,蒋海洋还真不知道有zhèng fǔ参股这回事儿,因为蒋橙根本就没跟他提过。连他女儿都没提,其他人更不可能提到了。
这次付新能够提到,也只是剧情需要罢了。
“蒋叔,您现在可以安心了吧!”给蒋海洋解释了一通,付新喝了一口水,看蒋海洋将他的话语理得差不多了,然后开口说道。
“嗯,还行,你们做事心思挺缜密的,不错!”蒋海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只是他哪里知道,这只是凑巧罢了,付新等人之前哪会想到会出这事儿。
如果想到了,就不会出现让陈观鱼这个官二代,甚至官三代来做法人代表了,这不是坑人家吗,官员家属行商,别人一天就会不怎么舒服,影响不好。
不过付新没有反对,而是接下了蒋海洋的话茬,说道:“蒋叔,既然这个橙子姐的事儿没问题了,那么我前面说得那个办法,可以执行了吧?”
付新认为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想不出更好的来,就这个算了,虽然是yīn险了点,但谁叫那群人贪心,这能怪谁。
蒋海洋心里,虽然有了那么一点点意动,毕竟他也在官场磨练一些年了,有些东西,还是被这潭水给磨掉了一部分。
但是,他还是接受不了来自内心深处的不同意,这样做,实在不是一个真正顶天立地地男子汉该做的事情,把人家坑了,还要人家感激你,是在无耻。
“蒋叔,你是不是在担心怕事情暴露啊?”付新突然问道。
担心事情暴露,蒋海洋心里确实有这么一丁点想法,可是,他更多的,是觉得这件事,太yīn险了,不适合他的行事风格,他觉得自己干不了。
不过付新提到了自己怕事情暴露,就这么顺着他的杆子往上爬吧,于是说道:“呃,是啊……”
付新没有注意蒋海洋的语气,还信以为真了,于是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件事情,到时候也就那么几个人知道,我知道,您知道,您那个战友肯定要知道,差不多也就这样了,这用怕什么,我不说,您不说,您那个战友,应该跟您有生死交情吧,这样他就更不会说了,所以担心暴露这事儿,您就别担心了,放一百个心,绝对没可能透露出去的。”
“可是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气的墙,况且……”
蒋海洋还没说完,就被冲动地付新给打断了,只见付新说道:“哎呀,蒋叔,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绝不可能透露出去。您说况且,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是这么做,不厚道,太yīn险了是吧?可是您忘了吗,这件事情,是人家先不仁的,那就休怪我们无义。”
说道这里,付新的嘴有点干了,朝好热气腾腾的开水吹了几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况且,我们这是在给他们jǐng告,又不是真得要他们去坐牢。考虑好了没?”
“爹,我回来了!娘他老人家在吗?咦,付新你也在啊?”蒋海洋还在思考,这时蒋橙给冲了进来,大神喊道。她永远都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不过,还挺招人喜欢的。
付新就知道,虽然蒋橙已经是陈家准媳妇了,但是厂里一些小青年们,还是没有放弃对蒋橙的追求。因为蒋橙长得不错,家境又好,对那些有志向的人来说,谁不喜欢啊!
“你咋就回来了呢?”蒋海洋看了外面一眼,夕阳还没有西下呢,这是他老婆都还在上班,还没回来,平时回来得很晚的蒋橙,竟然还先一步,就这么早就回来了。
“唉……在店里没事干啊,化肥卖完了,小新还没从老爹你这里要到,坐店里无聊得死,我还不如回来听会儿广播呢!对了,老爹,今天你怎么没听收音机啊?”蒋橙抱怨道。
蒋海洋家,虽然没有电视机,实在是这东西是稀罕物,作为厂长的他,也买不起,舍不得买。但是收音机,他家里还是有的,每天蒋海洋下了班,就喜欢开着这个小半个箱子大的收音机,听听世间大事。
而蒋橙呢,也喜欢听,不过她喜欢地不是新闻,而是其他少数一些有趣的频道,为此,爷俩儿经常要争抢一顿,然后以蒋橙成功结束。
只是今天,付新在,加上他遇到麻烦心烦,没开罢了。
“你没看到我和付新在谈事情吗?开开来干嘛,电费不用钱的啊?”蒋海洋虽然对蒋橙几乎百依百顺,但也不是盲目的溺爱,有时候,还是会生气的。
“哦!”看蒋海洋有生气的节奏,蒋橙立即老实了不少,低下头去应了一声。
虽然她敢在蒋海洋面前乱来,可那也是在蒋海洋心情好,对她好,理亏的情况下,眼前这情况,有些不妙,蒋橙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蒋海洋的夫人叫刘思水,是一名中学教师,这时下班了。
“我说海洋,你训斥什么呢?女儿又没有得罪你,看闺女这委屈的。”打开门,蒋海洋的夫人,蒋橙的母亲刘思水走了进来,替蒋橙说话道。
她对蒋橙,可就是溺爱了。
蒋海洋不同于付振邦家,他家一共就两个孩子,另一个是男孩,蒋橙的哥哥,现如今在省城的西江师范大学念书呢,读了几年了,鉴于交通极其不方便,加上路费要花钱,所以很少回来。因此,最近几年,刘思水更加溺爱蒋橙了。
“好啦!好啦!阿姨,橙子姐,你们也别怪蒋叔了,如今蒋叔在厂里遇到了一些困难,心情不说,话说重了点。”眼见气氛有些不对,付新赶紧地站出来插科打诨。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把厂里受到的怨气带到家里来啊?”刘思水不依不饶地嘟囔了一句,然后说道:“小新,等下别急着回家啊,到阿姨家吃了晚饭再走,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橙子,我们去厨房,让他们俩人去聊。”
说完,刘思水就拉着蒋橙的手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刘思水虽然溺爱蒋橙,但她绝对是个聪明人,男人间的事情,少插手为妙。
她看得出来,付新和蒋海洋一定在聊什么重要的事,看那摆放不整齐的热水瓶和他们手里紧紧捂着的茶杯,以及家里连取暖的火都已经烧的快灭的情况,就猜出了一二。
第八章 坐等看一场好戏
见蒋橙母女俩渐渐消失的身影,已经进了厨房,付新喝了一口水,然后开口说道:“蒋叔,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反派人物上门去收保护费。
其实,这事情说来,若真是要说付新没有死心,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就刚刚蒋橙说商店没货可卖,付新心里就很着急了。必须快点从蒋海洋手里得到批条。
蒋海洋也没有马上回答付新的话,听到付新一问,他刚刚舒缓一些的心,又变得紧张起来,抖擞这双手,捧起被子,喝了一口里面的水,然后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静静地想着。
过了一会之后,沉默的气氛,终于被蒋海洋给打破了,只听见蒋海洋低沉着自己的声音说道:“好吧,就随你。”
说完,蒋海洋似乎苍老了十岁。
“那蒋叔,批条可以给我了吧!”付新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种行为,惹来了蒋海洋的不满,他早就猜到,付新有私心,现在这马上就表现出来了,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让我先歇会儿吗?等吃了饭再给你!”
付新也不在意这一会儿,等就等吧,正好可以在蒋海洋家吃一顿晚饭,付新清楚地记得,刘思水的手艺非常不错,她做的饭,怎能用好吃来形容啊!
总之,就是非常好吃!
“对了,付新小子,这次化肥卖完了,你准备干嘛啊?”蒋海洋突然问道。
“什么准备干嘛啊,不就是在厂里上班吗?”付新一下子没有转过思绪来。
“我说的是商店,我说你什么脑子啊,这都想不到!”蒋海洋拍了一下付新的脑袋,“指责”地说道。
“哦,这个啊,我准备去东广省那边搞点小商品来卖。”付新回答道。
其实,他就想好了要这么干,当初想打卖化肥,还是考虑不周啊!
化肥属于什么?农资产品啊!农资产品是什么,生产资料!在如今这个物质机器不发达的年代,化肥这种十分紧俏的生产资料,是能随便倒卖的吗?显然不是不可以。
这一次,还好现在好早,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还没有彻底推广开来,若是再过一年,等这个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彻底推广开来之后,生产力得到了大大的解放,那时,化肥绝对是供不应求,引发哄抢的生产资料啊,如果那个时候来倒卖化肥,绝对是挨枪子的节奏。罪名嘛,投机倒耙!
另外,如今家乐福商店还有这宜城的市zhèng fǔ参股,无形中给家乐福商店增添了一道保护伞,这才使得付新他们一直安然无恙,不然,就算现在生产力还没有得到很大的解放,可化肥这种生产资料,也不是能随便进行买卖的呀!
加上家乐福商店的货源来历正当,这才免去了不少麻烦
所以,付新后来考虑到了这些,一时心里都惊恐了许久,心里也暗暗决定,干完这一票,差不多也赚到一些本钱了,这个是绝对不能再干了,还是去五羊城进一些小商品来卖吧!
……
看到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付新也赶紧加快速度,吃完后,说道:“阿姨,您做的饭菜真好吃,我吃饱了。”
说完,付新还摸了一下自己浑圆的肚皮,他确实吃得很饱,实在是刘思水做的饭,不要太好吃了。
“蒋叔,您该给我批条了吧!”趁着蒋橙在一旁,蒋海洋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也很不错,付新立即趁机说道。
蒋海洋把嘴擦干净,拿起一旁的茶杯,抿着嘴喝了一口,然后悠哉悠哉地说道:“等会儿,马上给你。”
说完,蒋海洋就从身上摸出一个本子和一根英雄钢笔,给签了一张条,递到付新的手中。
这是的蒋海洋,心情确实是真得不错,因为经过了这一顿饭的时间,他已经想通了,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不能算自己无耻,因为这一切,都是那群“红眼病”患者先不仁的,那就休怪他无义了。
付新心满意足地从蒋海洋手里结果批条,然后开始准备回家了,这时天还没有完全黑掉,趁此机会,赶紧回家。
……
第二天一大早,付新刚来到红星化肥厂门口,就看到刘义他弟弟刘忠正无所事事地靠着门上,看着来来往往过去的工人,没有什么反应,一点也不像正在做事的样子。确实,他这会儿,离正式开始上班,确实还有一会儿。
付新来早了,厂里还没有到上班时间,虽然他刘忠要更早一步上班的,但是他的上班时间,也还没到。
今天早上,付新起得很早,带着忐忑地心情,去了无名老头家里,本来他以为,老道士会臭骂他一顿的,结果没有,听完付新的陈诉,老道士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像刚开始那会儿那样,一脚踢在付新的屁股上,而是直接就示意付新开始练功。
而且,虽然付新没有手表之类计时的东西,但是他上辈子的经验,对时间也很有把握的,付新明显可以感受地到,今天收功比平时更早了。
现在来到红星化肥厂门口,果不其然,真得来早了。
其实,老道士对付新这么宽容,是情有可原的,付新这段时间的辛苦,他是看在眼里,加上付新的悟xìng也好,学习态度也好,也很是不错,所以老道士也对付新没了之前那么严厉,显得十分宽容起来。
付新一进门卫室,就见到刘义和过儿两人正坐在火炉边烤火,付新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两人是他前天就打好招呼,叫他们今天一大早过来拿化肥的。
“你们来多久了?”付新一进门,就跑到火炉边上,将手放在上面烤了烤,然后问道。
“没多久,怎么样,批条拿到了吗?”刘义开口回答道。
“嗯,拿到了,我们现在去仓库吧!”付新又烤了两下自己的手,然后说道。
几人没有再犹豫,直接朝存放化肥的仓库走去。有了蒋海洋开的条,付新几人很容易地就买到了化肥。
这一次,付新先买了三吨共一百二十袋化肥,因为他们只有拿到这么多化肥的钱。
拿到了化肥,付新就去上班了,至于搬运的问题,就不用他cāo心,虽然付新不好意思,想参与搬运,但是被刘义给轰走了,这不是看不起人家刘义吗?
一百二十袋化肥,就这么摆放在仓库门口边上,刘义和杨过二人,准备一袋一袋地搬到商店去,反正这儿离商店又不远,几个小时足够搞定,没必要花钱请人来吧,或者欠下人家人情叫人来帮忙。
至于一堆化肥放在这里,而他们搬着化肥离开了,防小偷的问题,这根本就不要多做考虑,且不说,刘忠那么一大个人守在大门口,一般人拿了也难以运出去,就这仓库门口坐着的刚来不久的陈观鱼,也足够了,一大活人在这里,谁敢动啊!
陈观鱼开始也想参与搬运的,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刘义给填了回去。训斥他说,你现在正在上班呢,怎么可以随便擅离职守,就算厂里管得不严,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毕竟影响不好是不是。另外,陈观鱼在这里看着,也算是做事了。
陈观鱼也就没有勉强,开始看着刘义和杨过二人搬运这一百二十袋化肥。
刘义和杨过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搬运化肥,若想让人家知道,除非这二人有仙术,否则根本不可能。所以,这两人的行为,立即就引来了一些议论,同时,还引来了一些“红眼病”患者。
“厂长,你快看看外面!这件事,您不管了吗?”蒋海洋办公室的文员,指着窗户外面刘义和杨过的身影,朝蒋海洋说道。
这文员,虽然不是“红眼病”患者,但是他是“红眼病”患者的家属啊,家里闹腾地厉害,如今见到这一幕,顿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也顾不上蒋海洋的面子了,直接提了出来。
“唉,管不了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只要不给我我闹出大事来,我就不过问了!我累了,这件事,让兰厂长去烦吧!”蒋海洋叹了一口气,有些痛心地说道。
虽然,付新交代他要演戏,可是眼前这一幕,蒋海洋明显是真情流露啊!也对,他如何不真情流露啊,就连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都要这么干了,他深感无力啊!
