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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瀚     大汉txt下载     大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0章 女人强不过男人

    故而,项柳越是哭得可怜,李瀚越是不劝,他隐藏起满腔怜惜,完全无视女人的泪眼,美滋滋的抚摸着丝缎般滑腻的皮肤,语带讥讽的说道:“柳儿,你把司马相如安排在何处了?”

    项柳正在气苦自己不该自投罗网,更不该一时气愤送上门被他欺负,骤然间听到这句话,不假思索的冲口答道:“他住进京城梁王府邸了,若不是……”

    李瀚“诈和”成功,冷哼一声说道:“你果然是跟梁王使者一起进京的,柳儿,你夫君我现在已经是堂堂少府丞,日后想要荣华富贵易如反掌,你就算是给我做妾,也不愁不被皇上诰封,咱们舒舒服服共度一生不好吗?为什么心心念念要造反呢?”

    项柳一时走嘴泄露了天机,此刻也不好意思再说她是思念李瀚了,其实她完全可以派个手下跟着司马相如,自己赶紧回楚天宫主持大局的,也确实是相思入骨,才鬼使神差的亲自走这一趟,没想到发生如此石破天惊的大乌龙,赔上了身子还没落个好儿,这可到哪里说理去。

    “李瀚,你不用花言巧语哄我,却从我嘴里套取秘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你我纵然有夫妻缘分,但我想做的事情必须要做,你不要干涉。”

    李瀚嗤之以鼻的说道:“项柳,你思想够超前的啊,都知道民主跟自由了,你可别忘了,这是大汉朝,于私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你要造反还不许你夫君干涉,这恐怕不是良家妇女的道德吧?

    于公讲,我是官,你是匪。你造反我抓反贼乃是为官者的义务,我如何能抱着反贼坐视不理呢?”

    项柳怒火中烧,开口骂道:“你这个混蛋又在危言耸听,哪里来的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我怎么没听说过?

    早年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无非是刘邦奸猾骗过了我的先祖得到罢了,我若有力量再把先祖失去的夺回来,这天下就是我的。

    你既然是我夫婿,就该助我讨伐无道。建立大楚才是,如何跟刘家人站在一起对付你的妻子呢?”

    李瀚懒洋洋说道:“那句话是我老师董仲舒所言,我觉得很有道理。女子出来工作我不反对,以后你也可以管理咱们家的生意事业,帮我振兴李家,但是造反这件事绝对不能成功,我也绝不会助你。

    至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很好回答啊,我之所以跟刘家人站在一起,是因为我还有个妻子是刘家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的妻子我都疼爱,但你却站在道理的对立面,故而我只能反对你了。”

    项柳一时语塞。想要发火打人,却又怕那种让她不寒而栗的惩罚,老虎一样一个人被圈在李瀚怀里难以施展,不由得羞愤欲狂。只能是闭口不语了。

    李瀚悠然说道:“柳儿,莫怪为夫没有提醒你,你们这次计划夺取霸城军营大将军之位。还暗中陷害丞相周亚夫,想要引起朝廷动荡的计谋并不完美,最起码,我就参详的通通透透,只要我明白了,就一定不会让你们成功。”

    这一下,项柳才是着着实实吓了一大跳,她猛地坐了起来,一阵疼痛却让她瞬间就又颓然软倒在李瀚怀里,忍着满头冷汗,项柳颤抖着问道:“李瀚,你你你……”

    李瀚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怜惜了,唉,这丫头虽然凶猛,毕竟是第一次,昨夜有点太狠毒了,赶紧搂住她柔声说道:“唉,疼就乖乖躺着,休息一日就没事了,干嘛还要逞能坐起来?你想说我怎么知道你们的阴谋的对不对?我告诉你就是了,用得着你一惊一乍的么?”

    体会到李瀚的温柔,项柳总算是得到了一点抚慰,她乖巧的依偎着李瀚的胸膛不语了,静静地等他主动说明。

    “你们这些图谋不轨的人啊,最大的共通之处,就是自作聪明。”李瀚开口了,却一开口就是打击。

    项柳想要反驳,忍了忍没说话。

    “这次你们自认为谋划周密,环环相扣,其实却漏洞百出,而且还有好多环节根本行不通,真不知道靠你们这些人的智商,干造反这种高难度的事情,除了送死还能搞出什么花样出来。”

    项柳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猛地推开李瀚说道:“你爱讲不讲,何苦如此诋毁我?实话告诉你,这个计策正是我想出来并且告诉梁王的。

    你嫌我笨,梁王却把我当智多星来尊敬呢!

    哼,梁王说若是我愿意,情愿马上废掉王妃娶我做正室,我根本就不答应,却送上门来被你欺负,还被你百般讥讽,你简直是……啊啊啊……”

    看着项柳说到最后气的连声叫喊,李瀚觉得好玩极了,看起来以后李家闺房之中又多了一项娱乐项目,那就是没事气气项柳,看到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吧唧”大大的亲了一口,李瀚一脸得了便宜卖乖的欠揍样,得意洋洋的说道:“是啊,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梁王那半老头子哪里比得上哥的?你放弃做王妃来找我是正确的,梁王一心想要造反,迟早也是落一个悲惨的下场,跟着我才能保你一生平平安安。”

    项柳啐了一口说道:“滚你的自吹自擂,赶紧告诉我漏洞在哪里。”

    “咦,你刚才不是说我爱讲不讲吗?那现在我不想讲了。”

    “李瀚,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不信。”

    “你……”

    “啊,死女人你真掐啊?我让你掐……”

    “嘶嘶嘶……你放开我吧,我错了,我不掐了……”

    “晚了!”

    日上三竿了,少府丞驸马郎簪袅爵爷的卧房依旧大门紧闭,伺候的下人们昨夜闻听了诸般诡异动静,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敢打扰家主的雅兴,也就自动取消了叫早业务。

    直到廷尉府派人前来催促少府丞赶紧过去审理周亚夫谋反一案,李三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当乌鸦了。

    李府的侍卫长就是李三,他当然对李瀚的安全十分慎重,他加上苍龙跟四大亲卫,六个人每晚必须有一个人暗中值班,昨夜恰好是他,他亲眼看着项柳越墙而入进了李瀚房间,但是这个女子跟家主的种种他在匈奴一路都看在眼里,故而没有阻拦,否则项柳哪能如此容易就长驱直入。

    一夜的动静李三心知肚明,暗笑这丫头到底还是送上门来当了小夫人,走到门口敲响了房门叫道:“爵爷,廷尉府催促,您该去审案了。”

    “啊?哎呀,糟了糟了,把这茬儿忘一干净!”李瀚睡眼惺忪的声音传出来,之后就慌乱起来。

    “赶紧的伺候爵爷起床。”李三一挥手。

    几个丫鬟推开房门就走进卧室,要伺候李瀚穿衣,可把还光溜溜呆在被窝里的项柳羞坏了,又不敢吱声,只能是死死拉住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的,眼看着李瀚穿戴整齐出门走了。

    李三捉狭的在门外大声吩咐道:“小夫人若是醒了,你们小心伺候着,莫要怠慢了。”

    “是。”

    项柳一听“小夫人”三个字,更是羞得活不成了,挣扎着坐起来想要悄悄穿衣服闪人,谁知一看就傻眼了,原来昨夜被李瀚拽进澡盆里,一身衣服弄得水淋淋的,后来误打误撞那个了他,就被他撕了个稀巴烂,貌似是被他用毛巾裹进卧室的,现在还到哪里去找衣服啊?

    若是项柳叫喊一声,丫鬟就把新衣服送进来了,但让她承认昨夜之事,还不如杀了她,万一被丫头们瞧见她的样貌,日后真有进李家门做如夫人的一天,丫头们还不以她没娶先那个轻视与她啊!

    项柳左右看了看,看到李瀚的替换衣服挂在衣架上,登时有了主意,赶紧三下五除二的穿戴好了,虽然有些大,但用腰带束勒一下还是可以的,既然穿了男装,索性抓过李瀚的头巾挽了一个文士髻,打扮成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收拾好了,项柳也不走大门,推开窗户左右看看外面没人,飞掠而出直上一棵大树,几个飞纵就飞出墙外去了。

    魏挺看到刚想大叫追击,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他回头一看是李三,就止住了动作,等那人走了,李三方才笑道:“那是柳儿姑娘,昨夜跟爵爷在一起,早上估计有些羞涩,还是不要做声的好。”

    魏挺“忒儿”笑了说道:“原来是她啊,这姑娘也怪,堂堂正正进门不好么,偏要偷偷摸摸翻墙来,事情都做下了,还要翻墙走。”

    李三也坏笑着说道:“也许如此滋味不同吧。”

    两个男人正在贼眉鼠眼的yy家主的**,冷不防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问道:“你们在说谁?”

    李三一回头看到表小姐李兰,皮糙肉厚的李三瞬间变得扭捏起来,那张整过容的脸也赤红着,期期艾艾说道:“表小姐,是……是爵爷的一个朋友。”

    李兰好奇的说道:“什么样的朋友不走正门要翻墙?”

    家里的事李瀚已经顾不上了,他快马加鞭走到廷尉府大堂,走进去就吓了一跳!(未完待续。。)

第181章 黑牢土布袋

    也不得不说,张欧此人对于如何让犯罪的人对廷尉府产生敬畏很有一套,汉时连皇帝开大朝会,统统都是大家都坐在坐垫上,皇帝面前不过多了一个矮几罢了,这种气氛十分平等和谐,却就没了严格的上下尊卑之分。

    而张欧就已经知道把廷尉府的大堂设置成高低两部分,高的部分是一个类似于土炕的庞大高台,铺着竹席,主审官可以高高在上坐在台上,被审者就匍匐在低处的地面上,要说话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官员,这就给了他们庞大的心理压力。

    李瀚走进去的时候,张欧已经在高台上正襟危坐,昨天还猛虎一样的周亚夫父子则带着重枷,一脸委顿的倒在地上,周亚夫还能仰起头一脸愤怒,周阳已经面色灰败昏迷不醒了。

    张鸥看到李瀚,满脸惊喜的赶紧跳下高台迎到门口。

    被吓到的李瀚满脸震撼的问道:“廷尉,短短一夜,怎么丞相父子就成了这般模样?你昨夜对他们用刑了?”

    张欧还没回答,周亚夫已经怒骂道:“小贼,你不要在这里口蜜腹剑装好人,昨日老夫不过在宫苑踢了你一脚,你就行此恶毒构陷之事想灭老夫九族,像你这种佞臣小儿,老夫纵然化为厉鬼也必取尔性命。”

    李瀚沉默了,从周亚夫的态度他就知道,窦婴的触角已经伸到廷尉府大牢,连周亚夫都以为是他暗中加害了!

    张欧看着李瀚脸色冷冽一言不发,还以为他被周亚夫说中了心事无言以对呢。

    对于周亚夫,皇帝在不满之后,首先就找张欧过去,暗示过让他盯着点丞相,很明显是想让他找个由头,给丞相吃点教训。

    张欧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把柄,昨日事发。他觉得可能皇帝嫌他办事不力又交付给少府丞了,他还一直暗暗羡慕李瀚虽然年少,做事情有多么雷厉风行,一日之间,就找到了足以灭九族的谋反证据,看起来,以后要好好跟少府丞学学呀。

    李瀚只想悲愤的胡喊一声“冤枉啊,六月雪下来吧!”但他知道,这无济于事。

    项柳的出现,让周亚夫遭到举报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其中夹杂了梁王跟楚天宫的影子,现在李瀚回想起来,昨日那个能言善辩的搬运工头目,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很不像一个单纯凭苦力吃饭的工人,看起来,要想查清楚这件事的内幕,那个人是个重点。

    无语的看着一夜间被折磨成如此模样的周亚夫父子,李瀚又感慨万千,这还是昨日还高高在上的丞相。若是寻常人进了廷尉府,一夜间更不知会被荼毒成何等模样。

    “唉……”李瀚长叹了一声,挥手说道:“来人,给丞相父子去掉枷锁。”

    张欧一急。赶紧拉住李瀚悄声说道:“丞相秉性暴烈,若是解枷必然暴起伤人,少府丞还是稳妥点好。”

    李瀚皱眉道:“丞相罪名尚未查实,如今就披枷带锁有点过分了。还是解开吧。”

    张欧犹豫了一下,他也很无奈,毕竟李瀚是皇上女婿。这次行动又是李瀚最清楚皇上的态度。

    昨天张欧看到窦婴马车离去,唯恐魏其侯上下运作坏掉这件事,赶紧跑去未央宫禀报,谁知皇帝不见他,却传出一句话来:“告诉李瀚,你们俩只管尽你们的本分去查,其他的不要管。”

    回来之后,张欧越想越觉得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受魏其侯行动的影响,朝廷会给他们做主的。

    那么,就该体察圣意,早点了解此事的好,张欧就拐了个弯回到廷尉府,密令手下夜里对周亚夫父子下了黑手,早上就出现了这种状况。

    现在李瀚的态度又让张欧心里没底了,难道皇上的意思不是想快刀斩乱麻?万一领会错了,周亚夫安全出去恢复相位,那自己可就糟糕了啊!

    在张欧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周亚夫父子已经被解开了。

    周亚夫并没有暴走,沉重的木枷拿开,这头老狮子依旧歪倒在地上,足以说明昨夜的刑罚之重了。

    周阳的样子很是不好,枷锁拿开他依旧昏迷不醒,周亚夫用哀伤的目光看着儿子,那种痛惜如同夕阳下的孤狼看着自己的崽子活活饿死般绝望,一句话没说。

    虽然张欧一直在拉扯李瀚让他坐上高台,但李瀚却没有过去,他慢慢的走过去蹲在地上,伸手握住周阳的手腕给他切脉。

    周亚夫看着面前蹲着的李瀚,这少年的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怜悯,还有一些愤怒,是的,就是愤怒。

    可是,此刻这少年的情绪还有什么意义呢?昨夜沉重的、装满土的口袋压在父子二人胸口,这种没有伤痕的酷刑乃是廷尉府的不传之秘,周亚夫一介猛将尚且经受不起,这文弱的儿子如何能熬得住?

    昨夜孤傲一生的周亚夫曾经无数次狂呼,祈求,他能收起自己的狂傲,向大牢里他平日不屑一顾的、蝼蚁一般的狱卒哀求,仅仅为了保全儿子的性命。

    这是一个陷入绝境的父亲最后的愿望,他恳求能替儿子再负担一袋土,即便是死了,也好过眼睁睁看着儿子遭受酷刑。

    可惜,那“蝼蚁”们都已经对这种状况麻木了,他们看了太多在外面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在这间屋子里变成可怜虫,他们已经没有了怜悯,有的,只有恶毒的快感,看到上位者栽倒的快感。

    现在,眼见儿子已经是不活了,周亚夫的心里也彻底绝望了,对这个见了鬼的朝代绝望,对他忠心耿耿辅佐了半辈子的皇上绝望,更对面前这一大一小两个主审官绝望。

    周亚夫暗暗聚集着力气,想等自己有力气的时候,就抽出这个少年腰间的马刀割断自己的喉咙,让皇帝明白士可杀不可辱。

    这柄刀在朝议的时候周亚夫见过,这少年用这柄刀做例子,向大家讲述匈奴人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莽汉,他们也有先进的生产力。

    “生产力”这种词汇对周亚夫来讲很陌生,当时他只是面子上下不去,其实很愿意跟李瀚详谈一下匈奴的情况,以便以后慎重对待。

    唉,现在想这个做什么,主要是这柄刀,它距离自己那么近,那少年只顾注意自己的阳儿,不会留意自己悄悄伸过去的手,只要抽出来,一切奇耻大辱即将用满腔鲜血来洗清。

    咦,等等,那少年为何要用惊喜的眼神盯着阳儿?

