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同舟共济
与董默文的沟通异常顺利，这倒是不太出乎苏亦凡的预料。如果按照董默文所说的那样，他真的在天朝被各种奇怪的客户坑过，养成这种淘宝风的服务态度也不让人意外。
让人真正意外的是登在外面的郭怒，这个大叔在门口抽了至少三根烟，等苏亦凡出来后直接问道：“是不是太顺利了？”
苏亦凡微微皱眉：“你担心有诈？”
“就是因为背.景太干净了，反倒觉得不放心。”郭怒指了指关押董默文的那个房间说，“这小子从出生到现在，虽然各种前科挺多的，但从来没做过什么触及高压线的事。哪怕是弄了这个团队之后，也就是跟些不入流的黑帮打交道，连商业上的案子都不太接触。”
苏亦凡点点头：“所以要放了他，看他能做点什么。”
“这小子肯定知道我们还会24小时监视他，他也一定有办法干扰监控。”郭怒不无担忧地说，“这种定时炸弹太危险了，我们得多点把握才能放了他。”
苏亦凡笑了笑问：“你有那种吃完一个月才发作的毒药吗？”
郭怒恼火道：“你当是武侠小说呢？哪有那种东西！”
苏亦凡回头朝三个姑娘眨了下眼睛，说：“不是有那种能在人体内活一个月的纳米机器人吗？”
“那玩意一般也不回首，就直接被循环系统吸收掉了。”郭怒对苏亦凡的建议简直冷汗，这小子比自己还黑，“如果做成到时间自毁的系统，材质选择太麻烦，没时间重新弄。”
苏亦凡点点头：“那就直接放了吧，不用担心。”
郭怒坚决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比那几个星座爱好者还危险？”
“…………”
这次郭怒倒是没昧着良心说话，有点郁闷地想了想说：“危险程度差不多。”
“那会比肖克更危险吗？”
“……这倒不会。”
“那你还担心个屁。”苏亦凡对郭怒倒是真的越来越不客气了，“如果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肖克身上，你干嘛还得坚持做好本职工作？”
郭怒对苏亦凡平时倒是客气，这会却也毫不相让地反问道：“要是董默文这小子也跟肖克有关怎么办？”
苏亦凡嘿嘿一笑：“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要用他对付杨宗元啊。”
“你这么玩压力测试，很容易玩出火。”郭怒提醒苏亦凡说，“董默文不是个稳定因素，他之前表现得越稳定，危险系数就越大。”
“这我明白。”苏亦凡揉了揉眉心说，“但是我在这之前已经咨询过轻姐了，她觉得董默文没什么问题，可以用一下。否则你以为我会找这种麻烦吗？”
苏亦凡搬出了苏小轻，郭怒立刻没话说了。
全世界最早知道肖克阴谋的人应该就是苏小轻，她没有阻止赵玄，而是看着事态一步步发展。这一点对天朝的那些军方高层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现在没有人希望美国一家独大。哪怕是连欧洲的那些势力也跟着狂喜乱舞了一下，auu更是觉得庆幸。美国人一方面要努力安内，一方面又要在深空项目中出力，显然是无暇继续搞风搞雨。苏小轻这一袖手旁观肖克的事，让各方面都满意地舒了口气。
正因为这样，天朝官方对于苏小轻相关的问题现在绿灯大开，比之前的态度更加和善。
郭怒之所以不再就董默文的话题跟苏亦凡争论，则是他很信任苏小轻的判断。
苏小轻认为董默文没问题，那么董默文就真的没问题，这一点连安全局的人都愿意坚信。
“既然是苏小姐的意思，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郭怒放弃了说服苏亦凡，举起手无奈道，“董默文可以走，但他的备案记录必须还留在我们手上，而且这小子不能把所有人都带走。”
苏亦凡点头：“这我明白，反正我主要是先捞他出来，然后看看这个人能给咱们带来什么改变。如果作用不大，你们再动手也来得及。说实话，只要还是在咱们国家，他能耐再大也就那么回事。”
郭怒乐呵呵地一笑，又恢复成了平时那和蔼可掬的嘴脸，提醒苏亦凡说：“金慎鸿那小子最近也不太老实，要不要我敲打他一下？”
苏亦凡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那货我还真不认为他有什么本事翻起风浪。”
郭怒也认同地点头：“这倒是，韩国人就那水平了，一辈子小家子气，搞谍报工作都是如此。”
苏亦凡和郭怒说的这些话都没背着三个女孩，程水馨和杨冰冰还好，韩芸已经脸色变化得像刚演过一场大喜大悲的戏剧。从苏亦凡与郭怒开始讨论国家安全问题开始，到两个人谈论的某些细节，韩芸每一句话都能听出背后隐藏的不少故事。越是了解两个人所说的内容，韩芸越觉得自己今天来得没错，但又深深畏惧着这个机构的特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全局和新闻媒体几乎是处于一个完全对立的状态。一方面要求什么都别说，一方面则想要什么都说。
郭怒跟苏亦凡说话中间还能抽出空来朝韩芸露出一个有点阴森的笑容：“小姑娘，别乱开录音笔，除非你觉得我们这里的伙食还不错。”
哪怕是见过不少世面，韩芸还是被郭怒吓着了。倒是苏亦凡拦着郭怒做了个“你给我差不多点”的动作。
“行了行了，别来这套，小心我一会把更多秘密都告诉她不告诉你。”
郭怒顿时急了：“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有什么能说的赶紧告诉我！我这等着出成绩呢！”
苏亦凡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郭怒，不吭声。
郭怒想要雄起一下，但仔细想想又萎了，拱手讨饶道：“行了苏少爷，你就别刺激我了，跟我说说吧。”
苏亦凡吃软不吃硬的性格郭怒早就知道了，他这姿态一出来，苏亦凡也就不继续拿捏，而是轻松地开了口。
“事关国家机密，你不怕外人听见？”
“……我又不敢对你下封口令。”郭怒委委屈屈地表示，“你愿意说就说呗，反正只要她别乱发就行了。”
苏亦凡笑道：“郭叔我跟你开玩笑呢，其实我就知道杨宗元应该是从香港逃走，肖克的目的应该是重组自己的国度。”
前一条郭怒觉得自己也知道，但后一条他就很重视了，因为关于肖克这个人，国内的情报机构只能隐隐约约知道有这么个人，具体的内容到现在美国当局也未曾解封。从目前肖克表现出的威力来看，这家伙的破坏力应该超过了那些常规恐怖分子。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为什么美国政府现在还不太担心肖克——这个人的真正破坏力主要体现在当年的培养计划以及他知道太多美**方秘密方面。但二十年时光流转，秘密的价值本身已经贬值，许多时过境迁的东西也可以用来嘲笑当年。冷战之后的东西方对峙虽然还在，却在全球新经济体系下显得那么孱弱无力。如今的世界和当年已经不太一样，肖克那套对这个时代已经没多大威慑力了。
在这种情况下，反倒是其他国家的情报机构对肖克更有兴趣，他们不介意多知道一些关于美国的事，哪怕是陈年旧事。
能在这种纷纷扰扰中直接说出肖克的目的，苏亦凡已经让郭怒感到足够震惊了。
“这已经不太现实了吧？”郭怒微微皱眉，既是担忧也是觉得这事儿不靠谱，“现在是信息时代，他凭什么搞这么大？”
“信息时代，一个二十年前的人获得了美国最强超级计算机雅典娜的控制权限。”苏亦凡说出的事实总是更具体一点，“你觉得信息时代对他来说是问题？”
五角大楼受袭的具体情况在美国被遮遮掩掩，苏亦凡倒是知道得很清楚，这让郭怒更确信了自己找这小子套话是正确的选择。不过转念一想，郭怒又觉得这可能是苏小轻想要通过苏亦凡的口转达给自己的，自己不必高兴太早。
“这个……”郭怒想了想，然后忽然很阿q地释怀了，“反正这应该是美国人担心的问题，我们就不管了。”
苏亦凡简直想给郭怒点赞，这种不要脸的精神才应该是天朝情报部门官员应有的态度，之前郭怒表现得太国际人道主义了。
“好吧，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了。”苏亦凡摊手，“现在董默文能出去么？”
“今天晚一点可以。”郭怒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这几个小子嘴里还有点案子没套出来，都说了我就放人。”
“都说了就没法走了吧？”
“犯事儿的地方都不在国内，是边境，没关系。”郭怒知道苏亦凡担心什么，“我这个人很随和的，你以后就知道。”
苏亦凡无语地看着郭怒，摇摇头。
“不，我现在就知道了……”
从这看上去还挺周正的农家乐房子里出来，郭怒一直送苏亦凡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才挥手道别。韩芸在副驾驶上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苏亦凡之前表现出来的是让她惊奇，那现在表现出来的就绝对是恐怖了。
这都什么人啊……跟国家安全局的人谈笑风生，还探监，还说起什么国际恐怖主义……
韩芸觉得自己今天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但她看苏亦凡神色没什么变化，也就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心情，没有多嘴任何一句话。
能不能中途下车还不知道，但韩芸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的被拴在苏亦凡的战船上了。
可能这就叫同舟共济？
第四百四十六章 面朝大海
从郭怒那里出来，苏亦凡先送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韩芸去广电中心，然后直接带着两个姑娘回家。杨冰冰还好，有一些话要跟外婆说，程水馨可是让家里担心坏了。程水馨故意没告诉父母自己回程的航班号也没说日期，就是担心父母过去接自己。
先送程水馨到家父亲，苏亦凡又拉着杨冰冰回到杨家老宅。安妮已经在这里等着两人了，苏亦凡跟安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两人进了别墅。
别墅里没苏亦凡上一次来的时候那么低气压，窗户开着，阳光洒进来，给人感觉一股上个世纪的富贵之气呼之欲出。杨冰冰的外婆坐在摇椅上正在看一个很无聊的娱乐节目，听到脚步声也就是抬头看一眼，脸上倒是挂着笑容。
“外婆，我回来了。”杨冰冰身上也没行李，看见外婆就跑过去半蹲在她身边，“美国政府应该会撤销对杨家的司法调查了，没事了。”
外婆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也没什么意外高兴的表情，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伸手去摸杨冰冰的头发。
那动作，有点像苏亦凡平时摸张瑶。
杨冰冰在苏亦凡面前丢脸也不止一两次了，现在被外婆这么摸头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有点小女孩地半闭上眼睛，哼了一声。
这时候的杨冰冰又很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了，苏亦凡想起自己曾经对她投食的那些瞬间，忽然觉得心头有些暖意。
外婆看了苏亦凡一眼，又低头对杨冰冰说：“有福气是好事，不用太担心，你妈妈怎么也能挺过去的。”
杨冰冰点点头没吭声，她这一次去美国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少。
外婆朝门外挥挥手，安妮默不作声地把门关上了，房间里变得比刚才还安静。
“你们都不小了，有些事总要面对。”外婆看着苏亦凡和杨冰冰说，“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如果杨家真的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也记得不用竭尽全力。有时候命数到了，个人怎么努力也没办法。”
外婆这么说话反倒让苏亦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老人家看问题都是比较淡的，而且多消极。其实以杨家现在的规模来说，纵然真的遭受大风大浪，想要挺过去也不难。除非是涉及到国家层面的问题，那些问题现在都集中在赵玄身上。
“我们会量力而行。”苏亦凡认真地向外婆表态，“您放心吧。”
外婆看着苏亦凡，脸上的笑容更多一些。
“对你我还挺放心的。”
苏亦凡没在杨家老宅逗留太久，他留下杨冰冰陪外婆，自己则先去了黄迪那边看电影院的装修进度。
杰夫卡等人在接受了安全局的一个循例报告之后已经回到杨家老宅，苏亦凡想了想让这些人集中去跟程水馨。自从杨家被曝出不是赵玄的最终目标之后，苏亦凡反倒要更担心程水馨的安全问题，她可是实实在在惹恼了赵玄的人。
电影院那边的装修已经结束，正在做例行的消防安全改进和一些审批。黄迪跑这些当然不成问题，所以现在基本上都是在电影院大厅里得意洋洋地审视自己的工作成果。
装修的确是不错，风格也不丢人，虽然未必很大众化，至少算的上是有品位。苏亦凡对黄迪的品位还挺信得过的，这小子平时打扮得像个同性恋，完全打破了直男无审美的思维定式。这会黄迪正坐在门口的水吧椅子上，旁边坐着的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廖汇美，比黄迪大了十几岁的女人依然容光焕发，好像激活了人生第二春一样。
黄迪没接到苏亦凡电话，看见他到了现场还有点意外，忙不迭地站起来迎接：“今天不是上课么？怎么过来了？”
苏亦凡左右环顾了一下说：“顺便来看看，咱们这距离开张不太远了吧？”
“正式营业还要几天，不过也快。”黄迪看着这个焕然一新的影院，心中也有属于自己的自豪，“你看看这周围，这级别的影院滨海就咱们一家了吧？将来如果别人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就告诉他我是开电影院的。”
苏亦凡笑道：“黄少在滨海还用跟人说自己是干什么的？”
黄迪这次倒是没笑：“当然要说，我身上挂着的标签永远是黄乐的弟弟，黄诺的儿子。现在我得让人告诉他们，他们是黄迪的哥哥，黄迪的爸爸。”
苏亦凡觉得黄迪这时候表现得倒是挺有志气，就是不知道在长时间经营之后这股志气还能维持多久。对于同龄人来说，苏亦凡知道其实耐心才是最好的检验标准。
“想一想发展计划吧。”苏亦凡对黄迪说，“咱们现在只是一家影院。如果效果达到预期的话，省内院线是个起步，最终要发展到哪一步，还得看你的心有多大。”
黄迪也赞同苏亦凡的看法，他最近还用功去调查了一下天朝电影行业的发展状况，被这种爆炸式的增长吓了一跳。在几乎所有影院都偷票房的情况下，天朝电影票房居然每年都是翻倍一般地递增。这种增速要是放在别的国家估计能吓死一堆经济学者。
“省内没问题，如果出省的话，难度就高了。”黄迪有点感慨地说，“现在来看，咱们至少几年内的发展问题都不大。”
苏亦凡摇头：“速度太慢肯定不行，过一两年大家都看出影院的潜力，入场的只会更多。现在我们跟老牌影院竞争的差异也不是很大，如果想要扩张，还是要有更多让人觉得酷的地方。”
黄迪家里是做电器卖场的，对这个倒是很清楚，苦笑道：“其实酷也不是没办法做到，但电影的主流还是情侣合家欢，咱们只要价格上能让人觉得舒服就是赢了。”
两个人坐在这里讨论电影院的未来，廖汇美就挨着黄迪在那里静静地听。这表现整个给人感觉这女人大概真的想抛弃以前的生活换种活法了。不过苏亦凡又恶意地想了一下，黄迪如果带着廖汇美出现在黄诺面前，不知道老黄的表情会是怎样？
苏亦凡恶意想了一下，然后又正色地跟黄迪说了一会话，两个人确定了一下开业时间和规模，包括一些线上线下活动等细节后他就离开了。
黄迪送苏亦凡到楼梯口，廖汇美因为身份略尴尬就没跟着。下楼的时候苏亦凡正想说再见，却见黄迪有点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问道：“我跟廖汇美这事儿……我有点想认真，你觉得怎么办比较好？”
苏亦凡愕然了一下，他没想到黄迪居然会跟自己谈论这种事，自己怎么看也不像适合谈论这种话题的人吧？
黄迪看得出苏亦凡脸上的惊愕，苦笑一声说：“这事儿我也没法跟别人说啊……你跟女孩关系一直挺好，我问问你的意见。”
苏亦凡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会被黄迪这种每天换女朋友的人当成泡妞高手，但仔细想想自己身边的那些女孩们，给人这种错觉倒也算正常。
“我没什么好建议。”苏亦凡想了想说，“如果你想让问题别那么不好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做出成绩，然后人搬出滨海，你们老爷子估计不会发那么大火，你哥也不能说你说得太狠。”
黄迪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先把生意做大了，然后我说要去外面拓展业务，躲老爷子一下。你放心吧，影院我肯定用心做，咱们将来一定能成为国内最大的院线。”
苏亦凡笑了笑没说话，最开始他做院线还真就是存了跟杨宗元对抗的心思。现在杨宗元舍弃一切转投奔肖克去了，苏亦凡反倒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有时候一个有强烈存在感的对手放在那里，自己做事都比平时更有动力。
出了影院，苏亦凡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好。杨冰冰在陪外婆，程水馨则在合家团聚，自己一个人在这快到晚饭的时分在街头游荡显得有点蠢。
想起答应张瑶找她的承诺，苏亦凡开着车回到了学校门口，苏亦凡打电话给张瑶让她出来，没多久就看到小师妹一个人钻出教学楼，背着书包小瘦丫头走路很快，出了校门直接上到苏亦凡车上。
“她们已经回来了，现在都在家里跟家里人聚。”苏亦凡看着小师妹说，“一会我送你回家？”
张瑶看着苏亦凡，先点点头，又摇摇头。
