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章 再遇乔建军
本来心情挺不错的方飞扬被这辆不可一世的雅阁搞得兴致全无。
看着雅阁嚣张的加速,临近出口的时候又是一脚刹车,鲜红的高位刹车灯亮起,车轮摩擦着地面带着“吱吱”的刺耳声回响在地下车库里,这家伙在出口处打了个转向灯,发动机轰鸣着爬坡出了车库。
方飞扬没好声气的问道:“这家伙是谁啊?”
“李维基,一个自以为是的脑残分子!”
张靠山拍了拍方飞扬肩膀,示意他不要太介怀,“他妈的,这犊子估计以为开车的是我,故意挑衅滋事的,因为前两天一件小事,在办公室我当众落了这家伙的面子,他肯定怀恨在心。”
“他也是你们公司的?”
“是啊,比我早一个月入职,现在市场部工作,自以为手里有几个客户,整天趾高气扬的,不把我们行政部放在眼里。尼玛的,跟这种鼻孔朝天的人在一个公司上班,真是我的悲哀。”
张靠山和方飞扬下车换了位置,继续说道:“要是两年前,我遇到这种人,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不把他牙抽下来,我就跟他姓。”
别看张靠山长得斯斯文文的,鼻子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其实他一点近视也没有,不但视力没问题,而且眼睛还特别尖。之所以要配一副平光眼镜,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因为他喜欢躲在镜片里面偷看美女。
由于小时候跟着外公学过几年的拳脚,xìng格有点像他那个当过兵,练过武的外公,骨子里有一股狠劲。他毕业后前两份工作就是因为太冲动,而丢掉了工作,一次是实习期被同事yīn了,气得掀翻了那家伙的桌子,拍拍屁股走人;另一次是看不惯领导冒领功劳,扇了顶头上司一巴掌,被单位开除了。
“好了,别动不动就打架,你忘记前两次的教训了啊,现在的社会讲究的是和谐,这种人在哪里都能遇到,你气不过来的。”
方飞扬反而回过来头来劝了劝自己兄弟,他怕张靠山一冲动又把人家给打了,好容易干了两年的工作再丢了,跟这种打架而丢脸工作就太不值得了。
“放心!如今哥们也不是刚毕业那会了,知道孰轻孰重,慢慢再收拾他....”
“不说了,去哪里请我吃饭?”方飞扬这会感觉肚子也饿了。
“走,去‘川香诱惑’,那里有个川妹子特水灵,那身材我目测能有34D,眼睛长得有点像范冰冰....”说起美女来,张靠山也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嘴里滔滔不绝的谈着酒楼的川妹子,样子比谁都带劲。
“你这是吃饭啊,还是看美女啊?...”方飞扬汗颜。
......
张靠山扣好安全带,再次发动车子,熟练的驶出停车场。
白sè小polo出了地下停车场,再右转出了凤凰大厦前的广场,插进川流不息的车流中行驶着,此时正是中午下班的高峰时分,原本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整整开了近一个小时。
两人来到了一处川菜酒楼前面,找地方停好车子,在迎宾小姐的欢迎声中,进入一楼大厅里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飞扬,快看,就是那个红sèT恤的那个,怎么样?”
张靠山刚坐下来,没有先点菜,两只略带绿光的小眼睛藏在眼镜后面已经把酒楼里面的服务员挨个扫描完毕,第一时间已经锁定了目标。
方飞扬顺着自己兄弟指的的方向看去,说道:“哪一个啊,你能不能具体一点啊,这里五、六个服务员都是穿的红sèT恤,哪一个才是你的女神,你告诉我?...”
方飞扬真是哭笑不得,只要眼睛没问题的人都能发现,这家川菜酒楼的老板给服务员定制的服装清一sè都是深红的短袖T恤,后背上面印着“川香诱惑”。这是他们的工作制服,这家伙还大大咧咧的让方飞扬去看...
就在两人一边点菜,一边讨论川妹子服务员的时候,正门处进来两个人。
张靠山眼睛尖,伸脚在桌下轻踢了方飞扬一下,嘴角一扬,说道:“妈的,吃顿饭都能碰见这个傻**,真是晦气。”
“怎么了?”方飞扬见本来嬉皮笑脸的张靠山,脸sè一下子变得厌恶起来。
“看门口,侧着身子,油头粉面的那小子,就是李维基。”
方飞扬顺着张靠山目光注视的方向看去,这个李维基大约三十岁不到的样子,皮肤白皙,相貌英俊,头发梳得很油亮,穿着一件棕sè的JEEP休闲T恤,手里拿着一个jīng致的黑sè公文包,正侧身和一个中年人说话。看样子在旁边这个中年男子面前,李维基的腰有点直不起来,表情很是谄媚。
方飞扬也是一脸不爽的打量着这个名叫李维基的家伙。
“咦?”
意外的是,方飞扬发现李维基身旁的这名中年男子,自己却是认得。
这名中年男子不正是那天在一品茶楼和自己一起吃饭的乔建军吗?
方飞扬还清楚的记得,那晚宋老就是借用乔总的那个粉彩瓷瓶给自己出了一个测试题,结果自己的超感能力没有感应到任何影像画面,最后还是通过落款的字体漏洞来断定那东西是现代仿品。
那晚方飞扬一直叫他乔总,听老爷子介绍过,只知道他是做玉石生意的,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看见了他。
门口的李维基领着乔建军朝着方飞扬这边的区域走过,准备去楼上包厢。
就在方飞扬考虑要不要和乔总打个招呼的时候,没留心坐在对面的张靠山毫无征兆的一下蹦了起来。
“嘿,维基,来吃饭啊!”
张靠上表现“热情”的拍了一掌李维基的肩膀,彷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不经意的偶遇。
李维基被突如其来的“热情一拍”,差点没拍趴下,龇着牙咧着嘴,半天才瞧见原来是公司同事张靠山袭击自己。肩膀隐隐作痛的他顿时怒火腾起,两眼恶狠狠的瞪着张靠山,但是当着乔总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只能隐忍着和对方打个招呼,记下今天吃得这个暗亏。
“嘿!飞扬兄弟,怎么是你?”
乔建军也被从旁边蹿出来的张靠山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他也看见了一个熟人。
“乔总,这么巧啊。”
方飞扬见对方已经认出自己,也站起身子,和乔总握了个手。
张靠山本来正和李维基斗眼呢,一个怒容满面,瞠目切齿,一个眼神挑衅而又肆虐。突然场面戏剧xìng的转变,让两人同时惊讶不已,都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位竟然认识对方身边的那位。
“哎呀,兄弟啊,上次在茶楼吃一起吃过饭就没有见过你,最近还好吧?”
乔建军热情的和方飞扬打着招呼。
第0017章 酒楼小聚
乔建军今天四十一岁,是地地道道的苏城人,但是他的饮食习惯中却不习惯吃偏甜的苏南才,而是倾向于“香”和“辣”,而这家远近驰名的“川香诱惑”酒楼正合他的口味。
此时,包厢里的餐桌上已经陆陆续续的走菜,“干烧桂鱼”、“水煮肉片”、“夫妻肺片”、“毛肚火锅”、“麻婆豆腐”等等富有川菜特sè的佳肴一道接着一道摆放在餐桌的转盘上。
偌大个包厢内,原本可以围桌12个人餐桌,只分散着坐着四个人,乔建军,方飞扬,李维基和张靠山。
刚刚在楼下大厅,乔建军得知方飞扬和张靠山也是才坐下来,刚点完菜,正在等待服务员上菜。不由分说,立即叫来服务员取消掉他们点的菜,一起邀请到楼上的包厢内。
盛情难却,方飞扬推脱不过,只得带着自己兄弟来到了二楼的包厢。
这四人中,最郁闷的要算是李维基了,乔建军是他最近刚开发的一个大客户,他本来是费尽心思,托关系打探到乔总喜欢吃这家“川香诱惑”酒楼的菜肴,希望通过请乔总吃饭,拉近一下关系,结果这场宴请杀进来两个不相干的人,其中一个还是他的死对头。
“飞扬兄弟,前两天我又看中一个瓶子,不敢出手啊,哪天兄弟有空帮老哥参谋参谋啊?”乔建军举杯和方飞扬碰了一杯。
“哎呀,不敢当啊,乔总,我这半吊子水平可不敢班门弄斧。”
“兄弟你太谦虚了,你的能力我是领教过一次的啊。还有你别老是左一个乔总,又一个乔总,我比你年长几岁,不嫌弃的话就叫一声大哥吧!”
一旁的李维基听见乔建军的话大吃一惊,他搞不清楚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年轻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能让鼎鼎大名的乔总放下姿态和他平辈论交,言语中似乎还有透露着几分巴结的味道。
这究竟是怎一回事?
难不成这个叫方飞扬的年轻人是哪个世家大少或者哪个高官的公子?李维基脑子里快速的分析着,但是这样的公子哥怎么会和张靠山这样的小人物混在一起呢?
此时酒桌上,乔建军和方飞扬交谈胜欢,频频碰杯,看得李维基又气又狠,却又无可奈何,明明自己是东道主,结果被冷落在一旁,饭桌上却没自己什么事。
“呵呵,乔总,这我可不敢当啊....”方飞扬微微一笑。
“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我已经叫你一声飞扬兄弟了,难道老哥我当不起你叫一声大哥吗?”
乔建军假装生气,故意板起脸,一副不悦的摸样。
“哎呀,我的错,既然乔大哥能折节下交,那我就自不量力,叫你一声大哥!”
方飞扬见这个乔总真心诚意,平易近人,言语中又相当客气,也不好意再推辞。
就这样,一顿中午饭四个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李维基也很谄媚的试探着方飞扬的背景,希望通过交谈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出来,全被方飞扬没好声气的硬顶了回来了,几乎没有正眼看出这小子一眼。
虽然平rì里方飞扬不主动交恶别人,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这个李维基开车嚣张,在自己屁股后面不可一世的鸣笛和闪大灯,这个事情可以原谅。但是这家伙和自己兄弟在同一家公司,处处和自己兄弟作对,这种二货,方飞扬可不会给他好脸sè看,现在抓住机会,替张靠山出一口气也好。
饭局最后,方飞扬也不想占这种人便宜,偷偷地打眼sè给张靠山,示意他出去把账单给结了。
张靠山和方飞扬同窗四年,又是一个寝室里生活着,立即领会方飞扬的意思。
“乔大哥,我下午还要回一趟老家凤城。国庆假期过后,再回来找大哥聚聚吧。”
“好啊,那就说好啦,回来一定要打电话给老哥啊!”
乔建军这顿饭大约喝了六两白酒,此时颇有些神采飞扬,出了这家川菜酒楼,几个人在门口的停车场还驻足继续聊了片刻。
“一定的,到时候肯定会上门唠叨乔大哥的。”
方飞扬拉着张靠山和乔建军告了一个别,一辆停在停车场的边上的黑sè路虎揽胜将乔建军接走了。
高大威猛的揽胜SUV载着乔建军离开以后,方飞扬和张靠山也钻进了那辆白sè的小polo。
上了车以后,张靠山笑着给了方飞扬一拳,说道:“你小子,行啊,藏得够深的啊,竟然认识乔总!”
“我上次在古玩市场那边的茶楼吃过一次饭,对他不是很熟悉。”方飞扬笑着回答道。
“不是很熟悉!!...你在开玩笑吗?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吗?”
张靠山有点哭笑不得,这小子认识这么一个风云人物,还吃过两次饭,但是到现在还竟然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我只知道他是做玉石生意的,其他的不是很清楚。”
“我rì,算你狠...让我来给你上一课吧!乔建军,全国高端翡翠的大玩家,华夏珠宝玉石协会的副会长,华宝集团的董事长兼CEO,他的玉石连锁店‘碧玉妆’遍布华夏各个省市、地区。这样一个资本玩家,你竟然说他是个做玉石生意的,我太佩服你了。”
张靠山一口气把他知道的乔建军的背景资料告诉了方飞扬,一边介绍着,一边激动着朝方飞扬竖了个大拇指。言外之意是说,兄弟你太牛了,这样的人物你都没放在眼里。
其实张靠山一开始在酒楼大厅也没有认出乔建军来,这全靠李维基那卑躬屈膝的样子,一个劲的“乔总”“您老人家”,又是斟酒又是点烟的,使得张靠山突然想起来公司市场部那些家伙谈起的那句话,“最近李维基攀上了华宝集团的乔总这艘大船”。前后一结合,张靠山这才确定,饭桌上这位身材略微jīng瘦的中年男子就是华宝集团的乔建军。
他更没想到这位平rì里,自己见都见不到的大老板竟然和自己的好友方飞扬平辈论交,言语中对方飞扬更是推崇备至,赞扬有加。这让张靠山整顿饭吃得糊里糊涂的,一时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现在饭局结束,身边没旁人,张靠山再也忍耐不住,拉着方飞扬询问事情的缘由。
方飞扬就把自己怎么认识乔总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讲给张靠山听了一遍,这其中又讲到自己是怎么认识宋龙山的,怎么无意中捡漏得到一方名家古砚,转手卖给了一品茶楼的季老板,最后也把自己拜宋老爷子为师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兄弟。
当然自己身上那惊世骇俗的超感秘密,他还是选择了隐藏在心里。
坐在驾驶室的张靠山听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方飞扬,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真的?”
“我靠,你傻了啊,什么真的?”
“我问,这是真实的事情?你没有编故事玩我?”张靠山一时间还不能消化方飞扬的这些经历,总感觉兄弟是在编故事逗自己玩呢。
“我可没工夫给你讲故事玩,如今我也能算是古玩圈子里的人了,下次我如果再淘到什么好货,送到你们拍卖行去,给兄弟拍个高价啊。”
方飞扬见张靠山瞪大双眼,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自己,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开了个小玩笑,继续说道:“到时候,你就转入市场部吧,有我这个大客户,你就等着多拿奖金吧。”
张靠山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确定方飞扬所讲的都是真的,这才又砸了方飞扬一拳,说道:“好啊,太好了,不过到现在才告诉我,回家你得请我吃饭啊!”
“刚吃完,你又惦记着吃下一顿了啊?”
“那当然了......”
......
第0018章 回家途中
张靠山兴奋的发动起他那辆小polo,嘴里叫喊着:“走,回凤城去,说好了啊,到家后,你得请我去美丽华大酒店吃大闸蟹去。”
“现在就走啊,下午班不用上吗?”方飞扬问道。
“管他呢,不去了,明天就放假了,我估计这会办公室里也没几个人了,咱还不如乘着这会高速公路不堵,赶紧回家得了。”
张靠山开着这辆小polo上了主干道,出了市区后就径直往最近的高速入口驶去。
第一次上高速的张靠山,神情表现的有点严肃,双手紧张地握住方向盘,在收费口领取通行卡后,小polo以40码的速度驶进了匝道,准备进入行车道。
随着仪表盘上速度指针由40慢慢爬升指向80,张靠山这个半吊子司机稍稍活动了一下他那僵硬的肩膀,放松了一下身体。
“兄弟,别紧张,肩膀放松,方向盘不要握的那么紧,要自然一点,哈哈...”