    “李敬,快把我的应急包拿来!”

    李张黄魏四大亲卫加上李三苍龙六个人已经被李三分班,时刻不停有两人保证跟随李瀚,昨夜是李三魏挺值夜班,今天就是李敬跟张允跟着李瀚,谁值班,谁就带着李瀚的急救包。

    李敬赶紧把宝贝般绑在身上的小包接下来递给爵爷,李瀚打开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铁盒,打开里面是一整套针灸用的银针。

    李瀚不顾张欧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也不顾周亚夫伸向他腰刀的那只手,全神贯注的拿出银针,用小瓶子里的酒精擦拭了,在周阳的人中、太阳、百汇穴各下了一针,周阳就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周亚夫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哪里还顾得上抽刀自刎,儿子的生死远远重于他自己的性命,眼看李瀚是在救人,他也就安生紧盯着,心里涌动着狂热的希望。

    李瀚看周阳有反应了,心里更有底了,赶紧解开周阳胸口的衣服,拿起一块牦牛角的刮板,倒上活血通络的红花油,这都是他从匈奴带回来的,就开始重重的刮了起来,随着他的手,一道道黑紫色的印痕出现,足以说明周阳胸口淤积的皮下积血有多严重。

    等整个胸口都成了黑紫色,李瀚让李敬把周阳翻个身,继续刮背面,后背很快也成了黑紫色,再把周阳翻转过来,李瀚突然猝不及防的冲着周阳的心口处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周阳猛地坐了起来,一张口“哇……”的一大口黑紫色的淤血就喷了出来,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爹爹,疼死我了……”

    周亚夫老泪纵横,他如何看不明白经过李瀚这一番折腾,儿子这条命已经是保住了,不禁哽咽着说道:“驸马郎,此恩……老夫记下了,你若能保的阳儿以及我家人安然无恙,老夫的头颅就拿去邀功吧,老夫做鬼也不找你索冤了……”

    周阳虚弱的哭喊道:“不,爹爹,咱们父子生死都在一起。驸马郎,甲盾是我自作主张买了给爹爹百年之后用的,我父子真没有谋反的意思,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李瀚叹息一声说道:“李敬,把周公子背去太医院,让太医令魏瑾老先生接着救治。”

    “是。”

    李敬背起周阳就要走,可把张欧给急坏了,赶紧拦住说道:“少府丞,周阳乃是重犯,此案尚未查明,你让他离开廷尉府,若是畏罪潜逃怎么办?”

    周亚夫愤怒的吼道:“老夫在此做当头,我儿若逃了,杀了我便是!”

    李瀚心情极其郁闷的说道:“不妨事,我负责。”

    张欧这才无奈的看着李敬背着周阳走了。(未完待续。。)

第182章 少府丞玩的蒙太奇

    是的,李瀚十分郁闷,他觉得周亚夫的遭遇,从头到尾自己都被人当成白痴在利用。

    虽然周亚夫的狂傲充满了欠扁相,李瀚也很不介意在适当的时候让对方吃点亏出出气,最好是也一口吐沫喷在这老狮子脸上,让对方也尝尝那种恶臭恶心的滋味。

    但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教训行动是他李瀚自觉自愿发起的,是他跟周亚夫两人私人间的事情,而不是这样被动的搅进一个阴谋里,成为一个替人做嫁衣的侩子手。

    周阳被带走后,周亚夫明显轻松了许多,神态也恢复了之前的孤傲,一副随你们怎么样的态度,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李瀚按住了。

    周亚夫一愣,随即就桀骜不驯的大笑道:“哈哈哈,驸马郎,你救了我儿,再杀了我,这交易不错,来来来,老夫引颈就戮,皱皱眉头不算好汉!”

    李瀚满脸不耐烦,盘膝坐在周亚夫面前的地板上,用极度鄙夷的声音说道:“周亚夫,人之死有重于泰山,有轻若鸿毛,你若血洒沙场,马革裹尸,乃是为国捐躯,死而无憾,那就是重若泰山。

    可你现在明明觉得自己受了冤枉,却时时刻刻要拔刀自刎,陷君父于不明,陷我跟张公这两个主审官于不清,置家人于不顾,你自己落一个清闲自在,一抹脖子做了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慈不爱的糊涂鬼,你说是不是轻若鸿毛?

    按理讲你是老前辈,该是我这个毛头小子的楷模才是,可你却如此头脑简单,鲁莽愚昧,反倒需要我来教育你,你就不觉得羞惭吗?”

    李瀚这番话不单把周亚夫说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张欧也听得目眩口呆迷离迷糊。不知道李瀚到底要如何处置周亚夫。

    李瀚教育完,收起了苦口婆心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你虽然比你儿子结实,但胸口淤血也不会太轻,你若想留住性命找回清白,收起你的牛脾气继续为朝廷效力,就躺下把衣服解开让我给你治治,你若想当糊涂鬼更省事,权当我没说。”

    周亚夫愣了半晌,突然大笑道:“驸马郎。老夫一生很少佩服谁,但今日,老夫对你说一声‘佩服’!你虽年少,但心胸的确比老夫宽广,见识也比老夫高明,老夫今日谨受教了。”

    说完,周亚夫爽快的解开衣服躺在地上,李瀚又给他也做了治疗,看着他胸口后背也是一片黑紫。内伤竟似比周阳更加严重,足以说明他昨夜承受的压力比儿子大多了。

    治疗完毕,李瀚也累的一身大汗,示意张允把他拉起来。哼哼唧唧的爬上高台,把坐垫折叠一下靠在墙上,斜躺在那里休息。

    张欧看着这一幕,内心充满了苦涩。。

    这像什么?堂堂廷尉府的大堂,曾几何时成了医馆?而现在这主审官高高在上的审判台,却又成了少府丞的睡榻。这……这成何体统啊!

    周亚夫自己运功逼出胸口的淤血,觉得如同压了一大块石板一般的胸臆之间一下子顺畅起来,对李瀚的排斥也就彻底没有了。

    李瀚看周亚夫脸色转过来了,在地上也坐直了身体,就懒洋洋坐起来说道:“张廷尉,咱们开始审案吧?”

    “啊?”一直处于无奈中的张欧听到这句早就该开始的建议,无语的说道:“一切单凭少府丞做主。”

    李瀚此刻却又谦让起来,一叠声以自己年少识浅,这次来只是充数这类的屁话搪塞,弄的张欧欲哭无泪,你丫既然是充数,干嘛刚刚问都不问一声,就救活了周阳还把他送走,又把这头老狮子也救活了,现在倒推卸的一个干净,让老夫还怎么审的下去啊?

    张欧最擅长琢磨上意,曲意逢迎,对付小狐狸李瀚的法子还是有的,他瞬间就做出倚老卖老的样子,笑嘻嘻说道:“少府丞,此案关系重大,你我既然共同领旨,无论审理结果如何,都是你我二人共同的干系,故而你我谁主持都是一样,老夫痴长几岁,斗胆在你面前偷个懒,就由你主持如何?”

    李瀚一愣,不由的一笑说道:“既如此,那小子就僭越了。”

    接下来,李瀚再次做出了出人意表的举动,他在高台上站起来,也不搭理周亚夫,叉着腰站着,威风凛凛厉声叫道:“来人,把出首检举丞相谋反的工头带上来!”

    廷尉府的皂隶们面面相觑,都偷偷看着张欧,张欧也是满头雾水,只好无奈的挥挥手示意他们照做,于是,很快那个工头就被带上来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跟周亚夫父子的惨象一比较,这个工头与其说是坐牢,不如说是享福来了,那家伙满脸红光,浑身衣服都一丝没皱,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足以说明伙食不错。

    “姓名,性别,籍贯,年龄。”

    大堂上的人听着少府丞冷冰冰从嘴里俩字俩字迸出四个问题来,虽然都听得懂,但却都是第一次听闻,张欧不由得对少府丞在语言方面的高度概括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王小二,男,祖籍华阴县,现在长安城打零工谋生,今年二十六岁。”

    听着这厮回答的清清爽爽,李瀚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特别是听到他是华阴县人,李瀚几乎有八成概率断定此人出自楚天宫。

    “王小二,你把昨日检举周亚夫父子谋反一事从头到尾再说一遍。”

    “小的带领一帮同乡,在长安城开了一家搬运行,平时就赚些苦力钱,昨日周公子去雇佣我们从工官尚方搬取货物,一开始小的并没有意识到不妥,可是东西到达周丞相府邸的时候,周公子拒绝我们往府里运,直接驱赶我们赶紧离开。

    小的索要工钱遭到拒绝,想到我们一行几十人,若是没有工钱,几十家子老小都要忍饥挨饿,就跟周公子分争,争执间碰散了一口木箱,这才看到里面装的都是执金吾跟卫尉禁军的甲盾。

    小的想此等乃禁军专用的禁物,丞相府怎么就能公然拉回家里呢?目今天下清平,即便丞相挂帅出征,也不必把这东西拿回家呀,除了谋反……小的想不起还能做什么。

    原本小的是贱民,哪里敢跟丞相府对抗,也是因为索要工钱未果,才斗胆检举,请廷尉跟少府丞明察。”

    李瀚暗暗冷笑,此人绝对是读过书做过大事的人,若真是项柳的手下,想必还是一个地位不低的头目,否则绝不会如此应对如流,不卑不亢,却又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业务也不是一般的熟悉,连执金吾跟卫尉都知道。

    周亚夫目眦欲裂,又是习惯性的一口痰啐了出去,开口骂道:“鼠辈信口雌黄!你乃是一介贱民,怎知京中习俗,勋贵去世,多有以甲盾陪葬者,吾儿出自一片孝心,行次不妥之事,老夫自会责罚,但也万万扯不到谋反上来,你受谁主使如此诬赖老夫?”

    李瀚眼睛一瞪训斥道:“周亚夫,现下本官没有问你,给我闭嘴!”

    周亚夫一呆,刚想反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真的闭嘴了。

    张欧看的惊讶万分,但他打定了主意当旁观者,也就憋住了没问。

    李瀚对王小二说道:“嗯,你是个很机灵的人,这件事做的不错,只是我来问你,周阳让你们搬运甲盾直到运到周丞相家门口,一直到你察觉到不妥来廷尉府举报,整个过程中周丞相可曾出现?”

    “这……”王小二微微觉得不妥,却无法撒谎,只好说道:“未曾出现。”

    “如果本官记得不错的话,你来廷尉府举报的时候,直接就说的是‘周丞相父子意欲谋反’。

    本官问你,既然从头至尾你都没见到周丞相,你何以就断定他也参与谋反了?”

    “这……”王小二的一双眼飞快的转动着,终于说道:“小人想购买甲盾乃是大逆不道之事,若无周丞相撑腰,单凭周公子是难成大事的,故而大胆做了一个推论而已。”

    “哼!”李瀚冷冷的说道:“你一介民夫,以民告官原本就有罪过,最可恶你竟敢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仅凭推论就指控丞相谋反,若不惩戒,如何让你明白上下尊卑?来人,跟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再拖回来问话。”

    这下子堪称石破天惊,周亚夫彻底没有了一开始的愤慨跟绝望,换上了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静观其变。

    张欧苦着脸也不敢阻拦,于是,这个悲催的王小二就被拖下去重重的打了三十棍子,打的时候张允亲自盯着,廷尉府的皂隶哪里敢藏私,打的是结结实实。

    拖回堂上的王小二并没有奄奄一息,好似这三十棍子对他来讲不算什么,李瀚更断定此人身负武功,是楚天宫高手无疑。

    王小二用怨毒的眼神紧盯着李瀚,一字字说道:“少府丞,小人在民间数次听到您在匈奴的英雄事情,对您一直仰慕不已。

    没想到今日一见,您确是一个不辨是非,徇私枉法的人,您如此袒护意欲谋反的周亚夫,难道就不怕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看不到项柳青青吗?”(未完待续。。)

第183章 女主公的男夫人

    李瀚心里一阵振奋,心想尼玛到底憋不住自己露出马脚了,竟然用项柳来要挟老子,看起来你们楚天宫一窝反贼都把我当成女主公的男夫人了吧?

    我呸,老子大好骚年,怎么可能给项柳当贤内助?即便那丫头昨夜“强”了老子,那也是她主动自愿的,除非她愿意放下造反的屠刀,嫁进李家当老子的女人,老子就算她改邪归正把她当老婆疼爱,否则休想用这种关系让老子给你们一窝反贼当大刀片子。

    虽然心里这么想,李瀚脸上却做出被抓到小辫子般的惊慌失措,叉腰站在高台上的状态也顾不得表现了,慌乱的跌坐下来,仓皇的草草说道:“匹夫无礼,敢指责本官黑白不分?来人,暂且押下去以后再审。”

    王小二一脸得色,随着皂隶下堂去了,李瀚双手捂着脸,毫无风度的哼唧道:“张公,累死我了,不如咱们今日休息,明日再审如何?”

    张欧已经被李瀚蒙太奇般变幻不定的审案态度弄懵了,巴不得赶紧休息,今晚无论如何要去李宅问明白皇上的真实意图不可,若是再这样被蒙在鼓里,马上就要郁闷死了。

    周亚夫看的津津有味,毕竟是做宰相的权臣,哪里会真那么草包?

    昨日到今日之所以表现弱智,实在是因为周亚夫对皇上太过悲愤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来的,经过李瀚一番出人意料的表现,他已经看出了一点端倪,就微笑说道:“少府丞,你就不怕到明日看到的是老夫的尸体吗?”

    李瀚依旧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哼哼道:“皇上不舍得让你死的,你若死掉了,我跟张公都活不成……”说完,李瀚猛地放开双手。满脸惊惶的说道:“遭了,怎么说出来了?”

