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行商的风险1
刚才轻寒操作诺拉仪的时候,雷蒙和青霜正学他俩秀恩爱呢。青霜靠在雷蒙怀里假寐,雷蒙搂着妻子,有些享受,也有些哭笑不得。老夫老妻了(仅仅从婚龄上算),平时还真没这么亲昵过。所以,两人都没注意到后面发生的事情。
玉蝎和福列娜呢。乘驼旅行的确让她们新鲜了一阵子,可新鲜劲儿一过,马上就无聊起来。
黑峰驼走得稳是稳,但也太慢了些。而且在驼背上摇晃得人很懒散。先前轻寒使用诺拉仪,她们居然都没注意到!
现在发现西蒙和华子良轻寒他们说的起劲,两人赶紧追过来凑热闹。人还没到,玉蝎已经很着急的叫了起来:“灵仙,你们和西蒙老爹说什么呢,怎么不叫上我呀?有什么事发生吗?这路走的,实在沉闷得很,出点儿事也好解个闷呀!”
一旁的福列娜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西蒙既然说了,轻寒也不好当场再把诺拉仪拿出来。她笑了一下,说:“西蒙老爹正给我们讲出来行商的注意事项呢。”
留意一下:在这里轻寒并没有说假话,严格来说,西蒙讲的事情,的确属于行商的注意事项。但不知道诺拉仪的人,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上面去。
玉蝎和福列娜都属于想不到的那一类人。听轻寒这样讲,福列娜很欢快的说道:“出来行商的注意事项?咱们又不会深入丛林,难道还有什么危险吗?”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区别了。同样是组建商队冒充平民,华子良的心态好,他从来就没把自己特殊化,很快就能表现得比较自然。
轻寒和玉蝎呢,装什么像什么那是看家的本事,入戏快,也不会露太明显的破绽。
福列娜就差得远。她也记得自己现在是平民,但还是经常流露出七阶强者的心态。刚才那一句话,就很有问题。
不深入丛林怎么没危险了?对平民而言,别说丛林,就是树林,甚至自家的田地,都可能遇到一定程度的危险。普通的平民,是不大可能说出没危险这种话的。
其实,西蒙也是被面纱转移了注意力,要不他早该发现:这几个主家就算是初次行商,不太懂路途上的凶险,那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放松啊!
福列娜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西蒙。他先是一愣,然后彻底清醒过来,开口说:“福列娜主家,还有各位主家,有些话我还真要给你们讲讲。眼下,商队表现得太放松了,真要遇到危险,恐怕会很麻烦。”
“还真有危险啊!”福列娜兴奋的叫了一声,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期待。
华子良急忙冲福列娜使眼色,抢着开口道:“西蒙老爹,我们是头一次出来行商,以前只听说过,还有种新奇的感觉。不是亲自经历过,确实想像不出其中的凶险。要不,麻烦你再详细跟我们说说?”
西蒙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天色,说:“行商看似比一般平民光鲜,个中的辛苦艰险,没进过这行的,那也想不到呀。这会儿也差不多该打个尖休息一阵的时候了,咱们到前面趁休息的功夫,我给你们说说吧。”
华子良等点头同意。西蒙催动黑峰驼前后吆喝了几句,引路的那两个人,将黑峰驼一拐,带到路边一出比较平坦开阔的草地上休息,最后那辆驼车就靠着路边停下。
商队打尖休息,黑峰驼背上的货物不用卸下来,只是放开了笼头让它们吃点草料,不算费事。那几个商队雇用的村民,招呼好黑峰驼后,便忙着准备照管驼队的四人的食物(还有西蒙的)。
商队主家的食物,按照习惯,是主家自己准备的。护卫也跟主家在一起吃。
平民准备食物,可没冒险者那样,随随便便就使用魔法,甚至连点个火都要用火石而不是火球术。华子良他们不太适应平民准备食物的方式,刚把火生起来,西蒙已经端着热好的饭菜走了过来。
看到华子良他们还在忙碌,西蒙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放下碗给他们帮忙。又过了一会儿,华子良他们的饭菜才终于准备好。
西蒙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饭,忍不住开口说:“华子良主家,只是打个尖,你们这饭花费的时间也太长了些。出发之前,商队没有准备一些熟食吗?打尖的时候随便加热一下就能吃的。”
华子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还真没有。”
其他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差不多都做过冒险者的,吕西安和蒙蒂埃也跟着自己追随的平民贵族去冒过险。没有迫在眉睫的战斗,冒险者停下来做饭休息的时候,那也是相当从容不迫的,可没赶时间的习惯。
西蒙摇了摇头,说:“这可不行,商队有时候为了赶路,甚至不会停下来打尖,就乘着黑峰驼边走边吃了。等到下个村子,你们准备一下吧。”
华子良赶紧点头表示记下,然后说:“西蒙老爹,你不是要给我们讲讲行商的凶险吗,现在开始吧。”
西蒙狼吞虎咽的塞了几口,很快吃完饭。他把空碗放下,扫了几人一圈说:“出门行商,至少有三大凶险。第一,是天气。第二,是盗贼。第三,则是贵族。”
“那,魔兽呢?”吕西安问。
“商队经过的路线,大多是野兽,只要请几个护卫,加上商队自己的力量,那些野兽又能当什么事?偶尔有经过丛林的商队,也不是次次都能碰到危险的魔兽。所以,魔兽只是小麻烦,不算大凶险。”西蒙说道。
“那三大凶险都有什么说法,盗贼又是怎么回事?”华子良问。
西蒙又看了看天,说:“这些事说起来比较罗嗦,咱们打尖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先走动起来吧。咱们边走边说。”
西蒙招呼了一声,那三个村民又忙碌了一阵子,把黑峰驼带回路上行动起来。
刚才西蒙说的事情大大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华子良干脆把大家叫到那辆驼车上,让西蒙慢慢讲。
吕西安和蒙蒂埃是商队护卫,要骑着追风马前后巡逻,不能跟上车。所以车上只有八个人。
驼车很宽敞,华子良在改造时,又没添加太多的东西,足够宽宽松松的坐下二十几个人,八个人自然不会嫌挤。
西蒙嘱咐了那三个村民几句,又看两个护卫很上心,这段路也是他挑的,属于走得很熟的,应该很安全,这才放心的在车里做下开始详细讲那三大凶险。
天气不用多说。再怎么不极端的气候,总有个刮风下雨吧。行商途中,碰到这样的天气,防备不当的话,人也好货也好,都有可能受到损失。有治疗魔法打底,人还有保证一些,货物就难说了,搞不好血本无归都有可能。这就是天灾了。
盗贼和贵族则属于**。
盗贼也是平民。商队的货物主要就是供给平民的,盗贼瞄着的,就是这些货物。
其实盗贼的产生,和当地的贵族也脱不了关系。要不是那些贵族把治下的平民盘剥得太很,让他们拿不出和商队交易的物品和钱财,好好的谁愿意做盗贼呀!
而且盗贼的生存发展也离不开当地贵族的放纵。以平民的战力,只要当地贵族认真对待,组织侍从搜剿盗贼根本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可那些遭受盗贼侵害的商队向当地贵族报案后,大多数是石沉大海,根本得不到回应。
以这种贵族的心态来看,自己治下的平民能够用盗抢的方式,免费获得一部分生活必需品,那也是好事呀!这样,就可以挤出一些原本分给平民的领地资源给贵族了。实际上,盗贼的内幕西蒙老爹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也没能给华子良等说明白。
当然,事情闹得大了,那些贵族也会装模作样的出来整顿一番,抓几个小鱼小虾之类的替死鬼杀掉。毕竟,在贵族圈子里,商队还是有一点儿影响力的。而且,商队损失得很了,也可能放弃那条路线。
何况,盗贼到底也是平民,只要不是那种恶名昭著的盗贼团伙,下手的时候也会留有分寸。老练的商队,甚至还能跟盗贼团做交易,同样可以赚到很大的利润。
面对贵族,商队可就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被动的应付贵族提出的要求。
当然,对于那些不入流的芝麻绿豆点的小贵族,商队还是有一些底气的。只要没落入对方的圈套处在下风,面对此类小贵族的不合理要求,完全可以抗争一番。即使不能抗过去,至少也能争取到一个相对好一些的结果。
好在贵族对待商队的态度,完全取决于个人性情。而那些有点儿地位的贵族,也不怎么会接触商队。平时常和商队打交道的,也就是那种芝麻绿豆点的小贵族。商队应付起来,多少都有些办法。
即使是这样,贵族对商队来说,才是最为头痛的存在。所以,商队的三大凶险,按照轻重程度,其实是从低到高排列的。
第十五节 行商的风险2
西蒙说完这三大凶险,又看了看几个女主家脸上的面纱,终于还是说道:“等商队到了下一个村子,几位女主家最好还是呆在车里,轻易不要出来吧。”
“为什么呀!”四女一起叫道。
“咱们要去的这几个领地,贵族对待平民的态度,可都不怎么好。那些男贵族看到几位女主家,说不定会做什么事。”
轻寒微微一笑。她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但就是不说。
华子良也大概猜到了西蒙的意思。他考虑了一下说:“那好吧。我们还想多走几个地方,收敛一些也好。”
玉蝎也想到西蒙的建议是怎么回事,笑了笑也不开口。青霜稳重一些,也没继续追问。只有福列娜,还恨不甘心的抱怨:“在路上慢悠悠的晃,就够无聊的,到了村子还不能四处跑跑,那还不把人憋坏呀!”
福列娜正在抱怨,众人忽然听到吕西安在外面大喊,驼队也发生了骚乱。
西蒙脸色一变,说:“不好!碰到盗贼了!”
“这里还真有盗贼呀!”福列娜兴奋说着,就想出去看看。
“先别出去!”西蒙离门最近,一下站起来挡住门口,小心翼翼的开了条缝朝外面看了一眼,急切的问那个驾车的男村民:“汤姆,你还好吧。山姆和珍妮怎么样了?为什么驼队会乱?还有,能看出来的是哪个盗贼团吗?”
汤姆一边安抚拉车的黑峰驼一边说:“我们都没事。对方刚才用两个火球术惊了驼队,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对方离得有点远,暂时看不出来是哪个盗贼团。吕西安和蒙蒂埃下马冲了上去。哎呀,他们两个好厉害,对方跑了!”
听到这里,西蒙总算松了一口气,转头再看福列娜,小姑娘一脸的遗憾。
西蒙大概能猜到福列娜的心思,笑着说:“福列娜主家,盗贼没什么好看的,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看。”
他又对华子良说:“华子良主家,你请的这两个护卫厉害是厉害,可有点儿太过相信自己的战斗力。如果盗贼人多,派几个人把他们拖住,再分一些人来进攻驼队,这次咱们可就麻烦了。”
华子良飞快的瞪了一眼福列娜,把她差点儿就要说出来的话堵了回去,这才笑着说:“是啊西蒙老爹,回头我再说说他们。”
现在华子良是看出来了:其他人扮平民,多少都有几分把握,不用时时担心穿帮。只有福列娜,一不小心就会说漏嘴。
吕西安和蒙蒂埃一起冲出去,当然不是冒失。他们可知道商队的那些主家,到底是什么份量。所以遭受袭击,两人立刻翻身下马,朝着袭击者的方向冲了过去。
自由领的侍从,不管实力还是装备,都超过诺拉平均水准。吕西安和蒙蒂埃又都是格鲁曼领侍从中的佼佼者,这趟出来,一路上又得了不少众人的指点,虽然现在还没突破到四阶,两人的战斗力,完全不输于一般的四五阶贵族。
对面的盗贼虽然人数较多,最高也只是一般的三阶水准,而且还没有特别强力的种族。那些盗贼沿途用魔法和弓箭阻击了两人一下,感觉无法力敌,便立刻撤退了。
盗贼首领刚看到两个护卫一起冲出来时,也动过分兵的心思。他的实力位阶虽然不高,眼光却很不错。看了几眼后,他判断自己的手下想缠住二人很困难,怕是要有生命危险。此人倒也干脆,一看不对,立刻全体转进。
对方跑得干脆利索,吕西安和蒙蒂埃追了几步,见他们跑了便转身回来。
见吕西安和蒙蒂埃回来,西蒙稍稍埋怨了他们几句,才问起盗贼的情况。
西蒙这几句埋怨可不容易,真真正正的体现了他是用心为商队着想。要知道,侍从的地位可比一般平民高。
通常说来,商队主家出了钱,多少也拉平了与侍从的身份差距,有什么不满稍稍埋怨一下,护卫勉强还能接受。
西蒙只是主家雇用的驼队队长,地位上,还差着护卫一点儿呢。他来埋怨,不管有没有道理,要搁正常情况下,护卫当场就能让他下不来台。
好在眼下不属于正常情况下。听了西蒙埋怨他们的内容,吕西安和蒙蒂埃对望一眼,又瞅瞅华子良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
华子良见他俩还呆在那里,赶紧提醒:“西蒙老爹问你们呢,那伙盗贼有多少人呀?你们有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
吕西安和蒙蒂埃倒不是有意怠慢西蒙。只是西蒙刚才埋怨他们不该冒冒失失的冲出去,把主家单独抛在后面太危险的事情,让两人感到有些头晕:这几个人留在后面会有危险?
华子良一提醒,吕西安有些回过味来。他想了想,回答道:“那伙人,嗯,盗贼,有七八个人。跑得倒是很快,长什么样子,离得远没看清。应该人族和兽人族都有,有没有蛮人族就不知道了。”
蒙蒂埃递过几支箭,说:“这是我们回来时,顺路拣的,对方的一种远程武器。”
华子良拿过一支,惊讶的说:“弓箭!这里居然有弓箭!”
来诺拉这么久,也就刚到那会儿华子良听风叶铃说过,某个精灵长老有把用树精枝条炼制的弓。除此之外,他就根本没听过或见过有谁使用弓箭的。所以今天乍一见到弓箭,他才会这么惊讶。
想想也真不奇怪。诺拉有魔法,并不缺少远程攻击的手段。
和魔法比起来,弓箭存在明显的发射速度慢、攻击力有限、箭枝携带不便,以及显而易见的数量限制的问题。诺拉没有大规模使用弓箭,应该是一个合理的选择。
至于少数使用弓箭的情况,要么是像精灵长老的高端存在,使用顶级材料炼制的弓箭,可以避免那些弊端。
要么,就是像盗贼这样的非正式武装。虽然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材料,制作的弓箭未必有什么杀伤力。但那好歹也是一种远程攻击的手段,可以弥补一些盗贼个人实力不足,魔法释放次数有限的弱点。
而且,真要是把弓箭用得好了,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关键时刻,也能发挥出相当的作用。
西蒙也拿过一支箭,仔细观察了一下说:“箭杆是很普通的黄荆。对方很小心,没留什么记号,看不出他们的来历。”
“盗贼会在箭杆上留记号吗?”华子良有些不解的问。
“是的。那些有点儿名气的盗贼团都会在自己使用的箭杆上留下特殊记号,通过这个让商队知道他们的身份。一般情况下,就凭几支箭,商队便可以知道来者是谁,并准备好对方索要的东西,免得双方麻烦。”
“西蒙老爹,你的意思是说,商队其实不会跟盗贼战斗吗?”
“商队和那些知根知底的盗贼团,大部分时候不会发生战斗。但今天的情况可有些不对劲儿。咱们这是一个新商队,对方又掩去了身份,上来就用魔法,明显是不想谈直接动手抢的态度。可据我所知,这段路周围,并没有什么盗贼团呀?难道,他们也是新手?”