苏亦凡知道张瑶这是不太想回家，笑着揉了张瑶的头发一下。
“那好，咱们去哪里玩？”
这次张瑶没犹豫，虽然还是很生涩，对苏亦凡说话倒是自然了很多。
“海边……”
苏亦凡想都没想，调转车头朝海边开过去。
这个时候海边的人不多，沙滩上已经没了多少晒太阳的人，也有从中午开始烤肉喝酒到现在还没走的。蓝天白云之下，秋天的气息随着海风一波一波荡过来，穿透每个站在海边人的身体。天地很辽阔，让人心胸觉得宽广了不少。
苏亦凡找地方停了车，下车之后张瑶很自然地抓住他的衣服袖子，跟在他身边走到沙滩边缘。
风景如画，苏亦凡心情也很舒畅，他感觉到张瑶的小手好像顺着衣服袖子已经滑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小师妹这种时候简直太可爱，苏亦凡觉得自己都忍不住了，干脆直接抓住张瑶的小手。
手牵着手。
面朝大海，秋高气爽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不懂利用机会
张瑶陪着苏亦凡在海边站了很久，两个人都不说话，苏亦凡牵着张瑶的手，小师妹的手指有点湿，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自然发汗。
不知道多久以后，张瑶好像站累了，直接把自己的半边身体靠在苏亦凡的肩膀上。
小师妹的动作幅度其实不大，这种亲昵程度对两人来说也不算什么，苏亦凡还是觉得自己从皮肤到心头都是一震。
张瑶的头发也挺长，黑发顺着苏亦凡的肩膀淌下来，在海风中丝丝飞扬。一时间两个人都更不愿意说话，只是这样靠着，苏亦凡的手自然地搭在了张瑶的腰间。
太纤细了……那手感苏亦凡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张瑶校服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t恤，隔着衣服，他甚至能感觉到腰肢肌肤带来的神奇触感。
张瑶给人感觉就是软软的，虽然其实骨子里很倔强，声音也软软的，人也是软软的。豆芽菜一样的瘦弱身材靠在苏亦凡身上，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苏亦凡的手穿过自己的腰间，反而还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苏亦凡的肩膀。
这样相拥的情侣在海边不要太多，哪怕两个人中有一个穿着校服，也没有人投来惊讶的目光。
两个人在海边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苏亦凡搂着张瑶回到车上，看着小师妹这时候才慢慢把一张脸发酵成粉红色。
看了一眼时间，苏亦凡直接带着张瑶去吃饭，然后送她回家。
好像跟苏亦凡在一起就能获得极大的勇气一样，张瑶这次没抗拒回家，而是依然在自己家楼下跟苏亦凡用特别的方式道别。
这一次张瑶没下车就亲了苏亦凡一下，然后蹦跳着跑走，连回头都不好意思。
苏亦凡在车上有点幸福地摇摇头，他知道小师妹对自己真的是信任又不设防，但越是这样越显得自己好像挺大灰狼的……不过正如苏小轻和程水馨所说的那样，这种事苦恼其实也没意义，还不如把时间用来做点别的。
开着车回到家里，苏亦凡发现杨冰冰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里给顾影和苏慎发礼物。
礼物挺多，各种有趣的小东西，有的挺贵，也有的不算值钱。杨冰冰一样样秀给顾影看，两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让苏亦凡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外人。
听见苏亦凡开门进来的声音，杨冰冰抬头，笑着问：“回来啦？吃饭了没有？”
苏亦凡更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客人了……
“吃过了，你们吃了吗？”
“我在外婆那里吃过了，叔叔和阿姨等会要出去吃饭。”杨冰冰笑嘻嘻地给苏亦凡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我给你买了两件衣服，你来试试？”
本来一直都挺多话的顾影这会笑而不语地看着苏亦凡和杨冰冰之间的交流，眼神都有点看儿媳妇的意思了。反倒是坐在旁边的苏慎还挺冷静，指了指沙发让苏亦凡先坐下。
因为一回来就去看了董默文的缘故，苏亦凡和杨冰冰其实没说多少话。杨冰冰把给苏亦凡买的衣服拿出来，苏亦凡看了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但这种场合下也只能默默接受了。
杨冰冰和程水馨这次在美国挣了多少钱苏亦凡大概想得到，两个女孩这种事也不会瞒着他，苏亦凡倒是也接受得心安理得。
顾影虽然嘴上说杨冰冰浪费钱，对礼物倒是不怎么挑剔，还欢喜地试了几样。那热情的模样让苏亦凡在旁边忍不住提醒：“你们不是要出去吃饭吗？”
白了自己儿子一眼，顾影站起来：“这是你爸约我，要不我才不出去吃，浪费钱……”
苏慎放下报纸也站起来：“行了行了，房子都买了，还纠结这点小钱。出门，苏亦凡记得给热水器插电，杨冰冰刚从美国回来，得倒时差。”
苏亦凡送两口子出门，回来看见杨冰冰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对着自己笑，他也有点轻松地笑了。
“我以为你会在外婆家住……”
“危险还没完全解除嘛。”杨冰冰笑着说，“你不想保护我啦？”
“那肯定没有。”苏亦凡看着杨冰冰的眼睛，认真地说，“欢迎回来，这里比美国舒服吧？”
“舒服多了。”杨冰冰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让她的身材变得有点夸张地凸显，她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这种夸张，“说真的，这么短时间，时差还没倒完呢就回来了，觉得有点梦幻。”
“我觉得你们做的事儿也挺梦幻的。”苏亦凡看着杨冰冰无语地说，“你知道我当时多担心吗？而且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不应该什么事都让你做的。”杨冰冰笑着摇头，“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只会被赵玄给比下去。”
“未必要跟人比……”
“不，如果不比一下，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杨冰冰看着苏亦凡，恢复了她往日那有点固执的模样，淡淡地说，“让我当鸵鸟，我做不到。”
苏亦凡听得出杨冰冰语气中的坚决，他也能理解杨冰冰的心情。这种事就好像自己也会暗暗跟杨宗元较劲一样，虽然说不清楚，但一定会去做。
“反正你们赢了这一场，不知道赵玄下一步会不会再来试试。”苏亦凡其实还是担心，“希望她和肖克能稍微安静一点。”
“做了那么大的事，估计不会安静。”杨冰冰现在心态倒是比苏亦凡感觉还要好一些，“我也想知道她还能做出什么让人吃惊的事。”
苏亦凡摇摇头：“轻姐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我更担心了。”
杨冰冰对这个消息还是挺惊讶的，但她没有觉得多忧虑。
“我可不担心，反正有你。”
苏亦凡微微一笑，这么赖着别人的杨冰冰可真是给人感觉很奇妙，有点像当初跟自己搂着喝酒醉倒的那个可爱的她了。
“我去帮你弄洗澡水。”
“谢谢。”
…………
…………
杨冰冰果然是累了，洗完澡跟苏亦凡道别就回房间去睡。倒是苏慎和顾影回来，顾影看见儿子坐在客厅里读书，有点奇怪地问苏亦凡：“杨冰冰呢？”
苏亦凡放下手里的书：“睡了啊，不是说倒时差吗？”
顾影看着儿子，不太相信：“你们俩就没说说话什么的？”
苏亦凡察觉到了母亲的歹毒意图，有点警惕地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顾影恨儿子不争气：“你啊，我们给你制造机会你都不懂得利用。”
苏亦凡有点无奈地看了自己老爸一眼，摊摊手回房间了，他觉得自己继续跟顾影说下去的话，母亲还会爆出更劲爆的句子。
杨冰冰要是真睡了还好，没睡着的话听见得多尴尬啊……
回到房间之后，苏亦凡开了电脑，同时拿出电话，直接拨了董默文留给自己的号码。
那边电话很快有人接，看来董默文是已经出来了。
“在哪呢？”苏亦凡就像跟老朋友聊天一样问董默文。
“正在吃饭。”董默文在跟人交际方面特别天朝化，光听声音简直不像是个外国混血，“您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就是问问你们好不好。”苏亦凡说，“既然有钱吃饭我就不担心了，你们先休息一两天，有活儿给你们。”
董默文听到有活儿，嘴里本来好像还含着什么东西，这会也吐出来了，说话吐字比刚才更清晰：“什么什么？有事儿您说话，我们能办的肯定不含糊。”
苏亦凡下意识地问道：“你普通话是不是帝都老师教的？”
“你怎么知道？”
“听出来了……”
“哟，不好意思，没楼住，口音都出来了，让您见笑。”
“行了，不用贫。”苏亦凡对董默文也不客气，“两件事，第一是找人去给我揪出杨宗元，如果他不在国内了我也不怪你们。第二件事是帮我去盯着一个韩国人，有什么奇怪的举动都记录下来，汇总跟我汇报。”
董默文痛快地应了一声：“行，好办，保证给你办妥。”
“办不妥也行。”苏亦凡说，“反正你们现在这备案，想出去难，周边国家也不会收留你们。有人要是想对你们做什么，我能不能阻止还真不好说。”
“不带这么威胁人的……”董默文现在算是看清楚了，苏亦凡虽然比那些安全局的家伙宽容，真要坏起来也是够狠。这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把自己的后路给堵上了，他必须好好给苏亦凡办事。
苏亦凡轻笑了一声，直接挂断电话，他相信董默文会好好去做这几件事的。这群能力有余头脑不足的俄国小青年来天朝淘金本身就是个错误，既然落在自己手里，当然要好好利用。
夜其实还没多深，苏亦凡又在电脑前回了几封工作邮件，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这几天连续担心程水馨和杨冰冰让他的精神极为疲惫，现在终于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睡到半夜，苏亦凡被一阵响声给惊醒了。
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自己，苏亦凡刚要起身，已经听见黑暗中有个熟悉的声音说话。
“嘘，是我，别出声。”
苏亦凡浑身顿时一个激灵，这不是杨冰冰第一次闯入自己房间了。
这次是因为啥？时差导致半夜睡不着吗？
反正不管苏亦凡怎么想，黑暗中杨冰冰已经在床边坐下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摸到了光
杨冰冰对苏亦凡的床好像很轻车熟路，白天也经常过来，晚上也偷偷摸摸躺过。苏亦凡还没来得及做出点什么回应，杨冰冰已经在床边缩一下腿，翻身躺上了床。
这也太熟练了吧？就这么躺在自己身边了……苏亦凡觉得心中一阵波澜起伏，但他没敢乱动，保持了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黑暗中，杨冰冰的眼睛依然闪亮，就像在走夜路时能指引人回家的星一样，闪着光。
苏亦凡的呼吸几乎都要屏住，他看得见杨冰冰美得让人沉醉的面容就在自己面前慢慢侧倒下，然后那两道弧线下的星辰就落在自己的瞳孔里。
杨冰冰穿着睡衣，不薄不厚，有可爱的小熊图案，长发自然披散下来，柔柔地环绕着她的面容。
“睡不着，害怕。”
杨冰冰安静下来的时候就会给人有点冷的感觉，哪怕是现在躺在苏亦凡身边都会如此。但现在苏亦凡却发现她的双手已经慢慢伸过来，握在自己的手上。
手指很凉，杨冰冰的呼吸绵长，落在苏亦凡的脸上，有一种能让这个世界一起飞散的威力。
苏亦凡知道杨冰冰为什么害怕，他甚至知道杨冰冰是怎样把这种情绪强撑到现在，终于才敢在自己面前暴露。
“别怕，结束了。”
苏亦凡用力握紧杨冰冰的手，他知道现在少女成熟的身体就在自己咫尺之距，但他已没有心情去想那些旖旎的事。
有时候，呵护是一种**，甚至比占有更强烈。
杨冰冰一直在看着苏亦凡的眼神，仿佛能读懂苏亦凡心情变化一样。
就这么看了一会，杨冰冰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她也看懂了苏亦凡的心情。
双手微微用力，杨冰冰把苏亦凡拉着靠近自己一点。
“有你我不怕。”
简单铿锵的五个字，表达了一切。
然后杨冰冰就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睡着了。
苏亦凡看着杨冰冰呼吸慢慢匀称，手指上的力量也一点点变得不再集中，他知道她是真的睡得着。
黑暗中只有闹钟的秒针还在静静走着，苏亦凡抬头看了一眼窗帘缝隙，又低头看看几乎要把头抵在自己胸口的杨冰冰，心情有些复杂。
得到的越多，责任越大，这简直是逃不脱的魔咒。
…………
…………
苏亦凡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反正每次跟杨冰冰单独在一起他对时间的概念都会变得很模糊，他都快习惯了。
一觉到天亮，苏亦凡蓦然睁开双眼，头脑还迷糊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好像昨天是跟杨冰冰一起睡着了。
杨冰冰是有催眠体质吗？喝酒也好，不喝酒也好，总是能进入连梦都不做的深度睡眠……
然后苏亦凡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把杨冰冰彻底搂进怀里了，一只手放在少女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无耻地搭在杨冰冰的腰臀之间，几乎是用抓的方式在贴在杨冰冰的肌肤上。
这次下手好像比前几次都实惠，苏亦凡觉得自己手指好像都要融化在那触感里了，整个人顿时精神无比清醒，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状况。
杨冰冰还趴在苏亦凡的怀里熟睡，长睫毛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做梦，整个人看上去没了平时那股有点让人觉得有距离感的冷意，倒像是一只可爱慵懒的大猫咪，让人忍不住想低头亲她一下。
苏亦凡低头看着杨冰冰，心头转过好多念头，几乎就是想一口亲下去了。
这样有人的场面太折磨人了，苏亦凡知道自己现在身体是个什么状况。
用个比较形象的比喻来说，苏亦凡现在就是已经浇好了汽油的松树枝，就差那么一星半点的火苗了。
身体比较尴尬的部分还挺精神，苏亦凡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逃离杨冰冰的身体，但在心里又觉得这么被杨冰冰依偎着不要太爽，不舍得放开她。
清晨的光透过窗帘缝隙飘进来，苏亦凡从光线的明暗度和角度就能知道现在大约是早上六点左右，苏慎和顾影今天大概是不会早起出门了，自己一会必须喊醒杨冰冰让她回房间。
想到这些，苏亦凡低头想要叫杨冰冰起来，却又被杨冰冰一双小手攥着胸口的衣服拽了拽，然后杨冰冰的整张小脸就都蹭在苏亦凡的胸口上方。
已经有挺丰富跟女孩子相处经验的苏亦凡还是懵了，他觉得杨冰冰偶尔确实很像大型的猫科动物。但这一刻杨冰冰的动作几乎是要点燃了苏亦凡心中最不容易控制的那部分，他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就抓到一片温软的肉。
手感简直太好了……苏亦凡觉得自己这辈子对女孩子最大尺度的动作大概还停留在妮尔身上，没想到今天在杨冰冰这里居然有了突破。
杨冰冰蹭了苏亦凡的胸口一下之后，忽然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不再抖动，一双眼睛里清澈又明亮，落在苏亦凡的脸上。
“早上好。”
早安问候让苏亦凡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回应，在他张开嘴的一瞬间，杨冰冰已经迎着他的下巴攀上来了。
这个早安，注定是动作重于语言。
苏亦凡没有抗拒，他从心底里不想抗拒，而且在杨冰冰与他唇齿相交的瞬间，他还下意识地又一次抓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掌握的地方。
柔软而充满弹性……苏亦凡真心不想撒手了，他还把手往下移了一点。
杨冰冰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苏亦凡的手摸在自己身体哪个部位，她几乎有些冲动地跟苏亦凡四片唇紧贴着，彼此的身体也磨蹭在一起。
火终于还是被点着了，苏亦凡觉得理智好像距离自己远了少许，然后他就陷入到杨冰冰构成的暖色迷宫中了。
亲吻一直在不断地深入着，苏亦凡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他的手从杨冰冰的腰臀一直上升到后背，最终从背面转入正面。
杨冰冰下意识地挡了苏亦凡一下，然后很快又松开手，任他对自己做想做的事。
两个人的动作都很粗糙，充满了没有经验的乱七八糟，但彼此都很享受。
苏亦凡的时候顺着女孩的睡衣慢慢下滑，终于到了小腹，杨冰冰的身体才猛然一震。
连拥吻都僵住，杨冰冰的双手本能地按在苏亦凡的手臂上，她的目光终于变得略惊恐，却依然一直盯着苏亦凡不肯挪开。
感觉到杨冰冰的反应，苏亦凡的动作也立刻停住，哪怕这一瞬间他觉得只要自己再稍微用力，杨冰冰依然会放弃抵抗。
两个人的动作都像被定格了一样，彼此的身体还保持着亲密的姿态，却一动不动，只是互相看着。
