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快闪（3）
快闪的要义是不让别人发现，自然发生。当然这种活动一旦开始，想要自然发展下去几乎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在开头部分尽量自然精彩。按照杨冰冰和程水馨商量好的环节，大家要先混进晚上用餐和游荡的人群中，然后等到约定好的时间，才由一个小插曲点燃这次活动。
开场的任务交给三个领唱了，大家都各自揣好无线耳麦，在**的指引下通过消防通道和楼梯到前往地下一层。
沙南本来是打算喊杨冰冰跟自己一起下去的，没想到杨冰冰居然脚步一顿，在苏亦凡面前站住了。
程水馨笑着看了两人的方向一眼，没有继续回头地跟大部队往外走了。
现在更多人都看出来了，这个貌似平凡的少年跟这位美丽的快闪发起人关系一点都不普通。很多人还在脑补着什么**丝追女神的情节，结果人家女神干脆就为了男生直接停下脚步，一点都不避讳别人。
太让人心碎了这一幕……稍微沉稳一点的就一声不吭地走出去，有些心态不太好的则忍不住多看几眼苏亦凡。
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除了脸看上去有点清秀，有什么好的？
当然心里嘀咕嘀咕也就算了。这些天来在qq群上杨冰冰和程水馨都树立起了一定的威信，也跟大家多次联络感情，谁也不会仅仅是为了争风吃醋就闹将出来。
楚若拉着张瑶出去了，蔡绮跟着王健滔出去了……就连八卦的林露都被唐颖给拽走了，会议室里就剩下杨冰冰和苏亦凡。
杨冰冰看着苏亦凡，俩人身高其实差不了多少，目光几乎平着对视。
就这么互相看了几秒钟，周围都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
过了片刻，苏亦凡先对杨冰冰开口说：“祝顺利。”
杨冰冰点点头：“谢谢。”
话说到这里也就应该差不多了，没想到杨冰冰居然这还不算完，直接贴过脸颊，在苏亦凡的右脸上吻了一下。
这一吻很轻也很快，苏亦凡当然能躲开，但他绝对没躲的意思。
杨冰冰亲都亲了，自己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亲完苏亦凡，杨冰冰扭头就走，估计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大红脸。
苏亦凡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摸摸自己脸上被杨冰冰亲过的地方，心情总是有些激动的。
杨冰冰跟自己一向亲密，甚至在俩人关系还没现在这么好的时候就一起住过酒店，一起喝醉。但当自己和几个女孩之间的关系开始发生微妙变化之后，苏亦凡知道自己可能回不到以前的那种待遇了。却没想到一次次的，杨冰冰还是不介意跟自己有些亲密接触。甚至今天这个吻苏亦凡都觉得超过了杨冰冰平时的极限——要知道这可是在万汇广场的会议室，一个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地方。
心里有点喜滋滋的，苏亦凡正打算也离开会议室，却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一身休闲打扮的苏小轻抱着肩膀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立刻因为这点缀显得知性成熟了不少。
脸上一点都不施粉黛的苏小轻带着好笑的表情看走出来的苏亦凡，让还沉浸在回味里的少年吓了一跳。
“小轻？”
苏小轻笑着把手里的口香糖递给苏亦凡：“下次女孩吻你的时候，你反应积极点。”
苏亦凡顿时脸红，他跟苏小轻接吻都不止一次了，可这么让人撞见，还是让跟自己偶尔会亲一下的苏小轻撞见，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那个……”
苏小轻笑着推了苏亦凡一把：“什么这个那个的？让女孩主动亲你，你的反应就不能积极一点？”
开玩笑的口吻里听不到一丝不快，苏亦凡心中仍是有点忐忑，看着苏小轻的表情说：“我，我没反应过来。”
苏小轻笑道：“妮尔的苦心都白费了。”
“…………”
被一语戳破的苏亦凡脸有点红，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苏小轻依然只是习惯性地揶揄苏亦凡，没有继续深说，拉着他也出了办公区。
万汇广场这边的音响调试早就准备好了，苏亦凡联系的几个摄影师也纷纷到位。巨蟹座是最后一个到达万汇广场的，跟苏亦凡见了一面之后就拿着差不多是现在消费级里最贵的摄像机去找位置了，似乎都不愿意跟苏亦凡多废一句话。
苏小轻朝着巨蟹座身影消失的方向努了努嘴：“用起来还挺顺手的，怎么说服他的？”
苏亦凡讪笑：“狐假虎威呗。”
苏小轻笑着搂了苏亦凡脖子一下：“我是老虎吗？”
苏亦凡嘴欠了一次：“你可比老虎可怕一点。”
苏小轻呵了一声，就这么勾着苏亦凡的脖子往外走，一直走到了员工电梯那边。
基本上参加快闪的人都已经下去了，有几个会从员工通道出来的还站在走廊里，探头探脑地看着外面。大家都在掐算着时间，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心情紧张又兴奋。
苏小轻跟苏亦凡勾肩搭背地走出去，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基本上参加快闪的人都知道这个少年跟组织这次活动的美女关系极好，现在又被另外一个美到极致的少女勾着脖子，这一幕太震撼了有木有？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能同时在跟两个美女关系亲密，而且一点都不掩饰，两个姑娘之间没有冲突吗？
现在的年轻人，交两个女朋友也不算什么新闻了。可光看杨冰冰大家已经觉得有点高不可攀的意思了，现在居然出现一个更漂亮的，就那么搂着苏亦凡的脖子往前走，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这小子得是有多受欢迎啊？
走出员工通道，万汇广场的一楼大厅里简直是人声鼎沸，苏小轻松开勾着苏亦凡脖子的手，跟他并肩走到扶梯口。
“心情激动吗？”苏小轻问苏亦凡，她随便扫了一眼，看到人群中散落的各种熟人。
苏亦凡也在人群中寻找熟人，他看到了张瑶，看到了程水馨，也看到了林露和唐颖。
咦？林露身边跟着的是张超？
看到张超有点别扭的样，苏亦凡有点了然地笑笑。
“春心萌动了啊……”
苏小轻顺着苏亦凡的目光看一眼，也抿嘴笑了一下。
“我觉得挺配的。”
“林露个性太强，不知道张超受不受得了。”苏亦凡说，“不过这样也好，让这小子有点人生动力。”
苏小轻眨眨眼：“你的人生有动力吗？”
苏亦凡认真点头：“一直都有。”
苏小轻呵了一声，没问是什么动力。
基本上大家已经各就各位了，留在广播室那边的人已经跟杨冰冰核对了好几遍时间，就等到点开始。
苏亦凡和苏小轻正在低声交谈，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蔡绮。
戴着墨镜的蔡绮距离苏小轻一近，整个人的气场就变得特别弱，哪怕是隔着墨镜都不敢看苏小轻，低头盯着自己的脚面，声音很小地解释道：“我，我想看清楚一点……”
苏小轻看了一眼蔡绮，没理这个姑娘，转身继续看人群去了。倒是苏亦凡有点于心不忍地让开了一点位置，让蔡绮站到自己旁边。
“以前在网上见过吧？”
“以前没看过。”刚才苏亦凡还说苏小轻比老虎可怕一点，现在看来何止可怕一点，简直是很多点，蔡绮在这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苏小轻依然没看蔡绮，她的目光正在人群中巡曳，带着兴趣观察美食广场的每一个人。
快要到用餐时间了，美食广场的人比广场一楼到三楼加起来都多。这些人有的在低头吃东西，有的高声交谈，有的拍照，有的喝水，有的甚至在看书。仿佛一个城市的活力在这里才会被放大到最佳状态一样，大多数人都神采奕奕，像是被假期的喜悦填满了一样。
苏亦凡抬头看一眼悬挂在广场中央的时钟，时间已经快要到了。
当秒针慢慢走向零点位置的时候，广场上的音乐声忽然渐渐淡了。
然后消失不见。
这时候，一道几乎能让每个人都立刻安静的歌声传出来。
“不安的寻找，仿佛无尽的奔跑——”
这是杨冰冰选择的开场歌，张瑶和程水馨合作完成的《寻找》，也是现在为止网路上争议最多，最受欢迎的原创歌曲之一。
这是一首唱给年轻人的歌，当中也包含了很多成年人能感受到的情愫。程水馨写这首诗的时候不过十六岁，能写下这样的现代诗，她内心的丰富果然不是一般女孩所能比拟的。
歌声是人唱的，音量也比刚才的音乐声大了不少，让美食广场用餐的人们顿时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
一句歌词，带着尾韵，让广场上的谈话声变少了，也让音乐声渐渐成为主要的旋律。
苏小轻扭头看了苏亦凡一眼，又看看站在不远处的张瑶和程水馨。
这首歌的第一句，应该直接是张瑶专门为这次快闪录的吧？
就在美食广场上的大部分人都还在错愕的时候，又有一道歌声把下一句歌词接上了。
“曾经只是寻找，却不想真正知道——”
打扮风格截然不同的小茶和雯雅手牵着手一起出现了，两个人都挂着无线麦克风，很容易让人看出她们是唱歌的人。
音乐声骤然加强，副歌部分的旋律深入了每个人的耳膜！
第三百七十一章 快闪（4）
《寻找》这首歌算是张瑶的成名曲，虽然到现在其实还没什么人知道是她唱的。但是无论旋律还是歌声，甚至里面的歌词，都已经深入了人心。
听到这首歌的瞬间，很多年轻人最先有了反应，他们挺起背脊，举目四顾，寻找歌声的来源。
要知道《寻找》在年轻人当中的人气很高，至今还有不少人在网上四处问寻找的原唱到底是谁。哪怕有些明星翻唱过了《寻找》，大家依然认为最初那个版本的《寻找》最能打动人。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最基本的音乐欣赏标准，说技巧也许大家都不错，但论及真情实感，只有自己心中有所感悟才能唱到别人心里去。内心飘摇的张瑶比起那些衣食无忧的明星们更能唱出感觉，加上身为原唱的第一印象，《寻找》的原版无可超越之余，反倒是一些学生们翻唱的版本更受欢迎。
正因为这样，杨冰冰选了《寻找》做为开场歌，而且是让小茶和雯雅一出现。
两个可爱的女生，都是学生打扮，尽管风格迥然，却能很好地诠释《寻找》的真意，也能吸引目光。
这两人手拉手一起出现，因为一个长发一个短发，看上去竟然有点百合的气质。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一边走一边继续唱出《寻找》的副歌部分。
“……无论多少欲说还休，脚步总是匆匆不停留……”
“……究竟怎样才能够看清自己的追求，怎样才能获得心中祈求……”
“……拥有的不想有，失去的随风漂流……”
“……一次一次的寻找，我亦步亦趋的脚印……”
情绪饱满，没有任何犹豫，两个女孩应该都是有丰富表演经验的，眼神一点都不飘，只是互相望着，目光中像在互相鼓励对方一样。
这样的画面已经很美好了，加上歌声悠扬，也就没人介意到底这两个小姑娘出现是想干什么了。
朗朗上口的歌声，配上加强了的音乐旋律，一瞬间就让人头皮发麻。
尤其是有人听得出不仅仅是两个小姑娘的合唱，周围有了很多和声响起。
到了这种情况之下，有的明白人已经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了，眯起眼睛更仔细地欣赏。要知道在滨海这种地方，能看见有点档次的快闪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偏偏就是在这个又闹又很多人忙着吃饭的美食广场，两个女孩和一些四面八方传来的和声让人瞬间被拽到歌声营造的世界里去了。
不是深情款款，也不是浓情蜜意，《寻找》总的来说算是一首积极向上的歌，程水馨的诗写的也没那么黑暗。但偏偏是这种简洁明快的青春味儿，让在场目睹了这一切的人都有点沉醉。
没有什么比充满希望和朝气更美好的事了。
小茶和雯雅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唱着《寻找》的副歌部分，在美食广场中央的空地上手拉着手，慢慢分开，然后互相凝视。
歌声渐歇，两人互相对视的目光没有任何迷惘，都很闪亮。
这时候那些和声和音乐开始变化，旋律随着《寻找》的结束变成了让人熟悉的旋律，赫然是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明天会更好》。
这是一首几乎任何人都会哼唱的歌，旋律简单优美，歌词也充满了正面能量。
几乎是前奏响起的同时，有些人的脸上就开始洋溢出笑容。
这已经不是年轻人专门唱的歌了，听到这个前奏，很多人都会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
这时候一个男声从四面八方的音响里传出来，带着点年轻人的犹犹豫豫味道，又像是在努力坚定自己的信念。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
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来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集合了差不多是当时最好的音乐人合力完成。虽然最初的主题是反战和公益，最终却成为差不多流传最广影响力最大的校园歌曲之一。
多少学生曾经唱着这首歌走过自己的少年时代，又有多少人曾因为这歌声而勾起心中的美好回忆？
这一次和声很快跟上，没有让男生的声音孤立，许多人发自肺腑地唱出了自己心中的那首歌。
简单的而优美的旋律中，两个本来已经分开的女孩站在男生的一左一右，也随着他的歌声哼唱着。
这一幕终于感染了一些人，有些人不自觉地跟着也唱出了自己熟悉的歌词，就好像这首歌从未在心中离开过一样。
《明天会更好》的词曲顺序都被改动过，副歌部分到来后重复了两次，除了强化旋律之外，也是不会给完整的一首歌时间在这里。
这样的做会让现场的煽动感更加强烈，也会让围观的大家不至于听到腻烦。在合唱着重复了副歌部分之后，小茶和雯雅又把手牵到了一起，对着独自一人的沙南炸了眨眼。
沙南对两个女生也眨眨眼，给人感觉气氛已经从《明天会更好》那略带伤感的悠扬变成了有点欢快的感觉。
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走向了美食广场的中央空地，这些人都是刚才角落里合唱的快闪参与者。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围观的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些人居然已经聚集了数十个。
看是不是快闪的参与者只要看无线耳麦就知道了，既然已经唱了两首歌，多出现一点人大家也不太奇怪。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了表演本身上，有些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和录像了。
苏亦凡站在一边也忍不住跟着哼唱了几句，心情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有些开心，也有些不太好说清楚的忧伤。
人生的相聚总是那么难，哪怕是一次惊喜一样的快闪也要准备很久很久。
歌声重新响起，近数十人同时唱起了《童年》，这又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带着每个人自己心中的时代气息，响彻在美食广场。
音响的效果被调至最佳，不同的脸孔不同的声音混在一起，《童年》好像都比平时听上去动人了不少。
因为唱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有的人觉得眼睛不够用了，听歌的同时拿着手机左右拍摄，镜头掠过一张张笑脸，不自觉地就跟着哼了起来。
霎时间，唱着《童年》的人不止是参加快闪的人们，反倒变成了几乎是整个广场都有人在唱。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那是万千回忆，那是曾经拥有，那是无数次的翻唱也是无数次的翻腾。许多围观的人表情比刚才更认真，哪怕是欢乐的口吻，这当中也带着每个人心中属于自己的历史。自己的感受或许只有自己能明白，而让自己重新面对这些感受的，是那些共鸣的旋律和歌词。
人群中的气氛迅速互相传染，大部分人都跟着唱起来，少数不唱的也认真地看着，笑着回忆着，用手机记录着。整个美食广场已经没什么人在吃饭了，服务员、厨师和顾客都被那些年轻人吸引，在音乐声中互相看着，笑着，好像停不下来一样。
《童年》也很短，但明显效果更好，这些歌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它们都很朗朗上口，只要愿意就能加入到合唱中来。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有些上了年纪的眼睛都有些红了。万千感慨在心中飘过，总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不如共唱一首歌。
没多久《童年》快唱完了，小茶和雯雅又牵手出现在人群中央，站在她们对面的是沙南。
欢快的音乐放缓，节奏也慢慢改变，变成了《让我们荡起双桨》。
悠扬的歌声让不少本来还坐着的中年人都站起来了，目光紧紧盯着这边。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雯雅领唱了第一句之后，小茶和沙南立刻跟上。
这更是一次集体回忆的检阅，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有更多人都自发加入到合唱中来。虽然没有刚才的歌声欢乐，一字一句中饱含的深情却是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
这一次就连站在苏亦凡身边的苏小轻都慢慢闭上了眼睛，跟着轻声哼起来。
程水馨回头看了一眼苏亦凡，拉着张瑶向前几步，也走进广场中央，加入到合唱队伍中。
一直在苏亦凡对面微笑的杨冰冰也戴上了无线耳麦，朝苏亦凡这边挥挥手，然后走向站在队伍中的林兮。