西蒙百思不得其解,拿过几支箭翻来覆去的研究。
此时汤姆和山姆他们已经控制着黑峰驼在路边停下,并用六头驮货物的黑峰驼把那辆车团团围住。他们也是走过几次商队的熟手,知道这种局面下应该怎么做。不用西蒙吩咐,汤姆和山姆便开始卸下驼背上的货物,然后钉木桩拉帐篷,准备扎营。
华子良见西蒙在找线索,也不去打搅他,对小队的其他人说:“咱们也准备营地。吕西安,蒙蒂埃,先前你们追出去,没什么事吧。”
两人明显没受伤,华子良这样问,只是表明一种关心的态度。再怎么说,盗贼也是他俩赶跑的,刚才却吃了西蒙一通埋怨,华子良觉得自己必须有所表示。
吕西安摇了摇头,说:“没有。盗贼团撤得快,根本没和我们交战。至于那些箭,破不开我们的装备,也没什么威胁。”
华子良点点头,说:“这就好。你们休息一会儿,扎营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没事的。”吕西安和蒙蒂埃说了一句,还是跑去帮忙扎营。追击盗贼那点儿活动量,还不够让他们出汗呢。
安排好营地,西蒙兴冲冲的来找华子良。一进帐篷,他就开口说:“华子良主家,我有点儿头绪了,对方绝对不是新手。说不定,还是我认识的一个盗贼团。”
西蒙这次的表现,可比一般的驼队队长积极多了。一般情况下,遇到盗贼团,确定对方身份,以及考虑如何与对方打交道的事情,都是商队主家操心的。
如果没被问到,驼队管事才不会主动插嘴,更别说越俎代庖的替主家拿主意想办法了。盗贼团打劫商队,会和护卫战斗,会向商队主家索取财物,却不会为难商队雇用的驼队。西蒙这么积极,那是真没拿华子良他们当外人。
第十六节 盗贼团
华子良也算懂事,并没有因为西蒙打扰了他和轻寒而不高兴,笑呵呵的说:“西蒙老爹,你有什么发现?”实际上,在西蒙进来之前,华子良刚刚施放了魔法屏障,正打算问问轻寒那个诺拉仪的事情呢。
掀开帐门进来的时候,西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华子良施放的一阶魔法屏障,即使是西蒙也能随手打破。但打破魔法屏障那一下子,还是有些阻碍的。
西蒙有些误会了,面带暧昧的笑容说:“你们两口子还没有生孩子吧,成婚几年啦?啧啧,天都没黑,这还真是抓紧时间啊!”
平民不像贵族,生育限制没那么明显。这要是搁贵族身上,夫妻俩有没有孩子,抓紧时间那是理所应当的事,谁也不会拿这个当话题。
平民的话,新婚的小青年这么急吼吼的,相熟的长辈,会拿这事开开善意的玩笑。当然,谁也不会以为这个真的说那对青年的不是。毕竟,生育对各族延续的重要意义,在诺拉可是谁都明白。
轻寒无所谓,华子良倒被西蒙的这个玩笑闹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西蒙老爹,你不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西蒙也不过为己甚,拿出那几支箭说:“两位主家你们看,这箭做得长短粗细轻重很相近,选用的黄荆枝条也很直,显然是出自熟练的制作者之手。新盗贼可没这个本事。”
弓箭只有盗贼会用,而且还不是每个盗贼团都有个中高手。积年老盗做不出很好的弓箭不算稀奇。但反过来,能制作出好弓箭的,必是老练的盗贼,而且肯定是用箭高手。
“再看箭头。这种箭头很普通,是用混和了星星石的精铁制作的,只有一点儿破魔作用。一般盗贼用的箭,都是这种箭头。但真正的用箭高手,可不屑于用这种普通货色。那些专门制作的破魔破甲箭,才是给他们用的。当然,也是他们的身份标志。”
说到这里,西蒙叹了一口气,道:“那人特意换了普通箭头,费心的掩饰自己的身份,我有七八分把握已经猜到他是谁了:舍伍德树林的大盗罗宾。
制作箭羽所用的鹰尾树的树叶,正是罗宾习惯用的。虽然用这种树叶制作箭羽的还有几个盗贼,可会因为一些原因,刻意隐瞒自己身份的,也只有他了。”
在离开商队七八公里的树林里,袭击华子良他们的那伙盗贼,一共八个人,正聚在一处,激烈的争论着。
“罗宾,今天你为什么那么快让大家撤退?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居然带着驼车的小商队,肯定有好货色,拿下他们,这次的问题不就全解决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牛头人暴躁的说。
牛头人是兽人的一支,除了头上那对角和身后的尾巴,其他与人族并无太大区别。
罗宾是个看上去接近中年的人族汉子,线条分明的脸上,一圈修剪得很整齐的络腮胡子,为他增加了几分刚毅。
他正低头制作一根箭支,牛头人暴躁的问话,并没让他的手产生一丝抖动。稳稳的上好箭头,按好箭羽,罗宾才抬起头说:“你们为了我的事情,自愿离开舍伍德树林来到这里,我不能用你们的生命去冒险。”
牛头人还有些不服气,说:“只是两个侍从,咱们有八个人呢!”
罗宾笑笑没有说话。边上一个身材消瘦精干的男鼬人可有些忍不住了,抢白道:“两个侍从!柯林,当时你没看见吗?那两个侍从根本没有躲避罗宾的箭!”
牛头人柯林反驳说:“哪有怎么样?格罗德,罗宾可没使用他的破魔箭,要不然,那两个侍从根本不敢挨一箭。”
听到柯林这么说,原本只在边上静静的整理自己装备的几个盗贼停了一下,其中一个女人族盗贼抢先一步开口道:“即使是普通的箭,在罗宾手里,威力同样不比破魔破甲箭差!”
罗宾笑了笑,说:“丽琪说的不太对,即使是我,用破魔或者破甲箭的话,攻击力还是会提高不少的。但今天这两个侍从,身上的装备确实很好,我攻击的都是他们很难防御的薄弱点,可惜也没什么用。即使换成破魔箭,也不见得有其他结果。”
“装备好有什么用?我们八个对他们两个还怕会败?正好把他们的装备抢过来。”柯林还有些不甘心。
“那两个侍从可不只是装备好。据我判断,他们的战斗力,也相当于四、五阶的贵族。”罗宾想到自己连发数箭,对方表现出来的行动力,根本没做专门的躲避,便让过了最有威胁的攻击方向,非常肯定的说。
“四、五阶的贵族很了不起吗?我和格罗德联手就能轻松对付一个,罗宾你一个人就能打败一个吧。”柯林并没有轻视对方,就事论事。
“我说的,可不是舍伍德树林周围村子里,那些凭着技能位阶获得贵族地位的呆瓜,而是真正有相应战斗力的四、五贵族。和这两个人对上,咱们没把握。”罗宾非常坦率的承认这一点。
“只是两个人而已,真有这么厉害?”这下子,连格罗德也有些不相信。
别看罗宾这伙人都只是三阶,而且没有以强力著称的种族,装备也不算好,他们的战斗力却不能以这些表面上的东西来衡量。
正如柯林所说,对上几个一般的贵族,他们确实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罗宾点头,说:“他们确实厉害。其实,在看到带着驼车的商队,居然只请了两个护卫的时候,咱们就该想到这两个护卫不简单。这里不是舍伍德树林,咱们和他们拼不起,放弃这个商队吧。”
“但是,罗宾,咱们的时间不太够啊!”
罗宾拿过身边的长弓,抽出一支箭,随手搭在弓上瞄也不瞄便射了出去。那箭竟水平着划出一道明显的弧线,带着一个野果钉在百步开外的一颗树上。
罗宾走过去拔出箭,拿下野果擦了擦,咬了一口说:“时间不够,咱们就直接去舍伍德镇!”
另外七个人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欢呼。柯林干脆一边欢呼一边说:“早该这么做了。我就不相信,舍伍德镇的那些废物贵族,真的能打得过罗宾盗贼团!”
商队的营地里,华子良正要向西蒙询问大盗罗宾的详细情况,外面汤姆就在喊:“西蒙老爹,水开啦!”
西蒙先冲外面应了一声,转头说:“两位主家,我过去了,有什么事咱们等一会再谈。”
华子良有些奇怪:汤姆喊的是“水开啦”,又不是“饭好啦”,西蒙这么忙着去干吗?
他正想着呢,西蒙一掀帐门,发觉华子良没有动静,回头说:“怎么?华子良主家,你不去帮商队准备晚饭吗?”
“我去准备晚饭?”
“是啊,华子良主家。你是整个商队的首领,驼队的晚饭不用你管,但商队的晚饭,第一块下锅的食物,必须由你放进去。这是出来行商的一个规矩,以前你都都没去了解一下吗?”
西蒙对华子良有些无语了:知道你是新手,可也不能新到这个程度吧,啥都不懂,也敢组建商队!
华子良窘迫的笑笑,说:“啊,这个,我有些疏忽了。走,帮商队准备晚饭去。”
三人出了帐篷,西蒙去了驼队那边,华子良和轻寒则转向商队准备晚饭的地点。两边其实只隔开十几步,因为驼队要照顾黑锋驼,用货物简单的隔了一下,把整个营地分成两部分。
华子良和轻寒来到做晚饭的地方,吕西安和蒙蒂埃正非常自觉的为大家准备晚餐,边上只有安格尔和福列娜在帮忙。另外三个人,悠哉悠哉的,既没来帮忙,也没小心戒备营地四周,完全是一种来度假的架势。
这可不像商队。华子良赶紧让轻寒把那三个人叫过来,要求大家拿出认真的态度来办好这个商队。
青霜和雷蒙是真不懂,听华子良这么说,立刻就问他:认真的态度应该是什么样。
玉蝎却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知道商队日常行为规则的,甚至还专门混进去亲身体验过。只是隔得时间有些久,而且跟华子良他们一起,受到众人的影响,太放松了一些。
华子良这么一提醒,玉蝎也想起来了,赶紧告诉青霜和雷蒙:商队做晚饭的时候,是很郑重的,没事的人都要在场帮忙,还要有人警戒营地。第一块食物下锅,必须由商队首领和驼队管事来做。
行天下商队,嗯,这是华子良起的名字,在诺拉属于相对古怪的,现在还毫无名气,西蒙一开始甚至都没问。总之,行天下商队今天的表现很不正常:哪有商队护卫负责做晚饭,还有啥事不干悠闲的。
华子良其实也不知道商队做晚饭还有这么多规矩,刚才他也只是感觉有些不对,让轻寒提醒大家一下而已。
玉蝎这么一解释,华子良立刻先知先明似的说:“别愣着啦,赶紧的,行动起来。咱们现在可是商队。”
第十七节 行天下商队的第一顿晚饭
行天下的几名成员一阵忙碌,终于把晚饭做好。这其中,还是华子良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没办法,有按照平民的习惯处理食材经验的吕西安和蒙蒂埃被踢出做饭团警戒营地了。他们是护卫,最正常的工作是这个。
而其他人呢。安格尔出身于平民,在家里生火做饭的经验是有,却从没在商队呆过。出来当冒险者时,他可已经是贵族了。所以,今天安格尔只能打下手,
另外几个就更不能指望了,哪一个也不熟悉平民生活。他们来帮忙,反而更增加了一些工作。
倒是华子良,以前在地球有过几次野炊的经验,现在指挥着众人忙碌,却也颇有条理。
不过,到诺拉后,他和龙灵仙那次野炊的经验不能算。就凭当时龙灵仙随手一个魔法,随手又是一个魔法的,那也不是平民能够挥霍的奢侈。平民的魔力储备本来就少,又缺乏快速回魔的技能、装备和药剂,用一次魔法,可能要恢复大半天。
晚饭做好以后,还不能马上开吃。玉蝎提醒华子良:应该把驼队的人也邀请过来一起进餐。
这种共同进餐的规矩,不仅是礼节,也是为了减轻大家吃晚饭时,营地警戒者的压力。毕竟,人在进餐的时候,防备能力是很差的。
有些大商队,一次出动就是上百头黑峰驼,营地分散了一处警戒点很难照看过来,他们干脆连驼队一路上的食宿都包了,免得大家分开做饭分开扎营,两边的人手都要警戒浪费人力。
行天下只是七头黑峰驼的小商队,驼队分在一边,也能照看过来。再说,华子良雇用西蒙他们的时候,也没提包食宿的事情,西蒙他们默认驼队的食宿是分开的,所以出发时就提前准备了自己的帐篷和食物。
以西蒙来看,华子良出的工钱很高了,而且行天下的确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商队。所以,他是直接按照分开食宿进行的安排,根本没跟华子良谈这事。
但不管怎么说,晚饭做好之后,大家还是要聚在一起吃的。这也是加强商队内部凝聚力的一个做法。
玉蝎三言两语把这个规矩解释完,华子良赶紧让安格尔去请西蒙他们。
好在吕西安和蒙蒂埃准备晚饭的动作比较快,就算华子良接手之后拖了一些时间,他们也差不多同时和西蒙那边做好晚饭。
西蒙没有安排驼队警戒。这么小的营地,商队的两个护卫稍微警惕一些,就能把这边也警戒起来。营地做饭的时候,飘出去的味道可能会引来一些魔兽。但只要营地有所戒备,这些魔兽不会轻易发起攻击的。
在商路周围树林活动的魔兽,都是一些很低阶的,而且基本没有什么强大的特殊攻击方式。老和商队打交道,这些魔兽也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生存之道。对于经验丰富的商队来说,魔兽什么时候主动出击,什么时候潜藏待机,那都是有迹可寻的。
安格尔来邀请西蒙他们时,驼队这边差不多也刚准备好。安格尔来得很及时,西蒙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异样。
往华子良他们那边走的时候,西蒙无意中看到吕西安和蒙蒂埃,还在心里赞叹了一句:商队请的这两个护卫还真不错,不仅很能打,平时的警戒工作也做得很认真到位,显然是护卫这一行里的精英。能请到这样的护卫,华子良他们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要知道,商队护卫大多还有一个身份:贵族侍从。某些情况下,也代表着那个贵族的支持。所以,一般平民就算再厉害,那也没有商队请他做护卫的。最多,也就是招进商队当伙计。
相应的,派出手下哪个侍从出来做护卫,贵族是有决定权的。商队出的价钱再高,人家就是要给你派几个二三流的侍从,那商队主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一般说来,商队也有自身武力的,倒不会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护卫身上。
但今天吕西安和蒙蒂埃战斗时的表现,足以让西蒙赞叹不已。之前他没想到出头拦劫行天下的是罗宾盗贼团时,还没觉得吕西安和蒙蒂埃两个人打跑了七八个盗贼有什么夸张。
人数这么点儿的盗贼团,那也只是小鱼小虾,扛不过两个护卫的冲击实在正常。
但西蒙猜到是大盗罗宾以后,他的想法马上变了。
罗宾盗贼团呀!在老走这一带的商队和驼队心目中,那可是不一般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们只出动了七八个人,但其具有的战斗力,肯定是那些小鱼小虾相比的。
有些人甚至传言:罗宾盗贼团的几大核心,就是和舍伍德镇的那些贵族干起来,也不见得会处于下风。
而吕西安和蒙蒂埃能在白天的战斗中打跑他们,眼下对营地的防卫也做得兢兢业业,西蒙对这两人,那是相当满意的。
当然,如果西蒙知道吕西安和蒙蒂埃刚才根本没站岗放哨,而是跑去做饭,会有什么想法,那就难说了。
总之,现在西蒙对行天下商队展现出来的气象很满意。特别是在和华子良他们聚餐以后,华子良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一贯的谦恭有礼,让西蒙对行天下的前途越发的看好起来。
如今,因为华子良为商队准备驼车,而在西蒙心目中产生的那一点点儿质疑,已经完全消失了。商队规模小、行商经验少等这些事情都不可怕,哪个商队不是这样过来的?以后慢慢积累发展就可以。
而行天下商队已经展示出的*、团结和态度,无不具有成为大商队甚至超级商队的潜力。
像吕西安和蒙蒂埃这样的精英护卫,可不是随便一个贵族就能提供的。而且,有这个实力的贵族,也不可能随便就把这样的侍从派给一个商队。
更不用说,灵仙主家还有一个非常适用于行商的诺拉仪。而且,按照灵仙主家的说法,给她诺拉仪的人,并不认为那是恩赐。
