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诊室偷吻
虽然华涛心中有点忐忑，但他相信华雪莹会留下张慧芳，又和陈海燕询问几句后，心中更是大安，直接钻出窗外，再次走到废水池旁。
废水池中多了一点颜色，但精华极少，应该是新倒入了理疗液，没有马上吸纳的必要。对此，他没有失望，继续沿着枫树溜达，仔细研究附近的地形，尤其是枫玉楼下那个垃圾堆处。正如许如玉所说，那儿掩藏有一个水泥井，井上盖着几块厚实的木板，不仔细扫视，几难察觉。
要想查看里面的废水情况，必须挪走垃圾，掀开木板，如果水层太低，说不准还要进入池子里面查看。这些工作，大白天肯定不行，虽没多少人来往，可保不定林子枫的手下会注意到。
华涛还不想与林子枫这么早正面碰撞，一方面没有足够的实力，另一面，打垮枫玉城，不在手上，而是在枫玉城的经营上，这才是它的根子。相信有许如玉指点，打垮林子枫比打垮薛宝成要轻松得多。
溜达了小半刻，见那个倒水小厮再次提着废水走出，华涛连忙闪进窗内，回到了大华堂。
几名护士全部到齐，都在药柜前清点药材，陈海燕忙着整理库存，不时大声喊话，一副大堂一姐的派头。诊室的门大开着，华雪莹含笑坐在大位上喝茶，张慧芳坐在华涛的大位上，见华涛来到，神情有点拘谨。
“难得呀，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了？”华雪莹放下茶杯笑问。
“唉，冬天来了，枫叶掉光了，没有好风景，当然就回来守着女朋友啰。”华涛边眨眼，边坐上客人椅子。
“你不是要体悟我爹的神韵吗？我命令你，继续去体悟，见到他老人家，问一下，他女儿这个男朋友如何，要是不行，直接拿医书拍死！”华雪莹白了华涛一眼，知道这家伙又在满嘴跑火车。
她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轻松，有趣，带着一点点诙谐幽默，带着一点点小情趣，拨弄着她的小心儿，时不时激起她一点小兴奋。跟他呆在一起，不会觉得枯燥和无趣。
“哦，刚才师傅老人家过来找过我。”
“是吗？他没拍死你？”
“开玩笑？我一声爹叫过去，他老人家的骨头都酥了，哪里还舍得拍死我！不过，爹狠狠骂了我一通，说我把他女儿都把到手了，还看什么枫叶？要是再看见我去后院，就派人来抽我。”
“咯咯，咯咯！死不要脸，谁是你爹呀？”华雪莹娇笑不已，满脸浮起甜蜜蜜的红云。对面干坐着的张慧芳有点小尴尬，不知道要不要溜出去，给两个打情骂俏中的情侣留出一点空间。
她正要起身，华涛却摇手止住：“早晚的事情，爹都点头了，你反对无效。好了，说说小芳的事情吧，审查合格吗？”
华雪莹突然板起小脸：“不合格！”
“不会吧，她哪儿不合格了？”华涛吃惊道。不过他发现张慧芳稳坐大位，并没有失望或是沮丧的神色，不像是要离开的模样。
“她太漂亮了，我不放心。”华雪莹说完，掩嘴窃笑。
华涛憨笑连连，知道这是女朋友在故意损他，只怕张慧芳已经交代了和他连续两个晚上住在同一大桥下的情况。华雪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自己受过苦，也受过坏人打击，更能体会到女孩遭受打击后的悲哀和绝望，这也是华涛不打招呼就敢叫来张慧芳的主要原因。
就在说笑间，门外走进来一个眼镜青年，穿着工商制服，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华涛认识，是上次来大华堂找过茬的工商局管理员。
“刘科长，来得好早呀！”华雪莹起身招呼。
张慧芳赶忙起身，去外边倒了一杯茶水搁在桌上，接着钻进药柜区域，与几位护士轻声交流。
眼镜青年微笑点头，打开公文包，取出一大一小两张证件，递到华雪莹面前：“华小姐，营业执照已经重新审批登记好，我刚好路过这边，就替你带过来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处？”
“太谢谢你了！”华雪莹笑逐颜开，瞥了一眼华涛，打开证照看了几息，马上又合上，“嗯，非常好！刘科长这次帮了我大忙，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
“呵呵，谢不敢当，这是我份内的工作。不过咱们算是认识了，以后来你大华堂看诊，你可不能让我排长队。”眼镜青年圆流的笑道。