心底也不禁感叹,这群人,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国家的财产,也是你们能随便打主意的?况且这还是非常重要的生产资料。”蒋海洋在心底吭道。
昨晚,付新走后,他就立即来到厂里,利用厂里的电话,给他那个在市公安局做局长的老战友打了个电话,然后讲明了情况,那老战友不像他,还犹犹豫豫地,直接就给答应了下来,并且还答应蒋海洋,这件事晚上就会给落实好。
蒋海洋就此也就放心了,现在,他就等着看一场好戏,然后最后他变身救世主,去拘留室捞人了。
PS:这一章可能生硬了一些,请见谅!今天丢了六千多字的稿子,然后重写了一遍,受前一遍的影响,感觉写得没有前一遍自然,比较生硬。
第九章 谁又知道将来会是怎样呢
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五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天一大早,付新叫来刘义和杨过,另外让他们请了几个人,用他东拼西凑起来的钱,终于把剩下的五吨化肥指标,给用掉了。然后这些人忙活了一个上午,才将这五吨共两百袋碳酸氢铵,给运回了家乐福商店。
因为付新已经意识到了,那伙“红眼病”患者,这时关系打通地差不多了,有兰厂长的败家儿子这个大杀器在,付新相信,他们很快就可以搞定的。
等到他们关系打通,拿到了指标,就会立即来厂子里买化肥去投机倒耙的,而这时,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付新已经发现厂子周围有陌生人士在转悠,十有仈jiǔ,那是蒋海洋那个老战友派出来的侦查员了,专门盯着这群家伙的。
一旦他们来厂子里买化肥,那已经撒好了的网,一定会猛地一收,一个也别想跑。这样的话,东窗事发,付新估计以后想要拿到化肥就难了,所以,付新才出此下策,先借钱把剩下的五吨化肥指标先用掉再说,防止“过期”作废。
至于东窗事发查到付新头上收缴了怎么办,这没问题,有着正当的手续,以及足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外加上面有人,付新几乎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
再说,开门做生意,哪有不冒点险的。先用掉剩下的五吨化肥指标再说,别等东窗事发,“过期”作废了。
可是,付新没有想到,东窗事发会来得这么快。
这天傍晚,付新拖着疲惫的身躯,从车间里出来,正准备回家,可他正好去那自行车的时候,发现,厂子门口涌进来了一帮人。
其中,就有兰厂长的儿子,付新顿时意识到了,他们已经搞定了,这是来用掉化肥指标的。
这时,付新也就不准备急着走了,他想看一场戏,所以重新将自行车放回远处,然后朝付振邦的办公室走去,付新准备,在付振邦的办公室里看一场好戏。
走到付振邦的办公室门口,门是锁着的,这些天,付振邦和另外一个副厂长出差去了。干嘛去了呢,当然是去西山省找煤炭去了,这是付振邦他主动请命,然后蒋海洋批准去的。这里面要花费不少时间,去了半个多月了,付振邦也还没有回来。
付新拿出钥匙,打开了付振邦办公室的房门。不用奇怪,是付新用钥匙开的。
现在不像将来,门非常的结实,里面有很多东西。不对,蒋海洋这个门是一片绿颜sè的木门,并不结实,另外,里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所以,付新才有钥匙。这是付振邦给付新配的,原因嘛,是为了让付新有一个好的午休环境,正好办公室也没有什么机密文件,给付新配一把钥匙,这并不算违反什么错误!
在车间午休,那是牛人才干的事情,因为车间根本就不是午休的地儿!
所以,蒋海洋给付新谋了这么一点点私利,现在,正好被付新利用来看一场好戏。
天还没有黑,可能那些人也有些顾忌,进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付新一直等着,知道,太阳完全落下了地平线,已经不可见了,天也开始黯淡起来,付新才听到了动静,原本有些昏昏yù睡的他,顿时就jīng神起来。
按理说,付新前辈子都是院士级的人物了,怎么还喜欢看热闹啊?但可别忘了,这看热闹,可是世人的本xìng,再加上付新的心理年龄,并没有随着实际年龄的大幅增长而增长,而是随着他的样子,大概是多少岁,心理年龄也就是多少岁。
更重要的一点,这些人的行为,与付新是有关的,所以付新也是想知道清楚情况,所以在躲在付振邦的办公室里,从窗户向外偷看去。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这伙人开始行动起来。一个个,都兴高采烈地扛着一袋或两袋化肥,一边交谈,一边走着,气氛,显得很轻松。好几百人,显得还挺有气氛,挺壮观的。
“真是不知死活……”付新在心底冷笑着。
这群人现在开心,可是等他们再走出化肥厂大门几十步后,就有得他们哭的了。付新也不去提醒,而是静静地看着。
说实话,付新也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挺坏的,就这么看着这好几百人马上被公安干jǐng带走而无动于衷,而且自己还是致使公安干jǐng抓这群人的主谋,却心底没有一点波动,是不是太心黑了一些?
这或许是年少轻狂留下的毛病,怎么也改不了。
“不许动,全都把东西放下,举起手来。”没过多久,某公安干jǐng的大嗓门的声音,就传到了付新的耳朵里来了。
付新并没有靠前去观看,因为他怕自己被误抓,所以依然还是呆在付振邦的办公室里,看着厂子门口那群全副武装的公安干jǐng,抓这一群好几百人的“良民”。
为什么说是良民呢,或许是那场大动乱刚过去没几年的原因吧,也或许是看在这群公安干jǐng手中的枪不长眼吧,这些人对暴力机构还是有些害怕的,竟然没有一个敢跑的,全都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动,等着公安干jǐng们上前来扣上手铐。
……
这些“红眼病”患者,都被抓去治疗了,付新这下把戏看完了,也就准备回家去,把付振邦办公室的门锁好,然后出去外面停车的地方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唱着小调儿,优哉游哉往家里的方向骑去。
只是,付新真得没想到,他这一次,懵了。
没走多久,附近竟然还埋伏了公安干jǐng,付新刚出来,就被这么几个全副武装的公安干jǐng给抓了一个触不及防。
一把将付新从自行车上拽下来,然后一按,将付新按倒在地,早已准备好的手铐,就套在了付新的手上。
“啪!”手铐锁上了。
付新象征xìng地挣扎了一下,其实他要挣脱的话,完全是可以挣脱的,怎么说,他也是一名兵王出身,如今有炼了一套内功在身。
只是,这公安干jǐng的手铐,是能随便去挣脱的吗?只有真正的罪犯才会去这么干吧!付新自认为自己没犯什么事儿,就算是卖化肥,那也是正规途径。
而眼前抓付新的公安干jǐng,付新本能又坚定地认为,“这肯定是蒋海洋安排的不能厚此薄彼,先全部抓了再说,反正自己是清白的,到时候放出来就是了!”
虽然这么想,但是付新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公安同志,为什么抓我啊!我跟刚刚那群人不是同伙啊!我是无辜的!”
虽然很不愿意提到这个歪解了导致很恶心的“同志”二字,可是这个时候就是这么叫人的,付新只好强忍着一丝不适给说了出来。
“老实点,这个你跟我们回去之后再说吧!到时候会有人来问你的,而现在,我们只负责抓人,不负责解释!”其中一个公安干jǐng,“喝”了一句,然后陈诉道。
“哦!好吧……”看这个公安干jǐng这么凶,付新选择了闭嘴,省得自己多吃苦头。
……
付新家所在的村子里,无名老头家。
“外公,你不是说付新每天跟你在一起学习的吗?怎么现在天都快黑了,他都没来?”钟颖又来找自己外公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厂里临时有什么事儿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说完,老道士看了看天sè,继续说道:“那小子今天应该不会来了,明天一早等他来了看他怎么解释吧!”
老道士也没搞懂付新今天为什么没来,想等着付新明天再来解释,殊不知,付新被公安干jǐng给抓走了,明天早上能不能出现在这儿,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哦!”听到老道士说付新今天不会来了,钟颖有些打不起jīng神地应了一句。
“怎么了?小颖,听到我说付新不会来了,你不高兴了。我说你到底是来看外公我,还是来看付新小子的啊?”老道士发现了钟颖的异常,立即打趣道。
“是啊,小丫头,你不会看上付新那小子了吧?”无名老头也跟着在一旁附和道。
听到两个老头这么说,钟颖的脸sè,刹那间变成了通红,然后羞羞地说道:“不跟你们说了。”说完,钟颖就跑开了。
“李老鬼,看来你这外孙女真得看上付新那小子了!”见钟颖跑开了,无名老头在一旁看着老道士说道。
“看书又怎么样,我那徒弟又不差,潜力非常巨大,将来成就一定不会低,我挺看好他的!再说,我看得出,我那徒弟同样看上了我这外孙女。就冲这点,我也会答应,不能让他们走我的老路啊!”老道士毫不在意地说道,只见他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似乎是很开心。
“可是李老鬼,我们的身份……”无名老头在一旁提示道。
“这个啊,我想应该不是问题,我这不也有外孙女了吗?不也是有牵挂了吗?无yù无求有啥好的,还是多体会一下世间冷暖,比较好!”老道士回答道。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的……”无名老头继续提醒道。
“这个……以后再说吧!先不考虑了,谁又知道将来会是怎样呢?”老道士想了想,感叹地说道。
第十章 出一趟远门寻找货源
深夜,付新拖着疲惫,困倦的身躯,在李芳华满脸担忧的深sè中,回到了家中。期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付新没有与任何人提起,第二天依旧照常生活着。
时间也在一天天地过去,转眼,一年一度的chūn节,就过去了,期间,付新过了一个好年,付振邦找煤也找到了,早就回来了,在外读高中的付旧,也回来过了一个年。
……
时间走到一九八零年三月一rì,这一天,正好是元宵节。
吃过元宵节的团圆饭,付新一家人坐在火堆旁,静静地交谈着,明天,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
“付新,你真得决定明天去海上了吗?”付振邦突然问道。
“嗯,我已经向蒋叔告了一个月的假期,这一次,非去不可了。”付新坦诚地说道,确实,他前两天就去找蒋海洋的告了假。
那次“化肥指标”事件过后,厂里能跟蒋海洋比势力的人,基本上没有了,有的,也不被他给折服了。比如这个兰厂长吧,蒋海洋把他儿子“捞出来”之后,处于感激,他再也没有跟蒋海洋做对了!
所以付新的这次请假,并没有得到为难。
其实,在付新原本的计划中,他要去的不是海上城,而是五羊城的。
不过,也不知为什么,老道士得知这事后,居然给付新提出了建议,认为他去海上城更合适。付新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把老道士的意见给接受了,准备去海上城。
“那你钱准备的够吗?”付振邦突然问道。
“这个您放心,我这次带一千块钱去,肯定足够的。”付新答道。
十吨化肥,让付新等人不仅赚回了本钱,还毛利润达到了八十多张大团结,,这等于就有近一千四百块了,这些钱,除去开销,开销中包括了刘义和杨过的一部分工资因为没有分红,毕竟他俩总得拿点钱生活,所以几人商量决定,得给他们付一部分工资,特别是刘义,他把工作都让了出去。
这样算下来,还有一千块多一点,这一次,付新就带了一千块整准备出门寻找货源,这时一千块的购买力可是很足的,就拿火柴来说吧,出厂价是每件13.15元,一件是多少,一件有一百封,每封有十盒,等于一千盒火柴的出厂价才13.15元。零售价是0.02元一盒。
再提一个同样很紧俏的商品,手电筒,其中手电筒中的代表品,型号为133#300英尺大无畏后收光(横园线型)电筒,每只出厂价1.44元,批发价1.57元,零售价1.80元。
所以一千块钱,足够付新提到不少货物了,而且他这次又不是拉一车货物来卖,那样太招摇了。
毕竟市场还没有放开,他就算是有zhèng fǔ批文的商店,人家要计较的话,也是属于投机倒耙。
“嗯,你先要闯事业,我想好了,我给你准备了两百块钱,给你以防出现什么意外用的,你收好吧!”说完,付振邦从口袋里,递出二十张大团结,另一只手抓住付新的一只手,然后将这二十张大团结放在了付新的手中,然后将付新的手合拢,意思就是要付新不要拒绝。
付新也没有矫情,父亲给的,没啥很不好意思接受的。从小到大,父母亲给予的还算少吗?如果他们的一番心意也要拒绝的话,呵呵。
……
还是那种绿皮车,哐啷哐啷,哐了两天三夜,列车终于停靠在了梅陇车站。下了车,一股老城的暮气扑面而来,这是浦西,浦东还未开发,欣欣向荣,大建设的时代,还未到来。
来之前,老道士给了付新一个地址以及一张纸条,要他按那上面的地址拿着纸条去寻找那家人,那家人是他的信徒,几年前他曾用医术救过这家人,所以,拿着那张条,按上面的地址去寻找,只要找到了,就肯定会接待他的。
其实说通了,有这个落脚之处,这也是付新放弃前去五羊城,而选择来海上城的主要原因。出门在外,有个熟人,办事方便多了。
地图上的地址,离梅陇车站并不是很远,就在这附近的老沪闵路上,按着地址,一步步往前,中途问了几个路人,付新很容易地就到了这家人的门口。
把门敲开,一个扎着羊尾辫的小姑娘给付新开了门,小姑娘一定是没有学习小红帽的故事。对于付新,她一点也不害怕,欢喜地冲付新笑了笑,然后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大哥哥好。
屋里的大人,听到了动静,立即就有人出来了,他们以为是什么客人来了,只是没接到通知,一个老大爷就走到了门口,疑惑地朝付新问道:“小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虽然付新上辈子活到了近五十岁,可付新的交际能力,着实不行。他就是一个科研狂人,一名科研宅男。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红着脸递上老道士交给自己的纸条,交到了老大爷的手中。
老大爷一看这纸条,顿时有些激动,然后发现付新这个羞涩的小青年,立即热情地将付新请进了屋里,屋里还坐着俩人,一个老大妈,以及一个看上去想小女孩母亲的中年妇女。
两人见老大爷这么热情地将付新请到家里,有些不明所以,老大爷立即把付新递给他们的纸条给两人看了,两人立即没了疑惑,也热情地招待起付新来。
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家庭,十分懂得感恩!