这样的*,说深不可测有些夸张,毕竟,行天下的起步规模太小。但称之为*雄厚得有些奢侈,还是毫无疑问的。
商队内部表现出来的团结也很重要。一般能出来组建商队的,都有一些*,凑在一起,难免会发生争执。即使商队有一个公认的首领,暗中的一些小动作还是少不了的。
驼队做为主家雇用的外人,对商队内部没有什么发言权,因此这些小动作不太会避着驼队,对这些事情驼队反而看得更多更清楚些。
实际上,每个商队在刚起步时,都有好几个主家。但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主家的数量就会大大减少。那些历史稍长的商队,大多只有三四个占主导地位的主家,有的甚至只有一个。其他的,要么是点缀门面的名义主家,要么就是主家雇用的伙计了。
就算是刚刚组建的商队,像行天下这样全由主家组成,一个伙计也没有的,其实已经很少见了。可以说,打算成立商队之日,便是不同主家内部竞争开始之时。区别只在大小程度不同而已。
西蒙跟过的商队不少。他能成为驼队管事,光熬资历肯定不够,看人看事的眼光自然也很敏锐。
但即使是西蒙,这么些天来,也愣是一点儿也没看出行天下的七位五派主家(两夫妻肯定是一派了)之间,有什么争斗的小动作发生。
当然,以后商队发展了会有什么变化谁也说不准。但只要商队内部这种团结一致的气氛能维持一段时间,商队趟开了路子站稳了脚跟,后面的发展就不太困难了。
西蒙在跟商队的时候,隐约听说过:曾经有一个商队在成立之初,也有类似于行天下这样的内部团结。这种气氛大概只维持了三年左右,才开始渐渐变味。
但有了这种基础,商队的内部争斗,对自身产生的破坏力远比一般商队小。而且,三年的时间,也已经足够商队站稳脚跟。
现在,那个商队已经是三大帝国中,规模排在前三位的超级商队,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裂空雷鹰。
不错,因为常年行走在外,大部分时间还是行走在田野、树林甚至一些丛林之中,三族社会的商队,大多是用魔兽的名字为自己命名。寓意自然是希望,商队能像这些魔兽一样,纵横于树林乃至丛林之中。
当然,叫什么名字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是自己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命名商队的那种魔兽,基本就代表了这个商队在同行中的地位。
像行天下这样刚成立的小商队,能用的名字无非是一些没什么特色的普通一、二阶魔兽而已。说出去,估计都怕人笑话。所以华子良起的这个稍嫌怪异的商队名称,倒也不至于引人怀疑。像他这样为了藏拙而故意给商队起个怪名字的主家,偶尔总有那么一两个。
当然,西蒙相信,行天下商队这个显得怪异的名字,很快就会被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取代的。
第十八节 晚饭后的活动
仅仅是以上两条,或许还嫌不够,但华子良展现出来的虚心好学的态度,补上了商队最后一块明显的短板:缺乏经验。
并不是每一个商队主家一开始都会很虚心的向驼队管事了解行商经验的。他们更倾向于,从与自己身份相当的商队主家那里汲取经验。
当然,新入行而又经历了一些事情的主家,或迟或早都会转变态度,向自己雇用的经验丰富的驼队管事学习一些自己紧缺的行商经验。
但这种转变里,应急的成分很大。而且主家那种高出驼队管事一等的心态,怎么有意无意的掩饰也能被人感觉出来。能够真正视驼队为平等合作伙伴的,无不是历经起伏,人生阅历极为丰富的老行商了。
而华子良和西蒙大交道时表现出的态度,竟是比起那些老行商来也分毫不差。
或许,有些世代行商的商业家族,能够教导出表面上做到这种程度的子弟。但他们也仅仅是表面上能做到而已,哄哄汤姆、山姆和珍妮这样的新手还行,在西蒙眼里,其中的区别可是一目了然。
而且更难得的是,除了华子良,行天下的其他主家中,还有一个安格尔也持着相同的态度。另外几个主家,虽说没法和华子良和安格尔相比,也不太重视西蒙的经验。但那更多的只是一种随意,而不是因为轻视西蒙身份的有意无视。
所以,吃罢晚饭,华子良请西蒙给大家讲讲罗宾盗贼团的时候,西蒙很爽快的答应了。他把除了警戒营地的蒙蒂埃之外(和冒险者类似,晚上小营地只要一个警戒者就够了,交替守夜节省人力)的其他人都召集起来,慢慢开始讲述起来。
商队在野外行走,每天扎营休息的时间其实很早,动身的时间则比较晚。因为在黄昏和凌晨左右,魔兽的危险性更大,守着扎好的营地自然安全得多。
在营地里呆的时间长,当然不能吃了就睡。无所事事呢也很无聊,所以,商队和驼队都有一些传统的娱乐活动。比如围绕着火堆唱唱歌跳跳舞(武)讲讲故事什么的。
唱歌自然就是各种礼赞了。走南闯北的商队,虽然不是农人、工匠和士兵,但他们见识得多了,一般各种礼赞都会唱一些。而且,也有商队和驼队自己的礼赞。
至于跳舞,或者叫跳武,其实是从战斗练习演变过来的。三族社会的很多活动与战斗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贵族为了保证和提高自己的战斗力,甚至把战斗训练当做一种娱乐活动。
商队呢,同样也有保持成员战斗力的需要。然而在行商途中,又不能真的把战斗力浪费在训练上。所以,便慢慢演化出现在这种表演性质的跳武。地球上的舞蹈,差不多也有类似的起源吧。
今天行天下商队的所有人吃完饭,按照传统在营地当中点起一堆篝火,开始准备唱歌跳舞了。
夜还很长,这些比较容易让人情绪激动的活动,自然要放在前面。讲故事的事情放在最后,正好可以让大家平复一下刚才的心情,好早点儿入睡。
先前玉蝎已经给华子良等说过商队的这个传统,所以,这次大家都表现的很正常,连原本在一旁警戒营地的吕西安和蒙蒂埃也被叫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但事实就是如此:商队唱歌跳舞讲故事的时候,看似谁也没有防备周围。但此时营地的防御恰恰是最强的,树林里的魔兽绝对不会在此刻攻击营地。
至于盗贼团。曾经有不信邪的盗贼团,试图趁这个机会偷袭商队。但不管是偷偷潜行接近,还是事先在商队经常宿营的地点周围埋伏,他们的形迹都是首先被营地周围的魔兽揭破。
而且,那些原本盗贼团很熟悉习性的魔兽,在营地里传出的歌舞声的刺激下,会变得非常好斗。很可惜,这种好斗只是针对营地外的盗贼团。不管盗贼团怎么设计,怎么引诱,却绝对不会转移到营地里的商队身上。
所以,当那些实力比运气好得多的盗贼团,好不容易杀散了多管闲事的魔兽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被刚才的打斗惊动,全神贯注和全副武装的商队了。
那些做过这种尝试的盗贼团,从没一个占到过便宜,全军覆没的倒是不少。
废话,要是面对魔兽和商队的车轮战还能得手,有这么强的实力,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吗?大白天直接摆开阵势朝商队碾压过去就好,干吗跟魔兽先打一场?盗贼团可没有帮周围村子清理魔兽的义务。
总之,这个时候的商队,根本不需要额外的防备。实际上,这时在营地周围派出守卫戒备是画蛇添足的蠢事,因为那些魔兽才不管营地外面的人是哪边的,敢出现它们就攻击。
驼队的四个人,首先在西蒙的带领下,合唱了一首旋律很轻快的礼赞。这是商队礼赞,属于商队和驼队共同的旋律。
行商的时间超过三年,每个商队和驼队都会形成有自己风格的商队礼赞。长短不一,曲调不同,歌词也是自己慢慢形成丰富的。
但万变不离其宗,商队礼赞的旋律轻快,偶尔还穿插着一些显得诙谐的突然拔高的升调和滑调。歌词也是类似的风格,往往用一些俚语做轻松的打趣。初次听到这种风格礼赞的华子良等人,无不被逗得前仰后合。
在听西蒙他们唱歌的时候,华子良无意中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游离魔力,有些惊讶的发现:随着西蒙等人的吟唱,周围的游离魔力排列,产生了一些变化。
刚到白石城堡时,那天听到农人礼赞,龙灵仙曾经给华子良说过:据传,农人礼赞可以安抚牲畜。华子良通过观察环境中游离魔力的变化,证实了这个说法。
但华子良一直以为:只有像农人礼赞那种旋律里带着一股子玄妙意味的曲调,才能够带动环境里的游离魔力。想不到,听起来有点儿诙谐甚至滑稽的商队礼赞,也有同样的作用。
这下子,那些魔兽的异常举动就很好理解了。虽然商队礼赞带动起来的游离魔力有规律振动很微弱,无法和飞龙湖的飞瀑、龙城的魔法阵相比,但树林里的这些魔兽,也不是怒鳞狂蛟、烈焰狮子那个层次的呀!这种微弱的规律振动,对它们来说,刚刚好。
所以,对那些打搅它们美好时光的盗贼团,魔兽们怎么可能客气?想想龙城,为了让华莱士他们尽快打开住宅大门,那些高阶魔兽甚至愿意驮着几个人过去!
至于树林里的魔兽为什么没有因此而改变袭击商队的习性。而且在听歌舞时,它们对商队放在外面的守卫也不会留情面。很简单,它们只是位阶很低的低阶魔兽,根本没那个智力水平。
华子良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还是有些得意的。这算是他到诺拉以来,逐渐了解周围环境的情况下,第一个完全自己解决的疑问。而且按照玉蝎的说法,这也算是一个诺拉社会困惑了很久的小谜题吧。
他正得意着,西蒙等人已经唱完了。稍稍喘了一口气,山姆挑衅的叫道:“各位主家,该你们唱一个啦!”
商队礼赞既然有这么大的用处,对之每个商队必学必会那就是一个做这行的基本条件了。一般来说,出来组建商队的人,不具备这个技能,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行天下商队的情况,偏偏就是不一般呀!他们九个人,就没有一个会唱商队礼赞的。
山姆一说话,华子良立刻就回头看自己这边的人。很遗憾,另外八个人要么一脸茫然,要么不知所措,很明显,大家都不会。
华子良等了一下,见没人主动出头,忍不住委婉的点将道:“玉蝎,要不…”
玉蝎很隐秘的冲华子良摇摇头,同时悄悄用了一个传音魔法:“我不会商队礼赞。关键就是第一曲,必须是商队礼赞,后面就好对付了。”
怎么老是马后炮啊!这都逼到眼前了,才想起提这事。华子良腹诽了一句。他不能使用传音魔法,在众人面前,无法当场埋怨玉蝎。
看到众人的神情,西蒙稍稍有些惊讶,当然也有些窘。唱不好商队礼赞就出来组建商队的主家也不是没有(他没想到华子良等不是唱不好,而是根本不会)。刚才驼队的发挥确实有些超水平,要说华子良他们因为自愧不如而不敢献丑,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实际上,很多老资格的驼队,也正是用这个方法,稍稍打击一下那些太高傲的商队主家,让主家摆正对待驼队的态度。
但以行天下商队这几天的表现来看,驼队完全不必用这个方法的。
山姆刚才看似挑衅的话语,其实也不是出于这个目的。他的本意,只是想激行天下商队唱一曲,大家互相交流。嗯,更多的,还是驼队向华子良他们传授一些吟唱商队礼赞的经验。这也是拉近双方关系的一种做法。
第十九节 唱歌跳舞
看华子良他们还在犹豫,山姆、汤姆还有珍妮三个人反而来了劲,拍着手齐声说:“唱一个,唱一个…”那劲头,很有几分华子良大学军训时,几个班级拉歌比赛的架势。
西蒙微笑了一下,说:“华子良主家,你们就随便唱一个吧。刚出来行商,唱得不好也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这一步,你们迟早也要迈出去。”
刚才华子良看似在那里犹豫,其实,是在脑子里飞快的找歌呢!
单说唱歌的话,他可不会怵。想当年,华子良也算是k歌王子,还拿过校歌咏比赛的前三名呢。能唱和会唱的歌到底有多少,连他自己也算不清。
但会得太多也有太多的痛苦:急切间想从脑子里翻出一首应景的歌来可不太容易。
这会儿,华子良总算选定了一首“达板城的姑娘”,感觉词曲的风格都比较合适,便笑着说:“西蒙老爹,我来唱一个吧。”
说完华子良也不自谦,开口就把那首达板城的姑娘唱了出来。曲调没变,他只是把歌词里的“西瓜”和“马车”,换成了诺拉特色的“蓝瓜”和“驼车”。
唱完之后,山姆等三人一脸惊讶,西蒙忍不住点头称赞。行天下的几名成员,得意之余,也多是用钦佩的眼光看着华子良。只有轻寒和玉蝎,眼神里多了一点儿怀疑的成分。
这首歌确实挺类似商队礼赞的,众人的反应,只是对华子良唱得这么好感到有些意外。轻寒和玉蝎明明知道华子良的真实身份,她们怎么还会怀疑什么呢?
其实,正是因为她们知道的太多,才会有些怀疑的。
原歌词里有一句,“带着你的嫁妆,带着你的妹妹,赶着那马车来”。华子良把马车改成了驼车,前面那部分他可没改。
在地球时,这句原本还有另外一个唱法:“带着你的嫁妆,唱着你的歌儿,赶着那马车来”。这两种不同唱法的来历,倒是和新中国的建立有些关系。
达板城的姑娘是一首传统的新疆民歌。起初在传唱这首民歌的地区,存在着姐妹同时嫁给一个人的风俗。这就是“带着你的妹妹”那句的由来。新中国建立之后,婚姻法中明确规定了一夫一妻制。这首民歌脍炙人口,在全国很有影响,那句词就显得有些不合适宜了。于是,就有了第二种唱法。
后来两种唱法的流传程度差不多,传统的那种可能流传的还更广一些,华子良都知道。在选择歌曲时,华子良想到这一句,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用传统的那种。
因为他不太清楚诺拉平民的婚姻风俗,不知道在婚礼过程中,新娘子唱唱跳跳的,是否符合诺拉的实际。
贵族的婚礼华子良倒是知道一些,他自己也算有过一次很贵族化的婚礼。在婚礼上安排人唱礼赞,估计还是由他那次开得头。要是按照这个情况来判断,平民的婚礼上,新娘子应该不会又唱又跳的。
至于“带着你的妹妹”这句,会不会引起什么联想,华子良倒是没怎么担心。
以华子良现在对诺拉的了解程度,已然可以判断出:平民社会,应该是严格的一夫一妻制。
诺拉女性地位之高,男女关系之平等,绝对是地球人无法想像的。因为,在诺拉,从来没有出现过,女性必须依附于男性才能获得生存资源的情况。
分开来看,女性的个人战力并不比同等位阶的男性差。组织协调能力,双方各有千秋,男性强于条理,女性强于合作,不能说哪方就一定优于另外一方。
生育繁衍的需要,对双方来说也是平等的。女性贵族因为有孕期的不便,放弃了对社会政权的掌控(对此平民原本就没什么影响力,男女都一样)。在国家政治权力方面,居于绝对劣势。
但女性对后代的影响力,又是男性无法直接干涉的。甭管你是国王还是皇帝,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没有母亲?最后还能不死?所以,利用国家政治权力把女性降低到第二性位置的企图,根本是痴人说梦!
所以,其他人听到华子良这样唱,根本不会多想。最多也就会想到:妹妹是跟着一起来看热闹,或者还有一点儿增加交际面,增大未来选择丈夫的目标范围的用意。
但轻寒和玉蝎知道得太多。两人又都是机灵古怪的性子,有机会就想捉弄人。她们自然也下意识的防备着别人的捉弄。
轻寒现在的状况,可不正是妹妹借用了姐姐的身份,偷梁换柱接近的华子亮吗?
这家伙,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故意这样唱试探呀?轻寒和玉蝎不约而同的想到,又心有灵犀般飞快的对望一眼,迅速掩去脸上的那一丝怀疑,跟着大家一起称赞。
华子良稍稍谦虚了两句,问道:“西蒙老爹,接下来是什么?”