苏亦凡正想说点什么，房间门外传来开门声。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各自松开手，开始整理自己衣服。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了，苏亦凡直接看到杨冰冰扣睡衣扣子时露出的粉红色小樱桃。
杨冰冰也知道苏亦凡看见了，她稍微扭了一下身子，却没有完全避开苏亦凡。
摸也摸了，亲也亲了，看一眼又算什么？彪悍的小狮子心里这么想着。
杨冰冰整理好睡衣，也没表现得特别羞涩，反倒是对着苏亦凡做了口型问：“什么时候出去？”
苏亦凡想了想，翻身从床头拿起电话，把飞行模式调开，打字给杨冰冰。
“等他们洗漱完毕。”
杨冰冰点点头，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把苏亦凡的电话给抢过来，也打字。
“还有点时间，再试试？”
苏亦凡被震了一下，他没想到小狮子居然这么彪悍，但他还是点点头。
“再试试就再试试！”
于是两个人又抱在一起啃了几口，等到门外没有脚步声之后，杨冰冰才站起来，快速地跑出去，回到自己房间。留下苏亦凡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傻不拉几地笑。
苏亦凡躺在床上，自己身边还有杨冰冰的香味，他翻了个身，感觉床单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颜色深一些。
低头确认了一下，苏亦凡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迅速刷新。
那是什么自不用说，苏亦凡很变态地低头想仔细看看，又绝这么做不妥，只能也起身下床。
整个早上苏亦凡都笑得有点过分开朗，一直上学路上才止住笑容。
杨冰冰恢复正常后也变得有点羞涩，但她总觉得苏亦凡笑得太夸张，忍不住在车上问道：“你笑什么？”
苏亦凡扭头看了一眼杨冰冰，笑着回答说：“我觉得今天我摸到了光。”
杨冰冰打了苏亦凡好几拳，都不怎么疼。
学校里还是一切正常，就是到了中午苏亦凡接到个电话，是楚若打来的，问苏亦凡电影院什么时候开业，楚印想要去捧个场。
苏亦凡把日期说给楚若，然后又联系了几个人，算是自己喊去撑场面的。剩下的事就要让黄迪和黄乐去操心。
对于苏亦凡来说，更需要关心的是这个周末，程水馨的生日。
程水馨定的那两张游戏音乐会的票，他还想去听一听。
那两张票在苏亦凡的生日之后一直收藏在钱包最里面的夹层，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虽然跟程水馨之间的关系简直是都超越一般朋友了，两个人这么郑重其事的约会还是很少见，苏亦凡不免觉得有些期待。
其实苏亦凡更期待的是，程水馨之前对自己说过会有特别奖励，他想知道那是什么。
第四百四十九章 时间和永远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上都是无风无浪，苏亦凡比较平静地面对了自己要每天正常上课，不用跟杨宗元还有赵玄这种人勾心斗角的日子，还觉得挺舒服。
本质上来说，苏亦凡觉得自己如果是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大概会很幸福地过完自己的一生——只要家庭不出现大的状况。
人生目的这种东西，在认识楚若和程水馨之前，苏亦凡都觉得挺虚无缥缈的。那时候的苏亦凡觉得人生还很长，自己要在很久之后才会面临残酷的竞争，以及这个碾压人性的社会。
没想到只是苏小轻出现了大半年，一切都变了。
正如之前苏小轻所说的那样，真正的好时光都是忙里偷闲，真正的安逸要在忙碌中寻觅。苏亦凡以前觉得这道理挺深刻，现在切身感受才觉得更加在理。
杨冰冰这几天倒是一直都故作平静，整个人都给人感觉超级安静，偶尔跟苏亦凡认真讨论个游戏设定什么的也是正经得要命。两个人关系好像退回到了之前那种好朋友的状态。但现在的苏亦凡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傻小子了，他知道这才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进了一大步，跟以前已经不同了。
纯粹的友情不会出现这种尴尬，也不需要时刻克制自己的情绪。
苏亦凡对杨冰冰依然如故地保护，时不时关心，也偶尔跟她闲聊。这些看似正常的表现渐渐让杨冰冰也变得放松，不像两个人抱着啃了一早上之后那么敏感。
这种转变让苏亦凡觉得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程水馨所说的那种失衡倾斜，但他已经无力控制也不想控制了。
程水馨大约是察觉到了杨冰冰的不自然，仍是和杨冰冰好得形影不离。文科班里学习气氛没理科班那么浓厚，两个姑娘时不时聚在一起，也是整个校园内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在还差一天到程水馨生日的时候，苏小轻约了苏亦凡单独见面，在这之后她就要离开滨海，这一出去大概要一个多月。
时间比原来预计的还要长一些，苏亦凡也苏小轻好像都不太适应这种长时间的分别。苏亦凡提前跟程水馨和杨冰冰打了招呼，让她们带着张瑶自己玩去，他单独上了苏小轻的车。
熟悉的宝马车里有熟悉的味道，苏小轻穿了一身轻快朴素的秋装，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精神，但明显的不如平时话多。
“明天程水馨生日，想好怎么过了吗？”
车开了有一会，苏小轻才问苏亦凡。
“她之前定了游戏音乐会的票，我们去听游戏音乐会。”苏亦凡照实回答，“白天走，晚上到，第二天晚上回来。”
“哟，又在外面过夜了？”苏小轻笑道，“这次可要把握好机会。”
苏亦凡苦笑：“哪有那么夸张？以前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这话说出去，你得被全校男生打死吧？”
如今的苏亦凡心态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笑着摇摇头：“死而无憾。”
苏小轻趁着红灯十字路口的时间转头看了苏亦凡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开着车继续向前。
“蔡绮这几天躲着你呢？”
“嗯。”
“你真行，这对姐妹现在都被你吸引了，蔡亚东会不会来找你拼命？”苏小轻脸上依然绽放着有些戏谑的笑容，“放手去做，别觉得对不起谁，蔡绮本来就欠你的，用什么还都不过分。”
苏亦凡苦笑着摇摇头，现在他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差不多可以正常讨论了，但还是跟不上苏小轻的节奏。
“我只是可怜蔡绮，她其实这些年过得也很不如意。”
“不如意也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苏小轻说，“这种惩罚对她来说实在太轻了。”
苏亦凡点头：“我知道……所以蔡绮还是跟咱们混，不是吗？”
苏小轻有点满意地颔首：“好啦，我不啰嗦了。今天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如何？”
苏亦凡有点奇怪苏小轻为什么想跟自己看电影，但这种事他是向来不会拒绝的，国庆档之后他确实也没再有机会进入电影院。两个人顺着沐河大道一路向南，直奔苏亦凡心目中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一家全国闻名的连锁影院。
“想到以后就要跟它正面竞争了，心情还还真有点复杂。”苏亦凡抬头看了一眼影院的巨大霓虹招牌，“我去买票，你先停车吧。”
苏小轻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开着车去停车场了。
国庆档之后影院没什么好电影，苏亦凡在售票处看了一会，最终选了一部没什么名气的喜剧片，买了票和爆米花，去休息区等苏小轻上楼。
电影距开演时间没多久，苏小轻赶到之后两个人还没什么时间说话，已经有通知检票的广播。苏亦凡就拿起东西带着苏小轻进入影厅，两个人坐在比较靠后的隐秘位置，等电影开演。
虽然是个不太知名的喜剧片，因为是高峰时段，影院里依然不少人。不过大多数都集中在前排，像苏亦凡这样买到后排位置的还真不多。看得出来，大家多半都是真的想来看电影的……
从进入影厅到正式开演还有不到十分钟，苏亦凡把饮料直接拧开递到苏小轻的嘴边，苏小轻也就真的眯着眼睛喝了一口，表情好像很开心。
苏小轻吃东西的样子还是很优雅，苏亦凡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很赏心悦目。
又吃了一颗爆米花的苏小轻吐了下舌头，难得地显得俏皮又可爱，然后帮苏亦凡拿过饮料瓶，又把饮料瓶伸到苏亦凡的嘴边。
这种你喝完轮到我的节奏已经算是间接接吻了，苏亦凡倒是也不在意，他跟苏小轻亲都亲了也不差这一点，伸头也喝了一口。
现在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就像一对正常来看电影的情侣，在这几乎没有不是情侣的影院里倒显得也不怎么突出，尤其是放映厅里的灯光也不怎么明亮，更让人觉得做些亲密的小动作无伤大雅，甚至有些兴奋的感觉。
转眼之间放映厅熄灯了，苏小轻咬着苏亦凡的耳朵问：“我记得你带楚若来看过电影？”
“当时是谈事儿。”苏亦凡被苏小轻吹得耳根痒痒的，心里也差不多，“说完就走了。”
“那么正经？”苏小轻把饮料瓶子放在座椅扶手的凹槽里，左手直接按在了苏亦凡的手背上，“我还以为你能趁着黑做点什么呢。”
苏亦凡都快被苏小轻锻炼出来了，这么调戏之下居然还镇定，而且几乎是本能地把自己的左手也挪过去，将苏小轻的手按在自己手背上不动。
黑暗中苏小轻微微笑了一下，顺势在苏亦凡的耳畔亲了一下。
“谢谢你陪着我。”
苏亦凡被亲得浑身不自在，又觉得有些舒坦，扭了扭身子让自己做得看起来更端正一些，低声说：“我本来就应该陪着你啊。”
苏小轻呵呵一笑：“我又不是不知道，今天程水馨本来想找你去她的聚会。”
苏亦凡说起这个也笑了：“我以为程水馨在学校里真的没朋友，没想到生日的时候还是会有人惦记。”
“总有些人情还在吧。”苏小轻也有点感慨，“不过今天你不出现真的好吗？”
苏亦凡耸肩：“陪你最重要，其余的再说。”
苏小轻眯起眼睛：“现在这么会哄人啊？”
“我是认真的嘛。”苏亦凡的手还覆在苏小轻的手上，他很想稍微摩挲一下苏小轻的手背，感受她肌肤的触感，也像是要安抚她孤独的心情一样，“我总觉得陪你的时间不够，真希望没有那么多事，你和我都能有更多时间……可是你太忙了，我又帮不上什么大忙，好多事还是得你自己搞定。”
苏小轻抿起嘴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最近这么频繁地表现自己，也是希望能帮我吸引点火力吧？”
苏亦凡笑着没说话，他知道自己的那些举动不会逃过苏小轻的目光，但他的心情还是挺淡定的。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之后，苏小轻也没撤开自己的手，依旧任由苏亦凡双手握着，身体也比较偏向苏亦凡这边斜坐着，好像她想欣赏的不是电影而是苏亦凡一般。
经过了广告和预告片的狂轰滥炸之后，电影终于开始。
其实还是个挺搞笑的韩国片，不过苏亦凡觉得自己和苏小轻的心思可能都没在电影上。两个人看着屏幕，手始终握在一起，就没松开过。
看着屏幕上的男主角装疯卖傻各种逗笑，苏小轻脸上始终挂着轻松的笑容，即使是影院的黑暗中，从侧面看苏小轻依然让人能感觉到那完美弧线带来的震撼。苏亦凡看几眼银幕又看苏小轻，看着看着目光几乎就离不开苏小轻了，一时间竟有些痴然。
苏小轻早就感觉到苏亦凡的目光，扭头笑着问：“怎么了？”
苏亦凡知道自己失态，不过对着苏小轻他觉得也无所谓了，摇摇头说：“没什么。”
苏小轻就没追问，她继续转头看着银幕，忽然轻轻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去找我吗？”
苏小轻说话的声音很低，在音响效果冠绝的影院里简直微不可闻，苏亦凡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为什么，稍微想一下那种场面，苏亦凡就觉得信口一阵抽痛。
“一定会。”
苏小轻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放大了一些。
“那就好。”
苏亦凡觉得苏小轻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无厘头，但他还是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我会一直找。”
苏小轻的嘴角微微上扬，看得出她很开心。
在这开心的电影和开心的心情之下，苏小轻曼声说道：“也许时间并不是我们的敌人，永恒才是。”
第四百五十章 神迹时刻
电影到结尾的时候惯例煽情，男主角撕心裂肺的表情和之前的逗逼形成鲜明对比。音乐也响起来，情绪气氛大概都是朝着那种“男主角不能没有女主角女主角也不能没有男主角”的方向狂奔而去。苏亦凡和苏小轻两个人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等待电影的团员结局。
自从苏小轻说出那句“时间不是我们的敌人，永恒才是”之后，两个人都陷入一种奇妙的沉默中。因为彼此熟悉，苏亦凡大概能明白苏小轻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在苏小轻的心中可能跟苏亦凡有着一样的遗憾，她也觉得这样的好时光太少，面对安逸的生活她也会表现得贪心。
电影院里的大部分情侣这个时候都被剧情吸引过去，毕竟整部电影可能大家没做什么，最终结尾的**部分稍微关注一下，出来后就算看过这部电影了。
在让人觉得略悲伤的音乐声中，苏小轻侧过身子，把头搭在苏亦凡身上，深深地在他肩膀上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很短暂，几乎让苏亦凡以为是错觉。叹息之后的苏小轻又恢复了她平时那副轻松自如的模样，还对着苏亦凡做出点俏皮笑容，又亲了他一下。
苏亦凡扭头也在苏小轻的脸上亲了一下，苏小轻这瞬间的失落在他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很希望苏小轻告诉自己为什么会叹气。
可是苏小轻没有，她只是仰起头，又回亲了苏亦凡一下。
电影的结局部分还在继续，男女主角撕心裂肺的独白中，苏小轻和苏亦凡成功地互相捕捉到了对方的唇，在彼此熟悉的气息里。
这种事对苏亦凡来说已经不算陌生了，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场合不太一样。电影院里随时可能有窥视的眼睛，但只要苏小轻不在乎苏亦凡也不介意，他忘情地夺过了属于苏小轻的芬芳，最后一只手干脆搭在苏小轻雪白的颈子上，指尖触及锁骨。
结尾其实不长，两个人的亲吻更短暂。当男女主角冰释前嫌继续在一起的音乐响起时，两个人又像正常人一样坐好，彼此虽然不看对方，手指仍是挂在一起。
电影散场了，很多迫不及待的人起身向外走。苏亦凡看着身边的苏小轻问：“咱们先走？”
“不，咱们等等。”苏小轻扭头灿然一笑，“电影散场了，精彩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苏亦凡心头一震，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电影散场没花多长时间，门口的扫地大妈迫不及待地冲进来开始打扫卫生，把那些没被拿走的爆米花桶和饮料瓶子分类装起来。电影字幕仍在银幕上滚动，音乐也还在继续，只是放映大厅的灯光已经亮了，这就是撵人的意思。
苏小轻还是坐在座位上没动，苏亦凡也就不起身，两个人看着放映厅里的人一个个走到没剩几个。
其实苏亦凡已经看出来了，无论是留在放映厅里的两对情侣，还是正在弯腰捡塑料瓶子的扫地大妈，他们身上都有隐藏不干净的危险气息。
散场之后的影院其实是最冷清的，下一场还要三十分钟之后，这时间倒是充足到可以利用一下。
“你们打算怎么办？”苏小轻微笑着扫了一下扫地大妈，还有那两对堪称俊男美女的情侣，“就在这里动手，还是等我出去？或者是我先动手？”
苏小轻的声音不大，甚至被淹没在了片尾曲的音乐声中，对犹在放映厅里的几个人来说却犹如惊雷，他们目光惊疑不定的地望着苏小轻，难以相信这种时候苏小轻依然镇定。
那两对情侣坐在第四排和第六排，现在已经回头在盯着苏小轻看。
扫地大妈也停住动作，目光同样落在苏小轻身上，她此时正在第一排捡塑料瓶，手中现在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枪，看样子还是俄罗斯军用制式装备，枪身有点小，枪口正对着苏小轻。
这些人都不明白，现在这样的距离，这种场合下，苏小轻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她真当自己的**是不灭金身吗？
以前听说过一些关于苏小轻的传说，但大家都觉得那是传说而已，没人相信一个人在近距离被热武器指着的情况下还能扭转局面。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相信现实多于传说的，他们不觉得苏小轻还有资格笑。
想到这一次的任务能获得的报酬，这几个人都觉得心头有些火热。
看到枪口对准苏小轻的瞬间，苏亦凡顿时觉得头皮一麻。
被枪指着苏亦凡经历了不止一次两次，从纽约之行开始，他一直深深忌惮这种现代武器。这玩意总能让一个人的生命瞬间消失，让暴力得到终极的释放。无论这个人是达官贵人王公贵族还是天之骄子，只要枪声一响，子弹射入身体，一切似乎就从此完结。