这一家人的生活条件,看上去挺不错的,付新同老大爷坐到了沙发上。看到家里来了客人,一旁可爱的小姑娘显得十分热情,一把爬到了爷爷的身上,不时地朝众人做出鬼脸,引得在交谈中的众人欢笑不已。
欢笑过之后,老大爷突然朝一边同样在微笑的付新开口问道:“小伙子,你叫付新对吧?你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那张纸条上,老道士已经将付新的身份,以及他为什么会来到老大爷家里,为什么要来上海,等情况大概地说明说了一下,并没有提到他自己。
“师父挺好的,jīng气神很足,现在住在无名师叔家里,每天早上教导我练功,傍晚教我其他方面的东西。”付新仅仅只将自己要学什么给说模糊了,其他都是如实回答。
“嗯,你师父是老神医,很懂得保养好自己身体的,我猜他现在也是你所说的这个jīng气神很足的情况。”老大爷听到付新说老道士活得很好,似乎放心了很多,然后感叹地说道。
“对了,小伙子,你师父在纸条上说,你是来上海买一些东西的,要买些什么东西啊?纤纤他爸今天上班去了,我叫纤纤他爸明天带你去城隍庙那边买,那边的东西种类多,而且便宜。”老大爷突然开口说道,他猜到了付新急需货物带回去,也就没有挽留付新到海上城玩几天。
老道士虽然没有在纸条上说,付新是来上海寻找一些货物带回去去卖的,毕竟这市场还没有放开,你跟人家解释你是有zhèng fǔ批准的,可人家依然不会怎么相信你,只会认为你是在搞投机倒耙,因此老道士也不好说出来。
但是这老大爷,毕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人老成jīng,也猜到了付新要干些什么,但是人家不说,他也没去揭穿,老道士是他家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弟子要请他们帮忙,而且救命恩人还专门给开了一张条子。他也不好怎么去反对,况且老大爷是个开明人士,他对付新这种行为,并不怎么排斥。
至于纤纤,就是眼前的小女孩了,纤纤他爸当然就是老大爷的儿子了,付新从刚刚的交谈中已经知道,纤纤他爸爸,范长和,是一名zhèng fǔ工作人员,至于是怎样的工作人员,人家没说,但是付新从这种家境也能看出,定不是什么底层的工作人员。
“好吧,我也不太懂的,您给安排就好。”付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确实是不太懂,前世,他退伍之后,考上大学就去了京城,后来来到这海上城,也是大学毕业有了工作以后,才来过,而且也基本上除了开会,没有其他了,所以并没有太多地了解这里。
更后来吧,海上城对外开放了,建设地越来越好,付新也不怎么知道这海上城有什么好进货的地方,毕竟那时他身份高了,而且也不从事这一行,很少去了解。
付新只知道,未来的中国十大名村之一的九星村,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批发市场,物流市场,可是这九星村,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你知道吗?
反正付新是记得一些的,现在这里,就是一块种不出庄稼的沼泽地。根本就还没有开发,更别谈什么批发市场了。
城隍庙这个地方,付新知道一些,还去过,似乎离这里不愿是有一个批发市场,只是不知道建了没有,先跟着范长和去吧,反正他对海上城也不怎么熟悉,有个地头蛇带路,还会错了不成。
“师父已经给自己交代了,这家人,还是值得信任的,师父不可能会坑自己的。”付新在心底如是想道。
第十一章 他乡遇故知
城隍庙市场,此时并没有没有后世的繁荣,但是来往的人,确实一点不少。
付新跟着范长和的脚步,正在城隍庙市场内逛着,这已经是付新到SH的第二天下午了。在范长和家住了一晚,范长和一家热情地招待了付新。
没有过多的犹豫,也不知道范长和是干什么的,没发现他有请假,第二天,他就把付新带到这城隍庙来了。
“范哥,我们回去吧。”
叫范长和范哥是老大爷要求的,因为他要求付新叫他老范,付新叫范长和范叔,实在是不合适,总不能他要矮一辈吧。
逛了一圈,付新大概了解了一些商品的价格,看完了价格,但是,付新他并不能买到,因为这里的东西,都是需要凭票购买的。付新可没有票,得知需要票才能购买到,付新他立即把今儿来这里的目的改成了,主要就是看一下这些商品的价格,其他还是得另外想办法。
“回就回去吧,我这脚都酸了,是该回去歇着了。”范长和其实早就不想逛了,只是碍于付新是客人,他才没有这么干。
……
“老范,我想出去一趟。”傍晚,天还没有暗,付新突然心血来cháo,感到坐在这家里有些不自在,想出去走一走。
“嗯,去吧,别走太远了,等会儿就吃晚饭了。”虽然不知道付新为什么要出去,但是人家要出去,这是人家的zì yóu。
走出范家,天是灰sè,墙是灰sè的,路面是灰sè的,就连走过路过的人所穿的衣服,也是灰sè,这是一个灰sè年代。
红心化肥厂附近,并没有这种灰sè,或许是蒋海洋作为转业军人的原因,厂里流行的是绿sè,加上化肥厂这地方,必须要种一些植被,不然没法生存。
所以,在红心化肥厂附近,看到的都是一片绿sè,像付新现在见到的这种灰sè,并不多见。
“这种灰sè,也差不多走到尽头了吧,未来,说不得还要来缅怀一番,好好走走看看吧,以后就没什么机会见到这种独特的风景了。”付新在心底感叹道。
在这老沪闵路上转悠了一会儿,付新终于发现了有好几个在偷卖鸡蛋的农民,走上前去,随便跳了其中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面sè土黄的阿姨,掏出钱,准备连人家装鸡蛋的竹篮子,都一起买下。
付新这一趟出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个,虽然有了师父的原因,在人家家里吃喝住行,可付新总觉得过意不去,下午回来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附近,发现还真有搞“投机倒耙”的,就找了一个机会,出来了一趟。
这阿姨人朴实,看到付新这么大方的掏出钱,她也没有狠宰付新一刀,而是是多少钱,就收多少钱。
付新自己现在也不能算是富裕,没有犹豫,没有矫情,就俺这海上阿姨所说的来算了,一篮子鸡蛋,加上竹篮子,花了付新十三块六毛钱五分钱,这让付新禁不住对未来做出感叹,世风rì下,人心不古啊!看现在的人,多单纯啊!一分钱都不愿意多收。
只是他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年代,人家敢多收你的钱吗?万一你不要了,然后去报官,还不得抓紧去蹲几年啊!有些官就是这样的,他明明知道你的存在,大家也都知道,但是没人提出,你也不去闹出事,他们就不会管,要不,这些鸡毛蒜皮,管得过来吗?
付新这人啥都好,就是有时会犯点二,比如现在,也不知道生鸡蛋有啥好研究的,他拿了两个在手中,往鼻子上凑,深吸着上面散发出的清香。
真得是清香吗,这话别出去外面乱说,丢人啊!上面明明是母鸡下蛋时遗留下来的鸡屎味,好不好?
或许把生鸡蛋放在鼻子闻,想象上去,确实挺优雅,若是旁边还有一个摄影师,把这一幕拍下来,似乎很有意境,拽得跟三五八万似的。
就是不知道,在这鸡蛋上面,母鸡是否给你遗留了一点鸡屎。
这呢,就像躺在那铁轨上拍照,周围一旁清冷,车轨的延长,周围的萧萧的树木,渲染下来,若再加上照片主人是一个美女,拍出来的照片,着实很唯美,很有意境,简直就是艺术家了。
真有敢为艺术献身的人啊!照片上的主角根本就没考虑到,铁轨上,火车路过时,会不会排放出乘客的排泄物?这身体下面的铁轨,确定是干净的吗……
人啊,还是单纯一些的好,考虑的多了,美丽的事情,似乎也变得不再美丽。
在诗句中,月亮是美丽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些诗句,引发了人们对月球无尽的遐想,但是想得太多了,去探索月亮的身影时,只会发现,月亮上就是一些坑坑洼洼,现在想来,这明月原来真得只能算是一个梦。
……
这会儿都下班了,安静的老沪闵路,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堵车,这个似乎有些遥远的事情,就在付新的眼前,发生了。
真得是堵车啊,你没看到吗?喏,前面,那不一排排自行车停在那里都不走了吗?自行车上,人头攒动。
原来这堵车不是机动车专有了啊,自行车这种身体小、灵活xìng强的多到一定份上也可以堵嘛!
天朝特点就是人多,人多力量大,要不即将或者正在发生的大事,几十年后,就来了一个大变样么!没有人怎成?要想人家外国人手里的东西都写着“妹的,迎踹呢!”,必须人多啊!
前面这个样子,应该是发生车祸了吧!带着这个好奇,付新赶紧往前面走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是个喜欢围观的群众。
付新把握住了人心,他知道眼前这些人喜欢看热闹,有且仅喜欢看热闹,若是让你做点其他的,他就会站开了。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我手里可是提着一篮子鸡蛋呢,挤坏了我的我可要你们赔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挤谁,付新就用这“贱招”给挤了进去。果然是百试百灵,一听要赔偿,纷纷挪动自己的位置,给付新让出了一条路。
“唉,我还以为是些什么呢!”
付新很失望,现场没有一滴红sè的液体,更别提有伤亡了,原来是一个看上去肥肥的中年人,刚买了不久的新车,脱了链条,正骂骂咧咧的伤心呢!
“这有啥好看的呀,不就是脱了链条吗,装上去不就得了吗?没啥好看的,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车祸呢!走咯……”付新嘟囔了一句,就准备回去了,天sè已经不早了,说不定范家人,正等着他回去一起吃晚饭呢!
“诶,我说小同志,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装上去就得了啊,你行,要不你上?”中年人耳尖,付新的一声嘟囔。被他给听见了。
“小伙子,别说大话,有这么好装,人家不早就给装了吗?何必需要大家围在这里想办法呢!”一名看上去五十多岁,和付振邦差不多大的工人师傅善意地提醒道。
付新忘了,这是什么念叨,这个时候的自行车,质量那是响当当,要把链条装上去,可不简单。不像后世,把链条往齿轮上一搭,使劲给转两圈,就给复原了。
现在这么干,还真不怎么成,主要是链条装的太紧了,你搭上齿轮强行转几圈,说不定还不把链条给扯断啊!
这才想起,不禁让付新有了写窘迫,不过,大话已经说出口,而且周边的人都看着自己,如果就这么走掉了,还真是够丢份子的,所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自行车,付新研究过,他还专门自费买来一些零件,自己成功的DIY出来了一辆奇形怪状,但是能骑的自行车。在那期间,都DIY出来了一辆自行车了,其他能收获不少,即比如一些技术,一些经验。眼前这困难,说不定他还真有办法。
付新的动作很快,把手伸进拆来的齿轮盖里,捣鼓了几下,然后把脚踏板往后转了一下,居然就这么装上去了,很神奇,但这还真是付新摸索出来的经验。
中年胖子很高兴,立即从车座下面抽出一块抹布,给付新擦了擦油渍,态度很是不错。
“小伙子,我听你口音,你是西江省人吧,而且是省城附近的。”这中年胖子突然说道。
付新的家,确实,到省城竟然比市里面还更近,口音也更接近于省城的口音,而这俩地方是不属于同一个市zhèng fǔ管辖的啊!
还有一点也很有意思,付新家所在的这个县和市同名,都叫宜城,可是他家就不是宜城的市zhèng fǔ所在地。这也只能说付新家奇葩了!没有做到是市府所在,故也不是市中心,但从另一方面来考虑,离省城还更近,更有前途,这也算是不错了!
“对啊,我是宜城的,怎么了?”付新有些惊诧,眼前这男子的口音,不像是家乡人啊!
“呵呵,那我们还真是老乡了,只是我乡音不重,我也是宜城的。”他乡遇故知,中年胖子显得很开心,朝付新伸出手,示意要握在一起。
其实付新的乡音也不重的,可想眼前这家伙的普通话发音有多标准。
“或许是个播音员?”付新心底想道。
第十二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小老乡,你是说,你是红星化肥厂的工人,朋友得到zhèng fǔ批准,开了一家店,你这一次来海上城就是为了帮他寻找货源?”中年胖子突然抓住付新的手说道。
红星化肥厂,在宜城地区,是明星企业,宜城人中,三岁小孩都听说过。
“是啊,林哥,怎么了?”付新疑惑地问道。
从之前的交谈中,付新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中年胖子,叫林建云,西江宜城人,如今在这海上城的一家工厂做销售科长。
对于林建云,付新是愿意与他多聊几句的,且不说这是在外地难得预见的老乡,就是他那销售科长的身份,就让付新有了不少惊喜,所以他这会儿也不是很急着回去了,对于范家人,就只能说抱歉了。
“嗯,我这不是做了一个销售科长吗?家里那边,很多亲戚买不到肥料,都以为我做了销售科长,就一定会卖化肥,一个个地都写信来找我,我这也不好拒绝,真是难啊!”林建云解释道,突然,他又冒出一句:“小老乡,你能帮我弄到一点吗?不多,就几百斤……”前面都是等于废话,也许这才是重点吧!
“哦,对了,你不是说你来这海上城找货源吗?这个哥哥我可以帮到你!”林建云突然想到点什么,立即补充道。
付新想了想,几百斤,反正是花钱去买,要在平时,确实可以弄到,只是眼前这刚刚过去一场风波,风声很紧,不太好搞啊,闭着双眼考虑了一下,付新说道:“林哥,我也不瞒你,其实我这次出来,也有避一避风头的原因,厂子里面刚刚因为化肥除了一些事,现在真不太好搞啊……”
林建云听了,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责怪,只是付新想要一些小商品的事儿,应该泡汤了,只见他有些失望地说道:“那就算了,谢谢你帮我修自行车了,我就住在这附近,有空来我家坐,我先回家了。”
这明显就是要说拜拜了,丝毫没有提到能帮付新搞到货源的事儿。
“等等,林哥,我先帮你想想办法,明天给你答复,好吗?”付新豁出去了。
他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先把空头支票开好,其他再另外想办法,他就不信了,就凭蒋海洋这个厂长,付振邦这个副厂长,弄到几百斤化肥会很难。
这林建云,还真是一个笑面虎,一听事情课程,就立即转变了一个脸sè,掉了一地节cāo地朝付新笑道:“好啊,我等你消息,小老乡。”
说完,他还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纸和笔,给付新写了一个地址。
这事儿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周围围观的群众,早就散了,林建云也就准备回去了,于是对付新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啊,等你消息!”
临走,还不忘提醒一句,看来他真得是急缺这几百斤化肥了。
……
回到范家,范家人见付新提了一筐鸡蛋回来,顿时有些“不高兴”,责怪了付新一番,在百般推诿之下,他们才收下。
吃完了晚饭,范家有电视机,看了一会电视节目,时间也走到了八点,小纤纤玩累了,要去睡觉,一家人加付新一个才开始慵懒地从温暖的沙发上动弹起来,有准备带孩子去睡觉的,也有准备再看一会儿电视节目的。
付新对如今这黑白电视机中演出的节目无爱,看有人动了身,早就想去睡觉的他,立即提出要去睡觉了。
一夜无话……
“付新,我带你出去走走?”老范很注意养生,如今已经赋闲在家的他,每天早上,都会出去走一走,锻炼锻炼身体,尽管这在其他人眼中不太正常,但是他还是坚持着。这一大早,付新刚洗簌了一番,老范就准备带付新出去转转。
因为付新昨天一大早也陪他出去锻炼身体了,难得找到一个知音,管他是不是忘年交,就叫上了付新。
大城市找不到木柴,所以不烧木柴,而是烧煤。
老范家的煤炉是铁制圆柱形,由炉底和炉体两部分组成,炉体中空,用来装煤,前面有风门,后面有烟道连接烟囱。这算是好的了,有些家庭,还是用钻砌成的立柱型煤炉,还是解放初期遗留下来的。
晨练回来,老范的儿媳妇,范长和的夫人,就在家里的煤炉子上做好了早饭,是一锅粥,外加外面买的几根油条,一碟花生米,没有萝卜干,他家都不吃这东西。早饭已经很丰盛了!