西蒙很爽快的说:“华子良主家,真没想到你唱的这么好,这首商队礼赞也是我从没听过的。接下来,就是自由发挥了,咱们也可以互相学习学习。”
所谓“自由发挥”,就是商队和驼队不再有什么次序,也不再限定非要唱商队礼赞,大家按照自己的兴趣随便唱。当然,一般说来,还是商队和驼队一边一首交替上,这也算商队和驼队之间很常见的一种竞赛游戏。
西蒙经历得多了,对这个游戏却没那么在意。山姆他们三个人则不同,憋着劲的要赢商队一回。他们三个火力全开,一会儿独唱,一会儿合唱。唱的内容也涵盖了农人礼赞、工匠礼赞、战士礼赞等。
到了自由发挥的时候,商队可就不用只依靠华子良一个人了。
安格尔对农人礼赞还是很在行的,吕西安和蒙蒂埃则挡下了战士礼赞,雷蒙会吟唱工匠礼赞,也不知他是在哪里学的。还有福列娜,别看她一个娇滴滴的狐人小姑娘,居然对铿锵激昂类的工匠礼赞(锻造师经常唱的)很有兴趣,站出来一连唱了几首。
轻寒和玉蝎原本对此毫无参与的兴趣。这些礼赞,只是最基础的影响游离魔力的技巧,她们才不会放在眼里。可是两人刚刚因为华子良唱的那首“达坂城的姑娘”起了疑心,就不想再表现得特殊,引来华子良的更多注意。
所以,二人联袂登场,为大家奉献了一曲神秘幽远的魔法礼赞,一下技压全场。即使是原本乐呵呵旁观的西蒙,也忍不住叹为观止。
其实,她们只是将一个二阶魔法的施放过程,完全用吟唱的形式表达出来而已。只是,想做到用吟唱的方式表达施放魔法的过程,必须对那个魔法有很深的理解才行,一般人可没那本事。
西蒙等人不知道轻寒和玉蝎的身份,只当她们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学了这首礼赞,却也没有更多的怀疑。当然,此曲一出,山姆等人也没了争胜的念头。
好在唱歌跳舞的时间(唱的时候可不是干唱,气氛起来以后,不少人还起来伴舞的)也差不多了。西蒙请大家坐好,开始准备讲故事。
青霜一直没动作,本来就是等现在上场的。不过今天嘛,机会就让给西蒙了。因为西蒙要讲的,正是白天袭击行天下商队的罗宾盗贼团的故事。
罗宾盗贼团是活动在舍伍德镇周围村子附近的树林里的一支老盗贼团。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百年前的悍牙盗贼团,罗宾只是这支盗贼团现在的首领,放弃沿用了数百年“悍牙盗贼团”的名字,而改用他的名字命名的决定,也正是罗宾做出的。
前面已经说过,活动在某个区域里的盗贼团,其实和当地贵族的关系很玄妙,以前的悍牙盗贼团也是如此。
舍伍德镇是舍伍德子爵的封地。第一代舍伍德子爵没资格建立自己的领地,他对自己家族的发展方向定位得很准。从其效忠的阿芒德领主那里得到封地之后,舍伍德子爵便放弃了积蓄家族力量在封地建立城堡的道路,而是直接把封地建设为镇子。
将封地建设成镇子,那就是把家族完全和阿芒德领捆绑在一起了。因为镇子虽然能为舍伍德家族带来充足的财富,但没有城堡做为后盾,舍伍德家族的封地,永远也没可能成长为领地。
当然,老舍伍德子爵的选择其实很精明。每年那么多封地贵族,最后能发展到领主这个层次的,又有几个?倒是有很多家族在这个过程中衰败下去,他们的后代,甚至沦落为保不住家族封地的平民。
而老舍伍德子爵的决定,则成功消除了阿芒德领主对舍伍德家族的戒备,为家族发展开辟了另外一条道路。舍伍德家族得到这块封地也有七八百年的历史,族长换了三个,但封地一直不减,甚至略有扩大,家族在阿芒德领的地位,也稳固之极。
第二十节 罗宾盗贼团1
当然,将封地直接建设为镇子也有一个问题:家族的战力就很难快速增加。
那些家族之外的自由贵族,可不会选择像舍伍德家族这样没有发展前景的对象效忠。舍伍德家族的武力增长,只能靠培养自己的子弟慢慢来。
好在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阿芒德领位于三族控制区域腹地,周围都是连片的在三族控制之下的土地,只有一些稀疏分散的丛林,根本没什么对领地有威胁的魔兽。
而且在这种地方的国家也好领地也好,才不会有事没事的用武力解决问题。他们信奉的,是议事厅里的言辞激辩、幕后的纵横开阖,以及客厅里谈笑间的利益交换,用武力,太野蛮了。
当第一批悍牙盗贼团出现在舍伍德镇附近时,那一代的舍伍德子爵很快和盗贼团形成了默契,划定了双方的势力范围,并趁机压缩了封地内用于种植平民所需食物的土地面积。
几百年过去,悍牙盗贼团和历代舍伍德子爵偶尔也会发生直接的小冲突,但大部分时间还是知道尊重子爵的权利。
到后来,双方终于形成了一种大家都满意的关系:悍牙盗贼团完全尊重舍伍德子爵在封地内的最高地位,对那些得到子爵允许进入封地的商队,采取相对优待的态度。
而舍伍德子爵呢。做为封地官方力量的代表,舍伍德子爵面对那些因为没向他表示表示就途经舍伍德镇,却遭到悍牙盗贼团劫掠损失惨重的商队,表示出真挚的同情,并对胆大妄为的盗贼团无视他屡次警告的行为表示极大的愤慨。
除了言语上的表示,为了剿灭这伙盗贼,舍伍德子爵决定不惜血本的派出封地里的贵族和侍从,持续不断的在封地里巡逻。
当然,舍伍德镇由此产生的损失,那些商队也应该分担一些。不不不,公正仁慈的舍伍德子爵怎么可能要求商队提供支持贵族和侍从活动的物资呢?那是**裸的敲诈!即使商队主动提出,舍伍德子爵也是绝对不会要的。
商队需要分担的,只是因为抽调了人手,造成产量下降以后,镇子周围一两个村子里平民的日常生活物资。也不用多,只要提供两三个月的数量就可以。等剿灭了盗贼团,舍伍德子爵会从缴获中,拿出一部分补偿商队的。
讲到这些往事,西蒙的神色也有些黯然,估计他跟过的商队也吃过不少亏。
但是这一切,随着罗宾的出现全都改变了。
毫无疑问,罗宾是一个平民。但他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一点儿也不亚于低位阶的贵族。
罗宾加入悍牙盗贼团的过程,外人不是很清楚。当然这也不是大家关心的重点。在舍伍德子爵的封地,有能力的平民,成为贵族的侍从与加入悍牙盗贼团,是殊途同归的两个发展道路,这差不多已经公开了。
然而,罗宾加入盗贼团后,第一次跟着大队出任务就当场翻脸,站出来挑战并击杀了盗贼团的老首领取而代之。成为盗贼团首领后,罗宾带着盗贼团藏进树林深处。修整了几个月,改了名字再次出现的盗贼团,同时也改变了自己的行事风格。
罗宾盗贼团完全打破了以前悍牙盗贼团与舍伍德子爵的默契。他们根本不管商队是否得到了舍伍德子爵的认可,只要碰到就一视同仁。
如果说稍有差别的话,那就是罗宾对那些打出舍伍德子爵旗号来威胁他的商队,要求的赎金更高一些。当然,总得来说,罗宾盗贼团没有以前的悍牙盗贼团那么穷凶极恶,即使提高后的赎金,也只达到了悍牙盗贼团的最低水平。
这样的时间一长,来往的商队渐渐熟悉了罗宾盗贼团的风格。从那以后,除了在镇里正常的几种税,商队可不会再给舍伍德子爵交纳别的费用了。
盗贼团愿意怎么做,那是罗宾这个新首领的自由。就算罗宾打劫商队时,没给舍伍德子爵留面子,连打出他旗号的商队也不放过,舍伍德子爵也没有想着马上去把场子找回来。
那些商队抱怨的声音还不够大,舍伍德子爵还没有感觉到来自商队靠山的压力。如果仅仅是听到平民的一些抱怨就有所反应的话,今后那些平民还会把他这个贵族放在眼里吗?
但很快,商队的抱怨没了。同时没有的,还有商队额外向封地提供的物资和财富。
盗贼团有盗贼团的自由,这一点,连舍伍德子爵也承认。但是,当这种自由损害到舍伍德子爵的利益时,他立刻就变得怒不可遏,并迅速做出了认真的反应:派出三名贵族,率领三百个侍从去进剿罗宾盗贼团。
罗宾盗贼团当然不止吕西安和蒙蒂埃看到那七八个人,他们一共有四五十号个人呢。除了四十个核心成员,一些非核心的成员会经常调整,所以不同时期具体数量会略微变动一些。不过,和三名贵族和三百侍从对比起来,罗宾盗贼团还是弱小的可怜。
不错,阿芒德领的情况类似于凯伦公国,贵族和侍从的平均实力都无法和边界上的国家和领地相比。
舍伍德子爵自己也只是个六阶魔法师。他派出的三名贵族,一个五阶战士两个四阶魔法师。三百侍从,也只有一百人达到了三阶的实力。其他人,只是二阶。而且这些成为侍从的人,大多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在周围的平民中更出类拔萃,而是更有门路。
然而他们到底是正规的武装力量。舍伍德镇比较富,侍从都是整套的制式装备。那三个贵族的装备,就更精良了。而且不管认真与否,舍伍德镇的贵族和侍从,还是经常进行战斗训练的。
罗宾盗贼团的实力呢?四十个核心成员里,三阶实力的确实占了大多数,总共有二十八个。但剩下的十二个人里,居然还有两个一阶的!这两个人,还是罗宾坚持招进盗贼团的。
要知道,盗贼团里是不带家属的,罗宾盗贼团也不例外。他们的家属都分散在自己活动区域周围的村子里,除了盗贼团的成员,外人并不了解村里还有盗贼团的家属。
罗宾招进这两个实力只是一阶的人后,其他人不是没有怀疑过。但经过几次战斗,怀疑的声音就消失了。
现在,罗宾盗贼团面临着一场四五十人对三百的悬殊战斗。大多数人,包括罗宾盗贼团的很多人,都认为这场战斗,盗贼团除了东躲西藏,没有别的办法。
罗宾却不这样想。一开始,他的确表现的和大家希望的那样,带着盗贼团往树林深处钻,似乎是想利用盗贼团对树林的熟悉甩掉追踪的贵族和侍从。
然而,盗贼团在树林里的行动似乎是在巨大的压力下,失去了往日的快速灵动。连着几天,追踪的部队虽然累得筋疲力尽,但总能咬到他们的尾巴。
而且,在甩不掉追踪者的情况下,盗贼团紧接着又犯了一个大错误。为了提高速度,他们只选择自己熟悉的树林走,很快,逃跑的路线就基本固定了下来。
发现这个情况后,那三个贵族马上分兵。其中一个人带着一百侍从埋伏在盗贼团的必经之路上,另外两个人带着剩下的两百侍从继续紧追。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外人就不是很清楚了。从一些参加这场战斗的侍从嘴里漏出来的支言片语推断:那三个贵族分兵后,盗贼团跑了几天,突然改变了逃跑的方向,竟一头钻进了丛林。
再稀疏的丛林也是丛林,对平民来说,随随便便往丛林里闯,和送死也差不多。
舍伍德镇的贵族,都是家族培养出来的,没有出去做自由贵族四处冒险的经历。即使家族组织进丛林的冒险,他们也是做了相当的准备,不会冒冒失失的就往丛林里冲。
然而那天是罗宾带人断后。看到众人追加来,罗宾微微一笑,赶在那两个贵族施放魔法之前,他们早已做好准备的弓箭劈头盖脸的射了过去。
正常情况下,普通弓箭的有效射程是不如魔法的。因为普通弓箭靠的是箭矢的飞行速度杀伤目标。超过一定距离,平射的箭矢速度降低,也就失去了杀伤力。不像魔法,只要打得到的距离,都是有效攻击范围。
抛射倒是可以大大提高弓箭的有效射程。但抛射对射手的要求很高,何况在树林里,头顶上都是树枝树叶,抛射上去,谁知道箭矢会钉在哪里。普通箭矢飞行时带动的那一点点魔力,根本推不开挡在前面的枝叶。
然而也正是因为在树林里,视线受到阻碍,追兵发觉他们竟然赶上罗宾等人时,已经进入了弓箭直射的有效射程。这一下,他们可吃了一些苦头。
舍伍德镇的贵族和侍从都缺乏足够的应变能力。他们平时的训练,也是摆好了阵才开始的。乍一遇敌,他们的反应很成问题。
第二十一节 罗宾盗贼团2
两个贵族准备抢先攻击。大家同时动手,他们的魔法说不定还真能抢在罗宾等的弓箭前面。但人家是早准备好了就等你来,看到追兵冒头立刻放箭。
本来那两个贵族发现罗宾他们的埋伏后,立刻用防御技能的话,完全可能防住射向他们的箭矢,而且还能帮身边的几个侍从也挡一下。箭矢飞行,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但是,他们首先选择了攻击。偏偏在看到对方的箭矢飞来之后,两人又手忙脚乱的换成了防御。结果攻防两边都没捞着。
本来两人将错就错,咬牙完成一次攻击,还是能给罗宾他们造成一些伤害的。以两人身上的装备,即使是特殊的破魔破甲箭,挨上几下子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这一变招,攻击是没了,防御也没赶上趟。等对方的第一波箭矢射倒了七八个侍从,他们的防御魔法才施放出来。
此时罗宾等再攻击,那就很难取得战果了。罗宾也不恋战,招呼一声,带着人就跑。
两个贵族气得是七窍生烟,跟着就追进了丛林。
其实这个时候,他们并未完全失去理智。丛林和树林的界线并不明显,罗宾等盗贼肯定比他们更熟悉树林,既然罗宾都带人跑了过去,那这里应该没什么危险。
匆忙中,两个贵族甚至还想到派十几个侍从回去,通知埋伏的那个贵族不用在那里空等,罗宾盗贼团已经改变了路线。
之前罗宾基本还是按照原先的路线再跑,这下子突然转向,打了追兵一个措手不及。两个贵族吃了亏,追是肯定要追的。
他们想起自己还有一部分援军在后面,终于打算让那些人也动起来围堵罗宾。
先前因为离得远,罗宾改变路线后,两人没考虑让那些人出动:反正自己这边的力量也足以压制对方,少了那一百人没什么关系。
现在被罗宾打出了火气,这两个贵族可就不管路远不远的问题了。能多个人来帮忙也是好的,所以他们便派人通知,希望那部分部队跟过来堵路。
进入丛林后的事情,事后经历过的侍从们说起来,也有些稀里糊涂了。以他们两百人的力量,在那片丛林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那片丛林并没有很厉害的魔兽,就算有几个刺头,看到这么大一支冒险队伍,它们也很明智的不会跳出来找死。
反之,罗宾盗贼团那批人在丛林里可就不太具有绝对优势了,有些魔兽还真可能打他们的主意。
正因为如此,那两个贵族在发现这里已经是丛林后,并没有急忙后退,而是继续咬着罗宾他们的踪迹不放。
可追了两天后,盗贼团的踪迹完全消失了。这实在很奇怪,就算是盗贼团遇到魔兽袭击全军覆没,那也会留下搏斗的痕迹呀?
其实,罗宾早就把盗贼团分做两部分。他自己带着一部分实力最高、最熟悉树林和丛林边缘地带的精兵,引着追兵绕圈子,其他人老早藏在另外的会合地点,轻轻松松的摆脱了追踪,等着看有没有机会捞一把呢。
在丛林的最后这两天,根本只有罗宾和另外一个盗贼吊着追兵。他俩对这里也有所了解,即使只有两个人,避开了那些危险地点也可以在丛林里活动一段时间。
感觉追兵应该迷糊了,罗宾和那个盗贼施展全部本领摆脱了追兵,很快又返回树林和盗贼团会合,准备给那一百个追兵一些打击。
留在丛林里的那些人呢。那两个贵族犹豫着不知该往哪里追。在附近耽误了两天后,他们的形势发生了变化。
三族仅仅是进丛林冒险,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像那两个贵族那样,带着近两百号人在很小的范围内绕圈子,很快激起了丛林的排斥。
此次追击,这些侍从的食物,不可能全都自行携带。他们在树林和丛林里猎捕一些魔兽,采摘一些植物做为补充,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近两百人老在附近猎捕,三四天下来,对周围魔兽的伤害可太大了。于是,周围的魔兽自发的联合起来,发动了对追踪部队的第一次攻击。
没有妖、魔族指挥,这些魔兽的攻击的威胁程度并不大。但这种行为,代表着一个信号:再不走,一波接一波的魔兽攻击就该来啦!