所有很多人喜欢枪，它是暴力犯罪的完美表现。有的人痛恨枪，它是对生命最大的蔑视。
看到有人用枪指着苏小轻，苏亦凡甚至都没敢多想，起身就扑过去想护住苏小轻的身体。
这一刻苏亦凡觉得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苏小轻，他自己倒是太多次身涉险境，习惯到有些麻木了。
看苏亦凡一动，那个扫地大妈扬了一下手中的枪，对准苏小轻身前一排的座椅就直接扣动扳机。
消音器弱化的子弹的威力，依然带来相当震撼的弹孔一枚。
子弹射中座椅的同时，苏亦凡刚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苏小轻。
苏亦凡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眼神已经变得凌厉的扫地大妈，他觉得自己这一刻好像最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如果能够用身体换来苏小轻的安全，苏亦凡觉得自己不会有任何犹豫。
“别费力气了，这些人不会觉得你有多勇敢。”苏小轻在苏亦凡身后站起来，声音依然平静如常，“你知道，她们现在还没打算真的杀了我。”
苏亦凡对此有不同看法，他正想发表一下意见，苏小轻的手已经按在苏亦凡的肩膀上了。
正如苏亦凡很早以前就发现的，苏小轻的力气出奇地大。虽然从未见过她有任何健身或体能训练的举动，她还是能单手扯着苏亦凡四处走而完全不顾苏亦凡的意见。
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苏小轻只是把手放在苏亦凡肩膀上，向旁边一推，苏亦凡本来觉得自己站得挺稳的身体就直接倒向座椅那边了。
“开枪吧。”苏小轻看着那个扫地大妈，平静地说，“只要你敢承担后果。”
扫地大妈一声不吭，大概是职业习惯让她不发出声音，不过她看着苏小轻的眼神也有一丝不服。
都到这种程度了还敢反过来威胁别人，这小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苏亦凡听着苏小轻如此淡定的口吻，还想再次挡在她身前，却被苏小轻用一条腿勾住，不让他乱动。
本来还打算再挣扎一下的苏亦凡感受到苏小轻腿部传来的力量，他这次真的没动，看着苏小轻。
他知道她有办法。
苏小轻依然用看起来很挑衅的目光看着那个扫地大妈，反问道：“是不是报酬太多，不知道怎么开枪了？要不要我教你？”
说话间，苏小轻居然无视了那黑洞洞的枪口，低头去摸自己的手提包。
如果说刚才的嘲讽这几个人还受得住的话，现在苏小轻这个动作则触动了他们的底线。
这些人在来“工作”之前，曾经被反复提及不要让苏小轻有动手的机会，最好能用枪直接指着她的头把这个姑娘抓过来。
一直到刚才用枪指着苏小轻的要害为止，那个扫地大妈也不太相信这个小姑娘掀起多大风浪，她不信苏小轻还有翻盘的能力。
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要差不多十分之一秒的反应就能开枪，苏小轻纵然有再多手段，生命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她不信这种淡定是真淡定。
尤其是看到苏小轻去摸自己的手提包，扫地大妈目光一紧，直接扣动扳机。
她对自己的枪法非常自信，这一枪会穿过苏小轻的肩膀，射在她背后的座椅靠背上，子弹带来的风还能吹起这姑娘的长发，让她知道现实世界有多残酷。
这种级别的杀手，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的想象。扫地大妈心念一动之后，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开枪了。
枪响，依然是沉闷的经过消音的“噗”一声。
所有人都看着苏小轻，包括被苏小轻一条腿踩着不让乱动的苏亦凡。
居然有人敢于朝苏小轻开枪了，苏亦凡恨不得跳起来杀了那个老女人。
这一声枪响，苏亦凡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他拼命挣扎着想要跳起来用身体保护苏小轻，但苏小轻的腿极其有力，居然压得苏亦凡动弹不得。
此间一幕让苏亦凡想起当初妮尔好像也曾经用一条腿压得自己不能乱动，但与当时旖旎相比，此时的场面简直如同天堂地狱。
然后下一秒钟，苏亦凡和所有人一起看到神迹般的一幕。
第四百五十一章 没那么神奇
从在放映厅里剩下的几个人表现出围攻意图，到扫地大妈掏出枪来开枪，不过是短短的两分钟不到时间。苏小轻依旧从容淡定，甚至主动挑衅那个扫地大妈对自己开枪。
这种行为在正常人看来简直不可理喻，甚至有些疯狂。对于在场的这几个杀手来说，他们都觉得苏小轻可能是一直未受逆境，所以才表现得如此自信满满。
扫地大妈这一枪开了，目的就是希望苏小轻知道，她的命运已经掌握在这几个人手里，不要妄想翻盘。
这个决定没错，开枪的人手也很稳，她有自信能够惊吓到苏小轻而不伤及她。
甚至这个女人还想好了，如果苏小轻还不肯就范，她就试试对苏小轻身边那个男孩开一枪，看看这小姑娘有什么反应。
然后枪响，每个人都希望看到苏小轻终于受了惊吓的表情。
在客户的委托中，苏小轻的人身安全没有被要求百分之百确保，但如果能抓活的，赏金可以达到让人沸腾的一亿美元。
哪怕是在金融风暴席卷全球，通胀压力巨大的今天，这也是一笔足以让人疯狂的巨款。
为了这笔钱，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底线继续调低，能做出任何不经考虑的冲动行为。
这一枪就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的一秒钟内，每个人都期待地看向苏小轻，想看看她的脸色会变成什么样。
…………
…………
枪响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地望着苏小轻，像看见了魔鬼。
这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在场的每个人都号称见多识广，在信息社会见到了无数新鲜事，听到了许多传奇。
但所有让人震惊的传奇都不如现在这一幕，它正发生在眼前，震撼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在苏小轻面前，那颗本应该穿过她肩膀上方发稍的子弹正悬静静在空中，已经不再旋转，也没有继续向前飞行。而是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就那么漂浮在空中，让每个人的视线都不敢挪开哪怕一丝。
就像在最好的魔术师那里看到的魔术表演一样，这一刻时间仍在流逝，那颗子弹的却不再呈螺旋状继续向前，而是像一只被驯服的小飞虫一样，乖乖地停在苏小轻的肩头前，微微抖动着。
几乎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呼吸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般。
苏小轻目光清冷地看了那个扫地大妈一眼，眼神中透着一股淡淡的蔑视。
那感觉……就像在看一只昆虫。
电影院的放映厅是斜坡结构的，苏小轻坐在最后一排，站起来俯瞰下面的时候就有一种天然的气势。
这股气势在扫地阿姨看来，却是不如她看到的这一幕万分之一来得震撼。
甚至是恐怖。
所有人都像是被定身魔法击中了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小轻站在那里，还用眼神瞄了一眼那颗悬浮在空中的子弹，然后才看着扫地阿姨开口。
“我刚才说了，你可以开枪，只要你能承担后果。”
那名扫地阿姨看苏小轻的眼神已经跟看鬼魂没什么区别了，她拿着枪的手已经在瑟瑟发抖，但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再来一枪试试。
至于那两对情侣，现在已经把跃跃欲试的姿态收回去，看着苏小轻连大气都不敢出。
苏小轻左右环顾全场，冷冷地问：“你们就这么点本事？开枪，吓唬人，然后没了？”
死一般寂静，没人敢回答，这一刻甚至没有人敢于同苏小轻对话。
苏亦凡已经看傻了，他刚才的关注也都在苏小轻身上，当然看得见是枪声一响，子弹就出现在苏小轻的肩膀前方。
这不是苏小轻在玩什么视觉魔术，是真真正正的子弹停在了她肩膀上前方，而且是漂浮，不是一动不动的静止。
苏亦凡终于知道为什么苏小轻那么有自信了。
连子弹都不怕，这世间又有什么暴力能让她觉得恐惧？
同苏小轻此时的轻松相比，这几个杀手的沉重已经不用言喻，他们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委托人会郑重其事地强调不能给这个女孩机会。
当然扫地大妈此时心中也在疯狂骂娘，她觉得这完全不是给人家机会的问题，而是自己压根就没有机会。
这种超越了普通人常识的情况一旦出现，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别说继续开枪了，连用自己的经验去套用一下眼前的状况都做不到。
仿佛一瞬间，话语权重新回到苏小轻身上。
其实从刚才开始，苏小轻就一直在主动而强势，只是当时的扫地大妈和那两对情侣不这么认为而已。
现在这些人终于信了。
苏小轻没说大话，她甚至很谨慎地保留了一定的余地。
苏亦凡这时候感觉到苏小轻终于把那条压着自己的腿松开了，他立刻站起来，看苏小轻的眼神也有点不一样。
如果苏小轻有不输于妮尔的力气的话，大概可以解释她为什么平时几乎不用保镖这件事了。
苏小轻从最初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开始就一直保持了一个科技型人才的形象，到了今天苏亦凡才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苏小轻的时候，自己就是怎么用力也甩不开她拉着自己的手。
原来是这个原因？
苏小轻此时仍保持了与苏亦凡一定的距离，目光始终在看着那个枪口颤抖的老女人，眼神中有着冷漠，也有着怜悯，更有着一丝火气。
然后苏小轻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浮在空中的那颗子弹。
子弹坠地，发出一声脆响，犹如一声重鼓，敲在几个杀手心头。
谁也没敢乱动，现在苏小轻不说话，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有逾越的举动。
苏小轻却像是弹开了一颗灰尘一样，看都不看那颗子弹，目光仍是凝聚着那个扫地大妈身上。
“诺拉，你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吗？”
那个扫地大妈脸色顿时一变，几乎是本能地又举起已经低垂的枪口，朝着苏小轻颤抖着不敢开枪。
苏小轻淡淡一笑：“开枪了就要承受后果，不是吗？”
被叫做诺拉的那个扫地大妈眼神几次变幻，看着苏小轻，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再开一枪。
苏小轻盯着诺拉，声音依旧很轻。
“你父亲是莱顿先生，你们组织的二号人物。”
听到苏小轻这句话，诺拉顿时双膝一软，几乎跪坐在地上。
苏小轻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你没有父亲了。”
说完这句话，苏小轻看都不看诺拉一眼，又看向那两对情侣。
那两对情侣原本还有点跃跃欲试，想要试试冷兵器是不是对苏小轻也无效。等苏小轻眼神飘过来，他们当中就再也没有人有这个勇气了。
那对星空一般的眸子里装着让人心悸的冷静，他们都不是笨蛋，知道苏小轻若不是有绝对自信，不可能让他们距离她这么近。
能让子弹停在空中……这份震撼到现在还余威犹在，让人不敢胡乱尝试。
被苏小轻宣布了没有父亲的诺拉，几乎是在苏小轻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崩溃了，朝着苏小轻直接跪了下去。
“对不起，请不要……”
苏小轻冷漠地摇摇头，目光依然盯着那两对情侣。
“你们带着她，离开这里。”苏小轻指了一下诺拉，“十五分钟后如果我找不到你们，你们就安全了，要试试吗？”
那两对情侣互相看了看，好像都是想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到临时决定的答案，最终还是走过来搀扶起诺拉，带着忌惮的目光一边看苏小轻一边走出放映厅。
苏小轻则像个没事人一样看都看门口一眼，伸手挽上苏亦凡的胳膊，跟着苏亦凡出了放映厅。
从影院的放映区出来，外面热闹到离谱，让人很难相信刚才在放映厅里居然还有人拿着枪开了两枪。正因为影院每个房间都音响隆隆，这两声消音枪响没有惊动任何人，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一样。
苏亦凡和苏小轻就这么漫步走出影院，到了停车场，苏亦凡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七分钟过去，那几个人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苏小轻转头对苏亦凡微微一笑。
“上车吧。”
两个人上了车，隔着车窗看外面的世界。
“陪我等八分钟。”苏小轻抬起手腕看一下时间，“我看看几个人能跑多远。”
苏亦凡虽然心中有着无数的好奇，也有极强烈的震撼，此时却是什么都没说，朝着苏小轻点点头。
“好。”
八分钟时间转瞬即逝，不过是两首歌不到而已。苏亦凡陪着苏小轻听了两首老歌，然后就看到车上经过改装的液晶屏上出现了图像。
图像是以高清设备录制，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传过来的，让苏亦凡一眼就能看得出这块小小液晶屏上的画面应该是追逐场面，而且速度极快。
画面被分割成五块，说明这五个人最终还是分开逃走的，这是追求生存率最高的选择。诺拉刚才给人感觉还是几近崩溃的状态，现在看样子已经迅速恢复过来了。
然后苏亦凡就看到画面上正在通过各种方式离开的五个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倒下。
有的人倒在没人的僻静小路上，有的人倒在自己的车里，唯一不同的是诺拉好像没事，她只是忽然一头栽倒，再爬起来的时候一脸惊愕。
苏亦凡看了苏小轻一眼。
“怎么做到的？”
苏小轻耸肩，这个动作简直和苏亦凡太像了。
“纳米机器人和无人飞行器。”
苏亦凡得寸进尺，但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我是说刚才，那个子弹……”
大概是想到了苏亦凡刚才打算帮自己挡子弹的一幕，苏小轻有些开心地抿嘴一笑。
“小型重力控制装置罢了，没你想的那么神奇。”
苏亦凡长出了一口气。
“怪不得刚才你故意又站那么远，怕压到我？”
“自身以外的一段距离是重力区，能不碰到你最好。”苏小轻说。
苏亦凡问：“其实你知道有人要来对付你？”
“嗯。”
“那还出来看电影？”
苏小轻对着苏亦凡嫣然一笑，那笑容像是能把之前的不愉快全都挥开一样。
“当然是跟你看电影比较重要，这种事算什么？”
第四百五十二章 出发
这场电影之后苏小轻就要动身离开滨海了，今天遭遇的事也让苏亦凡清醒地认识到，苏小轻所面对的麻烦果然不小，但她绝对有应付的方案。
本来对苏小轻的人身安全还有些不放心，现在苏亦凡已经彻底不怎么担心了。苏亦凡意识到这种事最好还是自己少插手，苏小轻肯定有全盘的方案。人家杀手还没来的时候已经把那杀手自己调查了十几年没搞清楚的问题解决了，苏小轻的情报能力果然连美国人都要望尘莫及。现在苏亦凡反倒是比较担心那几个搞小动作的主谋，不知道苏小轻会用什么方法报复。
苏小轻动身之际，也轮到苏亦凡出发去首都了。
在去之前，苏亦凡想起曾经见过的大叔吴铭曾经告诉自己，如果去了首都一定要联系他，就先给吴铭打了个电话。
时间还不是很晚，以吴铭那种应酬极多的生活方式，这会肯定还没睡。苏亦凡电话打过去没响两声，吴铭爽朗的笑声就在电话里想起来。
“苏老弟，怎么有心情给我打电话？”
苏亦凡也是刚跟苏小轻道别，本来觉得稍微有点沉重的道别，因为苏小轻的轻松反倒觉得没什么。在家揉了下眉心，苏亦凡说：“我明天去首都，吴大哥如果有空咱们聚聚吧。”
吴铭一听立刻来精神了，笑道：“你要来首都？好好好，你坐车还是飞过来？我去接你。”
苏亦凡赶忙拒绝道：“不用不用，不能那么麻烦您，就是看吴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聚聚。”
吴铭嘿了一声：“你从滨海过来，到首都应该是做特快高铁吧？高铁现在就中午那一班，四点多到，我没猜错吧？”
苏亦凡无语了一下：“……早知道到了帝都再给你打电话。”
吴铭哈哈大笑：“帝都我是东道主，你安心来就是了。这次来是干什么？纯玩还是办事？”
苏亦凡也不隐瞒：“有玩有办事。”
“好，几个人？”
苏亦凡略一犹豫，回答说：“三个，也可能四个。”
“行，明天下午我去接你们，到时候电话联系。”吴铭也是个痛快人，“在滨海没少麻烦你，等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报答你啦。”
苏亦凡苦笑道：“吴大哥我在帝都就停一天多一点，不用那么正式。”
“你人生地不熟的，办事有个帮衬总是好的。”吴铭不理苏亦凡的客气，大咧咧说道，“行了，明天火车站见，你早点休息。”
放下电话，苏亦凡又得确认一下行程。
自己和程水馨是要去看游戏音乐会的，张瑶的事也要办，那么这次小师妹就有点发光发热的意思了。
但苏亦凡觉得不是很在乎，他认为张瑶跟着自己一起出门也挺正常，陪程水馨去看游戏音乐会也挺正常，一起走也没什么。
三个人都一起出发了，当然不会留下杨冰冰自己在家，所以苏亦凡决定四个人同去。
四张高铁票连夜买到手，苏亦凡分别给不跟自己住的两个姑娘打电话说明了情况，没有得到任何反对意见。