方飞扬一点也不在乎张靠山没有开过高速的经验,笑呵呵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脸的轻松,和张靠山开起了玩笑,学着当年驾校的教练经常说的那番话,故意装资深说给张靠山听。
“我靠,你小子,还没有我开得稳呢,反而教起我来了,我是让你来给我当观察员的,不是冒充教练。”
一边以80码的速度驾驶着这辆白sè小polo,一边和方飞扬斗嘴打趣,张靠山原本紧张不安的心也恢复了自然,速度也逐渐加到了100码,车子在行车道上跑得很稳重。
从苏城到凤城,高速公路全程三百多公里,两旁高耸的巨幅广告牌一个接一个的从车窗外划过,像一堵堵墙一样飞快的倒退着。
很快,小polo出了苏城,沿路那工业园区的厂房建筑逐渐被绿sè盎然的农田代替,周边崭新的居民新区看上去也很有些气势,独门别院的小别墅形式的居民住宅使得方飞扬不由的想起老家的旧房子。他一直梦想着在凤城郊区请人按照自己的设想盖一栋独门别院的农村别墅,接父母过来一起住,可惜这个梦想一直没有实现。
张靠山的这辆大众polo就这样以80到100码之间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不快不慢的行驶着,三个小时以后,小车驶过连接苏南苏北的跨江枢纽江yīn大桥,进入凤城地界。
“总算到了凤城地界了,喂,别睡了飞扬,马上就下高速了。”
张靠山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驱赶一下困意,继续说道:“你这家伙,我叫你做我的观察员,你惬意的,出了苏城没多久,你的呼噜声比我的音响效果还大。”
“你别冤枉我啊,我睡觉从来不打呼噜的。”
方飞扬伸了一个懒腰,从烟盒里也抽出一根香烟,美美的抽了起来。
中午在川香诱惑酒楼,张靠山由于下午要开车,就没有喝酒。但是方飞扬推脱不过乔总的热情,陪着乔总开了一瓶洋河天之蓝,一顿午饭下来,方飞扬也差不多喝了四两白酒。
小车迎着西山的太阳一路开去,初秋的太阳晒在方飞扬身上暖洋洋的,不一会儿他就觉得倦意上涌,哈气连天了,脑袋靠着座椅一歪闭眼就睡着了。
方飞扬看看窗外的路标,果然还有两公里就要到凤城出口了。高速公路两旁居民住宅是富有凤城特sè的农家院落,前面的农田里好多种植的已经不是传统的水稻、小麦的,而是反季节蔬菜,一眼望去,远处整齐规划的白sè塑料大棚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两公里以后,小polo缓慢驶出凤城出口,在凤城收费**卡交钱后,方飞扬说道:“前面靠边,憋不住了,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张靠山点了点头,说道:“嗯,过了第一个红绿灯,我也要方便一下。”
车子过了红绿灯路口,张靠山打了右转向灯,靠边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方飞扬立即感觉到外面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今天天气很好,室外的最高温度也达到了三十二度,远处的柏油马路在阳光的照shè下,竟有一股腾腾热气上涌景象,这秋老虎的威势不容小觑。
两人下车放掉了身体多余的负重,各自活动活动身体,在车子里坐了三个多小时,腰椎都僵硬了。
方飞扬休息之余还不忘称赞一下这辆合资品牌的德国小车xìng能还不错,车内的隔音效果相当的不错。这时正说着,方飞扬发现一个不好的现象,这辆大众polo的右前轮胎好像胎压不足。
“靠山, 你的车子轮胎好像瘪下去了。”方飞扬指着右前轮胎给张靠山看。
“哎呀,我擦,真是瘪了,难怪最后几公里我感觉方向不好控制,车身抖动的厉害。”
张靠山上前照着右轮胎踩了两脚,又蹲下来查看了一下轮胎表面,查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轮胎的漏点。
“别找了,应该是被什么小东西戳了,漏点肯定不大,如果轮胎受伤严重的话,早就全瘪掉了。”
方飞扬打开后背箱,示意张靠山过来拿工具,准备先用备用胎将前轮替换下来。两人从后备箱翻出千斤顶和扳手蹲在地上捣鼓了半天,热得汗流浃背,却硬是没搞明白这个千斤顶怎么用。
“原来哥们真是高估了自己,这小小的千斤顶折腾了半个小时,还真就不会用。”
张靠山热得受不了了,钻进车内吹吹空调。两人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钟了,在这样自己摸索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商量了半天,觉得这个右前轮虽然瘪下去了,应该可以再坚持一会,先开到最近的修理厂再说。
“我记得以前下了高速,前面右转国道旁边有好几家小的修理点,咱们开过去找一下。”
方飞扬坐在旁边指路,张靠山开着颤颤巍巍的大众polo朝前面国道岔口驶去。
国道两边变化的很大,很多老建筑物都被拆迁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巍峨耸立的医药大楼和国际会展中心。
方飞扬凭记忆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前面有补胎的!”
张靠山眼睛尖,一眼发现路边竖立着一个木板,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补胎”两个字。
汽车沿着一条小路开了进去,这里看样子是一户户年代久远的久远的农村住宅。每家每户都隔着小院落,有的院里还种着一个枣树,枝繁叶茂的。
方飞扬下车走了几步,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居住了,透过破旧的院门往里看去,院子里布满了杂草,外面的围墙上写了好几个大大的“拆”字,每一个“拆”字还用圆圈圈起来。
“原来这片住宅要拆迁啊,唉!可惜这几颗大枣树啊。”方飞扬感叹道。
方飞扬家的老宅有四间平房和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的西南角上有颗高大的冬枣树,每年的六月份,树上挂满了拇指大小的冬枣,一竿子打下来,噼里啪啦的能散落一院子。枣树下面有一张石桌和四五个石凳,记儿时得每到夏天的时候,一家人就是坐在院中石凳上面吃饭纳凉,嘴馋了就啃几颗冬枣,好不惬意。
在就方飞扬沉浸在儿时回忆当中的时候,张靠山将车子停在一家破旧的修理店门口。
“有人在吗?帮忙补个胎啊!”
张靠山下了车,朝着这个乱糟糟的门面里面喊了一嗓子。说它是个门面,其实就是这户人家在自己的院子西侧开了一个门,隔出一小间修理室,对外挂着汽车、摩托车、电动车维修的招牌。门口的扳手、螺丝刀散落一地,靠墙边横七竖八的堆起许多废旧的轮胎,什么型号的都有。
整个一个黑作坊啊,不过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们俩挑剔了,能找到这地方已经很不错了,补完胎赶紧回家。
这时,从里面弯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满是油污的深蓝sè工作服,满脸的胡渣子,形象很粗犷,这人出来以后绕着polo转了一圈。
“四百块?”这名大胡子张嘴吐出三个字。
“多少?你抢劫啊?”
张靠山本来心情就不爽,想开小车回家在左邻右舍那里先威风一圈的,可是无缘无故的车胎瘪气,好不容易在这个犄角旮旯里找到这么一个维修点,尼玛的,这大胡子老板张嘴就要四百。气得张靠山差点没上去揍他。
“不抢劫!但还就这个价钱,不修拉倒,别耽误我干正事。”
这大胡子老板也不是好脾气,面无表情的看了张靠山一眼,转身就准备进屋。
方飞扬一看这情景,眼见着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这右前轮这会已经完全瘪掉了,再想开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赶紧上前递给大胡子老板一根香烟,说道:“师傅,你看我们从高速下来的,找到你这里也不容易,你这补个胎怎么就收人家四百呢?也没这么贵的说法吧。”
大胡子哼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香烟,说道:“不是补胎,是换胎!一看就知道你们年轻人不懂得爱惜车子,轮胎都没气了还硬开了三公里,你看这大皮被硬磨的,已经烂了,而且里面的轮毂肯定变形了,想卸下来都困难。”
方飞扬和张靠山对视了一眼,他们显然没料到后果这么严重。
“那四百就四百吧,你得给我配个原装的轮胎。”
张靠山有点心疼的看看这轮胎,倒不是舍不得这四百块钱,要是这铝合金轮毂损坏了,那他可要后悔死这么一路冒险开过来了。
第0019章 非凡的桑塔纳
大胡子老板见这两个年轻人同意换轮胎了,掐掉了香烟,说道:“你放心,我的轮胎比你原装的要好。”
说着又从里面叫出来一个小徒弟,这个看样子只有十**岁的孩子,动作利索的从店里搬出一个红sè的千斤顶,三下五去二就把前轮胎顶了起来。看得方飞扬和张靠山唏嘘不已,真是术业有专攻,换轮胎看上去异常简单的一件事,如果不是亲自cāo作过,还真能难倒英雄汉。
方飞扬一直以来是一个好学的人,卷起衬衫的衣袖,上前帮忙。一边帮这小徒弟递扳手,一边还请教后备箱里那个便携式千斤顶的使用方法。
这个小徒弟也不怕嫌麻烦,接过那个小千斤顶,cāo作演示了一番给他们俩看。俗话说隔行如隔山,门外汉就是门外汉,就算你在门外看得在清楚,自己没有做过,就玩不转它。这辆polo配备的是一个手摇式的千斤顶,不是普通的压杆式的,难怪方飞扬他们捣鼓了半天,也没有顶起一毫米。
这个大胡子老板果然没有说错,张靠山的小车是在车胎没气的情况下,硬开着过来的,现在轮毂已经有些轻微的变形了。小徒弟已经卸下轮毂上一圈的螺丝了,可就是摘不掉整个轮胎。
张靠山在一旁看得也急了,上前对着前轮使劲踹了几脚,希望通过震动让轮毂松动一些。令他们失望的是,这个十五寸的铝合金轮毂就像是长在上面一样,张靠山和大胡子轮番上阵,令他们怎么折腾,就是不下来。
“兄弟,你帮我去我家院子南面拿一个大锤子来,进去以后应该放在了那个水缸旁边。”
大胡子老板也没辙了,这个轮毂的轴套和滚轴肯定卡得太紧,非得用大锤敲一下才能使它松动。他一看方飞扬靠门口近,就请他进去找一下。
“行,我去拿!”
方飞扬从维修室的小门走进了这家院落里。
一进院子,他这才发现这家庭院的面积还真不小,目测估计大约有一百多平的样子,院子zhōng yāng还停着一辆轿车,前面的引擎盖开着着,上面铺着一层油布,零零碎碎的零配件放置在油布上面,暂时分辨不出是什么品牌型号的汽车。但是方飞扬仔细瞅了一眼,认出这就是一辆普通的桑塔纳,满大街出租车跑生意拉客的那一种。
这么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桑轿车,走近一瞧,让方飞扬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揉了揉双眼。
引擎盖下面赫然装着一款印有宝马标志的直列六缸双涡轮增压发动机,型号N54。
“哎呀,妈呀,这不是宝马Z4跑车上的发动机吗?怎么装在了这里?这是什么情况?”
方飞扬平时也是个爱研究汽车的人,可惜他一直以来是个学术派的,原因没别的,玩不起啊。自从卖掉那款名家名砚给季老板以后,口袋里是充裕了许多,再加上师傅硬塞给他的那五十万红包,方飞扬也算有点闲钱。不过他从来没想过要买一辆车子来潇洒一下,这玩意就是一个消耗品。
现在看见桑塔纳车身配宝马Z4的发动机这么一个天马行空的组合,方飞扬忍不住停下里打量一番这辆不一般的汽车。
拉开车门,绚丽多彩的内饰和中控台可把方飞扬乐坏了。
这哪里是桑塔纳啊,里面明明打扮的就像奔驰一样,别有洞天啊。不过仔细分辨一下还能看出老一代桑塔纳内饰的影子,整体布局还依稀存在。古老的旋钮式收音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五寸的触摸屏DVD系统。仪表盘上速度表和转速表统统变成了炫银材质,飞航式BRS冷光显示仪表盘。变速箱则优化成配合N54发动机的6速手自一体变速箱。
前面的空调出风口没有什么特殊的改造,估计是跟已经定型的格局有关。四个车门上的音响功放正在布线,许多红绿线头散落在座椅上。车内五个桌椅当中,驾驶座椅已经被真皮椅套包裹起来,摸上去柔软细腻。
“这是那个大胡子改造的吗?这家伙时什么来路?太牛逼了!”
方飞扬忍不住在这辆豪华桑塔纳里享受了片刻,内心不可阻挡的被这名改造者的无与伦比手艺所震撼了。一时间都忘记自己进屋干什么来了。
“喂...飞扬,叫你拿个大锤,跑哪里去了...”张靠山在院子外面的高喊声让方飞扬想起自己还有任务没完成。
他赶紧从桑塔纳里跳出来,在院子南面水缸旁边找到大胡子要的工具,送了出去。
“你小子,叫你进找个锤子,你在里面迷路还是咋的?”张靠山问道。
“迷路倒不至于,在院子里倒是看见了一辆牛车。”方飞扬神秘的朝张靠山眨了眨眼睛,开玩笑的说道。
“我靠,什么年代了还牛车呢,哥哥我别说牛车了,马车,骡子车我也见过.,想当年,在外公家....”
张靠山显然没有明白方飞扬描绘的是什么,一脸的不以为然。
“不是黄牛车,是一辆改装过的桑塔纳,用的竟然是N54的宝马发动机,大师之作啊。”方飞扬忍住笑,摆了摆手,打断了自己兄弟遥想当年的事情。
“哈哈...哈,大师之作谈不上哦,闲来没事自己瞎折腾玩的。”大胡子老板此时已经用锤子震松了前轮轮毂,听见方飞扬称赞他的宝贝车子,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插话说道,“已经耗费了我三年时间了,这车太老,改起来难度可不小啊!”
张靠山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说得是改装汽车,扔下手里的一个梅花套筒,说道:“师傅,这换胎的活全靠你了啊,我进去欣赏一下。”
两人随即又跑进院子里,那辆桑塔纳仍然静静地停在那里,知道了这辆车的底细后,方飞扬再次看它时,彷佛看到一只披着伪装的猎豹,正在伺机而动,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欢。
跟着进来的张靠山第一时间就冲到引擎盖那边。
“靠!...这样也行,我只能说高手在民间了!我那辆polo跟它相比简直就是个玩具!”张靠山又钻进驾驶室里,东摸摸西看看,真是爱不释手,“啧啧,这大胡子还装了一个行车记录仪,这重低音喇叭好像是SONY的....”