几个人开开心心地吃完早饭,干活的都干活去了,今天付新一个人出去,没有人带路,本来老范是不许的,但是付新坚持,也就让他去了……
付新今天出去,并非没有目的的,他已经想好了,去找林建与那个胖子,先答应下来,然后提出要货的事儿,拿了货,就回家,他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了!
林建云给付新的地址,应该是他工作的地方,因为付新眼下就站在一家工厂门口,被门卫给拦住了,让付新在这里等通报。
或许是林建与这胖子真有事,也或许林建云这胖子故意要晾着付新,付新在寒风中,整整在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而这时,那去通报的门卫,早就回来了,林建云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看见付新,他似乎才感觉到有些不妥,加快了脚步。
“林科长,你没事吧!”付新有些yīn阳怪气地问道。显然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林胖子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抱歉”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昨天吃坏了肚子,一时内急,所以让你在这等了这么久。”
付新明白,这明显就是借口,就算内急,就不能让门卫先把他带进去啊,非要在这寒风中受冻半个多小时,只是这会儿有求于人,付新不好发作。
“嗯,没事,那我现在能进去了吗?”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付新刻意地问道,人家都到厂子门口,还不让进,这也太假了吧!
“嗯,可以,可以!请跟我来……”林胖子也没去计较付新这明显不满的怨气,一脸“热情”地说道。
走进这家厂子,可以发现,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火柴厂,整个厂子,也就一百多个职工,与付新所在的红星化肥厂,实在差得多了去了。
也不知道这死胖子的办公场所在哪,居然要路过这火柴厂的车间。
走进火柴厂车间,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木头在被一截一截地变成细小的火柴梗,火柴梗在轰鸣的机器上走过就戴上了“小红帽”。
另外,还可以看出,这火柴厂明显是女工居多。这不禁让付新看了这林建云一眼,这死胖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林胖子给了付新不少恶感,付新心底已经有了定论。
一群女工,熟练地将制成的火柴装进盒子,打包后这些火柴将走进需要它的千家万户,温暖或者照亮某些人的生活。
在装盒工序中,手工产量要占一半左右,所以火柴厂是劳动力密集型的企业,这火柴厂一百多人的规模,实在是不大。
这厂子实在太小了,以付新的后世眼光来评价,这跟乡下无证经营的小作坊,无甚区别。只是现在,打火机还没有普及,想买盒火柴都很难,所以人家这会儿就是大爷,你想求点事儿,还要被人家晾在门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嗯,小老乡,你考虑好了没?”走进这死胖子的办公室,把门关上后,在死胖子就开门见山,直接朝付新问道。
“嗯,考虑好了,我爹他是厂里的副厂长,我想弄个几百斤化肥应该没问题。”看这死胖子一脸猥琐样,付新决定先那付振邦的身份来压一压他,顺便给他一颗定心丸。
果然,这死胖子一听付新他爹是红星化肥厂的副厂长,态度又变了不少,立即热情地从一旁的热水瓶中,给付新倒了一杯水,热心地问道:“你爹是副厂长,那你去问问,看看能不能多弄出一点来啊?”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好啊,那个,我看林哥您这厂里只生产火柴,你看,有没有渠道搞到一些其他的东西来啊?”付新“单纯”地答道。
付新不是那种吃了亏还往肚子里咽的人。空头支票,付新也会开,这林胖子已经给了他不少恶感,坑他一把,又如何?
赶紧从他手里捞到一把利益才是正道,到时候做不到,可以拖啊,就冲刚刚这死胖子让自己在寒风中吹了大半个小时,也要报复他一回。
这林建云或许是看付新年轻,竟然也就相信了,立即握着付新那被寒风吹得还有些冷冰冰的手,热情地说道:“嗯,我认识其他厂子的几个人,可以帮你搞到牙刷、肥皂、手电筒等,只是……”
说到这里,死胖子就放开了付新的手,然后自己搓了搓,明显是讨要好处啊!
付新也不再犹豫,又开了一张空头支票,说道:“只要林哥您能帮我把这些小物件弄到,小弟一定保证,您亲戚在我们红星化肥厂拿到的化肥,绝对低于出厂价。而且,我保证能搞到一吨左右的化肥指标!”
这张空头支票,就开得有点大了。林建与似乎有点不相信了,看了付新一眼,疑惑地问道:“你说真的?”
“绝对是真的!”付新“认真”地说道。
PS:感谢女频的《小因缘》作者帮我制作的新封面,在此还一个推荐,表示感谢!
【佛说,大因缘生大果,小因缘生小果。】
前一世:穿越**国,嫁作他人妇。
独守空房泣,恨不得真爱。
与表哥乱情,浸猪笼枉死。
重生再来:有肉有激情,有虐有打脸。
jīng心过人生,命里守因缘。
谋大好华年,做乱世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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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架空,只谈风月,不谈政治。
已有完本作品《锦衣卫之绝命毒师》,坑品有保证,放心跳坑~
第十三章 参加广交会的消息
这林建云,还真没有食言,短短两天,就帮付新把一百张大团结用掉了,全部换成了货物,交到了付新的手中,至于中间他是否贪墨了,或者吃了回扣,那就不知道了。
付新按照这货物中火柴,肥皂,牙刷,手电筒,自来水笔,墨水的市场价格,计算了一遍,并没有吃亏,只是稍微比出厂价贵了点。
不过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了,谁叫他付新没有进货渠道呢!林建云这人虽然贪心,但是他还知道有一个度。
……
列车缓缓地驶离了梅陇车站,在范长和和纤纤小美女的挥手示意之下,渐行渐远。
付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大包小包,注意着周围,他知道,现在还不安全,要是被铁路公安检查的话,基本上就要悲剧,必须要回到家之后,这才算安全的。
两天三夜的旅程,把付新搞得非常疲惫,因为他压根不敢睡死,害怕这价值一千元的商品不翼而飞,或被收缴。
一下火车,旅途还没完,还要往家里赶呢,不过付新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趁着身上还有一些钱,赶紧往车站招待所赶去。
这一觉,付新就睡了三十多个小时,实是心神松懈所致。
解决了温饱问题,就往汽车站赶去,等了大半个小时,终于赶上了公共汽车,摇摇晃晃七个小时,终于回到了红星乡。
这时,付新并没有选择先回家,而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已经大包小包,往家乐福商店赶去。这时天差不多要黑了。
到了商店内,没有见到人,向周边人打听了一番,原来是店里无东西可卖,他们呆在这里也没意思,所以就关了门。
付新没有商店的大门钥匙,这还得去蒋橙家里一趟,因为,就她家里这最近了,付新实在快累趴下了。
赶到蒋橙家,放下包裹,这段流水账似的旅程,终于结束了。
“付新,你终于回来了……”蒋海洋似乎很期待付新回来似的,这让付新有了些疑惑。
“不会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吧!这也太没用了吧,又找我?”付新在心底忍不住地腹诽。不过这话他可不会说出来,说出来可就得罪人了。
不过改问的还是得问,“蒋叔,你有什么事吗?”
“是好事,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干?”蒋海洋先卖了一个关子。
听到是好事,付新一下子来了不少兴趣,于是说道:“哦,蒋叔,什么好消息呀,能轮得到我?”
蒋海洋神秘地一笑,然后说道:“付新,你这一趟出去,听说过广交会吗?”
“广交会?”这个付新当然听说过,就算这辈子没有听说过,上辈子也听说过啊!
广交会全称是中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由于是在东广省的省城五羊举办,故简称广交会,英文名为Cantonfair。创办于1957年chūn季,每年chūn秋两季都会在在五羊城举办,迄今也有二十多年历史了。
它是中国目前历史最长、层次最高、规模最大、商品种类最全、到会客商最多、成交效果最好的综合xìng国际贸易盛会。
广交会chūn季开展时间是每年4月15rì至5月5rì,秋季开展时间为每年10月15rì至11月4rì,这点付新都是记得很清楚的,因为他前世去参观过好几次。
“回神了!你走什么神啊,到底听说个没?”发现付新正在走神,蒋海洋有些不悦了,立即敲了一下付新的肩膀,问道。
“哦,我听说过,以前有个战友是五羊城人,听他说过,不过他……”说到这里,付新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付新这番作态,蒋海洋也明白了,他也是从部队下来的人了,他懂得付新这是什么意思了,于是拍了拍付新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已经过去这么久,没必要总伤心的,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中。”
“嗯。”付新应了一句,他所说的这个,倒是真得,没有编造,前世,他也确实是从那位已经牺牲的战友口中最先得知广交会这个消息的。
只是他心底却不是完全在缅怀那个战友,他更多的,是在回忆广交会的内容。
若是付新没记错的话,今年的广交会,将会首次对宝岛进行贸易。这真是一个高速发展的年代啊!
“好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蒋叔告诉你一个让你开心的事情。”蒋海洋还以为付新沉浸在悲伤当中,所以卖关子也就没啥意思了,准备透露出好消息。
付新一听,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即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来。
蒋海洋顿了顿,清了一下子的嗓子,说道:“是这样的,厂里呢,决定几年chūn季去参加广交会,然后呢,就有人推荐了你和你爹以及另外两个副厂长去,怎么样?算好消息把?”说完,蒋海洋做出一副等着付新高兴的样子来。
不过付新让他失望了,他并没有他激动,而是理智地问道:“可是蒋叔,我们去参加,没有展品怎么去啊,难不成我们只是去参观,听起来很不错耶!”最后一句是付新故意说的。
“怎么没有展品,你小子不知道就别乱说,你爹搞的那个复合肥,不就是吗?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都没有机会去,而你却去了?还不是你小子在这次技术攻关中立了功,加上你爹告诉我们你懂英文。你一次去,是充当我们产品的解说员的。”蒋海洋“不悦”地说道。
“哦,是这样啊,还不对,蒋叔,厂子里没有生产复合肥的呀?”付新还是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现在厂子又管理不怎么严,在厂子里带了大半年了,付新总不可能对于厂里什么生产了,什么每生产不清楚吧,那样真是没天理了!
“呵呵,这个是临时决定的,现在厂子里就在生产了啊,我们先把订单拿到手,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蒋海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也不知道蒋海洋为了这个广交会,到底做了多少功课,竟然知道订单这么一回事儿。更重要的是,他的这种做法,似乎有了饥饿营销的雏形。
“永远不要小看人啊!”付新在心底感叹道,不过口里却说着:“这来得及吗?万一订单拿多了,我们生产不过来怎么办啊?”付新他这是想考验一下蒋海洋了。
“这还不简单,我们设定一个底限不就得了,超过这个底限,我们就不卖了,等下次再来卖。”蒋海洋不屑地看着付新说道。
“这已经不是饥饿营销的雏形了,这简直就是成型了啊!难道这家伙也是穿越者?”付新在心底暗暗想道。
蒋海洋是不是穿越者,这个话题先不讨论了,眼前有个家伙还等着自己还债呢!
“那好吧,我去……”付新有些不在意地答道。
“什么叫你去啊!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知道为了给你这个名额,厂子里开了多少次会吗?你知道吗?竟然还这么混不在意,哼!”蒋海洋有些生气了,冲付新训斥道。
“咕……咕……”付新的肚子在响了了,付新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毫不客气地问道:“对了,蒋叔,您家里现在有米饭吗?我先吃点,肚子太饿了!”
“你……”蒋海洋这下子被付新给气乐了,一下有些愤怒地朝四周看,突然看见了付新的包裹,也意识到了什么,随后很随意地指了指厨房,那意思就是在告诉付新,我无能为力,想吃自己去找吧。
蒋海洋是一个很会吃,但是不会做的吃货!
而恰好这会儿,他夫人刘思水不在家,所以他才表示无力,让付新想吃自己去做。
“既然要自己做,那还是算了吧!”付新考虑了一下。
然后,付新就很随意地将东西先放在一边,不想管太多。然后,心神一松,就往蒋海洋家的沙发上倒下,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
等付新一觉醒来,这时刘思水已经做好饭,付新弄回来的商品,已经不见了,不用说,是蒋橙他们搬到商店去了,果然,只听见蒋橙说道:“东西我拿到店里去了。”,付新是被叫醒的,在迷迷糊糊中,听了这句话,无甚异议。
“怎么样,睡足了吗?”蒋橙打趣道,付新是他叫醒的,所以肯定谁没有睡足,不然早就自然醒了。
“嗯!”付新还有些困,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一个字。
“付新,先来来吃饭吧,先吃了饭再去睡觉也不迟。”这时,刘思水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很热情地朝付新说道。
付新听了,也没有客气,立即坐到蒋海洋家里的八仙桌上,扒起米饭就大吃起来,也不注意礼貌影响。
付新对这些真得不是很在意的,蒋海洋家里,他从小到大,吃他们的食物还会吃得少吗?
“蒋叔,我考虑了一下,我们这么急着赶去参加广交会,会不会太匆忙?”一边吃饭,付新一边朝坐在主位上的蒋海洋问道。
付新还是有些好奇,这蒋海洋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简直不可思议啊!于是就利用此次提问试探道。
其实付新他根本就不反对厂里要这么匆忙地去参加广交会。
蒋海洋立即将食物下咽,然后模糊不清地说道:“不匆忙,计划早就在你爹搞技术攻关之前,就有了一个计划,那是你爹搞的,另外,我们后面还完善了许多。所以我们一直认为今年的chūn季广交会准备充分,可以参加!也没有人反对。”
能赚取外汇获得功绩的机会,谁不想要,所以这次,在管理层中,并没有人出口反对参加这广交会一事儿。
PS:非常想睡觉的情况下写得,不知道有没有逻辑错误。
第十四章 星火复合肥
“我就是一个奔波劳碌命……”站在省城洪城火车站钱,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场景,付新不禁感叹道。
这不,刚回来没几天,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厂里的通知就来了,让他和付振邦父子俩先去五羊城打前站。
“走吧,你小子,人家想出来还得不到机会呢,你小子倒好,还不愿意走了!”付振邦看上去心情很好,朝着一脸郁闷的付新,笑骂道。
你说能不好吗?他的研究成果,就要拿去检验了,虽然心里是忐忑的,但这毕竟得到了机会不是。
“爹,不知道您看过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没有?我呢,现在就是小说里那些人的心态,厂里那些人,我看也是。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去,最后出去了,却又想进来。”付新感叹道。
“少跟我显摆你的知识,好像显得你老子我什么都不懂似的。你呢,现在就给我老实点,认真做事,争取这次赚到大量外汇,那样你老子的位子说不定还能向上提一提。”付振邦虽然是个技术人员,但是他对权力,还是有眷念的。
“嗯!”老爹想上进,这是好事,付新不可置否地答应下来。
“对了,爹,这次要拿去参加广交会的化肥叫什么名字啊?”付新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问道。
“不就是复合肥吗?具体的就硝酸磷肥,你小子干什么吃的,这都不知道。”付振邦显然对付新提到这个问题很不高兴,这小子竟然连什么化肥都不知道,刚刚还答应的好好,真是忒不靠谱。
“不是!不是!爹,我不是这个意思,卖什么种类的化肥我知道,我要问的是,我们卖的化肥的牌子叫什么名字?”见付振邦有发火的迹象,付新赶紧解释道。
听了付新这个解释,付振邦的脸sè才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是不怎么好看了,没好脸sè地朝付新说道:“不就是红星复合肥吗?难道这名字还有讲究?”