歌声比之前更加嘹亮，也更悠扬婉转。这些对现在年轻人来说其实略显老气的歌声震撼了不同年龄层的人，它们本身引发的回忆和慨叹才是真正主导了现场情绪的最主要因素。不少人也凑过来加入到队伍中，跟着一起拍手合唱。整个美食广场现在一片沸腾，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着听歌唱歌，被这欢聚的气氛所感动。
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的力量似乎比《童年》还巨大，还有很多人都丢下吃到一半的东西，跑过来挤入围观的人群里，看着这些起欢唱的年轻人，惊叹又羡慕。
苏亦凡朝着已经加入到合唱中的杨冰冰和程水馨伸出一个大拇指。
当初在选择歌曲的时候，这两个人顶住不少意见压力，坚持选了这些经典老歌，而不是那些最近流行的当红歌曲。现在看这现场效果已经证明，两个人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些经典的老歌超越了年龄和职业，让不同身份的人产生共鸣。
可以说，这次快闪的预期效果已经达到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快闪（5）
当这一首歌唱到后半段的时候，楚若都加入到队伍里了。
不光是楚若，林露和唐颖也已经混进去了，跟着一起唱不说，还时不时的拿眼神儿瞄杨冰冰和程水馨，估计是在奇怪这两个发起人为什么不做领唱这么出风头的事。
《让我们荡起双桨》后面跟着的还有《茉莉花》和《橄榄树》，最终收尾的是《送别》。虽然曲调各不相同，气氛却是一直都在不断热烈着。到最后整个广场都沸腾了，无数的手机和目光集中在这群年轻人身上。人们跟着唱不说，有的甚至跳起舞来，拍手的欢呼声就一直没停过。
到最后《送别》的时候，可能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首歌了，大声叫好和尖叫混入歌声中，把气氛带到了最**。仿佛在这一刻，那些平时生活琐事，那些勾心斗角，那些工作辛苦，那些苦痛和不安，都化成了短暂的欢乐融入歌声里。
人生在世，偷得这浮生十几分钟的短暂欢乐和闲情，已经比什么都好了。
很多时候有的人不知道怎样获得快乐，他们需要别人给予。快闪就是这样一种赋予别人快乐的活动，至少看眼前这热烈的气氛，苏亦凡觉得杨冰冰是做到了。
最后一句歌词尘埃落定，音乐声也戛然而止，参与快闪的所有人动作都定格了一两秒钟。
结束了！也成功了！
顿时欢呼声和掌声连成一片，几乎要把地下一层的美食广场掀翻。
没有人会介意这是一些学生和年轻人。也没有人介意有些经典歌曲的旋律和歌词排序被修改过了。
美好的东西始终美好，点燃的回忆也一直珍贵。人们不吝于自己的掌声，拼命把自己的赞美送给这些年轻人。
“太好了！”
“好！真好！”
“你们真棒！”
“太好听了，真没想到！”
“是哪个学校的吧？排练的真好啊……”
“这是商场搞的活动？”
“你不懂了吧？这叫快闪，人家表演完就撤了，绝对不多留一分钟。”
…………
…………
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更多的是朋友和亲人之间的交谈。好像眼前这已经完成的一幕触动了很多人，他们在跟自己亲朋们彼此交流着感想。在那些正在发生的故事中，这些围观者也有幸因为别人的故事成为其中一员。这种现场参与感永远是听别人高谈阔论无法比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热闹的人群中，杨冰冰朝着领唱的三人挥挥手，转身带头离开。
经过了表演的磨合之后，大家也都很有默契地开始撤离，只留下应该依然是用餐地点的美食广场，留下那些萦绕在耳畔的歌声和感动。
看着大家一个个离开，苏亦凡跟苏小轻也并肩转头走向员工通道。
空气中的热量好像还在一样，广播里的音乐早已经停了。凡是美好的东西都在盛开之后不做停留，就像现在这样。苏亦凡看着那些眼神中依然露出兴奋的人们，心中有点小感动。
用这样的方式纪念自己的青春，果然是不错。
顺利地到了员工通道，苏亦凡这才看见一个个参与者们都在兴奋地互相交谈。大家步子都不快，挤满了整个走廊。
杨冰冰和程水馨应该是在队伍的最前端，苏亦凡和苏小轻倒是不着急，就在后面慢慢走着。
没走几步，韩芸和舒畅快步追上来。
“恭喜了。”韩芸对苏亦凡说，“快闪太成功了，我估计明天能上省台的新闻。”
苏亦凡脚步没停：“只要没人乱写我就谢天谢地了。”
韩芸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个……有些自以为是的人是活该。不过这次的采访应该给我个机会了吧？”
苏亦凡没吭声，身边的苏小轻更是不会在这种事上发表意见，让韩芸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好。
“这样吧……”看韩芸为难的样子，苏亦凡也挺不忍心的，“我安排一下，你去采访几个领唱，顺便给大家拍几张合影什么的。组织者就别采访了，我觉得她们俩应该挺怕麻烦的。”
韩芸也知道这应该是苏亦凡的底线了，点头道：“那行，我先谢谢你了……”
“说那么客气干什么。”苏亦凡笑道，“你也知道我对采访的态度，这种事其实对当事人没多少好处。”
韩芸叹了口气，媒体行业的大趋势自己是改变不了的，她得承认苏亦凡的态度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
回到会议室，气氛很热烈。大家都觉得这次快闪能挺成功，却没想到现场气氛居然那么热烈。当初对杨冰冰选了一些老歌持保留态度的现在也都想明白了，只有通俗到大家一哼哼就能出词曲的地步，才能真正勾起每个人心中最强烈的共鸣。
**也在门口等着这些年轻人回来，刚才美食广场的热闹他也看到了，这对万汇广场绝对是一次最佳的宣传机会。如果这个快闪的视频放到网上，只要点击率超过一百万，自己都能在老板面前稍微炫耀一下了。看到现在这个效果，**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态度不热情一点，还非得让黄家老二出面才搞定。
黄乐也挺高兴，他对做广场活动已经是老手了，却没想到现场活动居然还可以这么做。快闪这种形式在国内毕竟还不算多，偶尔来一个水平不错的，确实挺震撼。
“辛苦大家了。”**站在会议室里用麦克风感谢这些参加的年轻人，“我们准备了一点小小的纪念品给大家，大家可以现在直接做个登记就领走。”
万汇广场的预算大部分已经给了杨冰冰这边，杨冰冰又把这些钱直接补贴给了远途来参加快闪的一些人，加上一些其他开销，剩下的倒也不多。投机取巧的**干脆给所有人准备了一张美食广场的百元代金券，再加上一套收工饰品。
这种意料之外的馈赠果然获得了不少掌声，年轻人们的热情还没完全褪去，给了**挺热烈的肯定。在一片乱哄哄中，大家一边归还无线耳麦一边领东西，秩序倒也不错。
杨冰冰依然站在会议室中央，她把剩下的钱分成了均等的红包，也是挨个送给所有参与的人们。
一路送到最后才是三个领唱的，先给了小茶和雯雅，最后一个红包递给沙南，沙南却没有接。
“出来就图个开心，就不用拿钱了吧。”沙南笑得挺阳光，声音也挺有磁性，“这次活动最辛苦的还是你，你自己应该多拿点。”
沙南这么明显的表态引来不少起哄的声音，大家都看出来这个年轻人想干什么了。
事实上很多男生都对杨冰冰有一种一见倾心的好感，毕竟所谓的一见钟情大多建立在外貌基础上。杨冰冰今天无论外貌，打扮还是表现出的气质，都让人有一种超越了高中女生的仰止感。
沙南这么一表态，苏小轻倒是先笑了。
“走到哪里都有情敌啊？”
苏亦凡苦着脸道：“你就别寒碜我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觉得这事儿挺正常。”
苏小轻点点头：“是啊，还有好几双眼睛盯着程水馨呢，张瑶也挺受欢迎的。你加油哦！”
“…………”
那边杨冰冰倒是没料到沙南会来这么一出，但她连愣一下的表情都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把红包往前推了一下。
“你要是不拿的话，大家拿着都不安心，这样不好。”
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把给沙南的红包送出去了。沙南一看就知道是个性子比较张扬的青年，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情商低。既然自己已经表现出对杨冰冰的好感了，他也不好犯着众怒真的不收这个红包。
当然沙南也明白，杨冰冰给自己塞红包是为了撇清大家之间的关系——出了力，拿了钱，谁也不欠谁的。这样的做事方法比较干脆，之后也不容易出问题。
对杨冰冰笑了一下，沙南后退两步，站在小茶和雯雅的旁边，三个领唱都挺显眼的。
把该发的东西都发给大家，杨冰冰又拿起麦克风。
很多双眼睛都落在杨冰冰身上，有些女生的目光里明显带着嫉妒，不知道是嫉妒这个女孩的相貌还是她太出风头。
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杨冰冰下午来万汇广场时的紧张已经彻底不见了，她深吸一口气，只说了六个字。
“谢谢，谢谢大家。”
说完，放下麦克风，杨冰冰再也不看这些人一眼，转身就走向会议室的门口，竟是直接出了会议室。
等到杨冰冰走出去后，很多人才反应过来。
这个组织活动的小姑娘就这么走了？
这就完了？
本以为还会有些好听的话说给大家听，这也是天朝人民习惯了的活动方式，却没想到杨冰冰对快闪的态度和快闪活动本身是一样的。
做完了，成功了，就走了？
大家都有些错愕之际，沙南却是有些明白过杨冰冰的想法，略高深地笑了笑。
就在场面显得微微尴尬的时候，韩芸和舒畅把自己的记者证别在身上，进了会议室。
“大家好，我们是滨海电视台的记者，这位是著名主持人舒畅。不知道大家是否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
…………
在韩芸的成功拦截下，苏亦凡带着其他人也顺利离开了会议室。
第三百七十三章 接手
苏亦凡带着苏小轻再度跟大部队汇合的时候，距离他们离开万汇广场已经有差不多半小时了。
杨冰冰最先离开，然后给**打了电话，讨论了一下剩下的一部分收尾工作，包括一些设备计损，还有跟赞助商们的后续沟通。从**的角度来说，他认为快闪活动非常成功，自然不会再麻烦杨冰冰——何况就算是看在黄乐的面子上，**也不打算再来麻烦杨冰冰了。
能让黄乐亲自出现的杨冰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很有分量。
万汇广场这边不用操心，剩下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杨冰冰这种潇洒脱身的态度让不少人钦佩不已，大家都觉得在成功之后应该享受一下荣誉和欢乐，但杨冰冰却觉得快闪这件事本身才是享受。
最先离开的杨冰冰直接去定了中景国际的宴会厅，挨个给今天来捧场的朋友们打电话，让大家去聚餐。
打来打去，苏亦凡居然是最后一个接到电话的，他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快坐满了。
几乎今天来捧场的熟人都在这里了，程水馨没挨着杨冰冰坐，她旁边是张瑶。在程水馨和杨冰冰中间留了一个位置，不用问也知道是给谁留的。
苏亦凡看到这一幕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坐在最中央了。
这顿饭看上去更像是庆功宴，大家都挺开心，吃的多聊得少。楚若很出奇地没有再跟苏亦凡撒娇，而最后赶到的韩芸和舒畅也基本上没再提快闪的事。
这种气氛苏亦凡还是比较喜欢的，就是一群朋友在一起吃饭，没别的什么。
吃完饭之后，大家各自回家。长假期间有亲戚朋友要陪，有家里人的聚餐，也有出行计划。能用第一天假期来看个热闹捧个场已经是极限了，就连程水馨都要走好几个亲戚。
轻灵触动那边假期除了服务器有人值班之外全都休息，这个国家现在都处在一种停摆的状态下，就算是想办什么事也要等到七天之后。
苏慎和顾影要明天才能回来，然后才是走亲戚之类的事。从中景国际出来，苏小轻接了个什么电话，转头就走了。楚若也特别贴心地没有黏着苏亦凡，她还要回去跟楚印消化一下苏亦凡给自己的独家授权这件事。反倒是蔡绮有点不知所措地左右看了看，见苏小轻没打算理自己，开上保时捷低调地走了。
杨冰冰目送蔡绮的车远去，摇了摇头，她对蔡绮的态度不偏不倚，也仅仅是当成一个能帮苏亦凡分担一些麻烦的秘书罢了。说起蔡绮曾经差点害死苏亦凡的事，她现在也很难释怀。
蔡绮有点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意思，但这算是她咎由自取。没人愿意为了蔡绮在苏小轻面前说好话，她只能选择默默忍受，或者离开。
张超好像喊了林露和唐颖去找地方玩，不是唱k就是去咖啡厅闲扯。自从在麦当劳写策划案之后，张超的生活方式好像越来越有往成年人方向发展的趋势。但苏亦凡觉得张超这一手有点不漂亮，林露家庭条件挺好，肯定是那种对夜生活没什么好奇心的女孩。你带这么一个可能见过些奢华场面的姑娘去咖啡厅，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想了想，苏亦凡走过去拉住张超，把自己的那张会员卡给了张超，偷偷告诉张超地址，然后意味深长地拍拍他肩膀。
机会兄弟是给你了，剩下的幸福就看你自己能不能争取了。
张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领会精神了，反正挺兴奋地拿着苏亦凡的卡走了。苏亦凡总觉得这小子现在好像不像以前那么无忧无虑，估计这也算得上是成长带来的烦恼之一吧。
跟大家一一告别之后，夜色中的霓虹灯下，最后又剩下原装的四人组。程水馨左右一看，笑着摇摇头道：“我们再找个地方？”
苏亦凡今天家里没人，他鬼使神差般地建议道：“去我家？”
杨冰冰显得有点窘迫，但仔细想想如果招呼程水馨她们去苏亦凡家，反倒等于是坦然自己和苏亦凡之间的确没什么。
“也好，我有点想法，想跟你们说。”
程水馨挽起杨冰冰的手，笑道：“你的想法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多，我倒是想听听。”
苏亦凡也好奇杨冰冰想对自己说什么，点头道：“那咱们就过去吧，我先去买点零食饮料。”
四个人随便找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堆各种奇怪的饮料和吃的，两辆车都停在了苏亦凡家楼下附近。
现在的天气到了晚上已经很凉爽了，在客厅打开窗，凉风阵阵吹过感觉很舒服。大家就在茶几周围围坐好，然后先由程水馨被杨冰冰带着去参观了一下她的客人房，张瑶则跑到苏亦凡的房间一阵好奇打量。
杨冰冰对房间的要求真的是太朴素了，除了苏亦凡帮她新增的一个书架之外完全没有什么多余摆设，程水馨看得都有点心疼：“你要不要这么委屈自己啊？我陪你买点装饰品吧。”
杨冰冰本来想拒绝，看着程水馨那张关心自己的脸这话就说不出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行，你陪我去吧。”
程水馨嘻嘻笑：“本来还想没什么机会送你东西呢，终于找到好机会了。”
论及人情世故方面，杨冰冰虽然生在那种大家族，却是始终不如程水馨来得圆滑。程水馨早就看出杨冰冰今天心思有些局促，她这么说话也是为了让杨冰冰能放松恢复常态。
不管这种局促是因为什么引起的，程水馨都要把它消灭掉。对于这一点程水馨想得很清楚，她有自己的想法。
张瑶在苏亦凡的房间摆弄了几下他的电脑，还打开每块硬盘分区都看了看，才回到客厅，一双套着卡通袜的小脚甩掉拖鞋缩在沙发上。
杨冰冰帮程水馨开了一瓶最近新出的奇怪饮料，据说是味道是最难喝饮料排行榜中的探花，程水馨笑眯眯地接过来直接喝了一口。
“味道还行啊，没有那么夸张。”
大家都在饮料上探索了一下新口味，谁也没觉得现在市场上的饮料有什么神奇的突破。最终还是苏亦凡从冰箱里掏出几瓶没有商标的玻璃瓶饮料给大家。
“这是轻姐给我的饮料，据说能让身体细胞活性增强，你们试试。”
苏小轻给出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大家都没客气，一喝之下发现这东西居然很甜，又和平时所见含糖量很高的饮料不太一样。
一直到这个时候，杨冰冰的心情才算真正放松下来。
程水馨看着杨冰冰笑道：“还兴奋呢？我看你出来的时候很淡定啊。”
杨冰冰苦笑道：“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手还在抖呢。杨夫人要是知道我来搞行为艺术，估计会疯吧？”
苏亦凡在旁边插嘴道：“不会，她一直以你为荣。”
杨冰冰自嘲地一笑：“这种事……她们不会喜欢的。”
程水馨倒是已经很了解杨冰冰的家庭构成了，在心中叹了口气，嘴上却依旧安慰说：“你能做自己，杨夫人应该就很高兴了。”
杨冰冰淡淡一笑，显得有些落寞，也有些淡然。
“算了，不说这个，我们来聊聊别的吧。”
程水馨和打趣笑道：“好啊，我还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新的想法，快来说说。”
杨冰冰一只手顺了一下头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就是最近组织快闪的时候想出来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苏亦凡也好奇：“到底是什么？”
杨冰冰想了想，才缓缓说道：“最近组织快闪的时候我就在想，大家都喜欢创造性的东西，那我们能不能做一个门槛很低，但后续扩展很多的那种游戏？”
程水馨和苏亦凡都是眼皮一抖。
“然后呢？”
杨冰冰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又说道：“这个想法也酝酿几天了，我参考了一些东西。其实在三消游戏之前我想做个画图类的东西，不过那种游戏局限太大了，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
苏亦凡已经猜到杨冰冰想的是什么了，毕竟最近这段时间两人接触太多，他多多少少也能看到杨冰冰关注的是什么。
杨冰冰最近在玩一些相像素主题的游戏……还看乐高玩具的视频。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杨冰冰看着另外三人，声音坚定地说，“我想做一个让大家能展现自己独一无二的软件。”
“怎样独一无二？”程水馨对杨冰冰的事倒是都很支持，立刻问道，“现在的软件的确是同质化太严重了，想让人眼前一亮可不容易。”