“哈哈,就不知道开起来是怎么个感觉。”方飞扬说道。
“等大胡子把这辆车整合好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借出来开开,不过把瘾,哥们睡不着觉啊。”
张靠山掏出手机,找好角度连拍了一连串的照片,最后还在车内摆了几个sāo包的造型,让方飞扬为他拍了几张。
两人在院子里对这辆非凡的桑塔纳评头论足的时候,大胡子的徒弟进来告诉他们,轮胎已经换好了,请两人出去看看。
第0020章 被丢弃的珍宝
方飞扬和张靠山意犹未尽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脑子里呈现的都是那辆强劲的改装桑塔纳,哪里还在意那个polo轮胎是不是安装合适,质量是不是过关啊。
“老板,高手啊!院子里那桑塔纳是你改装的?”
此时,张靠山又给大胡子递上去一根烟,面容尊敬而又崇拜。
“哈哈,刚刚你朋友不是问过了嘛,怎么?不相信是我改的啊?”
这家修理店的大胡子老板平rì里也是一个豪爽的人,喜欢结交朋友,经过更换轮胎这么一会功夫和方飞扬、张靠山两人也熟悉起来,接过张靠山的香烟,笑容满面的反问道。
“相信!!...怎么可能不相信呢,我这个兄弟的意思是说,这辆车简直就是梦幻中的极品,不知道等它**稳定后,我俩有没有机会试驾一下。”
方飞扬很客气的询问一下这个大胡子老板。
男人这一辈子都会梦想着驾驶着动力澎湃的豪车,驰骋在公路赛道上。虽然这辆车外表看去只是一辆大众桑塔纳,但是直觉告诉他,这辆桑塔纳改造复杂,以九十年代的车身装配当今高xìng能双涡轮发动机,本身是一种异想天开的事,需要魄力非凡的人去完成它。这里面要涉及到多少技术难题,方飞扬想想就觉得佩服,不知道眼前的大胡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大胡子老板那略带皱纹的脸上,此刻堆满了笑容。这辆正在改造中的桑塔纳是他最得意的作品,虽然还没有完工,核心动力部分已经完全改装好了。大胡子几十年来帮许多人改过汽车,其中不乏xìng能卓越,价格昂贵的知名跑车,而这些人当中也有一些是他的朋友。每次这些朋友来大胡子这里改车时,大胡子都会兴致勃勃的请人家点评一下院子里这辆桑塔纳,可惜没人对桑塔纳感兴趣,甚至有好友认为他是瞎折腾。
前两天,原先一个交情不错的朋友还在圈子聚会的时候打击了他,认为桑塔纳永远是桑塔纳,就算让它配上宝马的发动机,它也不会摇身变成宝马的。
没想到大胡子今天遇到两个来补胎的小伙子,竟是他的知音。俗话说良友易找,知音难求啊。方飞扬两人一个劲的夸奖称赞这辆不被其他人看好的桑塔纳,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问题,最近这片房子要拆迁了,平时也没什么生意,我这两天抓紧时间,估计后天就能完活了,到时候你俩过来随便开。”
大胡子看出这两个小兄弟是真心喜欢他改造的这辆车,表情和目光里都透出一股异于常人的渴望,于是一口答应了方飞扬的要求。
方飞扬和张靠山与老板攀谈了一会,这时已经晚上六点了,天sè已经渐渐变黑。在这里更换轮胎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虽然到了凤城这个地级市,但是离到家还有一段距离,况且两家相聚还挺远,张靠山还要先把方飞扬送到家。
“时间不早了,咱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了,不然到家也晚了。对了,老板,你这里有洗手的地方吗?这轮胎的大皮外面怎么这么脏啊?你看我这手黑的,找个地方洗洗洗洗了要。”张靠山搓了搓脏手,问道。
“洗手啊,你要往前走两步了,这地方眼看就要拆迁,所有的自来水一个月前已经停掉了。前面老张家有一口井,你们去打点水洗洗吧,走路小心点,老张家那个厨房昨天刚被推倒,碎砖头比较多。”
大胡子老板一指最前面一排房子,有一户红瓦青墙的老房子,看这房子的构造应该有些年代了。
“走吧,井水凉快,先洗个手,再洗把脸。”方飞扬寻思多少年没有用过井水,也顺便感受一下井水的凉爽。
两人往前走了约一百米,来到大胡子说得那个老张家。靠着路边西厢房和院子的围墙已经先拆倒了,里面还剩下堂屋和东厢房还在摇曳不稳的矗立坚持着,庭院周围遍地是土制的大青砖,还有那些拆倒的横梁,横七竖八的堆积在青砖上面。
方飞扬来到原先院子西南角的一口古井旁边,打了一桶井水上来,方飞扬手指一抄水,入手凉气逼人,甚是舒服。
“好久没有用过井水了,靠山,你知道吗?以前夏天在农村拥用一口井,就相当于一台冰箱,过夜吃不完的饭菜,都用水桶悬空吊在井里,保证第二天新鲜依旧。”
方飞扬将桶里的水缓缓的倒出来给张靠山洗手,还一边给他上了一课。
“我靠,这还用你说,哥们也是农村人,老家也有井的好吧,我小时候还天天用井水洗澡呢!我现在就想用这井水冲凉一把,那就满足了....唉,飞扬,你看那边,有盆盆罐罐的,你先帮我拿一个盆过来,哥们先泡个脚。”
方飞扬扭头发现,前面一块空地上,品种繁多的堆积了许多陈旧的rì用品。可能是由于房子要拆迁搬家,许多主家把认为用不到的东西就扔掉了。
方飞扬走近一看,有快掉光搪瓷的盆子,有没有盖子的烧水壶,70年代比较常见的脸盆架子,乱七八糟的旧衣服,床单,蚊帐...甚至一些旧家电都扔掉了。
就在方飞扬刚准备给张靠山拿一个搪瓷盆给他冲一下脚,边上一个不起眼的,黑漆漆的大陶罐引起了方飞扬的注意。
方飞扬第一眼看到它就有片刻的迟钝,就不由的心悸一动,一种奇怪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个陶罐浑身上下黑漆漆的,看不出一丝的纹饰,碗口大小的瓶口,圆鼓的腰身,咋一看就像农村普遍用来腌制咸菜咸蛋的黑坛子。
方飞扬伸手一触摸这个陶罐的瓶口,许久未现的酸麻感觉沿着手臂快速涌入他的后脑,那神奇的影像画面再次出现他的脑海里。
带着久违的重逢感,方飞扬的脑海里出现了两段画面,一段是身穿清朝服饰的人,看打扮像是一个太监,正小心翼翼的用勺子往一个大盖罐里盛装泉水,而影像画面里的这个大盖罐纹饰sè彩整体泛青sè,通体以文字装饰。方飞扬隐约可见“天下第一泉”的字样。
第二段影像画面出现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头发有些凌乱,正神sè慌张的用一把毛刷,围绕着青sè大盖的周身罐刷了一层浓厚的黑漆,罐底也涂上厚厚的黑漆,掩盖了原先的落款。
“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手里的这个黑陶罐是被人改容易貌,伪装了保护起来?”
方飞扬曾经听师傅宋龙山说过,在那个动乱年代,很多老一辈的收藏爱好者通过特殊的手法,给一些古玩珍宝改头换面,掩盖掉它本来的样子,使它看上去很不起眼,跟普通的家货没有两样,目的是为了保护这些珍品不受损坏。
而油漆涂改就是一种最常见的掩饰手段,通过黑乎乎的油漆这么一刷一涂改,原来的jīng美的纹饰和粉彩就被穿上了一件黑外套。伪装它的收藏者希望今后有机会再去除掉黑漆,让它重新焕发光彩。可能由于种种的不安定因数,物是人非,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东西是保存了下来,可是没人知道它本来是什么摸样了。
“啊...没想到这么一个古玩珍宝就这样被人当做垃圾一样丢在路边,如果不是我俩意外经过这里,这件东西十有**会在后面的翻建施工中损坏掉。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方飞扬找了一块废旧的床单,把这个黑罐子缠绕起来,捧了回去。他决定要把这个清朝流传下来的瓷器去除表面黑漆,恢复它本来的面貌。
第0021章 官窑青花大盖罐
正在水井旁边等待的张靠山见方飞扬抱着一床被单走了过来。
“嘿,干嘛呢!...嫌冷啊?我叫你帮我拿个瓷盆泡泡脚,你抱过来一堆床单干啥玩意?”
张靠山见方飞扬去了半天才回来,回来了手里还捧着莫名其妙的东西,还紧张兮兮的抱在怀里,搞不明白自己兄弟在干什么。
方飞扬走到张靠山面前神秘一笑,说道:“好东西!走,回家再说!”
“靠,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我要用井水泡泡脚,消消暑,可你抱着这个大罐子干嘛?”靠近一点,张靠山看见这床单里包裹的是一个黑陶罐子,体型就像农村里腌咸鸭蛋的那种,不知道方飞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赶紧追问道。
“走了,该回家了,边走边说给你听...”
方飞扬拉着张靠山就往回走,边走边说,将自己怀疑这件黑漆漆的陶罐是个难得珍宝的事情说给他听。当然方飞扬只是告诉张靠山,自己是通过这件东西的体型和质地的特点,高度怀疑这是一件被涂以黑漆伪装的jīng品瓷器。
事实也是这样,方飞扬第一眼看见这件大盖罐时,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和历史的沧桑感,当时心悸一动,才伸手用超感能力去检测自己的判断。
“你说什么?这黑了吧唧的陶罐是jīng品瓷器?哈哈...哈..真的假的哦,我好歹也是在拍卖行干了两年的,怎么看不出来这是个宝贝啊?你小子该不是学了一阵子古玩知识,没事逗我玩的吧。”
听了方飞扬说出自己的怀疑猜测,张靠山笑得肚子都疼了,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随便从一堆垃圾里捡来的大黑陶罐子是个古玩宝贝,这东西怎么看都像个他家以前腌蛋腌菜的坛子。
“我没事闲的蛋疼啊,逗你玩....我也就是怀疑,又没说百分之百确定,你怎么这么磨叽呢,反正带回家又不吃亏!你不愿意带着,我就打个出租车抱回家。”
方飞扬一看,不给这小子来点义正言辞的态度,不知道他在这个陶罐上要和自己扯多久呢。
“好好...走走走...先说好了啊,要是真是个宝贝你要分我一半啊...”
“没问题,到时候就委托张总的拍卖行拍卖,拍卖所得,你看着分我一点就行了...”
“我可不是老总,就他妈的一个小职员...”
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方飞扬把这个黑陶罐仍然用旧床单小心包裹着,放在了polo车的后排座椅前面,防止它滚动碰撞。
临走前,方飞扬还跟大胡子老板交换了电话号码,约好了过两天再回来试驾那辆非凡的改装桑塔纳。
换好轮胎的polo车行驶的很平稳,先前的抖动感已经消荡然无存。张靠山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钟了,不由的重踩油门,往家赶去。
国道两旁的路灯逐渐亮了起来,夜幕正悄悄地的降临。道路上的车辆渐渐少了许多,除了一些挂着外地牌照的大货车打开前照灯,继续载着货物在路上飞驰着,本地的牌照的小车路上基本已经看不到了。
凤城虽然也是金陵省的一个地级市,但是城市规模小,总人口包括下面的四个县级市一共才500万,而方飞扬家所在的凤城海陵区人口才40万。这样的城市规模相比较于省会金陵市,以及苏南地区的锡城和苏城明显低了好几个档次,充其量这里只能算得上是四线城市。所以这也是凤城晚上车少人少的原因之一。
张靠山加大油门,在国道上一路飙到100码,在夜幕完全笼罩这座城市之前,把方飞扬送到了海陵区九龙镇姚家村。
将自己好兄弟安全送到家,张靠山胜利完成任务,也顾不得方飞扬的挽留吃晚饭,饿着肚子调转车头,驱车回家了,毕竟他也是长年在外工作,难得回老家一次。
方飞扬家在姚家村的最西边,房子是他六岁时,父母在原先的老宅的地基上重新翻盖的,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他家的布局是农村传统的建筑格局,一排东西走向的平房,中间是堂屋,两边是东西厢房,东面一间是父母住的,西面一间是陪伴他十几年的房间,东厢房前面还盖了一间厨房,平时父母做菜吃饭都在那里。
“爸,妈,我回来了啊!”
方飞扬看见厨房的灯亮着,知道父母这个时间应该在吃过晚饭,正在收拾厨房。
“飞扬回来了?...他爸,儿子回来了!!...”老妈的耳朵很灵,听见院子里像是传来儿子的声音,凑到窗前一看,果然是方飞扬,立即惊喜的告知他父亲。
“嗯!回来了啊!”说话的是方飞扬的父亲,“回来怎么也没有提前打个电话啊?晚饭吃了没有?
“还没呢,饿死了...”赶了半天的路,虽说是一直坐在车里,也感觉很累,现在这会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中午吃得那点十五早就消化吸收的连渣都没了。
听见自己儿子说还没有吃晚饭,方飞扬的母亲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把菜倒进锅里热热,盛了一碗饭给方飞扬。
“今年国庆连着中秋是一个小长假,厂里不忙,我就请了几天年假回来看看...”
方飞扬一边吃着饭,一边和老爸老妈聊着在苏城的生活情况。当然他也没有告诉父母自己拜了一名古玩界的名师,正在学习古玩收藏。因为他怕父母担心,毕竟在老人眼里,不能理解古玩收藏这个行当,想通过言语解释告诉他们估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方飞扬干脆选择不说,等待合适的机会让老爸老妈知道自己赚钱了就行了。
方飞扬心里还惦记着放在门口的那个黑漆陶罐,狼吐虎咽的消灭掉晚饭以后,他抱着陶罐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黑漆陶罐高约50公分,最粗的地方直径约40公分,腰身以上呈圆鼓状,掂在手里约有五、六斤重。虽然周身上下被黑漆掩盖,但是方飞扬仍然发现它线条流畅平滑,以食指关节叩响一下,能听见清脆的瓷器共鸣声。
“该怎么去掉它这身黑漆呢?...”