    周亚夫捧腹大笑,李瀚气急败坏的跳下高台,转圈子找到自己的鞋子,盘膝坐在地上穿好了,这才站起来气呼呼背着双手拔脚就走。

    走到周亚夫面前的时候,李瀚跟怄气的小孩子恶作剧一般故意踩了周亚夫的膝盖一脚。

    周亚夫敏锐地看到,李瀚踏在他膝盖上那只靴子边上有一角白色的东西,心里一动顺手拉出来塞进袖筒里,抬头就看到李瀚冲他赞许的挤挤眼。这才气哼哼继续走了。

    这一个小动作张欧没看到,他自认为从李瀚说漏嘴的话里得到了皇上的真实态度,灰心丧气的懊悔昨夜不该黑周亚夫父子,心慌意乱的让人把丞相送回牢房,也忙不迭的下班找人商议对策去了。

    周亚夫回到牢房,知道今晚肯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看狱卒走开了之后,他取出那东西,原来是一张洁白的、写满字的东西。并不是丝帛,却又比麻纸细腻结实许多,想来就是人们哄传驸马郎家里造出来的白纸了。

    上面写道:“丞相,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咱们俩的恩怨咱们找机会自己了结,你的一口痰之辱我来日定当奉还,但反贼勾结奸臣想要谋害你我却不能答应。

    你自己仔细想想。那天是谁劝你去军营辱骂刘礼?是谁拜托你在刘礼辞官后推举接替?又是谁告诉你是我诬告你谋反?

    此乃关乎京畿安危,也是关乎你父子清白的大事,希望你配合我早日查清楚。

    当然。你若是小鸡肚肠,想看我的笑话,也可以不配合我,到最后看看是谁倒霉。

    此信看后记得销毁,李瀚”

    周亚夫看完之后,先是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随即就慢慢的慎重起来,他再看了一遍,脸色愈发变的铁青,缓缓的撕碎那张纸,塞进嘴里吞掉了,随后闭上眼躺在草铺上陷入了思考……

    李瀚回到家,发现霸上家人都回来了,他刚跟家人寒暄几句,门口就通报说有客求见,来客名叫司马相如。

    “哼,我料到这软饭君也该粉墨登场了,见见。”李瀚冷笑吩咐道。

    李家因为李瀚做官,季番对家里的格局做了一些调整,原来第一进院子统统是下人们的住处,他却把正堂装修了一下,设置成会客厅,下人们值班室则挪到左右侧房里去了,这样来了客人,就可以不打扰后宅直接接待。

    司马相如走进李家的会客厅,就被里面的摆设惊呆了,这里没有迎客的竹席,也没有矮几坐垫,正堂一张高高的木桌,左右各有两把高椅,他当然不知道这叫八仙桌和太师椅。

    侧方则摆放着一组奇怪的东西,一个长的,两个短的,像是卧榻却有扶手,上面还包裹着柔软的锦缎,后面还有高高的靠背,靠背上也放着四方的绣花垫子,他也不知道这就是沙发跟靠垫,正中间摆着一个比矮几高也比矮几宽大的桌子,司马相如更不知道这叫茶几。

    李瀚就坐在三人沙发上面,舒舒服服的翘着二郎腿,看着三年多不见,当初相当落魄的软饭君如今更加油光水滑,卖相十足,足以说明梁王对他不赖,怪不得屁颠屁颠的来当说客了。

    “哎呀,三年多不见,爵爷越发风采翩翩,俊秀非凡了。”司马相如深深一揖,唱歌般说道。

    李瀚没有站起来迎接,大刺刺的抬抬手说道:“司马先生,你我乃是熟人了,不必拘礼,坐下谈吧。”

    司马相如看了看,终于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感受到屁股下面弹性十足的柔软,还有后背的舒适度,十分惊讶的问道:“爵爷的用具如此精美舒适,连梁王府邸都不曾见,真乃让人大开眼界呀。”

    李瀚淡淡的说道:“莫说梁王,连皇宫都没有。”

    司马相如心里一跳,李瀚这句话可是很有些大逆不道的味道啊!

    李瀚不以为意的说道:“当初本爵被贼人掳走,还以为司马先生会在舍下担任账房,没想到你遭遇梁王青目,带去梁国做了贵人,实乃可喜可贺啊。”

    司马相如老脸一红说道:“当初托庇与您,其实是该以一身学问答谢您的,怎奈梁王一再相邀,不得已才随同去了梁国。

    听说您无恙归来,相如寝食难安,日夜惦记来面见您感谢,故而请梁王准允,这才赴京得偿所望。”

    李瀚笑逐颜开的说道:“哦?你是专门为看我而来?这可是错怪你了。”

    司马相如赶紧说道:“千真万确。”

    李瀚如同被大人用糖果哄住的孩子一般开心起来,让司马相如对这个被梁王惊为天人,被项柳百般忌惮的爵爷产生了几分轻视,觉得无非就是一个运气好到逆天的少年罢了,恐怕不会对梁王大业产生什么影响,自己这一趟真的有必要吗?

    “既如此,你就在家里住下吧,省的住在客栈里还得花费。”

    司马相如赶紧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李瀚一挥手示意不用客气,司马相如又是好一番吹捧马匹,只把李瀚拍的舒舒服服满面笑容,这才转入正题说道:“爵爷,小生来时,梁王托我相询一事,就是您培育的新粮种,能否卖给梁国一些种植?梁王说了愿意高价购买。”

    李瀚更开心了:“哈哈哈,我弄那些粮种就是为了发财的,梁王肯买如何不卖,卖!”

    司马相如再是一番感恩戴德之词,之后却话锋一转,做出很贴心的狗腿子嘴脸凑近李瀚低声说道:“爵爷,小生昨日就到达长安了,因为天晚未曾来打扰您,今日却听闻您在主审周丞相谋反一案,不知您对此案看法如何啊?”

    李瀚满脸无奈的说道:“还能如何,购买甲盾的是周亚夫的儿子,顶多就是判周阳一个罪名,皇上不会因此事就弄死周老匹夫的。”

    司马相如眉棱骨一跳说道:“爵爷,今天小生在街市之上,听到颇多对您不利之词……唉,也难怪,那周亚夫自持有功,如此侮辱您也不奇怪。”

    李瀚面红耳赤的跳起来问道:“街上人都知道他啐我一脸了?他们……他们都议论些什么?”

    “唉……难听得很啊!”司马相如一脸痛惜的说道:“说您在未央宫被丞相追打的四处躲藏,还被丞相啐了一脸浓痰都不敢擦。

    皇上给了您调查丞相的权利,您还是畏惧丞相,在公堂上畏畏缩缩,反倒是对检举丞相的工人严刑逼供,真是欺软怕硬的小人……呃……”

    李瀚怒冲冲叫道:“呀呀呸的气死小爷了!审案当然要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可能不问清楚?

    那个王小二刁钻无赖,明明他只需告诉我购买甲盾之事周亚夫参与了,我就可以拍板定案,他却东拉西扯的胡说八道,最后,还用小爷一个故人来要挟我。

    此等小人连小爷的**都知道,足以说明他是一个以无赖高官赖以出名的痞子,小爷今夜不弄死他才怪!”

    司马相如唬了一跳,赶紧说道:“爵爷呀,这个王小二可杀不得,那是项柳姑娘的师哥,也是梁王府的护卫,他之所以检举周亚夫父子,正是因为项柳姑娘闻听周亚夫在未央宫欺辱您,替您出气之举,您可不能误会了项姑娘对您的一片真情厚意呀!”(未完待续。。)

第184章 提前出现三国?

    李瀚张大了嘴看着司马相如,好似他是一个从平地冒出来的妖精,半晌方喘着粗气问道:“你怎么认得项柳?你们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就把她师哥弄去给梁王当护卫?难道就不怕某一天天一亮,你们突然发现这个护卫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梁王的脑袋!”

    司马相如得意的说道:“看起来,爵爷是知道项柳姑娘身份的,而且您对梁王也颇为关心,这就好啊!”

    李瀚不耐烦的说道:“司马相公,今日本爵在廷尉府忙碌一日十分疲累,你有话就直说,没事就早些去休息,跟我别绕弯子。”

    “哦,好好好。”司马相如正想发挥巧舌如簧的特长,先跟李瀚吹嘘一番梁王如何高瞻远瞩,所谋者大,被几句抢白弄得噎了回去,赶紧说道:“梁王招贤纳士,不拘一格收拢异能之士,王小二以精妙武艺投身王府,王爷当然要了解他的底细,后来项柳姑娘主动上门跟梁王坦诚相见,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故而,王小二不会伤害梁王的。”

    李瀚撇嘴道:“他们达成了造反的共识吧?本爵倒是佩服梁王,跟反贼一起造亲哥哥的反,但不知成功之后如何分赃啊?”

    “分赃?”司马相如没料到李瀚言语如此刻薄,他之所以来就敢开门见山,实际上受了项柳的误导,项柳在梁王面前把李瀚已经说成她的夫婿,更是会不遗余力支持她造反大业的绝妙内应,故而梁王才敢派人来联络的,现在看李瀚的态度,好像不是那回事呀。

    “哈,贼盗分赃是分金,反贼分赃当然是分地盘了。”李瀚邪笑着,抖动着翘起来的那条腿。活脱脱一副痞子相,流里流气的说道:“谁当皇帝对小爷我来讲很无所谓,但有一点,无论谁当,都不能亏了我。现在皇帝老子对我不错,连女儿都许给我了,我可不觉得换了梁王就比现在好。”

    司马相如眼皮直跳,来之前梁王一脸期望,告诉他此行若能拿下李瀚,回去直接封他做梁国的丞相。并告诉他李瀚外表幼稚,其实内心极有沟壑,绝对不可以等闲视之,若是看李瀚态度坚决,宁肯不拉拢,也不可泄露梁国的底牌。

    但现在通过接触,司马相如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看透了李瀚,这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本质上跟他有很大共通之处。只要有人能够给予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就行,至于主子是谁有什么关系呢,伺候谁不是伺候。

    本着对自己的理解。司马相如觉得,对待李瀚这个知己,反倒应该直截了当,和盘托出。晓之以利,示之以害,才能充分显示自己的坦诚。获得对方的认同感。

    “爵爷讲的固然不错,论起皇上对您的宠爱,放眼长安城,还真是没有第二位可以与您相比。

    只是,爵爷觉得周亚夫此人对大汉朝可否功勋卓著?七国之乱期间,皇上可敢以大块胙肉不切不著戏弄与他?皇上可会因小错而陷他与廷尉府,即将以谋反罪诛其九族?”

    李瀚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这跟本爵有何关系?”

    司马相如呵呵一笑说道:“关系大了!爵爷,莫怪小生危言耸听,您若是帮助皇上推广新粮种,还用您的超凡本领帮他富国强民,更用您的天雷弹平定匈奴。

    当一切该您干的大事都干完了之后,您的大功劳已经无可封赏,那就会如同周亚夫一样遭到皇上忌惮,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杀了您,省得您一旦对朝廷萌生不满,就用您的非凡能耐帮助别人或者是自己造反。”

    李瀚愣了愣说道:“你说了半天就是四个字,功高盖主是吧?这好办呀,我可以藏拙,以后不当出头椽子不就是了!

    再说了,换了梁王,岂不还是要我做你刚说的那些事情,等做完了,难道梁王就不忌惮我,不杀我么?

    我告诉你,谁当皇帝都一样,刀子在谁手里都会杀人,你这个理由可不能说服我。”

    “爵爷言之过早了。”司马相如满脸神秘的说道:“梁王对您的看法,如同高祖看待霸王,绝对不会行鸟尽弓藏之事。

    不过这个顾虑您也不必有,因为,梁王觉得,让您做臣下是对您的侮辱,您的才华,足足配得上跟他平起平坐,共享天下!”

    李瀚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惊骇的叫道:“什么?平起平坐,共享天下?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司马相如明知李瀚已经心动,只是好消息来的太猛,有些不能接受而已,反而不着急了,缓缓坐下来说道:“是啊,梁王情愿在事成之后,三分天下,梁王得其一,项家后裔得其一,您得其一。”

    李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知道梁王混蛋,却也不知道梁王如此混蛋,都混蛋到拿祖宗基业排排坐分果果玩儿了,看样子是只要做到皇帝位置上,哪怕就在长安城内称皇帝呢也在所不惜,真真是天上地下天字一号的败家子了!

    呀呀呸的,我不过是感恩皇上夫妇对我付出一片亲爱,并且是真心实意赏识我的才干,再加上我还有那么一点民族气节,就打算付出这一生来改善大汉朝的局面,你他妈作为刘家的子孙,不安心辅佐你哥哥好好做事情,还为了一把破椅子就这么吃里扒外,真真是比猪还蠢,比狼还狠了。

    麻痹的你刘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就你那一脸弱智的样子,还想模仿几百年后的三国鼎立?你丫的论黑赶不上曹孟德,论厚赶不上刘玄德,论猛赶不上孙仲谋,倒他妈能想出“三分天下”这个概念来,真真是丧心病狂到极点了!

    幸亏这次派来这位人模狗样却一脑袋浆糊脑子的软饭君,错看了小爷和盘托出阴谋,若是梁王用同等条件去拉拢别的权臣,没准大汉朝顷刻间就要四分五裂,再次陷入战火之中了,看起来,这次还真不能大意,必须马上着手清除后患。

    李瀚故意做出又是激动,又是害怕的表情,好似面前放着一盘浓香四溢的红烧肉,肉盘子外围却架着几把钢刀,想吃还怕割住手,不吃又馋得慌,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

    李瀚的神态让司马相如满意极了,他觉得人如果想到能够得到的好处,就不会放弃,纠结只能说明对方已经认真了,这是好事。

    司马相如觉得是时候再下一剂猛药了,就微笑说道:“爵爷不必担心事情会失败,王爷谋划已久,不说别的,就单是京城四周的防务,王爷都有安排,到时候义旗所指,长安城立刻就是一座孤城,皇上除了禅位绝对无法逃脱。”

    李瀚心里一动,差点冲口问出谁是梁王安排的灞上军营接替者?却觉得不能打草惊蛇,就故意眼睛一亮说道:“如此说来,倒也不是不可考虑,但不知王爷想如何三分天下?”

    “王爷讲了,关中诸郡、山南诸郡统统归朝廷,山北凉州、朔方、并州、幽州四郡归您,淮汉以南益州、扬州、荆州三郡归项王后裔。”

    李瀚的双眼更加闪闪发光了,大喜过望的说道:“本爵去了一趟匈奴,已经发现了应对蛮夷之法,若是能把山北四郡给我,我必然能够进击匈奴,开疆拓土,日后不愁不成为北方王,王爷考虑的周全。”

    司马相如笑眯眯说道:“是啊,王爷也是考虑到北面诸郡虽然荒凉偏远一些,但对于您这位手握天雷弹的少年君王来讲,可就是得其所哉的好地方了。”

    李瀚满脸都是贪婪,摸着下巴喃喃说道:“本爵费尽心机,说动皇上成立簪袅二郡,就是在谋划一个私人王国的地盘,若是梁王再赠与四郡,那可就更加……

    哎呀呀,这可是谋反啊,不成不成!”

    眼看李瀚已经心动,却又临时打住,司马相如一点都不气馁,若是李瀚现在就答应才不靠谱呢,如此大的事情,肯定要经过再三权衡的,这可急不得。

    “爵爷,小生知道此事甚大,您大可以慢慢考虑,只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周丞相的罪名问题,若是老贼不死,日后必然是梁王起事的绝大障碍。

    即便您现下没决定跟梁王合作,却也不妨顺水推舟,搬掉周亚夫这块石头,也算是给梁王一个友善的信号,更给您的爱侣相柳姑娘一个礼物,况且周亚夫对您也是颇多欺辱,这岂不是三全其美的事情吗?”