杨冰冰经过下午的快闪活动后，整个人都好像比之前更自信了许多，笑着点头道：“要是容易做到的话，可能早就被别人做出来了嘛。不过在这之前，我先说一件事。”
“什么事？”程水馨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流的，她总觉得杨冰冰要说的事跟自己有关。
“我想了一下，现在的多半用户都是来自时间树，不如就直接并入社交平台，交给你管理吧。”
程水馨眼神一凝，看着杨冰冰吸了一口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冰冰说出来的话通常都不是提议而是结论，程水馨相信这件事已经在杨冰冰心中想了很久，只是觉得现在的跟自己说机会比较合适。
想到这些，程水馨心中微微叹息。论及魄力方面，自己也许永远都比不上杨冰冰吧？
第三百七十四章 已经得到的东西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杨冰冰说话也没必要做样子。
其实就算是在外人面前，杨冰冰也基本上不做样子，她活得算是比较真实的一个。
程水馨深呼吸了一下，认真地看着杨冰冰说：“虽然现在是挂在社交平台上，可我觉得反倒是它促进了社交平台的多样化。时间树的概念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整个平台想要长期发展下去，这种游戏比那些可有可无的应用更有意义。”
杨冰冰微微一笑，她何尝不知道这是程水馨在肯定自己的努力？对杨冰冰来说，成功也许并非是做事的唯一标准，但有程水馨这个优秀的朋友放在这里比较，她也挺在意结果的。
正如苏亦凡所说的那样，结果和过程一样重要，有时候甚至比过程还重要。
年轻人不会讨论所谓的曾经拥有，也不会觉得只要经历不看结果是人生更高境界，他们都觉得结果非常重要，至少在目前来看没有什么比结果更重要。
努力了尽力了当然好，可比起这种看似自我安慰的定义，成功依然是最佳标准。
目前获得的成绩已经足以证明杨冰冰的能力了，但杨冰冰并不觉得这真的是自己的功劳。苏亦凡那份沉甸甸的生日礼物作用可能更大，她还是希望再一次自己证明自己。
“正因为游戏跟平台的关系太紧密才要交给你。”杨冰冰的态度依然坚定，她看着程水馨，安静地说，“现在第一阶段的上升期已经快结束了，我们可以继续加强，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程水馨的心情依然有些复杂。
在轻灵触动，程水馨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无论是王健滔还是蔡绮，都比不上一个程水馨。可以说在苏亦凡不出现的时候，程水馨已经算是大权在握了。加上程水馨开发出的时间树平台经过整合之后，帮轻灵触动彻底掌握了那些社交用户和游戏玩家。这个平台现在几乎每天都不断改进着，逐渐已经发展成了一个跨越手机和网页的新型平台。这种发展趋势不仅仅是外人看着眼热，轻灵触动内部员工对其也多半都有自己心中的估值。
杨冰冰负责的三消游戏看似不起眼，最近的吸金能力也开始增强。这个对画硬件性能要求并不高的游戏反倒因为不需要寻求高配置手机而获得了更多人的青睐，这一段时间用户的爆发式增长也被非常看好。
甚至可以不夸张的说，仅仅是现在的表现，也已经足以让很多投资公司过来找杨冰冰单独聊天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冰冰居然想要把游戏直接交给程水馨，扩大她的权力范围。
这样坦荡的做法让程水馨不知道应该接受还是拒绝，也不知道接受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做。
一直觉得自己脑海中各种图案都相当清晰的程水馨，在这一瞬间赫然觉得有些迷惘。
杨冰冰却并没有继续郑重其事地继续说这件事，而是在稍微的确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之后重新谈起自己的新计划。
“那个问题之后再说吧，反正现在我深入得不多，交给你也方便。我们说说现在的这个想法，我已经做了一个差不多的demo出来，你们看看。”
说着杨冰冰起身从房间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打开了演示程序的快捷方式。
在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个一片空白的世界，然后出现了一个褐色的黑点。
镜头向着那个褐色的点靠近，慢慢的大家看见那个点是一块像田地一样的地面。
画面很粗糙，但只要看一眼，谁都能知道这是什么。
杨冰冰指了指那个东西说：“这个世界从无到有，先有了一个点。”
画面继续变化，那个点开始向四周扩散，一片田地就此出现。
随着土地的出现，这些田地又开始有了起伏，变成山峦。
山脚下出现了房屋，房屋旁边有一条河水流过。
都是极简风格的美工素材，看得出杨冰冰是刻意这样做的，表达的意图很明显。
等到那些水流过小屋之后，天上飞过白鸟，水面上出现了一艘船。
船驶向远方，鸟落在水畔，一个简洁的世界就此出现。
画面开始向上拉伸，一直到了这一切看上去又像是一个小黑点，演示结束。
最终画面上出现了几个字母。
any。
任意，也是一切。
苏亦凡扭头看了杨冰冰一眼，简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激动，他率先鼓掌。
这是杨冰冰自己做出来的，是那个曾经连游戏策划都要自己交到她手上的杨冰冰想出来的创意！
这个演示是够震撼了，但更多的，苏亦凡的掌声是对杨冰冰自我突破的肯定。
苏亦凡最近这段时间接触了太多富二代，他反倒更能明白像杨冰冰这种几乎人生没有什么追求的女孩突破自己有多难。
放完演示，就连程水馨都有点被惊到，看着杨冰冰，鼓掌后半晌无言。
被大家的掌声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杨冰冰没刚才那么冷静又坚定了，而是略害羞地看着苏亦凡，等待他给出个评价。
苏亦凡也是酝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这个demo你做了多久？”
杨冰冰回答得还挺不好意思：“有差不多一周吧？”
苏亦凡现在算是知道这段时间杨冰冰脸上淡淡的黑眼圈都是哪来的了，他看着杨冰冰没说话。
这回答就算是程水馨也肃然起敬，她最近忙着公司的各种杂物，又陪杨冰冰折腾这个快闪活动，太清楚杨冰冰的时间每天都用在什么地方。能在最近挤出一周时间来完成这么个demo，杨冰冰的意志力比大家看到的还强大一点。
杨冰冰被三人的目光看得有点心里发毛，看谁都不肯说话，只能自己咬着嘴唇低头问：“那个……你们觉得怎么样？真的还行吗？”
这种不自信的表现在杨冰冰身上倒是很少见，以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学生会干部，或是被人当成傍了大款误会依然倔强的小姑娘都全然不见。这一刻杨冰冰虽然已经得到了掌声，整个人依然显得惴惴不安。
“……我觉得不能再好了。”苏亦凡先开口说，“你用的是什么引擎？”
听到专业领域的问题，杨冰冰立刻抬头说：“我让王健滔帮我建了一个核心代码，在这个基础上用最osx上自带的绘图工具做出来的。”
苏亦凡笑了笑，扭头看程水馨：“我的问题问完了，你有什么想法？”
程水馨正色道：“我觉得已经足够好了，画面做成这样，是考虑到像素是构成图形世界的最基本元素对吧？”
杨冰冰点头：“嗯，就是个积木一样的游戏。”
“无限大？”
“根据设备不同，会自动判定极限。”杨冰冰说了一下自己的构思，“现在我给你们看的这个演示是以air的机能为基础做出来的。”
“如果手机性能很低怎么办？”
“那就会有更小规模的版本。”杨冰冰说，“我最近看了几个2.0模式的游戏，觉得这种东西应该会激发大家的创造欲。”
程水馨又问道：“想盈利怎么办？”
“收费道具，收费模式和内置广告。”杨冰冰说，“比如建成的东西别人可以过来观光，在观光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些公司的广告牌。当然也可以选择付费让这些广告不出现。”
程水馨简直赞叹：“你这是家族遗传吗？随便想想就有盈利点了。”
杨冰冰笑一笑，她知道程水馨其实是在给自己打气。
苏亦凡在旁边插嘴：“搞得好像见投资人一样……咱们自己关起们来说吧，我觉得这个概念挺好，完成需要多久？”
杨冰冰这次认真地想了一下，确认道：“如果自己做，至少一年半吧，如果带队做，估计也要几个月。”
程水馨吃惊地问：“这么久？”
这次轮到苏亦凡笑了：“你以为做游戏那么简单？咱们之前做的都是创意简单的小游戏，速度快是正常的。如果想做这种类型上已经很成熟的作品，有经验的团队和各种外包资源就复杂多了。我觉得杨冰冰的估计都比较乐观了，换我说，怎么也要两年的时间。”
程水馨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吐槽，表情变得很不好意思，自嘲地吐吐舌头。
“不好意思，被成功冲昏了头脑。”
杨冰冰看了程水馨一眼，又看看苏亦凡，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一笑没说话。
这两位戏演得一般，但这份心意着实让人感动。
程水馨不惜自毁形象地调节气氛，而苏亦凡居然能够第一时间了解程水馨的意图加以配合，这种默契是在这半年多的一点一滴中建立起来的。杨冰冰能感觉到到两人的意图，她其实何尝不是也跟这两人有着相当的默契？
“好啦，我知道要做的事很多，就是希望你们支持我嘛。”
气氛果然一下就轻松了，大家相视一笑。
“本来嘛，想做什么就做好了，全力支持是肯定的。”程水馨笑着说，“你这么忐忑，我看着都心疼嘛。”
苏亦凡这次没吭声，他在旁边看这两人说说笑笑，心情很好。
无论杨冰冰将要做的事是否能让人震惊，至少现在这条路上，他们已经得到了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
第三百七十五章 交底
几个人在苏亦凡家的客厅里谈了很久，当然主要是苏亦凡和杨冰冰还有程水馨聊，张瑶在旁边左顾右盼，最后干脆又跑进苏亦凡的卧室去玩他那台电脑。
苏亦凡没阻止张瑶，在他看来张瑶怎么乱翻自己的卧室其实都没什么。就连程水馨和杨冰冰都不觉得小师妹进了苏亦凡卧室有什么不妥，两人此时的关注度都在杨冰冰的新计划上。
新的方案自然要替代之前的项目，杨冰冰决定把这些都交给程水馨，态度非常坚决。程水馨知道自己怎么也拗不过杨冰冰，也就没再矫情推辞，而是跟杨冰冰有条不紊地讨论了一下交接，还有的后续发展。
苏亦凡在旁边就给出出主意，顺便问问两人去美国的计划。按照时间来算，程水馨的生日已经没有几天了，而杨冰冰送给程水馨的生日礼物也终于到了应该兑现的时候。
其实苏亦凡很想反对两人现在去美国，据他所知赵玄已经返回美国。以目前赵玄的态度来看，针对的可能还真就不是杨家，但杨家既然让赵玄吃了这么多苦，她有报复行动也属情理之中。可看看程水馨兴致勃勃的模样，苏亦凡也只能苦笑着做自己的打算了。
几个人谈工作兼聊天一直持续到了快十一点多，苏亦凡觉得自己不得不起身送客了。程水馨虽说是家里管得宽松，这么晚回去还是会被唠叨。
一到了送客的时间，苏亦凡才发现情况很微妙：自己和杨冰冰出门送程水馨和张瑶，简直像居家的两口子送客人一样，楼梯口止步然后回家关门睡觉。苏亦凡相信这种感觉不仅他自己有，程水馨和杨冰冰这么聪明敏感也肯定察觉到了。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尴尬，反倒是张瑶好像一无所知一样，低头哼着今天晚上快闪的那些歌曲调子，一脸的无所谓。
苏亦凡有时候还是会很好奇，张瑶的父母也不管她吗？这么晚回去好像连个电话都没有，当真是看上去自由自在的小师妹。
“好啦，别送了。”程水馨在楼梯口笑着先打破沉默说，“这几天又要写作业又要走亲戚，大家都得忙死。明天要是没什么事，我给你们打电话吧。”
苏亦凡这时候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哦了一声表示明白。
张瑶则是很少见地朝着苏亦凡挥挥手，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跟着程水馨走了。
苏亦凡和杨冰冰沉默着上楼，进了客厅，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又有些微妙。
低头偷偷看了苏亦凡一眼，杨冰冰急急地说说道；“那个……我去洗漱了，晚安。”
苏亦凡嗯了一声，目送着杨冰冰回了卧室，自己发了一下呆才回到自己房间。
卧室里被张瑶坐过的椅子上靠垫一点都没歪，明显是张瑶临走之前专门收拾了一下。苏亦凡看了一眼自己放在电脑旁边的书，没有被翻看过的痕迹，倒是电脑应该是又被张瑶用过了。苏亦凡觉得小师妹对自己电脑兴趣好像有点大，他重新坐到电脑前，随手捏着鼠标点开文件夹和浏览器。
苏亦凡点开的文件夹是工作文件夹，里面倒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浏览器一打开，苏亦凡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这款浏览器是那种典型的懒人浏览器，每次关闭之后会记录最后打开的网页。
浏览器关闭前打开的网页列表里，赫然显示着苏亦凡偷偷私藏在收藏夹里的某些网站地址。
苏亦凡的收藏夹庞大而繁杂，普通人看到那个差不多有20多个分类的列表估计就懵了，但苏亦凡自己用起来非常顺手。大多数时候苏亦凡只要随便按几个快捷键，就能调用出自己常用的一些网站。这些网站有正经当然也有不正经的，不正经的网站苏亦凡已经有小半年没碰了，尤其是他被程水馨彻底迷住之后。一直到最近几个月，妮尔和程水馨跟苏亦凡有些一些超友谊的亲密互动，这才让苏亦凡偶尔会去看一眼，心头稍微火热一下。
对于任何一个这种年纪的男生来说这都是人之常情，苏亦凡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至少自己的自控能力还不错，不至于看到身边的女孩就化身大灰狼扑过去。可这些网页明显会暴露苏亦凡的个人喜好，他看到张瑶点过的网页之后，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在小师妹心中的形象彻底完蛋了。
每个人都有欣赏的类型，苏亦凡经常看一些清新系的美少女图片，这些照片上的美女打扮风格比较接近，差不多就是楚若加张瑶再加程水馨的混搭那种感觉。还有些cosplay的，比如女仆，比如水手服，比如动漫和游戏作品里的一些角色……
苏亦凡脸色有点惨烈地看了一下小师妹点开过的网页，又打开历史记录再翻翻之前的，发现张瑶可能把自己所有收藏的网站都看了一遍，有些还看得挺深入……
回忆了一下刚才张瑶跟自己告别时挥手的那个笑容，苏亦凡现在觉得有点可怕，他甚至想明天不要出现在张瑶面前算了。
太丢人了……长这么大，苏亦凡还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丢脸，而且是在张瑶面前。
坐在电脑前稍微发了一下呆，苏亦凡摸出电话想给张瑶打个电话，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要知道张瑶在电话那边可是从来都不怎么说话的，就算是苏亦凡解释得天花乱坠其实也没什么效果。
默默看着显示器上的那几条浏览器记录，苏亦凡手动一条一条把它们删除，然后坐对着只剩下桌面的电脑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自己在张瑶面前丢的人也不少，当初为了妮尔的事，自己心中的压力只对张瑶一个人说过，那也算是一次丢人吧？
事情既然发生了，再怎么想也没用，苏亦凡只能苦笑着关了电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了好久才睡着。
顾影和苏慎在第二天早上早早就回来了，两人的精神状态很好，虽然嘴上喊累，看起来可一点累着的样都没有。
苏亦凡揉着头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顾影正在拿数码相机看照片。
“回来了啊？”苏亦凡问候自己亲妈，“你们俩玩得开心不？”
顾影抬头看了一眼儿子，眼神有点诡异。
苏亦凡被顾影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扭头去寻求父亲苏慎的场外帮助，却发现苏慎并不在客厅，好像是去书房拿什么东西了。
顾影放下数码相机，朝苏亦凡招手。
“过来过来。”
苏亦凡心中一抖，还是过去了。
“怎么了？”
顾影瞅瞅苏亦凡，口气略不善：“你们父子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啊？”
听着顾影的话，苏亦凡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还是堆笑道：“什么骗您了？”
顾影轻哼了一声，指着桌子上的数码相机问苏亦凡：“你爸跟我说这是他新买的？新买的？真要是他新买的，我就得查查他的帐了，哪来的这么多私房钱？”
苏亦凡苦着脸看了一眼那台数码相机，那是自己孝敬苏慎的莱卡，一万多美刀的东西。顾影不懂数码产品，一直是能用就行，没想到这个环节忽然就精明了。
暴露了！这是苏亦凡心中的第一反应。但现在的苏亦凡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脸上还是没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看着母后大人讪笑道：“我爸跟您怎么说的？”
顾影对自己儿子还真没那么警惕，随口说道：“听说你挣钱都孝敬你爸了？你们父子俩真行啊，把我撇开，这是打算买完房子再告诉对吧？要不是你爸招了，我还不得被你们一直糊弄到买完房子？”
苏亦凡听了顾影的话，心中稍定，赶紧讪笑着讨好道：“我们不是打算给您个惊喜吗？”
顾影哼了一声，倒是没舍得重放一下数码相机表示自己的愤怒：“什么惊喜啊？连装修都不参与就叫惊喜了？要不是你爸告诉我，是不是你们爷俩决定什么装修风格，最后我就没有发言权了？”
“哪能啊……”苏亦凡赶紧做委屈状，“这不是打算趁着长假跟您说嘛，谁知道你们俩又出去旅游去了。”
说起这个，顾影对苏慎的态度倒还是满意：“你爸还行，知道有钱了带我出去玩玩。倒是你小子能耐了啊，有钱了也不告诉你妈，打算自己揣着到什么时候？”