方飞扬冥思苦想了一会,他记得宋老爷子有一次对他说过几种简单的rì常材料混合,可以用来溶解掉这种掩盖的黑漆。关键是这个陶罐的体积偏大,要调配很大量的溶解液才行。
方飞扬一看时间,还不算很晚,跟父母交待了一声,去村口小卖部买些东西回来。
在村口的小卖部里,方飞扬买了整整一箱的醋,三袋食用盐,一个塑料水桶和一瓶清洁厕所的消毒液。
回到家中,方飞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将黑漆陶罐竖立放在塑料桶中,又翻出来高中学化学这门学科时,学校发的一套实验小器材。1000毫升的食用醋配比50克的细盐,融化掉以后倒进塑料桶里。就这样一整箱的醋被方飞扬全部打开,调配细盐以后再倒进塑料桶里,直到把这个黑漆陶罐完全浸泡为止。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醋酸味,而方飞扬却浑然不知。
最后,方飞扬又把那瓶清洗厕所的消毒液,以每一刻钟50毫升的剂量慢慢加进塑料桶里,观察黑漆陶罐的变化。
终于在弱酸的缓慢作用下,这个大陶罐上的黑漆开始变软。
两个小时以后,随着消毒液的剂量慢慢增加,方飞扬发现陶罐表面的黑漆可以用指甲刮动。他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的刮开瓶口的一小块面积,黑漆掩盖的里面露出洁白的瓷釉。
就这样保持这个溶解剂的浓度又浸泡了一个小时过后。
方飞扬就像在给初生的婴儿洗澡一般,一点一丝轻柔的搓掉已经松软的黑漆层。又打了一盆清水漂洗过后,一个视觉效果端庄大气,清新舒朗的青花大盖罐出现在方飞扬的面前。
方飞扬细致的鉴赏了一下眼前的这款瓷器,这个青花大盖罐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它的纹饰,除罐盖描绘五爪金龙外,通体以文字装饰。“天下第一泉”这五个遒劲秀雅的篆字环绕罐肩,腹部恭楷抄录乾隆皇帝钦定天下第一泉中冷泉时的御制诗文。
“这是国宝重器啊!”
仔细辨认后,方飞扬倒吸一口气。
“竟然以龙爪为纹饰,极有可能是清朝内务府造办处烧制的皇家御用瓷器。”
方飞扬心里震惊之余更多是充满喜悦,他大胆的猜测这件宝贝来历非同寻常,十有**是来自帝王之家,普通民窑瓷器是不敢随便以龙为装饰花纹的,被那时的官府知道了,是要杀头的。
同时,出现在方飞扬脑海里第一段影像片段是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在往此罐中盛水。综合这两点,方飞扬心里已经对这款宝贝有了大致的判断了。
第0022章 300万
方飞扬将脱胎换骨的青花大盖罐擦拭干净,再重新调配了一些低浓度的溶解液装进罐子里面。因为这个被黑漆掩藏半个多世纪的珍宝,被它的后续主人当做普通陶罐腌制了半个多世纪的咸菜咸蛋,罐内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异味。
用低浓度的溶解液浸泡一夜,可以去除罐内的异味。
做完这些事情,方飞扬又把房间里打扫收拾了一下。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夜里十一点, 赶紧去洗洗弄弄,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方飞扬睡到rì上三竿才起床。
起床后,方飞扬来到厨房,看见餐桌上老妈给自己还留了早饭,两个煎鸡蛋一碗小米粥。小米粥淡淡的清香味立即勾起方飞扬的食yù,风卷残云的消灭掉早饭以后,快速的将桌上的碗筷洗刷干净。
今天是国庆长假的第一天,方飞扬本想打电话告诉张靠山昨天那个黑漆陶罐被自己去除了掩盖手法,可惜这小子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还赖在床没起床。
老爸和老妈都不在家,方飞扬一个闲在家里不知道干些什么才好。
方飞扬老爸上班的地方是镇上的一家自行车配件厂,虽然今天是国家法定假rì,但是一家私营企业一切以营利为目的,除非经营不下去,否则没有放假这一说法。只有每年chūn节那几天,这家自行车配件厂才会让全厂工人休息几天。
方飞扬老妈倒是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本可以在家享享清福,可惜她劳碌了一辈子,在家也闲不住,每天都会去他爸自行车厂的那个食堂帮忙做饭,打扫卫生。每个月食堂老板都会发给她一千块钱的工资,有时候还会多给一些奖金。
方飞扬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家里的这几间房屋虽然陈旧,但是每间屋子都被老妈打扫的干干紧紧,物品东西收拾的井井有条。从小到大,方飞扬都觉得自己家里要比别人家整齐明亮,而且只要是家里的东西,小到一根针,老妈都记得搁在哪里,从来不会放错地方,这一切都是老妈的功劳。
“反正现在手上也有些闲钱,等晚上老爸老妈回来,跟他们谈谈把这个老房子推到重建的事情,在农村重新盖一座房子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现在方飞扬账户里有将近九十万的存款,这还不包括昨天发掘出来的那个青花大盖罐。据他估计这个青花大盖罐肯定是国宝重器,放在拍卖行进行拍卖,如果宣传到位的话,最少能拍到300万。当然这只是他以同类瓷器为参考,自行估价出来的。
所以他手上并不缺资金,应该考虑为老爸老妈重新盖个房子的事了,而且在老家盖一座独门别院式的别墅一直以来是他的梦想。老爸老妈辛苦一辈子,是该让他们有一个宽敞舒适的住所了。
就在方飞扬还沉浸在思绪当中的时候,一阵MP3歌曲的手机铃声从自己衣服口袋里传了出来。
掏出一看来电显示—“张靠山”。
肯定是这小子看见自己的未接来电了,现在打了过来。
“喂?靠山,在哪呢?”方飞扬接通了电话。
“在哪?在床上,好不容放假,不睡足了,我对得起自己嘛!”电话那头张靠山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沙哑,应该是刚睡醒,“我说,你是不是回家空虚啊,大清早的就往我这里打电话?”
“靠!我空虚?我再空虚也不找你啊,我是想告诉你,昨天抱回来的那个陶罐,嘿嘿,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了!”方飞扬没好声气的说道。
“啊?那个腌鸭蛋的黑坛子真是个宝贝啊?”
“什么腌鸭蛋的,我告诉你,我花了三个多小时去掉它那层黑漆,里面呈现出来的东西可是官窑青花jīng品,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定是皇家御用瓷器,你来不来看?”
方飞扬慢悠悠地在电话这头说道,言语间也夹杂着一点激动和自豪。
“来,来,我立刻就过来...你在家等我啊...”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找钥匙的声音,还有随后关门的声音。
这小子,激动的都忘记了挂电话了。
挂掉手机,方飞扬又回到房间里。他把昨天泡在罐内的溶解液倒了出来,接着又用清水将整个大盖罐里里外外冲洗了一遍。
用毛巾擦拭干净余下的水渍,方飞扬再次凑到瓶口闻了闻,果然里面的异味淡了许多。
今天的天气甚是晴朗,上午的阳光照在小院里,透过那颗枝繁叶茂的冬枣树,映在院子里的大青石上。方飞扬捧在这件青花大罐来到院子里的石桌边,乘着室外光线充足,重新再观赏一下这件隐世多年的宝贝。
不知道是藏在黑漆后面太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件青花大罐光度特别的亮,尤其是中间的御制诗文,在阳光底下好像跃然于瓷器周身。它的胎体洁白,釉sè均匀,发sè艳丽,怎么看都那么端庄大气,有韵味。翻转这个大罐,罐底落款是大清乾隆年制,六字青花楷书款。
最难得可贵的是这件宝贝的品相,一百多年过去,中间又经历那动乱纷争的年代,还被当做咸菜坛子用了半个多世纪,这件瓷器竟然没有一处缺口。整个青花大罐看上去浑然一体,连一个磕碰豁口都没有,真是让人又庆幸又感叹。
就在这时,院子门口响起两声汽车鸣笛声,紧接着是刹车声。
方飞扬知道可能是张靠山这小子赶过来了。
放下手中的瓷器,方飞扬打开院门,只见张靠山踏着一双凉拖,穿着一件睡衣,头发凌乱的从polo车里跳了出来,甩手关闭车门,迎面就冲了过来。
“哪呢?哪呢?...宝贝在哪呢?”张靠山两眼发jīng光,直勾勾的盯着方飞扬。
方飞扬不禁一笑,“你就这样出门了?”
“没光着身子出来就算不错了...快啊,带兄弟见识一下啊!”
这个急xìng子拉着方飞扬就屋里钻,嘴里不停地催促着。
“不在房间里,诺,石桌上面放着呢,自己瞧瞧吧,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咸蛋坛子。”方飞扬一指冬枣树下的那张石桌,一款美轮美奂的青花大罐正平静地竖立在那里。
张靠山疾步走过去,面对着石桌上这件重器,弯着腰,绕着石桌转了三四圈,几次伸手想捧起大罐,却又抖抖索索的缩了回来。
“呃...呃...靠,你丫这次真是踩到了狗屎上了,运气怎么这么好?”
张靠山围着这件青花大罐转了半天,嘴巴张的快合不拢嘴了,惊愕了半天,等反应过来,终于喉咙里爆出这么一句粗口。
他憋了一口气,轻柔的捧起瓷器,双手在四处摩梭着,眼神里满是欢喜。倒不是他真的懂得多少这件官窑jīng品,而是他觉得自己兄弟能有本事从一堆垃圾中将它挑选出来,本身就是奇迹。这样的机会,这样概率要多低啊!
张靠山丝毫不怀疑这件青花瓷器的真假xìng,他判断的理由很简单,谁他妈的有神经病,吃饱了撑着用黑乎乎的油漆将一件赝品瓷器刷满全身,放在乡村农户盛了几十年咸鸭蛋,最后又把它扔到垃圾堆里啊!
“飞扬,你说这件宝贝能值多少钱?”张靠山抬头问道。
方飞扬早就猜到他迟早会问这句话,故意停顿了片刻,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以现在的市场上同类古玩作为参考的话,它大概能值300万吧,前提要通过宣传,请拍卖行来拍卖...”
“哦,这么值钱啊?这个大罐子能卖30万啊,抵得上我辛辛苦苦上班五、六年的工资呢....”张靠山摇了摇脑袋,一边说着,一边又小心翼翼地将青花大罐放在石桌上,突然身子陡然一颤,双目jīng光四shè,扭头紧紧盯住方飞扬。
“多少?...你说....值多少钱?30万....还是300...”此刻张靠山的声音有些颤抖,上前一步抓住方飞扬的胳膊。
他之前注意力全放在那个瓷器身上,心中也估计这件青花大罐应该价值不菲,但绝对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值钱,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测。
“300万,兄弟!哈哈...”
方飞扬被张靠山严肃紧张,又有点痴呆的表情逗乐了。
听到方飞扬的确认,张靠山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差点儿直接跳起来。
第0023章 相亲
毕业这三年来,张靠山换了三份工作,现在这一份是在苏城的一家中等规模的拍卖行工作,已经呆了两年了,公司名称叫做苏城鼎盛拍卖行有限公司。
虽然在这家拍卖行里张靠山还只是一个小职员,但是这两年来工资水平是一步一个台阶,最近已经调整到4000,张靠山自身也是相当的满意。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张靠山觉得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rì益提高,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古玩古董的收藏投资这个项目,这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朝阳产业。
张靠山的工资一个月是4000元,一年就是48000元,加上年终奖每年大约是五万多块钱。现在方飞扬一下子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件青花大罐能值300万。自己需要不吃不喝干上60年才能赚到这么钱,60年以后他都已经快要90岁了,能不能活那么久还不好说,更别说干活赚钱了。
此刻的张靠山是彻底的被方飞扬的报价震撼住了,整个人有一股发蒙的感觉。
“偶卖糕的...300万啊!”这次,张靠山清醒了过来,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真是名符其实的无本生意啊,零风险,巨额利润说得就是你吧?”张靠山看方飞扬的目光有点不一样了,满是崇拜和兴奋,“兄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啊,火眼金睛啊,化腐朽为神奇,你说原来的破罐子要是不遇到你,那铁定被挖土机给碾压了。”
“呵呵,靠山,这300万也是我参考去年同类瓷器评估得来的,具体能卖多少钱,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卖出多少钱,咱俩都一人一半,平分!”
方飞扬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靠山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继而果断了摇了摇头,说道:“飞扬,这件事全是靠你自己慧眼识珍宝,我拿这钱不合适。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说!”
“就是你先前说过的,这件官窑重器能不能放在我们鼎盛拍卖行进行宣传包装?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个机会!...”
原来张靠山在鼎盛拍卖行也兢兢业业干了两年了,他也静下来心来思考过,就算他一步步的爬升到经理这个职位又怎样呢?他们这个部门是行政部,自己是个打杂的小职员,经理职位说白了就是个高级打杂的。虽说薪资待遇说出去也不低,但是想真正的在这个行业圈子里混得有出息,就必须熟悉业务,积累人脉关系。而最能锻炼人,直接面对市场的部门就是市场部了。
所以,年初张靠山就动了调入市场部的心思了,只可惜自己背景薄弱,资历又太浅,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这个目标。
在他的印象中,公司每年的那几场拍卖会上很少有这样的国宝重器出现。这也是由于鼎盛拍卖行规模中等,知名度一般导致的。可是今天机会来了,自己兄弟发现的这款清官员青花大盖罐,如果由自己牵线搭桥,以鼎盛拍卖行的名义进行宣传拍卖,一定能大幅度的提高公司的知名度。
而自己也可以利用这次良机,加深自己的资历,为今后调入市场部打下基础。
一旁的方飞扬静静地听完张靠山说完他的想法和愿望,沉声说道:“放心,兄弟,咱俩从读大学就认识了,七年的铁杆兄弟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假期过后这件青花罐就委托你们鼎盛拍卖。”
同时方飞扬也暗下决心,今后要利用自身的优势给张靠山多介绍一些古玩圈子里的人,助他早点调入市场部。
“好,有你这句话,兄弟感激不尽!不过请客吃饭你还是逃不了,就今天吧,去吃大闸蟹,哈哈...”张靠山又恢复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方飞扬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他知道一般情况下老爸老妈在上班期间是不会回家吃午饭的,他就怕老妈中午特意赶回家给他做午饭。于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她,告诉她,中午自己和张靠山出去吃了,让她别cāo心了。
方飞扬这边刚挂掉电话,张靠山那边的手机铃声又叫了起来。
张靠山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老妈?哎呀!坏了...”
张靠山看到是他妈打来电话,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举着电话在耳边诺诺称是,“知道了,妈,我已经在路上了,就要到了,好了,马上就到...”
“怎么了?”方飞扬好奇的问道。
“还说呢,就是为了过来看你这个国宝重器,差点误了我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
“走,上车,路上再说给你听,你还得陪我去买一身衣服,我出门可一分钱也没有带。”
张靠山驾驶他那辆白sèpolo火急火燎的出来姚家村,转向上了328国道,一路向市区方向开去,副驾驶的位子上,坐着方飞扬。
在车里张靠上告诉方飞扬,这次小长假回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相亲。
张靠山和方飞扬同龄,今年也是26岁了,毕业后一直呆在苏城工作,两个人算是难兄难弟了,所不同的是张靠山一直没有谈女朋友,他的父母原先也不是很着急,可是这一转眼儿子参加工作已经三年了,这终身大事还没有着落。这做父母的也沉不住气了,整天惦记着这件事,不断的托亲朋好友,熟人同事给自己儿子介绍女朋友。
张靠山一开始也嫌烦,那段时间工作正忙,而父母每次给他打电话都要扯到女朋友这个话题上来,搞得他每次都害怕接到家里的电话。上个月这家伙也做城际大巴回凤城一趟,在他妈的监督下,分别和两个妙龄女郎见了面,谈了“人生”,谈了“理想”!