第二天早上苏亦凡早早起床，看见已经准备好旅行袋的杨冰冰正坐在客厅里等自己。
今天的杨冰冰依然穿着她的惯常白衬衫和牛仔裤。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还加了一件小外套，马尾辫和在学校时一样，脚上一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
这样的杨冰冰苏亦凡见得多了，还是觉得看着太赏心悦目。
“我爸和我妈出去了？”苏亦凡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杨冰冰身边，闻着她身上栀子花一样的淡淡香味，心里说实话有点小蠢蠢欲动。
“叔叔阿姨早就出去了，说是今天要去办点房产手续。”杨冰冰扭头看苏亦凡，“你就穿这个去见庄诗涵？”
苏亦凡还是老样子，连套新衣服都没换，除了一张脸干净清爽之外，给人感觉和平时在学校里没太大区别。
“习惯了。”苏亦凡一脸的无所谓，“又不是正式的社交场合。”
杨冰冰对苏亦凡总有更多喜爱在心头，见他如此坚持自己反倒觉得是优点，笑着点点头说：“好吧，要不然今天晚上我陪张瑶去见庄诗涵，你和程水馨去听演唱会？”
说起这个，苏亦凡才有一点无奈，程水馨的计划杨冰冰当然记在心里不会忘，所以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但这样的话本来晚上要跟庄诗涵见面的时间就有冲突，虽然让庄诗涵配合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可此时杨冰冰的提议好像才是最合理的……
想了几秒钟，苏亦凡说：“把时间延后，咱们一起去。”
杨冰冰看着苏亦凡，那目光像含着无数水波，有那么几秒钟。
“别，这是程水馨的生日，要让她开心。你们去吧，我先带着张瑶去见庄诗涵。”
杨冰冰一旦用这种平静的口吻开始说话，苏亦凡就不知道如何拒绝。
“那……”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杨冰冰没有任何见外地拍拍苏亦凡的肩膀，“我生日的时候让你们受了那么多委屈，这是我应该做的。”
回忆起杨冰冰生日那天，苏亦凡还真觉得是有点混乱。也就是在那天，赵玄正式与杨家决裂，最终导致了一系列连锁事件的发生。
既然杨冰冰这么说了，苏亦凡也只能点点头，表示遵从。
中午出发，上午就要把人凑齐前往高铁站，苏亦凡和杨冰冰倒是还有点时间不用这么早出门，但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彼此的肩膀靠在一起，杨冰冰没有刻意拉开与苏亦凡之间的距离，她还是很享受这种跟苏亦凡靠得很近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杨冰冰觉得这上午的阳光如果能照进来，落在自己和苏亦凡身上，她靠着他的肩膀小睡一会，大概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之一了。
这种想法让杨冰冰有些脸红，她贴着苏亦凡的肩膀，让自己身体的重心尽量靠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苏亦凡就在这么近的距离欣赏着杨冰冰，欣赏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杨冰冰的身体抖了一下，这几天来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平静，但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总是在脑海中回放。少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没羞没臊，但她心里依然清楚，自己并不抗拒那种感觉。
这几天苏亦凡都老实得很，杨冰冰自己整理心情，多半时间都投身在工作和学习上，倒也觉得日子过得没那么难熬。
《any》的进度飞快，但也只能算是进度飞快而已，距离杨冰冰要求的成品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倒是之前的《》因为几乎是占据了这个世界所有的游戏平台，开始呈现出大红的趋势。杨冰冰必须带人开始筹备第二阶段的升级计划，以应对整个游戏用户群对更新的需求。
这款游戏在吸金能力上依然不如萌少女来得凶残，用户数的提升倒是让人惊叹。因为游戏实在太容易运行在各种平台上了，反倒渐渐成为了话题性的流行游戏。
这是很多人都未曾想到的，几乎是一夜之间很多人都开始苦心钻研三消这个已经垂垂老矣的游戏类型，同类型游戏又开始纷纷涌现。
杨冰冰对这个倒是看得开，她知道模仿不可避免，如果在同质竞争中能够脱颖而出，才真的正经自己的东西足够优秀，所以她也在冥思苦想第二阶段的更新内容到底应该做什么样的加法。
脑子里乱哄哄的都是工作，杨冰冰本来觉得自己对苏亦凡的那种纠结心情会变淡一些。结果今天苏亦凡坐在自己身边，手搂在肩膀上，她顿时又开始心乱如麻了。
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幸，苏亦凡搂着杨冰冰只是安静地坐了一会，没有进一步行动。看着客厅里的时钟走向差不多十点了，苏亦凡起身顺手拉起杨冰冰，把旅行袋拎在自己手上。
“咱们走吧。”
杨冰冰就默默地一声不吭跟在苏亦凡身后，两个人去接程水馨和张瑶。
程水馨还好说，张瑶到底是怎么说服自己父母的，大家都很好奇。但让张瑶完整叙述整件事的难度实在太高，大家最终还是放弃了。
四个人今天都没开车，来送人的是蔡绮，开着她那辆拉风的保时捷。经过这块一周的治疗，蔡绮脸上已经几乎看不见那道疤痕了，墨镜自然也就不用经常挂在脸上，给了更多人有机会看到她那张娇媚的脸。
一路上蔡绮都很沉默，这时候苏亦凡终于知道了某些压力不是自己无视就能彻底无视的。比如在这辆车上，四个女孩的表情和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让自己什么话都不敢乱说。想到最近自己的各种混蛋举动，苏亦凡心里得意之余更多的是冷汗，他觉得任何一个女孩点爆炸弹自己都将粉身碎骨。
幸运的是，之前苏亦凡所做的一切都仿佛在这里得到了回报，女孩们似乎都不愿意谈到关于他的话题让场面尴尬。
就这么无惊无险地到了高铁站，苏亦凡有点冷汗地跟蔡绮道别，装作没看见她同样闪避的目光。
第四百五十三章 会面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坐高铁其实很无聊。
时间不长不短，不够酣畅睡一觉也不够玩几次牌局。在这座位空间也相对憋屈的高铁上，似乎唯一的乐趣也就是看书或者聊天了。
一行四个人面对面坐着，程水馨和杨冰冰坐在一起，苏亦凡身边是张瑶。小师妹从上车开始就低头在玩游戏机，好像对外界的一切干扰都自动屏蔽。倒是杨冰冰和程水馨互相交换着最近的趣事，看得出一趟纽约之行让这两人的感情有了很大程度的增进。杨冰冰对程水馨更加信赖，程水馨当然也因为这次的事很感激杨冰冰。
对于一起出行这件事程水馨看得很开，大家过生日都是集体活动，她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排斥，反倒仔细地跟杨冰冰商量起要带着张瑶见庄诗涵的细节。
四个年轻人的组合比较显眼，尤其是三个女孩各有千秋，总能引来些关注的目光。苏亦凡听着杨冰冰和程水馨聊天，心情却一点都不敢放松，想着最近苏小轻对自己所说的那些风起云涌的事，心中总是挂着一丝忧虑。
对于现在的苏亦凡来说，跟三个女孩一起出行的惬意和旖旎不如责任来得实在。为了这次首都之行苏亦凡安排了不少人在高铁上，他相信这种无形的保护能起到一定作用。
苏小轻的安排虽然滴水不漏，苏亦凡仍是希望靠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他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觉得自己可能快要达到能帮苏小轻一把的程度了。
现在苏亦凡只盼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车程有几个小时，总有无聊的人会四处张望甚至试探。苏亦凡掏出本最近新出版的小说还没看几页，那边居然有人直接走过来朝程水馨搭讪。
“你好，请问你们是去首都旅游吗？”
问话的人看上去彬彬有礼，长得也挺帅，就是年纪有些大了，应该有三十岁以上。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能站出来搭讪，脸皮应该也是挺厚的那种。苏亦凡把手中的书略微放低，看了一眼那人没吭声。
程水馨被打断了与杨冰冰的谈话，微微皱眉垂下目光，然后才抬起好看的睫毛瞄了那人一眼，一点都不客气地反问道：“跟你有关系吗？”
平时程水馨在学校里都以亲切面貌示人，这种态度倒是很少见，连杨冰冰都有点吃惊又好笑地看着她。
那人大概是觉得程水馨这种美女噎人也算正常，讪笑一下说：“的确没关系，就是希望能有点关系才问问，看几位应该是滨海人，如果去首都有不熟悉的可以问我，那几乎是我第二个家。”
如果是在平时，苏亦凡大概会给这位搭讪者的话点个赞。能把尴尬的情况化解到这种程度，这人的人生经验应该也算丰富了。可惜现在的程水馨对这种看上去态度真诚的搭讪早已免疫，依然是微皱着眉头没表现出任何认同的态度。
“去找别人试试吧，我没时间。”
那人依然锲而不舍地站在原地没走，而且完全没把一行四人中的苏亦凡当成程水馨的同伴。大概在这个人看来，如果是自己和眼前这个美女同行的话，断然不会放任跟美女多说两句话的机会，反倒自己拿出本书看。
既然程水馨油盐不进，那人转而问苏亦凡道：“这位老弟，跟你商量一下，咱们换个位置怎么样？我给你加两百块。”
苏亦凡都懒得回应这人，正眼没看他一眼直接摇头：“不换。”
那人干咳一声：“老弟你要是觉得钱少了，咱们可以再商量。”
苏亦凡还是没看那人，目光却是朝着车厢尽头看去：“乘警呢？现在这种事没人管吗？”
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顿时让那人怂了，连自我介绍都没说出来，扭头就快步回到自己位置上。
火车上找人搭讪不丢人，被人拒绝了也不丢人，要是被乘警介入引来围观就未免太丢人了。男子一边恨恨地回到自己位置上一边频频回头看苏亦凡，心想这小子真狠，居然直接就要喊乘警，这多大点事儿？又不是抢鸡蛋……
看着男子悻悻地走掉，程水馨的眉头立即舒展开，对着苏亦凡微微一笑。
“每次都要你出面。”
苏亦凡也笑一下：“没事。”
程水馨转头又继续与杨冰冰讨论起怎么把在纽约获利的部分利用起来的问题。苏亦凡则把目光从女孩们身上收回，继续看自己的书。
从这一刻开始，没人再来搭讪，周围看那个男士笑话的人都知道了，其实这四学生团体当中最不好对付的是那个在看书的年轻小子。
从中午开始一直持续飞驰了几个小时的高铁最终停在首都站的时候，程水馨和杨冰冰已经互相靠着对方的肩膀睡着了，反倒是小师妹还在神采奕奕地玩手机，身体却紧贴着苏亦凡。
大概对于张瑶来说，苏亦凡所代表的安全感能胜于一切吧？她现在对着程水馨和杨冰冰的时候也不怎么掩饰自己了。
喊醒两个小睡的女孩，大家一起下车出了站，就在出站口看到衣服上挂着墨镜的吴铭站在出站口位置，一脸微笑地从人群中立刻找出苏亦凡。
吴铭整个人感觉比在滨海的时候精气神都更好一些，看外表好像也比之前瘦一点，显得这个中年大叔居然有些帅。穿着明显是一套名牌的吴铭看见苏亦凡带着三个女孩走出来，微笑中也有点小吃惊，朝着苏亦凡挥挥手。
“苏老弟，这边。”
苏亦凡笑着走过去跟吴铭握手：“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麻烦你了吴大哥。”
吴铭哈哈一笑：“行了，别跟我来这套。一路辛苦了，先上车吧，你们等会都要去哪里，告诉我地址。”
苏亦凡知道吴铭肯定是给自己安排了住的地方，估计还有至少一顿晚饭，看时间上还来得及，当下也不推脱：“我们晚上兵分两路，一边要去奔驰会展中心，一边要去唯美良品小区，您知道这地方吧？”
“知道知道，那个小区住了不少明星和导演，你们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苏亦凡对吴铭也不隐瞒什么：“见庄诗涵，她这几天的工作都在首都，正好有时间。”
吴铭伸出大拇指：“牛逼！是庄诗涵邀请你们来的？”
“有点事商量一下。”苏亦凡笑笑，“吴大哥认识庄诗涵？”
“不认识……”吴铭摇头，“庄诗涵现在的老板我倒是有点交情，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这次轮到苏亦凡吃惊了：“吴大哥你认识庄诗涵的老板？”
“现在签约公司不是星翼嘛，我确实认识。”吴铭一脸理所当然地说，“这样吧，晚上要是去见庄诗涵，我陪你们去。”
吴铭这种大包大揽的性格让苏亦凡觉得挺感动，按说吴铭不必这么主动，但他还是往前冲了。由此可见吴铭一方面是真的挺仗义，另一方面则也间接证明了吴铭对自己跟星翼老板关系可能真的很不错。
想到这一层，苏亦凡也没明确表示拒绝，点点头说：“行，我就不跟吴大哥你客气了。”
几个女孩都对吴铭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感谢，说话间大家到了停车场，看见吴铭给大家准备的车，苏亦凡都觉得有点夸张。
“吴大哥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政府官员吧？开这种车没问题吗？”
吴铭笑道：“我自己的钱，怎么花当然没人管，你放心吧。”
停在苏亦凡等人面前的赫然是一辆崭新的悍马，这车价钱倒是其次，主要是看起来太凶悍，全黑色的车身在眼光下显得熠熠生辉，看上去就不像是个政府官员应该开的车。
相比在滨海的低调，吴铭在首都反倒气场十足，跟苏亦凡说话间已经拉开车门，招呼姑娘们拿着行李丢后备箱。
苏亦凡瞄了一眼悍马的车牌号，不是军牌，但这车牌号也够厉害了，居然是京字头的一排6，在停车场相当显眼。
从停车场出来，吴铭开车带着苏亦凡等人穿过内环公路一号线，中间打了个电话让人订房，这才开到唯美优品小区附近的一家希尔顿酒店门口。
苏亦凡心中明白，这是为了方便自己才重新订的酒店，对于吴铭这份细心他倒是挺欣赏，但嘴上又不好说什么感谢的话，只能对这位老大哥笑笑。
吴铭看见苏亦凡携三个姑娘一起来首都，也是觉得心情大好，尤其是看见这么漂亮的三个女孩，更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几岁。哼着歌带着苏亦凡进了希尔顿酒店大门，领了房卡送一行人上楼。
“我知道你来首都肯定是忙，不过这第一顿饭必须是我的。”吴铭不给苏亦凡反驳自己的机会，连说带笑地堵住了各种可能，“庄诗涵那边我先帮你联系，如果搞不定你们再套私人关系，你看怎么样？”
苏亦凡此时也没别的话可说，只能认了：“好，我听吴大哥你的安排。”
吴铭嘿嘿一笑：“好，那咱们先去吃饭。”
有吴铭这么一出，今天的主角程水馨反倒是没怎么机会表现了，苏亦凡又成了主角。
第四百五十四章 晚上来我家？
唯美良品小区坐落在首都最繁华地段之一的同和区，相传这里曾是王公贵族聚居之地。当然现在都被改造得一点也看不见历史的影子，光是居民住宅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到现在就推翻重盖过两次。如今已经均价超过八万一平米的富贵之地，能住得起这种小区的非富即贵，俨然成了一个封闭式的小圈子。
选择在这个小区买房子的明星不少，多半都是在国内红得发紫的那种腕儿级。庄诗涵之所以也选择在这里买房，一方面是经纪人劝她应该学会自抬身价，一方面也是因为同行很多，整个小区的气氛比较符合自己心中期望。
事实上以庄诗涵的年纪来说，能够在这种年纪就在唯美良品买下四居室户型的豪宅，本身已经证明了她的人气和实力。
庄诗涵表面上看是个温婉可人的邻家妹妹型，骨子里仍是个崇尚简洁的人，她从学校出来还没多久就已经成了大红明星，身上的学生习气还都没散尽。住的地方装修得像个简洁明快的公寓，白色和银色色调占了很大一部分，让人有一种到了什么现代科技公司的错觉。
庄诗涵倒是很喜欢自己家里的氛围，闲了就会自己在厨房做点好吃的，看看电视浪费一下时间，有时候就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沙发上睡一觉，睡醒了就打开电脑翻翻新闻。
在这套房子里，庄诗涵有一间独立的巨大化妆间，她称之为炼金工房的地方。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向来以淡妆和素颜闻名的庄诗涵光是在这个化妆间里一年内的投资就超过了一百多万。各种护肤产品简直能让任何一个女人看见之后两眼放光。炼金术是女孩子们对美容养颜等工序的自嘲称呼，庄诗涵自己也不能免俗。
现在庄诗涵就坐在这里对着镜子发呆，镜子里是一张干净的素颜，还没做任何打扮。但庄诗涵知道，自己本来觉得可以休息的一个晚上，大概又要被拿去挥霍一下了。
就是在刚才，庄诗涵接到星翼老板王磊的电话，说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人，让庄诗涵稍微打扮一下过去露个面。
其实庄诗涵的成名之路还算顺利，至少未曾经历所谓的行业潜规则。第一次用庄诗涵当女主的导演也确实够有实力，连投资方都都影响不到他选角，因此才确定了让几乎没有任何大银幕经验的庄诗涵担纲。那之后庄诗涵也不需要面对潜规则了，她几乎是一夜之间爆红，然后成为各大片商角逐的目标。
当然进入娱乐圈之后庄诗涵也知道，这一行和所有行业没有什么不同，看上去光鲜内里的脏东西一点都不少。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庄诗涵选择了星翼这棵大树。已经在海外上市的星翼是国内知名的娱乐公司，在大银幕方面极为活跃。庄诗涵这种准天后级别的明星加入星翼，所得的待遇自然也十分宽松。尽管如此，庄诗涵偶尔还是得随着公司去参加一些不太喜欢的社交，见一些不那么感兴趣的人。