    李瀚坐立不安的说道:“行行行,你先去休息,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司马相如知道李瀚急着静静思考,甚至还要找心腹商议,就很识相的告辞了。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李瀚就冷下脸坐下来,满脸慎重,思考着该如何把这件事做到既不打草惊蛇,又能办的圆满,这可不大容易啊。

    若是现在就去报告给刘启刘武的阴谋,无凭无据的,即便是刘启信了也拿刘武没办法,更何况窦太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小儿子会谋反的,那就不能过早显示出自己对刘武的敌意。(未完待续。。)

第185章 吃醋的小美人儿

    这样问题就来了,既然不能告诉皇上,就不能获得朝廷的帮助,看起来这件事还非得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了。

    那么,周亚夫这件事就是梁王是否信任自己的“投名状”,如果想脚踩两只船充当双重间谍,周亚夫这个投名状还非得交上去不可!

    李瀚正在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入伙拉拢,门口走进来一个满脸幽怨的小美人儿,星眸半斜,樱唇带嗔,正是卫子夫。

    李瀚正想的头疼,看到自己的开心果,解语花,枕边人,心头肉,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喜欢,可是比刚刚面对着软饭君那张油光水滑却令人作呕的鸭郎君面孔舒服了一千倍不止,登时眉开眼笑的招手叫道:“子夫,过来坐。”

    卫子夫慢慢的走过来,乖顺的依偎在李瀚身边,一脸的欲言又止。

    李瀚看会客室里没有旁人,赶紧搂过来亲了一口,温柔的低语道:“宝贝怎么看上去不大喜欢呢,谁惹你了?总不会是还在疼吧?哈!”

    卫子夫听着郎君的调笑,羞红了脸娇嗔道:“您还说……明知道人家是初经风雨,您还那么狠心……哎呀,不是因为这个啦……”

    李瀚想起那一夜的浓情四溢,哪里还顾得上国家大事,看小美人儿依旧是眼神幽怨,令人心疼的娇媚样子,浑身发热的搂住说道:“嫌哥哥狠心了?那今晚哥哥好好疼你好不好?”

    谁知这句话说出来,卫子夫居然落下泪来,慌得李瀚更加不知道来由了,一叠声问到底谁欺负她了?

    卫子夫哽咽道:“人家日夜牵挂着你,今日匆忙赶回来,听说你上朝去了,赶紧去帮你收拾屋子,想你回来的时候好生歇息。

    谁料屋里……我并不是妒忌之人。也明白日后至不济是你的侍妾,更没资格要求您只爱我一个人,可是……

    您喜欢每天换一个的话,家里那么多美貌的丫头,即便是我的两个姐姐,她们也巴不得你收了她们,为什么你要跟飞贼那样呢?还……若是你有些闪失,可让这一大家子怎么活啊!”

    李瀚这才知道,是卫子夫回来发现了昨夜他跟项柳胡天胡帝的作案现场,肯定又听下人胡乱猜测了些什么。又是担心他的安全,又是委屈一夜间就忘了她又纳新人,故而才如此幽怨。

    心虚的李瀚揉揉鼻子,红着脸支吾了一会儿才说道:“子夫,家里的侍卫都是随我去过匈奴的,你可曾听他们谈到过一个名字叫‘柳儿’?”

    卫子夫点头道:“有啊,听说这姑娘有胆有识,也生的十分美貌,在匈奴对你帮助很大。怎么了?”

    “昨夜来的人就是她。”

    卫子夫大惊失色道:“啊?原来是柳儿姑娘啊!我早听说她跟你已经情投意合,若是她的话,那……那也不算您荒唐……我早就知道,迟早她也要进我们家来伺候你的。”

    李瀚想起项柳。就又想起了刚刚司马相如所说的“三分天下”,一腔旖旎硬生生被怒火消弭了,沉着脸叹息一声说道:“情投意合……伺候我?哼,这位柳儿姑娘可跟你不同。人家心大着呢,怎么可能像你这么傻,放着皇后娘娘不做情愿跟我在一起?”

    人就怕对比。李瀚想起卫子夫放弃皇后情愿给他做妾,再想想项柳为了谋反当大楚王宁愿放弃跟他的爱情,越发觉得卫子夫如此可爱,搂住她柔声哄劝道:“子夫,昨夜只是阴差阳错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卫子夫听了下人议论心里就是一凉,急匆匆进房间看到丫鬟不敢收拾的一片狼藉,误以为李瀚纵情声色,荒唐贪婪,想起前一日他还跟自己海誓山盟,缘定三生,第二日就跟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匪做出此事,一时心如刀割,一个人哭泣着收拾了半天。

    听到李瀚回来,卫子夫有心怄气不理他,可是看他会客之后,一个人面色阴沉好似十分愁闷,不由得心一软进来抚慰,却又压抑不住心头的醋意,就表露出来。

    听了李瀚提到柳儿时的态度,卫子夫心里一阵喜悦,看起来那女子并非爵爷心爱之人,这就好啊,家里的玉秀跟公主都是性情善良之人,日后相处也不会为难,就怕这个跟爵爷一样有着通天本事的女子进门,会欺负自己,但现在不用怕了。

    “嗯,刚才是我不该小心眼,瀚哥哥不要恼我哦。”

    卫子夫破涕为笑的样子实在是太美,弄的李瀚又是一阵心痒痒,真想此刻就带着这丫头回自己屋里去亲个够,可是看看外面的夕阳,一阵紧迫感袭来,只能强忍着亲亲她,贴着她耳朵说道:“宝贝,我有急事还得出去办,你先回房间歇着,等我回来啊。”

    卫子夫脸一红,娇羞的斜睨李瀚一眼,那妩媚真是难描难画,让李瀚的决心又是一阵动摇,好容易站起来跺跺脚,生怕再多看几眼就出不去门了,赶紧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家已经彻底呈现出一种紧迫感来,再过十日就是李瀚娶亲的日子,而且还是一回娶俩,其中一个还是公主,这哪里敢大意。

    一众大人们聚在一起研究如何迎亲,如何招待宾客,如何购买需要的物品,李瀚这个新郎官反倒彻底被遗忘了,故而他回来了出去了完全没人理会。

    李瀚急匆匆到了院子里,招手叫过李三跟魏猛魏铁,让他们仨陪他出去,而不是带着该陪他的李张两个亲卫。

    嘱咐他们带一人拎一个食盒,装一些下酒菜跟几坛好酒,出门李瀚却又不着急了,摇摇摆摆的骑着马,晃晃悠悠去了太医院。

    魏瑾是一个医痴,只要有需要留在太医院过夜的病人,他就总是不回家亲自照料,此刻,正在跟周阳谈话,问的是李瀚如何救治的过程。

    李瀚老远就叫道:“太医令,我来找您喝酒来了,可有空闲呀?”

    看到李瀚,魏瑾满脸是笑,赶紧拉着手迎进来,周阳看到也挣扎着感谢他。

    李瀚跟魏瑾分宾主坐下后,吩咐狗腿子们在矮几上摆上下酒菜,一个食盒里装着两盘卤肉,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烧鸡,另外还有小黄瓜跟西红柿是让生吃的,拍开一坛酒,瞬间就浓香四溢。

    魏瑾醉心医学,对于人情世路完全不在乎,李瀚来找他喝酒,他也没琢磨是为什么,更不晓得此刻的少府丞又要预备做新郎官,新的商道又是千头万绪都需要他安排定夺,更有一个丞相谋反的惊天大案等着审理,忙的恨不能分成八瓣,此刻哪里有功夫专门来跟太医喝酒?

    在魏瑾看来,李瀚来了就是有空来,两人既然是忘年交,他魏瑾以前没有因为李瀚是个穷小子而嫌弃李瀚,那么此刻李瀚贵为副九卿、驸马郎来找他喝酒也不需要受宠若惊。

    美滋滋喝了几杯,魏瑾三句话不离本行,开始探讨李瀚救治胸口淤血病例的对错之处。

    李瀚笑嘻嘻跟魏瑾进行了一番专业学术讨论,之后一挥手,三个狗腿子心领神会的赶走了闲杂人等,在屋子周围做好了防范,不允许任何人走近屋子五十步之内。

    魏瑾一愣问道:“李瀚你为何赶走仆役们?你我谈论的他们听不懂的。”

    李瀚笑道:“魏公错了,若是他们听听就能够学会你我的医术,我还求之不得呢。

    等我过些日子开办皇家学院,会建议陛下开办一个医学专业班,专门培养医学人才,才不怕他们偷师学艺。”

    魏瑾大为振奋:“真的吗?我早就觉得你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却去朝堂做官是极大地浪费,你肯教授那就最好了,还有,皇家学院是怎么回事?”

    李瀚笑道:“这件事三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今日来,除了跟魏公喝酒谈天,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帮忙,当然,也需要周公子帮忙。”

    魏瑾满头雾水的说道:“我跟周公子能帮你什么忙?”

    周阳却不傻,他瞬间面如土色的问道:“少府丞此言何意?是不是要把我送回牢房去了?”

    李瀚用黑黝黝的瞳孔看着周阳,微微叹息道:“周公子如此精明,为何会傻到毫不遮掩的去购买甲盾禁物呢?唉,你可算是害了你父亲的一世英名了。”

    周阳痛苦的哭泣道:“是我该死……都是我一个人该死!少府丞,此事乃是我一人所为,我父亲真的不知道啊,您把我带去问罪,放了我父亲吧。”

    李瀚面色清冷,淡淡的说道:“此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工官尚方出售甲盾也是分时机的,你是听谁说昨日可以有货物发售才跑去买的?此事事关你九族安危,你可不要自误。”

    周阳惊恐不已的想了想说道:“是田叔,他告诉我昨日可以买到甲盾。”

    “田叔?可是他是廷尉府的左监?他如何知道此事?”

    “梁王以梁国卫士甲盾陈旧,求皇上赐予梁国甲盾一千套,皇上答应了,田叔告诉我这次工官尚方多做了五百套,我可以买来为父亲陪葬用。”(未完待续。。)

第186章 杀人灭口的少府丞

    李瀚印证了猜测,缓缓说道:“周阳,你真的愿意为了救你父亲自己承担责任吗?”

    周阳极其孝顺,虽然胆小怕事,但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死了就能保全九族,父亲死了可就全都没了,咬咬牙点头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

    李瀚当着魏瑾的面,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拿起酒杯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又装好瓶子,在杯子里斟满了酒说道:“周阳,此乃剧毒之物,喝了它,你死了我包你父亲跟你全家无事。”

    能够承担责任是一回事,能够慷慨面对死亡又是一回事,周阳毕竟是一个锦衣玉食娇惯大的公子哥,紧盯着这杯穿肠毒药,虽然已经决心承担责任了,还是脸色煞白,目光呆滞,浑身筛糠一般乱抖。

    魏瑾早就听呆了,一开始他听李瀚在问情况,还以为李瀚是来向周阳询问案情的,还想着自己该不该躲避出去,谁料突然间又闹出了少府丞要逼死案犯的一幕来,登时把老爷子吓得魂飞魄散,伸手就按住了李瀚端着毒酒的那只手。

    “李瀚,你……你你你这是何意啊?在老夫这里毒死了周公子,这可不是玩笑啊!”

    李瀚看着满头冷汗的魏老爷子,冷厉的说道:“魏公,周相被诛九族,比起周公子一人死去,孰轻孰重您怎么选择?”

    “这……这这这……”魏瑾是个老实人,听到这道选择题,当然明白李瀚此举已经是天大的周全了,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周阳被毒死,老爷子死活不能接受,颤抖着说道:“就……就没有两全之法了吗?”

    李瀚突然说道:“有,但是这个法子却要魏公也担一些责任。弄不好连您也被连累获罪,却不知您愿不愿意?”

    魏瑾急赤白脸的说道:“明知周公子是无心之失,罪不至死,能救他一命乃是天大的事情,老夫怎么会怕被连累,你快说该怎么办?”

    刚刚已经觉得必死无疑的周阳听到这里,眼神里又泛起了狂热的求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道:“少府丞,若能蒙您相救,我周阳愿一生一世感恩追随与您。不不不,不仅是我,我们全家都感激您的大仁大义啊!”

    李瀚叹息道:“感激追随倒不必了,但愿你度过此厄要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再被人利用做出此等破家灭门的蠢事了。”

    “是是是,我一定改一定改!”

    李瀚把手里的酒递过去说道:“嗯,喝了它吧。”

    “啊?”

    “李瀚你这是何意?”

    看着周阳跟魏瑾两张瞬间变色的脸,李瀚叹息一声说道:“唉,这并非毒酒。乃是可以让人假死的麻醉剂。

    周阳,我跟你父亲要合演一出戏,骗过诬陷你们的歹人,让他们自己跳出来露出马脚。故而你需要假死,喝了吧。”

    周阳面色变幻不定,哪里肯信。

    魏瑾也是满脸惊疑的说道:“这东西就是你切开人肌肤之前用的药物?你确定不会死人?”

    李瀚点头道:“我确定。周公子,你既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何必怀疑我这杯酒是让你真死还是假死呢?你说吧喝是不喝?”

    周阳脸色惨白,一咬牙,抢过酒杯一饮而尽。刚吧咂着嘴说了句:“好酒……”就身子一软倒下了。

    魏瑾大惊失色赶紧扑过去切脉,却哪里还有脉搏,抬起头愤然叫道:“李瀚你骗我,这跟你给魏其侯小夫人用的药物完全不同,他,他死了!”

    李瀚蹲下来贴在魏瑾耳边悄声说了好久,听的魏瑾目瞪口呆,半晌方反应过来,悄声急促的问道:“此计可行?你怎么断定周相会按计行事?若是他觉得儿子真死了,跟你拼命怎么办?”

    李瀚笃定的说道:“周相并非有勇无谋之人,他一定会配合的,只是把老先生您拖下水,小子十分抱歉。”

    魏瑾毅然说道:“这是为国除害,老夫理应参与,事已至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谢过魏公,事成之后,小子再来找您喝酒,告辞。”

    李瀚倒也干脆,站起来就急匆匆离去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样子,魏瑾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哎呀,周公子怎么死了?赶紧去通知廷尉府……”

    周亚夫今日在牢里很是清闲自在,狱卒们除了给他送来饭食,根本不来打扰他,让他有充裕的时间思考李瀚给他留的作业。

    突然,一个面生的狱卒走到跟前,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笑吟吟说道:“相爷,小的给您送饭来了。”

    周亚夫奇怪的说道:“不是刚送过了吗,怎么又送?”