那两次相亲见面也让张靠山备受打击,那两个女孩虽然相貌不同,身高不一,但是骨子里那种拜金的xìng格确是不谋而同。一个问张靠山有没有房子?多少坪的?另一个问他有没有车子,什么品牌的?
张靠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忍而不发,微笑着对第一个见面的女孩说:房子是有,高港新村五组二号的茅房,面积4平方米,坐北向南还带窗户;第二次他面对另一个女孩的提问,他仍然很有“绅士”的回答:有啊,合资品牌,三个轮子跑起来飞快,我经常用它拉货运输....
那两次相亲的结果,毫无疑问他和前来相亲的女孩闹得不欢而散。
这次他妈在放假之前又托单位里同事介绍了一个女孩,据说女孩今年大学读了五年刚毕业,还是个研究生。如今在金陵市一家外贸公司上班,也是国庆放假回家看看的,她家是凤城高港区的,离张靠山家很近。
张靠山在老妈的威压之下,不得以只能同意今天中午和女孩在市区的一家咖啡厅里见面。可今早刚起床就被方飞扬引到他家去鉴赏珍宝了,相亲的事情早已抛到脑后,刚才他妈一个电话打过来,他才恍然醒悟。
半个小时以后,张靠山的白sèpolo停在了市区一家时尚服装店门口。
简单的挑选了一件灰sè的短袖衬衫和一条浅蓝sè的休闲牛仔裤,尺码大小正合适,张靠山钻进试衣间里就把衣服和裤子换掉了,抱着自己原先的睡衣,在导购小姐的异样的眼神中,径直走出服装店。
方飞扬摇了摇头,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替这个家伙刷卡付了钱。
“喂,靠山,在哪间咖啡厅会佳人啊,不远的话咱就走过去,前面停车位可不好找啊!”
方飞扬拉住准备上车的张靠山,提醒他说道。
“嗯,也对,哥们本想开个小polo去成撑撑门面,炫耀一下的,既然这样我们就走过去吧,就在前面步行街上,新开的那间,名字叫黑骑士咖啡屋。”
方飞扬知道自己兄弟倒不是真心想炫耀车子,只是被前两次失败的相亲搞得有点厌恶面对这些眼里只有物质享受的女孩。他们俩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今天面对的这个女孩又是一个掉进钱窟窿里拜金女的话,张靠山就装一个大款,中午毫不吝啬的点菜吃饭,最后两人借口偷偷地溜走,留给对方结账买单去。
如果对方价值观正确,人品也不错,那就让方飞扬在一旁参谋参谋,给一些“专业意见”。毕竟方飞扬在这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
第0024章 竟然是校友
正午,炙热的阳光笼罩在凤城这座苏北城市上空。虽说现在已经进入了秋季,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但是秋老虎的威势犹存,最高气温三十三度的天气迫使着人们宁愿躲在空调室享受着冷气,也不愿意上街闲逛。
黑骑士咖啡屋是凤城市区繁华地段新开的一家欧式风格的咖啡品鉴场所,这里的提供的咖啡百分之百都是欧洲原装进口,再由经验丰富的师傅手工研磨,按照标准工艺流程烘焙而成。这里泡制的咖啡口感香醇,飘香满屋,再加上黑骑士咖啡厅华丽而不失优雅的装饰格调,温馨体贴的服务理念吸引着许多都市白领前来消费。
咖啡屋靠门口的一张椭圆形的桌子上坐着两个青chūn靓丽的女孩。
“华姐,你看你约的都是什么人,现在都几点了啊?哪有相亲见面让女孩子一直等的?”
说话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正单手托着下巴,嘟着着个小嘴,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无聊的搅拌着着杯中的蓝山咖啡。
“呵呵,估计是遇到什么事了吧,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他妈打过电话了嘛,既然来了就再等一会吧,他妈和我舅舅怎么说也是老同事了,我们就这样走了不好吧。”
旁边这个被叫做华姐的女孩子又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没什么脾气,仍然微笑着安慰一下陪自己相亲的闺蜜好友。
“咦?!!不对啊...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放下手中的银质咖啡勺,意味深长的看着华姐,目光里闪过一丝狡黠,故作严肃说道:“华秋景,你老实交代,坦白从宽,你是不是认识今天这个要来相亲的男子?”
华秋景听到自己姐妹这么一问,脸颊微红,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哪...哪有啊!要是认识的话,我早就打电话骂他了...还会等到现在...”
“呵呵,你能骗过别人,但你休想瞒过我,昨天你悄悄对我说今天有一个相亲见面的时候,我就纳闷了,平rì里你最烦就是家里人安排的相亲,阿姨每次给你安排的相亲,有哪一次你是心甘情愿的赴约的?...更别说这次是你舅舅安排的,还有啊...你看自己,今早出门之前打扮了一个小时,现在又耐着xìng子多等了一个小时,你还说不认识对方,快说,是谁??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
就在华秋景的闺蜜好友抓住破绽“严刑逼供”的时候,方飞扬和张靠山两人已经走到了黑骑士咖啡屋的门口。
“到了,就是这个地方,走,进去看看吧,记得咱俩商量好的吗?要是拜金女千万别手下留情。”
张靠山整理了一下刚买来的这套行头,又煞有其事的捋了捋发型,进去前还不忘提醒方飞扬。
“没问题,这种活长这么大还没干过呢,今天正好尝试一下,体验生活。”方飞扬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两人推开这家咖啡屋的玻璃门,室内冷气十足,这让刚从烈rì当空下走进来的两个家伙,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享受着这凉爽的环境。
“喂,这里面也不少女孩子的,究竟是哪一个,你们有没有约定接头暗号啊?”
方飞扬瞄了一眼咖啡屋里的顾客,室内最起码有四、五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究竟这里面未成谋面的女嘉宾到底是哪一个,不得而知。
“仔细找一下,我妈说,对方穿白sè衣服,个子很高,戴个眼镜...”
此时张靠山也伸长脖子,一边慢慢往里面走去,一边嘴里还念叨着,白衣服,高个子,戴眼镜...
其实就在方飞扬和张靠山刚推门进来的时候,靠门的而坐那两个女孩就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心中判定得出男嘉宾登场了。
就在张靠山嘴里念念有词,快要经过这两个女孩身旁的时候。
“张靠山?....”
一个清脆略带疑问的声音从座位传出。
“嗯?谁叫我?......华秋景?”
张靠山微微一愣,转眼就反应过来,在这间咖啡屋能叫得出自己名字的,除了随行的方飞扬以外,就是即将要见面的相亲女孩—华秋景。
张靠山闻声侧身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女孩,身穿白sè中裙,她的秀发挑染成浅红sè,微微发卷的披在肩膀上,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可是这女孩怎么就能一眼断定是我呢?我就这么容易辨认吗?”张靠山心里又闪过这样的疑问。
“是我,你总算来了啊,请坐吧!”华秋景站起身子举止大方的请张靠山和方飞扬入座,随即介绍了她的同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苏雅芝。”
华秋景的普通话说得非常标准,字正腔圆,估计是和长时间在外地读书有关。
“哦,你好,这是我好兄弟方飞扬。”张靠山也赶紧给眼前这两位美女介绍一下自己的兄弟。
方飞扬也礼节xìng的与华秋景和苏雅芝问了声好。
作为此行张靠山的参谋,方飞扬还是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姓华的女生。这个女孩子长相清秀而端正,两只眼睛清澈明亮,容颜中透着一股自信的气质,同时方飞扬再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她五官面容上经过jīng心的粉饰打扮,有一层淡淡的雅妆,一笑起来更显得妩媚动人。
相貌可得八十分,身材能得九十分,方飞扬心里评估打分。刚刚这女孩站起身与他俩打招呼的时候,方飞扬惊奇感叹,这女孩的身高绝对超过了一米七,白sè纱制中裙下露出完美修长的大腿,高耸的胸脯微微起伏,这样傲人的身材在女生中算是佼佼者了。
如果说女嘉宾华秋景的第一印象让方飞扬眼睛一亮以外,坐在华秋景旁边的这个名叫苏雅芝的女孩可以称得上极品美女了,白皙胜雪的肌肤,挺秀的琼鼻,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方飞扬第一眼就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两个女孩一比较,苏雅芝看上去要略微年轻华秋景几岁,再加上苏雅芝今天穿了一件鹅黄sè卡通图案T恤,秀发很简单的扎成马尾造型,不施粉黛,淡然平静的神态给人一种校园青chūn少女的感觉
方飞扬皱眉沉思,努力回想着,同时又不禁朝这个苏雅芝多看了几眼。
张靠山那边本指望方飞扬先发挥一下,说点什么打开局面,先试探掌握点对方的有用信息,没想到他带过来的参谋将军不停的盯着苏雅芝看,一点也不管自己的任务了。
张靠山鄙视了方飞扬一眼,摇摇头,只有自己上马。
“华秋景,听说你戴眼镜的呢,我进来后,按照这个标志找了半天,结果你又不戴眼镜。”
张靠山清了清喉咙,说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开场白。
“呵呵,我今天戴的是隐形眼睛。”华秋景回答道。
“哦,难怪...对了,你刚才怎么就知道,我就是张靠山呢,你就不怕认错人吗?”张靠山想了一下,把刚才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华秋景听了这个问题,本来挺端庄大方的一个人突然有些腼腆了,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她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一口,掩盖了自己异样的神sè。
华秋景没有回答张靠山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是四中三班的吧?
张靠山一惊,“嗯?...是的。”
华秋景嘴角微扬,说:“进入高中部被编排到六班,对吧?”
张靠山回答:“呃...是的。”
华秋景微微一笑,继续说:“最后一年高考不太理想,复读了一年。”
张靠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错!...”
这番对话不但把张靠山搞糊涂了,连方飞扬也云里雾里,不知什么情况。
难道这姓华的女孩为了这次相亲还把张靠山的档案资料调查了一遍?这也太敬业了吧,这小子高中还复读过,这么重要的情报我都不知道,这姑娘查得够仔细,挖的够深的啊。从初中一直查到高中,不知道大学的以后的事情有没有调查过?
现在情况复杂了,出乎了飞扬飞扬和张靠山的意料,人家是知己知彼,占据上风了。而自己一方只是了解一些对方的基本资料,双方实力悬殊,得小心行事了。
就在桌上四人都沉默不语,场面有点尴尬的时候,华秋景恰逢适宜的喊来服务员拿来菜单,招呼大家一起先点了饮料和点心,调节了一下现场的气氛。
“其实,我也是四中毕业的,只不过你读初三的时候,我才读初一,比你低两届。我记得那会初中教学楼装修改造,各班级经常要轮换教室上课,我坐过你的那个位置。”
华秋景冲大惑不解的张靠山嫣然一笑,慢慢道出缘由,声音清脆悦耳。
你还别说,眼前这个华秋景女孩笑起来给人一种如沐chūn风的感觉,甚是舒服。
“哦...呵呵,原来是校友啊,真是巧了...”
张靠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扭头与方飞扬对视了一眼,两人以眼神交换了信息。这个女孩貌似挺善解人意的,说话也挺大方得体的,原先A计划取消,高档菜肴就不比点了,下面静观其变吧。
第0025章 苏雅芝
黑骑士咖啡屋里,四个人这顿午饭吃得倒是气氛融洽,有了校友这一层关系,张靠山和华秋景之间的交谈也随意多了,他俩大部分的话题都是怀旧以前在母校的读书生活,偶尔也八卦一下到当年的学校的风云人物如今什么状况。
方飞扬虽然也是凤城人,在苏城他和张靠山两人念了同一所大学,住同一间宿舍,但是初中和高中两人并不是就读同一所学校,所以就张靠山和华秋景聊天的话题,他也插不上什么话。
插不上话正好,正好乐得清闲,方飞扬见自己兄弟正手舞足蹈的吹嘘当年的英勇事迹,逗得对面的华秋景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方飞扬会心一笑,知道这次双方的相亲见面截止到现在为止,男嘉宾和女嘉宾第一印象是良好的。
方飞扬知道张靠山此时jīng神食粮丰富,却已无暇顾及到肚子所需了,就自己做主替他点了一份西餐牛排,又征求对面女士的意见,分别点了一份肉末意大利通心粉和两份西式套餐。你别说,这间欧式风格的黑骑士咖啡屋自制的点心以及主食烹制的相当有特sè,连一直沉默不言的苏雅芝也忍不住称赞了一番。
就在四人边吃边聊的时候,苏雅芝的随身手提包里传出一阵手机铃声。
“喂,妈妈,....吾晓得阁...五格礼拜转起...再会。”苏雅芝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接着这个电话。
而坐在对面的方飞扬出于对美女的“关心”,情不自禁的竖立耳朵,想听听苏雅芝在和谁打电话。他意外地的发现美女苏雅芝竟然说的一口地地道道的苏城方言,吴侬软语那独特的嗲嗲的发音很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嗯?原来她是苏城人!
方飞扬在苏城读书四年,工作三年,这种浅吟低唱的方言发音他太熟悉不过了。现在张嘴也能模仿几个常用的词汇了,虽然不是非常标准,但也有模有样。
苏城人?这个手机铃声我好像也在哪里听过?
方飞扬刚进咖啡屋时,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名叫苏雅芝的女孩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现在又听见她讲了一口的苏城话,突然心绪一动,一个熟悉的场景和一个女孩的形象顿时映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一品茶楼!宋老爷子身旁的那个女孩子!
方飞扬心里已经认出坐在自己对面的苏雅芝,就是那天在季福华茶楼里站在师傅宋龙山后面的青chūn少女。
只不过那天,苏雅芝是秀发披肩,两只耳朵里还塞着耳机,低头沉浸在音乐世界中,一付对四周环境漠不关心的姿态,与今天的打扮装束截然不同。方飞扬又忙着和季老板鉴宝议价,整个心思都放在那方交易中的名家名砚身上了,对美女只是匆匆一瞥,略微有些印象罢了。而今天苏雅芝则将一头长发清爽的扎成一束简单的马尾,露出雪白修长的粉颈和jīng致绝sè的容颜。
几句话的功夫,苏雅芝很快结束了通话,继续吃饭。
方飞扬趁着苏雅芝不注意,又偷偷打量了她几眼,这时候再看苏雅芝的时候,未免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清新脱俗的美女是不是也认出了自己,还是对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接下来的午餐,方飞扬吃得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他不愿意在苏雅芝面前提起两人有过一面之缘的事情,却又心存一丝渴望,希望这位美女能想起曾经在一品茶楼见过自己。
结果一直到午餐结束,苏雅芝也没有半点认出方飞扬的迹象,这使得方飞扬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张靠山与华秋景临走时,相互索要了对方的手机号码。看到张靠山在黑骑士咖啡屋门口偷偷地朝自己打了成功的眼sè,方飞扬也朝他隐蔽的竖了一下大拇指。
就这样,本次相亲见面算是结束了。方飞扬看见华秋景和苏雅芝已经走远了,上前给了这小子一拳,说道:“怎么样?满不满意?我看你小子,盯着人家女孩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中午饭吃得是什么,你还记得不?”