今天这一出让人意外的是，打电话来的人直接是星翼的老板王磊。王老板平时不太出现在公共场合，他走的都是高层社交路线，不太屑于那种普通的酒局交际。庄诗涵没想到王磊居然会直接要求自己去跟人见面，这在之前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想到这一层庄诗涵就忐忑了，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精致的脸，不免担心来人来头太大，或是举止粗俗让人反感。总之在庄诗涵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都有点梦想，经常碰到这种堵心的事不免会觉得稍微郁闷。
尤其是今天庄诗涵还答应了要等苏亦凡，这更让她心里不舒服。
经过几次的接触，庄诗涵大概已经知道了苏亦凡的实力水平，上一次在魔都游戏展上她和罗华生的客串给苏亦凡带来了极好的宣传效果，相应的苏亦凡也给了她和罗华生好处。这种好处不仅仅是金钱层面上的，更让庄诗涵感觉到了苏亦凡的尊重，那种尊重才是她这个年纪女孩最想要得到的。
正如很久之前妮尔曾经对那名星探所说的一样，明星不过是商界和政界的附庸品罢了。庄诗涵这两年虽然人红，人在江湖也见了很多无奈的事，这让她愈发觉得来自苏亦凡这种层次的尊重难得。
如果不是自己清楚苏亦凡和苏小轻之间的关系，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小男生居然会有那种能量，又如此低调呢？
因此庄诗涵对苏亦凡拜托自己的事十二万分上心，她认真地找导演谈了两次，因为庄诗涵自己也涉猎音乐领域，加上张瑶的唱功的确过硬。导演也乐得卖庄诗涵一个面子，把张瑶的歌做为插曲之一。
庄诗涵相信这不仅仅是自己面子的缘故，这位导演在投资人那边也硬气得很，唯一的解释还是苏亦凡给出的作品的确上得了台面。
今天苏亦凡带着人过来跟自己见面，庄诗涵也是因为最近的戏接近尾声，而且场景都集中在首都附近，这才能休个周末。像庄诗涵和罗华生这种级别的明星都会集中赶拍，等到要完成的内容结束了，立刻转移工作重点。
之前给新片造势的绯闻早就炒得差不多了，趁着魔都游戏展两个人又刷了一次存在感。现在的庄诗涵倒是不担心新片宣传问题，经纪公司已经跟宣传公司签好了合同，会网上网下搞立体式宣传，估计口碑会比上一部好。
而且庄诗涵自己也对这部《海的少年》挺有信心。虽然不是群众喜闻乐见的喜剧片，胜在够清新，应该也能拿下一个较好的票房成绩。
坐在化妆间里给自己的脸上抹了一层细细的乳液，庄诗涵对着镜子又叹了口气。
今天看情况是要听老板王磊的话先去见人了，庄诗涵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苏亦凡，她几次看向放在化妆台上的电话，都没好意思摸起来打出去。
等待乳液慢慢渗入皮肤的时间里，庄诗涵不太像碰的电话已经响了。
看一眼上面的来电联系人，是秋姐，庄诗涵现在的经纪人。
庄诗涵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眼，表情瞬间切换成慵懒又有点软绵绵的模样，拿起电话笑着说道：“秋姐，什么事？”
秋姐的声音听上去也很和气，事实上做经纪人这一行虽然外表强势，实际上在为人处事上依然需要学各种化骨绵掌。
“没事，就是问问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庄诗涵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说道：“快了，我在做护理呢，一会弄好了就出门。”
说完庄诗涵下意识地把手机从耳畔挪开，看一眼时间，自己和苏亦凡他们约定的时间怕是来不及了，还真得给苏亦凡打个电话。
“那好，我一会就在楼下接你。”秋姐对庄诗涵还是很客气的，虽然是公司安排的经纪人，她也知道跟着庄诗涵比跟那些希望渺茫的小明星有前途多了，“天气凉，你多穿件外套。”
庄诗涵在心里又叹一口气，秋姐的意思无非是希望自己穿比较正式的礼服，只有这样才会因为天气凉了多套件外套。这些经纪人说话都是很有技巧的，庄诗涵已经习惯了。
礼服……庄诗涵无奈地看了一眼化妆台上的东西，本想轻松地和苏亦凡聊聊天的一个周末变成这样，她真的觉得有些悲愤了。
“好啦，秋姐，人家知道啦。”庄诗涵没有把这种不满表达出来，口气有点嗲地回应说，“能不能透露一下晚上要见的人是谁啊？”
“不知道，王总没说，不过应该是挺重要的，我从来没见过王总这么正式。”秋姐其实何尝不知道庄诗涵心里别扭，因此也只能拿语言敲打这位正在继续蹿红的小姑娘了，“既然王总重视，咱们总是都好好注意一点，你说是不是？”
庄诗涵娇滴滴地哼了一声：“好啦秋姐，人家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轻重缓急。你等我吧，我一会就下楼去。”
事实上庄诗涵今天即使是穿礼服也不打算化很浓的妆，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就是简单干净，真论漂亮的话她还不在天朝女性的第一梯队中。
等乳液被皮肤吸收后，庄诗涵开始给自己化妆，她其实很讨厌那些公司配备的造型师和化妆团队，但那是工作，她没有办法。
大约一个小时后，浑身都如脸庞一样精致的庄诗涵披着小外套下楼了，她的脸上戴着巨大的墨镜，挡住了自己已经为人所周知的面容。
秋姐在楼下正等着庄诗涵，一辆保姆车已经停在楼旁边的停车位上，庄诗涵尽量让自己嘴角上扬，快步走了过去。
“咱们这就走吧。”秋姐其实也理解庄诗涵的心情，对于这样顺风顺水的一个小姑娘来说，这种勉为其难的事确实不舒服，“别让王总等太久。”
庄诗涵乖巧地点点头，跟着秋姐上了车。
上了车庄诗涵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给苏亦凡打电话，当着秋姐的面她也没什么避讳，直接打给苏亦凡。
“苏亦凡吗？我是庄诗涵，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有个应酬，可能晚一点回来，如果你晚上没事的话，咱们直接在我家见面怎么样？”
秋姐听着前面两句还觉得一般，等到庄诗涵主动邀请苏亦凡晚上过来她家的时候，整个脸色都变了。
庄诗涵现在外面顶着的名号还是清纯路线的少女风呢，这大半夜的邀请一个男生来自己家，就算是比庄诗涵小好几岁也不行啊！
第四百五十五章 那个讨厌的人
庄诗涵本以为苏亦凡会显得比较不高兴，没想到电话那边的苏亦凡呵呵笑了几声，相当平静地回答道：“诗涵姐你别这么客气，你有你的事要忙，忙完了再给我打电话就是。”
庄诗涵预料到苏亦凡比较好说话，却没想到会这么好说话，只能稍微有点惊讶地放下电话，然后在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之余，庄诗涵愈发觉得苏亦凡这个少年人不错，相比之下那种非要让自己陪着吃饭的老板就可恶多了。
坐在庄诗涵对面的秋姐虽然忧心忡忡，她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就跟庄诗涵谈论这件事。秋姐知道庄诗涵还是那种不太喜欢控制自己情绪的小姑娘，真硬说的话只能适得其反。反正接下来还有大把时间，秋姐就这么带着点忧虑跟庄诗涵一起去了王总定好的酒店。
希尔顿距唯美良品小区不太远，保姆车还是七拐八绕地转了几圈才偷偷在酒店后身的停车场停下，由司机、秋姐和庄诗涵的助理三个人做掩护，才让庄诗涵进了酒店的vip电梯。
摘下墨镜，庄诗涵也吐了口气，她现在出门就跟做贼似的，虽然这是明星受欢迎的最高体现之一，她还是没办法为这种事高兴。
电梯里没人，秋姐跟着庄诗涵进了电梯，助理小美跟在后面，司机则留在外面随时候命。
不过是出个门见个人而已，跟打仗一样，庄诗涵觉得自己挺可怜。
从地下停车场直达十八楼之后，秋姐先出门，然后是助理小美，最后才是庄诗涵本人。
已经摘下小外套的庄诗涵今天穿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连身短裙，露出小半截香肩，显既有点诱人又不至于破坏她一直以来给人的清纯感觉。脚上一双雪白的高跟凉鞋，一双美腿像两条日光灯光一样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样的打扮的庄诗涵没再戴上墨镜，她知道既然王总包了这一层，至少不会让自己继续饱受各种骚扰。
王磊就站在门口迎着庄诗涵，这是星翼的摇钱树之一，他对庄诗涵和罗华生这个级别的艺人态度明显不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说好听点叫互相尊重，说不好听的其实就是都不敢也不想跟对方撕破脸。
一个要表现的和蔼可亲，一个则要表现的懂事又听话，这也是现代天朝明星文化下老板和艺人之间的奇妙关系。
“我们的小公主终于来了。”王磊是个看上去很爽朗的中年人，五十岁不到的年纪，整个人给人感觉非常健康阳光，完全看不出任何酒色过度的样子。当然庄诗涵已经知道这位王老板有好几个小情人，都是现在活跃在演艺一线的明星。
“不好意思王总，我来晚了。”庄诗涵对王磊还是挺尊重的，毕竟人家是个白手起家干到现在这个程度的强者，而且又是自己老板，“让你们久等了了。”
王磊哈哈一笑：“等美女是天经地义的事，来吧，这边走。”
庄诗涵心中还是有点忐忑地跟着王磊穿过走廊，果然过道里连个服务员都看不见，也省了她不少麻烦。
在这方面，王磊当然还是经验很丰富的。
一直到踏入包房门之间，庄诗涵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王磊如此屈尊地款待，又非要用降低好感度的方式拉着自己过来作陪。庄诗涵心中猜测不会是文化部或者出版署的什么大佬，但那些人说不好听当自己爷爷辈都嫌年纪大，估计对自己也不会感兴趣。或许是什么官二代或是更高级别的公子哥，但这种一般也不会找当红明星下手……
脑子里乱哄哄地想着，庄诗涵跟在王磊身后进到包房里，然后就看见坐在主位上的是个年纪不算太老但也肯定不小的男人对着自己微笑。
这应该就是今天的主角了，庄诗涵心中一顿，觉得这个男人的笑容有点意味不明，正想调整好笑容说点什么，却见那个男人朝着自己微笑地摇摇头。
随着这个男人的小幅度摇头，庄诗涵立刻看见了坐在男人身边的人。
然后庄诗涵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够用了。
坐在这个男人身边的人赫然是苏亦凡，他正朝着自己微笑，就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一样。
庄诗涵这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她很快明白了苏亦凡为什么刚才在电话里居然跟那么平静地说话，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今天被王总拉来要陪的客人是他！
这一刻庄诗涵很想拉着苏亦凡问他是怎么做到的，然后再兴师问罪地嗔怪他一番。但自己身边还站着王磊呢，庄诗涵只能敛起自己的惊讶和小小不乐意，朝着苏亦凡微微一笑。
“晚上好啊，苏亦凡弟弟。”
秋姐做为庄诗涵的经纪人，自然不会来参加这种场合的社交，她等在外面，就没这个惊讶的机会了。
王磊则是吃惊了一下：“你们认识？”
庄诗涵回头朝自己老板呵呵一笑：“上次我在游戏展上帮忙客串的那家公司，就是他的。”
王磊本来以为被吴铭这么好生款待着的少年应该是个红色官二代，估计是仰慕庄诗涵这个年轻人的偶像才提出这种要求。没想到苏亦凡居然已经是一家公司的老板。
上次庄诗涵和罗华生擅自帮人做过宣传之后，王磊还专门找人了解了一下轻灵触动，几乎是震惊地发现那家公司的吸金能力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现在听庄诗涵说那家公司是苏亦凡的，当下对眼前这个小朋友有了兴趣。
苏亦凡本打算来首都就是见见庄诗涵，而且他的本意是晚上看完游戏音乐会再来见庄诗涵，那时候估计也就是九点多，庄诗涵应该比较有时间。没想到吴铭一个安排，把顺序彻底打乱，刚才接到庄诗涵电话时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居然会以地主恶霸的形式跟这位大众偶像见面了。就是不知道庄诗涵在心里骂了自己多少次，苏亦凡觉得次数不能太少。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场面顿时比刚才热闹了不少，庄诗涵看了一眼苏亦凡身边的三个女孩，她用目光寻找应该属于那份天籁歌声的那个。
看来看去，庄诗涵觉得杨冰冰挺像，但那股让人不能忽视的气质又不像是个愿意唱歌的，于是庄诗涵以为程水馨应该是。
大家都落座了，王总先起身敬酒致辞，说的话大概意思就是自己看在吴铭的面子上，除了把手下的女明星送给苏亦凡，其余的要求都可以答应。
这种大包大揽的话在平时的市井场合也就是随便听听，但到了王磊这个程度的，说出来就一定会做到，苏亦凡也就不再担心自己求庄诗涵这点事。庄诗涵很贴心地坐在了苏亦凡身边吴铭给她空出的位置上，跟苏亦凡聊了几句近况，然后大家就很有默契地没继续提起要做什么事。
经过交谈庄诗涵才知道，原定晚上先来见自己的居然是那个叫杨冰冰的女孩和这个低头不太说话的小姑娘张瑶。苏亦凡也没明确表示这两个人谁是歌手，显然不太愿意在王磊面前说这件事。庄诗涵自然也就努力装糊涂，拉着苏亦凡说了不少话才放他和程水馨先行离开。
王磊没想到苏亦凡居然吃一半饭就逃走了，等到送走苏亦凡之后才偷偷问吴铭：“这位什么来头？怎么有点狂？”
吴铭呵呵一笑：“你觉得他狂？我可不觉得，这小朋友有意思着呢，你别看他年纪不大，估计过不了几年资产就能超过你。”
王磊不信：“家里给的？这种富二代我见多了。”
吴铭摇头：“他可不算富二代，不过他姐姐的确是厉害，你我都惹不起的那种。”
“你也惹不起？”王磊更不信了，“有你吴大公子惹不起的人吗？”
吴铭自嘲地笑道：“在京城说这种话可是要折寿的，你可别乱说。我估计能惹得起他姐姐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到几个。但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跟他交朋友的。”
王磊听了简直想冷笑，反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这小子一定是个好朋友。”
王磊看了吴铭一会，若有所思地点起一根雪茄。
苏亦凡约了杨冰冰和张瑶晚上在庄诗涵家里见面后就拉着程水馨逃走了，程水馨虽然兴奋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咱们这样好吗？”
“你过生日，你最大。”
虽然这个借口有点拙劣，程水馨还是尽量让自己这一刻的智商降低并接受了。
从希尔顿酒店到奔驰会展中心没多远，苏亦凡和程水馨虽然是不认路的外地人，但两个人凭着手机的智能地图还是很快赶到了音乐会现场。
这里果然才是宅男宅女的主场，苏亦凡放眼望去，觉得自己眼睛里看见的几乎都是人，而且这些人都有差不多相似的特征。
——都拿着掌机。
在酒店换过一身薄秋装的程水馨跟在苏亦凡身后，尽量让自己放空脑袋不想太多，紧随身前少年的脚步，一直走到会场的入口处。
苏亦凡在门口的检票口停下，回头问程水馨。
“现在进去吗？”
程水馨抿嘴笑了一下，挽起苏亦凡的手臂，将半边身子都靠在他肩膀上。
“好啊。”
第四百五十六章 为你改变的世界
会场中心是那种环形结构的观众席和舞台，显然是很早之前在建成时就有预谋用作音乐会或是某些演出。毕竟说起真正能回收成本的商业活动，这一类才是重点。
检票过程很繁琐，要验证码和提供一部分订票信息，当然这种严格也有好处，那就是内场相对并不混乱。两个人穿过门口站着挥舞门票的黄牛，一路走进内场，顺着观众席的vip通道一路走到中央正前方的位置。
程水馨还真的是下了些本钱，给自己和苏亦凡定的票居然是最好的位置，苏亦凡知道这两张票就要普通学生可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那时候程水馨还没机会从自己这里领到大笔酬劳，她几乎是用了全部的零花钱才买了这么两张票。
想到这一层，苏亦凡觉得挎着自己一条手臂的那个女孩漂亮得天使都比不了。
程水馨感觉到苏亦凡的目光，扭头朝他笑一下。
“咱们先坐下吧，等会人太多，会很乱。”
苏亦凡也知道自己有点口不择言，但他的目的却很单纯。只要程水馨不继续挎着自己的手臂，自己心里就不会生出某些奇怪的念头。
按说今天是大家一起来的，而且又是程水馨的生日，苏亦凡不该生这种奇怪的念头，但他觉得自己的心思好像不受控制。
两个人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感觉到周围看台上有不少羡慕的目光。内场这个位置几乎是最好的了，虽然都是宅男，舍得花这个钱的人也不是很多。
“这是我第一次听游戏音乐会。”程水馨左右环顾，显得有点兴奋，“我拍几张照片你不介意吧？”
苏亦凡当然不介意，于是程水馨就掏出相机，左右对着看台和舞台拍了几张。
音乐会入场口没有禁止摄影的字样，估计是知道这种事现在挡也挡不住，也就随大家去了。
苏亦凡看了一眼程水馨掏出来的相机立刻笑了。
那是一台莱卡，跟苏小轻丢给苏亦凡的那台几乎一样，程水馨这明显是从美国回来之后有钱了去买的，而且应该是网购。滨海还没什么人有魄力去上一台这种奢侈级的相机扔在柜台里等掉价。
“又找到拍照的感觉了？”
“记录生活的美好瞬间嘛。”程水馨拿着莱卡给自己和苏亦凡来了几张自拍合影，两个人的脸都要贴在一起了，“过生日拍几张，平时还是享受生活更重要。”
苏亦凡看着程水馨的侧脸，忽然有些心疼，他知道程水馨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压抑住心中的那股恐惧，把微笑的一面表现给自己。