付振邦也不是傻子,平静下来之后,也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当然有啊!”付新立即答道。
付振邦这下疑惑了,还真有啊,于是用带有命令的口吻说道:“说来听听。”他是付新老子,可不会客气地说什么愿闻其详。
“爹,这里面的道道,可多了去了,你想啊,我们国家,是红sè国家,而来参加广交会的外商,不少是资本主义国家。而红星这个名字呢,实在是红sè意味太深了。现在处于冷战时期,这会让那些从资本主义国家来的外商,不怎么感兴趣的,因为他们买了回去,不好卖啊!”一边走,付新一边向付振邦解释道。
付振邦听了付新的话,也有些意动了,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是说真得?”
“当然是真的啊,这我没必要骗你吧!爹,您是我老子啊!”付振邦最后强调了一下两人的父子身份,这也是为了加强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不早说!”付振邦瞪了付新一眼,说道。说完,付振邦立马就不走了,一个转身,朝与火车站相反的方向走去。
付新立即追了上去,叫道:“爹,您这是干嘛啊?”
“干嘛,当然是回去啊,你又不早说,我不回去说,难道你要让那些生产出来的复合肥卖不出去啊!”付振邦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在表示对付新的不满。
“爹,您先别走啊,先听我解释。”付新见付振邦还在往前走,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立即叫道。
“好,我听你解释。”付振邦出奇地没有执拗,竟然真得停下来了,或许他是心疼这车费吧。
付新立即追上去前去,心里感叹道:“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老爹走路这么快呢?”不过这话他也就是在心底说说。
扛着行李小跑到付振邦跟前,双手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说道:“我这不是刚刚才想到吗?再说现在你去汽车站也没用啊,现在又没有汽车回去。爹你也太冲动了……”
“哟呵,还敢教训起你老子来了啊,找打是不是?”说着,付振邦就举起了双手,不过看着付新那无辜的眼神,最终无奈地垂下来自己的双手,说道:“赶紧想这事怎么解决吧,你这臭小子鬼主意多,赶紧想办法!”
付振邦最后还是没有承认自己的冲动,他毕竟要在儿子面前保存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
“爹,您也太……”付新还没说完,就看到付振邦那要杀人的眼神,才想去自己刚刚挨打一事,也就不敢再提了,直接说道:“这件事,不用跑回去吧,我们不如花点钱,去找个有电话的地方打电话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蒋叔他们。”
这也是付新经历了二十一世纪那交流方便的时代,眼界开阔,想到问题之后,解决办法立即就想到了打电话回去。
“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你小子鬼主意多。”付振邦知道自己赶回去除了将这件事告诉蒋海洋等人,其他也无济于事。所以付新一听到打电话回去,付振邦就认可了付新这个注意,不吝惜地表扬道。
“呵呵。”听到付振邦的表扬,能得到父亲的认可,还是很不错的。刚刚被付振邦瞪白眼的事,付新也就忘到脑后去了,立即高兴了起来。
付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其实他这真不算什么鬼主意,后世那手机满天飞时代,谁会因为要告知一个消息就往回赶啊,一个电话就解决啊!这都成习惯了。
“嗯,反正你小子鬼点子多,这次去当兵也长了不少见识,干脆,你也给想一个好点的名字吧,一起告诉你蒋叔他们。”付振邦这回倒是不急了,冷静下来之后,他立即意识到,急也没有用,越急说不定越出乱子。
被问到这个问题,付新的第一反应就是,史丹利,阿波罗等复合肥的名字,不过转眼,付新就被自己给惊醒了,不行啊,这些名字太西化了,现在这种时期,要是取这种名字,可是要犯原则xìng错误的啊!
不能抄袭,这下倒是把付新给难住了,于是说道:“嗯,我先想想。”
这名字,不能太红sè,也不能西化,最好是中xìng一些的名字,要好好想想。
想了一会儿,付新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付振邦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爹,要不,就叫家乐福吧?”
“你小子,倒是为自己谋划啊,不过不行,我们卖的是肥料,你说取一个家乐福的名字像什么样,化肥还能让人家家家快乐又幸福啊!”付振邦不同意地说道。
“怎么不能啊,买了我们的化肥,可以农田增产啊!农田增产了,自然就会家家快乐又幸福啊!”付新狡辩道。
付振邦还是不同意,于是没好气了,白了付新一眼,说道:“不行,不管你怎么狡辩,都不行,去这个名字,你让人家怎么想我和你蒋叔他们啊!利用公家为自家谋私利?”
付新同意了付振邦这个说法,确实,他考虑不周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没考虑到这点,我在想一个吧!”
付新对化肥这一块,了解的还真是不是很清楚,史丹利和阿波罗都只是从广告里得知的,想了一会儿,看付振邦有些不耐烦了,才说道:“要不,叫星火复合肥如何,正好我们厂子的名字有一个星字,加上火又可以代表红sè,也差不多等于就是红星复合肥了。”
星火这名字,是付新无意间想到了前世他逛书城经常看见的英语辅导书,星火英语。星火这个名字,付新觉得不错。
付新觉得不错,但付振邦就有些疑问了,星火、星火,这不是那一位的名言吗?还不一样是红sè的,付新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的啊,可他又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呢?
付振邦想不通了,于是问付新:“星火,这名字确实不错,跟我们红星化肥厂的名字很对应吗,可是,星火,星火,不就是出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吗?这也是红sè的啊?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名字呢?”
付振邦没问付新他不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句话,问了等于是在侮辱付新,同时也是在侮辱他这个做老子的。子不教,父之过。
“嗯,我知道是出自那里,可是人家国外来的不一定知道啊,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星火这名字,如果拿去英文翻译的话,可以翻译成shootingstar。
这样的话,根本没有多少机会让人家外国人想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句话上面去。很多外国人,更多的会理解为那宇宙中坠落下来的流星,多么美丽,又具有科幻的意境啊!”说着,付新还感叹起来,他这人有些文青。
“这样的话,就不成问题了,对了,你那句外国人的话怎么说来着?”最后,付振邦不好意思地请教道。
付振邦虽然是个技术人员,但是他并不懂英语。
付新也没有去嘲笑父亲,先不说他不敢,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科学研究非学不可的话,他是不会去学的,付新骨子里就流淌着华夏人的血液,对这些外来语言,是本能地排斥。于是,付新让付振邦眼睛仔细看着自己的嘴型,教了付振邦好几遍。
“shootingstar.”付振邦的学习能力也不弱,没几分钟,没有任何外文基础的他,就把这两个单词给学会了。
“好了,走,我们去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告诉你蒋叔他们去,这事多拖一天,厂子里就要损失不少。”学会这句英文之后,付振邦就拉着付新去找能打电话的地方了。
他付振邦说得确实没错,现在红星化肥厂正在大力生产硝酸磷肥,这拖一天,就得多拆开不少包装来重新包装,这还没计算化肥袋子的钱。
父子俩立即朝火车站的车站办公室方向走去。铁老大,这么大一个车站,绝对会装有电话机的。
第十五章 参展指标
付振邦爱惜钱,所以这个电话讲的时间很短,付振邦就稍微解释了一下,然后提了一下化肥的名称,就挂掉,整个电话没花到两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那管电话的工作人员也没什么奇怪,或者不满的,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现在的人,大多数不是打电话,而是写信,写信便宜多了,而且内容也可以足够多。
打完这个电话,付振邦就安心了,带着付新,朝候车室走去,现在需要的,是安安静静地等待上车,等待接下来的这段旅途。
……
前站的工作,并不是说直接上门去找大会组委会,而是找已经早已安排好的要见面的西江省商务厅,这参加广交会的事情,是要与他们商量的。
付振邦是红星化肥厂的副厂长,在行政编制上,他也是一名副厅级工作人员了,所以,父子俩的对话,是直接找上高层的。
接待付振邦父子俩的,是西江省商务厅的一名副厅长,姓刘,叫刘子慧,是一名女xìng,四十来岁。这是一个厉害人物,年纪轻轻,还是一名女xìng,就坐到了这个实权的位置。
不过这一次,付振邦父子俩与她并不是敌对关系,所以她厉不厉害无所谓,其实说来越厉害越好,说不定还能给厂子里找个好的展位。
“欢迎,欢迎,付厂长,欢迎,快请进。”付振邦敲开刘子慧的门之后,刘子慧就迎了出来。
“客气了,刘厅长。”付振邦是见过这个刘子慧的,所以见面了也没有显得怎样拘谨。
“哦……这位是?”付振邦一脚踏进房门之后,这时刘子慧才注意到了跟在付振邦后面进来的付新,看这付新与付振邦有些相像,这才疑惑地问道。
“哦,这是犬子,出来帮我做点事情。”付振邦没有多做解释,解释多了,人家的误会反而会越多。
“哦!小兄弟,你也快进来。”刘子慧应了一句,表示明白,这是带儿子来镀金的吧,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于是就请付新进来。
也不知为什么,刘子慧的房间里,就她一人,并没有看见她的秘书,所以茶水是刘子慧亲自给付振邦父子俩送上的。
“好啦,说正事。”刘子慧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付厂长,你们厂递交上来,要出口创汇的报告,厅里已经讨论过了,厅里征询了其他一些部门的意见,也了解了你们所说的这个复合肥,都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项目,所以厅里是非常支持,非常鼓励的。
但是,你们厂要求今年chūn季就参加广交会的事情,厅里暂时协调不上来。这么说吧,咱们省的化工产品出口一贯不太理想,所以我们商务厅并没有从大会组委会那里得到参展指标,只是允许我们送几样产品,由组委会统一安排展出。”
这个事情,其实付振邦他们心里早就清楚,红星化肥厂是全省最大的化肥厂之一,今年也是第一次参加这广交会,可想其他厂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吧,统一组团也可以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付振邦还是不甘心的,如今听闻这个消息,有些沮丧。
“嗯,你们也别灰心,如果你们这一次参展,能赚取到五十万美元的外汇,今年秋季的广交会,一定会给你们申请到一个单独展位,厅里对你们的产品有信心!”刘子慧鼓励道。
她这还真不是说官面话,而是出自真心,这一次红星化肥厂通过技术革新搞出的复合肥,省里好几个单位都十分看好,不说别的,就是这中国首例自主研发出的复合肥,这个噱头,在这次广交会上弄出的名气,就足够他们捞取政绩了。
这一次,付振邦都在省里一号大佬那里挂了号,听闻红星化肥厂要那复合肥去参加广交会,省一号直接作出批示,协调一下,尽量让红星化肥厂参展。
虽说是尽量,但这只是官面话,实际就是一定要做到了,省里几个部门开会讨论了一下,从其他一些参展收获不景气的地方挪出一个统一组团的展位,先让红星化肥厂试水,毕竟之前没有先例,还是保险一些的好。
“嗯。”听闻这个消息,付振邦布满yīn霾的心情才好了不少,是啊,省里这么做也是为了保险。
还没等付振邦和刘子慧开口说话,两人就听到了旁边付新的声音。
“五十万?”付新很不屑地说道。
“怎么,你还嫌少?”刘子慧一直以为付新是付振邦带出来镀金的,因此他认为,付新他只有旁听的份,眼下见付新不仅开口了,而且还这等语气,她觉得需要给付新上一节对外贸易的普及课,教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付振邦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yīn沉着脸,盯着付新,让刘子慧继续说。
出于官场众人喜怒不形于sè的表现,刘子慧冷静地说道:“小兄弟,你们化工行业,可不比地矿厅哪些部门,他们每年出口钨砂,铜矿石,每年能创汇近千万美元。可是他们仅仅是例外,就拿我们最著名的陶瓷来说,每年出口创汇也就几百万美元。
所以,你不要以为五十万美元很少了。实话说,给这么高的限额,我们已经算是愧对你们红星化肥厂了。
当然,稀土那东西除外。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稀土吧,那灰不溜秋的东西,看着像土一样,可是价钱却贵的很,一吨稀土四五千美元呢,每年都能为省里带来不少外汇,其他省份都眼红的很呢!不过这仅仅只是例外。”
听到一吨稀土才四五千美元,付新心里在滴血啊!付新恶狠狠地想道,如果那商业厅下面是一个稀土矿,这些人,估计也会把房子推到,挖稀土创外汇吧!