    “小的是少府丞的家人李三,相爷想必在爵爷身边看到过小人,这些饭食是爵爷亲手烹制,让相爷享用的。”

    周亚夫走到栅栏前仔细一看,果然是李瀚身边寸步不离的狗腿子,他心知有异,就从送饭的小孔里接过食盒说了句:“告诉李瀚,老夫多谢他亲自下厨。”

    “相爷,我家爵爷包的包子最是好吃,您可一定要尝尝哦。”

    “包子?是何物?”周亚夫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就是白白胖胖的炊饼。”李三说完就溜了。

    周亚夫打开食盒,果然看到里面放了一个陶盘,盘里放着四个白白胖胖,带着褶皱的面食,看上去甚是新奇好看,抓起一个咬了一口,立刻觉得咬到了什么异物。

    吐出来看时,里面塞了一张纸,写着字,不知道用什么写的,居然没有晕染,周亚夫从头到尾看完,面色登时冷峻起来,站在那里如一尊铁塔,木然的一口口连纸带包子吞了下去。

    刚刚把一盘包子吃完,就听到外面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一群狱卒抬着一个木头担架走进来,有人嘴里乱七八糟叫喊着:“哎呀,没想到案犯被少府丞治好了,却又突然死在太医院,这可真是奇怪。”

    另一个人叫道:“他妈的太医院也是怕承担责任,明明人是死在他们那里的,干嘛让咱们抬回来放进牢里?这明日如何说得清楚?”

    周亚夫扑过去扒在栏杆边观看,刚好那群人抬着担架路过他面前,担架上躺着一个七窍流血,面色黑紫,呜呼哀哉的人,仔细看不是他的宝贝儿子周阳又是哪个!

    “阳儿!阳儿你怎么了?阳儿啊!”周亚夫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在牢里沿着栏杆追着那担架,疯狂的叫喊道:“阳儿你答应啊,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怎么成了这样?你们这些畜生们,到底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啊!”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来:“周丞相,您的儿子死了,在太医院突然七窍流血而死。唉,您没有儿子了……”

    周亚夫目光赤红,大吼道:“是谁?是谁害了我儿子?老夫必把贼子食肉寝皮!”

    “您报不了仇了,陛下根本不听您申诉,您只能在这大牢里等死!”那声音阴测测传来,却看不见人。

    周亚夫目眦欲裂,仰天狂呼:“天哪,没想到我周亚夫英雄一世,临老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吾儿即死,我还留着性命作甚,还是一死博个清白吧!鼠辈,拿我的剑来!”

    “宝剑没有,毒酒倒是有一杯,跟您儿子喝的一摸一样,周相喝不喝?”

    “果然是你们害了我儿,也罢,老夫宁死不受此屈辱,毒酒拿来!”

    终于,从一根柱子后面闪出一个人来,身穿一身雪白的文士袍,头戴文士巾,秋天的牢房里寒气森森,他一只手还摇着一把扇子,另一只手端着一杯酒,看上去轻狂浮躁,满脸狡诈,不是簪袅爵,少府丞,驸马郎李瀚又是哪个?

    “哎呀呀周丞相,人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却没想到咱们俩之间这风水轮流的这么快,前日您在宫苑把我当狗踢打,还大口价啐我,今日,就轮到我来送您归天了,您说,这是不是六月债还的快啊?”

    “呸!鼠辈,老夫今日还是要啐你!”周亚夫又是一口啐出去。

    这次李瀚聪明了,早早把扇子挡在脸前,得意的在扇子后面说道:“幸亏小生知道丞相有这毛病,做好了防范,那么这酒您是喝是不喝?”

    “拿来!”周亚夫厉声喝道:“老夫在天上且看你如何逍遥!”

    李瀚站得远远的,从栅栏缝里塞进那杯酒,用看周阳那种黝黑的瞳孔静静地看着周亚夫,周亚夫也看着他。

    两人目光相碰之间,周亚夫已经接过了酒杯,嘴唇动了动,无声的说道:“小子,老夫把九族押给你了,但愿你没骗我。”

    李瀚微微点头,周亚夫一扬脖,一杯酒一饮而尽,大笑道:“哈哈哈,皇上,但愿你不要后悔!”说完,一尊铁塔轰然倒地。

    李瀚背后又闪出一个人来,是张欧,刚刚这一幕他也都全程观看到了,若说是谁最愿意周亚夫死,张欧肯定算一个,他可是让人家父子背了一晚上土布袋,若是丞相鲤鱼翻身,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眼看少府丞“杀人灭口”成功,张欧脸上都是战战兢兢的喜悦,小心翼翼的问道:“少府丞,这不会有麻烦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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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粉墨登场的螳螂

    李瀚冷冷道说:“皇上早就对周亚夫的狂傲不满,但他儿子私自购买甲盾之事却不足以把他处死。

    如今可以用周阳畏罪自杀,周亚夫看儿子死了一时想不开也自尽上报,如此一来,上上下下谁也无话可说,却又替皇上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能有什么麻烦!”

    张欧满脸钦佩的连连说道:“是是是,你说的有理,那么接下来如何安排?”

    “快让仵作进来验尸,出具周亚夫父子自杀身亡的验尸报告,我明日就进宫交给皇上。”

    张欧早就在官场上磨砺成了一条滑不溜丢的油浸泥鳅,周亚夫父子死了他最开心,却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就想充分调动李瀚少年人好大喜功的冲动,让这愣头青把责任都承担了最好,故意点头哈腰的说道:“好好好,马上就办。只是这尸首……”

    果然李瀚直接就说道:“嗯,仵作走后,赶紧把尸首装上马车,等下我带走送到城外化人场连夜烧化,免得明日御史派人验尸就麻烦了。”

    张欧暗暗狂喜,一叠声答应着,赶紧出去叫来仵作,一检查,周亚夫父子果然均已毒发身亡。

    随后,李瀚带着装着两具尸首的马车星夜出城,去“毁尸灭迹”去了……

    第二天,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震惊了大汉朝野---丞相周亚夫因为被指控谋反,在得知儿子畏罪自杀之后,自己也愤而自尽。

    一代人杰,大汉勋侯、大将军、丞相就此给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悲惨的惊叹号!

    朝廷上一片哗然,虽然不是大朝会的日子,百官谁有事谁进宫单独汇报,谁没事谁可以自己忙自己的,但是,朝堂上却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可说是群情激奋,愤慨之声不绝于耳。

    刘启依旧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色如常,但是,眼神里浓重的忧虑之色却遮掩不住,静静地听着群臣乱哄哄的议论,没有制止,也没有参与。

    刘舍身为御史,最主要的职责就是对百官的行为做监督的,跟明朝御史的纯言官职能还不相同。权限要大多了,职责有点像后世的中纪委书记,他满脸惊惶的制止大家的议论,大家明白正戏开场,就都静了下来等他放第一炮。

    “皇上,丞相周亚夫父子昨夜均在廷尉府大牢里自尽,但不知主审官廷尉张欧跟少府丞李瀚如何判定他们的罪名?

    若单纯以购买五百套甲盾,就确定周亚夫谋反,似乎有些轻率了。若是罪名没有查实就逼死了案犯,这可是很严重的过失,臣恳请陛下召两人上殿讲明此事。”

    窦婴今日也“病体痊愈”上朝来了,但他觉得此刻还不是自己发表意见的最佳时机。就默默地坐在那里不动。

    程不识眼中含泪,哽咽着说道:“是啊,周相一生忠贞,怎可能谋反?更何况五百甲盾就想造反纯属笑话。臣已经询问过工官尚方的督造官秦幽,查明此事乃是周相之子周阳为父亲购买的陪葬之物,虽然此举违禁。但却也罪不至死,万万没料到如此小事居然连累周相也就此丧命,真真让人……不胜悲哀……”

    有人开头就完了,骤然间群臣都闹腾起来,一个个或者痛心疾首,或者是怒不可遏,都在指责李瀚不该草菅人命。

    现在,已经没人计较周亚夫的狂傲了,人死为大,大家想起的都是周相国为了朝廷南征北战,竭尽全力的好处,与之相比,逼死丞相的李瀚就成了奸佞小人。

    叫嚷到最后,终于有个人吼出了大家的心声:“皇上,臣恳请皇上彻底调查周相冤死一案,把逼死丞相的少府丞李瀚捉拿问罪!”

    此言一出,迎合者众,刘启依旧面色如水,一言不发。

    张方达也来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李瀚逼死了周亚夫父子,但是事实俱在,让他也无法替李瀚辩护,只是伸长了脖子一直盯着殿门,希望李瀚自己出现解释清楚。

    田蚡最痛恨周亚夫,李瀚弄死这个茅坑里的臭石头他最是开心,看大家都是替周亚夫鸣不平,他虽然不愿意跟大家唱对台戏,却又觉得皇上一言不发,足以说明是想袒护李瀚,若是群臣没有一个人替李瀚说话,就是没人给皇上这个台阶,他琢磨清楚后就咳嗽了一声。

    窦婴猛地抬起头,用凌厉的眼神盯了田蚡一眼,在窦婴看来,田蚡一直在他面前以子侄处之,对他的暗示应该立刻听从才是。

    可惜,窦婴忘记了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田蚡之所以巴结他,是因为王娡还没有当上皇后,现如今刘彻做了太子,姐姐做了皇后,田蚡已经是封侯在即,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而他窦婴则在废太子刘荣死后,就成了注定被抛弃的棋子,若不是亲姑姑窦太后在那里,这朝堂上早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田蚡假装没看到窦婴的眼色,自顾自说道:“皇上,李瀚虽然年幼,但是从他行事来看,并不是冲动莽撞之人,也许周相丧命一事另有玄机,还是等张欧跟李瀚亲自讲明之后再做定夺,若是匆忙间就抓人审问,岂不显得朝廷太过草率了吗?”

    刘启终于叹息一声说道:“周相丧命,朕也深为痛心,无论他是否有悖朝廷,毕竟是国之柱石,如今竟然自尽身亡,殊为可叹!

    至于李瀚跟张欧是否在审理过程中对周相进行过威逼,我想这一点大家不用怀疑。

    周相秉性刚烈,被指控后,就拒绝朕派去询问情况的要求,当时在府门口就要自尽,若非侯夫人阻拦,等不得他进入廷尉府就横刀自刎了,后来发生这样的惨事,也是他受不得老来丧子之痛做出的愚蠢行为,跟李瀚张欧无关。”

    窦婴实在忍不住了,他虽然为了谋夺周亚夫的相位,在这件事里充当了相当不光彩的角色,但他的本意只是借这件事让周亚夫彻底对朝廷心灰意冷,让出相位回家歇着,却万万没想到居然逼死了周亚夫。

    周亚夫跟窦婴两人乃是唇齿相依的同僚,两人政见相同,交情却不深,即便如此,窦婴也对周亚夫的死产生了唇亡齿寒之感,对李瀚产生了强烈的愤怒跟怨恨,看皇上的意思是不追究责任,哪里还忍得住,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皇帝跟前跪下去,意思就要开口。

    刘启看着自己的表哥,心情很是复杂,因为刘荣的事情,窦婴一直也在家装病,这也正合刘启心意,可是今日周亚夫出了事,此人跳出来,肯定是要对他施加压力要求严惩李瀚的,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果然窦婴没开口先落泪,哽咽着说道:“陛下,周相之死乃千古奇冤,若一代国相被逼死却就此无声无息收场,臣不知朝廷以后还以何法度约束朝臣,若是谁担任主审官都可以随意逼死冤屈的案犯,总有一日,这朝堂上将没有为国效命之臣了!”

    这番话的分量可就重了,首先下了周亚夫是冤屈而死的定论,其次就坐实了李瀚张欧逼死周亚夫的事实,最后,更以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妥,说不定群臣会心凉辞职的严重后果,真可谓是句句直逼刘启的偏袒之错。

    刘启胸腔里充满了怒气,他并不是一味的偏袒李瀚,而是他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特别是今天一大早,太医令魏瑾急匆匆跑来,以给皇后切脉为由秘密见了皇上,讲了一句话,更让他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朝臣们上朝之后,皇上就派了好几拨人去传召李瀚,而李瀚到现在为止避而不见,李家人说昨夜他就没回家,谁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张欧更是有太医院的医官作证突发急症在家休养,看起来,李瀚这臭小子是故意把一个烂摊子丢给他这个皇上去应对,自己去做什么大事去了,难道,真的如魏瑾所说,这件事里面还有反贼参与吗?

    别的朝臣乱纷纷替周亚夫鸣不平,皇上还能装聋作哑的敷衍,但窦婴一番话如此犀利,又是如此咄咄逼人,继续装迷糊恐怕是不行了。

    带着恼怒,刘启冷冷说道:“周亚夫乃是自尽,纵然是冤死也是他自己的责任,你怎么就言之凿凿认定他是被逼而死?难道丞相之死你亲眼目睹不成?”

    窦婴毫无惧意,坐直了身子朗声说道:“虽然周相脾气刚烈,但是若无爱子惨亡之事,如何会愤而自尽?有人逼死周相之子,就是摸透了周相的脾气,故意用出来的毒计!

    至于周阳是如何死的,我想在座各位都心知肚明,周阳在太医院魏公的治疗下已经无碍,但少府丞李瀚带着酒菜探访过后就离奇服毒暴毙。

    据太医院仆役所言,少府丞探视之时,率几名彪悍亲卫把他们尽数驱赶出去,等少府丞离开之后不久,就听到魏公大喊周阳自尽身亡,此中奥秘明眼人一看便知。

    既然周阳已经身亡,从太医院直接叫仵作检验死因就是了,为何少府丞还要命人把尸体送回廷尉府大牢,故意让周相目睹儿子惨死?那么,还能说周相之死与少府丞无关吗?”(未完待续。。)

第188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窦婴这一番话,算是把李瀚证到死处了,群臣刚刚都在怀疑李瀚,却谁都没有凭据,现在有了窦婴的证实,那还了得,一霎时一片叫喊声,都在叫嚷严惩李瀚,为周亚夫父子讨个公道。

    正在朝堂变成一锅翻花乱滚的粥时,殿门口一黑,一个人摇摇摆摆走了进来,老远就叫道:“臣,少府丞李瀚有事上奏!”

    这一声喊如同喧嚣尘上的摇滚乐播放突然停电,刚刚还滚油锅一般的朝堂上一下子寂静下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转过身,看着一身雪白的衣衫,头戴文士冠,足蹬玄色白底云头履的李瀚,他看上去如此的纯净无害,谁能把他跟窦婴刚刚说的阴险恶毒之人划上等号?

    刘启松了口气,想到李瀚事先不告诉他底细,却这会子才出现,不由得升腾起一阵怒气,严厉的训斥道:“过来把丞相之死讲清楚。”

    李瀚不慌不忙走过来,脸上哪里半点惶恐跟慌乱,看到窦婴跪坐在皇帝跟前,恰好处于围拢成一圈的众臣中心位置,他随手拿了一个坐垫挤进圈子,死皮赖脸的跟窦婴坐了并排,笑嘻嘻开口说道:“太傅今日上朝了?看起来是要接替周亚夫为相了吧?恭喜恭喜。”

    此言一出,上至皇帝,下至群臣都愣了,一个大家之前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瞬间被李瀚一句戏言拎出来摆在面前,众人谁傻呀?都是在官场多年的老油子了,今日窦婴突兀上朝为周亚夫鸣不平这正常。但刚刚态度坚决指控李瀚,还故意做出群臣代表的样子,这不是为了获得大家认可。成为下一任宰相还能为什么?