“既然享受生活重要就别那么累自己了。”苏亦凡伸手捏了程水馨的手指一下，“对自己好一点。”
程水馨显然被苏亦凡的动作搞得愣了一下，然后才扭头笑了笑。
“我对自己够好了，倒是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苏亦凡感觉程水馨的笑容让自己有些心慌。
“我对自己也挺好的。”
话到这里为，两个人的讨论总是浅尝辄止。苏亦凡知道程水馨说的每句话自己都会用心在意，程水馨也明白苏亦凡的忠告里往往含着更多暖心的保护欲。两个人都会不约而同地考虑对方的心情，因此反倒不用说得太多。
随着入场的人越来越多，整个会场已经变得很热闹，而且几乎成了手机和掌上游戏机的海洋。无数的液晶屏幕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就像漫天繁星。
程水馨收起自己的相机问苏亦凡：“我偶以前是不是挺讨厌的？”
苏亦凡吃惊地看了程水馨一眼：“自己生日问人这种问题，你今天真是打算放松过生日了？”
程水馨抿嘴笑了一下，她喜欢现在苏亦凡的这种反应。从那个口笨嘴拙的少年到现在这幅模样，虽然时间并不长，但程水馨知道苏亦凡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挣扎努力。现在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苏亦凡，已是历经了许多别人所不能想象风雨的人。尤其是这一次从纽约回来，程水馨更深刻地理解了苏亦凡之前所面对的一些危险有多可怕。
正因为这样，程水馨愈发觉得两个人能坐在这里听游戏音乐会的时光珍贵又难得。
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节目单，程水馨拿起曲目单看了一眼又放下，然后就把头靠在苏亦凡的肩膀上，眯起眼睛不说话。
苏亦凡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觉得之前哪怕为此做了那么多也是值了。
每一刻安然度过的好时光都需要努力才能获得，苏亦凡觉得自己历经了很多，似乎是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有随着音乐跳动的视觉特效在不断蹿动，底下的观众们倒是没有像一般演唱会那样各种欢呼加荧光棒，而是基本上都在安静地等待。
这种状态倒是让苏亦凡觉得很熟悉，他曾经也是这静静等待中的一员。
只是现在，此时此刻，程水馨这个曾经被无数人觊觎的女孩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幽兰般的呼吸近在咫尺，苏亦凡觉得人生果然是有无限可能。那些曾经觉得不太可能的事在这一刻终于降临，就像今天这个夜晚大屏幕上所见的一样奇迹。
这奇迹是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苏亦凡心里有些自豪，但又会想起苏小轻无时无刻不在的笑脸，有点想她。
越来越多的人入场，没多久之后会场就开始逐渐熄灯，一直到只剩下舞台上一道光柱，今天的嘉宾主持人走上台。
游戏音乐会之夜请不起太大牌的主持人，来的是一个游戏媒体的著名编辑，脸上挂着淡淡的坏笑，嘴里说着生冷不忌的段子：“大家晚上好，你们都准备好迎接今晚了吗？有人说他觉得怪物猎人的音乐才是**，我必须要纠正这种说法，咱们今天晚上全是**！”
台下的宅男宅女们纷纷给予慷慨的掌声，还有口哨和欢呼。场面一下就热烈起来，趴在苏亦凡肩膀上的程水馨却没有起身，而是换了个姿势，更舒服地贴着他。
苏亦凡也很上路地伸手揽住程水馨的腰，转头有些心动地在她发梢亲了一下。
程水馨发出微微的叹息，是满足的那种，又往苏亦凡怀里靠了一些。
苏亦凡觉得挺享受，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个宅男遍地的会场，左右环顾了一下，果然有一些不满愤恨的目光射过来。
觉得略略不安的苏亦凡稍微不好意思了一下就释然了，他觉得这么抱着程水馨比在意那些目光更重要。
游戏音乐会开始得很迅速，前面的铺垫不算多，很快就从一曲大气磅礴的三国志主题曲开始步入正题。苏亦凡在这音乐声中竟有点失神，他想起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些一个人在家里玩游戏的时光。
那些时光其实也很美好，只是自己都快渐渐忘记了。
音乐声中程水馨贴近苏亦凡的耳畔问道：“在想什么？”
苏亦凡犹豫了一下，把嘴贴在程水馨的耳畔说：“在想自己到底变了多少。”
程水馨又贴着苏亦凡的耳朵说：“还会变的，不用想太多。”
苏亦凡点点头，又在程水馨的耳畔亲了一下。
这一下亲得太温柔，程水馨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一股灼热流过，她嗔怪地看了苏亦凡一眼，却没有坐直身体。
音乐一首接着一首演奏下去，场内的气氛变得很热烈。
欢呼声，掌声，还有口哨声此起彼伏，有着共同爱好的游戏迷们彼此交换着自己的心情，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毕竟这样的游戏音乐会一年也才只有一场而已。
苏亦凡听着这些欢呼，心情也有些起伏，但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手好像滑进了程水馨的秋装里，摸到了那段凝脂。
程水馨还是没什么反应，好像苏亦凡的动作对她不构成任何困扰一样。
苏亦凡心头火热，却没敢继续做什么更深入的动作，他知道今天是程水馨的生日，自己不应该这么过分。
但确实是忍不住啊……摸了又摸，苏亦凡觉得自己手下的那片肌肤已经变得更火热更光滑了，他还是不想撤回自己的手。
从侧面看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程水馨，苏亦凡觉得她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目光直视台上的大屏幕看着那些熟悉的游戏cg动画，好像没被自己的怪手所侵扰。
现在已经熟悉了程水馨，苏亦凡知道这只是表象，就好像当初面对赵玄时的强势，程水馨总能做得很完美。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苏亦凡觉得自己看不看大屏幕已经不重要了。程水馨的方式很别致，她总是做得那么好那么优秀，然后才告诉别人自己有多坚强倔强。
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听完了整场游戏音乐会，一直到最后的部分也没分开。
返场曲目还没开始的短暂时间里，程水馨忽然扭头对苏亦凡说：“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次生日。”
苏亦凡看着程水馨，心中的喜欢如叹息般一声声，声声回荡，声声悠长。
为了这一声喜欢，苏亦凡觉得自己可以去改变整个世界。
第四百五十七章 多么美好的夜晚
会展中心内掌声如雷，欢呼声依然震天。音乐结束后兴奋的游戏迷们不知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一个个尖叫着欢呼着，为自己一年一次能享受到的盛宴高兴。相比之下也有不少人没选择跟着继续欢呼，而是安静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一直到听完音乐会程水馨也没再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靠在苏亦凡肩头，让旁人对苏亦凡羡慕嫉妒恨，让苏亦凡感觉幸福又忐忑。这样的景象持续了很久，程水馨和苏亦凡保持相对恒定的姿势，一直到周围的人也开始起身。
也许好时光就是要互相给予，单单靠哪个人的努力是不成的。
游戏音乐会结束后散场很热闹，大家都在往外面涌，苏亦凡拉着程水馨的手。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曾经是最高梦想，现在倒是唾手可得。程水馨两只手抱着苏亦凡的一条手臂，紧紧依偎着他，免得两个人走散。
苏亦凡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程水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与程水馨走散。
从会展中心出来，帝都的的夜晚立刻呈现眼前。天幕上席卷着各色光焰，城市亮如白昼。路灯、霓虹灯和车灯交织在一起，让城市的黑暗也无所遁形。苏亦凡和程水馨穿过那些拥挤的人群，无视了各种招徕生意的黑车和出租车，一路走向希尔顿酒店那边。
这样在夜晚散步的时光，两人都好像很久没有过了。苏亦凡知道自己最近脚步太快，以至于程水馨也随着匆忙了很多。
程水馨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笑着问身边的苏亦凡：“怎么了？在想什么？”
苏亦凡摇摇头：“没什么，在想张瑶和杨冰冰不知道跟庄诗涵谈得如何了。”
程水馨一点都不担心：“我觉得应该不错，说不定庄诗涵和张瑶还能有些共同话题呢。”
“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吧？庄诗涵早年写过一些歌，不过都没唱成口水歌，最后她放弃了，结果表演方面忽然被上天眷顾。”程水馨对这些明星的往事倒是如数家珍，“现在庄诗涵虽然绝口不提自己音乐方面的造诣，对张瑶这种创作型应该还是挺欣赏的。”
苏亦凡苦笑着说：“真是什么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对不起，不该在你生日的时候说工作。”
程水馨无所谓道：“生日就是生日，稍微有点纪念意义的一天罢了。有时候觉得庆祝生日可能还没好好工作开心呢，再说杨冰冰和赵玄送我的生日大礼我还么消化完，哪有那么多值得庆祝的？”
苏亦凡可不太同意：“那也不行，你看我过生日的时候……”
程水馨叹了口气：“记得去年陈欣帮我过生日那次吗？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每次生日都有很多人想帮我庆祝……他们为了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用多说不是吗？”
即使是口气平淡，苏亦凡仍是能感觉到程水馨话语中的淡淡遗憾。其实就算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程水馨的容貌和才华才被吸引到文学社的？那些为了追求美丽少女而开屏的少年们一个个都无可厚非，只是作为当事人程水馨的心情反倒往往被忽略了。
众星捧月未必会让人觉得愉快，这是很多年轻人追求女孩时未曾想过的一个问题。
程水馨的脚步不快，苏亦凡自然也不能走得太急。两个人慢悠悠的步子走在人行道上，热闹扑灭了夜色让人行在其中，苏亦凡能感受到今天的程水馨的确是跟平时不太一样。
或者说，是跟最近的程水馨不太一样。
那个带着自己去嘉年华玩蹦极的少女已经飞快成长了，她比苏亦凡更早步入成人社会，面对利剑和獠牙。一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程水馨游刃有余，但她还是会对苏亦凡露出自己最柔软的一面。
这才是真正的信任。
“所以真的不用这么用心。”程水馨的绝美面容在路灯下被衬上了一层淡黄色，显得更加动人，她平静但成熟地说，“能跟好朋友们吃个饭，在一起开开心心，我已经很知足了。今年杨冰冰送我的生日礼物已经是全世界谁都奢望不到的东西，你觉得我还会要求更多吗？”
苏亦凡默然点头，但还是顺手从口袋里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了。
是一条精美的铂金脚链。
程水馨对这类东西有着天然的敏感，她几乎不用看就能确定那是什么东西，嘴角扬起一道弯弯的笑容：“什么时候选的？”
苏亦凡坦白：“你回来之前。”
即使是在夜色灯火下，程水馨的脸还是免不了一红。
“找个地方帮我戴上？”
这种机会苏亦凡简直求之不得。
在路边两人找了一处石头凳子让程水馨坐下，苏亦凡则弯腰蹲她面前，伸手去摸程水馨的小腿。
程水馨的腿长而笔直，或许没有杨冰冰的那么丰腴，依然无敌般的美丽。苏亦凡的手隔着那条薄薄的修身长裤抓住紧绷小腿，他自己的心也随之紧绷了一下。
程水馨当然知道苏亦凡想干什么，她没有阻止，今天的她好像比平时软弱了无数倍一样。轻抬起一条美腿悬在苏亦凡面前，裤脚被微微褪起半截，露出雪白如玉石般的足踝。
为了给整套秋装配套，程水馨穿了一双崭新的运动鞋。苏亦凡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上一次苏亦凡低头帮自己穿鞋的场面，那个动作温柔又含蓄，饱含着苏亦凡的种种心意。程水馨偶尔回忆起来，会觉得自己当时其实就很心动了，只是苏亦凡很有分寸地没有进一步说什么或是做什么。程水馨倒是并未因此失落，她知道这样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苏亦凡，而不是随便别的什么对自己不太遮掩心思的那些人。
想到这些，程水馨忍不住稍微把腿向前伸了伸，任凭苏亦凡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把自己右脚鞋子脱下，将那条脚链绑在足踝上方。
程水馨的纤足略瘦，在白色短袜下显得形状异常完美。苏亦凡看着这漂亮的小脚丫，心中总有一种自己要化身恋足控的冲动亲一下。当然如此场合他不会这么做，只是手指忍不住多抚摸了程水馨的脚几下。
这几下摸得程水馨脸红红的，但她的目光依然清亮，看着苏亦凡，像夜空中有霓虹遮不住的星光落在他身上。
“谢谢。”程水馨看着苏亦凡把自己的脚套回到鞋子里，“生日礼物总是最好的。”
其实你也是……女孩这样在心里说。
苏亦凡笑着站起来，伸手挽起程水馨，她身上幽兰一样的味道总是这么香，让人忍不住亲近。
“没那么好，就是想拴住你。”
程水馨抿嘴微笑，她很想告诉苏亦凡他没问题，但没说出口。
时间还很长，有的是机会说，不是吗？
两个人手拉着手回到酒店的时候，这边饭局已经结束了，吴铭留下了一辆车和已经设定好的导航给苏亦凡。按照酒店服务生的口信，苏亦凡只需要按照导航所指直接开到庄诗涵家里就行。猥琐的大叔没有对苏亦凡夜探庄诗涵家表示出“今天晚上呵呵呵”的态度，而是约了苏亦凡明天早餐，也是留的口信，都没直接打电话给他。
苏亦凡对吴铭的这种细心简直无语，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简直快赶上一个政府办公室主任的水平了。
按照导航的指示到了唯美良品小区，门卫几乎没询问苏亦凡就对他放行了，苏亦凡觉得应该是这车的车牌比较特殊，但他也无暇细想。一路上一直在违反交通规则跟程水馨十指相扣，苏亦凡觉得这简直不是程水馨的生日，而是只为自己准备的幸福时光。
一直到了庄诗涵家的楼下，程水馨才有点恋恋不舍地松开拉着苏亦凡的手。
“我们上去吧。”
苏亦凡有些犹豫地看了程水馨一眼，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程水馨拍了苏亦凡肩膀一下，笑道：“这么美好的夜晚，多留一些回忆不是更好吗？上去吧，大家可能都等急了。”
苏亦凡点点头，带着程水馨进了电梯。
唯美良品小区的户型比较复杂，像庄诗涵这栋楼就有一梯一户和一梯两户的不同类型。庄诗涵自己肯定是一梯一户的那种业主，她的楼层也不算矮，从窗口能俯瞰到整个小区的大部分面貌。
苏亦凡其实一直在担心庄诗涵和杨冰冰之间的交流会比较有障碍，杨冰冰其实不是很擅长跟人打交道，在这方面程水馨才是真强者。两个女孩有时候坐在一起，看上去简直像是为了互补而存在的一样。杨冰冰偏理想主义，程水馨重现实；杨冰冰思维有高度，程水馨想问题接地气……
杨冰冰去做本应属于程水馨的工作，苏亦凡的确有点小担心。
按了门铃有那么一会，苏亦凡听见杨冰冰的声音和脚步声，打开门之后他就彻底惊呆了。
目光穿过玄关的位置看过去，苏亦凡看见张瑶正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一首曲子，庄诗涵站在旁边眉开眼笑的在指导。
张瑶的指法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她对实际乐器的操作能力都来自那些跟钢琴比起来实在算不上昂贵的键盘。但庄诗涵竟然还换了一身紧身的韵律服，好像要为张瑶的弹奏跳一支舞一样。
苏亦凡看了一眼这和谐场面，问杨冰冰：“什么情况？”
杨冰冰先对程水馨笑了笑，才回答道：“不知道，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
第四百五十八章 杀阵
庄诗涵看到苏亦凡出现，先是为了自己的韵律服脸红了一下，随后走过来大大方方地向苏亦凡打招呼问好。
其实苏亦凡看到这样打扮的庄诗涵也挺不好意思。虽然在电影里庄诗涵各种靓丽时装扮相都尽情展示过，这套贴身的衣服依然显得比较性感。若是单人会面的情况下穿这个，必然会让人想入非非。
现在苏亦凡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定力的人了，他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停留在全国青年男性都会关注的腿和胸上，尽量笑容自然地跟庄诗涵打招呼。
周围有这么多人在，庄诗涵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转身回房间又去换衣服去了。
杨冰冰和程水馨又坐在一起，张瑶则是一个人在钢琴前有点生涩地继续动着。苏亦凡觉得这房间里自己显得有点多余，他看出来了，杨冰冰和张瑶绝对能搞定这件事。