张靠山此刻脸上依然挂着花痴的表情,“那个什么来着,...有一句成语,这叫秀sè可餐,懂不?你小子羡慕啊?羡慕的话,你把秋景的身边的那个苏雅芝搞定吧,别说哥们没提醒你啊,那可是一个极品啊。”
“我靠,现在就改称呼了,直接叫秋景,那下次见面我是不是要叫她弟妹了?”
“哈哈...哈,如果你敢叫,我也不拦你!”张靠山一脸的得意。
“德行.....”
屋外天气炎热,两人也不愿意久留,快步赶去那会停车的地方。
这次相亲会面说实话有点出乎张靠山的意料。一是没想到与他见面的竟是昔rì四中的校友,而且时隔近十年,对方还能一眼把他认出来。二是没想到华秋景谈吐优雅,相貌清秀不俗,最重要的是张靠山没有从她身上发现一丝矫揉造作的影子,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开怀畅谈着。
华秋景没有问到他房子的事,也没有问到他汽车的事,甚至连他现在工作的薪水也没有询问,这让张靠山反而不好意思告诉人家自己最近买了一辆大众polo。如果主动提出,倒显得他在故意炫耀了。
张靠山哼着歌曲,驾驶着他的小polo原路返回,先把方飞扬送回家。
在车上方飞扬开玩笑的对张靠山说,让他别惦记着华秋景不放了,明天还要去大胡子修理点试驾那辆超级改装桑塔纳呢。美人可以经常见到,那辆车可是独一无二的,那个地方即将拆迁,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听到方飞扬提起那辆非凡改装过的桑塔纳,张靠山这才脱离的儿女情长的沉醉。两人约了明早九点,方飞扬在家门口的那条国道边等他,然后一起驾驶小polo去大胡子老板那里。
********************
而此时另一边,相亲结束后女嘉宾华秋景带着苏雅芝提着上午逛街的大包小包,两人回到华秋景家。
“说吧,华姐!你那一番什么教室装修,我坐过你的位置的说辞很不充分哎,也就那两个家伙相信。从女人感情角度上分析,根本站不住脚,快坦白吧....”
苏雅芝赤着小脚,躺在华秋景家的沙发上,眼神略带俏皮和玩味的看着华秋景,逼着她说真话。
“你让我说什么啊?....刚才吃饭的时候已经说了,我俩以前读的是同一所中学。”
听见苏雅芝又追问这件事,华秋景假装镇定,但是俏脸已然泛起一层红晕。
“说吧,华姐,我想听真实的故事,来嘛,给我说说你们之间的小秘密啊。”苏雅芝开始撒娇,央求华秋景。
“好吧...其实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没什么秘密的。”
华秋景陪苏雅芝坐在沙发上,讲起了她初中时候那段近乎遗忘的青涩故事。
华秋景刚上初一的时候,四中的几栋教学楼确实是在施工装修,各个班级的教室也经常换来换去的。那一次华秋景的班级在室外上体育课,没想到刚在cāo场活动没多久,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全班同学冒雨又回到了教学楼里,可他们的教室还被初三同学占用着,这个班级的学生只有在门口走廊避雨。
华秋景同样也是顶着暴雨冲进楼中避雨,无奈那天她穿了一件白sè丝质衬衫,雨水将她全身几乎淋透了,湿哒哒的衬衫完全包裹着她,少女的身材一览无遗的展现在其他同学面前,要命的是她那天佩戴了一件红sè的文胸。
这时,班上那几个眼尖的男同学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围着华秋景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个别胆大的男生还乘机凑上去,动作夸张的取笑华秋景。就在华秋景着急而有羞愧的抱着前胸蹲在走廊边的墙角,无助的留着眼泪的时候。教室的后排冲出来一个初三的男生,朝着这帮不怀好意的家伙的脑袋挨个给了一个爆栗,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华秋景披上。
这个具有侠义心肠加绅士风度的初三男生就是张靠山。
华秋景挽着苏雅芝回忆了这一段青涩年代的青涩插曲,这件事情在那时的华秋景少女胸怀中留下了记忆的种子。虽然当时的英雄张靠山事后早把这件小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张靠山这个名字却一直停留在华秋景的心灵深处。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啊,我就说嘛,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后面呢?....有没有交往,有没有...”
从华秋景口中获知隐藏在背后的青chūn故事,苏雅芝怪叫一声,继续挠华秋景痒痒,看看能能“逼供”到更多的信息。
“哎呀,呵呵...别闹了雅芝,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呀,一晃十年过去了,如果不是舅舅打来电话说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对方叫张靠山,我恐怕也记不得当年的事了。今天喊你陪我一起去,就是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当初的那个男生,还是仅仅是同名同姓。”
“那相亲完了,人也看了,身份也确认了,我的华姐你还满意吗?......”
“......”
房间里两个女生又互挠痒痒,围着沙发打闹成一团。
第0026章 宋老的外孙女
苏雅芝和华秋景,一个苏城人,一个凤城人,这两个女孩为什么会结伴出现在凤城呢?
原来苏雅芝和华秋景两人都是金陵理工大学的高材生。华秋景今年研究生毕业,最近刚在金陵市一家知名外贸公司里上班。而苏雅芝是华秋景的小学妹,比华秋景要低两届,今年正在读大四。
两个女孩子是三年前在校外租房子认识的,当时她俩同时看中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华秋景是为了备战考研,希望有一个清静学习的环境,而苏雅芝是为了躲避校园里哪些自以为是,不是富二代就是官少爷苍蝇般的的追求。
两个女孩子都是善解人意的人,两人一合计,这套两居室如果一个人住确实有些浪费,于是干脆合租。没想到这么一“同居”,让苏雅芝和华秋景结交上深厚的友谊,两人成了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华秋景比苏雅芝年长三岁,苏雅芝一直称她“华姐”。
国庆黄金周,苏雅芝反正也没有计划去哪里玩。她知道华秋景今天要回老家相亲,好奇心十足的她想看看究竟什么样的男子,能让一直对相亲不削一顾的华姐,放下姿态同意这次见面。
结果就有了以上这一幕!
这次黄金周也是苏雅芝第一次来这个苏北古城,既然来到好姐妹的地盘上了,华秋景怎么可能让她住在外边呢。就这样苏雅芝来到华秋景家中,两人合挤一张床。
“华姐,我看这个张靠山除了长得结实了一点,长相以及其他方面也就一般,也不是这么特别优秀嘛....华姐,你可想好了啊,你这个大美人可别就这样倒贴了上去!....”
苏雅芝嘟起了小嘴,仿佛替华秋景不值。
“你要死了啊...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倒贴上去啊。这不是刚开始嘛,总归要慢慢来吧,有机会多考验考验他,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本质有没有变坏?呵呵...是不是还像小时候那样有一颗侠义的心?”
华秋景说着说着脸蛋绯红,垂头微笑,语调不由降低了几分,同时思绪飘忽,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雨滂沱的体育课上。
“好吧,好吧,还‘侠义心肠’呢!我是旁观者清,你最好马上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付花痴小女人的姿态。当年校园里那个叱咤风云的冰上美女哪去了?”
华秋景在金陵理工大学校园内也算是校花榜前十强人物啊。一米七二的身高,34D的傲人胸围,修长的美腿,单论身材的打分的话,那她独到的优势能杀进校花榜前五强。不过那时候华秋景为了考研刻苦读书,平rì在校园内不苟言笑,没事从不与男生打交道,喜欢默默的一个人钻进图书馆里查阅资料。结果被校园的那些饿狼们雅称为“冰山美人”。
“小丫头,你也别说我了,追你的那些男生,不管是校内的还是校外的,从这里排队能一直到凤城火车站。只要我放出消息出去,我估计明天的凤城交通就瘫痪了...呵呵...”
华秋景见这个小学妹一直拿自己开玩笑,也不甘示弱,忘奋起反击一下。
苏雅芝白了一眼自己好姐妹,说道:“夸张...哪有这么多...我选择男朋友的要求要成熟稳重,绅士体贴,不需要有太多的钱,够生活就行。最好和我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我和他一起创业,不断完善我们的家庭...”
华秋景说道:“请问苏大小姐,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呢?”
苏雅芝说道:“古董鉴定,古玩收藏,我希望成为像我外公一样的大收藏家,将来成为华夏古玩收藏协会的成员。”
如果让方飞扬听到苏雅芝的这一番话,他肯定会大吃一惊,不是因为苏雅芝的兴趣爱好是涉足古玩圈子,而是她的后半句‘希望成为外公一样的大收藏家’。联想到那天在一品茶楼,苏雅芝很乖巧而又亲密的跟在师傅宋龙山后面,方飞扬将不难猜出,宋龙山就是这丫头的外公。
可惜,方飞扬并没有听到苏雅芝这一番话,暂时还不知道她和自己师傅是祖孙关系。如果让他知道了,恐怕他就要乐了。方飞扬拜宋老爷子为师,古人说一rì为师,终身为父。那么宋老在辈分上就相当于他的父亲,这个苏雅芝却是宋老爷子的外孙女,比老爷子低两个辈分,方飞扬变相的就高出苏雅芝一个辈分。这一高一低的,以后他的头就大了哦。
而此时的方飞扬正在家里,苦口婆心的劝说老爸老妈把如今这几间平房推到,重新盖一栋小别墅,留给二老养老。
可是老爸就是不同意,说是这房子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重建。还义正言辞的批评方飞扬没事抽风异想天开。而老妈似乎也不支持方飞扬,苦口婆心的告诫方飞扬有钱别乱玩,存着将来娶媳妇用呢。有好几次方飞扬张口想告诉父母自己银行卡里已经有八十几万了,足够在乡下盖别墅洋房了。可在这个话题上,他刚想再开口,就被老爸严厉的目光顶了回来,话到嘴边又被迫咽了下去。
方飞扬心里明白,老爸老妈不是舍不得这几间平砖头瓦房,而是不愿意自己儿子把钱花在他们身上。两位老人辛苦了一辈子,如今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不停的攒钱为儿子在市区买一套商品住宅,最不济也要付个首付,让他赶快迎娶一个好姑娘,成家立业。
方飞扬暗下决心,等假期过后他俩返回苏城,让张靠山尽快牵线搭桥,将那款官窑青花大罐安排在他们公司进行拍卖。拿到钱,身家真正意义上壮大了以后,专门回来一趟,先偷偷给老爸老妈在九龙镇上买一套三居室。
晚上方飞扬一家三口在小厨房里温馨的吃了一顿晚饭,老妈特意为他做了最爱吃的土豆烩肉丸以及糖醋排骨,方飞扬还陪老爸喝了两杯小酒。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方飞扬准时起床,按照和张靠山的约定,九点之前在国道边等张靠山开车来接他。
两人驾车又来到了当天polo车换胎的那个即将被拆迁的修理点。
经过前一次与大胡子老板打交道,方飞扬知道这个大胡子老板名叫刘勇。祖籍鲁东省,18岁参军,由于小时候跟父亲学过几年设备维修,后来在部队里调配到后勤保障部,当了五年机械工程兵。
转业后加入了当时国内名噪一时的神龙车队,负责赛车xìng能检验与调试。
神龙车队是由国内顶级车手聚集到一起组建的一支的高水准专业车队,经常参加国内外汽车拉力赛,竞速赛。车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jīng英,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里达到了另普通人顶礼膜拜的高度。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神龙车队高调宣布解散了,而车队里许多天才级别的车手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在华夏民众的视野之外。刘勇心灰意冷,带着一身的手艺来到了凤城安家,开设了这间不起眼的汽车维修店。
“了不起啊,勇哥,原来是神龙车队的啊,难怪能把桑塔纳改成Z4。”
刘勇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张靠山知道了他的经历后,改称刘勇为勇哥。
“哈哈...哈,张兄弟你这替我吹嘘的可有点过了啊,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将一辆普桑变成宝马Z4吧,毕竟Z4已经算得上是智能跑车了,咱们这个瞎捣鼓玩的,可没有什么行车电脑,辅助系统啊。”
刘勇请方飞扬和张靠山进屋先休息一会,泡了一壶茶过来。
“哎呀,勇哥还喝什么茶啊,我今天来就是看车的,那辆终极桑塔纳能开了吗?”
方飞扬早就坐不住了,不断伸长脖子往院子里够望。
“哈哈...别着急,兄弟。车子早上刚进行了车身喷漆,现在我让人给车身烘烤加热呢,里面热着呢,所以让你现在外面歇息片刻。”
说着,大胡子刘勇让小徒弟去后面看看,烘烤的进度怎么样了。
方飞扬和张靠山耐着xìng子喝了几口茶水,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两人跟着刘勇来到了里面的院子。
只见一辆光洁呈亮的黑sè桑塔纳厚重而稳定的停在院子里。
第0027章 赠车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汽车也是一样,经过车身重新喷漆以后,方飞扬发现这辆桑塔纳外形更显得内敛,不焦躁。就像一个身怀绝技的大侠一样,拥有无与伦比的高超绝技,却大隐于市,长着一付普通人的面孔。
方飞扬拉开车门,车里的前后排的五个座椅都包了一层真皮座椅套,摸上去柔软细腻。上次遗留在车内内饰的一些改装细节看得出来也经过jīng心的处理,更换的SONY的音响系统布线很完美,头顶后视镜也换成了带有指南针功能的防眩晕后视镜。原先桑塔纳上一些老化的旋钮按键,被大胡子拆掉换成新的,当然做工更jīng致,用料也更讲究了。
“勇哥,从你这辆改装车上,我能发现一个问题。”方飞扬说道。
“哦?什么问题?”刘勇很好奇。
他修车改车已经将近二十年了,经过他手里各种汽车,普通轿车也好,高档跑车也好,甚至大货车他都是手到擒来,专业技术jīng湛。今天这个姓方的小兄弟居然说能看出问题,他倒想听听什么问题。
“你看啊,这辆普桑的内饰、中控、座椅以及核心动力可以说是大换血啊,可是你在它外表的车身上动作却不大,车头的灯光组合,两边的后视镜,轮毂,尾气管几乎都没有变化,一切原汁原味,让不知情的人从外面一看,认为就是一辆普桑。这是为什么呢?”
方飞扬研究的很仔细,几乎能注意到的细节,他都注意到了。一旁的张靠山听方飞扬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刘勇扯着大嘴,频频点头,仿佛遇到了知音了一样,“方兄弟,你观察的太到位了,我就是故意这么设计的,你猜猜为什么呢?”