    窦婴的脸色一白,瞬间变怒骂道:“黄口小儿信口雌黄,你依仗帝宠胡作非为,刚一做官就逼死丞相,老夫绝不能任你如此戕害忠良!你既然来了,就告诉大家丞相父子是如何惨死的吧!”

    李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厉的说道:“太傅有何凭据指证我逼死丞相父子?信口雌黄之人恐怕是你吧!”

    窦婴又把太医院仆役的那番话说了一遍。满脸笃定的看着李瀚,想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李瀚忽然大笑起来,笑的十分放肆。刘启虽然生气,但他明知李瀚并非持宠生骄之人,今日之事绝对另有玄机,就把双手插在袖筒里。饶有兴趣的看着李瀚跟窦婴斗法。

    窦婴满脸激愤。叩头说道:“臣请陛下把轻狂浮躁的少府丞拖下去杖责,让他不得儿戏朝堂。”

    李瀚猛地不笑了,做出满脸懵懂问道:“怎么?朝堂上不让笑吗?那我不笑了。”

    刘启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赶紧讲周亚夫案件始末吧。”

    李瀚跪坐在那里死活不舒服,啰啰嗦嗦的又变成盘膝而坐,看刘启瞪他,赶紧用宽大的衣袍挡住腿,这才开口说道:“皇上。蒙您信任,委派微臣协同张廷尉调查周亚夫父子谋反一案。臣幸不辱命,经过两日一夜的辛苦调查,终于让此案水落石出,现在回来交旨。”

    群臣是怎样的啼笑皆非啊,一大帮人正在追究你逼死丞相的罪过,你可倒好,来交旨邀功来了,人都被你逼死了,还有什么狗屁的水落石出,还敢说幸不辱命,真真是狂妄极了。

    窦婴冷冷的说道:“皇上,既然少府丞如此辛苦,那咱们就听听他调查出什么真相来了,若真是劳苦功高,就该重重赏赐少府丞才是。”

    李瀚斜着眼看着窦婴说道:“该不该赏赐,自然有皇上定夺,窦太傅喧宾夺主,是不是急于为百官表率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您除了魏其侯的爵位,似乎并没有担任官职吧?程副相跟刘御史都没说话,您怎么就那么积极发言啊?莫非您以为凭莫须有的猜测弄死了小子,就获得百官拥戴,皇上信任,任命您为丞相了?”

    “你!”窦婴气的五官错位,指着李瀚却说不出话来。

    田蚡也很诧异,他跟李瀚密议过,当然知道李瀚明白窦婴的心思,只是他不明白李瀚为何处处跟窦婴作对,难道这孩子不知道窦婴有太后罩着,即便现在没有官职,想要收拾李瀚一下还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但是田蚡却知道该自己出面了,就带着长辈的样子训斥道:“少府丞,大家都在等你讲述调查经过,不要跟魏其侯斗嘴。”

    李瀚赶紧恭敬地说道:“是,小子谢光禄丞指教。”

    看到李瀚对田蚡比对自己恭敬这么多,窦婴更气的七窍生烟,有心再训斥,却又觉得显得自己气量不大,加上李瀚所指还真是这么回事,心里一虚,就没有作声,那脸色却难看得很了。

    “皇上,各位长辈,现在,我就把调查经过告诉大家,至于我该不该死,等听完再说吧。”

    李瀚卖够了关子,看到大家都一脸急切的盯着他,才慢条斯理的说道:“首先,臣请求皇上严惩工官尚方督造官秦幽,该员身为朝廷军械督造官,却私自出售供应军队的甲盾,乃是严重的渎职行为,该停职查办。

    其次,臣提议把工官尚方进行全面改制,扩大成皇家军械局,增添军械品种,改良军械质量,吸纳军械方面的专业人士,这一点属于臣少府职责范围之内,臣有信心尽快改良成功。”

    大家面面相觑,这不是严重跑题是什么,现在谁还在乎一个秦幽的死活呀,大家急着知道的是周亚夫的死因好不好,亏得这个少府丞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就顺势准备把隶属少府的工官尚方大换血了。

    刘启淡淡说道:“嗯,秦幽之罪跟周亚夫案件同属一案,就由你们处置,你接着讲。”

    “谢皇上。”李瀚振奋的说道:“臣第二个参太医令魏瑾行事疏忽,竟然将剧毒之物随意摆放,致使案犯周阳为了保全父亲独自承担责任,乘隙服毒自尽。

    但因魏瑾乃是无心之失,臣请皇上罢免其太医令之职,贬为平民加以惩戒。”

    群臣伸着脖子等了半晌,就是想听听李瀚能说出什么花来,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无赖的将罪过推卸在老实巴交的魏瑾身上,这下子大家可都不答应了。

    窦婴依旧率先发难:“竖子好生无耻,明明是你探视过后周阳才死,你怎么能信口胡言诬告魏瑾?难道你觉得皇上跟众位大臣都是白痴吗?”

    李瀚气咻咻说道:“魏其侯,原本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谋求你的丞相,我审我的案子,可是你却不该把我当成你谋夺丞相的棋子。比起你一边对周丞相落井下石,一边又假惺惺上朝替他鸣冤来,小子似乎还算不上无耻。”

    这下子,算是把窦婴的遮羞布给扒光了,窦婴哪里忍得住,抬手就朝李瀚脸上抽去,。

    李瀚早就今非昔比,一抬手就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冷冷的说道:“魏其侯,我甘愿被周丞相追打,还被他唾面自干,为的是他是光明磊落的长辈,教训我我理应逆来顺受,但是你行事阴暗,手段龌龊,就恕我不能承受你的责罚了。”

    程不识听到李瀚一直指证窦婴谋夺丞相,越是印证李瀚的话跟窦婴的行为越觉得千真万确,他作为副相自然心里不爽,同时不爽的还有也有力量竞争丞相位置的御史刘舍,两人原本最有发言权制止李瀚,竟然一起选择了沉默,跟皇帝一样双手插起来看热闹。

    窦婴猛地哭起来:“皇上,您就眼睁睁看着臣遭此奇耻大辱吗?您忘记了臣为您出生入死了吗?皇上……”

    刘启怒斥道:“瀚儿,好生说话,不许再指摘魏其侯。”

    大家伙心里都是一凛,皇上一气之下,冲口叫出的竟然是如此亲昵的称呼,看起来,这个少府丞有恃无恐并不是狂妄啊。

    李瀚悻悻的松开窦婴的胳膊,继续说道:“其三,臣参廷尉左监田叔用心叵测,怂恿周阳购买甲盾在前,又私运其尸入廷尉大牢在后,最后还给周相提供毒药助其自尽,此等奸人该严惩为丞相雪恨。”

    群臣再次大哗,刘启眉棱骨一跳,张口叫道:“田叔?你如何断定这些事是他所为?”

    李瀚笃定的说道:“臣通过仔细的调查取证,也已经深审问过相关的案犯,更是把田叔捉拿归案,他本人对所犯罪行也供认不韪,现在各人的口供跟证词都带来了,请皇上过目。”

    刘启瞪了一眼李瀚,心说你有东西早点拿出来啊,却跟窦婴在那里斗嘴,即便他想谋求周亚夫的位置,还有朕最后把关呢,你当着人挤兑他做什么?

    皇上把案卷接过去看时,调查证供都是李瀚家里生产的雪白纸张,上面写满了各人的供词,但其中却还夹杂着两块布帛。

    刘启拿起第一张来,是秦幽的供词,上面提到田叔去找他,告诉他周丞相想购买五百套甲盾,让他趁给梁王澡甲盾之时多做五百套,还威胁他说不答应必然会遭丞相报复,若是做了还有好处,他不得已才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189章 一个人设的局

    第二张是周阳的绝命书,是撕下来的衣襟,上面写道:“相父入宫,田叔登门,谓:‘人子当尊孝道,尔老夫年迈,大去有期,当早置陪葬甲盾为父谋福,工官尚方恰好有多余甲盾出售,可前往购买’。

    遂从之,谁料乃是奸人谋害老夫阴谋,此事乃吾一人所为,不干老夫之责,今以死明志,祈请皇上明察。”

    刘启看完一张,就递给左侧的程不识,程不识看完又传递给刘舍,之后慢慢传看,却没人递给正中间跟李瀚并排的窦婴。

    第三张,乃是周亚夫的绝命书,也是袍襟:“奸王苟且,以重利诱惑朝中重臣欲行谋逆之事,霸上重地,大将军即将易主。

    老夫正欲彻查,却遭诬陷,今爱子已被连累惨死,老夫纵活在人世又有何用?罢罢罢,老夫成全尔等,随阳儿同去,笑看尔等如何被天雷索命吧!”

    万没想到其中竟然隐含有诸侯王谋反,刘启心里一沉,眼中精光一闪,抬头看了一眼李瀚,李瀚冲他挤挤眼,也不知道是何用意,刘启理解为这件事李瀚已经胸有成竹了,方才放下心来。

    程不识跟刘舍看完,两张脸变得煞白,群臣们飞快的传看一遍,其他证词也都看过了,其中还有魏瑾承认自己疏忽导致周阳自尽的供词,登时一片死寂,掉一根针都听得到,谁还记得让皇上惩罚李瀚啊。

    自大汉立国,朝廷对谋逆案件的打击最为无情,动辄就是牵连广泛,株连九族,如今周亚夫临死说出如此内幕,在座的都属于有可能跟“奸王”苟且的“朝廷重臣”,谁都难逃嫌疑,若是出言不当引起皇上忌惮。那可是自找倒霉了。

    窦婴勉强耐住性子等了半日,却发现气氛越来越诡异,终于忍不住从田蚡手里抢过几张纸看完了,他也变成泥塑木雕了。

    李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诸位对丞相笔迹想必熟悉,魏其侯觉得这绝命书是我伪造的么?您现在还觉得是我逼死了周相父子么?”

    窦婴也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偏离了他设想的轨道,竟然还牵连到谋反之事,这可不能再大意了,今日就他对李瀚的讨伐最为激烈,为的就是想树立群臣以他为首的格局。进一步用扳倒李瀚替周亚夫鸣冤树立威望,再多方下手把丞相位置拿下来。

    可是,现在事情发生了这样的逆转,要是继续强硬下去,非但丞相得不到,还极有可能被当成被“奸王”以重利收买的谋逆大臣,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窦婴立刻叫道:“天哪,皇上,臣万万没想到周相之死牵连甚深。之前误会了少府丞,还请少府丞不要见怪,并且恳请皇上命人赶紧彻查此事,万万不可令谋反之事成了气候啊!”

    刘启冷冷的问道:“众位谁还有话要说?”

    刘舍说道:“皇上。既然此事牵连到谋逆,的确不可大意,还请皇上另外派重臣协助少府丞和廷尉府共同彻查此案。”

    刘启突然说道:“既然周丞相已死,丞相之位不可空虚。朕,命御史刘舍接替丞相之位。”

    “啊?”刘舍大吃一惊,心里很快涌起一阵狂喜。赶紧拜伏谢恩。

    窦婴脸色如同猪肝,万没料到自己辛辛苦苦谋划多时,却给老好人刘舍做了嫁衣裳。

    皇上任命丞相之事如此突然果断,其他群臣虽然觉得意外,但也都纷纷向刘舍表示祝贺。

    刘启抬抬手接着说道:“朕命建陵侯卫绾为太子太傅,任御史,即日起主持谋逆案的调查,李瀚跟张欧依旧参与调查。”

    卫绾也惊呆了,天上掉下来一个太子太傅的帽子,足足有一丈高,还金光闪闪耀眼夺目,关键是毫无风险啊!

    窦婴当时虽然也是太子太傅,但谁都知道皇上讨厌刘荣平庸,更讨厌栗妃骄纵,早有废太子之心,哪里比得上如今刘彻深得圣宠,其母又是皇后,这位置简直是坚若磐石,给他当太傅,岂不是皇上送一个辅佐幼主的功臣位置给自己吗?

    卫绾也是拜伏叩谢,群臣再次纷纷称贺。

    窦婴更觉得无地自容,不由自主的挪动垫子离开了中央位置,强忍着没有提前离去。

    李瀚跟没事人一般坐在那里,乐滋滋看看刘舍,又看看卫绾,好像不知道朝堂上今日从群情汹汹到如今一片贺喜,统统都是他一个人营造出来的一般。

    称贺告一段落之后,新鲜出炉的丞相刘舍很快找准了位置,开口说道:“皇上,臣观周相遗书的确是其亲笔,那么有奸王谋反之事应该不假,特别是周相提到灞上军营即将更换大将军之事尤为重要。

    大将军刘礼为人谨慎,治军甚严,由其把守京城东门最为可靠,请皇上不可轻易更换。”

    刘启似笑非笑的说道:“刘礼已经上疏请求解甲归田,朕也已经答允他只要找到妥当人选就满足他,前日梁王倒是推举了一个妥当人选,乃是安夷将军吕季主,诸位以为如何?”

    这田叔跟吕季主两个人,都跟梁王有着深厚的关系,就在李瀚被苍龙掳走前夕,梁王派公孙诡和羊胜二人谋杀了袁盎,现场遗留下磨掉字迹的兵器,又被人认出乃是梁国兵器,刘启派遣两人去梁国索要凶犯,派去的就是田叔跟吕季主,结果二人带回了公孙诡和羊胜的人头,却把调查证据一把火烧了。

    当时很多人议论田叔跟吕季主两个人这么做是帮助景帝全了孝道,全了兄弟情义,算是把梁王主谋的罪名给消除掉了,不至于让太后因为两个儿子不合而忧心,也不让皇帝因为弟弟有罪而担当杀死弟弟的恶名,两人因此都得到了提拔重用。

    没想到,今日田叔先是被查出唆使怂恿周阳,还威逼利诱秦幽,明显就是心怀叵测,加上周亚夫的遗书点名“奸王”,还提到霸上大将军易主,马上,刘启就点破梁王推荐吕季主,这下子,“奸王”是谁,岂不是呼之欲出了么?

    李瀚突然说道:“皇上,梁王在民间素有‘兵神’之称,早年七国之乱期间,他独立支撑良久,最终助您平定了叛乱,对于朝廷大将一定是知之甚深,既然是他推举的人选,一定会十分妥当,臣赞成。”

    这下子,群臣可摸不着头脑了,刘礼跟李瀚的关系举朝皆知,最不该赞同拿掉刘礼换上吕季主的应该是李瀚才对呀,怎么他第一个赞成呢?何况如此一来,梁王是否是意欲谋反的诸侯王这件事还怎么调查?

    刘启呵呵一笑说道:“对啊,朕也觉得此人甚为妥当,既然如此,朕就下诏命刘礼辞官,任命吕季主为灞上军营大将军吧。”

    卫绾惊惶的说道:“请皇上三思,刘大将军年富力强又无错失,为何就命其解甲归田?纵然是任命吕季主为灞上军营大将军,也可以将刘礼大将军换一个位置,为何就不用了?”