不过付新明白,整个国家的形势就是如此。各行各业都需要发展,可是发展却缺少先进的设备,想要从国外购买这些设备,就必须有外汇,大量的外汇。
大量的外汇从哪里来呢,地底下。没办法,在当年,中国的工业制成品实在缺乏出口竞争力,要想获得外汇,就只能依靠初级产品出口。
1980年,全国进出口总额381.4亿美元,进口总额为200.2亿美元,剩下的181.2亿美元就是出口额了。
在这出口额中,其中一半是来自于农产品和矿产品。中国的煤炭、石油、铜矿石、钨砂、稀土等等,都是传统的出口创汇商品。光是石油的出口,一年就是几十亿美元。
这样看来,现在想要发展,只能让眼下这块土地做出牺牲了。
付新强忍住了给刘子慧普及如何构建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的知识的冲动,他把话题引回到原路上,说道:“刘厅长,你看,我们总不能总是依靠地底下那些资源来创外汇吧,毕竟地底下的东西是有限的,国家应当增加工业制成品在出口中所占的比重。比如,我们厂这一次研究出来的复合肥,就很不错,你看,能不能在协调一下,给我吗一个单独的展位。”
“上面的决策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吗,还有,来之前我已经jǐng告你,叫你听就好,不要插嘴,简直没大没小!”付振邦朝付新训斥道。
虽然付新这是在给红星化肥厂争取利益,但是付振邦同时认为,他这么做,实在没大没小,随便在领导面前议论上面的决策,这不仅要得罪上级,更要犯错误啊!所以这才忍不住训斥起付新来。
看付振邦还有训斥儿子的冲动,一旁被付新的话说的有些意动,正在思考的刘子慧立即站了出来,说道:“付厂长,你先别急着说,我觉得,小付他说的有一定道理,这个问题,上面领导也意识到了一些,只是当前实在没办法,除了那些传统的丝绸、瓷器之外,我们的工业制成品在国外市场根本不受欢迎,只能先这么干了。”
听刘子慧这么一说,付振邦也不再生气了,反而十分自信地说道:“那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单独的展位啊,我相信我们的产品一定能在这次广交会上大放异彩,拿到许多订单。”
“不行!”刘子慧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然后解释道:“付厂长,我们是相信你们,要不然也不会给你们那么高的目标了,给这么高的目标,正是我们看好你们啊。
只是这一次,实在没办法,本来展位指标都差不多定下来了,你们这突然要求参展,我们看好你们,经过多方协调,这才给你们空出来一个统一组团参展的指标,如果你们要单独的展位,我们实在办不到,请不要为难我们。”
最后这句话,就有些不客气了。付振邦也听出来了,也不再要求,万一连这个同意组团参展的指标都给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刘子慧突然开口问道:“对了,付厂长,你们红星化肥厂这次给你们去参展出口创汇的复合肥定价多少?”
第十六章 出口补贴
红星化肥厂递交上去的报告,并没有提到这个问题,这不是不说,而是当时没有考虑到,后来还是前几天付新提了出来,厂里才紧急研究决定了下来。
因此,说到这个价格,付振邦就头疼了,拍了拍自己的右脑勺,无奈地说道:“刘厅长,说到这个问题,我正想向您汇报呢!我们调查了一下国外同类化肥的价格,普遍都在300美元一吨左右,因为制作工艺的问题,我们的复合肥,纯度上可能要比人家稍微低一些,所以我们讨论了许久,最终定在了235美元一吨。再高的话,估计卖不出去了。”
“235美元一吨,这么高,能卖得出去吗?”在刘子慧看来,235美元一吨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她原本想来,150美元一吨就差不多了,已经到了人家一半的价格了啊!太贵估计人家不会要,结果眼看这付振邦的表情,似乎235美元一吨,似乎他还吃亏。
付振邦见刘子慧一脸的不相信,于是解释道:“刘厅长,你有所不知啊,235美元一吨,厂里都已经没有了利润空间,还要亏点,如果不是看在能赚取外汇面子上,我们真不会干这事。再低的话,就不行了。”
刘子慧一下子来了兴趣,于是问道:“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付振邦答道:“不瞒你说,刘厅长,我们厂里生产出来的硝酸磷肥,按生产成本计算,每吨,最少最少也要400块钱。如果我们卖235美元,按照一块七毛钱的汇率,也就是相当于人民币的三百九十九块五毛钱。
这样的话,我们还亏了五毛钱,这还是最低成本来算的。所以,如果不是厂里看在可以为国家出口创汇做贡献的情况下,我们真不会去干这事儿。”
刘子慧眉头皱了一下,问道:“谁告诉你们汇率是一块七的啊?”
“不是吗?”这下付振邦糊涂了,他清楚的记得这事儿还是他专门跑银行去问了的,难道就这么两天过去了,汇率就大变了不成?
刘子慧见付振邦父子俩一脸的疑惑样,于是笑了笑,说道:“付厂长,你们没有搞过外贸,所以不清楚这个情况也正常。一块七毛钱的汇率,是官方的牌价。如果是出口企业,国家有另外一种结算方法,收入的外汇,有一个单独的外汇结算价,是俺两块八来结算的。”
“啊?”这是付振邦的第一反应。
付新见多识广,虽然前世没有经过商,但是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于是喃喃自语地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出口补贴?”
“哦?你竟然知道出口补贴?”付新的声音虽然不大,可这房间就三个人,刘子慧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的,没想到这付振邦的儿子居然还知道出口补贴一事儿,看来这小同志不一定是出来镀金的,而是有真本事的。
想到这里,刘子慧又想起前面发生的事来,回想一下,心中已经大定,这付新,绝对不是来镀金的,说不定这家伙比他老子还懂得多,厉害得多。
“什么是出口补贴啊?”付振邦没有听说过这一回事,但是看到这刘厅长似乎还挺重视这个事儿,于是问道。
“付厂长,这个让你儿子来回答,如何?”刘子慧的这句话,就纯粹是存在着考校付新的意思了。
能让儿子出一次头,做老子虽然要做一回他的学生,但这也是令人骄傲的一件事情不是,于是付振邦朝站在他旁边跃跃yù试的付新说道:“刘厅长让你说你说吧,我看你也憋了挺久的了!”
付新也不犹豫,捋了捋自己的思绪,然后说道:“这个出口补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也叫出口津贴,是一国zhèng fǔ为了降低出口商品的价格,增加其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在出口某商品时给予出口商的现金补贴或财政上的优惠待遇。”
“小付,你是不是看过相关的政策书籍啊,记得这么清楚。”刘子慧问道。何止是清楚啊,简直就是一字不漏地照本宣科,不,应该比相关政策书籍上讲的还要详细,还要简洁明了。这让刘子慧感到了疑惑。
“呵呵。”付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相关政策书籍他没见过,后世的度娘神器他倒是翻过好多遍。而且他作为一名院士级的人物,没事儿还喜欢跑到度娘百科上去补充修改资料。
付新的这个表情,被刘子慧破解为他就是看过了,至于为什么会更相信,应该是这小子有些本事的原因,前面那个好多人没想到的地底下资源总有一天会卖完的事情,就可以看出这小子很聪明,是一块做干部的料子。
可是刘子慧不知道,付新根本志不在此。
“那你还知道有关于出口补贴的其他事情吗?”刘子慧用带有欣赏的眼光看着付新,问道。
“嗯,了解一点,出口补贴,应该就是有两种基本形式,一种是直接补贴,一种是间接补贴。
直接补贴是指zhèng fǔ在商品出口时,直接付给出口商的现金补贴。其目的是为了弥补出口商品的国际市场价格低于国内市场价格所带来的损失。
对了,有时候,补贴金额还可能大大超过实际的差价,这应该已经包含了出口奖励的意味。我想我们现在遇到的一块七的汇率改为两块八应该属于这种吧!
间接补贴的话,应该是指zhèng fǔ对某些商品的出口给予财政上的优惠。如退还或减免出口商品所缴纳的销售税、消费税、增值税、所得税等国内税。
对进口原料或半制成品加工再出口给予暂时免税或退还已缴纳的进口税,免征出口税,对出口商品实行延期付税、减低运费、提供低息贷款、实行优惠汇率以及对企业开拓出口市场提供补贴等。
我想,其目的应该仍然在于降低商品成本,提高国际竞争力。”付新想了想,回答道。既然人家问到了,要考校自己,就干脆念得详细一点,给对方一个“惊喜”。
付振邦不懂,所以纯粹是当学习一遍,还在领悟付新所说内容。可刘子慧就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被付新给吓到了,这也太妖孽了吧!
“呃……”呃了半天,刘子慧还是无话可说。
这付新,简直比相关政策文件还厉害啊,有些文件上的没有的,产生了漏洞的东西,都被他补充上了,刘子慧暗暗决定,这件事情要上报。
付新还完全不知道他要在高层挂号了,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害怕,顶多人家把自己当成很聪明,有政治头脑的人来看,绝对不会把自己想成是穿越者的。最先提出穿越概念的那位,估计还在求学呢!离他的《寻秦记》出世,还早!
见气氛有些冷清,付新干脆在心底盘算起来,“两块八,虽然远比后世七块钱的汇率低了不少,可是还比一块七多了整整一块一。
一吨化肥成本是四百块钱人民币,按一吨235美元的价格来计算,一吨就要赚上……一点一乘以两百三十五……等于两百五十八点五,扣去五毛,等于就有两百五十八块钱人民币的利润空间!”
想到这里,付新突然说了出口,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什么!两百五十八快钱的利润!”
“什么两百五十八?”付新的说话声,惊醒了还在思考的付振邦和刘子慧二人,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付新回答道:“当然是我们化肥的利润啊,一吨硝酸磷肥,国家要补贴我们两百五十八块五毛钱,除去值钱说得还要亏得五毛钱,这不就是两百五十八块钱吗?”
“啊!真的啊?这岂不是比我们在国内卖其他化肥还赚钱。”不算不知道,听付新这么一说,付振邦这才反应过来。
“付厂长,难道你们不降一点价格吗?”刘子慧倒是没有怎么惊诧,她原本以为付振邦知道了这个不一样的汇率会降价,结果他根本就没有考虑降价的事情。
“呃……这个问题,我还是要跟厂里商量一下。”付振邦听了之后,有些犹豫了,是啊,既然这样,那应该降价啊!付振邦心底是这么想的。
“不降!”付振邦还没考虑好,还在犹豫的时候,付新就站了出来,坚决地说道:“爹,价格我们不能降,虽然降价了,我们厂里,还是赚了钱的,可是厂子是国家的,对于国家来说,还是亏本的,为什么我们非要让那些外国人把我们的钱给赚了去呢?
还有,爹,您所说的四百块的成本,还仅仅只是原料成本吧,还没有考虑工人工资,机器损耗,运输成本,营销成本等吧?”付新问道。
“嗯。”提到这个问题,付振邦的高兴劲明显下去不少,厂里确实只考虑了原料成本。
“可是,你们不降价,不好卖啊,要知道,你们还要给外商空出利润空间啊!”刘子慧觉得付新有些强词夺理了,要知道,别说一块一这点钱,就是再多一些,也无所谓啊,只要能换来外汇就好。
要知道,这个时候,一美元外汇对于国家的价值,不知道比一块七毛钱人民币珍贵了多少。如果有可能,别说多付出一块一毛钱,就是多付出十块钱,国家也愿意啊!
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考虑,汇率又不能降低。于是就出现了这种币值高估、产品贱卖、财政高额补贴的场面。
不过付新想来,这是面子问题吧!
第十七章 意外事件
“不降,不能降,坚决不降!”付新态度坚决,强调了三次不降价。
付新见多识广,两百五十八块钱真不算什么高利润,外商卖给中国的设备,哪个不是狠宰一刀,现在轮到自己来多赚一点,有何不可,况且,这还是赚自己国家的钱,并不是赚外面的钱,因此他是坚决不同意降价。
“好吧,这个是你们厂里内部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至少也降一些。”
“嗯,我考虑一下吧!”其实,付振邦心底是不愿意降价的,厂子是国家,所以国家补贴,等于没补,如是还降价的话,那不就亏了。
付振邦这个“正直”的公务人员认为,这是在挥霍国家财产,使国家的财产流失啊!
……
五羊城流花路展馆正门,郭沫若先生手书的“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镶嵌在展馆的大门的正上方,下面的大门口,站了不少各式各样的人群,其中,就有付振邦父子俩。
付振邦和付新,以及刚带着一车新生产新包装的星火复合肥赶过来的一个姓郭,叫郭振峰和一个姓梁,叫梁有进的副厂长站在会场门口,看着各sè人群在面前走过,浮想联翩。生死成败,就看这一次了!
“老付,老郭,还有小付,你们看看,这就是广交会的会场,我们的星火复合肥,将从这里走出,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梁有进是个话比较多的人,看着这壮观的建筑物,豪迈地说道。
“是啊,生死成败,就看这一次了!”付振邦还算比较沉稳,没有说出多么大的豪言壮语,他比较认同脚踏实地,这是一个科研人员必备的素质。
这个郭振峰可能是没有见过外国人,看着那白sè、黑sè、棕sè皮肤的人走过,于是向付新问道:“小付,你不是出过国吗?给我说说,你在国外见到的外国人,是这样的吗?”
郭振峰对这些形形sèsè的人群很感兴趣,他所说的付新出过国,是指他在南越打过仗的事儿。付新这是事情,虽说不是人尽皆知,但是厂里做领导的,几乎个个知道。
“嗯,我只见过那种黄sè又带着黑sè皮肤的人,也就是棕sè啦,其他的没见过。”付新“如实”回答,其他他怎么没见过,只是在前世见过,这事还是不要加进去的好,万一……
“不过这些人,都好难看啊,这是人吗?”郭振峰也知道影响,没敢大声说,只用很小的声音让身边几个人听见。
付新小声地答道:“嘘,郭叔,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说了,以防万一。他们都是人啊!唉,这个问题解释起来麻烦,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说到这里付新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转向付振邦的方向,问道:“爹,价格的事情,你们定好了没?要我看,不用降价!”
降价这个事情,付振邦没有敢独自做决定,而是一通电话打了回去。付振邦等人也没告诉付新,因此后面的事情,付新并不怎么清楚。
“嗯,这个你放心,价格的事情,我们早就定好了,听你的,维持原价不变!”付振邦答道。
听闻价格维持原价不变,付新立即就高兴地说道:“太好了!”
在付振邦将他从刘子慧那得到的消息上报回去之后,蒋海洋立即召集厂里的领导开了一场会。其实,当时在开会的时候,蒋海洋刚刚把要不要降价的原因说了之后,要不要降价这个问题,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听刘子慧的,应该降价,毕竟人家有经验。
不过,这个时候,原来那个和蒋海洋作对的兰厂长突然站出来说了一句话:“厂子是国家的,就算汇率高了,赚到的钱也还是国家的。”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笨蛋,挺了他这话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厂里就算赚钱了,赚到的也是国家的钱,并不是外商的钱,因此说起来,还是亏本的。
最后,一阵窃窃私语之后,众人终于狠下心来,听付新的,不降价!