这个刘科长自从知道岳金山是大华堂的朋友后，对华雪莹的态度极其友好，甚至有点故意巴结的架势。
“好，多谢！你要来，随到随诊。不过我才不希望你来看诊，过来喝茶聊天倒是热烈欢迎。”华雪莹俏皮的回复，说完，主动伸出玉手。
刘科长乐呵呵握了握，朝华涛挥手致意，转身离开了诊室。
……
刘科长离开后，华雪莹关上诊室门，笑眯眯瞅着华涛，对他勾勾手：“华老板，过来。”
“你什么意思？我何时变成老板了？”华涛虽然有点疑惑，还是挪身凑到女朋友面前。
华雪莹突然伸出玉脖，红唇香吻骤不及防下就印在了大脸上，就在华涛愕然间，华雪莹轻轻展开大华堂的营业执照。
新版内容没有任何稀奇之处，同旧版一般无二，但是法人代表一行上，赫然变成了华涛二字。
“华涛？怎么会是我？”华涛一把拿起营业执照，吃惊地看着那醒目的名字。
“唉，你都叫爹了，我这个连出生证明都没有的女儿还能如何呢。华老板，请多多关照，以后发达了，千万别把阿雪赶出大华堂！”华雪莹挽着华涛的胳膊，甜甜地笑着。
“阿雪，其实你没必要如此的……”
“有必要！你替我赚了三百万的巨资，哪怕你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有必要奖励你。这证明大华堂有你的一份子，你是大华堂的老板，也表明我阿雪对你百分百信任。不过，你也别得意，法人代表虽然是你，里面的大股东还是我，而且你只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是百分之六十，要是不听话，我随时可以把你撤了。”
华涛眼神眨眯了几息，抬手刮了一下美女师姐的小琼鼻：“你这个小鬼头，难怪上次拿着我的身份证躲躲闪闪，原来跑去卖我了。行，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就勉为其难，卖给你了。说吧，老板娘，要我如何感激你？舍身？还是取义？”
华雪莹没有回答华涛的问题，但她以实际行动给予了答案。
她扬起螓首，轻轻合上美目，脸上洋溢着娇羞和期待。华涛心儿微颤，哪里不懂美人的意思，大嘴急探，狠狠包覆在娇酥红唇上。
美人嗯的一声嘤咛，娇躯颤抖了几息，倚着墙壁，迎接着那暴风骤雨般的热*吻。
两颗心儿紧紧缠*绵，如胶似漆，如糖似蜜地交流着……
“阿雪，来病人了！”陈海燕敲了两下诊室的门，轻声呼道。
“哦哦，好了好了，马上开诊！”华雪莹一把推开还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赶忙拿纸巾擦拭了一把脸，坐在大位上娇喘不停，她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直到又过了百息，才拧开诊室门。
陈海燕怪怪地扫视了一眼华雪莹，目光在华雪莹红艳的玉脖上停留了三息。又扭头瞅瞅华涛，当瞟见他大嘴边有一抹晶亮的津泽和一丝淡红的唇印后，肃然走进室内，抽出纸巾，快速的替他擦了一把。
“阿雪，你以后得注意点，华师弟的脸都没洗干净就来上班，有损我大华堂的形象。我下次要是再看见他嘴角有眼屎，一定拿消毒水给他消消毒。”陈海燕眨眼笑道。
“知道了陈姐，下不为例！”华雪莹满脸红潮，拿医书捂着小脸，一副羞愧难当的小模样。
华涛腆着大脸，背起双手，心虚地走出诊室，看见张慧芳站在门边，努努嘴：“还不进去？用心点，跟你师姐好好学！”
“是，大哥！”张慧芳低头偷笑，钻进诊室，端坐在华雪莹对面。
第92章 赚钱多不如赚钱爽
华涛在大堂里转悠，发现每一个护士都在偷偷瞟着自己，还掩嘴窃笑，甚至三两个凑在一起，边做事，边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顶｀点｀小说｀www.2３wx.Ｃom
“乐乐，我很好笑吗？”华涛揪住白乐乐问道。白乐乐比较芊柔，算是这帮女孩中比较本分老实的一个，不像丘萱那么八婆和犀利。
“没有呀涛哥，你现在是大老板，我巴结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笑你呢？”白乐乐摇手道，但她脸上明显憋着坏笑。
“那你们这是在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就是讨论用什么口红可以不褪色。”白乐乐说完，转身跑去了北药柜区域，蹲下身，躲在柜台下咯咯娇笑。