    刘启淡淡说道:“人各有志,刘礼请辞之词,甚是坚决,是实实在在不愿意继续为官了,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他吧。”

    这下子,没人说话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既然案子还要继续调查,而李瀚又拿出确凿证据不是他逼死了周亚夫父子,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大家也就散了。

    李瀚没走,他倒是想走来着,刘启一声冷哼就把他钉在地上了。

    等大臣们都散了,皇帝站起来背着手就往后宫走,小女婿只得低眉顺眼跟在老丈人屁股后头,两人走进皇后的住处,皇后却不在宫里,去长乐宫看太后去了,倒也十分清静。

    把内侍跟宫女统统赶出去,刘启方才面色阴冷的问道:“你已经查清楚了?是不是刘武?”

    李瀚断然点头道:“是的父皇。”

    刘启攥起来两只拳头,控制着心里的滔天怒意,木然的说道:“他上次谋求储君不成,派属下刺杀朝廷大臣,朕已经看在太后面上给足了他面子,实指望他能够幡然悔悟,安分守己的当他的太平王爷,没想到他依旧对朕的皇位念念不忘,还敢勾结反贼构陷大臣,谋夺君权,哼!”

    李瀚理解皇上的心情,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皇权,历来就是皇家最残酷的争夺对象,为了这把龙椅,多少夫妻反目,兄弟离心,父子相悖,甚至母子之间也互相算计,都是为了一朝称帝,九五至尊。

    按说刘启对母亲足够孝顺,对弟弟也足够友爱,奈何这皇位的吸引力太大了,已经大到让刘武可以摒弃一切亲情铤而走险,故而,皇帝之怒是无法平息的。

    刘启是一个很能隐忍的人,而且,他也是历史上少见的不爱说话心里有数的皇帝,纵然是面对最信任的女婿,他也不习惯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刘启已经决定这次绝对不能纵容刘武了,立刻就要公开此事,派兵捉拿梁王回京问罪,但在这之前,要充分掌握刘武谋反的证据,才能让太后无话可说。(未完待续。。)

第190章 大汉朝的GDP

    “瀚儿,你把你的调查结果仔细告诉我。”

    李瀚叹息一声说道:“梁王此次行为的确是愚蠢透顶,他不仅勾结项羽后裔,还派人来邀买儿臣……”

    刘启眼里又是精光一闪,打断李瀚问道:“怎么,他还看上你了?给你开出什么条件?”

    “嘿,父皇,梁王可是真大方,您肯定猜不出他许诺孩儿什么,他断定他能给的是您给不起孩儿的,这次是下了大本钱呢。”

    刘启不服气的说道:“朕就不信,他能给你的朕给不了你,难道是异姓王?”

    “北地四郡,到时候孩儿可以自立为北方王。”

    尽管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刘启还是被震惊了,他失神的叫道:“他……他竟然敢拿祖宗的基业邀买人心?这……这裂土分疆之事他都做得出来?”

    李瀚道:“是啊,不仅如此,他还许诺了给项羽后裔淮汉三郡,说了要三分天下,够败家吧?”

    刘启气的浑身发抖,好半晌不能自己。

    李瀚劝说道:“父皇,您不必生气,刘武如此倒行逆施,只能是越发把他自己变成一个小丑般的笑话。

    您想呀,若是他造反的底气很足,何必用三分天下来拉拢同党,这样做,只能说明他本人的实力很不怎么样,您怕他何来。”

    刘启看着李瀚问道:“你不动心?”

    李瀚“忒儿”的笑了:“嘻嘻,父皇,我不知道多想呆在家里含饴弄孙乐享天伦之乐呢,脑子进水了才想去当什么北地王!若不是看着您独自操心朝政太累太辛苦,就这个少府丞我也不愿意干呢!

    天天看着您忧心百姓不能温饱,忧心边境不能安定,又想为彻儿弟弟留下一个坚若磐石的江山,就知道这皇帝真真是天底下第一个苦差事。孩儿生性懒散,怎么可能自讨苦吃?

    今天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不是您跟皇后娘娘以亲儿待我,我心疼爹娘太过劳累,才不得不帮您扛一扛这千斤重担,我早就开拓海路出海去赚西域胡人的钱财去了,还窝在这长安城干嘛!”

    刘启听的心口一阵温暖酸热,李瀚这番话他充分认可,这孩子可不就是这么一个疏懒脱跳的个性么,能把他拴在朝廷的唯一纽带就是亲情。其他的权势之类,刘启虽然不太清楚李瀚的来历,却能断定他真的是不在乎。

    虽然心里感动,刘启嘴上却训斥道:“小小年纪胡说八道,朕还未曾抱上孙子,哪里就轮得上你含饴弄孙了?赶紧接着讲反贼的情况。”

    李瀚嬉皮笑脸的一笑说道:“父皇啊,您恐怕要失望了,因为儿臣故意把反贼放走了……”

    “大胆!”刘启对反贼天生敏感,正打算命令李瀚凌迟处死以儆效尤。听到他放走了,登时怒斥道:“既然你已经查明刘武勾结反贼意欲谋反,怎么不顺势查明真相一并问罪,这样放走了反贼。还让朕如何捉拿刘武?”

    李瀚赶紧说道:“父皇息怒,听我慢慢说,这件事并非您想像的那么简单,那个出面检举周相父子谋反的工头王小二。乃是反贼头目,但儿臣查到反贼并没有公开啸聚山林,而是隐藏在民间。甚至三公九卿之下官员中也有不少。

    若是公开杀了王小二,就会打草惊蛇,这些人如果隐匿起来暗地发展力量,日后更加难以收拾。

    儿臣之所以用出这条连环计,还让反贼误以为我接受了梁王的条件,正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最终把这伙反贼一网打尽,否则,又何必让朝臣误会我们逼死了周亚夫父子,咱们爷俩承受这么大压力呢。”

    刘启一呆,下意识的问道:“误会周亚夫父子死了?难不成没死?”

    李瀚鬼头鬼脑的凑近皇上的耳朵:“当然没死,父皇,那毒药是假死药,只能让人脉搏停止一个时辰,儿臣借口毁尸灭迹,连夜把周相父子偷运出去,隐藏在城外,田叔跟吕季主这个线索,就是他们父子提供出来的,那遗书也是后来儿臣让他们写的。”

    刘启震撼的看着李瀚,周亚夫父子死了,他第一反应是十分内疚,之后竟然觉得十分轻松。

    毕竟,周亚夫太强势了,在朝堂上给皇帝的压力太大,让他时刻感到十分压抑,真死了……貌似也不错,而现在李瀚却给了他这样的答案,让他一时无法接受了。

    李瀚好似看破了刘启的心思,继续耳语道:“父皇,经过这件事,周相看破了不少,已经决心等事情过后彻底退隐。

    儿臣倒是有一个两全之策,那就是簪袅二郡发展起来之后,富足必然会引起四夷垂涎,若没有一个狠人镇守也不放心,周相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呢。”

    刘启心里一松,没好气的说道:“时刻惦记着你的簪袅二郡,眼前的反贼如何清剿?”

    “清剿什么?”李瀚说道:“父皇,梁王的计谋被咱们洞悉,内有孩儿这个伪装的内奸打探他的计划,外有您这个皇上对他进行约束,他能翻起什么浪子来?关于如何对付他,儿臣倒是有一个计策,但不知您同不同意。”

    “讲。”

    “梁王平日借口思念太后,总是苦苦哀求进京居住,而您则一直没有答应,我知道您是不想看见他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其实,您把他放在梁国让他为所欲为,邀买人心,还用朝廷赐给他的特权利益勾结反贼,收买小婿,哪里比得上把他弄回京城,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呢?

    您想呀,只要咱们暗中严密控制梁王府,把梁王时刻放在咱们视线之内,他是条龙得盘着,是猛虎得窝着,能安分守己呢,咱们就表面跟他兄友弟恭,让太后也开开心心,。

    若是他依旧狗改不了吃屎,还是一心谋反,儿臣暗地弄死他,对外报一个暴病身亡,也免去了您杀弟的恶名,这样既消除了公开清剿他谋反引发的朝廷动荡,也避免了您跟太后产生嫌隙,杀人恶名孩儿替您担着就是了。”

    刘启摸了摸李瀚的头,眼神里都是慈爱,显然是赞同这个提议,随即问道:“那么反贼呢?”

    “反贼好办,孩儿已经成功的让他们信任我了,以后只要您充分信任我,哪怕有人拿着证据告诉您孩儿要谋反,您也相信我是为了彻底清剿反贼做出的权宜之计就行,这件事交给孩儿您就放心吧。”

    刘启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唉,有子如你,父皇无忧矣……你放心瀚儿,父皇绝对信任你,咱们父子之情,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谗言而被离间。”

    李瀚笑了,露出了八颗大白牙,看上去阳光极了,开心的说道:“父皇只要信任我,我一定不辞辛劳,帮您和弟弟打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汉来!”

    刘启欣慰的笑笑,李瀚突然满脸喜色,抓耳挠腮的说道:“父皇,您刚开始让我担任少府丞,我还以为职责就仅仅是帮您从江河湖海弄些钱回来,让皇宫里有钱花就是了,谁知仔细研究了少府的职能,竟然发现权利那么大啊!

    铸钱、铸器、太医,甚至连兰台、尚书部都可以管,基本上各行各业我都能勉强插进去一小手,别人还没话可说,哈哈哈,越是想越是觉得您让我去少府真是高瞻远瞩,英明非凡啊!”

    刘启明明被拍的很舒服,却瞪了他一眼说道:“朕可没忘记你去匈奴前说的经济链条理论,加上你雄心勃勃的想要开辟内陆运河,还恳求朕把刘礼给你当大总管,不给你一个合适的位置你如何实施?亏你现在才弄明白。”

    李瀚嘻嘻笑道:“是啊是啊,父皇,孩儿最忧心的,就是大汉朝廷货币管理混乱不堪,铜钱铸造政出多门,而且,国内流通的钱币没有丝毫依据,更没有与国库储备金相匹配。

    这样下去只有两个结果,一是通货膨胀钱币贬值,二是因为铜钱缺少,轻重不一导致老百姓放弃用钱,回归到以物易物的原始时代。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朝廷无法控制物价,繁荣经济的糟糕局面,故而,孩儿觉得梁王谋反什么的都是小事,天下承平翻不起大浪,反倒是这些首要的政务必须立刻着手整改。”

    刘启叹息道:“朕何尝不知道铜钱轻重不一,百姓民怨沸腾啊,只是大汉朝历来就缺铜,而且,父皇在时又授予邓通铸钱,加上刘武也在暗中铸造,弄得现在朕自己都无法弄清楚到底有几种钱币在市面上流通了。

    你想整改钱法朕同意,只是这件事若是容易,朕早就下令去做了,你打算如何整改?”

    李瀚信心百倍的说道:“父皇放心,孩儿并不打算大张旗鼓,扯旗放炮的公开改革,首先咱们要核定出一个gdp……呃,就是国内生产总值出来。”

    刘启已经满头雾水了,李瀚看着他的眼色,明白自己不讲明白是不行的,就艰难的解释道:“这个数值,是指在一年内,全国所有生产出的全部最终产品和劳务的价值……咳咳,简单讲,就是全国人民能产生多少钱。”(未完待续。。)

第191章 2000年前的过路费

    刘启有个好处,听不懂也不问,等李瀚讲完计划,他基本也就懂了,挥手说道:“你接着讲你的。”

    李瀚终于不用解释gdp了,松了口气说道:“如果国家产生的钱币大大超出了国民总产值,那就会导致通货膨胀,也就是钱不值钱,这对一个国家来讲,是很要命的隐患。

    您想呀,如果一个老百姓昨天赚了一串钱,可以购买一头牛,明天就变得只能买一头羊了,那会不会引发恐慌呢?甚至会引发朝廷财政的信任缺失,整体导致经济崩溃。

    反之,钱币的发行不能满足老百姓的消费需求,就会引起经济退步,国家税收减少,这个也是很要命的。

    最妥善的方法,就是朝廷核算出这个标准之后,按照国内流通铜钱的同等价值大量储备白银或者黄金,随时用国有储备金调整市场钱币数额,永远让货币的流通控制在朝廷操控范围内,这才能稳定发展。”

    刘启懂了,动容问道:“你说的不错,可是这个标准如何衡定,市面上已经流通的钱币如何控制,作为国有储备的黄金白银如何吸纳,朝廷统一的钱币如何铸造?”

    关于如何改革,李瀚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思考,他明白,钱币流通牵连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关联着大多数勋贵的私人利益,如果公然改革必然会困难重重,他可不想当商鞅跟王安石,所以目前只能是稳中求进。

    “标准的衡定不难,咱们可以让丞相府提供出最近三年内全国各郡的税收标准,做一个平均,再从税率推算出国民总产值。

    您不是已经下令国家控制铜矿,严谨私人铸钱了么?只要铜矿咱们自己控制住了,私人铸钱就不会形成规模了。

    对于钱币的统一,咱们采用收进不放出的策略。就是说,朝廷收回的钱币统统入库重新铸造,轻钱补足,重钱清余,一律回放给市场朝廷铸造的新钱,新钱采取全新的形状跟模具,让私人无法模仿。

    与此同时,停止收取私铸铜钱,迫使偷偷铸钱者无利可图自行停止,这样最多三年。老百姓就认可新钱,绝不会再接受不同样式的铜钱了。

    最后就是国有储备金问题,这一点孩儿已经有了打算,京杭大运河的开通,正是为朝廷吸纳黄金白银打开的道路,比如倭国,就是出产白银的国家,目前他们国家处于极其不开化的程度,物质十分匮乏。相对而言,白银价格十分低廉,咱们就用大汉的物品交易白银,趁他们没有意识到白银的重要性之前。把他们的白银尽可能多的换走。”

    “京杭大运河?就是你给朕看那张地图上标注出来的线路吗?我看航线遥远,你能保证船只长途航行不出事吗?”

    李瀚信心百倍的说道:“父皇放心,我们大汉朝并不缺乏船舶制造的行家,孩儿还略微懂一些改良之法。只要河道贯通,船只绝对不成问题,最主要的是孩儿觉得国力不富裕。贯通水道若是中央财政拿钱肯定不行,想利用‘以商养路’的方法来办这件事。

    这样就能够减轻朝廷的财政压力,让朝廷腾开手赶紧发展农业经济,繁荣人口数量,数管齐下,争取五年内达到一个全新的水准。”

    刘启振奋的问道:“何为以商养路?贯通水路耗资庞大,你能够自己筹够资金?”