“没有没有。”苏亦凡继续喊冤，“我这不是努力给家里做贡献吗？房子定了，你们俩也能松口气。”
说起买房子的事，顾影的口气顿时一松：“你爸说你挣了不少钱，咱们家房子钱是够了。不过我觉得你上大学和将来结婚都得用钱，我跟你爸现在也够花，不如还是贷款买吧。我们俩人一起还也没什么压力，你的钱就还都给你留着。”
听着顾影这么自顾说着，苏亦凡先是明白了苏慎可能没跟顾影交底，同时也觉得心里一阵堵得慌。
父母心中毕竟还是最先惦记着自己的，苏亦凡心里一直清楚。
张了张嘴，苏亦凡正想说什么，苏慎从书房里出来了，看见儿子和母亲对坐着，顿时明白正发生着什么。
顾影这是在跟儿子口中套口供啊……
于是苏慎朝着正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苏亦凡摆摆手。
“你小子起来了？正好，我告诉你，你做游戏挣那几十万我和你妈都征用了，一分钱也别想拿回去！”
一番看似严厉的声明之下，苏亦凡的感动顿时和自己亲爹的节操一起碎了。
苏慎就跟顾影透露了这么点钱啊？苏亦凡立刻觉得放心了，他就怕顾影捂不住消息四处跟人说去。那种“我有个秘密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跟任何人说”的场面不要发生太多次。
…………
…………
第三百七十六章 家里事
总之苏亦凡的收入问题就在这父子俩有默契的配合中蒙混过去了，顾影最后还是被苏慎说服，没有申请房贷。自从前年房地产开始大热起来之后，哪怕是经济衰退的现在，买房也成为很多城市家庭中最热闹又无可回避的一个话题。
房子，大概是天朝百姓所能购买的最大宗普遍性商品了。
顾影对买房计划兴致勃勃，跟苏慎讨论细节，甚至想要否定之前苏慎定好的方案。苏亦凡见这两口子又把自己扔在一边，摸摸鼻子自顾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本来应该是去走亲戚，但苏亦凡考虑到并不能带杨冰冰去，就申请不参与这个每年都要来几次的活动。
早上已经换好了一身日常打扮的杨冰冰一脸的诚恳：“不用管我，你们去吧……”
杨冰冰身上的那种贵族气质总是在无意间流露出来，顾影对这小姑娘向来有好感。忽然看见杨冰冰这么可怜巴巴地说话，顿时心软道：“那就让冰冰跟咱们一起去算了。”
苏慎看了自己老婆一眼：“你怎么解释？”
“朋友家孩子在这里借住几天不行啊？”顾影平时跟一群妇女在单位谈笑风生，这种借口自然张嘴就来，“这事儿不用研究了，冰冰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走。”
杨冰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不好吧阿姨……”
顾影看见杨冰冰那略害羞的样，对这小姑娘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心中甚至会生出一种恨不得儿子赶紧早点能够年纪谈恋爱，就把小姑娘给勾上手的想法。
“冰冰你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亲戚，也有你们同龄的孩子，凑在一起过节热闹，一起去吧。”
杨冰冰求助似的看了苏亦凡一眼，见苏亦凡冲自己微微点头，这才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转身去卧室里拿东西。
苏慎这边的亲戚有一支在海外，剩下的也都挺忙，聚会定在了明天。所以今天去的目的地是顾影的娘家这边，苏亦凡的外婆家。
苏亦凡平时很少去自己外婆家，杨冰冰也从未听苏亦凡提起过外婆，可见跟外婆家里人关系一般。这也是因为苏慎跟自己的丈母娘和老丈人关系一般，当初他跟顾影谈恋爱家庭阻力不小，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经过顾影努力修缮也没有太大的改善。
这几年苏慎和顾影的条件变好，顾影也想努力再改善一下自己娘家跟丈夫之间的关系，碰到重大节日就带着老公和儿子大包小包地去娘家。可惜苏亦凡的性格也略软弱，很不受外婆一家上下的欢迎。
如果是以前让苏亦凡跟着父母去外婆家，他可能还会有点抵触，现在经过这么多事之后，苏亦凡的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听到苏亦凡说是去外婆家，杨冰冰也有点想自己的外婆，拎着自己的手提包出来的时候低声问苏亦凡：“能陪我去看看外婆吗？”
苏亦凡点头：“咱们明天就去。”
“明天你还要去亲戚家……”
苏亦凡呵呵一笑：“我爸那边没什么问题，现在海外苏家已经联系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表面上看还行。”
杨冰冰也是真想自己外婆了，有点开心地说：“嗯，那就明天去。”
因为家庭聚会可能免不了喝酒，苏慎也没开车，打了辆出租车带着老婆孩子和孩子的同学就奔向苏亦凡外婆家里。
苏亦凡的外婆住在滨海城东的一个新区，这周围都是新建筑和新商圈，看起来很高大上，仔细看看才会发现周围连基础设施都不够齐全。因为引入了所谓的绿地花园概念，倒是真的鸟语花香，然后蚊子也不少……
一路上杨冰冰都显得特忐忑，偶尔看苏亦凡的目光也一下子挪开，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车外。
苏亦凡知道杨冰冰还是挺不安的，就一边介绍自己母亲这边的家族情况一边跟杨冰冰说笑话，说了一段时间之后杨冰冰对顾影的家庭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顾影家中的二女，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这种家庭构成一看就是非要生出男孩誓不罢休的类型，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不怎么让人意外的情况。
顾影的姐姐顾英比顾影大两岁，结婚比顾影早了几年，现在开一家水果批发店，丈夫华恺在国税局上班，有一个独生子华锋在自己开个广告公司。
妹妹顾萤在移动公司当中层，老公周宏是个手艺不错的厨师，每一年家庭聚餐的做菜活都是他包，有个比苏亦凡小两岁的女孩儿周灵艺。
顾家最小的弟弟顾宁也在做生意，不过生意时好时坏，生活不算稳定。顾宁有一个还在初中的儿子，学习成绩很好，还是学校干部，备受顾家人的疼爱。
听苏亦凡介绍了这些内容，杨冰冰还是显得比较局促：“我这么过去是不是太失礼了？应该准备点礼物吧？”
“不用，我爸妈都准备好了。”苏亦凡安慰杨冰冰，“平常的走亲戚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对杨冰冰来说，苏亦凡的安慰通常都很有效，她点点头没吭声，脸上的不安倒是少了一些。
到了苏亦凡外婆家，杨冰冰挺勤快地下车帮顾影拎东西，跟在顾影后面。苏亦凡父子走得更靠后一点，两人压低声音说话。
“我妈会不会拿挣钱的事儿跟家里说？”
苏慎看儿子这不安的样就笑了：“你猜？”
苏亦凡苦着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从小区门口走到楼口还有一小段距离，苏慎就笑着说：“我也不明白你这是像谁……就希望这么一直低调着呗？那么能沉得住气？”
苏亦凡摇摇头道：“也不是，就是觉得现在没必要说出来吧。”
“放心吧。”苏慎给儿子吃宽心丸，“我跟你妈说过了，现在说出来对你没什么好处，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妈也不能随便说不是？”
苏亦凡点点头，心里还是有点感动。老妈在婆家一直不太如意，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事也为了自己不张扬，这才是真的无条件爱自己啊……
父子俩随口说几句话的时间，大家已经上了电梯。电梯里还有别人，一个大约三十几岁的男人，有点好奇又惊艳地瞄了杨冰冰几眼，倒是没怎么说话。
苏亦凡和苏慎一进电梯，杨冰冰立刻把按着开门键的手松开，按了楼层。
外婆家在八楼，那个男的是要到十六楼。电梯开始缓缓上升，苏亦凡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那男的，在电梯里稍微挪了一下位置。
就是这么一换位置，男人已经苦心寻找好的拍摄角度就彻底毁了。
杨冰冰对这种事也很敏感，看了苏亦凡一眼。
苏亦凡对杨冰冰点下头，伸手把杨冰冰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我帮你拿着吧。”
大包小包的东西苏亦凡故意抱在手里，直接遮住了男子的视线，让他完全没机会下手。
一直到八楼，男子没再有机会拍杨冰冰，苏亦凡回头瞪了他一眼，跟着父母出了电梯。
让开几步距离走在后面，杨冰冰对苏亦凡莞尔一笑。
“观察得真仔细。”
苏亦凡也笑：“早就习惯了。”
杨冰冰侧头淡淡地抿起嘴唇没说什么，跟着苏亦凡一起走到八楼的最里侧。
苏亦凡外婆家已经有不少人了，苏慎一家子再进来就显得有些挤，三室一厅的面积分配给这些人也不太够用。顾影稍微介绍了一下杨冰冰，然后带着杨冰冰跟几个长辈叫了一圈，这才把东西都放在茶几上。
“爸，妈，这是给你们的。”
苏亦凡的外婆看上去倒还是挺和善的，对杨冰冰笑了笑：“来了咱们家就是客人，可别跟姥姥客气啊。”
杨冰冰这时候表现得就特别乖巧，对老人家点头说：“谢谢外婆。”
苏亦凡的外公是个相对严肃的老人，对着杨冰冰微微点头，又看了一眼苏亦凡，没什么笑容。
这两个老人倒是对顾影买来的东西看都没看一眼，也没提什么又买东西浪费钱之类的客气话。就算是杨冰冰也看得出，这家庭环境其实不算融洽。
不过这一切对早已经习惯了杨家那一套的杨冰冰来说还真没什么，她抬头看了苏亦凡一眼，用眼神询问苏亦凡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那我带杨冰冰过去里屋了啊。”苏亦凡其实也不太想在这些大人们聚集的地方多留，直接带着杨冰冰去了最里侧的客人房。
顾家的小一辈基本上都聚集在这里，之前跟杨冰冰提及的几个人都在。房间中央华锋正跟弟弟妹妹聊天，看见苏亦凡推门进来，顿时一笑：“哟，苏亦凡来了？”
苏亦凡还没来得及回话，华锋的目光又落在杨冰冰身上，眼神就不对了。
这妹子是哪里来的？刚才顾影介绍杨冰冰的时候，这房间关着门吹着冷气，没人来喊华锋他们去见苏亦凡，自然也不会知道杨冰冰是谁。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华锋看见杨冰冰那张超凡脱俗的脸之后，就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好像不太争气了。
苏亦凡倒是一点没觉得怎样，平平静静地介绍道：“这是杨冰冰，这是我表哥华锋，表妹周灵艺，还有表弟顾谦。”
杨冰冰“嗯”了一声，先对着连站起来都忘记的华锋微微点头。
“华大哥你好。”
那完美无缺的笑容，在所有人看来都像是给房间里多添了几盏白炽灯一般！
第三百七十七章 骄傲着的
杨冰冰带来的震撼不止于华锋，周灵艺和顾谦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笑容成熟又温和的女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位。
三人反应了足足有数秒钟，才从震惊里恢复过来。华锋做为几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那个，自然要做出一副大哥模样，站起来首先朝杨冰冰笑了一下。
“你好你好，欢迎欢迎。”
苏亦凡瞧着平时口若悬河的华锋竟然变得比自己还嘴笨，心中简直无语，扭头看了杨冰冰一眼。
杨冰冰一脸的无辜和端庄，仿佛没看见苏亦凡的目光一样。
挨个互相打过招呼，杨冰冰挨着周灵艺坐在了床边，华锋和顾谦坐在椅子上，反倒是苏亦凡一个人站在原地没动。
比起大多数同学能坐着不站着的大原则，苏亦凡还是很注意平时一些细节的，这种胡吃海喝的日子里他宁愿多站一会，倒也不是很在意自己是不是有地方坐。
其实这种事无非就是出去拿个椅子回来而已，或者苏亦凡可以直接也坐在床边。但无论哪一种情况，苏亦凡的这几个表亲都没有任何表示，好像苏亦凡站在那里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杨冰冰皱了皱眉，想要招呼苏亦凡坐在自己身边，又觉得这是别人家，好像不太好。
苏亦凡对杨冰冰微微摆了一下手指，表示自己不用这样。
杨冰冰读懂了苏亦凡的眼神和动作，那种深刻在苏亦凡骨子里的骄傲她太能理解了，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现在的苏亦凡可不是以前那个孱弱又不善表达自己的少年了，无论外部的轻蔑还是打击都恐怕无法动摇他的内心。
不可否认，杨冰冰挺喜欢见到这样的苏亦凡，她觉得这才是苏亦凡内心中那个本来的他。
做为顾家的晚辈们，这一屋子人都在讨论年轻人的话题。刚才苏亦凡进屋之前，华锋正在跟弟弟和妹妹讲自己最近碰到的几单生意。奇葩客户对于广告公司来说永远不缺，而高端上档次的客户也不在少数。华锋最近比较得意，正在跟一个刚进入滨海的地产企业积极联系，打算拿下他们公司在滨海本地的宣传工作。
按说这种宣传工作本应该由地产公司自己搞定。但经过了这几年的房地产热潮之后，大家都开始清醒地认识到本地化的重要性。比如这座城市的居民喜欢什么样的建筑，对什么样的宣传更感兴趣，这些在天朝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格式。高大上的楼盘命名并不能解决一切，本地化的团队才是正道。
华锋的广告公司规模不大，平时做的最多的活儿反倒是给小区弄写发光广告什么的。这次能接触到这么凶残大客户，心中难免有几分得意。
说了几句自己公司的事之后，华锋刻意把话题转移到杨冰冰身上。
“冰冰读大学了吗？”
苏亦凡微微一眯眼睛，他倒是料到华锋会对杨冰冰有点兴趣，但还是低估了开过公司的成年人心中那条底线。
这才说了几句话啊，华锋已经把杨冰冰叫成“冰冰”了？
周灵艺也有点惊讶地看了自己表哥一眼，嘴上倒是很配合华锋地问道：“是啊，冰冰姐你多大了？”
问女人年纪是个很让人忌讳的事，但问女孩年纪就没什么问题了，尤其还是从周灵艺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嘴里问出来。
杨冰冰作为客人自然不可能不给华锋和周灵艺面子，笑着回答：“我跟苏亦凡同班，也读高三。”
华锋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站在杨冰冰身边不远处的苏亦凡，下意识地问道：“你们是同班同学？”
“今年分文综的时候才在一班的。”杨冰冰说，“以前都不在一个教学楼。”
苏亦凡不得不赞叹一下杨冰冰的机智，平时看似爽利的杨冰冰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华锋语气中的不对劲，尽量做出了正确又不让人怀疑的回答。
“哦，文科生啊。”华锋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就要高考了，要加油啊，考上一个好大学对改变人生轨迹还是很有用的。”
杨冰冰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大哥你说的对。”
苏亦凡在心里都想笑，改变命运？杨冰冰需要怎样做才算改变命运呢？如果只是说工作等于赚钱这个古老话题的话，她还需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好吧，也许杨冰冰需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并不是在好好学习考上个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这方面。
华锋又说道：“你看我，学习成绩不好，最后只能学个艺术专业，最后自己出来干广告公司。虽然能挣点钱，也太操心了……平时见那些客户跟孙子似的，还得讨好那些土豪老板们的审美。等到广告做好了又要催款，要钱要几个月都正常。所以说找份好工作，开开心心干才是正道。”
这一代的年轻人里也就华锋已经开始自食其力，当然他的广告公司前期投入基本上也都是父母的钱。不过即使是这样，华锋也有足够的资本在几个弟弟妹妹面前自豪一番。在这大学生失业稀松平常的年代，华锋这种能自己开公司的都算是社会优等生。
看似教育杨冰冰的话里也透着华锋对自己的一股自豪之情，哪怕是苏亦凡都听得明白。还没等杨冰冰回应，旁边的妹妹周灵艺已经开口恭维道：“哥，听说你今年有个大单？”
华锋矜持地笑笑：“也没那么夸张，就是个地产宣传的活儿，不过对方公司规模比较大而已。”
平时华锋对这个妹妹出手比较大方，周灵艺一般都会选点自己大表哥爱听的说。
苏亦凡瞅了一眼华锋没说话，这是家庭聚会的一贯保留曲目，华锋总会说说自己现在的事业发展，然后大家各种羡慕夸奖什么的，一**如滔滔江水。
“那也很好了，合作伙伴以后都是大公司，哥你的档次也上去了。”周灵艺倒是很会说话，一句句拍得华锋非常舒服。
做为最小的弟弟，顾谦抿着嘴没说话。从小顾谦就备受长辈的疼爱，尤其是隔代亲更让他在爷爷奶奶这里得了太多宠，哪怕是对华锋这个大表哥也没有太多感觉。
对于顾谦来说，无论是苏亦凡还是周灵艺，或者这个侃侃而谈大哥华锋，他都没什么佩服的。
在学校里一直都特受老师器重的顾谦在自己qq签名里写了一句话，那是古希腊哲学家亚里斯多德的名言——“优秀是一种习惯”。
杨冰冰见华锋的自吹自擂好像只有周灵艺一个人接话，场面有些冷，就笑着接了一句：“优秀的合作伙伴往往能带来更多资源，恭喜华大哥了。”
华锋对自己这个最小的表弟顾谦也挺看不上眼的，总觉得顾谦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的态度挺让人恼火。可惜碍着长辈的面子，华锋也不好直接教训顾谦。看见顾谦摆着一张臭脸心中略不爽，听到杨冰冰也恭维自己一句才心情舒畅许多。
“哪里哪里，我这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华锋本来做孔雀开屏就是想跟杨冰冰搭讪，见女孩主动跟自己说话，更觉得自己刚才那番姿态拿捏的不错，“做生意还是太麻烦，你们将来都比我有前途就是了。”
杨冰冰这次笑笑没说话，侧脸看了苏亦凡一眼。