“音乐会好看吗？”杨冰冰问程水馨，“我还挺好奇的呢，现在的游戏配乐都是直接外包，我还想去现场感受一下交响乐的气氛。”
程水馨笑道：“比一般的交响乐水准差多了，也就是因为游戏深入人心，很多人会觉得特别亲切。”
“女生去的多吗？”
“挺多的，不过没几个单独去的。”程水馨说，“下一次咱们三个一起去，不带苏亦凡。”
程水馨的态度似乎在向杨冰冰证明什么，杨冰冰也是嫣然一笑点点头，两个女孩其实心里都明白一些各自的想法。
自从纽约之行以后，两个人好像都从彼此的行为中印证了一些对方的心迹。
那边庄诗涵换衣服倒是挺快，没多久就出来了，换成以了一套简单却又有些养眼的家居服。浅黄色的上衣配以短裤，一双美腿仍是露在外面，整个人的感觉因为没再穿韵律服就回归到了平时的清纯模样，再也不像刚才穿着礼服出去的那个她。
“听说你们去听游戏音乐会了？”庄诗涵回到客厅后也问了差不多一样的问题，“气氛很棒吧？”
苏亦凡笑着点头：“不好意思，今天给诗涵姐添麻烦了。”
庄诗涵笑着摆摆手：“可别这么说，要是早知道是要陪你们，我高兴还来不急呢。不过我也挺奇怪的，你们怎么会认识王总？”
苏亦凡稍微解释了一下：“不是我们认识王总，是今天带我们去的吴大哥跟王总比较熟。”
庄诗涵了然地点点头，她其实是想进一步问问苏亦凡那个吴铭的来头和关系，但经纪人秋姐已经去打听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苏亦凡面前营造一个急功近利的形象。
苏亦凡倒是没让庄诗涵等待，自顾说下去道：“我跟吴大哥也是萍水相逢，对他不是很了解，今天这些事都是他自作主张……倒是让诗涵姐受累了。”
庄诗涵心中听得有点吃惊，她当然也觉得苏亦凡不错，但应该还没不错到那种让人一见面就动用人脉全力相帮的地步。不过既然苏亦凡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好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笑笑说：“能陪你们一起说说笑笑的我很开心啊，平时公司不太让我应酬的，这已经是特例了。”
苏亦凡听得出庄诗涵在隐隐地表达出吴铭身份背.景都不一般的意思，但既然庄诗涵不想继续说下去，他也没多说什么。倒是在旁边弹钢琴的小师妹看大家都在说话，手指也停了跳动。
庄诗涵何等聪明的人，看见苏亦凡目光落在张瑶身上，立刻说道：“你们放心吧，张瑶的水平是我见过的歌手里最好的那种，这件事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苏亦凡心里明白，庄诗涵之所以敢这么打包票也是跟今天王磊强行让她出面应酬有关。既然吴铭都能说动王磊直接喊庄诗涵去应酬了，那么一首插曲的问题自然不在话下，哪怕是不通过庄诗涵这条路，王磊也有办法搞定。
明白了这一点的庄诗涵反倒有些高兴，苏亦凡有了这种事第一个想到联系自己，这已经算的上是看得起自己的表现了。
“张瑶刚才唱过一遍给诗涵姐听了吗？”苏亦凡看向小师妹，之所以带着张瑶来首都，也是因为小师妹自己觉得她应该迈出那艰难的一步了。
张瑶看了苏亦凡一眼，不好意思地低头微微摇动身体。
庄诗涵在旁边笑道：“我们的小美女非要等你来了才唱，我说那就等你回来，现在我终于有机会饱耳福了。”
苏亦凡本来还以为张瑶是迈不出这道坎，听到庄诗涵的解释才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笑着走过去摸摸小师妹的头。
“我们一起听，你来唱，好吗？”
张瑶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然后站起来，把钢琴的位置让给杨冰冰。
杨冰冰对着苏亦凡笑了一下，坐在张瑶刚坐过的位置上。
这时候的庄诗涵眼神也变了，一下子从和蔼可亲的美少女变成了一个目光有点深邃的专业人士。已经在选秀节目里做评委的庄诗涵可和那些卖萌偶像不一样，她是真的对音乐有很强烈的爱。
其实光是听小样庄诗涵就知道，如果张瑶想在歌唱的道路上发展的话，有可能会成为自己最强的敌人之一。但这种趋势庄诗涵自己无法阻止，而且她还有大银幕市场这个最强的底气。所以庄诗涵索性把善缘做到底，她希望自己能帮张瑶一把。
让这样等级的小姑娘留在民间，庄诗涵也觉得有些罪过。
杨冰冰回头看了一眼程水馨，又看看庄诗涵和张瑶，最后目光掠过苏亦凡的脸，手指落下。
《寻找》的前奏响起，几个人都熟悉的旋律，几个人共同的回忆。
前奏不短，苏亦凡坐在沙发上看着张瑶有点心慌的小眼神，对她投以鼓励的目光。
这样的鼓励有许多许多次，这一次依然有效。张瑶很快平静下来，呼吸匀长地望着这几个听众，最后眼神很有勇气地对上了庄诗涵。
然后，歌声响起。
整个房间好像被某种东西点亮，然后迅速拉进了一个不属于现实的世界。
张瑶的歌声清澈而干净，让人想起了很多美好的东西，也让人懂得同情迷惘，理解彷徨，最终又相信勇气和决心。
正如人生，简单的东西变复杂，复杂的东西最终再化成简单。
张瑶与程水馨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她似乎越来越理解程水馨，理解每个时期不同变化的程水馨，对歌词的理解和演绎也就变得更加深刻。
哪怕是很早之前的程水馨，也比同龄人深刻得多，此刻在张瑶的歌声诠释之下，竟显得有那么一点唏嘘。
这一次连程水馨自己都眯上了眼睛，她当然知道小师妹平时都在仔细地观察自己和苏亦凡身边的每个人，她也故意把自己的许多面貌暴露给张瑶。
程水馨觉得这样应该会对张瑶的创作有帮助，现在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歌声还没唱到副歌部分，程水馨眯起眼睛去看庄诗涵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被征服了。
这件事，此刻更加没有悬念！
…………
…………
也就是不过区区五分钟多一点的时间，庄诗涵觉得自己的专业信心居然被动摇了好几次。
张瑶哪里是在唱歌，这是在用声带写诗。
相比之下，庄诗涵觉得自己平时在录音棚里的简直不能算是唱歌，听cd小样的时候还没那么强烈的感觉，听现场才知道有多震撼。
这声带简直像是被专业人士修过的音轨，庄诗涵在听完最后一句歌词，听完尾奏后，第一个用力鼓掌。
所有人都鼓掌，这几乎成了张瑶唱歌后的共识。
掌声散去，庄诗涵认真地看着张瑶说：“张瑶妹妹，珍惜你现在的好时光吧，在你成名之后，这些可能都会成为你最珍贵的回忆……你懂吗？”
张瑶迎着庄诗涵的目光，没有退缩地点点头，然后朝着庄诗涵鞠了一躬。
庄诗涵又看向苏亦凡，用更加认真的口吻说道：“我建议你不要让任何人签张瑶……如果能做的话，你自己来吧。”
苏亦凡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庄诗涵吐了口气：“这样最好，有你在的话就没问题了。”
苏亦凡觉得庄诗涵这句话让她显得特别可爱，简直像个天使。
…………
…………
大约就是苏亦凡几个人在庄诗涵家里讨论着张瑶这首插曲是否应该继续匿名的同时，苏小轻已经坐上了西行的飞机。
苏小轻并非独行，她身边跟着一个身材丰满到了夸张的女人，那女人身高比苏小轻还高一些，走在苏小轻背后的步伐像经过仪器丈量，每一步都距离相当。
苏小轻戴着墨镜，身边没多少行李，坐在头等舱靠窗的位置上，凝视窗外的夜色。
这里仍是东半球的时间，夜色中机场依旧忙碌到灯火通明，无数人都带着希望起飞和降落。
这么繁华的世界，苏小轻依然觉得心里有些冷。
那种只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冷。
一直到飞机起飞，苏小轻都在闭着眼睛小憩，仿佛没有人呼唤她就不会醒来一样。
身材丰满的女人坐在苏小轻身边，却像永远不会疲倦一样，光是凭目光就吓退了好几个想过来搭讪的男人。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飞机进入平稳飞行的阶段后，苏小轻忽然睁开双眼。
“真是太能下血本了这些人。”
就在苏小轻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商务舱有人打开了自己的电脑，遵循了关闭无线网络就可以使用电子产品的规定，开始在笔记本电脑上输入了一行代码。
针对苏小轻的完美杀阵，从现在开始再度运转！
第四百五十九章 劫机
商务舱的另一侧，一个乘客起身去厕所。国际空客的空姐一般都比较殷勤，虽然年纪比较大在相貌上没那么赏心悦目，服务水平还是不错的。
那位客人大约四十多岁，头发都有些花白了，戴着黑框眼镜的模样有些严肃，从打扮上来看应该是个典型的国际商务人士。
一般来说这种人的旅行经验都很丰富，一个背包拎着就敢去全世界任何角落。空姐对这种人也最放松，知道他们其实不需要什么特别贴心的服务，之所以稍微带一下路完全是出于职业习惯。
鬓角发白的男人步履稳定地从过道中穿行过去，进入在空姐的目送下进入卫生间。
卫生间的设计相当简洁，男子站在洗手台前稍微停顿了片刻，把自己的黑框眼镜摘下来，拧下一条眼镜腿。
眼镜腿的连接部分被拉开后，露出的金属部分显得有些奇怪，看上去像有锯齿的痕迹。男人对着镜子凝视着镜中那个头发花白的自己，把眼镜腿和眼镜框一样样拆下来，重新组合。
没多久之后，男人的脸上没了眼镜，手中多了一个可以套在手上的金属架子。
乍看上去这东西就好像附在手掌上的一层外壳而已，当男人把手指收拢握成拳头后，这些金属边缘就露出它们狰狞的棱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男人的目光离开镜子，他抬头看了一眼卫生间洗手池下方的排水槽，从里面摸出打扫用的工具，然后将拖把上面的握柄部分掰下来。
木头握柄被一股大力硬掰开之后，露出少许崭新的木茬，男人把这半截握柄塞进后腰裤带间，走出了卫生间。
飞机正处在刚刚平稳后最忙碌的阶段，空姐推着小推车挨个座位提供餐饮服务，机组成员们基本上集中在头等舱和商务舱的隔间位置。驾驶室的大门紧闭着，大家都做好了长时间飞行的准备。
从卫生间出来，没有人注意到男人的脸上已经没了眼镜，男人的脸庞有点水珠，大多数人都会认为那是刚洗完脸不想戴上眼镜的表现。
顺着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男人左右看看，目光锁定在附近一个看上去有点疲惫的白人男子身上。
男人走过去，对着这个白人男子微笑一下，脸上还挂着水珠的他显得有点可笑。
“这位先生，你好。”
白人男子正在偏着头休息，听到有人喊自己立刻抬头，看见那张挂着水珠的脸，眼神顿时有些不自然的紧张。
“你好，你是谁？”
男人居高临下地对着这个白人男子微笑了一下，轻声说：“我的名字叫杰瑞，就是汤姆和杰瑞里的那个杰瑞，希望您能记住这个名字。”
白人男子微微皱眉，他从这个杰瑞身上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你有什么事吗？”
旁边的空姐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两个男人在互相说话，但这边隔着小推车让她无法过去，只能在一边给乘客递水的同时一边注意观察那边情况。
杰瑞微微一笑，笑容很平静文雅：“有一点小问题，先生。”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没在这两人身上，哪怕是那个隔着小推车想要关注两人的空姐也被乘客的呼唤喊得转过头去，细心温柔地询问一个小男孩想要牛奶还是果汁饮料。
就在这几乎是十分之一秒的罅隙里，杰瑞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用有点关心的口气说道：“我觉得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不太舒服？忘记告诉您了，我是个医生。”
接下来，仿佛是为了印证杰瑞的话一样，那个白人男子的脸色变得开始难看，他很想努力凝聚自己的目光狠狠盯着眼前这个自称医生的人，但呼吸困难的他无法吐出哪怕是一个字。
“啊！上帝啊！！”
男人的表现很快被周围的人察觉到，旁边坐着的一个漂亮女人最先发出尖叫，就好像所有好莱坞脑残恐怖片里的金发女郎唯一能做的那样。
杰瑞有些感动地看了一眼这个漂亮女人，他知道她的尖叫声很快会带来混乱，但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女人的尖叫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或者说，大部分人的注意都集中过来。空姐一把推开小推车，脚步踉跄地跑过来，看到的是一个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的白人男子，还有蹲在他身边的杰瑞。
杰瑞的右手上已经没了那套金属框架，他半蹲的姿势很标准，正好能让自己的目光与白人男子胸口平行。听到背后有空姐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说：“是心脏病，你们飞机上有医药箱，快去拿。”
空姐站在原地犹疑了一下，还没等她考虑明白，杰瑞又继续催促道：“快去，我是医生！”
这句话对于太多人来说简直是一条最强注解，空姐立刻没有犹豫地转身跑向头等舱方向。
杰瑞把白人男子从靠着过道的座椅上抱下来放在地毯上，此时白人男子已经基本没有了呼吸，整张脸呈现出一种让人心悸的紫青色，让人觉得看一眼都有些恐怖。
有些医学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状况很像心脏病发作，杰瑞的判断让很多人更坐实了他医生的身份。一些人纷纷让开，给杰瑞留下更大的空间。
杰瑞低头给白人男子做了一下简单的触诊，站起来问道：“空姐呢？有没有特效药，没有的话我也没办法。”
人群中还有留在原地的空姐，有些慌张地指了一下头等舱方向，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去看看。”
很自然地，杰瑞朝着头等舱的方向走过去，众人也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通道。
从商务舱走到头等舱不用多久，杰瑞推开挡帘后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躺在座椅上的那个年轻亚洲女孩，感觉自己心中有股灼热的冲动想要跳过去，双手扼住那女孩的脖子。
或许只要做到这一步，自己就算是彻底成功了。杰瑞在心中对自己这么说，但他知道坐在女孩身边那个身材火爆的美女不好对付，所以他还是快步向前，目不斜视。
头等舱的空姐们显然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杰瑞顺利地穿过头等舱，到了驾驶室前的空姐休息室。
在这里杰瑞看到了那个刚才跑回来找医药箱的空姐，如果从背面看的话，这个女人的身材堪称完美，但现在杰瑞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手腕一翻，那套金属支架又重新套在右手上，杰瑞走过去一言不发地一拳打在那个空姐的后颈上。
一拳翻出不少血花，空姐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前扑倒，医药箱摔出去老远，药瓶在地毯上滚出来。
杰瑞的动作太突然了，谁也没料到。等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休息室内立刻传来一阵厉声尖叫。
刚才还是充满信心的医生，下一秒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恐怖分子，这转变太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杰瑞没有任何废话，一拳让空姐的血洒出来后，大步向前，直本驾驶室的门口。
其他空姐见状都想要争先恐后地逃出休息室，杰瑞看都不看，他目光的焦点只有驾驶室门。
国际航班有两套机组成员，杰瑞对此倒是毫无感觉，他抬头目光掠过驾驶室门右上方位置的一处金属装饰，伸手就把手上的支架套上去。
做出这样动作的杰瑞显得很娴熟，可见他对这种空客的了解已经很深。
被金属支架拉开的装饰位置很快被扯开，露出一条隐蔽的黑色线路。
杰瑞伸手将黑色金属线扯开，然后从自己身上的通讯器上发出了确认的讯号。
有了这个讯号，一切行动才真正展开。
杰瑞知道这架飞机上有不止一个监察员，他刚才杀死白人男子是一个，一定还有另外的人在观察事态发展。
同样的，杰瑞知道自己的同伴也不少，但他也不知道具体数量。
各司其职，各取所需，这才是真正精于安排杀局的人应该做到的。
扯开那条线之后，驾驶室舱门顿时发出一声短促的警报鸣叫，随后就成了摆设。
杰瑞回头看了一眼空姐休息室那边，已经没有人留在那里了，包括自己刚才打伤的那名空姐也被拖走了。
单手拉开驾驶室的门，杰瑞顿时感觉到迎面而来的一股烈风几乎要吹到自己脸上。
在关于欧洲航空公司的手册上有着关于空乘机长及其副驾驶等人精通格斗和枪械使用的介绍，但很少会有人去看这一页说明，很多人都忘记了机组人员也拥有相当强的战斗力。
在察觉到遇袭之后，驾驶室内部已经做好了调整，除了机长之外其余人都等在门口，他们才不希望坐以待毙。
…………
…………
这些事当然也在杰瑞的预料之中，他微微侧身，右手挥出。
一拳命中，毫无意外。
那名第三观察员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
金属支架透过肌肉，直接刺入他的骨缝之中，带来人体难以抗拒的剧痛。
杰瑞面无表情地收回右手，又一拳打在扑上来想要抱住自己的另一人胸口。
这一拳却是直接致命的一拳，金属针刺穿过胸腔，弹簧开关触动，直接刺破了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