    李瀚汗颜了,开玩笑,后世的条条公路都是先造,然后用收取过路费来弥补空缺,这法子如果不会,那可白多活了两千多年了……咳咳,不算是多活,是多知道两千多年历史罢了。

    “孩儿想,满朝勋贵个个都是大土豪,如果他们知道贯通水道后的庞大利益,一定会跟我合作的,我就按照股份制先吸纳他们的资金。

    等水路贯通后,采取交通管制,谁要用水路,必须按道路长短交纳过路费,一直等到修建费用收够之后才全面放开免费使用,当然,这收费里面要包含投资者每年的红利,我觉得每年让他们的本金增值三成比较合适。”

    “瀚儿,娘这里还有一些余钱,你带去使用吧,算我一些什么……呃,股份吧。”突然,传来王娡热切的声音。

    原来王娡已经回来一阵子了,听到宫女说翁婿二人正在商谈国事,就没让惊动,一个人悄悄进来在侧殿听着,到现在实在忍不住了,立刻冲出来要入伙。

    李瀚笑了:“母后要参股当然可以,孩儿保证您发大财。”

    王娡双眼冒光说道:“瀚儿,这乃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尽可能别便宜了别人,娘在亲戚间略微散布一下,相信这钱就凑够了,一年三成利润呀!啧啧啧。”

    刘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的说道:“皇后,瀚儿上缴国库的不都是皇家的钱,你何必还要参股呢?”

    王娡振振有词的说道:“那可不一样,皇上,内廷用度向来都有严格的标准,即便是瀚儿担任少府丞,也得按规矩给咱们拨钱,哪里有自己赚的用起来方便。

    您是不知道,太后寿诞、孩子们嫁娶、还有平时封赏勋贵们,这用度可是多得很,您只管金口一开赏金千金,可不知道没钱的难处。

    您放心,我给瀚儿入股的钱都是私房钱,回头再问我娘要点,兄弟们要点,总之这生意我做了。”

    李瀚赞同的说道:“是啊,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腰杆硬,母后放心,只要您对孩儿有信心,包您不出三年,本金收回还能翻两倍。”

    这下不仅王娡双眼放光,连刘启也热切起来,万没想到这条生财之道会如此利润庞大。

    殊不知就这样还是李瀚打了埋伏的,他只说了买路钱的利润,完全隐瞒了他要建立杭州、天津、北京城的庞大潜力,更没说他自己家的商行利用水路营运创造的利润,否则以王娡的精明,必然也会插一脚,若是逼他分干股,他也是只能吃了哑巴亏,故而,现在不能讲。

    运河之事就这样,在王娡亲自参与的情况下通过了皇帝的批准,接下来李瀚又给了刘启一个更大的惊喜---簪袅二郡就有丰富的铜矿藏,不单可以满足朝廷铸造钱币,还能够大范围铸造铜器具赚钱,这等于完全解决了刘启的后顾之忧,怎不让他越看李瀚越喜欢呢。

    李瀚不打算继续谈他的改革计划了,一次性说得多了,会让刘启有一种失去重心的感觉,还是抓住一件是一件的好。

    王娡是一个最实际的人,不单是刘启越看李瀚越喜欢,她这种感觉更加厉害,那就得抓紧办婚事,把这个财神转世的小女婿赶紧拴住才是,看他们不谈国事了,就开始谈婚礼的事情。

    李瀚虽然皮厚脸壮,却也不得不假装害羞,敷衍一会儿就赶紧告辞,出宫去了。

    配合李瀚演戏的魏瑾,已经被罢免了太医令的职务,随即就被李瀚收罗到李记大药房去了,老爷子跟季番两人倒也投缘,混不觉得丢了官职有什么难过,李瀚拐到这里原本想抚慰几句,看老爷子们开开心心,就放心回家了。

    当晚,李瀚看着卫子夫换上一身软罗衣衫,满面春色的准备伺候他,突然叹息一声说道:“子夫,今晚你不能住在我这里,等下会有不速之客登门,你去让厨房预备一些精致的酒菜端进来,自己去睡吧。”

    卫子夫瞬间眼里含泪,委屈不堪的嘀咕道:“是不是那个柳儿要来?”

    李瀚无奈的说道:“是。”

    “是,我现在就去准备酒菜。”

    看着卫子夫委委屈屈的走了,李瀚揉揉鼻子,心想老婆多了也是麻烦,虽然今晚是要给项柳一颗定心丸,让她同时带给梁王一颗,但这番心意如何能说给卫子夫知道,明知道小妮子吃醋也只能眼看着了。

    不一会儿酒菜备齐,卫子夫眼巴巴看着李瀚,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些甜言蜜语,怎奈李瀚淡淡的说道:“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

    小妮子只得泱泱的走了。

    李瀚独自坐在灯光下,打开阅读器在读《三国演义》,虽然已经看过了,但再重温一遍依旧余味无穷,窗户突然被敲响了,他轻佻的调笑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都是夫妻了又不是外人。”

    谁知却是李三低低的声音:“爵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让王小二成功逃走,让苍龙出面追上他,告诉他是您故意手下留情。”

    李瀚老脸一红,赶紧说声知道了,让李三退下去了。

    有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李瀚都昏昏欲睡了,窗户再次“咯咯”响起来,李瀚懒洋洋说道:“什么事?”

    “吱呀”一声之后,随着一阵风声,屋里就多了一个人,项柳。

    李瀚赶紧站起来就想拥抱,嘴里问道:“柳儿,我不是让你等我么,你怎么跑了?你去了哪里?”

    项柳面带警惕,飞快的躲闪开某人的熊抱,站得远远的说道:“你休想再欺负我,我今夜是有事询问,等下就要走的。”(未完待续。。)

第192章 爱情大不过天良

    李瀚撅着嘴说道:“还以为你念及你我情意来跟我欢好的,原来是有事情啊,问什么?”

    “周亚夫父子遗书是不是你伪造的?我们行事十分严谨,周亚夫绝不可能觉察,奸王与霸上大将军更换之事除了你,没人能推论出来。”

    项柳的精明是少有人及的,李瀚总觉得若不是自己多掌握了两千多年的历史知识,也就是沦落到被项柳卖掉还得替她数钱的悲催境地,故而,他才会在项柳面前表露出过分的强势,以此来掩盖自己的自卑。

    就象现在,李瀚做了一个天衣无缝般的连环计,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识破,项柳却就能一言道破天机,这让他感到一阵挫败,整个人一下子就感觉不好起来。

    李瀚恶声恶气的说道:“既然你们行事严谨,你师哥怎么就败露了?若不是怕审问他牵连到你,我干嘛冒着天大的风险偷偷放走了他?你还有资格来找我兴师问罪,若不是你强行让老子不得不接纳了你,这次管叫你楚天宫跟混蛋梁王吃不了兜着走!

    哼,周亚夫父子的遗书当然是我伪造的,要不是为了你,我干嘛要逼死他们父子?不伪造遗书的话,我立刻就会被朝臣们路乱拳捶死。

    为了自保我只能略微泄露出一点有人谋反的线索,也好转移皇上跟大臣们的视线,就这样你还不满意,难道我的生死比起你的狗屁造反大业来就一钱不值吗?如果这样你赶紧给我滚!”

    项柳被骂的呆住了,她转着眼珠子思量着李瀚的话。到最后居然信了,若是李瀚花言巧语的解释,她可能不会信。但这家伙都急眼了,那肯定是真的了。

    项柳可不会傻到硬到底,她赶紧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蹭过去摇晃着李瀚说道:“哎呀,人家不过是被师哥寒蝉几句,心里受不了他诬蔑我的夫君,找你问问罢了。你就发这么大火做什么,知道你为了我承担了风险,我其实很开心的。”

    李瀚心里嗤之以鼻。你还不是觉得你男人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你能如此低眉顺眼,脸上却做出悻悻的表情说道:“你开心还来兴师问罪,若是不开心能怎样。杀了我?”

    项柳越发柔情似水了。眼波横流的说道:“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对你的情意你不懂吗?行了,好人,不生气了啊。”

    李瀚看着项柳的媚态,明知道她是假的,却还是按捺不住,此刻不占便宜才是傻瓜呢,他伸手就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膝盖上,美滋滋嘴儿了一个说道:“这还差不多。”

    项柳接受着他的爱抚。既甜蜜又心惊肉跳,实在是怕他等下再次发威,那晚上的折磨可是再也受不得第二次了,不行,得赶紧套出他的真话,完成任务闪人才是,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夫君,朝议之后,你留下跟皇上密议这么久,到底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朝廷会不会大索天下,搜捕反汉义士,又会不会捉拿梁王问罪呀?”

    李瀚明知道项柳就是想套问实情,却故意让自己忽略这个认知,免得手里攥着温软滑腻之物也感受不到舒服,哼哼唧唧的敷衍道:“你想多了,就凭周亚夫父子遗书提到的线索,哪里能够说服太后让皇上对梁王动手?别动,让我亲亲这里……”

    项柳看着他变本加厉,竟然撕开她的衣襟把头埋了进去,越发吓得华容惨变,有心推开他又怕问不出话来了,别别扭扭忍着,竟然被他轻薄的浑身发软。

    “那……哎呀,你轻点……那到底预备怎么办嘛?”

    “哈,怎么办?上床办!”

    “不不不,我是问你皇帝到底怎么办?”

    李瀚真心败了胃口,猛地推开项柳站起来,怒冲冲说道:“哼,还能怎么办,有我巧舌如簧的替你们遮掩,皇上对梁王是否有反意根本无法断定,只能是假装不知道呗!

    这回你放心了吧?有你夫君这个冤大头替你扛着灾祸,你们楚天宫跟梁王的阴谋可以继续进行,暂时没人能拆穿!

    不过可说好了,你们真成了气候,北地四郡可是我自己的,你想都别想我跟你合二为一!”

    项柳猛地被推出来,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觉得一阵失落,看着李瀚看她的眼神里都是失望跟懊恼,她又有些后悔不该冷落他了,有心再依偎过去,实在是想起“酷刑”不寒而栗,就很别扭的站在那里。

    李瀚看着项柳的样子,到底是狠不下心肠一直愚弄她,叹息一声,满脸寥落的说道:“柳儿,我从来不愿意强人所难,你不愿跟我亲热我不怪你,你心里怀着大志想要利用我我也理解,如果我跟你互相欺瞒互相利用,我也未必就比你心机差。

    只是,毕竟你我有过夫妻之实,在我李瀚心里,你已经算是我的妻子了,今天,我最后一次敞开心扉劝说你一句,造反真的是一件很没有意义也很愚蠢的事情,你若想夫妻恩爱,就不能总执迷不悟。”

    项柳咬着嘴唇,心里矛盾极了,半晌方问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梁王事成,北地四郡归你吗?这足以说明你也已经答应跟梁王合作了,又这么说我是何用意?”

    李瀚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项柳,一阵灰心丧气的怒气让他几乎想抓住项柳暴打一顿,把她那死不悔改的造反念头活活打掉。

    但最终李瀚还是突然笑了说道:“两手打算嘛,你们不成事我就是皇帝女婿,当我的大官。你们成事了,我的北地王唾手可得何乐而不为呢?劝说你还不是想留你在我身边朝夕相处嘛。”

    项柳暗暗松了口气,纠结半晌还是说道:“我师父还吩咐我办别的事情,我恐怕明日就要离开长安了,你……你保重,我去了。”

    李瀚惆怅的看着项柳,她不知怎么的也挪不开跟李瀚对视的双眼,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一阵子后,他叹息着说道:“唉,告诉梁王,我会助他一臂之力,让皇上同意他进京居住,能否抓住机会,在群臣中拉拢同党,趁机抓住军权,就看他有没有做皇帝的福气了。

    柳儿,这么做,是我李瀚昧了良心,背弃了皇上皇后对我的信任厚爱,只为了帮你一把,你……

    唉……罢了罢了,你去吧,自己珍重。”

    项柳被李瀚这几句话说的心都差点碎了,眼里止不住流下晶莹的泪珠,多想扑进他怀里,但是,看他说完这番话已经转过身去,显然是多看她一眼就会改变主意强行留下她,大业还需要她多方主持,怎能贪恋小儿女的恩爱耽误大事?

    李瀚背转身,心里也很是紧张,因为他已经决定这是最后给项柳的机会,若是她扑向他留下来,一切不再计较还是好夫妻,若是她一意孤行,那么来日两人必然是官与匪之间的水火不相容。

    “吱呀”一声响过,李瀚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项柳到底还是走了。

    她,在爱情与造反之间,抛弃了他,选择了造反。

    “项柳,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那么,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李瀚绝不会为了一个反贼背弃国家,背弃良心,纵容你的野心,让你用民众的尸骨铸造属于你的政权。”

    心情极度不好的李瀚没有叫卫子夫过来,他心里好似被挖走了一块一般空空的揪疼,无法怀着对项柳这种爱恨难辨的情绪下接纳卫子夫,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回想着跟项柳从认识到现在,双方互相讨厌互相利用互相提防却又互相吸引,阴差阳错间又成了事实夫妻,到头来依旧是水火不能相容的官与匪的一幕幕画面,越想越觉得剪不断理还乱,不知何时才睡着了。

    皇帝的动作也很快,第二日就亲自去长乐宫,告诉太后他思念弟弟了,马上就是链儿出嫁,刘武作为叔叔也该出席侄女的婚礼,不如就下旨召梁王回京小住。

    太后一听喜不自禁,老年人疼爱小儿子是天性,但她还算得上深明大义,梁王屡次来信恳请回来承欢膝下,她都看刘启十分反对而没有勉强,因为她懂得两虎不相容的道理,刘武回来没准会导致兄弟反目,那可就更糟糕了。

    现在,刘启竟然主动要求召回刘武,怎不让窦太后喜出望外呢,老太太喜欢的合不拢嘴,一叠声夸刘启想得周到。

    而李瀚则在张欧“大病痊愈”去廷尉府上班之后,就借口要成亲不参与谋反大案的调查了。

    卫绾新官上任三把火,带着张欧风风火火的调查着,全面清理了工官尚方以及王小二开办的搬运行,竟然查出历年来私自售卖大量违禁器物的事实,这下子,可算是给了李瀚彻底对工官尚方大换血的理由。

    不过,这都是等案件尘埃落定之后的事情,目前的驸马郎可没功夫参与这小事情,准新郎彻底成为长辈们的玩物,不停地被某一个长辈拎出来试试衣服,再不然被另一位拎出来见见亲戚,说话,可就到了大婚之日了。(未完待续。。)

明天会晚一点更新

昨天今天小李不在家,刚回来,明天起床开始码字,更新会晚一点。(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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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介绍:
悲催穿越,大汉朝寸步难行,从零开始,战兢兢只为活命。与人斗,与天斗,稚子终成利器,王也罢,侯也罢,权势只是枷锁。一介布衣开创帝国强盛,非王非侯偏能叱咤风云,笑李广看不穿,叹卫青太痴迷,唯我置身事外,锦衣玉食享受人生。 当漠北的大风吹起,漫天风沙席卷而过,掠过那片荆楚大地,消散的不仅仅是时光,还有无数的金戈铁马,觥筹交错,倩影翩迁,旷世才情。跟随《大汉》,你就可以遁身进入悠久的历史隧道,去感受汉室久远的辉煌,还有那马蹄无意间激起历史的片片风尘……大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