刘勇见这个叫方飞扬的小兄弟一个问题就切中要害,自己当初突发奇想来改装这么一辆不被人看好的桑塔纳是有深层次原因的。至于这个原因,他一直深藏在内心深处,不为人所知。现在这个小兄弟正巧问着了,刘勇想听听局外人是什么样的评价。
方飞扬一愣,说道:“我来猜?呵呵,勇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啊?”
“你心里怎么想得,你就怎么说,说对了,老哥就把这辆车送给你。”
“啊?....”
方飞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辆车的价值不是它有多值钱,关键在于它的主人在它身上倾注的心血,哪里有辛辛苦苦花了三年打造出来的jīng品这样就随便送人的。这位勇哥既然有此反问,那就更说明他改装出这么一辆车是有深刻含义的,勇哥做事可真是出人意料啊。这倒是原本有一些猜想的方飞扬不敢妄加评论了。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有点凝固,场面有点尴尬。
“飞扬,勇哥让你说,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呗,说错了勇哥会给你纠正的,我们也想听听。”张靠山掏出早上出门刚买了一包中华香烟,每人散了一根,圆了个场。
方飞扬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只得说道:“那...勇哥,我就胡乱妄言几句,纯属主观臆断,你也别介意啊。”说着,他点着了香烟,有条不紊的先抽了一口,继续说道:“车子就如我们人一样,有面子,有里子;有大脑心脏,有四肢躯体。我想勇哥耗费三年就为了打造一辆不一般的桑塔纳汽车,是有别样的感情寄托在这辆车上的。”
这两句话刚说完,旁边的刘勇双手明显颤抖了一下,原本夹在手指缝中烟头差点掉了下来。不过他没有打断方飞扬,竖起耳朵倾听他下面的话。
“勇哥让这辆普桑拥有六缸双涡轮发动机,六速手自一体变速箱,非凡的动力组合,改头换面的车载音响系统,炫丽多姿的仪表盘,以及大气又不显奢华的米sè真皮座椅等等,这一系统的改造都展示出这辆车的改造者具有高超的改车技能,非凡的想象力,另辟蹊径的改装技巧。同时这也映shè出改造者是一个才华横溢,内心深处多姿多彩,充满激情的人。”
方飞扬略微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香烟,“但是勇哥偏偏选择将这些高难度的设置集中在一辆普桑车上,还完完全全让它看上去就是一辆平淡无奇的桑塔纳,不显山不露水。这说明勇哥平rì里也是一个低调处世的人,做事不喜欢太张扬,外表朴素简约,内心激情奔腾。古代的人文墨客是寄情于山水之间,我猜想这就是勇哥在将个人的写照倾入到改车当中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方飞扬转过身,两眼略带疑问的看着刘勇,等着勇哥的确认。
“说得好啊...没想到方兄弟目光如炬,看得这么通透,这到让我无话可说了。”
刘勇三年前突发奇想,从二手车市场里花了五千块钱买了这辆普桑,开始一步一步的对这辆车进行彻底的大改造。在这期间,正如方飞扬分析的那样,刘勇平rì里不苟言笑,除了与汽车接触的比较多,很少与陌生人打交道。他热衷于创新和挑战技术难题,有着丰富的改装经验,对机械,对齿轮,特别是发动机有一种狂热的爱好。
他把这辆桑塔纳当做人生一件作品,寄情于它,尽全力将打造成能彰显出他这半辈子的人生写照,平凡而不平庸,低调却很务实,不出名却又才华横溢,技能高超。
现在他原本的初衷被方飞扬一语道破,倒是让大胡子刘勇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飞扬谦虚的朝刘勇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勇哥不愧是xìng情中人,你要是出生在古代的话,那肯定是一位豪侠,不求名,不求利,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方兄弟,真会说话!好...今天我很开心,他妈的,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刘勇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还有,大丈夫言而有信,这辆车我就送给你了!”
刘勇没想到眼前这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小兄弟竟然把他打造这辆车的背后深意说得一点也不差。他在部队里当得是工程技术兵,jīng通机械领域中各种设备,电子仪器,可以说他的大脑就是机械类书籍的图书馆。但是他从小就喜欢汽车,转业后就加入了神龙车队。从那时起,他就计划着未来给自己打造一辆梦想中的座驾。
近十年来,他也给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改装过跑车,供他们飙车取乐用,在刘勇眼里,这些酒囊饭袋的家伙嘴里吹嘘着自己有多了解跑车,其实他们都只是一味的追求速度和刺激,哪里谈得上懂车啊。
不过,今天过来的这个方飞扬兄弟,刘勇和他谈话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不会超过三个小时,但是刘勇觉得他是自己的知音,一个能感知自己内心深处的知音,一个既懂车,又懂人的的好兄弟。直觉告诉刘勇这辆车送给他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我既然都看出这辆车对你意义非同一般了,怎么能要你的车呢。”
方飞扬使劲的摇着头,斩钉截铁的回绝道。
刘勇掏出两把带遥控功能的钥匙硬是放到了方飞扬的手里,说道:“兄弟,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我跟你讲,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但是心里清楚什么样的人是值得交的朋友。你要是觉得我这个人不配做你朋友,你就把钥匙扔了,我二话没有,否则你就收下它!”
最后方飞扬也没辙了,人家盛情款款、真心诚意,总不能把这关系搞裂吧。
“谢谢勇哥!”
方飞扬感动至极,接过钥匙的同时,也紧紧地握住了刘勇的手。本想说点什么,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就在这时,张靠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你俩有完没完啊,先带哥们上路兜一圈啊,我这从早上一直盼到现在了,什么时候能感受它的强劲动力啊?”
方飞扬和刘勇同时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方飞扬给了一把钥匙给刘勇,说道:“那就要请勇哥带劳了,这车你最清楚了,你带咱俩出去兜一圈吧,正好也给我们仔细讲讲它的脾气。”
“乐意效劳....”
刘勇轻车熟路的发动车子,双涡轮增压发动机那特有的低沉咆哮声听上去是那么的令人热血沸腾。方飞扬和张靠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车内,刘勇载着他们来到了前面的高速路口。
第0028章 试驾
刘勇熟练的转动着方向盘,这辆改装桑塔纳平稳的驶入了匝道。
方飞扬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扣好了安全带,也摇上了车窗。
今天室外的温度较之昨天要凉快好多,多云的天气,风很柔和,淡淡的太阳光很平静的洒在高速公路上。这样的天气才使人感受到少许秋意的清凉,也正是这种天气最适合驾车游玩,去欣赏秋意盎然的风景。
高速公路上,刘勇轻踩着油门,桑塔纳的速度表俨然已经指向120这一刻度。
“隔音效果还行,风噪音比一般家用的A级车要小很多。”方飞扬说道。
“还行吧!四个车门我都经过隔音条处理,车窗玻璃这块区域,我也经过特殊工艺的改装过,所以车内的噪音并不大,最难处理的是来自车身地盘的噪音,由于车子本身硬件条件的限制,目前只能做到这样了。你仔细听听,加速到150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噪音是从底盘传上来的。”
说着,刘勇加重油门踏板。
呜呜...随着前置双涡轮发动机的轰鸣声传出,这辆桑塔纳速度明显一提,风驰电掣的在高速公路的奔跑着。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旁边行车道上的一辆大众朗逸和一辆现代伊兰特抛在了身后。方飞扬感觉自己正在被身后的座椅推着向前跑,这就是所谓的加速“推背感”吧。
方飞扬一看仪表盘上转速已经达到三千五百转了,速度指针正跨过160,向170迈进。
高速公路上,刘勇面sè从容的cāo控这辆桑塔纳贴着前面一辆企图抢道变行的奥迪A6车身掠过。A6的副驾驶上,一个头发谢顶的中年正把车窗下降一丝缝隙,准备弹掉手里的烟灰。
“嗖....”
一阵劲风刮过,中年谢顶男感觉手指一凉,扭头一瞧香烟灰是弹掉了,不过香烟也灭了。
A6车里谢顶男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求证的问驾驶员,“刚才...那车是桑塔纳?....”
......
刘勇驾驶桑塔纳大约跑了十几公里后,就近驶出下一个高速出口。
“怎么样?整体感觉如何?”刘勇将车停稳后,拉起手刹。
“这还用说嘛,这是坐过的最稳的桑塔纳了,悬挂系统很柔和,反正我是几乎感觉不到颠簸。过弯道时很轻盈流畅,很自然的就入弯了,就是张靠山那辆小polo也不见得能做到这么流畅,是吧?...靠山?”
方飞扬见叫了半天,坐在后排的张靠山一点反应也没有,正在低头摆弄他的手机,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翻滚着,嘴角正露出傻傻的微笑。
“喂,喊你半天,你耳朵不好使啊?一个人躲在后面跟谁发短信呢?”方飞扬一把就夺过张靠山手中的手机。
“靠,还没发完呢,快给我。”张靠山见手机被抢走了,也叫了起来。
方飞扬快速的扫了一眼他的手机,说道:“我说,你小子不上路子啊,我们是来体验这辆非凡的桑塔纳的,你就躲在后面给你的秋景发短信啊。”
“靠,发短信怎么了,我正是因为太震撼了,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就发了彩信给华秋景,你看这是刚才紧贴那辆奥迪A6时,差点亲密接触的一瞬间。你看我都已经用手机给拍下来了,我怎么就不上路子了。”
张靠山见和女生发短信被撞破了,脸上有些挂不住,极力辩解着,又翻出一张模糊的照片递给方飞扬看,企图扯开话题,转移了方飞扬的注意力。这张照片是他准备在车内玩自拍时,手一抖无意拍到的,正巧拍到他们车子超越A6的极度短暂的片刻。
“好了,好了,别解释了,解释就等于掩饰,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方飞扬一脸的坏笑,倒不是真的责怪他。
不过这次倒不是张靠山在试驾时闲着无聊给华秋景发短信的,而是女嘉宾主动先发过来的。张靠山一激动就把前天方飞扬为他在这辆改装车前拍得那张酷酷的照片发给你华秋景。结果车子开了一路,张靠山就没完没了的发了一路的短信给未来女朋友。
张靠山还把此时此刻自己的行踪,和哪些人在一起,做些什么一股脑的全发给你华秋景,心思早就不在车子身上了。好在刘勇的车技很好,张靠山躺在舒适的后座上,一点也不知道这两桑塔纳已经告诉跑到了160码。
“好了,你小子继续发你的短信吧,否则你一句破坏你终生大事的大帽子扣下了,我可承担不起啊。”
方飞扬故意鄙视的瞪了张靠山一眼,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呵呵...原来张兄弟在恋爱当中啊,难怪会心不在焉的...幸亏没让你来开车,哈哈...”刘勇也乐了,上前拍拍张靠山的肩膀,一付我能理解你的表情。
三个人下车后各自点了一根香烟,刘勇又兴致勃勃的给两人讲了好几处改装的得意之处。其中一处就是这辆的悬挂系统。汽车的悬挂系统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辅助系统,各个配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刘勇改装的这辆桑塔纳的悬挂系统是在神龙车队的TOP先锋车的基础上改变而成的,采用的是空气悬挂原理来减震减量,控制汽车的动态。其中包括绞牙减震器、气压控制系统、电子控制系统等等。
空气悬挂的工作原理就是通过控制气压来改变车身的个高度,所以这辆非凡的桑塔纳停在路旁或者停车场的时候,车身的高度与普通出租车毫无差别。等到车子在不同路况上穿梭飞驰的时候,可以根据路况的要求设定几个档位,从而实现多种高度之间的切换。
“勇哥,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如你把我的那辆小polo也装一个这样的悬挂系统吧!那样话在高速上,我就降低车身,减少风阻,跑得更快,在山沟沟里,我就升高车身,变身一个迷你小越野。”
此时,张靠山一脸的崇拜望着刘勇,幻想着自己的那辆二手polo如果也安装这样的系统该多好呀。
刘勇则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那车改不了哦,尺寸就限制住了它,这种悬挂系统要求被改装的车型最起码是B级车,手上的这家伙还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改成的,至少一半的零件都是特别定制的。”
“啊??...早知道我还不如花几千块买个二手普桑回来呢!同是大众旗下的子民,我的小polo怎么就没这个命啊...我的小polo啊,你好惨啊...”
张靠山做了一个搞怪的动作,仰天长啸作悲愤状,看得方飞扬忍不住上去想踢他一脚。
刘勇也被张靠山的壮举逗得笑了起来,这家伙不去当喜剧演员真是可惜了。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想,也说明了一个问题,男人几乎没有不喜欢车的,张靠山也不例外。
他们在收费站附近休息了一刻钟,看看时间接近中午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三人一合计,反正已经在高速上了,不如开去江边吃河鲜去。
刘勇那车钥匙再还给了方飞扬,说道:“来,兄弟,这次让你上马体验一下自己的座驾。”
“好咧!”方飞扬痛快的接过钥匙。
等方飞扬钻进车里一扭钥匙发动了车子,才觉得有些不妥,就自己这车技能上高速吗?虽然距离上次驾车时间刚过了两天,但是距离上上次驾车可实实在在已经过了五年了啊。而且上上次驾车那会还是还是刚拿到驾照不久。
“没事,开慢点就好,这个时间点车流量少。”张靠山看出方飞扬的顾虑,出言鼓励一下自己的兄弟。其实开高速并不可怕,最重要的是观察力和判断力,有了这两点提早做出反应和判断,任何事故都能避免。
看到兄弟朋友坐在车上都不畏惧,开车的人就信心十足了。
方飞扬刚上手,腰和肩膀都显得很僵硬,车速也控制的在60码这个速度底线。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慢慢适应了什么叫高速公路。
速度是相对值,它是相对于与不同的参照物而言的,当身边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从你车窗外驶过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为什么高速公路上规定车速不能低于60码了。
车里,刘勇又恰逢适宜的打开了音响系统,一首首节奏欢快的DJ舞曲透过低重音喇叭回荡在车内。方飞扬感觉到方向盘、安全带似乎跟着音乐在有节奏的颤动着。渐渐地,他也放松了身体,仪表盘上转速表的指针也在悄悄地一格一格的爬了上去。
第0029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与凤城搭界的镇江市是长江边上的一座著名的鱼米之乡和商埠重镇,其地理位置位于华夏东南沿海、金陵省南部、长江三角洲北翼中心,也是金陵省南部都市核心层城市,由于镇江市的地理位置优越,自古就享有“天下第一江山”之美誉。
作为一座长江边上的商业城市,这里的美食大多与河鲜脱不开关系。享负盛名的要数这里的“长江三鲜”了,即“鲥鱼”、“刀鱼”、“鮰鱼”。
此时高速公路上一辆黑sè的无牌桑塔纳正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一路向南,朝镇江方向急速驶来。
“飞扬,前面就是镇江出口了,到那里我可是要吃大闸蟹的哦,还得是大酒店的jīng品,一个螃蟹至少七、八两的那种大个的!这顿大餐本应该昨天就吃到嘴了,便宜你了...”