苏亦凡倒是觉得华锋在美女面前吹嘘几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谁都有表现欲，尤其是在优秀的异性面前。
只是现在这个谈话气氛……好像真的没法继续下去了？
周灵艺在兄妹几个里算是比较机灵的，见气氛好像真的要沉默着冷下来，就笑着提起另外一个话题：“哎，听说昨天下午万汇广场有个规模很大的快闪，你们都听说了吗？”
杨冰冰眼睛一眯，没想到快闪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已经到了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程度了。
苏亦凡这次终于说话了，点点头道：“我当时就在那里。”
周灵艺对自己这个表哥的态度也有点不咸不淡，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一下的，略吃惊了一下问道：“你当时就在现场？”
“嗯，碰巧了。”苏亦凡看杨冰冰一眼，笑着说道，“挺精彩的。”
杨冰冰这次没脸红，对着外人她的硬抗能力相当不错，只是又眯了一下眼睛。
“现场看感觉肯定不错。”周灵艺说，“我后来看了视频，拍的还挺专业，应该是准备了专门的摄影师吧？”
华锋撇撇嘴道：“这种炒作一样的活动肯定要找人拍得好看点了，要不然那些人筹备那么久图什么？”
杨冰冰呵了一声问道：“华大哥看了没有？”
“还没。”华锋摆摆手，“我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除了炒作就是炒作，没多大意思。”
“您说的是。”杨冰冰清清淡淡地笑了一下，“不过就是个行为艺术罢了，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周灵艺看了华锋一眼，见自己大表哥的表情其实没那么不屑，这才说道：“我好多同学倒是挺喜欢的，还有人说想模仿一下，找个广场跳一场mj的舞。这个视频的点击率现在也已经到二十多万了，今天被挂到了视频网站的首页上。”
杨冰冰从昨天晚上跟苏亦凡他们开完会之后就没再上网，还真不知道事情的发展，略惊讶地问道：“这么多了？”
“这是一个视频网站的点击率。”周灵艺有点羡慕地说，“那个视频我看了好几遍，真是太精彩了。”
苏亦凡和杨冰冰飞快地对视一眼，既然周灵艺看了好几遍都没看出杨冰冰是谁，说明那天的拍摄果然执行了苏亦凡的要求，没有把杨冰冰给拍进去。
几个年轻人在房间里聊了几句快闪的事，顾谦还是没说话，而是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偶尔抬头看一眼几个人，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坐了一会，外面的顾影喊大家出去吃饭，杨冰冰就起身跟在苏亦凡身后。
“你表弟挺骄傲的？”
“他这不是骄傲，是故意装逼。”苏亦凡现在说话和以前一样不客气，“骄傲可以不来，来了还摆臭脸也不知道给谁看。”
杨冰冰呵呵：“那你觉得骄傲应该是怎样的？”
苏亦凡想都没想说：“你这样的，明明知道自己做得很好，还满脸不安。”
杨冰冰这次真的脸红了，她推了苏亦凡一下，快步跟着他走到客厅里。
第三百七十八章 开始爆发
家庭聚餐这种事对杨冰冰来说还是比较有趣的，她的家庭聚餐都搞成宴会了……真正家里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反倒不多，一般都是杨冰冰陪着外婆吃。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杨冰冰很喜欢跟苏亦凡他们一起出来吃东西的原因之一，她实在是太难找到那种开心又热闹的感觉了。
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十几个人围成一圈，虽然各自的心里都装着不同的想法，至少表面上的欢乐还是比杨家那种一看就隔阂特别深的气氛好多了。
苏亦凡的外公外婆坐在首位上，然后按照儿女们的年龄长幼顺序排序，最后外面坐着晚辈们。一看就是规矩比较严格的那种家庭。
杨冰冰已经注意到了，苏亦凡的外婆家里摆了不少书，有国学方面的，也有一些社科类的书籍。如果单从这方面来看的话，这家人应该是个有点知识分子成分的家庭，偏偏构成方式居然很像那种传统家庭，是几个姐姐围着一个弟弟的结构。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做为客人，杨冰冰的礼仪方面自然是毫无问题，她的大方得体让苏亦凡的阿姨和舅舅都说不出哪怕半点不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一言一行上甚至都给人有点仪态万千的感觉了，谁能看得出这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相比之下，周灵艺虽然也算是机灵乖巧，却显得更像是只懂一些小聪明，在大体方面完全不能跟杨冰冰相提并论。
吃饭的时候这些长辈们多半是聊聊经济形势，各自最近的发展，谈谈工作说说生活。因小见大地从这些聊天中杨冰冰也看到了自家那些家宴时的影子，但她觉得这样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方式还是比较亲切。在顾家的这几个女儿和儿子当中，顾影和苏慎夫妇就显得相对比较低调一些，没太多话。
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杨冰冰也已经很熟悉苏慎和顾影的风格了。顾影多少还有点喜欢张扬，这也是她这个年纪女性都有的特点。苏慎就相对内敛很多，有些话不太喜欢说出来，而是用沉默的方式看问题和解决问题。苏亦凡性格上有一些遗传自其父，顾影对苏亦凡的影响反倒小一些。
看得出，顾家二老的确是不太喜欢苏慎。这估计有以前的历史原因，也是因为苏慎在平时没有表现出太强大的经济实力，让二老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此时席间谈天说地，苏慎就不怎么说话，苏亦凡也不太说话。大部分话题都是顾影给捡起来，陪着自己的姐妹和弟弟说两句。
长辈们聊天也免不了要问杨冰冰一些家庭状况之类的话题，这也是参加家庭聚会的必经曲目之一。杨冰冰有礼貌地回答，答案也多半让人满意。避重就轻地没有说出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也没提及自己家里在国内的一些亲戚。
虽然是这样，说到自己父母在美国做生意之后，顾宁还是稍微感兴趣地看了杨冰冰一眼，问道：“你父母在美国做什么生意？”
苏亦凡微微皱眉一下，他不太喜欢舅舅跟人说话的方式，顾宁和他儿子顾谦一样，都有说话让人觉得不太礼貌的味道。
杨冰冰倒是如实回答：“一点小百货零售生意。”
苏亦凡都懒得吐槽杨冰冰，全世界零售生意做到杨家那个规模的也没几个，这叫一点儿？
顾宁倒是有点恍然地点点头，嘴上说道：“哦，在美国卖杂货吧？那是不太容易。”
虽然顾宁的话听上去真是让人不爽，但他愿意这么自己解读也省得杨冰冰再进一步解释了，苏亦凡也就没当回事。
周灵艺挨着杨冰冰坐在旁边，闻言斜眼看了杨冰冰一眼，眼神中也没多少善意。
自从杨冰冰进到外婆家里之后，大家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这个漂亮的高个姑娘，周灵艺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华锋却在旁边说道：“在美国只要能站住脚就能过得不错，这一点跟国内还是有差别的。”
谁都听得出来华锋是在帮杨冰冰挣面子，当然这个家里谁要是想反驳小舅顾宁的话，总要做好被长辈敲打一下的心理准备。华锋话音未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外婆忽然敲了敲筷子。
“长辈说话，小孩子别搭腔。”
华锋故意吐了吐舌头，朝杨冰冰眨眨眼邀功，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小舅，我们最近可能会跟临海的一个大地产商接触，您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人家联络一下感情表示一下？”
华锋自己做生意都有段时间了，这种问题当然不用请教顾宁，他这是给顾宁面子让小舅有教育自己的机会。果然这话问完，二老没有继续说什么，顾宁也是脸上有点自得地开始指点华锋。
杨冰冰看着家庭关系有点奇妙，抿嘴笑了一下，却是扭头对着苏亦凡笑的。
旁边的顾谦这时候正吃完一只大海虾，撇撇嘴也看了苏亦凡一眼，心里有点不服去。
“妈，我假前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只有语文试卷扣了0.5分。”
苏亦凡不太意外地瞅瞅顾谦，知道这个表弟就喜欢在人多的时候炫耀成绩。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顾谦一个中学生，除了成绩也没什么好炫耀的。
苏亦凡的小舅妈梅春华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倒是怎么都挡不住：“不错啊，继续努力。”
顾谦骄傲地又扬了扬下巴，再去夹大虾。
顾影有点不高兴地看了自己那个外甥一眼，心里嘀咕着这小子怎么这么爱炫耀？其实也明白顾谦肯定是受了父母的什么授意才在家宴上说这种话，其实当众说自己成绩好除了拉仇恨也没有任何意义。但现在的长辈们心理状态恰好就是这样，总觉得只要某一方面压了人一头，心里就是爽。
梅春华笑吟吟地又教育了一句顾谦：“别总吃一个菜，有点礼貌！”
那边外婆却是呵呵了一声：“都是自己家人，没事儿。”
梅春华朝着大家叹了口气：“唉，这孩子除了学习没有一样让人省心的地方。现在上中学还好，以后要是上了大学去了外地，我可担心死了。”
说到上大学，小舅妈的语气一顿：“哎，苏亦凡都高三了吧？想没想好要考哪个大学？现在学校的一摸考完了没？成绩应该还行吧？”
所有人都知道苏亦凡以前成绩平平，这也是顾影有时候在自家人面前抬不起头的原因之一。没想到这一次家里聚餐梅春华还用这个话题说事儿，这的确是有点不厚道了。
梅春华对顾影的态度本来还没这么恶劣，只是这几年顾宁受了一些姐姐们的帮助，唯独没借到顾影的力，让她总觉得这个姐姐其实用处不大。而且这让梅春华有一种顾影对自己夫妻俩不好的印象，这才特别针对顾影。
顾影听了梅春华的话哟点不高兴，脸上当然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淡淡地说道：“还没想好，想看看下半年的成绩再做决定。”
“按现在点成绩能报哪里？临海外国语学院？”
临海外国语学院不算是省内的好学校，梅春华故意说出这个校名，就是想恶心一下顾影。
这次顾影没绷住，脸色一冷道：“高三刚开学，现在操心还太早了。”
席面上的气氛顿时气温下降，本来正在交谈的几个人话音都歇了，拿目光瞅向顾影和梅春华。
梅春华轻轻巧巧地呵了一声：“未雨绸缪嘛，要是到时候再选说不定还晚了呢。”
梅春华这个嘴脸让全家人都有点反胃，心说你儿子也就是学习成绩好点，还真值得拿出来一炫耀再炫耀了？无奈顾宁本来就是家里最受宠的儿子，顾谦自然也是老人们心中最疼爱的晚辈。梅春华搁这儿用学习成绩恶心顾影，尤其是苏亦凡之前的成绩一直都算平平，还真就没人愿意吭声支援顾影。
顾影平时在家跟苏慎几乎不吵架，这会却一点都像盏省油的灯，嘿了一声道：“孩子的学习成绩也是有有起有伏，现在谁也说不好一年后的事儿你说是不是？最近我们家小凡的成绩倒还让人放心，已经升到了班级前几名，按这成绩上个一本是没什么问题了。可谁知道他能不能把状态保持好。要我说你也多关心关心你们家顾谦，初中成绩好说，到了高中一个坎儿，要是掉队可不容易追。”
顾影这话已经是含沙射影地说顾谦别伤仲永了，梅春华脸色不太好看。顾影既然说自己儿子成绩已经提高到班级前几名，她也不好说自己不信这种昏话。
已经停了筷子的苏亦凡本来还担心母亲吃亏，一见顾影如此战斗力顿时放心了，又低头吃东西。
杨冰冰在旁边也低头吃东西，估计是在忍着笑，苏亦凡在桌子底下用手拍了杨冰冰一下。
这一下拍在了杨冰冰的大腿上，手感居然不错。杨冰冰那边倒是止住笑了，扭头看了苏亦凡一眼，然后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苏亦凡拍在自己腿上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这样互相加油的场面在两人之间时候发生，苏亦凡当然明白杨冰冰的意思。
正如两人之前所说，真正的骄傲都是留在骨子里的，杨冰冰是希望自己心态平和。
那边顾影和梅春华互相刺了对方几句，也知道这么说下去对家宴气氛没有帮助，都停了嘴。倒是顾莹说起了最近滨海市的一些江湖谣传，譬如市政府要搬迁之类，气氛才重新热烈起来。
苏亦凡瞥了看似平静的顾谦一眼，发现这小子握筷子的手指很用力，看来心里也有火气呢。
没心情管顾谦想什么，苏亦凡手机在口袋里震起来，他掏出电话低头看了一眼，起身走到客人房的方向去接电话。
苏亦凡掏出的手机不少人都看见了，长辈们还没什么感觉，几个小辈的眼神都是一变。
我去，苹果的3gs电话，还没在国内发售呢？
顾影什么时候这么有钱，给苏亦凡买这么贵的电话了？
走到客人房里，苏亦凡对着电话喂了一声：“在亲戚家？”
“必然啊。”电话那边的程水馨笑道，“你也是吧？杨冰冰跟你一起呢？”
苏亦凡稍微顿了一下，如实回答：“是……”
“呵，放假她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这么一想咱们还挺幸福的。”程水馨一句多余的都没说，笑着帮苏亦凡化解尴尬气氛道，“那个快闪的视频，今天上了几个门户的首页新闻，你知道吗？”
苏亦凡这次也是一愣，他刚才听说视频上了几个播客网站的首页并不惊讶，现在居然上了门户站，这就有点让人意外了。
“这么快？”
“本来应该没这么快。”程水馨那边声音也挺杂，估计是在亲戚家午饭时间抽空打的电话，“快闪活动顶的是咱们轻灵触动的名头，就太容易上风口浪尖了。”
苏亦凡想了想道：“这也算是好事吧？本来不就是希望很多人知道么。”
程水馨笑道：“我也没说是坏事啊……估计今天晚上就能收到很多找我和杨冰冰组织这种活动的邀请邮件。”
“怕吗？”
“不怕，不过我觉得可以让别人也接手做，成为一种类似城市之间接力的活动。”程水馨说，“一会我想跟杨冰冰研究一下。”
“行，我们这边一会吃完饭我让她回你电话。”苏亦凡说，“你也开心点，放假的时候不用想那么多工作。”
程水馨呵呵：“我觉得去亲戚家吃饭没有想工作有意思啊……”
苏亦凡其实也深有同感。
“你们还是多准备一下去美国的事吧。”苏亦凡其实挺担心的，“我问问轻姐怎么确保你们在美国的安全，去的话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不会有事。”程水馨自从经历了大卫的事之后倒是心态愈发比之前更好，“真有事的话，在国内也一样。”
“好吧……那我下午联系你。”
“行，下午见。”
收起电话回到餐桌上，苏亦凡跟长辈们告了个罪，却发现从华锋到顾谦，这几个跟自己同辈的都在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第三百七十九章 最吝啬的富翁
苏亦凡旁若无人地吃完了饭，全程没怎么说话，和以前每次家庭聚餐的表现没什么区别。
杨冰冰还是以苏亦凡为核心紧密团结着，苏亦凡说吃完了，她也就放下碗筷。先朝着苏亦凡的外婆和外公笑了笑，然后才用温婉的声音说：“我也吃好了。”
外婆外公就算不喜欢苏亦凡，瞧见杨冰冰这长相气质也难免心生欢喜。对着杨冰冰笑了一下，外婆说：“吃完就去玩吧，就当自己家，别见外。”
杨冰冰依然有礼貌地欠身答应着：“谢谢外婆，等一会收拾碗筷的时候喊我吧，我们小孩子应该多干点活。”
就连华锋都在心里啧啧感慨，这杨冰冰端出的姿态绝不是做做样子，她的言行举止和自己接触过的那些假惺惺的姑娘们不一样。华锋觉得杨冰冰这样的女孩简直是比大熊猫还稀有，他很想多跟杨冰冰交流一下。
顾谦还是那张没表情的脸摆着，只是拿眼角余光瞄了杨冰冰一眼。
先吃完的两人下了桌，回到客人房里，关上门，就将房间外的声音都隔绝上了。
“刚才是程水馨来电话？”杨冰冰挨着苏亦凡坐在床边，在这种隔着一道门就有很多人的地方，她好像更喜欢跟苏亦凡亲密一点似的，“程水馨今天也在走亲戚吧？”
“程水馨告诉我，你们快闪的视频上了几个门户站的首页。”苏亦凡说，“我估计按这种速度，今天晚上的电视新闻都能有报道。”
杨冰冰也觉得略意外：“怎么上了门户站的首页？咱们没做什么啊……”
苏亦凡笑道：“程水馨分析是因为轻灵触动最近一直在网络媒体的风口浪尖上。快闪活动跟轻灵触动有直接联系，上了首页也不奇怪。”
杨冰冰苦笑道：“可我们确实不是希望出名做的这件事。”
“那无所谓。”苏亦凡说，“现在重要的是结果，程水馨建议把活动做成城市接力，让更多年轻人来参与。”
杨冰冰双眼一亮：“这个主意不错，而且我们还可以在别的城市也做一些赞助支持，扩大广告效应。”
苏亦凡看着杨冰冰认真的样子就笑了。
“真是没少看经济学的书啊，知道最大化现有利益。”
杨冰冰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我就是觉得，这种机会与其让给别人，不如我们自己好好抓住。”
“你说的没错，既然机会是咱们创造的，当然要咱们先抓好。”苏亦凡同意杨冰冰的观点，“程水馨说下午想见咱们，一会跟我出去？”
杨冰冰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门口：“你家里人聚会，不好吧……”
苏亦凡耸肩：“反正也跟咱们小孩没什么关系，他们下午估计就是打麻将聊天，到晚上吃完饭就散了。”
杨冰冰对这种国内的所谓家庭聚会倒也很熟悉，想了想说：“总得找个借口吧？”
“出去跟同学一起玩就是最好的借口了。”苏亦凡说，“我等会给程水馨打电话，问问她几点能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敲门打断了谈话。
苏亦凡起身去开门，发现华锋站在门口，目光直接穿过苏亦凡的肩膀落在杨冰冰身上。
微微皱了一下眉，苏亦凡知道华锋可能是对杨冰冰真的有很大兴趣了。
这种事儿可不太好办，但苏亦凡也觉得没什么，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这种事自己就能替杨冰冰做主。