华涛愣愣神，用手擦了一把大嘴和大脸，没发现什么异常。
“小苹果，过来！”
“嗨，老板，找西屏什么事情？你今天这么悠闲，是不是打算教我针灸呀？”宋西屏蹦跳过来，拉着白纱裙摆，作出一副俏丽小公主的模样，望着华涛甜笑。
宋西屏在这群女孩中年纪最小，刚满十八，申都本地人，父母都是事业单位的在职员工，自小如公主般教养，但对读书不感冒，很早就进申都职业技校学了护理，喜欢撒撒娇，是典型的无忧无虑的月光小公主。
“告诉我，我第一个教你针灸！”
“哦，好吧，我老实交代，我有了男朋友，昨天他还亲了我……嘴，还有脖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你们刚才在笑什么？”华涛有点抓狂，自己就和师姐在诊室内啃了一把，出来后大家都不正常了，像看猴把戏一样看他。
宋西屏白了华涛一眼，转身蹦跳着离开，边跳边嘀咕：“都说了，亲了嘴和脖子。”
“脖子？！”华涛怔住，用手狠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掌上马上现出了一道红迹，不用说，是美女师姐小嘴上的口红。
华涛龇龇牙，贼兮兮扫了周围一眼，发现众美女已经笑得前俯后仰，就连恬静的萝卜腿刘兰慧也对他伸着长脖子，左右摸摸，暗示他，左右两边脖子都有红唇印迹。
华涛拉拉衣领，一溜烟闪进卫生间。
这个小插曲很快平复，大家调侃完华老板后，兢兢业业开始了日常工作。
……
华涛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有个小老头正和北药柜台前的吴灵珊搭讪。吴灵珊爱理不理，寒着小脸，出于礼貌，加上对方说的是申都本地方言，衣着考究，还带着保镖，不得不忍着回复。
“张老头，你干什么呢？想泡我家小妹？”华涛走上前，坏笑瞪着老色鬼张阿贵。
“嘿嘿，涛哥！老头直到昨天，终于想起来你是谁了？你就是……”
“停！要是没什么正经事，有多远滚多远；要是来找我发财的，我欢迎！”华涛止住张阿贵的话头。他知道这小老头想说什么，这么久了，小老头又是老江湖，还想不起自己是谁，只能说蠢到家了。
张阿贵堆起笑脸，搂着华涛的肩膀，亲密的低声道：“涛哥，我是来发财的，你一定得欢迎我。”
“怎么，你决定独家代理大华堂的华氏金枪丸了？”华涛挑眉道。
这小老头一出现，华涛就知道事情妥了，小老头是无利不起早的角色，一定是吃到了大力丸的甜头，才这么低声下气喊着涛哥谈合作的。
“不错，老张决定跟你合作，跟大华堂合作。从今天开始，我公司主要业务全部放在华氏金枪丸的推广上，我手下八名业务员，包括我，以后常驻秦淮路。”
“很好呀！说说看，那二十盒赚了多少？”华涛点头道。
张阿贵四下张望了一番，拉着华涛躲在角落，这才道：“两天时间，全部抢空，静赚八万。”
“八万？老头，你比我还坑爹呀！”
“切！那些大小色鬼争着抢，想少赚点都难。价格一路上浮，最后三盒经过三轮竞价，才被一个医疗系统的老色鬼包圆的，一笔就赚了小两万。爽啊！小弟打拼申都这么多年，一直都给人当孙子，这回居然是那些大富商、老油条来求着咱。我想通了，赚钱多不如赚钱爽，让人求着赚钱，多快意！”张阿贵嘿嘿贼笑。他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钱并不多，也不少。数十年打拼，总是腆着脸求人，那种陪着老脸赚钱的日子已经过腻了。
华涛指着小老头，也发出坏笑声。小老头悟了，那么大华堂的财路也就多了一条。本来想求萧必寒，可是人家是申都医药大鳄，没有对等的合作基础，就目前来说，张阿贵算不错的一条渠道。
“好！那还愣着干什么，咱哥俩去找师姐，签合同去！”华涛高声道。他要让堂内的小美女们知道，大华堂在快速发展，有广阔的未来。
张阿贵拉住华涛，连连摇头：“不！你是法人，我就找你签。”
“死老头，你眼真贼，这营业执照刚挂上去，你就瞟到了。”
“嘿嘿，真以为老头只盯着美女呀，错了！我主要是考察你的手下，如果她们一个个是花蝴蝶，只盯着老头的红票子，那么你还没出来，我就转身走了，也不会考虑跟你合作。药堂不是会所，可以有美女悦目，但不能有蝴蝶授粉。”张阿贵笑道。
华涛听了张阿贵的话，心中对这个小老头也佩服起来，色中还能明理，花丛中还暗藏玄机，值得自己学习。他拉着小老头走进北屋灵堂，关上门，指指神龛。