“走吧,别欢呼了,让外商看见了,丢得是国家的脸面,走,我们进去!”付振邦一下拍在付新的后脑勺上,招呼大家进去。
一走过去,没想到的是,他们被拦住了,原因是没有工作证,也没有门票,不能进。
第一次参加这广交会的三个副厂长,这下傻了眼,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小问题,以为有了展品,进去就是。
而知道这回事的付新,只能无语了,他原以为付振邦几人早就准备好了,可是没想到,闹了一个这么大的乌龙。
这时,还在东张西望,观察来往人群的郭振峰,突然发现了西江省代表团的身影。
众人随着郭振峰的指示的方向远远看去,果然,以刘子慧为首的西江省代表团呆在一个角落的位置,等待集合。
对面的刘子慧,也见到了付振邦等人,立即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在这里,付振邦见状,立即招呼众人走上前去。
刚走到众人面前,刘子慧就开口说道:“付厂子,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由于这一次参加展销会,主导的付振邦,所以旁边两个副厂长听了,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准备听听他们怎么说。
付振邦见刘子慧的脸sè有些不对,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问道:“刘厅长,是不是我们参加展销会的事情……”说到这里,付振邦就没又说下去了,后面的话不吉利,不便说出口,相信对方也明白自己要说什么。
“嗯。”刘子慧接着说道:“付厂长,你们厂的产品,参加这次展销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
“只是什么?”刘子慧还没说完,一旁的付振邦就立即问了出来,厂里所有人,对这次广交会,都十分伤心,如今广交会都马上要正式召开了,可不能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出问题。
“付厂长,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刘子慧对于自己说话被打断,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还安抚了一下付振邦有些躁动的心,接着说道:“只是,由于你们是组团参展,这次我们没有和大会组委会及时协调好,没有给你们搞到工作人员的位置。所以,这一次你们的货物可以参展,但是你们的工作人员不能在一旁介绍啊之类的。这是我们的问题,付厂长,对不起。”
或许是对自己的工作失误感到抱歉,也或许是其他问题,刘子慧的态度很诚恳,把自己放得很低。
“这……”虽然与这刘子慧在行政级别上是同级,可是眼前,这刘子慧还算是上司的,付振邦尽管心里有一股怒火,可是也不知怎么发泄了。
“付厂长,实在是对不起。不过你放心,你们的产品,我们会帮你们宣传好的,反正你们的价格已经定了下来,所以也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这样吧,这里是五张参观这次广交会的门票,付厂长,你们就到周围各个展区看一看,也当时出来游玩一趟,开开眼界。至于你们的产品,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们照顾好。”
说完,刘子慧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五张这次广交会的套票。
“哦,对了,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也可以拿着这门票到你们的展区看着,只是你们没有工作证,所以你们只能看,不能越俎代庖。”刘子慧补充道。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接过刘子慧手中的门票,付振邦颇为无奈地说道。
梁有进是个急脾气,见付振邦就这么妥协了,终于忍不住叫道:“老付……”
“算了,老付,这件事我们也有不对,谁叫我们是第一次参加,没经验呢?”付振邦拍了拍梁有进的肩膀,充满怨气地说道。
周围一些西江省参展的单位,也都闻出了了付振邦语气中浓浓的怨气,不过他们都没说什么。首先,随便开口是要得罪人的,官场中人,最重自己的言语,有点政治素养的人,都不会乱说;其次,付振邦等人有怨气,在这件事上,也是情有可原。
就算是刘子慧,听了付振邦等人的话之后,也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走吧!没有工作证也好,我们正好可以去看看人家的东西,开开眼界,说不定,还能学习到些什么呢!”一直没有说话的郭振峰,充满“乐观”的说道。
……
“爹,我想去进口展区看看。”眼见与刘子慧等人走远了,付新打破了四人之间的沉默。
“你去进口展区看什么,跟我们去我们的展区看着,虽然不能随便乱说,但是在旁边看着,也是必要的,不然被人冷落了都不知道。”付振邦不同意地说道。
“老付,你就让他去吧,我们几个足够了。其实吧,要我说来,其实我们三个都没必要全部去,每天去一个就成,其他人可以去参观一下别人的东西,好学习学习。”郭振峰对这广交会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所以立即站出来劝解道。事实嘛,他也是想去看一看,走一走,开开眼界。
郭振峰的话,让付振邦也有了一些意动,考虑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有些意动的梁有进,付振邦顿时觉得可以下决定了,于是说道:“好吧,那就听老郭你的,我们中间,一天去一个人,就在那里盯着,其他人去参观。今天就由我去我们的展区看着吧!”
第十八章 KB-748数控机床
走在进口展区,付新“见多识广”,还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没见过世面的郭振峰来说,琳琅满目的商品,已经晃花了他的眼。
“付新,你说这外国人真厉害呀,我看到好多看东西了啊!”郭振峰在付新耳边悄悄地说道。
“嗯,他们现在是比我们厉害,当时总有一天,我们会比他们厉害很多的。”付新自信满满地说道。
付新并不是一个盲目的愤青,对于郭振峰这表扬外国人的行为,并没有感到什么不满,相反,他还认同了郭振峰的说法,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事实,人家西方世界现在确实要比我中华大地厉害,不过,以后嘛,付新有信心,一定超越他们。
“咦,付新你看,那机器好神奇啊,竟然可以自动的打磨零件。”郭振峰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基本上见到什么东西都要叽叽喳喳地议论几句,付新都不禁有些无语,他这副厂长,到底怎么当上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都要问啊!
付新顺着郭振峰的手势看去,只见一个白人cāo纵着一台方方正正,绿颜sè的数控机床在一群人面前演示如何加工一个零件,然后说道:“嗯,哦,郭叔,那是数控机床,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啦,只是我们厂子没有罢了。”
说到数控机床,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这个数控机床是什么东西了。
数控机床是数字控制机床(Computernumerwww.uu234.comools)的简称,是一种装有程序控制系统的自动化机床。
该控制系统能够逻辑地处理具有控制编码或其他符号指令规定的程序,并将其译码,用代码化的数字表示,通过信息载体输入数控装置。
经运算处理由数控装置发出各种控制信号,控制机床的动作,按图纸要求的形状和尺寸,自动地将零件加工出来。
数控机床较好地解决了复杂、jīng密、小批量、多品种的零件加工问题,是一种柔xìng的、高效能的自动化机床,代表了现代机床控制技术的发展方向,是一种典型的机电一体化产品。
“哦,我们也去看看。”说完,郭振峰也不管付新答不答应,直接就一把拉住付新的衣服,往那边走去,付新无奈,只好跟了过去。
“我说郭叔,你慢点,人家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完,不用这么急的。”付新很无奈地说道。
郭振峰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然后讪讪地说道:“我这不是没见过嘛,好奇,好奇!呵呵……”
“嗯,我们过去吧!”付新也没有说什么跟在郭振峰旁边,往里面挤去,这会儿围观的人可不少,都把眼前这一幕当杂耍看呢!
付新心底不禁感叹,这就是落后造成的啊!自己和国人都还需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啊!
“嗯?这不是KB-748吗?”挤到了前排,付新定睛一看,那KB-748特有老虎钳钳口状外形,以及机身上那几个巨大的,生怕人家不知道的这机床名字的喷码,“老熟人”啊!不,应该说是“老好人”才对,付新心底有了一个想法,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邪笑。
“郭叔,走,我带你去前面见识一下。”付新这口气可不小,懂不懂就是我带你去前面看一下,完全忘记了郭振峰是他上司,也是他晚辈。
不过这些郭振峰都没在意,能去前面看清楚一些,他当然愿意,问题是现在已经到了人家jǐng戒线跟前了啊,还怎么上前啊!于是,郭振峰指着jǐng戒线疑惑地问道:“这还怎么过去啊,人家都拦住了啊!”
“放心,郭叔,山人自有妙计,嘿嘿。你跟我来就是的啦!”说完,付新一把抓住郭振峰的手,朝人家工作人员那边走去。
“嗨,你们好!请问这台KB-748数控机床是你们公司的吗?”付新是一点都不可以,一走到人家跟前,就用出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向对方说道,把周围包括人家公司配备的翻译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一名美国人惊喜地说道:“噢,先生!您一定是美籍华人,我没说错吧!你的英文说得真棒!”说出这话的,应该是这群外商中领头的一位。
“不,不,不!先生,我叫付新,是一名中国工人,这次是代表我们工厂来参加广交会的。我的英文,是我的老师教的。”付新杜撰了一个老师来解释自己英文为什么说的这么棒。
他总不能说,我来自未来,未来的中国,美式英语比我讲得还要好的中国人多了去了吧!这显然是不能这么做的。
“喔!中国果然是地大物博,藏龙卧虎,您的老师一定是以为非常厉害的教授吧!据我所知,你们中国人现在说我们的母语,没有几个是能够说得很标准的!就像我们去学习你们的汉语一样,难学,存在这一定的障碍!”外商感叹道。
“噢,看我这脑子,忘了介绍,您好,我叫史蒂文,我是我们穆里特公司这次派来中国的首席谈判代表!希望能有机会与您合作!谢谢!”说完,史蒂文朝付新伸出了手臂。
付新也没有矫情,直接就与这史蒂文握上了手,搭上了交情。
“哦!对了,付……新先生,请问您能将您的老师介绍给我们吗?我想请他做我们的翻译,你们中方zhèng fǔ给我配备的翻译,实在是水平太低了,好多东西都要解释好多遍!”外国人说话比较直,尽管中方的翻译就站在旁边,他都毫不掩饰地将对方的不足给指了出来!
“对不起,史蒂文先生,可能我的英语水平确实低了一些,可是,您不能随便换翻译的,这回让我很难做的,求您了,史蒂文先生!”付新还没说话,一旁一个看上去应该是一名英语教师的中年女子用蹩脚的英语艰难地阻止道。
确实,外商突然间要求换翻译,这会让她很难做,上面肯定责怪她的,说不定,还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对不起,张女士,真得,您的水平,真得不太适合给我们做翻译,这回影响到我们很多工作,我们需要一个优秀的翻译,在这上面,我们宁可多花钱!不过您也放心,我们会与您的上级协调好的,将事实如实告诉你的上级,你们中方的翻译,大部分不行!”
史蒂文是西方人,说话比较直,他也就不存在给人家面子不面子的了,在他们看来,利益至上!
“对不起,史蒂文先生,我想,您应该先听我说。”付新有英文说道,接着,他又用中文向一旁的张翻译说道:“张老师,您也别急,也先听我一下吧!”
“好的!”史蒂文没有为难谁,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史蒂文先生,我想,你没有搞清楚我的情况,我的老师,已经去世了……”说到这里,付新演出一种悲伤的气氛来,弥漫在四周的空气中。
“Oh!Shit!对不起,付新先生,我看您这么年轻,您的老师也应该年纪不大。所以,不知道您的老师已经去世,对不起!请您不要悲伤。”说完,史蒂文还低下了高傲地头颅,这是他对死者的尊重!
“嗯,没事的,我的老师虽然去了,但是他永远活在我的心中,我不伤心的!”付新依旧“悲伤”地用英文说道,谁都看得出,刚刚他说的不是真话。
“付新,你怎么说着说着,还流眼泪了啊,是不是在外国人欺负你了啊,告诉郭叔,郭叔帮你骂他丫的!”
一旁啥都没听懂,愣愣地站在一旁没事干,干脆直接将目光聚焦在那数控机床的郭振峰突然发现周围有些异常,转头一看,发现付新眼角竟然有眼泪,以为谁欺负了他,顿时有些愤愤地说道。
“没事,郭叔,我是有些情绪激动,所以才流眼泪的,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付新解释道。
“哦!”郭振峰哦了一句,然后又将目光聚焦到KB-748数控机床上去了,真是够没心没肺的,应了前面付新所想,他这副厂长,到底怎么当上的。
“小同志,你也别伤心了,你这么有孝心!你的老师,一定会保佑你的!”一旁的张翻译也“劝解”道,其实她听闻付新的老师已经去世了,心里舒缓了一口气,还有点欣喜呢!
“嗯,我没事。”付新用中文向张翻译说道。
“哦,对了,小同志,你的老师是哪所大学的教授啊!”张翻译见史蒂文等人没说话,因为他们边上穆里特公司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提醒,KB-748数控机床的cāo作要演示完了,所以他们的注意力都到那边去了,张翻译这才找到机会,见缝插针地问了一句。
“哦,我也不知道,我的老师应该是大动乱中被批斗下来劳动改造的,他没跟我说他的来历,只是教了我许多东西。”付新“如实”回答。
“唉,可惜了……又是这场大动乱……”张翻译感叹道,其实她在大动乱,也是受到过批判、不公平待遇的人,所以对他们这一类人深感同情。
“是啊,我的老师非常博学,被打成‘右派’,实在可惜了他的满腹经纶!我也只是学到了他的一点皮毛罢了!”付新“感叹”道。
第十九章 引狼入室
“付新先生,我想问一下,您能不能给我吗做翻译啊?”付新正和张翻译聊着聊着,这是,一旁注意力还在数控机床上面的史蒂文突然说道,将两人问了一个猝不及防。
当然,一个是欣喜,正愁没套近乎的机会呢;一个是难堪,怎么又来了!
“史蒂文先生,这不太好吧!我给您做翻译,这回让其他人很难堪的啊!而且,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啊!”付新“为难”地说道。
史蒂文依然没有放弃,追问道:“付新先生,请您放心,其他的事情,我们会协调好的,我现在就想知道,您的工作,是否很重要,非您去做不可呢?”
“我的工作倒不是非常重要,只是,我去给您做翻译,实在不合适啊!”
“付新,怎么了,你怎么一脸为难的样子,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数控机床的演示已经结束了,最终做出了一个27齿的齿轮,然后人群就开始散开了。郭振峰,这时也回过神来了,见付新一脸为难的样子,他听不懂外语,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于是朝付新问道。
“有点,这个老外想请我去做翻译,可是……”
付新还没说完,郭振峰就给打断了,然后兴奋地说道:“可是什么,这是好事啊!被外国人请得去做翻译,这有什么不好的!有什么问题郭叔给你担着!”说到这里,郭振峰贴到了付新的跟前,对着付新的耳朵说道:“我听说给外国人做翻译能有好多的美金啊!这么好的事,你上哪找去!”
付新依然没有答应,苦笑了一声,朝郭振峰小声地说道:“郭叔,首先,人家有了翻译,我擦进去不合适吧;第二,我爹那还给我安排了任务呢!我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总不能领着工资不干活吧!”
郭振峰听完,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说道:“付新,你爹那里,我可以帮你搞定,不过这个人家有了翻译一事儿,我看,人家既然请了你,多你一个也没什么嘛!”
郭振峰并不知道史蒂文请付新的同时,还要辞退张翻译。
“这位是?”史蒂文见付新和一个中年男子窃窃私语了这么久,也可能是有些不耐烦了,指着郭振峰,向付新问道。
“哦,史蒂文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上司,我们工厂的副厂长,名字叫郭振峰。”人家既然问到了,付新也就没有矫情,很爽快的介绍道。
听完付新的介绍,史蒂夫立即伸出双手,朝郭振峰说道:“噢!您好,郭……振……峰……厂长,很高心见到您!”