那两个贵族感觉不好,带着队伍赶紧撤。但非常让人头痛的是,现在他们才发现:自己迷了路。
那两个贵族不是龙灵仙。龙灵仙在丛林里迷了路,只管认定一个方向往前走,总能走出丛林。
这俩贵族不行啊!随便乱闯,谁知道会不会闯进厉害魔兽的地盘?
何况,他们还带着近两百侍从呢!这近两百侍从,既是他们在丛林生存的依赖,也是他们逃离丛林的拖累。而且这么多人,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的抛下不管。
总之,经过数天艰苦的跋涉,这两个贵族终于带着基本完好的近两百侍从逃出了丛林。
此时,罗宾已经设伏击溃了那一百人。最后他甚至站出来单挑那名贵族,并取得了相当干脆的胜利。缴获了大批装备后,罗宾把那名贵族和他剩下的六七十号侍从赶出了舍伍德树林。一转头,罗宾盗贼团又堵上了那两个贵族和他们的侍从。
那两个贵族带的部队看似完整,但大部分作战物资都消耗在了丛林里,很多人穿戴的装备甚至都损坏殆尽,根本没什么持续战斗的能力。
反观罗宾盗贼团。他们刚刚打了胜仗,缴获了大批物资,士气正旺,又是以逸待劳,虽然还是以四五十对两百,这一次,盗贼团竟是占了上风。
面对如此不利的态势,那两个贵族不敢拉开阵势大战,便出言邀斗,要和罗宾盗贼团斗将。结果没什么悬念,他俩并不比罗宾击败的那个贵族强,同样被罗宾轻松击败。交出装备之后,那两个贵族带着自己的侍从,垂头丧气的返回舍伍德镇。
经此一战,罗宾盗贼团四十大盗(只算核心成员)的名号响彻舍伍德树林。原先舍伍德树林里还有几个和他们人数差不多的盗贼团活动。可自此以后,那些盗贼团全都先后离开了舍伍德树林,把这片对盗贼团来说,堪称风水宝地的树林,让给了罗宾盗贼团。
当然,罗宾盗贼团也很领同行的情。虽然独占了舍伍德树林,他们却只在舍伍德镇附近的道路上行动。离开那片区域,罗宾盗贼团并不会出手抢活,嗯,也就是打劫商队。
其实以众多盗贼团的行事风格,商队还是宁肯被罗宾盗贼团打劫。相对来说,那样的话商队损失可轻了不少。盗贼团也有盗贼团的规矩,在同一片区域,一个商队被打劫过,别的盗贼团就不会再下手。
只是,西蒙也搞不清,今天罗宾盗贼团为什么派了七八个人跑到这里来劫商队。而且他们出手的时候还挺狠,一开始就用魔法轰。
平时盗贼团干活,都应该先公开警告一下,然后和商队谈,谈不拢了才会开打。哪有像今天这样一出手就上魔法的。
罗宾盗贼团的故事,华子良听的倒是津津有味。行天下的其他人,就有些提不起精神了。听到罗宾先后击败了三名贵族时,吕西安和蒙蒂埃总算有了一点儿精神。
但另外的六个人还是没什么兴趣。一个最高才五阶的贵族,还有两个干脆就是四阶的,明明应该是见习贵族的,在舍伍德居然也是贵族,可见这里的贵族实力水准,实在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只是大家现在都是平民,听到有人以平民的身份连续击败了贵族,没有一点儿反应可说不过去。所以,他们几个也尽量做出很惊讶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才找机会扭头打个呵欠。
好不容易听西蒙讲完,不等华子良再问,轻寒赶紧说:“哎呀,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大家早些休息吧。”
玉蝎等人立刻表示相同的意见:这盗贼团的故事听得人直犯困,一点儿也不如华子良讲得好听,还是赶紧回去省的受折磨吧。西蒙意则味深长的看了轻寒一眼,也随声附和。
“太阳才落山不久,这不还早着呢吗?明天商队又不需要早起赶路。”华子良习惯性的瞄了一眼自己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说出来的却是符合诺拉习惯的时间表达方式。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实现地球与诺拉两种生活习惯的无缝对接了。
“散了散了,大家回去休息。”西蒙吆喝着不准汤姆、山姆和珍妮表达出支持华子良的意见,自己带头往驼队的帐篷走。
经过华子良身边时,西蒙挤了挤眼,放慢脚步轻声说:“你们才成亲不久吧。加把劲,早点儿让她怀上孩子,她就不会这么心急了。”
敢情西蒙联想到自己去找华子良时的情景,还有现在两人的表现,更加敲定了自己最初的猜测。而且他还进一步认为:相比华子良,是灵仙主家更急着要孩子。
第二十二节 诺拉仪引发的话题
西蒙的话,倒把华子良闹了个大红脸,嗫嚅着不知怎么解释。说实话,其实他更急着让轻寒怀孕的,那样他们就可以返回龙岛,华子良也可以见到真正的龙灵仙了。
西蒙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场的其他人,还是能听出他说的是什么,轻寒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相比华子良的心情,轻寒倒没那么着急怀孕。因为她的局还没有完全设好,再说大陆上也确实有些事情可以引起她的关注。
只是,轻寒提供给华子良的理由可不是这样的。西蒙打趣她和华子良,轻寒只能毫无威慑力的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自己的帐篷走。
华子良回到帐篷的时候,两人的气氛竟有一些尴尬。要知道,他俩也算相当熟悉对方了,每天的功课,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今天的异常气氛,让华子良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关键是轻寒今天心里有鬼。回来的路上,她已经飞快的回顾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表现得明显前后矛盾的地方。
当然,答案是没有。即使她偶尔流露出一些真性情,在这么长时间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华子良也只认为那是轻寒比较单纯的顽皮,而不会怀疑她其实是老谋深算的狡猾。
但轻寒暂时不敢下这个结论。所以,今天她有意要表现得乖巧一些。然而华子良已经适应了她那种带点儿天真的淘气。今天他一回帐篷,轻寒的反应有些拘束,华子良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两人相比,轻寒随机应变的能力可强了华子良太多。她试探了几下,发觉华子良并未怀疑什么,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暗中对华子良的无心之过有些小恼怒。
这才叫“整日里打雁,今天反被雁呷了眼”呢。纵横龙岛几十年的龙轻寒,居然被华子良无意中捉弄了一回。
不过,轻寒把握分寸的功力可不是盖的。她知道现在反击的话,搞不好真的就引起正有些不安的华子良怀疑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开华子良的注意。
哼!到时候,咱们新账老账一块儿算!轻寒在心里发了一声狠,表面上确实笑盈盈的说:“子良,先前你施放魔法屏障,是要问什么事情吧。”
“什么?”华子良愣了一下,转念一想,赶紧说:“对对对,我本来是想问问你诺拉仪的事情的。那个诺拉仪,真的像西蒙老爹说的那样,是中级魔法装备吗?”
说话的同时,华子良已经再次施放了魔法屏障,把帐篷屏蔽起来。
“诺拉仪啊。”轻寒说着,又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把诺拉仪拿了出来。白天她往驼背上的货物中间放,根本是掩人耳目,其实是收进了龙族战衣的储物空间里。
“也只有西蒙老爹这类没见识的人才会把它当作中级魔法装备。”轻寒一边操控着诺拉仪一边说:“这可是龙族出品。龙族出品必为精品,怎么可能是区区的中级装备?”
看着在半空中旋转的诺拉仪,华子良问:“那么,它都有什么功能?”
“就是记录经过的地方啦。当然,也可以记录走过的路线。嗯,今天咱们走过的地方和路线就在这里。”
轻寒又划出诺拉仪上那条红线周围的区域,点击放大边给华子良看边说:“这里龙探幽他们没有来过,我又没去详细调查周围的环境,所以只记录了一些山林道路之类的东西,别的什么也没有。子良,这条路线需要保留吗?不要的话,我就擦掉了。”
华子良正在想事情,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轻寒又不知在哪里点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把那根红线擦掉,周围记录下来的山林道路等等,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起初记录这条路线,按照华子良的说法,是要用来计算每天的行程以确定驼队是否用心工作。但华子良也好,轻寒也好,都没把这个说法当回事。华子良当时跟西蒙那样说,也就是为了不让西蒙怀疑众人的身份。所以,轻寒随便就把路线擦去,根本没算今天走了多少路。
等轻寒把路线擦去,华子良才有些理出头绪来,继续问道:“轻寒,你是说,诺拉仪还能记录更多的东西?那都有什么呀。”
“子良你看。”轻寒说着,收起刚才那片区域,换了一片区域放大给华子良看。
这次是一片连着海域的丛林。放大之后,郁郁葱葱的丛林和波涛翻滚的海面居然看得十分逼真。
轻寒又在丛林的一个方位上点了一下,那里居然传出一个男性的声音,将这处丛林相对龙岛的地理位置,以及此地的生物、矿藏、山川河流等的分布,以及气候特点等娓娓道来。
随着这段解说,那片丛林上,不断投射出解说者提到的生物和矿物的图像,山川河流的模型,以及气候演变的模拟过程。
“这,这,这…这些东西,都是诺拉仪自行探查记录的?”就算华子良对诺拉的神奇已经有了相当的认识,看到诺拉仪居然能提供如此丰富的信息,他还是感到惊讶了。
“当然不是。这些内容,是龙探幽他们自己调查清楚以后,记录在诺拉仪里的。我这个诺拉仪,就是龙探幽给的,记录在上面做说明的,就是龙探幽。”
轻寒如此一解释,诺拉仪在华子良心目中的神奇程度大为降低。但即使如此,华子良还是表示出了足够的赞叹。
轻寒有些不服气,说:“不就是个诺拉仪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炼制诺拉仪的材料和魔法阵都没什么特别,你喜欢,等回到龙岛,我找人给你炼制十个八个的。”
华子良轻轻摇了摇头,说:“技术难度是一方面,关键是诺拉仪的用处大呀!”诺拉仪差不多相当于导航、记录、定位等的综合体,而且还能给出特定位置的资源状况。在华子良看来,拥有丰富信息的诺拉仪,绝对堪称战略级别的装备。
“龙探幽是谁?也是龙族吗?他怎么舍得把这个东西送给你。”华子良越想越感觉诺拉仪的意义重大,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龙探幽啊。是啊,他也是龙族,和我是同一对龙族圣祖的后代,算是我的亲哥哥吧。他知道我要来大陆,就把诺拉仪送我了,说是我更需要。他还能炼制诺拉仪,有什么舍不得的?”
轻寒这番话,同样都是事实,但也同样没有把所有事实说出来。龙探幽的身份不假,诺拉仪也确实是龙探幽主动送给轻寒的。在送诺拉仪时,龙探幽也确实说过“你更需要”之类的话。
但轻寒没有说的是:之前龙探幽等几个意气相投的龙族数次被她捉弄,连龙探幽他们最在意的探索诺拉世界,充实诺拉仪内容的事情,也被轻寒搅和了好几次。
得知轻寒要离开龙岛去折腾其他人,龙探幽等差不多是喜极而泣啊!为了让轻寒痛快些离开龙岛,当她再次找上门来的时候,龙探幽主动把她觊觎了很久的诺拉仪送了一个给轻寒。
龙族各有自己的兴趣所在。感兴趣的事情,龙族自然能做得精益求精。不感兴趣的,即使是龙族,也不一定能做好。
炼制诺拉仪就属于那种不感兴趣的龙族做不好的事情。对那些对探索诺拉世界地理奥秘很感兴趣的龙族来说,炼制诺拉仪是很普通的本领,材料什么的也备得很齐全。
可对于不感兴趣的龙族,比如龙轻寒,那就不是这回事了。所以,刚才轻寒给华子良打的保票,是回龙岛“找人给你”而不是“我自己给你”炼制十个八个的。做不到的事情,轻寒才不会打保票。
华子良却没有再继续往下问,而是想了一下说:“轻寒,用诺拉仪的话,能不能找出从这里通向龙岛的路线?”
“当然可以。”轻寒说着,又比划了一阵,诺拉仪上显示出一条长长的白线。
轻寒指着白线的一端:“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又转了转诺拉仪,指着白线的另外一端:“这里就是龙岛。”
华子良看着诺拉仪上海洋深处的那一片规模颇大的岛屿,心潮澎湃,忍不住说:“轻寒,要不咱们现在就去龙岛吧。有了诺拉仪,就算不走传送阵,咱们也不怕迷路。”
“不行的。”轻寒很坚定的摇了摇头说:“子良你看,不走传送阵的话,从大陆的任何地方去龙岛,都要经过很大一片海洋。在离海岸一段距离的海洋深处,生活着大量就算龙族也感到畏惧的强大魔兽啊!”
说着话,轻寒用手在围绕着龙岛的海洋里随便划了个圈,轻轻一点,龙探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龙探幽的语调严肃了很多:“警告:本处海域极度危险,尽量避免靠近!”
轻寒又在海里换了几个地方,都是同样的警告声。那些极度危险的海域,竟然连成一片把龙岛围得密不透风。
第二十三节 进村前的准备
连龙族都声称极度危险的地方,在诺拉,能安然通行的,应该也没几个人了吧!