是的，就像杨冰冰的意见对苏亦凡影响很大一样，苏亦凡觉得自己对杨冰冰的影响力也很大，而且他相信这绝度不是一厢情愿。
“吃完了？”苏亦凡让开门口位置，看着华锋走进房间。
华锋吃完了，周灵艺当然也吃完了，跟着华锋的脚步进来。
“吃完了，他们大人聊天，咱们也不好跟着参合。”华锋对苏亦凡的态度还算可以，毕竟要有个当大哥的样，“你们聊什么呢？”
周灵艺进了房间先找椅子坐下，然后就一直在打量杨冰冰，眼神不是很友善。
“没说什么，在说下午出去玩的事。”苏亦凡现在跟自己这些兄弟姊妹们聊天一点都不觉得有压力，随意地说道，“同学约了我们出去。”
“去哪玩啊？”华锋半开玩笑似的问，“要是好玩的就带我一个吧，在家呆着没意思，也不能跟他们打麻将，得闷死。”
周灵艺在旁边也附和道：“是啊，要不咱们下午出去玩吧，在家呆着太闷了。”
苏亦凡还没等说话，电话又开始震。
掏出电话看一眼，苏亦凡看见上面的号码居然是蔡绮，干脆直接按了接听。
“老板。”蔡绮这声老板叫的还是挺别扭，“微软的人想要见您。”
苏亦凡一拍头：“我以为他们不会来找我了呢……怎么挑这么个时候？”
蔡绮想都没想回答说：“是日本微软的人，他们没有长假。”
“…………”
苏亦凡在心里无语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为什么最先来找自己的居然是日本微软的人。
虽然游戏机市场在日本以及国内全面失败，但微软日本的本土化策略仍是取得了一定成绩。尤其是把windows变成萌娘，以及给各种软件增加萌要素等方面，微软尝到了顺应东瀛市场带来的甜头。
为了将这种优势扩大，微软已经开始了寻找新萌点的旅程。放下了游戏事业部的累赘包袱，现在的日本微软需要一些能让他们产品锦上添花的要素。
毫无疑问，风头正盛的轻灵触动是个很合适的合作对象。
日本微软找上门并不让苏亦凡奇怪，他比较惊讶的是自己跟索尼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微软就迫不及待了。可见现在的世界第一软件巨头已经有了相当强烈的危机感，不再是当年那个目中无人的模样。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盯着自己的周灵艺和华锋，苏亦凡捂着电话走出房间，直接进了卫生间才继续说话。
“前阵子微软不是跟咱们接触过一次么？那次谈得不是很愉快吧？”
蔡绮现在也学会怎么跟苏亦凡说话了，有点吐槽地说：“大公司的自以为是总是那样，需要点时间反应，现在这是反应过来了。”
苏亦凡被蔡绮逗乐了：“说得好，那你先让王健滔接待一下？”
蔡绮犹豫了一下，答应道：“没问题，我去安排。”
“辛苦了。”苏亦凡说，“长假你应该回去跟家里人团聚一下，不用一直留在滨海。”
“我不想回家。”说到这个话题，蔡绮的呼吸有些乱，“滨海挺好的。”
蔡家的事苏亦凡也不想多劝，点到即止地改变了话题，苏亦凡叮嘱蔡绮再跟程水馨报告一遍，然后就收了线。
从卫生间出来，房间里的气氛让苏亦凡吃了一惊。
最后一个吃完的顾谦也已经回来了，正和华锋一左一右地坐在距杨冰冰不太远也不太近的位置上。华锋还在努力跟杨冰冰找话题，而顾谦则有些冷高地坐在旁边看书。
苏亦凡看一眼就看懂了，顾谦正在看萨特的《辩证理性批判》，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版，外婆的藏书。
换做以前顾谦绝对不会看这种书，苏亦凡觉得这可以理解成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表演。大概是杨冰冰表现出太多知性而娴静的一面，让顾谦觉得从书本上做突破也许比问喜欢哪个歌星更容一点。
周灵艺正在帮华锋跟杨冰冰搭着话：“哎，冰冰姐，你平时都喜欢去哪里玩？”
杨冰冰微微一笑：“我挺宅的，都是在家呆着。”
“在家多无聊啊。”周灵艺有点夸张地小嚷了一句，“我去，别说你跟苏亦凡一样，都喜欢玩电子游戏。”
周灵艺是妹妹，喊苏亦凡的名字倒是挺流畅，也能看得出苏亦凡在自己母亲家这边的地位。
杨冰冰脸上没看出任何不悦，仍是挂着淡淡的笑：“我还真玩一些，不过玩的不多，在家也是看书。”
“看书”在现代社会对于很多学生来说是个土的掉渣的词，从杨冰冰口中说出来却让人觉得无限温柔可爱。华锋看着杨冰冰低垂睫毛的模样，心不知怎地就跳得更厉害了。
听到“看书”两个字，就连顾谦的眉毛都动了动，他觉得自己赌对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亦凡直接走过来，在三人惊诧的目光中，直接坐到了杨冰冰的身边。
“现在出去？”
苏亦凡的旁若无人让华锋和顾谦都有些恼火，却也不好发作。毕竟杨冰冰是苏亦凡的同学，来也是被顾影和苏慎带来的，论及关系肯定人家更好一些。
“听你的。”杨冰冰抬起头看着苏亦凡，脸上渐渐泛起笑容，“你说现在走就现在走。”
“那就走吧。”苏亦凡直接拉了杨冰冰的手，天之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我去跟我爸妈说一声。”
华锋看到这一幕眼睛差点掉出来！苏亦凡抓着杨冰冰手的动作太娴熟了吧？这绝对不是俩人第一次牵手。
杨冰冰既没挣脱也没不好意思，反倒是大大方方地站起来：“那我们先出去了啊，晚上见。”
华锋毕竟是个相对成熟的年轻人，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后立刻起身道：“刚才还说这事儿呢，要是你同学不多的话，咱们去唱歌吧，今天我请。”
苏亦凡本来不想答应，杨冰冰倒是缓住脚步，回头对华锋笑道：“华大哥，这不太好吧？”
华锋见杨冰冰态度居然松动，都不管苏亦凡拖着杨冰冰手这种细节了，立刻说道：“哪有什么不好？苏亦凡的同学就是我的弟弟妹妹，过节了大家一起开心一下多好！”
苏亦凡不太明白杨冰冰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他对杨冰冰的支持倒也是毫无理由，没有再说话。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周灵艺跑着去找母亲请示，华锋则作为带队的老大哥去跟家里人说了几句，然后就下楼取车带着几个年轻人出发。
走在最后面的杨冰冰还偷偷牵着苏亦凡的手，顺便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跟家里人说出去玩太拉仇恨了，不如让你表哥当这个坏人。”
苏亦凡恍然大悟，他在这些小心思上果然还是不如女孩子们想得周到。
稍微顿了顿，杨冰冰又说：“喊程水馨过来谈事，咱们连下午出去喝茶的钱都省了。”
“…………”
苏亦凡忽然觉得杨冰冰是自己一生中所过见过的，最吝啬的亿万富翁。
第三百八十章 去唱歌也好
大概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华锋最后把年轻人小聚的地方定在金凯撒。
苏亦凡对这地方简直是不能再熟悉了，在这里发生了很多事，有好有坏，但总的来说对苏亦凡都算是好事。
与楚若的重逢，汪健侯的彻底栽倒……林林种种，有些回忆简直就是无法忘怀的。
譬如自己第一次把手伸到女孩子的大腿末端，比如楚若那一个**到让人差点难以自持的吻……
恍惚之间，大家已经进了金凯撒的大厅。
富丽堂皇的装修现在于苏亦凡眼中来看已经是小儿科了，他始终觉得这里的装潢挺土的。
金凯撒的前台经理认识苏亦凡，看见这一行人就过来，正要跟苏亦凡说话，被苏亦凡一个眼神制止了。倒是带着众人的华锋很自觉地朝那个领班挺了挺胸，用常客的口吻说道：“定了位置，姓华。”
前台经理是个长得很妖娆的女性，二十多岁，眼神闪亮地看了苏亦凡一眼，又看看华锋，这才深深点头：“华先生您好，请这边走。”
五个人鱼贯进入包房，走在最末的顾谦左右看看，目光更多是停留在那些穿得很清凉的姑娘身上。
杨冰冰低声对苏亦凡说：“你表弟人小鬼大啊。”
苏亦凡嘿了一声：“现在什么看不到？还不是资讯爆炸害的。”
华锋被那个妖娆的经理捧得挺开心，在经理临走的时候还给她塞了一百元小费。
那个前台经理的目光越过了华锋，看看苏亦凡，见他微微点头，这才有点哭笑不得地收了这一百元。
这种级别的消费给服务员还差不多，给她确实有点没意思。
华锋招呼大家唱歌：“苏亦凡你同学什么时候过来？你打电话了没有？”
包房挺大，杨冰冰却是紧紧挨着苏亦凡坐的，好像在告诉大家两人关系很亲密一样。听到华锋的话，她笑着说道：“我打过电话了，也就一两个同学而已。”
除了程水馨，杨冰冰还知道了蔡绮要找苏亦凡谈事，干脆把蔡绮也给喊过来了。
周灵艺跟自己哥哥一向不客气，大家刚坐好，她已经跑过去点歌了。倒是苏亦凡和杨冰冰依然坐在一边聊天，好像没当这里是个ktv一样。
华锋没理苏亦凡，倒是挺殷勤地招呼了一下杨冰冰，然后才对顾谦说：“都出来玩了，就唱几首歌吧，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顾谦没吭声，倒是点了点头，大概也认可了华锋的决定。
“哥，你点什么？我帮你点。”周灵艺对苏亦凡态度一般，倒是比较喜欢捧着华锋，“我再喊几个我同学来好不好？”
华锋也没料到经理带自己来的包房能有这么大，他以前来过金凯撒，不过多半都是在小包。看看这空空荡荡的包房，华锋点点头：“行啊，喊着呗。”
周灵艺高兴地哎了一下，出去打电话了。倒是苏亦凡和杨冰冰依然在讨论着的事，这么多资源交给程水馨，杨冰冰的魄力十足，苏亦凡反倒有点担心游戏的后续更新问题。
“更新计划我已经做好了最近一年多的。”杨冰冰说，“虽然我不知道这种游戏的生命力能有多长，咱们先继续努力下去看看吧。”
苏亦凡一点都不怀疑程水馨会努力把运营好，这不仅仅是关乎个人能力的问题，更不能辜负了杨冰冰的一片好意。
两人聊了几句，那边周灵艺已经和华锋合唱起《北京一夜》了。周灵艺的嗓音还不错，唱起刘佳慧那套词颇有感觉。在音乐声中，苏亦凡和杨冰冰彼此听不太清楚对方说话，两人干脆和转头过来看液晶电视上的mv。
听着华锋和周灵艺切入副歌部分，杨冰冰干脆贴着苏亦凡的耳朵说：“反正这次我会调用多一点资源，公司还是以你为主，就当你用给我分红好了。”
其实就算是没有的优秀表现，杨冰冰想做那个《any》，苏亦凡也会全力支持。现在的月盈利达到了数百万美元，苏亦凡觉得仅仅是全力支持都有点不好意思。
“想好怎么动手了吗？”苏亦凡问。
杨冰冰轻声一笑，温热的呼吸就落在苏亦凡耳畔，热热的，痒痒的，有点撩人。
正唱得比较嗨的华锋没看见这一幕，倒是旁边的顾谦看在眼里，去拿水果的手顿了一下。
杨冰冰继续贴着苏亦凡的耳朵说：“嗨，顾谦看咱们呢。”
苏亦凡回头看了一眼顾谦，无所谓道：“别管他。”
杨冰冰笑着“嗯”了声，继续说道：“想好了，我一个人既然也能做，那就把它分给很多人做嘛。我把需要分类的材质包和一些拓展内容交给外包团队，然后还有就是一些大规模的内部测试。”
“工作量很大吧？”苏亦凡还是觉得杨冰冰的呼吸有点热，不过这次换成他贴着杨冰冰的耳朵说话了，“既然有想法了就不要急，一点点来，我们现在有资格找最好的团队了。”
对于这一点杨冰冰倒是认同，不过她有自己的想法：“用不着……我们又不是要做3a级的作品，只要能按照要求完成就可以了。”
“这是你的世界，你定调子。”苏亦凡贴着杨冰冰粉嫩的小耳朵说话，他有一种想亲一口上去的冲动，“我帮你解决所有外部问题。”
杨冰冰笑得有点甜：“谢谢。”
“说这个远了。”苏亦凡看着杨冰冰耳畔的肌肤，黑暗中有点心头火热，“等会程水馨来了，你跟她说吧。”
两人说完这几句话又坐回到原来的姿势，只是这次杨冰冰仍是挨得苏亦凡极近，一只手贴在苏亦凡的手边，小巧的手指点在苏亦凡掌心，引得两人的肌肤之间像有异样的电流在来回流淌。
一首《北京一夜》曲毕，华锋回头看了一眼杨冰冰，仿佛没看见她与苏亦凡的亲昵，把话筒放在大理石案子上：“你们点个什么？我可暖完场了。”
周灵艺自己跑过去继续点歌，顾谦还是坐在原地没动。
“我想想。”
在外面的时候顾谦比在家里能多说几句话，华锋也是习惯了，笑笑没说话，而是坐回到沙发上问杨冰冰：“同学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到了。”杨冰冰看手机，“说是十几分钟内就能到。”
华锋“哦”了一声，笑着问道：“你们同学感情很好啊？放假还经常一起出来聚。”
杨冰冰也笑着应付了一声：“总有几个关系特别好的。”
正说话间，电话跳起来，杨冰冰接了一下，对华锋抱歉道：“我去接一下人。”
苏亦凡也起身：“我去吧。”
杨冰冰看了一眼周灵艺和顾谦，坚持道：“一起去吧。”
“好。”
苏亦凡就这么痛快地带着杨冰冰出去了，这让华锋有点不爽，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风度。
平时在家里亲戚聚会中，苏亦凡总是最低调也最没脾气的那个，不光是华锋，连周灵艺和顾谦都有点不习惯这种改变。
“我也去看看吧。”华锋觉得自己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丢下这么一句，跟在苏亦凡和杨冰冰后面推门而出。
苏亦凡和杨冰冰的脚步不算慢，华锋这一犹豫，两人已经穿过走廊从楼梯口下去了。华锋脚步一顿，正要往前追，忽然看到一个人，脚步就停下了。
“哟，许哥！您也在这里玩啊？”
那个被叫许哥的年轻人也挺意外：“嘿，小锋啊，怎么有心情来金凯撒了？”
金凯撒不是个消费低的地方，以华锋现在的收入来玩确实比较少见，但这种话说出口有点伤人了。华锋脸色一窘，讪笑道：“跟家里几个亲戚出来坐会。”
许哥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在金凯撒如果不喊姑娘的话消费是没那么离谱，华锋既然陪家里人出来那肯定不会花钱喊妹子了。
“你们在哪个包房？”
“我们在里边第一个。”华锋指了指走廊尽头，“带弟弟妹妹来随便玩玩，等会我过去给你们敬酒啊。”
许哥看了一眼走廊尽头，心头倒是有点疑惑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钱，居然舍得包下那个大包。金凯撒有些包房不是单纯花钱预定的，这也很多人对这里趋之若鹜的原因之一。能定这种级别的大包，证明华锋至少认识金凯撒经理以上级别的哪位。可许小山以前却从未听说过华锋有这种人脉关系。
“甭那么客气，你们玩你们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许小山当然还是希望华锋能够懂事地过来敬一杯，出来混谁不想多要点面子啊？
华锋站在走廊里跟许小山陪笑着说了两句话，那边苏亦凡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程水馨和杨冰冰像姐妹一样并肩手拉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戴着墨镜低头的蔡绮，正低声跟苏亦凡说着什么。
在金凯撒这样的地方，俊男美女什么的已经不太稀奇了，本身就是自带美女团队的场子，大家平时都看麻木了。
但苏亦凡带着这三个姑娘往上一走，还是不少人都看呆了。
漂亮是一方面，主要是气质，太云泥之别了有没有？！
华锋也呆了，他觉得杨冰冰已经算极品中的极品了，没想到跟杨冰冰看起来形如姐妹的那个也赞得不行。
许小山也看见苏亦凡和三个女孩了，刚才对华锋还挺冷高的许小山迅速快步走过去，
华锋心里咯噔一声，心说坏了，许小山要是看上杨冰冰和程水馨，这事儿是不是不太好办？
但出于华锋的意料，许小山目光直接落在苏亦凡身上，就没挪地方。
我去，这不是那谁么！
许小山脑海里闪过好几个能压死自己的人名，苦苦思索了一下，这才朝着苏亦凡开口，脸上都是赔笑。
“那个……苏老弟你好，我叫许小山，是李哥朋友，咱们见过一次。”
旁边的华锋差点没摔躺下。
李哥就是那位要来滨海投资房地产的公司带头人，许小山是李哥的小弟，而苏亦凡看样子在许小山心中跟李哥居然平起平坐？！
这是什么情况？
华锋很凌乱，也很纠结。
第三百八十一章 华盛顿一日
空中布满雷达电波的特区里，很多官僚们的车辆在路上穿行。
百万人口的城市里，许多政务工作者们带着自己的骄傲和自豪行色匆匆，仿佛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能改变世界。
但事实上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哪怕是改变了世界，这个荣誉还是要留给总统阁下的。住在这里的那个全美国最有权力的男人，往往只要站在公众面前微微一笑，就能引来海啸一般的欢呼。
如果不是若干年前那次让人心悸的空中袭击，很多人对华府的印象恐怕会越来越淡薄。一直到恐怖袭击继而连三之后，不少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国家的心脏是在这里，而不是那个充满了金钱和**的繁华都市。
位于华盛顿d.c郊区的国防部依然以其独特的建筑风格引人注目。从空中俯瞰这座大楼，五角形的建筑堪称世界之最。
五角大楼始建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后经多次翻修。每一次翻修都会增添一些新功能，每一次翻修也都会增加一些新部门。
如今，这里已经变成一个即使是国务卿也未必清楚其中全部职能的机构。
庞大而臃肿……这大概是大部分熟悉五角大楼的人们对这里的第一评价，但他们不知道，在需要迅速反应的时刻，这个以建筑物取代了本来名称的部门实际上会让人震惊地雷厉风行。
现在是早上八点二十七分，国防部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咖啡香气弥散在办公区里，文员们在过道里来回奔走。偶尔能看见满头白发的老人身穿军装，胸前佩戴者让人眼花缭乱的勋章快步穿过人群。对于这种场面整个五角大楼的工作人员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依旧目不斜视我，做着自己的份内的事。
一名金发碧眼的长腿美女拧着脚步来到一间印有地球标志和darpa字样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低沉嘶哑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金发美女立刻表情一整，收起了刚才轻松愉快的笑容，抱着文件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整体色调是以黑色和深棕色为主。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有电脑、办公桌和一盆兰花。