“郭叔,史蒂文先生在跟你打招呼呢!”由于史蒂文说得是英语,所以付新立即在一旁解释道,完全忽视了反应迟钝的张翻译的存在。
“哦,你好!史蒂文先生。”郭振峰就算再怎么不懂,人家伸出双手要握手的意思还是看得懂,于是同样伸出自己粗糙的双手,用中文学着付新称呼对方的方式朝对方握手道。
只是他心底在疑惑,“这外国人的名字好奇怪!”
“噢!郭振峰先生,我从你的手上感觉到,你一定是一个伟大的工人,”史蒂文对于简单的中文礼貌用语还是懂得那么一点的,没等旁边俩人翻译,他就握紧了郭振峰的双手,这时他感受到郭振峰手上的老茧,惊叹地说道。
“郭叔,对方在表扬你是一个伟大的工人。”依然是付新在旁边解释道,那张翻译蹩脚的英语根本跟不上节奏。
“谢谢!”不知道郭振峰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副厂长从哪学来了一句表示感谢的英文,朝对方说道。
“太好了,您竟然会说英文!”听到郭振峰嘴里说出一句发音不是很标准的英文,史蒂文瞪大眼睛惊叹道。
“郭叔,您会说英语吗?”付新同样有些奇怪,疑惑地朝郭振峰问道。
“不会啊,刚刚这一句我是跟我家那丫头学的,呵呵!”郭振峰见几个人都是惊讶的表情,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想了,于是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哦!”付新应了一句,随后朝史蒂文解释道:“史蒂文先生,我的上司并不会说英文,刚刚这一句只是他意外学来的,就像您懂得几句中文一样。”
“哦!”史蒂文有些失望地答道,心底在想,如果对方真得会说,那么这个工厂一定是有名的工厂,这样,说不定可以从对方手里拿到一些订单,毕竟刚刚他是看得是那么的着迷!这样该多好啊!
“对了,付新先生,既然郭振峰先生是您的上司,您一定可以向他请假的,麻烦您将我的话转告给他,我想请您做我的翻译,一百美元一天!希望他能够答应。”
“好的!”付新前面都是矫情,现在他觉得演的差不多了,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随后他朝郭振峰说道:“郭叔,这个老外说,想请我做翻译,一百美元一天,他说希望您能批准我的假期。”
听到付新说一百美元一天,尽管他从别人那里听到消息之后,认为对行情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可现在依然被吓得一跳,惊讶又惊喜地朝付新说道:“一百美元?这么多!还不快答应下来啊,你爹那里,我会去帮你说好的,回头只要你给郭叔我买一包红塔山就行了!呵呵,自从上次出差抽到了这种烟,我是一直念念不忘啊!”郭振峰感慨的说道。
“一百美元!”一直反应迟钝的张翻译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她给这群老外做翻译,才十块钱人民币一天啊,可这付新,一百美元一天,实在是把她给吓到了。
付新没有理会张翻译的惊讶,他对给史蒂文等人做翻译一事已经上心很久了,前面的可以只不过是演戏,于是他向史蒂文说道:“史蒂文先生,我的上司已经答应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们中国人待人接物什么都好,就是说话不爽快,只是什么?”史蒂文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只是,我希望您不要辞退张女士!不然会让我们很难做的。如果您非辞退他不可的话,对不起,我不能给您做翻译了。”付新答道。
他这么做,第一是对自己有信心,相信史蒂文一定不会舍得放弃他这么一个优秀的翻译;第二,他不想莫名其妙的得罪人,这张女士能用蹩脚的英语在这广交会上做翻译,一定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谢谢你了,付新同志。”这一回张翻译倒是反应的很快,听到付新这么说,他感激地向付新鞠躬道。
“为什么啊,她没有给我做事,我为什么要留下他给他发工资啊,没必要啊!”在史蒂夫这种西方世界的资本家眼里,利益才是至上的,什么人情之类的还要往后靠,所以他根本没有听出付新话里面的道道。
付新解释道:“这个,是这样的,史蒂文先生,如果您请了我,将她给辞退的话,这样会让我们都很为难,我们中国是讲究人情的社会,希望您能谅解。”
史蒂文抬头看着天上考虑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好吧,付新先生,为了能够请到您这么一个优秀的翻译,我决定,宁可多花一点钱,不辞退张女士。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请您先说说看!”人家提出条件,都还说具体是什么,就不要随便答应,不然是会吃亏或者得罪人的。
“嗯,我的条件是您成为我的翻译之后,张女士就不用来了,但是工资我照样开给她。”史蒂文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外国佬这么做,是在担心什么啊?难道他在怀疑这张女士商业间谍。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就有点难办了。”付新心底想到。
确实,人家史蒂夫怀疑对方是商业间谍,如果没有什么证据的话,不可能。这样说来,如果这张翻译真得是什么商业间谍,这就难搞了。想到这里,付新看向了张翻译。
“付新,你们怎么都看着人家女同志干嘛?这样不礼貌的啊!”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郭振峰这时看到几个老外已经付新都盯着人家张翻译看,于是疑惑地朝付新问道。
“哦,没什么!”付新回了神,随意地答道。
郭振峰见付新心不在焉地答了他的话,可能觉得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口吧,也就没有为难付新,继续做他的打酱油大业去了。
“史蒂文先生,我能够接受您的条件,但是,我希望您能对这件事儿保密,不然我的上司知道了,我是要受处分的!”考虑了一下子,张翻译用她的蹩脚英语答道。
史蒂夫对于中国zhèng fǔ的办事严谨xìng是有一些了解的,如果眼前这张翻译收了自己的钱,却没有做事,被她上司知道了,一定会受处分的,于是他很爽利地说道:“请放心,张女士,我们一定不会将您的情况让您的上司知道,我们公司的信誉,应该是值得您肯定的!”这史蒂文说到最后,他还不着痕迹地夸了自己一顿。
“那好,我答应您的条件,史蒂文先生。”张翻译迟钝了一会儿,终于把史蒂文的这一段给搞懂了,然后点了点头,“高兴”地说道。
自己的能力,只靠人同情,不被人肯定,也是一种悲哀啊!
第二十章 一百万美金
又是令人愉悦的一天,付新早早地就来到了穆里特公司的展位。
“史蒂文先生,我想请教您几个有关这KB-748数控机床上的问题,请问可以吗?”看见史蒂文一行人朝这边走来,付新脸上泛着一种人畜无害的笑意,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
“哦?是哪些方面的问题呢?说来听听,我很乐意为您解答。”史蒂文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于是很爽快地说道。
“当然是cāo作方面的问题啊。”昨天付新在史蒂文的允许下,过了一把cāo纵这KB-748数控机床的“瘾”,当时还被他加工出了一个十九齿齿轮,将在场的人给惊了一遍,这是“无师自通”啊!
“cāo作方法的问题,昨天您不是看了说明书吗?您还制作出了一个十九齿齿轮,而且看您的cāo作,简直不是新人,应该没有的问题啊?”史蒂文有些不解。
付新又拿出了之前人畜无害的表情,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说道:“史蒂文先生,是这样的,昨天在您的允许下,我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过了一把cāo作眼前这KB-748数控机床的瘾,但是在cāo作过程中,本来我是准备加工二十九齿齿轮的……”
说到这里付新明显发现史蒂文的脸sè变了,不再是那么轻松,然后指着一个安静角落说道:“付新先生,我们到那边去谈。”
付新点了点头,随着史蒂文的脚步走了过去,然后依然不动声sè地说道:“后来我感觉有点不对,就临时改成了十九齿,所以你们昨天看见我加工出来的成品是那么的不均匀、不过关、不合格。
于是我在下班之后回去认真想了一下,进过一番推论,发现您公司的这个KB-748数控机床好像只能加工二十八齿及二十八齿一下的零件,其他的话,加工出来估计次品率会相当得高。”
在付新的解释中,他完全没有注意,哦,应该说是在意史蒂文越来越难看,逐渐发紫的表情。
已经完全僵住笑容的史蒂文,颤抖着双手从付新手里结果那张付新写下的分析,看了一眼,不由身体一颤,幸好一旁的一名穆里特公司的职员扶住了,然后结结巴巴地向付新询问道:“付新先生,您是不是以前用过我们公司这个系列的机床,您怎么会知道这个缺陷的?”
付新还没说话,史蒂夫又喃喃地说道:“不对啊,我们公司的这个产品还没有上市多久,而且这次是第一次来到中国市场,您之前说您没有出过中国,您之前不可能cāo纵过我们公司机床的,除非,您去过香江,香江在好几个月之前购买了一台我们公司的KB-748机床。”
付新摇了摇头,说道:“史蒂文先生,我没有去过香江,确切地说,我没有出过中国大陆。”
“当然,我去过南越战场这件事是不能算的,这个您也不可能知道!”付新在心底补充道。
“那您怎么会知道这个缺陷,这个缺陷,就是我们的对手,也不知道,难道您是间谍?”史蒂文一下子激动起来,近乎要揪着付新的领子问话了!
付新心中暗笑,自从他进展区发现这是穆里特公司的KB-748数控机床之后,他心底就乐开花了,自感几乎来了,于是开始费尽心机地去接近这穆里特公司的人员。
为什么呢?因为这KB-748数控机床使用的控制芯片是大名鼎鼎的Z80,Z80啊,这可是控制芯片里面的里程碑,不少数控机床都是使用这款控制芯片的。
只不过,这穆里特公司的编程人员,实在是水平低下,严重的不过关,在编写程序的时候,出了好几个重要的BUG,当机床把参数设置在二十九和三十时,会出现严重的问题,程序会当机,导致产品的次品率相当的高。
当时这个问题,在穆里特公司的软件测试员在一次偶然的软件测试的时候,发现了这几个BUG,但是他们公司那编程人员实在是垃圾,居然只能发现漏洞,不能补上,
只是由于当时他们公司已经对外开始发售了这KB-748数控机床,他们公司没有暴雪那种魄力,所以只能将这件事进行绝密封藏,同时偷偷组织人员对这个BUG进行修补,准备早曝光之前,以系统升级的名义,对已经售出的KB-748数控机床进行更换芯片的处理。
只是他们公司的编程人员实在坑爹,搞了好几年,愣是没能解决,一直拖到这个漏洞被欧洲某家公司发现,并将此事告知了媒体,这件事才得意曝光,也造成了穆里特公司的巨大损失!产品全部召回,全额赔偿,不仅丢了钱,更丢了名!
付新作为机械制造及其自动化方面的院士,对这件事当然是记得一清二楚。
“史蒂文先生,您太小看中国人的智慧了,这个问题,只要是在中国的工厂里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工人,都可以觉察地出来。”付新红着脸颊为自己“把对方的缺陷找了出来”找了一个看上去不是那么合适的借口。
因为这KB-748数控机床,在中国市场上卖了四五年,都没人发现其缺陷,最后还是从欧洲某媒体得到消息,这机床是有问题的。
说中国工人厉害,虽然中国工人确实很厉害,有些零件机器都加工不出来,他们却能加工出来,可是在这上面,愣是没人发现。所以付新这个借口实在拙劣,不过现在嘛,他付新用一个晚上就“发现”了。
“付新先生,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吗?”史蒂文忐忑地问道。史蒂文是穆里特公司的副总,也属于高管之一,所以对于KB-748数控机床的漏洞,他是清楚的。
付新颇为仗义地说道:“史蒂文先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所以这件事情,我怎么会乱说呢,您放心,这件事,就是我父亲也不知道。”
听到付新这么说,史蒂文的脸sè明显缓和了许多,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强制自己平静下来说道:“哦,这就好,付新先生,我希望这件事情仅限于我们两个人知道,我会对您进行一些经济补偿的,好吗?”
“一百万美元!”付新狮子大开口。
“噢!付新先生,您一定是吸血鬼变得吧,您怎么能要价这么高!”史蒂文听闻这个价格,跳了起来,高声说道。
这价格,他完全不能接受啊,要知道,他们公司一台KB-748机床,也才卖九万八千元美金!
而且,史蒂文能作为首席代表派来中国,怎么说也不是对中国一无所知的人,所以,他清楚地知道中国人那低得令所有资本家疯狂的工资!付新提出要一百万美金,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原本他想,几千块钱人民币,就可以把付新搞定。
“呵呵!”付新诡异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史蒂文先生,如果我的老师没有骗我的话,国际机床协会有一份刊物,叫做《数控机床》,您说,如果我写信到《数控机床》编辑部,将KB-748数控机床缺陷的相关数据告诉他们,那你说他们会不会感兴趣呢?”
“不!不!不!您不能这么做,您刚刚都说了,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怎么会害对方呢?我记得你们中国人是最重视礼仪的啊!”史蒂文大声地喊了出来,这引来了一些人的侧目,之前一次,就有几个人注意到这边了,现在这一喊,基本上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
史蒂文发现这些人灼热的眼光,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于是压低声音朝付新说道:“付新先生,您不能这么做,如果您一旦将这件事情公布出去了,我们公司的损失会很巨大!所以,我恳请您不要公布出去,我们愿意给您封口费,我做主了,十万元!美金!
这是我能做主的最高权限了!这已经能买到一台全新的KB-748数控机床了!要知道我们一台才卖九万八千美元而已!”
说完这话,史蒂文感觉全身失去了力气。
付新摇了摇头,说道:“史蒂文先生,一百万美金,一分钱不能少,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公司已经卖出两百多台这个的数控机床了,就按两百台来算,也已经有一千九百六十万美元了。如果这件事曝光出去,你们一定要将产品全部召回吧!不过我想这对贵公司来说,是九牛一毛,不算大事吧!”说完,付新还邪笑了一把。
“是啊,就算是两百台,我们也要损失一千九百六十万美元啊……”史蒂文喃喃地说道。
说完,他又苦着脸,继续说道:“这还不仅仅是一千九百六十万美元,更重要的是,公司会因为这件事情,失去信誉,这才是灾难啊!”
史蒂文考虑了一会儿,苦笑着啰嗦道:“付新先生,我知道,我不答应是不行了,除非我动用不干净的手段,可是你不离开中国大陆,我们拿你也没办法,中国的治安我们是清楚一下,所以,这件事情,我们是非答应不可了!
这样吧,这件事情,我先答应下来,然后我会去请示我们公司的董事会,请求公司董事会批准。所以,我恳请您答应,请您在一百万美金到你手中之前,请您务必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好吗?您放心,我们公司的董事会,也不敢为难您的。”
史蒂文说这话时,将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
“嗯,史蒂文先生,这件事情我答应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付新很大度地说道,当然,这是钱要到手了!
“吃亏?”史蒂文听到这个词语,苦笑了一把,在心底腹诽道,被你敲诈了一百万美金,还不算是吃亏吗!您这是要闹那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