嗯,很不好意思,这里就有一位。轻寒看了一眼正想开口的华子良,继续说:“而且,现在返回龙岛的话,龙族长老会哪里…”
华子良挠了挠头:怎么忘了还有龙族长老会这个麻烦呢?“那,轻寒,咱们还是准备得更充分一些,再考虑去龙岛的事情吧。”
第二天,商队等到日上三杆时才正式拔营出发。安营和出发这些事情,华子良都是完全交给西蒙决定的。
早歇晚走的决定,西蒙已经跟华子良他们解释过。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为了避开魔兽比较活跃的时间。
对此华子良他们几个其实是不以为然的。据西蒙的说法,那些有本事的大商队,并不特别在意魔兽活跃程度的这一点点差别,他们的主要精力,是放在应付盗贼和沿途的贵族上面。
行天下虽然是个小商队,但内心的强大足以媲美三大帝国!再怎么保持商队的本分,行为标准那也应该向大商队看齐才是。
但西蒙好说歹说,终于让行天下的众位主家同意:第一趟行商,谨慎些不会错。这次先老老实实走一趟,等大家充分认识了行商的凶险以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为好。
所以,按照正常的行进速度,本来应该在商队离开西蒙他们的村子一天半之后,就能到达的邻近村子,行天下商队足足走了三天。
透过最后一片树林的空隙,远远的瞧见村子外面的田野时,西蒙让众人停下,来到华子良面前说:“华子良主家,马上就要到村子了。你还是让几个女主家躲在驼车里吧。没有离开村子之前,最好不要让她们轻易出现在外人面前。”
“为什么呀!”玉蝎和福列娜不等别人反应,已经抢先不满的质疑起来。
刚才西蒙说话的声音不低,前后的人都能听到。玉蝎和福列娜在驼背上摇晃了三天,早就对这种平淡的旅程有些腻味了。
即使前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那也意味着可以给旅途带来一些变化,她俩还正想着怎么在村子里找点儿乐趣呢。可西蒙一句话,居然就要关她们的禁闭,怎么不让她们气恼。
“是啊,为什么呀?”华子良也很难理解。以他对诺拉的认识,这里可没有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出来工作的风俗。从贵族到平民,女性在日常工作的参与程度上,与男性并无什么差别。
西蒙等众人稍稍平静。嗯,其实那几个女主家是等他解释,如果他的解释不能让她们满意,那西蒙就会深刻理解她们现在的平静到底是何含义。
总之,大家都安静下来,等着西蒙的解释。
“因为,马上行天下商队就要认识到行商的一个凶险:贵族。”
虽然这里贵族的总体质量不算高,但毫无疑问,数量还是很可观的。至少,白石领的村子里可没有贵族。或者也可以说,这里的贵族比起白石领的贵族,更没有上进心。
当然,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片,这里的村贵族也有一部分很上进的。但这些上进的村贵族,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做自由贵族冒险以增长自身实力,商队很难碰得到。商队能碰到的,主要还是不求上进的村贵族。
白石领的人,达到四阶的实力有了进入城堡的资格后,全都选择成为见习贵族,进入城堡学习。即使有了更高的实力获得了封地,他们也还是留在城堡里,以便于继续得到龙白石的指点。
这里的人是怎么样呢?就以舍伍德镇为例。舍伍德家族的成员成为贵族后,大多在自己家族的封地里作威作福,很少有进入阿芒德城堡刻苦修炼的。
这些地方的村子里,偶尔也能冒出几个提升到四阶五阶的贵族。当然,大多数情况下,这些贵族是出现在村里能获得更多物资的家庭,比如官员家庭。
上行下效,他们自然也不太会选择进入城堡或者出去做自由贵族提升实力。类似华莱士那样肯出去冒险的官员子弟,那都属于家长当官的地方不太好、家庭压力比较大、很有上劲心的存在了。
即使是领主和国王,对下面的村子也不会多管。所以,村里的贵族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政治*斗争会波及到自己。
这些村里的贵族,既没有提升实力的迫切动力和压力,又不用担心在村里的地位会被动摇,时间长了,在他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可威风了,简直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完全只凭自己的心意。
不过,这些村贵族的威风仅仅是针对社会地位不如他们的人。像这样芝麻绿豆点儿的贵族,不用说其他贵族,就算碰到规模大一些、*深一些的商队,他们也只能把自己的威风收敛起来。
行天下商队这一路走过去,沿途村子里的贵族,大多不是什么好鸟。其实这个问题,轻寒在西蒙他们的村子已经亲身体验过了。眼下商队就要进入的这个村子里的贵族,行为的肆无忌惮和恶劣程度,比起西蒙他们村子里的,还要超出几分。
西蒙对自己村里那些贵族的德性毫不讳言,甚至还庆幸的表示:商队在他们村子停留时,几位女主家并没有隐藏行踪居然也没出事,实在是侥幸得很。
听到这里,轻寒撇撇嘴,没吭声。
但眼前这个村子可不是光凭侥幸就能躲过去的。西蒙告诉大家:这里的贵族,会检查进入村子的每个商队。除了核定商队过境的税收,另外,他们还会打望一番商队里的女性。
仅仅上眼看看其实不算什么,诺拉社会又不在意这个。关键的是,商队里的女性被他们看上,这些贵族真敢动手抢啊!不过他们用的是很贵族化的理由:“征用”,而不是像盗贼团那样直接的口号:“打劫”。
当然,如果商队的规模够大,*够深,没有足够诱惑的话,这些贵族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西蒙很坦率的指出:以行天下商队几位女主家的绝色,更有面纱做魅力加成,真要被这些贵族看到的话,十之**,他们是能够做出正常情况下不会有的疯狂举动的。
行天下商队的规模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大,但就是这么小的商队里,竟然有一驾驼车!西蒙认为,可以用这驾驼车吓唬人。
要知道,一般的商队可不会浪费驼队资源带着驼车长途跋涉的。能用驼车的商队,要么规模很大,要么*很深。而且能坐在驼车里的,身份可都不一般。到时候,商队的态度强硬一些,那些贵族是不敢坚持检查驼车的,也不敢要求驼车里的人出来。
西蒙表示:只要行天下商队把架子拉足,让村里的贵族认为商队的*够深,而且几位女主家别在那些贵族跟前露面,别激起让他们疯狂的念头,商队还是有极大的可能,安全通过这些村子的。
西蒙解释完,华子良等人面面相觑。不用说其他人了,华子良都感觉到十分的荒谬:这算什么,强抢民女吗?可听起来对方怎么理直气壮呢?
有过一次被抢经历的轻寒也感觉有些惊讶:上次那个贵族好歹还找了个借口呢,难道还真有借口都不用直接抢的事情?
安格尔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开口说:“没有这么严重吧。我们镇子里也来过商队,镇里的贵族,也没那样对待过商队。”
“你们那里,周围一定有比较危险的丛林,商队也很少过去。对于很少上门的商队,当地的贵族自然不想让他们留下坏印象。传出去的话,原本就很少有商队去的地方,恐怕就更没人敢去了。”西蒙说。
安格尔想了想,不得不点头承认:西蒙说得完全正确。
缓了这么一阵子,商队的几个女人总算能用比较冷静的态度来思考现实问题。
轻寒和玉蝎似笑非笑,非常隐秘的交换着眼神,谋划着是不是在村里挑几个贵族好好捉弄一下,让他们知道马王爷到底是几只眼睛。对她们来说,这种程度的交流,根本用不着开口或者使用传音魔法,几个眼神就能搞定。
青霜一脸的气愤。她早年生活的环境,不是跟着母亲在丛林,就是父亲的领地白石领,根本没碰到过品行如此低劣的贵族。
离开白石领时,青霜已经是圣阶,后来她更选择成为流浪贵族,突破到超阶,日常接触的贵族,都是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上层贵族,可不知道贵族居然还能恶劣到如此的地步。
青霜越想越生气,再没人吭声的话,估计她马上就会建议商队大摇大摆的开进村子。她倒要看看哪个不知死活的贵族敢来找死!
福列娜的年纪最小,但是在贵族欺压平民的事情上,商队的几个女人里,她的认识是最深刻的。福列娜自己,就亲眼见过,甚至亲身经历过(当然那次她是被德纳第误认为平民)这种事情。
第二十四节 进村
听了西蒙的解释之后,福列娜一脸的沮丧,说:“难道,在村子的时候,我们就只能藏在驼车里吗?”想不到,最先接受现实的,居然是福列娜。
西蒙笑着说:“不用不用,福列娜主家,只要商队安排好村里的营地,你们就可以在营地里透透气了。小心一些的话,也可以在周围走走。当然最好有人陪着。”
华子良也非常不好意思的说:“灵仙,玉蝎,还有青霜和福列娜,要不,你们就稍微委屈一下?”
轻寒笑笑,冲玉蝎使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很痛快的说:“那好吧。”
现在轻寒正强化自己在华子良心目中乖巧的形像呢,华子良既然都当着其他人这么请求了,她可不好闹别扭。
玉蝎孤掌难鸣,没奈何也应允下来。福列娜算是已经有思想准备了,华子良如此建议,她也只能点头的表示同意。捉弄村里贵族的计划,看来只能胎死腹中了。
只有青霜,气呼呼的还有些不甘心,转头问自己的丈夫:“雷蒙,你也觉得我们只能藏起来吗?”
雷蒙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暗中却对妻子用了一个传音魔法:“青霜,克制点儿,咱们现在是商队,是平民。千万别着急,我和安格尔聊过几次,感觉跟着他们多走走,对你的事会有意向不到的收获。”
青霜知道自己的丈夫平时话虽不多,可一旦开口,绝不会信口开河。雷蒙当然知道青霜在操心什么,现在他这样说,那么显然,他已经有了很明确的考虑。
既然如此,青霜也只能憋着这口气,同意华子良的安排。
“那么,几位女主家就先进驼车吧。”见众人商量好,西蒙建议道。
轻寒等四个人,不情不愿的进了驼车。华子良见珍尼还在前面,提醒西蒙说:“西蒙老爹,还有珍尼。”
珍尼虽然没有轻寒等的绝色天香,但充满青春气息的小姑娘,也还是蛮可爱的。华子良担心村里的贵族对珍尼伸手,很合情合理。
“珍尼没事。她是驼队成员,是商队从周围村子雇用的,为自己的村子挣得了一笔收入,本村的贵族会在领主面前维护自己村里出去的驼队。只要还没出阿芒德领,其他村里的贵族不敢拿珍尼怎么样。”
华子良惊讶了一下。刚才听西蒙老爹的说法,他还以为这些村贵族只会专横弄权欺压平民呢,想不到,他们居然还有保护本村从业人员权益、维护地方产业发展的先进思想。
待轻寒她们坐好,西蒙一声吆喝,商队继续向村子进发。
再看轻寒等人。驼车里并不挤,内部空间坐下二十几人宽宽裕裕的,现在只有她们四个,就算每人占块地方躺下睡觉,那也绰绰有余了。只是,她们眼下可都没有躺下来休息的心情。
驼车改造好以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乘坐着行路。今天赶车的是汤姆,虽然他已经非常的小心,可并非专门修来行走驼车的道路,高低不平的地方实在太多。没走多远,驼车已经颠簸了七八回,其中有几次,汤姆感觉比平时还厉害很多。
在驼背上的时候,慢慢摇啊摇的,虽然无聊,却也不算颠得难受。可换到驼车上,轻寒她们才发现:原来,还是乘着黑峰驼赶路舒服呀!
这却是华子良的疏忽了。真正用来乘人的驼车可比货运驼车复杂多了。至少,要用魔法来设置一个减震系统吧。货物不怕颠,人可不行。实际上,大商队使用的驼车,内部都铺垫着厚厚的毛皮。那些皮毛除了装饰和摆阔,还有很重要的减震作用。
华子良在村里找来改造驼车的平民,可没机会见识大商队的驼车。而且华子良只提出了增加上部结构的改造要求,根本没提减震系统的事。所以,这部行天下商队的驼车,走起来的颠簸程度,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轻寒等正一脸郁闷的坐在那里,没防备驼车的颠簸。结果走了才几步,就把她们颠得东倒西歪。
但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四女都不一般,被颠了一次有了准备,身体立刻稳稳的坐好,再颠得厉害些也不会让她们失去平衡。
青霜正憋着口气呢。车一颠,她立刻不悦的冲外面说:“汤姆,怎么回事?赶车的时候注意道路。”了解青霜的人都知道,她用这种口气说话,那已经是相当愤怒的表现了。
“对不起对不起,道路实在有些不平,前面恐怕还要颠。各位主家坐好,尽量拉住什么固定住身体,我会十分小心些。。”汤姆忙不迭的解释。
“路不平呀。你多小心点吧。”青霜自然不能跟汤姆计较。何况她也知道汤姆所言不虚,路面不平的情况,在乘坐黑峰驼行进时,青霜也有亲眼看到。
又重重颠了几次后,青霜对轻寒说:“灵仙,你平时不是很喜欢研究魔法阵吗?能不能在这部驼车上设置几个魔法阵,让它别颠得这么厉害。”
坐在驼车里可不像倚在华子良怀里那么惬意放松,轻寒正嫌干坐着没事闲得无聊呢。听青霜这么说,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车厢,说:“不是什么好魔法材料,但这可难不倒我。不就是在驼车里刻画几个魔法阵吗?放心,交给我吧。”
轻寒在魔法阵上的造诣,确实比不上姐姐龙灵仙,但她的水准,也不是一般阵法师能够望其项背的。
制作车厢所使用的木材附魔效果不太好,身边缺乏设置顶级魔法阵的魔法材料,同时还要向周围的几个旁观者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等等困难,反而让轻寒有了进一步钻研的兴趣。很快,她便全身心的投入到这项工作中。
这样坐车的确有些无聊,玉蝎她们三个很快也被轻寒的举动所吸引,津津有味的在旁边观看,有时甚至还会出出主意。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她们感觉上车以后也过多久,华子良就来敲敲车厢门说:“下车吧,现在你们安全啦。”
西蒙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七头黑峰驼组建的商队居然就有一架驼车,这架势确实有够夸张的。何况,吕西安和蒙蒂埃远比一般侍从精良的装备,也给商队加分不少。
所以,西蒙狐假虎威的暗示那几个检查商队的贵族:行天下商队虽然不出名,但*可深厚得很,甚至可以和某位国王搭上线(西蒙不知道这其实是事实)。那几个贵族马上就相信了。
对于驼车里的商队重要人物,他们果然没有检查。整个过程轻松的让华子良有些吃惊:就这种程度的检查,如果商队真要走私什么违禁品或者夹藏几个人过去,他们根本也查不出来呀!
西蒙却是理所当然得很。他提醒华子良给那些贵族交了商队进村税,带着众人熟门熟路的来到村子一角安营。
商队进村,村里可没旅馆和大车店给他们住,商队照样是圈个地方搭帐篷设营地的。当然商队在村里设置的营地规模会大一些正规一些,因为这个营地除了住人,还有交易场所的作用。
华子良叫轻寒她们下车时,行天下商队的营地已经快搭好了。汤姆卸下拉车的黑峰驼,正牵着往营地里的牲口棚那边去。
轻寒稍稍放慢了脚步,等驼队的人走开一些,才轻声说道:“不是我们安全啦,是这个村子里的贵族安全啦。”边上的玉蝎、福列娜,甚至还有青霜,一致点头表示同意。
华子良笑了一下,左右瞄了一眼,说:“知道你们厉害。但是咱们现在不是商队吗?要不是这样,咱们也不可能知道三族社会还有这种事啊!这次的旅程才刚开头,让你们随心所欲的一闹,后面还有更多的事情不就无法了解了吗?所以,忍着点儿啊。”
雷蒙也凑过来对妻子说:“多听,多看,这里的事情很有意思呢。”
轻寒等四人不再说话,拉起面纱遮住脸,悄悄的溜进各自的帐篷。
在这个村子,行天下商队呆了三天,向村民出售了一部分带来的货物。同时,华子良也在西蒙的建议下,采购了一些村里的特产补充进商队的货物里。
这三天,每天下午,村里的贵族都会来商队收税。什么停留税、买卖税、占用场地税等等,名目还挺不少。西蒙知道这些贵族的行为规律,提前告知在营地的女主家回避,三天下来也没出什么意外。
终于,行天下商队拔营启程,但是在临走前,还有一笔出村税。
离开村子一段距离后,轻寒等人仍旧藏在车里没出来。华子良暂时没心思考虑商队的几个女主家在车里搞什么名堂,他正一门心思的计算商队在村里做了三天生意,到底赚了多少钱呢。
行天下三天的交易,不管是买是卖,每笔都用影像魔法做了记录。华子良不太习惯用影像魔法来核算,拿了一块兽皮,摸出一根炭条笔,列了数字在那里算。
第二十五节 诺拉的生意经
好在诺拉世界写写数字之类的,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他写写画画的,西蒙等人也不惊讶。
算满一版,华子良用一阶影像魔法记录一下,再用水球将兽皮一擦,马上就可以接着用,倒也方便得很。
华子良算了两遍,怎么算怎么感觉商队是赔钱的。当然,他是用地球上那种借贷法的会计计算等式来核算的,可能和诺拉用的方法不一样。但这次核算的所有内容都符合收付实现制,没有什么递延项目,不管用什么方法,结果应该没什么不同吧。
赚不赚钱的华子良倒不在乎,反正这个商队只是用来了解诺拉社会的,做生意只是次要的事。然而,这个计算结果,还是让华子良发现了一些问题:在村子里的交易不赚钱,关键是各种税太多太重了。
而且,那些贵族收税,根本不管什么营业额和利润之类的东西,完全就是随口说一个数目,商队就必须交。如此一来,商队赔钱也是很正常的结果。
华子良收起兽皮,叹了一口气,叫过西蒙说:“西蒙老爹,你曾经告诉我们,商队的三大凶险之一是贵族。那是不是指他们收税太高,压榨得商队老赔钱啊。”
“不是的。华子良主家,你怎么会这样想?是觉得前两天交得税多吗?”
“是啊。算起来,我们在那个村子做的生意,什么也没赚到,反而赔钱了。关键就是因为税太重啊!”
华子良还有一句没说:自家货物的价格定得太低。因为那些货物的价格,都是西蒙帮他定的。如果税不是那么重,以西蒙定的价格,商队差不多还能赚点儿钱。但问题是,那些贵族收税,根本连个分寸都没有,利润全被他们吃掉了。
西蒙笑道:“这还算高?他们已经因为猜测行天下的*,按比较低的水平收税了。一般的商队,要交的税才更多。”
“那商队还赚什么钱?”