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白人男子坐在电脑旁，他戴着一副老花镜，一头卷发至少有一半已经斑白。白人男子身穿一身干净的西装，剪裁得体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在成衣店购得。
哪怕是透过老花镜，白人男子的目光落在金发女秘书身上，仍是让她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局长……这是给您的报告。”
在坚持内部局域网工作的年代，只要是个稍微上了年纪的人，仍是觉得传统打印文件最有效稳妥。这位darpa的现任局长显然就是这种人，他拿到报告后扫了一眼，用一点感激口吻都没有的声音说道：“谢谢。”
“不，您不必客气……”金发美女慌乱着退了出去，她担心自己一会在局长阁下的目光中，自己会表现出最慌张的一面。
darpa的现任局长是空降到部门上的，之前负责过新的网络数据分析开发工作，这是新时代信息战争中最重要的一环，现在极受重视。金发美女可不想给新局长留下糟糕的印象，躲回到公共办公区装作若无其事。
摘下老花镜，darpa局长史密斯.海顿拿起报告，目光比刚才凝重一些。
做为整个国防部最重要的部门之一，darpa也就是美国国防高等研究计划署所在的位置是五角大楼地下三层的c2区，办公面积极大，整个c2区几乎全部都属于darpa。这个部门始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最初参与研发了许多改变这个世界的新技术，其中包括大部分当今的网络和通讯技术。
在对外的角色上，darpa有一个位于弗吉尼亚州的“总部”，大部分行政决议都在那里进行。而五角大楼留给drapa的这个办公区，则专门负责一些最新技术的评测工作。
世界格局因核武器而改变之后，国与国之间的对抗集中在了经济和微科技领域。darpa的重要性也因此得以慢慢凸显，在经过了漫长的冷战时代之后，这个部门已经发展出了许多让人震惊的成果。
譬如现在美军实战所用的飞行衣等产品的研发，也都有darpa的功劳。
即使是面对全世界各国的科技投入而言，darpa因为其长时间的历史积累，依然在竞争中占有优势。雅典娜计划也出自darpa之手，这部分研究包括了目前最流行的大数据分析和安全策略算法等技术。在darpa完成了整个计划之后，雅典娜这个超级系统开始被战略信息局所接手。
因为合作比较多的关系，战略信息局与darpa的关系比较融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史密斯.海顿其实比较支持卡尔特的看法，他觉得那份出自雅典娜的报告没什么问题。
按照正常的原则来说，drapa不需要过问雅典娜现在的运行情况，所以五角大楼上一次秘密高级顾问会议的时候，史密斯.海顿没有做任何表态。
一直到今天，史密斯.海顿的电脑里出现了一封内部邮件。
国防部旗下所有部门都有内部联网，采用目前最好的加密协议单独建设出的通讯网络，电脑所用的os也是独立的。为了这套独立安全操作系统，国防部曾经付出了上亿美元的代价。其直接结果就是，到目前为止仍没有什么人能从五角大楼体系中获得多少泄密情报。
能够通过这个系统下发送邮件到darpa局长的个人内部邮箱，那么发件人应该也是在国防部内部了。
邮件的标题是一串省略号，史密斯.海顿稍微想了一下，先确认了拦截软件和安全软件全部开启，这才点开邮件。
被鼠标指针点中的瞬间，整个os的页面开始像俄罗斯方块里的那些被消掉的层数一样，变成一块一块的小马赛克，然后彻底黑掉。
史密斯.海顿悚然一惊，正打算按下警铃，页面上出现了一句话，居然用的是像素风格拼凑而成。
那种感觉……就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游戏机画面中出现了一行文字一样。
“放轻松，海顿。”
海顿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看得出，号称全世界防御能力最强的os被黑掉之后，系统被接入了一个封闭的通讯频道。
身为darpa的局长，史密斯.海顿心中有着太多的秘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尚未民用的技术，也知道军用技术的上限。史密斯.海顿接见过很多人，包括数届诺贝尔奖得主，他对这个世界可怕的一面所知甚多。
但在这一刻，看到有人只是通过国防部内部的网络就黑了自己的电脑，史密斯.海顿还是感觉到一丝凉意渗入心中。
抬起手，在键盘上打出回应。
“你是谁？”
史密斯.海顿倒不担心自己电脑里的秘密被人窥见，这台连接内部网络的电脑上没有任何值得挖掘的秘密——从担任darpa局长开始，史密斯.海顿已经习惯了无网络办公。
“你很快会知道。”那行文字回答道，“我只是告诉你，最近会有人再联系你。”
海顿还想打字，屏幕上的黑色界面迅速崩溃，又回到了国防部定制os的界面。
这一切的变化如此迅速，几乎像是只给电脑上加了一层特效一样。史密斯.海顿稍微定了定神，正打算喊电脑技术部门的人过来调查一下，那个界面又迅速切换回来。
“为了你心中的秘密，请言行谨慎。”
这一行字才是真的深深刺入史密斯.海顿的心中，让这位意气风发的darap局长坐在原地呆立了至少有几分钟。
看着自己曾经最熟悉的电脑屏幕，史密斯.海顿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在根根竖立。
…………
…………
与此同时，年迈的老国防部顾问哈里森.迈德正从他的防弹专车上下来，对着国防部门口的年轻姑娘微笑致意了一下，然后进入虹膜扫描房间。
五角大楼的大厅在这个时候几乎是最繁忙的，人来人往中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哈里森.迈德依旧用自己熟悉的节奏缓缓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那份被摔过的报告还在桌子上没有撤下，哈里森.迈德又瞥了一眼，忽然看到报告中似乎夹了什么东西。
翻开报告，老人在第12页和第13页之间看到了一张卡片。
卡片很小也很精致。
在卡片上只写了一行小字，小到哈里森.迈德需要用眼镜才能看清楚。
“干得好。”
哈里森看见这行小字，一点也没有惊讶，只是有些欣慰地笑了笑，把报告扫入垃圾桶。
转身打开自己的工作用电脑，哈里森看着国防部的定制os慢慢亮起来，脸上又露出淡淡笑容。
邮箱有新邮件提示，哈里森毫不意外地打开邮箱。
就像之前darpa局长遇到的情况一样，画面切入了一个全黑的界面。
在这里哈里森没有像史密斯.海顿一样聊天，他只是看到一个时间倒计时，然后记下那组数字。
当界面重新切换成国防部定制os之后，哈里森.迈德脸上的笑容也已经消失。
他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办公桌抽屉，把里面的一枚u盘拿出来看了看，然后放回去。
“雅典娜果然是人类科技的结晶，真是让人惊叹……”
在心中发出这样的感慨，哈里森.迈德开始了他一天并不繁忙的工作。
第三百八十二章 心有些塞
结结巴巴的许小山跟苏亦凡打了招呼，想了想又补充道：“哎，苏老弟今天是跟家里人一起来玩吧？你这屋花多少钱，算我账上！”
苏亦凡对许小山还算有印象，因为李正的关系他也得给对方一个笑脸：“不用了，真不用这么客气。”
许小山脸上的笑容简直要漫出来了，那表情比看见亲哥还亲：“不是客气啊，老弟你得给我个机会表现一下不是？哥哥我知道请你请不动，这都碰见了，就算给我李哥个面子好不好？”
见许小山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苏亦凡也不好矫情，点点头道：“那行，就谢谢许哥了。回头我找时间请你和李哥出来吃饭，一定要赏脸啊。”
许小山听见苏亦凡这么说话，脸上的笑容就一直盛开着没枯萎过：“那敢情好，哪天有时间我做东，你一定要来啊。”
苏亦凡又跟这个许小山客气了几句，许小山简直是倒退着进了自己定的包房，这才算完事。
旁边的华锋已经整个人都木掉了，看着苏亦凡像个正经的社会人一样跟自己需要巴结的许哥打招呼，接受许哥的恭维，最后三言两语把许小山打发走。
华锋有一种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的错愕感。
目送着许小山回了包房，苏亦凡转头先对程水馨和杨冰冰笑着解释了一下：“李正的一个小弟，以前跟因为李东升的事跟李正疏远了几天，后来巴结李正的时候正好我也在。”
程水馨和杨冰冰都只是点点头，好像这种情况两人已经习惯了似的。
这一幕更让华锋心脏抽搐，他也是在跟李家谈广告合作事宜的时候见过许小山。今天许小山这是面对苏亦凡的时候才如此上道，平时许小山虽然看似亲切，骨子里总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本来还以为自己去敬酒不够，说不定要装腔作势帮许小山开几瓶洋酒什么的才能全身而退，没想到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现在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一会许小山要反过来找自己敬酒？
再看苏亦凡一脸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淡淡表情，华锋心里倒了一口冷气。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表弟苏亦凡吗？这还是那个平时在家庭聚餐里总是最低调，被人刺两句也没有反应的苏亦凡吗？
“哥，咱们回去吧。”苏亦凡对华锋炸了眨眼，那意思很明显，希望华锋不要把刚才发生的事说出去。
华锋看了一眼许小山背影消失的那扇门，心里一阵恍惚，但还是点点头：“好，咱们先回去。”
碍着自己大表哥的身份，华锋现在还真拉不下脸来问苏亦凡细节，而且华锋也看出来了，之前苏亦凡一直不太在乎自己这边态度的原因原来在这里。
苏亦凡压根就不介意自己有什么看法……都让许小山巴结了，苏亦凡还会在乎自己这个没什么本事的表哥什么态度吗？
其实华锋这也是心理失衡才会这么想，仔细回忆一下以前的家庭聚餐，苏亦凡就算没华锋有本事的时候他也是这个不说话不表态的态度。只不过那时候苏亦凡的态度会被人解读成软弱，而现在则会被华锋认为是不屑。
一行人鱼贯回到包房，苏亦凡给大家介绍程水馨和蔡绮。华锋则是略有心事地坐回到周灵艺给他留着的沙发中央，又有点不安地看了苏亦凡一眼。
现在华锋的心情已经完全变复杂了，他坐在这个主位上觉得心里很忐忑。但刚才苏亦凡又用眼神叮嘱自己不能乱说，华锋也只能如坐针毡地在主位上继续坐着了。
周灵艺和顾谦都没想到苏亦凡的同学也是个跟杨冰冰同样等级的美女。而且对于这两人来说，程水馨的美丽显然更接地气一些。
更重要的是，对于跟人打交道这件事，程水馨也比杨冰冰更擅长。她只用了寥寥数语就让周灵艺对她印象大好，顾谦也忍不住多看了程水馨几眼。
反倒是蔡绮一声不吭，态度依然冷高而且不摘墨镜，让周灵艺和顾谦都有点看不上眼。
蔡绮身上的冷高气息不是那种故作出来的，她对外人的态度是真的很冷。对于这一点苏亦凡也不好说什么，反倒是把自己身边另一侧的位置让给蔡绮，让她挨着自己坐。一方面是不希望蔡绮被太冷落，一方面也是要听蔡绮的汇报。
蔡绮坐下后就直接按了呼叫铃，把服务生给喊来了。
华锋还没做出让大家再点些零食果盘的客气姿态，蔡绮这一点都不客气的模样倒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因为戴着墨镜看不出蔡绮的年龄，大家先入为主地都认为这个叫蔡绮的女孩也是苏亦凡的同学。
周灵艺用有点嫌恶的目光看了蔡绮一眼，心说你这也太不客气了吧？
顾谦依旧没说话，只是瞄了蔡绮一眼，又把目光盯在盛水心身上。
程水馨对这种窥视的目光都习以为常了，仍是笑容如常地跟杨冰冰说着话，时不时又跟周灵艺聊两句。
服务生进门了，看见蔡绮手指还放在呼叫铃上，立刻对她笑容满面：“您有什么吩咐？”
蔡绮打了个响指：“给我一瓶yancy。”
服务员脸色一喜，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yancy是冰葡萄酒中比较有名的牌子，正常渠道进口零售的话也就不到两千元的价格，大概也是滨海这种城市里ktv消费的上限了。不过现在葡萄酒市场之混乱，挂着加拿大牌子写着yancy酒价格不一，绝对是卖方市场决定一切的节奏。这个女孩点了yancy，那价格自然是金凯撒说了算。长得小帅的服务员仿佛能看见酒水提成在自己眼前飞过。
蔡绮一提出要求，那边的周灵艺就被气得不行，朝着华锋喊道：“哥，你要喝酒啊？”
周灵艺这么说话也算是比较懂得人情世故了，她没直接驳蔡绮的面子而是问华锋，自然是希望华锋这个请客的用点什么借口别花这个冤枉钱。
华锋愣了一下，他也没料到蔡绮居然会主动点酒，不过看了看苏亦凡，又看看程水馨和杨冰冰，华锋也只能咬咬牙点头：“过节了，大家少喝点，开心嘛！”
周灵艺也是知道冰酒价格的，有点气不过地嘟囔了一句：“好贵啊……”
蔡绮就像没听到一样，依然看着那个小帅哥服务员强调道：“要保真。”
服务员瞥了一眼蔡绮的墨镜，有点心虚地应了一声，心里还是拿不定注意到底要不要上真酒。
这时候苏亦凡站起来了，朝着服务员招招手：“行了，你把你们经理喊来吧，就说这个包房找她，她不肯来也不用强求，但务必要告诉她。”
那个服务员这才想到，刚才好像是前台经理给这帮人定的包房，脸上汗一下就出来了。
“好，我知道了，一定保真，一定保真。”
能在ktv混久的服务员都是老油子，苏亦凡这一句敲打就让人明白了，他们这个房间里的人不是那种随便敲的大头。
周灵艺看了苏亦凡一眼，对自己这个表哥他就没那么客气了：“苏亦凡，华锋哥赚钱那么容易的？这一瓶酒够咱们一天的消费了。”
平时周灵艺也颇维护华锋，但这次华锋必须站出来表现自己的大度了，而且他又不能暴露苏亦凡，讪笑着说道：“没事，过节大家开心，花点钱不算什么。”
苏亦凡也笑道：“华锋哥既然接了大单，庆祝一下也不是也挺好？”
虽然华锋已经主动揽下这个问题了，周灵艺还是哼一声：“不是还没确定吗？”
苏亦凡笑了笑没吭声，倒是蔡绮回头看了周灵艺一眼。
虽然隔着墨镜看不出眼神，周灵艺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浑身一冷。
这目光……太有穿透力了吧？
苏亦凡心里有点想笑，蔡绮什么段位，看周灵艺一眼她就觉得不舒服太正常了。不过既然周灵艺是自己妹妹，苏亦凡当然不希望蔡绮太扇周灵艺嘴巴，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蔡绮这才转过身来，朝着那个服务员看过去：“还在等什么？”
那服务员也算是见过些有钱人了，可听见蔡绮这冷冷的反问，顿时也是心里一哆嗦，转身就出去了。
顾谦在旁边看着也觉得蔡绮太过分了，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更多频频望向程水馨，好像希望这个漂亮姐姐也跟自己聊两句。
程水馨很会照顾别人情绪，她看得出苏亦凡跟这几个亲戚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多好，但还是耐着性子也跟顾谦说了几句。
房间里的气氛略诡异，华锋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蔡绮。这姑娘虽然被墨镜遮着脸，那实在是遮不住的好身材依然引人注目。从刚才蔡绮那冷冰冰的几句话里华锋也看出来了，这位估计应该不是什么苏亦凡的同学。
蔡绮身上有更多成年人的气息，这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没多久之后，服务员端着一个透明的细长瓶子回来了，金色的酒液在瓶中发出微微的光，看上去就很漂亮。
按照规矩，服务员想先说报价，蔡绮却是冷冷地打断他说：“不用说了，开吧。”
服务员就真开了，噗的一声，这就是三千八百八十八。华锋有点肉痛地嘴角抽动了一下，脸上还得装出开心的表情：“每个人都少喝点，我就不喝了，回去还要开车。”
蔡绮看了华锋一眼，谁也看不出墨镜后面的目光究竟怎样，就是能感觉到一股冷意在空气中流动。
杯子摆成一排，蔡绮看都没看，接过酒瓶，先给苏亦凡倒了半杯，又给自己倒了同样的量，然后才给程水馨和杨冰冰各倒。
一瓶yancy也就相当于个小瓶可乐，这几个人一人倒半杯就快没了。蔡绮也没管别人，只是瞅瞅苏亦凡，回头对还没离开的服务员又打了个响指。
“再来一瓶。”
华锋顿时觉得有些心塞……
今天下午，这是得花超过一万的节奏了吧？
还再来一瓶？你当这是七喜吗？
第三百八十三章 关系好乱
那边的周灵艺本来还在跟程水馨说话，听见蔡绮说再要一瓶冰酒的话，整个人都差点暴走。
对于周灵艺来说，华锋给自己花钱，无论花多少都是正常的。可蔡绮不过是个刚见了一面的外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糟蹋钱，周灵艺有一种自己地盘被别家小狗撒了尿的恼火。
周灵艺有点冲动地起身想真的撕破脸刺蔡绮几句，两瓶云惜其实也不够这些人喝的，但这个价钱实在是太过分了。
刚起身，坐在中间的华锋已经站起了，朝着那个已经有点愣住的服务员点点头。
“行……再来一瓶。”
就连不抬头也不怎么通人情世故的顾谦都听出来了，华锋这话说得有点勉强，甚至算得上是咬牙切齿了。
华锋说话的同时还看了苏亦凡一眼，见苏亦凡没表态，肉痛心痛什么的也只能忍了。能让许小山用恭维口吻巴结的苏亦凡，明显是有价值的。蔡绮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看在苏亦凡的面子上也得顺着不是？
周灵艺见自己大表哥说话了，也只能气鼓鼓地坐下，目光不善地盯着蔡绮。
程水馨只是笑了笑，也没说话，在她看来蔡绮点什么都挺正常，那是她的自由，实在没有必要纠正。反倒是周灵艺这气愤的表情，看上去居然让人觉得有点可爱？
杨冰冰对这种事也是无感，跟程水馨依旧聊着关于的话题。
两个美女坐在一起聊游戏这种事虽然诡异，大家还算是能接受设定。那边顾谦也有点踊跃地时不时插几句，这时候就一点都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好学生的影子了。
第二瓶云惜被端上来了，服务员还是先向蔡绮确认一遍：“给您开了？”
周灵艺恨恨地看了那个服务员一眼，心说他都已经看出来掏钱的不是蔡绮了，还要问蔡绮，摆明了是想拿酒水提成。
蔡绮这次连说话都懒得，就点点头。
都到这份儿上了，华锋自然不能怂回去，也附和着点点头：“开吧。”