说话正是张靠山,此时他咂咂嘴,彷佛红橙橙的清蒸大闸蟹已经蘸好调料放在面前一般。
刘勇闻言,接话说道:“现在是秋季了,正是吃每年吃螃蟹的季节。不过这个时节要去酒店**品,估计价格不菲啊,还吃不到什么东西,有这个必要吗?”
刘勇说得比较委婉,言下之意就是没有必要吃这么贵的东西,大闸蟹这玩意卖的又贵,还不能当饱。
“勇哥,你放心吧,到了镇江我挑一个酒店,你随便吃。你别看方飞扬穿得像个失业青年似的,其实他也是一个有钱的主,做一单生意抵我上几十年班呢!”
“哦?原来方兄弟是个生意人,我到没有看出来。”刘勇显然没有想到方飞扬是做生意的,闻言颇感意外。
方飞扬抬头从车内后视镜里瞪了张靠山一眼,随即谦虚的说道:“勇哥,你别听这家伙信口开口,我在毕业后一直在苏城一家电子厂上班的,最近在古玩市场内运气好,淘到一件清代书画名家使用过的老坑古砚,卖了一些钱,这家伙一直惦记着宰我一顿呢!”
方飞扬一边开着车,一边把上次在古玩市场里捡漏的事情经过选择xìng的告诉了刘勇。怎样无意得到一方名家名砚,又怎样碰巧在茶楼里吃饭被老板看中,最后两人达成协议,以三十五万的价格成交。
他没有把两天前路上拾官窑青花大盖罐的事情说出来,也是不想太多人的关注他。况且那件官窑青花最终能值多少钱,还要通过拍卖后才知晓。
这两天方飞扬在家也仔细考虑过,既然自己今后在古玩圈子里打拼了,通过自己那神秘莫测的超感能力,肯定会接二连三的从看似平凡无奇的物件里感知到那些不平凡的存在,感知到那些被隐藏了光辉的奇珍异宝。所以为了不让周围的人产生怀疑,一定要处世低调,尽量避免被过多的目光关注。
刘勇听了方飞扬讲完自己“撞大运”,捡到宝贝的事迹,也唏嘘不已。不过他更多的是赞赏方飞扬有一颗乐于助人的心,如果当时没有去帮助别人收摊,也不会这样的没事落在方飞扬头上。
就在三人在车内天南海北的乱侃着,汽车也进入了镇江地界,驶出了高速出口。
在收费站交了钱,方飞扬沿着路标往市中心开去。
既然自己兄弟想**品大闸蟹,那第一选择就先去市区的那些酒楼、名店转转。
在这座商埠重镇的市区主干道上兜了两圈,最后三人选了一家名曰“雍雅河鲜馆”的酒楼。
“我靠,这个酒楼的名字还真优雅...”
张靠山看见酒楼正门的设置的是自动旋转的迎宾门,酒楼的的店标是从三楼自上而下悬挂的巨幅广告语:打开雍雅之门,享受别样生活。店招的颜sè设计成紫sè背景,金sè字体,让人一眼望去就有一种复合式的美感。
走进这家装修细腻jīng致的河鲜馆,方飞扬也不由的点头赞许,的确是名符其实的雍容风雅。酒店内以古代楼宇的支柱造型来划分区域,多处摆放扦插的鲜花为点缀。装修风格含有华夏民族元素、复古、jīng致,丰富而不嫌繁复,多元而不嫌累赘。
方飞扬三人跟在一位穿着华丽、身材高挑的女服务员后面来到二楼一处VIP包间内。
热情的服务员还告诉他们,这间房正好是他们河鲜馆最后一间包间了。由于黄金周客流量大,生意繁忙,这两天的包间早早的就被预订了。他们三人拿到的这个房间刚好15分钟前一位客人临时取消的。
“哈哈...方兄弟,咱们跟着你吃饭,运气都变好了。要是迟来一步,恐怕咱三人就得重新选地方了。”刘勇笑呵呵的走进了包间,好奇的打量着这家富有特sè的雍雅河鲜馆。
“哎,勇哥哪里的话,这正是印证了一句古话,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吧,就我们三个人,先坐下点菜吧...你先来,别忘了你的大闸蟹。”
方飞扬也没想到他们三人运气这么好,竟然订到这家河鲜馆的最后一间包间,但是这跟自己肯定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他们三人掐的这时间点太准了。说着话,方飞扬把菜单递给了身边的张靠山,还不忘提醒他点螃蟹。
“拿来吧,你...我可不会跟你客气!”张靠山早就摩拳擦掌做好了点菜的准备了,今天吃大户,吃得理所当然。
“酥皮大闸蟹,要母的,要六只”
“刀鱼来三条”
“美极灼河虾,来一份”
......
就在他们三人兴致勃勃的讨论还有哪些特sè菜的时候,包间的门口隐约传来吵杂声。彷佛有客人在和外面服务员争吵着什么。
一个尖锐的男子声音在外面叫嚣着:“什么?包间全满了?我刚才打电话来,你们说还有一间剩余的,等我们赶来了,你们又说没有了,你们饭店是怎么做生意的啊?”
“先生,您别激动,我刚才从前台那里确认过了,您确实打来电话询问过,我们服务台也告知您还有一间房,但是您在电话里没有明确表示需要预订,我们也无法提您做主。就在几分钟前,正好有三位客人进来用餐,已经使用了最后一间包房了。”
外面的说话服务员应该是个领班,正慢条斯理的给那个男子解释道,语气不卑不亢。
方飞扬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外面那个男子的声音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行,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这个包间明明是我先要的,现在你们饭店却让另外三个人进去了,三个人用这么大的包间,他们吃得惯吗?我们四、五个人呢,要等到什么时候?”
外面那个家伙说话的语气仍然不依不饶,最后还有一点胡搅蛮缠的味道。
方飞扬在包间里面听到外面那番话很不痛快,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们三人怎么了,招你惹你了啊,我们运气好拿到最后一个包间,你想吃饭不早点预订,把我们扯进去干嘛。这家伙定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份子,总觉得什么事情都得顺着他才行。
“哎,先生,你不能进去...哎你们不能进...”
这时,方飞扬这个包间的门却被强行推开了,一下子冲进来一群人。
“你们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咦?李维基!...”房间里的张靠山一见突然闯进来五、六个人,立即恼怒的站了起来。
意外的是,他竟然看见了为首的家伙竟是他的同事李维基。那个在公司里和他矛盾重重,平rì里总是嚣张的家伙。
“唉吆,这不是张靠山嘛,你也敢来这种地方消费啊!”李维基yīn阳怪气的说道。他也没想到能在这种高档酒楼看见熟人,还是他不想看见的人。
方飞扬坐的位置最靠近包间的大门,这几个人刚冲进来的时候,方飞扬就判定出一直在门口与酒楼领班胡搅蛮缠的就是这个李维基。
原来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说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这家伙在他们公司里处处我和兄弟作对,不可一世,上次和乔总在“川香诱惑”吃饭的时候,在乔总面前却像一条哈趴狗,卑躬屈膝的。现在倒是挺jīng神的,走在前面,还带着一群人来吃饭,也不知道这次他又带着什么人来吃饭。
方飞扬下意识的就朝李维基身后的几个人看去。
嗯?这个李维基身后站着的好像并不是什么生意人,两个中年妇女,穿着打扮的挺时髦,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付老式的眼镜。站在最外面,紧靠包间门口处是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女子,一张清秀的瓜子脸,相貌娇美。
是她!!??......
怎么会是她?
当方飞扬的目光扫了一圈李维基身后的几个人以后,眼睛不由自主的停在最后一位女子脸上,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靠门口站立的女子刚进门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包间里的方飞扬。突然她的余光感觉到一束熟悉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看,不由的扭头回视这束熟悉的目光。
四目交汇!
“方飞扬?”一个艰难的名字从女子嘴里蹦出。
“素素!...”方飞扬更是一脸的无奈和苦涩。
第0030章 合用包间
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小了一点......
中午想吃一顿大餐,结果碰见了两个相熟的人。
第一个是李维基,其实勉强算是一个熟人,方飞扬跟他算起来才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印象过于深刻,这个心胸狭窄的家伙开着一辆本田雅阁在地下停车场里和方飞扬有过一段无声的小过节。再加上听兄弟张靠山说,此人做事嚣张,眼睛里只有利益,所以尽管他们曾经在一起吃过饭,方飞扬对他可没有什么好感。
第二个熟人,此时就站在包间门口。
熟悉的容颜,熟悉的目光,熟悉的身材,她的一切对方飞扬来说是曾经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和难以忘怀。没想到,今天却在这种尴尬的场合见面,只剩下苦涩的微笑和揪心的问候。
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就是和方飞扬相伴了四年的女朋友纪素素。她和方飞扬从大学二年级开始在一起,一直到方飞扬在电子厂工作的第二年,他们两人都是山盟海誓、情意绵绵,谁也离不开谁。
直到工作的艰辛和生活的残酷将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远。随着纪素素社会经验的增加,她知道了这个社会是分阶层了,许多人都是戴着有sè眼镜和人打交道的。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没有金钱,纪素素和她的爱情真得能做到有情饮水饱吗?
当时的她的男朋友方飞扬空有一生梦想,没车,没房,收入又低,什么关系和背景更是无从谈起。所以在母亲高度的反对声和身边几个市侩的朋友劝阻之下,纪素素的爱情价值观产生了动摇,她开始主动疏远了交往四年的男朋友。
最近这一年方飞扬和纪素素几乎没怎么联系。
“素素...你好...”方飞扬的笑容有点僵硬。
方飞扬那段时间也曾经想过,以后他俩再见面会是怎样的一种方式,却怎么也猜不到是在双方争抢包间的场合下见面。
“方飞扬,这么巧?”
纪素素说话的底气有点不足,看着方飞扬的眼神也不停地闪烁。
“嗨,今天是什么好rì子啊,出来吃饭遇同事,更有趣的是还能碰见飞扬你的老情...嘿嘿,老同学,缘分啊,缘分!”
张靠山本来想说的是“老情人”,话到嘴边,被他硬生生的压住了。这家伙虽然心直口快,也发现了后面跟着的几个中年人中,有两个眉宇间和纪素素长相有丝相似,应该是纪素素的父母。
张靠山固然对这个纪素素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让他当着纪素素父母的面数落这么一句“方飞扬的老情人”,他还是有点难以启齿的,那样的话,自己兄弟脸上也难为情。
这时,刚才吵得最凶,冲在最前面的李维基有点“佩服”起一直和自己不对路子的张靠山了,真他妈的神奇了,自己无论带什么人,都能和他以及那个叫方飞扬的家伙扯上关系。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不错,今天确实是个好rì子,今天趁着放假来镇江看看素素的父母,结果却碰见了同事,还有这位方先生,怎么?你和我家素素也认识啊?”
李维基此时说话的时候又后退了几步,站在纪素素和她父母之间,亲密的半搂着纪素素。
在纪素素父母的面前李维基总是面带微笑,形象也很斯文。不过现在他看向方飞扬的眼神里却充满了不屑,甚至夹着yīn冷,以他多年纵横情场的经验来判断,这个方飞扬和自己现任女朋友纪素素之间肯定有过不同寻常的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纪素素对于李维基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有点不适应,肩膀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
“嗯,我是大学校友...”这一切,方飞扬都看在眼里,这家伙在向自己示威呢。
不过,都步入社会好几年了,方飞扬又不是校园里的愣头青。他沉稳的心态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毫无意思的挑战,更何况纪素素已经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了。物是人非,当初的男女恋人早已成分飞燕,支离破碎了。他和纪素素充其量能算着是大学校友,连张靠山刚才称呼的“老同学”都算不上,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
“呵呵,那太好了,既然这个房间里都是熟人和朋友,索xìng就凑在一起吃饭吧,反正我看这个包间也不小,我们一共才八个人,完全坐得下,今天这顿饭我请客,不要和我客气。叔叔,阿姨,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维基表面工作做得很到位,还不忘征询一下纪素素的父母的意见。
“哎呀,原来都是维基的朋友啊,我们老头老太的能有什么意见,你们年轻人高兴就行,不要考虑我们。”纪素素的母亲对自己女儿给她挑了李维基这么一个准女婿可是满意之际。
“是嘛,李维基你请客啊,这里的东西很贵的哦,我先告诉你一声,不要到时候说我宰你啊。”
张靠山听到李维基这话,脸上露出坏笑,假装善意的提醒道。
要说有没有意见?当然有意见了,谁愿意和你一起吃饭啊?不过在这种公众场合下,私下里的不愉快是不能放在台面上来的,撕破脸皮就不好了。但是听见李维基这家伙又故作大方,摆出一副高姿态说要请客,张靠山暗爽,这会得让这家伙破点财。
“没关系,没关系,一年二十万的工资在手,一顿饭还吃不穷我。”李维基得意的炫耀着,这句话十有**十说给纪素素父母听的。
果然,纪素素的母亲一听自己的准女婿这么高的收入,嘴笑开的都挂到耳朵边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维基兄弟破费了,那我们再点几个菜...服务员,把菜单再拿过来。”张靠山举手示意了一下包间里的服务员,同时又朝方飞扬挤眉弄眼,打了个暗语,意思是说,往死里点。
那个酒楼的领班此时早已退站在一旁,他看出这里外两拨人竟然都是相熟的,也长叹一口气。做服务行业的人最怕碰见李维基这样自以为是的伪富人,现在两拨人愿意一起合用一个包间,他也省事了,赶紧麻利的递上菜单。
接到菜单的张靠山什么图片介绍也不看了,只点菜单上的价格昂贵的菜肴,只认贵的,不管对的。
他挨个把店里的招牌名菜点了一个遍,长江三鲜一道也没落下。要知道这个时节的刀鱼市场价可是三千多一斤啊,让这里的名厨烹制后,每盘刀鱼就要高至五千。还有本已资源稀缺的鮰鱼以及单价五百一个的招牌大闸蟹。
点完菜的张靠山又把菜单扔给了方飞扬,美其名曰请兄弟再补充一下。
方飞扬淡然的接过菜单,嘴角抽动了一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让服务员开了两瓶02年的法国jīng品波尔多干红。看得一旁的张靠山悄悄地向他竖了个大拇指,嘴型无声的说了一个“狠”字。
其实方飞扬还想更绝一点呢,直接给他开两瓶90年的拉菲,八万块一瓶。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自己跟他说到底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男女朋友之间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既然素素选择了他,自己也该放下了。
点两瓶波尔多干红算是对他略施小戒,让他破点小财,也算是替自己兄弟张靠山出一口气。
而李维基对这一切浑然不知,还在纪母面前高谈阔论自己在苏城什么地段买了房子,如今房价已经涨到什么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