“华子良主家,看来你还没有好好把商队的经营了解一番,就急急忙忙跑出来组建商队了吧。商队赚钱,靠的可不是向村里的平民卖东西,而是同侍从,甚至那些小贵族的生意啊。”
“嗯?这是怎么回事?”不仅华子良,安格尔和雷蒙也对西蒙说的事情来了兴致,控制着坐骑靠近一点,以便听得更清楚。
“是这样的。”西蒙清了清嗓子,把商队经营的一些小窍门,给这些小白们慢慢道来。
原来,商队走得最大量的平民货物,根本不是最重要的利润点。如果像行天下商队这样,那这些供应给平民的货物,反而是商队亏损的源泉了。
商队真正能赚钱的,是做侍从和那些小贵族的生意。当然,是向他们卖货物而不是买东西。
贵族就不用说了,平时的吃穿用度,和平民差别很大。即使是侍从,虽然严格来说他们也还是平民,但成为侍从以后,日常的生活所需,还有装备之类的东西,也比平民上了一个档次,不是一般平民能够奢望的。
贵族和侍从需要的东西和平民不一样,而且他们也不会向商队提供这些物品,那商队从什么地方组织货源呢?很简单,还是从平民手里。
前面已经说过,贵族的生活所需,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从丛林获得,大多数,还是由平民种植、养殖而来。
虽说这些贵族用的东西各处都有严格的规定,不准平民随意处置,即使就是他们亲手栽培饲养而来,也必须完整的上交贵族。然而,这些规定执行起来,可就很难滴水不漏了。
贵族和侍从又不能一天到晚的在田野圈舍处守着,防止管理这些牲畜和作物的平民顺走一些物资。所以,贵族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利用商队把平民手里贵族需要的物资征集回去。
这个办法说起来一点儿也不高深,其实就是针对不同的商品制定不同的税率。如果商队能提供超过一定数量的贵族使用的商品,各个地方还会给予税收减免措施。
行天下商队第一次进的货,是从侍从那里得来的。人家的要价很公道,但可不会提供贵族使用的物品,全是平民的日常用品。
这些商品在村里交易时,不宜制定太高的价格。一则是平民的消费能力有限,价格高了他们也消费不起。
再者,价格定得高了,给当地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商队想从当地平民手里收购特产,明确说吧,就是平民手里积攒的那些贵族使用的物品,便有些困难了。不仅价格更高,当地人也不会卖给商队多少。
像行天下商队这样,只在当地出售平民物资,却把当地平民手里的贵族物资收购走的,村里的贵族只收了那些税,可以说,已经考虑了吃不透商队*的事实,给了商队相当的优惠。
当然,商队想把从当地平民手里收购来的贵族物资,转手销售给当地贵族,以换取更大的税收优惠的空子,也不是那么好钻的。
贵族虽然没办法监控平民生产贵族物资的全过程,却可以提前制定一个征收标准,保证自己可以拿到平民生产的大部分贵族物资。
所以,当地生产的贵族物资,还是大量集中在当地贵族手里。商队想把那些物资就地转个手捞好处,可很难实现。贵族绝对不会为了他们已经有很多的物资出高价,也不会因此给商队明显的税收优惠。
讲过了商队经营的小诀窍,西蒙说:“这一次行天下商队确实没赚到钱。但我建议华子良主家采购的地方商品,都是在别的地方短缺或是没有的。换到别的地方,绝对会受到当地贵族的欢迎。”
华子良忍不住暗暗叹息。以前他还以为诺拉没有什么像样的商品经济,想不到,人家连利用经济手段调控商队
行为的招数都有了。还真是不能小看诺拉的贵族呀!
他正想着呢,轻寒突然从驼车里探出头来喊:“子良,你能过来一下吗?”
华子良应了一声,过去上了驼车。
一进驼车,华子良吓了一跳,说:“灵仙,你们在搞什么名堂?”也难怪他会这样问,放眼看去,驼车的墙壁上,天花板上,甚至地面上,都被刻画了密密麻麻的线条,让华子良看得直头晕。
“不就是一些魔法阵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话是这样说,轻寒还是在华子良进入驼车后,随手施放了一个魔法屏障,以防外面赶车的汤姆听到里面的动静。
魔法阵可不是平民能布设的,华子良知道,轻寒同样也知道。在驼车里刻画了这么多魔法阵,轻寒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她可不想为了掩人耳目就把魔法阵擦去。所以,轻寒要找华子良来帮帮忙。
“我又不太懂魔法阵,能帮什么忙?”华子良有些不解。
“不用你懂魔法阵。子良,你只需要提供一点点魔法材料就可以。不用多,只要这么长,嗯,这么长的一截枝条就好。这驼车用的材料太低级,实在没办法掩盖魔法阵。”
轻寒说着,先是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想了想,干脆把手掌也摊开,同时尽量的展开身体,让两个指尖的距离最长。
华子良有树精枝条的事情,也就了解他真正身份的几个人知道。之前华子良截了一些给青霜和福列娜炼制面纱,也没具体说那是什么材料。
今天轻寒再次提起,华子良倒是无所谓,随手从魔力空间里把那天用剩下的树精枝条拿了出来,足有轻寒比划的两倍长。他一边递给轻寒一边说:“不够再要。”
青霜和福列娜虽然不知道这是树精枝条,却也知道这种魔法材料不简单。她们也算见多识广了,但能够只用一种材料就炼制出面纱这种道具的,她们还真是想不出来。
两人犹豫了一下,福列娜说:“灵仙姐姐,这种魔法材料应该很珍贵吧,用在驼车上,是不是浪费了点?”
青寒也点点头,说:“灵仙,你再考虑考虑。反正你刻画魔法阵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对你来说,这点儿消耗也不算什么吧。不用的时候把魔法阵擦掉,需要时再刻画就好了。”
轻寒摇摇头,说:“重复刻画这种层次的魔法阵,我会感到很枯燥的。对子良来说,这种魔法材料也没你们想像的那么珍贵,不用太在意。”
说着话,轻寒已经炼制好那根树精枝条,将其变化成一种透明的胶质材料。轻轻放在地上,那些胶质材料迅速流动到那些刻画好的魔法阵线条中。布满整座车厢后,所有的魔法阵微微一亮,那些胶质材料便渗进车厢里,再也看不出来。
正赶车的汤姆感觉身后的驼车似乎闪了一下,他赶紧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汤姆有些不放心,回头敲了敲车厢门,问:“华子良主家,刚才驼车好像闪了一下,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呀,你看错了吧。”华子良正推门出来,随口答道。
趁着华子良推门出来的功夫,汤姆很快朝车厢里扫了一眼:一切正常,光滑的车厢内壁上看不到任何痕迹,和在村里刚改造好时毫无不同。
第二十六节 舍伍德镇1
“难道真的是错觉?”汤姆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不再问什么。
关上车厢门,轻寒对另外三人笑道:“现在,大家可以试试我布设的魔法阵啦。放心,我设置了屏蔽魔法阵,只要我们愿意,不用再施放魔法屏障,外面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但我们照样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
商队又一路平淡无奇的前进了几天,再没盗贼团出来给他们解闷。
轻寒等几个女主家,有时乘坐一阵黑峰驼,有时躲在驼车里下棋。比起最初的那几天,她们倒是很快适应了这种慢悠悠赶路的方式,不再感觉那么枯燥了。
华子良、安格尔和雷蒙却不好也躲进驼车里逍遥。虽然他们也知道,就算大家都放松下来,在这种地方,行天下商队也肯定出不了什么事。
不过,商队里总要有人表现得认真一些。轻寒她们已经抢了先手去放松,华子良他们,就只能表现出任劳任怨的态度。
幸好做商队这一行,还是很有些学问在里头的。一路行来,不仅华子良,连安格尔和雷蒙也对西蒙每天讲的行商的门道挺感兴趣。大家走走聊聊,倒也不是那么难熬。
每天宿营后唱歌跳舞的例行活动,也让行天下商队的七个主家越来越感觉有意思。现在,他们主动参与的积极性也越来越高。
某天轻寒主动出来舞了一曲(以前只有华子良才有这个眼福),立时惊艳全场。引来阵阵欢呼的同时,轻寒的舞,也成为行天下商队每晚宿营时的压轴节目。
轻寒居然也乐此不疲,干脆把每晚的练习,挪了一段在商队的歌舞时间进行。她跳的,其实是打磨自身技艺的修炼之法。
虽然当众表演时轻寒没有真正调运魔力,仅仅只有一个形,不像华子良看到的那样形神兼备。但这段舞的表现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像的。别说西蒙他们,就连知道轻寒身份的玉蝎,照样有叹为观止的感觉。
这样平安无事的路过了几个村子,商队的利润果然迅速增长起来。有西蒙这个地头蛇带路,在每个村子应该收购什么特产,向当地贵族出售什么可以获得最大利润,华子良等根本不用摸索就门儿清。能这么快赚到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就是商队和老练的驼队管事处好关系的最佳收获了。一般刚入行的新手不知道深浅,只有吃了几次亏,才能真正认识到此事的重要性,慢慢摆正自己和驼队打交道时的心态。
华子良很轻松的就做到了这一点,甚至比最老练的商队主家做得还到位。可以说,行天下商队的行商旅程,那叫一个轻松写意啊!
然而,如此轻松的旅程,却让安格尔感觉有些缺憾。他从影视城出来,是想让吕西安和蒙蒂埃充分认识到贵族对平民的欺凌和压迫的。但照行天下商队这一路走来的见闻,实在看不到也听不到什么贵族欺压平民的恶行。
你想啊,商队和贵族那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他地方的平民未必清楚,可商队常来常往的地区,那些平民怎么会不知道呢?
何况行天下商队每到一处,在西蒙的指点下,首先就是向当地的贵族打点一番,然后马上安排和贵族的交易。这样的行为,怎么能不让当地的平民有“行天下商队与贵族更亲近”等类似这样的想法?
带着行天下商队主家的身份,安格尔想从那些平民嘴里打听出一些对贵族不好的评价和不满的言论,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经历了几次之后,安格尔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其实也不完全是安格尔自己想明白的,而是他和雷蒙闲谈时,说起自己的想法和疑惑,平时话不怎么多的雷蒙,三言两语点醒了安格尔。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安格尔对行天下这么平淡的旅行就有些不耐烦了,想着是不是用什么方法改变一下。要说改变现在这种状态也不是很难。每到一个村子,轻寒她们还是照旧藏在驼车和商队的营地里,不敢让村里的贵族发现。很显然,这是为了避免意外发生。
安格尔相信:只要轻寒她们被村里的贵族一发现,那意外肯定是会发生的。当然,这个意外不会对轻寒她们产生任何伤害,只会让大家认识到那些贵族的真正嘴脸。
只是一旦闹到这一步,行天下商队主家的真实身份,恐怕就很难隐瞒下去了。这次的体验生活,估计只能到此为止。
是发生点儿意外就此打住好呢?还是再跟着西蒙他们走一段?安格尔有些难以取舍。
好在雷蒙用简单的语言劝解了他:只要事实存在,慢慢看,总会发现的。行天下商队现在的表现很好,别人不会怀疑行天下有什么特别的,那些贵族也不会有意在商队面前装什么样子。等待事情自然而然的发生,不是更有收获吗?
安格尔认为雷蒙说的有理,便耐下性子跟着商队继续前行。
经过十天左右的跋涉,行天下商队终于接近了本地区最大的商贸集散地:舍伍德镇。在这里,一般都会有两支以上的商队停留,商队之间可以互通有无。镇里的工匠和作坊,也能向商队提供更多更好的特色商品。总之,这个镇子是商队赚钱的风水宝地。
进入舍伍德镇之前,西蒙有一些犹豫:舍伍德子爵是封地贵族,在其家族封地内,舍伍德子爵的权势是最大的。商队*什么的,能唬住村里的小贵族,对舍伍德子爵可没太大作用。
当然,行天下商队也不是完全混不过去。舍伍德镇这么大,只要别碰到子爵本人,镇里的其他贵族,连蒙带哄,再塞点儿好处,不让他们检查驼车还是能办到的。
等商队的营地建好,回旋的余地就大了。镇里不出动大批侍从挨着搜查的话,即使是舍伍德子爵亲自来,商队不想让他见的人,西蒙也有把握让他连影子见不到。
西蒙把进镇的好处和坏处都告诉了华子良,让他自己拿主意。
“进镇。为什么不进?怕事我们就不组建商队了。”却是安格尔抢先表明了态度。
雷蒙有些惊讶的看了安格尔一眼,什么也没说。商队的几个主家里,他俩同为圣阶男贵族,无形中便多了几分共同语言。
而且雷蒙和安格尔交流时,感觉安格尔的一些想法还是很独特的。乍一听荒诞不经,仔细回想,却是颇有深意。所以雷蒙和安格尔挺谈得来,对安格尔的想法,他也了解得很深刻。
今天安格尔这么着急的抢话,那是存了盼望行天下商队在镇里出点儿事的念头了。
华子良却没有听出安格尔的异常之处,笑着说:“对呀,为什么不进呢?千里行商为求财,遇到赚钱的大好时机却躲过去,那可不是行商的风格。”
西蒙也是对华子良等人太上心,所以才有刚才那么一问。其实,一般的商队面临类似的选择时,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和行天下商队一样的决定。
在三族社会,商队年轻漂亮的女主家被贵族扣下,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
反正对方也不会杀人灭口、掩盖罪行什么的(抢人的贵族:我留几个看上眼平民女子做床伴,那是她们的荣耀,算什么罪行啦!),商队回头慢慢托关系要人便是。
就算托不到关系,过个几年,商队自己上门讨要,人也能要回来。被扣的女主家要是能忍辱负重,说不定商队还可以借此机会和好些贵族拉上关系。
当然,没有哪个商队会主动使用这个手段同碰到的贵族拉关系。在诺拉,女人不是交易的筹码,贵族如是,平民亦如是。再说了,真有攀附贵族的心思,那些女孩子也没必要跟着商队出来呀!
既然行天下商队的主家发了话,西蒙也不坚持,吆喝一声,带着商队向舍伍德镇走去。
进镇的时候,非常顺利。拦住商队检查的男贵族只是把众人扫了一眼,要了进镇的税,甚至没有提出检查驼车的要求,就挥手让行天下商队通行。
这是怎么回事?西蒙感觉有些异常。快要进镇前,西蒙还提醒了华子良,让他特别准备了一些贵族都用得上的魔法材料,打算在检查的贵族刁难商队时塞过去贿赂对方。想不到居然没派上用场。
舍伍德家族数代经营,这个镇子规模挺大,常住人口就有四五千,每天往来于镇里的商队和顾客,差不多也有这个数。
在镇子一侧,设有专门让商队安营的区域,一些简单的设施都是现成的。商队到了地方,随便规治一下,营地就能设好,比起野地安营可方便了太多,条件也强了不少。
行天下商队到达安营区域时,已经有一支金丝狐商队住在那里三四天了。
金丝狐是一种五阶魔兽,力量不算突出,但狡猾得很,属于冒险者猎捕起来很费力、却没有相称收获的魔兽。所以,不管惹不惹得起,都没什么人愿意主动跟金丝狐较劲。
第二十七节 舍伍德镇2
这个商队能以金丝狐为名,规模和实力自然相当可观了。一眼望过去,商队能有七八十头黑峰驼,商队护卫骑的追风马有十几匹。而且,他们也有一架驼车。
行天下商队到了地方,忙碌了一阵把营地扎好。大家刚坐下喘口气,金丝狐商队的一个主家带着几个伙计便过来拜访。
这也是行商的规矩。不同商队遇到,必然要交流一下,交换一些货物和消息。按说,今天行天下商队的反应可有些慢了,像他们这样的小不点儿,应该是他们先去拜访金丝狐商队。
当然金丝狐商队这么主动也是有原因的。行天下只有七头黑峰驼就带了一架驼车,这派头,可不是一般的小不点儿能摆出来的。
有客人来访,华子良当然要出面接待,西蒙心里有事,也跟着在边上听。
那个叫胡克的金丝狐主家,和华子良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要紧的事。
西蒙有些着急:行商在外,出门看风雨,逢人问吉凶,华子良主家怎么连这么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呀!胡克这个老狐狸也真狡猾,说了半天,就是不说重点!