又开一瓶，这次大家的酒差不多够了，蔡绮却是没有朝大家举杯，而是转头面向苏亦凡。
“我敬你，为之前的事，对不起。”
在这之前蔡绮曾经对苏亦凡道歉过一次，那次颇有些不情不愿的味道。这次苏亦凡倒是看得出，蔡绮是诚心诚意想要跟自己道歉，无论目的是什么，至少态度上是端正而认真的。
苏亦凡对蔡绮的恨意其实本就没那么强烈，对自己曾经差点被杀死的经历他只是有点后怕和心悸。见蔡绮忽然这种态度，他心中有点小触动。
人与人接触多了是会互相影响的，就像之前的蔡琰那样。
“没关系，都过去了。”
蔡绮看着苏亦凡，目光藏在墨镜里没有露出来，看不出她此时的表情。
沉默了差不多一秒钟，蔡绮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边就连程水馨和杨冰冰都转过头看向这边，两人都觉得挺惊讶。
杨冰冰眨眨眼：“这是怎么了？”
程水馨微笑摇头：“不知道啊，大小姐的心思谁能猜？”
杨冰冰跟着笑了笑，她从未把自己划入大小姐的范畴，听着这话倒是不觉得刺耳冒犯到了自己。
那边蔡绮已经放下酒杯，看着苏亦凡说：“你做的事……让我很佩服。”
说完这话，蔡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时苏亦凡才算是完全反应过来，先把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再伸手盖住蔡绮的杯子。
“别喝太多了，对你的伤口没有好处。”
蔡绮自嘲地一笑：“没关系，那是我应受的惩罚。”
两人之间的对话声音不大，华锋听不清楚，周灵艺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上去最麻烦的姑娘会对苏亦凡这么殷勤。看着两人不要钱一样喝酒，周灵艺又觉得有点心疼。
那钱要是用来买衣服吃美食该多好……两瓶酒就要差不多八千块，真是比抢钱还痛快。
华锋见蔡绮和苏亦凡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赶紧起身举杯打圆场道：“今天大家高兴，都别客气！”
蔡绮坐在原地没动，手还停在杯子旁边，上面是苏亦凡盖着被子的手。
“你哥挺有意思的。”
苏亦凡看着华锋振臂高呼的样，也有点感慨：“不是所有亲人都能互相治愈吧……不过有时候想想，不管是血缘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人和人碰到一起就不容易。”
蔡绮低下头，漂亮的眉毛从墨镜的边缘的缝隙里露出来，依然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我知道的太晚了。”
苏亦凡看着蔡绮，一瞬间心中有点柔软。
“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蔡绮轻声呵了一下，抽出手和酒杯，朝着华锋的方向站起来。
“谢谢款待。”
这是迄今为止，蔡绮正式对华锋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很好听，让正在积极调动气氛的华锋愕然了一下。
那边杨冰冰和程水馨也站起来，积极响应华锋的号召。
有这么多美女一起给自己面子让华锋挺开心，刚才两瓶酒的郁闷和肉痛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周灵艺和顾谦见大家都站起来了，也端着酒杯面朝华锋，大家一起喝了一口。
说实话这款冰酒只能算是一般，口感也就那么回事。周灵艺喝得大皱眉头，看着杯子想，原来快要四千一瓶的酒就这个味道？
那边顾谦倒是放下酒杯又看向程水馨，好像对这个待人随和的姐姐有莫大的兴趣。
程水馨对人耐心还是不错的，但她觉得既然苏亦凡不太喜欢顾谦，自己也没必要一直迁就他，干脆拉着杨冰冰去选歌。
蔡绮坐下后依然挨在苏亦凡旁边，墨镜下面露出的脸颊有点红。
苏亦凡以前也见过蔡绮喝酒，都挺优雅的，一看就是环境熏陶练就的餐桌礼仪。这么一饮而尽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很佩服你。”蔡绮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日本微软主动来求你，换成是我，我做不到。”
苏亦凡笑了，他本来觉得蔡绮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被日本微软的主动示好给刺激到了。
“你别佩服，换成你拥有我这些资源，你也做得到。”苏亦凡安慰蔡绮说，“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蔡绮正要说话，放下酒杯的华锋正好走过来，把麦克风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唱个歌吧？”
蔡绮看了华锋一眼，伸手就去拿麦克风。
“好，那就唱一首。”
本来还打算过来帮蔡绮挡一下的程水馨惊讶地看着苏亦凡，见苏亦凡表示没事的目光后才放心地点头，帮蔡绮选歌。
光是程水馨，其实杨冰冰也很惊讶，蔡绮居然会主动唱歌，这是她们都没想过的事。
“帮我点一首《唱的是寂寞》。”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蔡绮对程水馨说话的口吻也挺平静的，不像平时那样战战兢兢。
程水馨嘴角一翘，随手按了几下，点歌加优先一次搞定。
这是去年发行的挺清淡一首歌，前奏的时候还有点独白，好像挺符合蔡绮此时的心态，然后蔡绮的歌声慢慢随着音乐声荡漾开。
平时说话声音很好听的蔡绮唱歌时略显沙哑，带着点成熟性感的魅力，明显比刚才周灵艺那种还在模仿的段位高出不少。
这是蔡绮以前社交生活经验的边角余料，仍是足以震撼不少人。
苏亦凡倒是没什么意外地听着，他觉得蔡绮今天似是真的有感而发。
压抑久了就要发泄，这是最正常不过的道理。
只是像蔡绮这样性格略扭曲的女孩，要花多一点时间才能想通罢了。
一曲唱完，蔡绮收获了热烈的掌声。就算是对蔡绮最看不上眼的周灵艺也觉得蔡绮唱的是真好，那感觉那范儿已经不是普通的k歌了，简直有上台表演的味道。
华锋也有点惊呆了，从刚才蔡绮点酒的时候他就有点隐隐猜到这姑娘可能是出来玩惯那种人，没想到一出手就跟自己境界气场大不同。
自己唱歌走肺，人家唱歌这是真走心啊……
蔡绮看了华锋一眼，把麦克风地给程水馨，又回到苏亦凡身边坐下。
苏亦凡觉得喝了酒的蔡绮好像启动了另外一个开关，这时候她给人感觉有点像她姐姐蔡琰。
从歌声中平复过来的蔡绮给人感觉依然理性到有些冷酷，她几乎不用酝酿地说道：“日本微软的人很着急，他们今天晚上就去见王健滔，你晚上要不要跟王健滔见一下？”
苏亦凡挺意外：“有这么急？我以为日本人的工作效率一直都是慢悠悠的。”
“一个海外公司的日本事业部遭受挫折，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所有的救命稻草都试一遍。”蔡绮现在的吐槽口吻已经炉火纯青，“既然索尼和任天堂都当你是灵丹妙药，微软为什么不来试试？”
“咱们倒是成香饽饽了。”
两人这么互相咬耳朵聊天，那边周灵艺都看不下去了，她刚才还觉得苏亦凡跟杨冰冰可能有点什么同学之外的关系。现在蔡绮就稳稳当当地坐在苏亦凡身边，杨冰冰居然毫无反应，这让周灵艺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
“哥，这俩人怎么回事？”周灵艺用胳膊肘捅捅华锋，“我都看糊涂了。”
周灵艺这看似好奇的问题里带着点挑拨的味道，华锋当然听得出来，但他现在的心态早已和刚才不同，只是摇摇头。
顾谦也有点酸溜溜地看着苏亦凡跟蔡绮，心中大概在想为什么苏亦凡能喊来三个漂亮姐姐。
就在此时，有人敲包房门。
靠近门一点的周灵艺过去开门，看见一个长得有点油头粉面的青年带着几个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瓶红酒。
“苏老弟，哥哥我来敬杯酒，没打搅你们吧？”
不光是许小山，他那些一起来玩的兄弟们都过来了。
整个包房里姓苏的也就苏亦凡一个人。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苏亦凡身上！
第三百八十四章 水深千尺
许小山为首的一行人有六七个，都穿得比较像夜班一族。这些人有男有女，很显然是以许小山为中心的，大家簇拥着这么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
顺着许小山的目光，这些人又都在看苏亦凡。
正跟蔡绮结束了关于日本微软话题的苏亦凡也没多惊讶，只是起身对着许小山的方向举杯。
“许哥，您太客气了。”
许小山平时在朋友圈子里的嘴脸一直挺冷高，这会也不装模作样了，讪笑着说：“那个……苏老弟你别嫌烦，我们哥几个都是跟李哥关系不错的朋友。今天赶巧了，大家就一起过来敬你一杯。”
苏亦凡心知肚明这许小山是看在李正面子上才给自己敬酒的，对这种因为身边周围某人而得到的特殊待遇，苏亦凡已经快要习惯了。就像自己遇到的许多富二代最终会凭着身份压倒一些人一样，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生活，最终也免不了这个俗套。
只是，这个俗套既然来到面前了，自己总不好冷脸对人。
“许哥您这话说的，怎么也应该是我去敬您的酒。”苏亦凡笑着举杯，“也有几天没看见李哥了，他现在忙死了吧？”
许小山笑道：“忙是肯定忙了，不过李哥可比我们几个都有前途。这一摊子支起来，年轻富豪里少不了他一个。”
苏亦凡也笑道：“李哥就是把家里的钱左手倒右手，这个羡慕不来的。”
许小山点点头，有点感慨地说道：“是啊……不过我们跟着李哥能喝点汤也高兴了，以后如果有什么用得着哥几个的地方，苏老弟你也别客气，尽量张嘴。”
“那我先谢谢许哥了。”苏亦凡自然知道互相敬一尺的道理，对许小山非常客气，“这杯酒我先干了，大家随意。”
许小山可不会随意，他一边让身边的人干杯，一边挨个介绍给苏亦凡。
这一介绍，就连坐在旁边的周灵艺和顾谦都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都是些商二代，家里不是做地产的，就是搞实体工厂的，在滨海企业中都有点地位。
苏亦凡挨个点头示意，最后还拉了华锋一把，笑着对许小山说：“这是我大哥，就不用多介绍了吧？”
许小山哈哈笑道：“苏老弟你和别讽刺我了，要是早知道华老弟是你大哥，李哥那边的活儿怎么可能还给人公开竞争？板上钉钉，这就是华老弟的活儿了。”
苏亦凡假正经道：“生意归生意，朋友是朋友，分得清比较好。”
“李哥那边怎么想我可不管。”许小山笑着说，“但我一定会告诉李哥，华哥是你大哥这件事。要不将来李哥埋怨起来，我可受不起！”
毫无疑问，许小山是非常会做人的，这么寥寥数语，既捧了苏亦凡，也让华锋明白那一单的决定权在苏亦凡手里。
这种时候最震惊的无疑是周灵艺和顾谦了，两人之前还觉得苏亦凡在家里无足轻重，转眼间就被看上去地位比华锋还高的人又是敬酒又是吹捧，这反差委实大了点。
许小山也非常识时务，跟苏亦凡套近乎地客套了几句，把该说的都说了，该表态的都表完了，带着一行人就要离开。
“苏老弟，还是刚才那句话，今天这一单算哥哥我的，无论如何也要给哥哥个面子。”
周灵艺听了心里简直要松口气，一万多不用自己这边掏了，真是好事。
苏亦凡这个可不答应：“那可不行，今天我们点的东西有点贵，要是一般消费我就不跟许哥你客气了。”
听见苏亦凡都说有点贵，许小山心里有点打鼓，但还是笑道：“都说了，让哥哥表现一下嘛。”
苏亦凡还要再说话，那边一直跟在苏亦凡身边的蔡绮已经转身去拿手提包。
许小山眼神一缩，瞧见手提包的样式后就不吭声了。
“酒是我点的，今天晚上我来算。”
蔡绮的声音有点冷，但听上去仍是悦耳无比。
苏亦凡有点无奈：“你何必呢？”
蔡绮看着苏亦凡，吐出四个字。
“不受馈赠。”
这四个字铿锵有力，顿时将本来还算欢乐融洽的气氛温度给降下来了。
苏亦凡耸耸肩，把位置让开，让蔡绮就掏钱包。
许小山咽了口口水，他刚才看了一眼蔡绮手里的那个手提包，在心里稍微计算了一下，这手提包跟自己的跑车价格差不多，顿时就拿不住自己是不是要在苏亦凡面前真的表现一下了。
从那个白色的手提包里摸出钱包，蔡绮抽出一张黑色的信用卡，随手按了呼叫铃喊服务员过来。
“今天晚上这位先生的房间，还有这个房间的费用，都刷这张卡吧。”
跟着许小山同来的那些青年男女看见那张卡，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吞了口口水。
传说中自己父母也未必办得起的，号称额度无限的黑色信用卡，就这么被这个女孩轻轻松松拿出来，直接交给服务员去刷卡。
服务员都没见过这种黑卡，有点犹豫地问道：“那个……不用密码？”
来金凯撒刷卡的人有极少数是不用密码的，服务员这个问题不算多余。
“没密码。”蔡绮说，“等会我签字。”
许小山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苏亦凡表现出这么巴结的态度，主要还是因为许小山知道苏亦凡和李正关系极好。其实让许小山对着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一脸谄媚，他自己心里也挺别扭。等到苏亦凡身边的这个大胸美女忽然掏出一张无限额度的信用卡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少年原来不止是跟李正关系很好这么简单而已。
许小山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刚才的决定，来敬酒就对了！
“哎，苏老弟，不能让你们这么破费！”许小山一脸诚恳地拦住了要出去的服务员，“这样吧，今天晚上还是算我的。就跟刚才咱们说的一样，回头你请哥哥吃顿饭就成，怎么样？”
苏亦凡看了一眼蔡绮，想了想说：“你现在为我工作，这不算馈赠。”
蔡绮跟任何人都能硬气一下，唯独面对苏亦凡她是真不敢，略犹豫了一下，去把黑卡拿回来。
“却之不恭了。”苏亦凡对许小山客客气气地说，“谢谢许哥。”
许小山还怕苏亦凡不肯接受自己这份好意呢，他知道钱对苏亦凡来说应该已经不是问题，肯让自己结账分明是给自己面子。
“那行，你们开心，我们先回去了。”许小山知道这种时候留在这里也显得自己太碍眼，见苏亦凡已经十分领情，带着人纷纷离开。
苏亦凡送人到另个包房门口，跟许小山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回来。
蔡绮已经把自己的手提包重新收好，坐在苏亦凡那个位置的旁边端着杯子，仍是不言不语的模样。
周灵艺在旁边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才还以为蔡绮是个得寸进尺的过分姑娘，没想到也就没多久的功夫，人家证明了这点钱根本看不在眼里。周灵艺对高档奢侈品没有太多研究，现在也看得出那个手提包和钱包都价值不菲。
换了心态再重新看蔡绮一身打扮，从衣服到鞋子哪一样都不是平常的所谓精品店货，脸上挂着一直不肯摘的那个墨镜好像是美国某个明星代言的品牌，这一个墨镜就要差不多上万。
华锋看了一眼同样凌乱的顾谦，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苏亦凡身边坐下。
“亦凡，那个……”
苏亦凡对华锋微微一笑：“华锋哥，你现在还担心那个单子吗？”
华锋脸色一窘：“这个我倒真的不担心了，不过你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苏亦凡含糊其辞道：“我跟李东升的儿子关系很好。”
华锋哦了一声，心中却是不太信，他当然知道李正最近这段时间在滨海的时候要比在临海还多，也知道李正在滨海交了不少朋友。但出于实用主义角度考虑，李正是个商人的儿子，而且很有可能会接手自己父亲商业地产领域的绝大部分资源，他为什么要对苏亦凡这么好？
虽然心里想着要深入问一问，华锋却知道苏亦凡应该不会对自己说太多了。
反倒是苏亦凡对华锋意味深长地说：“华锋哥，你放心做生意，跟李正之间的问题都不用担心。不过今天的事最好先不要跟家里人说，我不想他们担心。”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仅是希望华锋帮自己隐瞒一部分真相，更需要华锋去封上顾谦和周灵艺的嘴。
看着眼神有点害怕的周灵艺，再看看已经不在骄傲的顾谦，华锋重重点头。
“行，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
蔡绮跟苏亦凡说完正事后就不再喝酒，也不再唱歌，坐在旁边宛如一尊雕像。倒是程水馨还过去跟蔡绮说了几句话，让她显得没那么寂寞。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ktv中度过了，到了快要离开的时候，许小山又讪笑着回来了。
“那个……苏老弟，哥哥刚才丢人了。听说你单已经被金凯撒老总签字结了，轮不到我来算。”
毫无疑问，许小山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人情能借花献佛，什么人情不能。哪怕只是万把块钱的事，许小山也得说得清清楚楚，让苏亦凡知道事实，免得落下一个爱耍小心眼的不好印象。
金凯撒的老板自然是看在楚印和苏小轻的面子上帮苏亦凡结了账，这也没什么意外的。倒是那边的华锋带着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又吃惊了一番，毕竟到了金凯撒老总这一层，又是另外一种境界了。
从金凯撒出来，华锋朝苏亦凡眨眨眼：“你和杨冰冰先去送朋友吧，我带顾谦和周灵艺回去。”
苏亦凡知道华锋这是打算在路上给周灵艺和顾谦打预防针，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蔡绮已经过去开自己保时捷的车门了。
“我送你们。”
“啊？那，那行……”
几百万的车给人的视觉震撼比小小一张信用卡来得强烈上百倍，华锋看见这个，除了无语已经想不出任何反应了，拉着弟弟妹妹到路边打车。
苏亦凡倒是一把从蔡绮手中夺下车钥匙。
“你喝酒了，不许开车。”
蔡绮在苏亦凡的训斥下显得相当恭顺。
“那行，我不开了。”
保时捷panamre于是就仍在停车位置上，大家真的各自打车走。
停车场的保安看着直咋舌，心说开这种档次车的人居然也怕酒驾被抓？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