胡克是个四十来岁的男性狐人。不过他今天的表现还真不能按上狡猾的名头:你华子良不问,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呀!
而且,胡克自己也快对华子良失去耐心了。他本来是想了解一些行天下商队的货源情况,还有双方互相交换货物之类的正事。
可华子良问他的,却大多是一些行商中日常生活习惯、沿途见闻等等。这类事情,要么是出来行商之前早该学会的基本功课,要么是旅途漫长时的闲聊话题,现在只谈这些,可有点儿不务正业啊!
胡克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谈交易的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处于相对不利的地位。所以他一进门来,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闲谈般和华子良聊聊天。
不同商队相遇的规矩,行商的人应该都懂的。扯上几句闲话,相对弱小些的商队,就该把话题往正事上引了。像华子良今天这样,揪着闲话死活不放的情况,胡克还真没碰到过(他不知道华子良是真的对这些事感兴趣)。
这小子,年纪不大,为人可老道得很!实在是个小滑头!胡克在心里愤愤的给华子良下了评语,脸上却还是和煦的微笑,言谈举止也和刚进门时没什么两样,根本看不出有一点儿不耐烦。
最后还是西蒙第一个失去了听他们闲聊的耐心,抓了个空档插话说:“胡克主家,我们进镇子的时候,那些贵族没有趁机向商队索要财物,表现可有些不对呀!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胡克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西蒙的问题总算涉及到正事了。新来一地的商队,向先来者打听当地的动态,那也是正题呀!
稍稍停顿了一下,胡克说:“也没什么。舍伍德镇最近要处死几个盗贼,镇里的贵族把主要精力都放在防备可能来偷袭的盗贼团上,自然不会太在意商队。华子良主家,你们规模小,带的货物没有引起盗贼团的注意吧。不知都有些什么?金丝狐商队很乐意和同行交流的,大家可以交换一些货物,各自取长补短嘛。”
借着这个机会,胡克把话锋一转,开始谈起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
华子良不太愿意和金丝狐商队交换货物。刚才胡克和他谈起行商的基本功时,可没说还有这回事!现在他借机往这上面拉话题的痕迹太过明显,让华子良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胡克:冤枉啊!出来行商,你家大人难道都不教这些基本功吗?)
其实西蒙进镇之前也给华子良提起过商队之间交换货物的事。但他说的不够详细,华子良理解成商队之间以批发价的形式向对方供货了。
行天下的七位主家中,真正把经营商队也当回事的,也就是华子良一人而已。而且,有更多经营商业的知识的,也是华子良。
他当然知道:批发价虽然比较低,但经了一次手,批发商总要赚些利润。所以,从批发商手里进货,可不如直接从生产者手里收购划算。
如果是工业化大生产的话,因为批发商走量大,可以从生产者那里得到更大的折扣,再加上进货渠道的问题,从批发商手里进货说不定还能比从生产者那里更划算。
然而在诺拉,这种情况却不太可能出现。商队最大的利润来源,也就是贵族使用物品的生产分散而且单产极低。不管是牲畜还是作物,只要是给贵族用的,单位面积上的生产效率,最多也只是平民物品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假如一个贵族和一个平民各自消耗的基本生活物资量完全相同,那么供养贵族需要的土地至少是平民的十倍!实际上,很多小封地贵族也承受不起这么奢侈的生活,关起门来,家里常用的物品和吃的食物,也有一部分和平民一样。
因为这个生产力水平的原因,商队能从平民手里收购来的贵族物资,都是零零散散积少成多的。不存在商队在一个地方进货量大,平民就给出更低价格的事情,他们也拿不出来那么多物资。
这样的话,用再低的批发价进货,那也有点儿亏呀!反正行天下也要一路走下去,沿途慢慢收购便是。
所以,华子良对胡克的提议没什么积极性。他正想开口婉拒,西蒙已经抢先开口说:“胡克主家,你不说我们也要提这事呢。华子良主家,你看行天下商队可以拿出什么货物和金丝狐商队交换?”
西蒙倒真是出于帮行天下商队的考虑才说这番话的。他是驼队管事,按常理来说,不会插手两个商队货物交换的事。那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但西蒙担心华子良他们经验不足,交换时有很大可能吃亏。现在他插上这句话,华子良就可以顺势让他也参与到交换货物的过程中。这样,西蒙就可以帮行天下商队把把关了。他倒是没想到,华子良居然就没打算和对方交换货物。
不过,西蒙既然开了口,华子良也不好再做另外的表示。但他真的没什么兴趣,便左右扫了一眼,看能抓谁的差。
很不幸,行天下说是有七个主家,但真正操心商队事务的,也就华子良一个。胡克上门拜访,一开始大家还都在这里,可华子良和胡克聊了一阵天,他们就一个二个的找借口开始往外溜了。
眼下,帐篷里行天下商队的成员,除了华子良和西蒙,只有小猫两三只,看起来,还是胡克和他那几个伙计人多势众些。
华子良看了一圈:吕西安和蒙蒂埃首先被排除,这两个是商队护卫,让他们出面负责不太合适。
躲在帐篷一角低着头不知是在打瞌睡还是在数蚂蚁的轻寒也不行,商队营地里人多眼杂,让她露面,怕是要给镇里带来麻烦,何况,轻寒肯定对这些事没兴趣。
最后,华子良把目光停在安格尔身上:就是你了!
华子良清了清嗓子,说:“安格尔,你去跟金丝狐商队谈谈交换货物的事情吧。对了,让西蒙老爹和你一起去,不懂的多学习学习。”
安格尔点点头,说:“好的。”
胡克见事情谈妥,也不耽误时间,起身告辞后,带着自己的伙计,与安格尔和西蒙一起,到做仓库的帐篷那边看货和确定双方交换的细节问题去了。
行天下商队没有伙计,出门的时候,安格尔招呼了一下,吕西安和蒙蒂埃也跟着他一起过去。这两个人算是安格尔带出来的,安格尔指挥不动商队的其他人,指挥他们还是得心应手得很。
从两人的装束上,胡克早就判断出吕西安和蒙蒂埃是商队护卫。见安格尔使唤这两个护卫如此轻松,胡克对行天下商队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
护卫虽然也算商队出钱雇用的,但贵族侍从的身份,让护卫可不怎么买主家的账。能这么轻松使唤护卫的商队,*绝对不一般。
有了这个认识,在随后两个商队交换货物的过程中,胡克给了行天下商队相当公平的待遇。对安格尔提出的一些问题,回答的也很尽心。
别看金丝狐的规模大,能作主的主家数量,可比行天下少多了,仅有三家而已。胡克做为这支金丝狐商队的三巨头之一,还是有很大的决定权的。
过了小半天的时间,要吃晚饭的时候,安格尔等人从外面回来。见到华子良他们,吕西安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在金丝狐商队那边,我看见罗宾了。”
“罗宾?哪个罗宾?你们在这里碰到熟人啦?”华子良脑子里一时没转过弯,疑惑的问。
“就是劫过商队的那个罗宾啊,罗宾盗贼团的首领。”吕西安和蒙蒂埃与罗宾照过面,罗宾还给了他们几箭。虽然没伤到,吕西安和蒙蒂埃对那几箭防得也挺难受的。所以,他们对罗宾的印象很深。
第二十八节 阴谋1
这次商量双方交换货物的事,吕西安和蒙蒂埃也跟着去了金丝狐商队那边,结果就碰到了那个给了他们几箭,同时也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盗贼。只是,那个盗贼现在的身份,是金丝狐商队的护卫。
罗宾却没有认出他俩来。虽然罗宾对那两个轻松挡下自己攻击的商队护卫同样印象深刻,而且,他们仨来来回回对了好几次脸,罗宾照样没把吕西安和蒙蒂埃认出来。
这也不奇怪。罗宾印象深刻的,是两个装备精良、战力出众、连他也不想硬碰的商队护卫,可不是眼下这两个穿着普通、搬着一袋袋货物的商队伙计。
本来,光凭穿着上的不同,罗宾也不会忽视眼前这因为两人是那两个护卫的可能。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一般的商队护卫都会把野外的那套装备换下来收好的。装备好也要保护好,他们这又不是战衣,能够自我恢复,平时无谓的磨损就太浪费了。
罗宾这次谋划的事情很危险,说成是刀尖上行走也不为过。对任何可能引起意外的事情,他都要追查一下,不会轻易放过。
第一眼,吕西安和蒙蒂埃确实给罗宾带来了挺熟悉的感觉,让他有所警惕。可当他看到吕西安和蒙蒂埃与金丝狐商队的伙计一起,搬运着双方交换的货物时,他就没再注意二人了。
商队护卫什么身份?那是贵族的侍从啊!就算不比商队主家的身份高点儿,至少也是平级的。搬运货物这种活,护卫可不会干。
偏巧行天下商队的情况特殊。吕西安和蒙蒂埃对自己在商队里的身份定位很准确,这次都不用安格尔开口,他俩便拦住了正想伸手的安格尔,主动揽下了搬运工的职责。
所以,罗宾既没认出吕西安和蒙蒂埃,也不知道和金丝狐交换货物的商队,竟然就是自己打劫过的那支。
一方有心一方无备,即使罗宾没有大摇大摆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吕西安和蒙蒂埃还是看到和听到了很多事情。
“金丝狐商队的护卫明显分成两拨,其中一拨就是罗宾盗贼团。而且他们显然是后加入商队的,金丝狐商队很可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吕西安说。
商队护卫可不是武力高就能做,吕西安的推测很合理。
“商队的伙计里也有盗贼团的人。我们估计了一下,金丝狐商队里,至少有一二十个盗贼。”蒙蒂埃补充道。
“很有意思啊!盗贼团不是和当地贵族勾结的吗?商队应该和盗贼团是对头的,金丝狐商队这么做,想干什么呢?”华子良微笑着说。
“以罗宾盗贼团的行事风格,金丝狐商队和他们合作也很正常。”安格尔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舍伍德镇要处死的几个盗贼,正是罗宾盗贼团几个成员的家属,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那是罗宾的儿子。”
“什么?你说舍伍德镇要处死的,根本不是盗贼,只是一些妇女和儿童?”华子良有些愤怒了。
之前听西蒙说过盗贼团和贵族的关系,华子良在心里对盗贼团已经有了定位:贵族饲养的一群恶犬。所谓贵族处死盗贼的戏码,无非是这群恶犬咬了太多的人,惹出无法平息的麻烦后,主人挑几只无关紧要的走狗平息受害者怨气的。
所以,听胡克说起舍伍德镇要处死几个盗贼时,对华子良根本没有任何触动:既然选择做走狗,那就要做好“狡兔死,走狗烹”的思想准备。
但安格尔讲出的事实真相,让华子良有些不能接受。可安格尔还没有说完。
“其实,舍伍德镇并不是真的打算处死这些人。他们拿罗宾盗贼团没有什么办法,就费尽心思抓来了盗贼团的几个家属,逼迫罗宾盗贼团拿大量的物资来赎。
罗宾盗贼团要拿出这么多物资,必须跟以前那样,向过往的商队索要大量财物,自己破坏他们和商队之间的默契。”
“所以,罗宾盗贼团才分出一股人,跑到平时不去活动的地区,掩饰了身份打劫我们,对吗?”华子良有些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应该是这样。罗宾没劫到需要的物资,我估计他们只能冒险来救人。当然,他跑来向舍伍德子爵认输,应该也能把人救下来。
对商队来说,他们肯定希望罗宾盗贼团还是现在的行事风格。金丝狐商队掩护罗宾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样看来,罗宾他们应该被称为敢于反抗贵族压迫的'侠盗'了。安格尔,你有什么看法?”西蒙在场,华子良不好说得太明白,但“反抗贵族压迫”几个字,已经把他的真正意图表露无遗。
“我想帮帮他们。”安格尔心领神会的说。其实,之前他就有这个想法。要不然,安格尔也不会在金丝狐那边打听这么多事情,甚至差点儿引起胡克的怀疑。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几个有什么意见?”华子良做了决定,才回头问另外几个主家的想法。
“好啊!”轻寒正嫌无聊呢:“我和玉蝎负责在镇子里制造混乱好不好?”
玉蝎也是眼睛一亮,一脸期盼的看着华子良。
“别忙,具体怎么帮,咱们要好好合计合计。金丝狐商队和罗宾盗贼团可不知道咱们是来帮忙的,到时候配合出现失误,说不定反而拖了人家的后腿。
而且劫法场救人这种事情,开始之前的保密工作非常重要。咱们也不好主动找上门表示支持。那样还不把人吓坏?我有个想法…”
华子良完全不介意西蒙还在一旁,便和大家商量起怎么帮罗宾他们的主意。
西蒙笑着摇摇头,嘴里轻轻念叨了一遍:“侠盗罗宾。”主动出去给众人放哨。
三天后,舍伍德镇前面的广场上,立起了一排绞架。这,就是处死盗贼的法场了。
其实,诺拉原本没有处死犯人的刑罚和工具,但随着盗贼团的出现,这种在公众面前处死社会成员的行为,才慢慢形成。
当然,这种行为还很初级,没有什么固定的行刑手段和场所。因为,处死盗贼本来就是贵族主导的一场戏。只是对出场表演的盗贼来说,他们将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般来说,被处死的盗贼大多是老的老小的小,没有太强悍战斗力的边缘成员,十个人里最多有一两个青壮点缀。而且这些青壮在行刑前的紧要关头,往往还会被宽宏大量的贵族赦免,以“规劝”其他盗贼浪子回头。
可今天舍伍德镇要处死的这八个盗贼,似乎也过分特别了些。
小的实在太小了。那三个被押在法场边上的小盗贼,都不超过十五岁,而且还有一个女孩子。对于将要遭受的命运,他们显然有所了解,稚嫩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恐。中间那个脸蛋儿上生着点点雀斑的男孩子还能强自镇定,不时安慰一下两边的小伙伴。
老的那两个,则又太老了些,感觉站都站不稳。看管他们的士兵没办法,只能半抓半扶的不让他们倒下去。
另外三个倒都是青壮,却又都是女的。平民的位阶低,女性相比男性的体力弱势还很明显,总的来说,战斗时要吃亏一些。然而,落实到具体的个人身上,却不能说:女平民的战斗力一定不如男的。
盗贼团里也有女盗贼,总体上大概占了百分之三十的比例。这些女平民能加入盗贼团,恰恰说明她们的战斗力超过了一般男盗贼。
所以,不管是主动站出来为盗贼团牺牲的也好,还是失手被贵族抓到的也好,都很少有女盗贼的。这次舍伍德镇居然一下抓到三个女盗贼,在围观的普通平民看来,也真的是够罕见。
由此也可知道,金丝狐商队和罗宾盗贼团之间,肯定有勾搭。要不然,他们怎么知道这些要上绞刑架的人,是罗宾盗贼团的家属?舍伍德镇对外公布的消息可是说:这次要处死的,是盗贼团的成员而不是家属。
舍伍德子爵站在离法场不远出的一间三层房屋的阳台上,踌躇满志的看着下面的法场,还有法场周围人头攒动的场面:这一次,一定要把搅乱自己封地正常秩序的罗宾盗贼团彻底毁灭!
上次出动了三名家族贵族和三百侍从进剿罗宾盗贼团,结果落得个灰头土脸,反而给盗贼团送去了一批装备,不仅大大增加了罗宾盗贼团的实力,而且还给盗贼团涨了声望。那些往来于舍伍德镇的商队,就更不把镇里的贵族放在眼里了。
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正常的税收,镇里从商队手里,再没获得过什么物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在诺拉,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这阵子舍伍德子爵对罗宾盗贼团恨得是牙根痒痒。
可经过那次大败,舍伍德镇短期内,再也组织不起一支队伍去搜剿罗宾盗贼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