“张老板，这是我师傅，既然要合作，那么先给我师傅上束香。咱们可以谈笑人生，但不能忽悠师傅，就在师傅的灵堂前证明咱们之间的诚意。”
张阿贵审视了几眼华启明画像，一改玩世不恭的脸孔，肃然点上香，跪拜在蒲团上：“华神医在上，老儿张阿贵，也曾受过您的恩典。今日老张给您磕头，希望您在天有灵，保佑我和大华堂合作顺利，大赚特赚。我发誓，不会坑害大华堂！”
华涛含笑扶起张阿贵，道：“老张，以后你叫我阿涛，我喊你老张，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合作伙伴，互不欺瞒。等我师姐闲下来，咱们三个坐在一起商讨具体合作事宜。”
“嘿嘿，有必要吗？你点头不就行了，老张眼睛亮着呢，知道你把美女师姐吃到嘴里了。”张阿贵再次露出一抹猥琐的面孔。
“老张，在师傅面前还敢瞎说，小心他拍你。”
“不会不会，华神医，您放心，您女儿大婚，我老张包大红包给她。”张阿贵边笑，边对着画像连连作揖。
“嗯，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上，我再提点你一下，师姐才是大华堂的正宗传承，你要不讨好她，金枪丸估计一颗也拿不到。”华涛说完，关上北屋，拉着小老头走进对面的诊室。
同张阿贵的合作签约非常顺利，华雪莹这次没有为难张阿贵，很爽快就在合约书上签上了大名。
合约大致内容是：阿贵医药公司独家代理大华堂华氏金枪丸，代理价每盒两千，阿贵医药有市场自由售价权，每月定购一百盒以上。大华堂必须保质保量，按时交付金枪丸给阿贵医药。
在合约书后边，还写了一条附加条款，大华堂委托阿贵医药办理华氏金枪丸的审批资格，一旦审批合格，金枪丸的代理价格自动下浮两成。
第93章 绸缪
张阿贵满心欢喜地带着合约书离开，同时带走了剩下三十盒华氏金枪丸，大华堂也赚到了六万元的资金，可谓互惠互利，合作双赢。
更令华雪莹欣喜的是，张慧芳的中医功底非常扎实，西医知识也懂得许多，在她的帮助下，现有的客流完全可以应付。华雪莹再也不用手忙脚乱，头晕脑胀了。
华涛反倒成了一个闲人，教了宋西屏和白乐乐一个时辰的针灸后，趴在窗户边发愣，他的目光一直留在枫玉城下边的垃圾堆上，那儿有他需要的宝贝，有他不断进步的源泉。
下班前，华雪莹拿出两千元钱，当着华涛的面递到张慧芳面前：“小芳，你大哥预支给你两千，去租个像样的房子，别住桥孔了。”
“阿雪姐，没关系的，我住桥孔一个月，等拿了工资……”张慧芳慌忙摇手，话未说完，就被华雪莹打断。
“桥孔不适合人住，更别说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当然，你要坚持我也不拦你，只不过你大哥今天也会搬走，没有他在那儿，你还敢住吗？”
“那算了，我还是去找个小窝吧，呵呵！”张慧芳赶忙取过华雪莹手中的钱，不好意思的笑道。
华雪莹狠狠瞪了华涛一眼，一言不发出了大华堂。
下班很早，华涛牵着美女师姐的小手，一路走到姑苏桥下。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负手站在桥孔边，一遍遍看着这个庇护了他数月的桥孔小窝。虽然有点舍不得，可是有更美更温暖的地方住，有需要他时刻保护的美人在，再舍不得，也必须离开。这是发展的需要，也是他成长的需要。
“别了，我的姑苏楼台！别了，我的桥孔小窝！”华涛喃喃道。
说完，他毅然走上大桥，桥上，有他的美人在对他微笑。
他没有带走装有狙击步枪的手提箱，依然将它留在砖堆下，他有一种预感，这支枪迟早会对他有用。因为他身侧的恶狼还在，恶狼手中有枪，他必须也有。
“阿涛，你是不是很舍不得这儿？”华雪莹挽着男人的手臂笑问。
“你说呢？金窝银窝，不如咱的狗窝，我在这儿收获了希望，收获了爱情，收获了事业，舍弃它，我差点哭了！”
“咯咯！你还挺诗情画意的。行吧，以后要是恶狼除了，我批准你时常回来住你的狗窝。”华雪莹咯咯笑道。
“唉，就怕住惯了金窝，却不适应了狗窝啊！尤其是金窝里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
“只有一个，没有两个！你不准觊觎玉娘，否则我踢你出去！”美女师姐故装嗔怒，一只玉手伸在华涛的腰间，狠狠地掐着他。
姑苏桥上凉风轻拂，红裙仙子和俊朗青年相携而走，本就如歌似画的红桥上，更是多了一筹娇艳。
……
薛宝成站在窗前已经很久，猪流感在悄然退潮，他的皇天大楼也开始重新开始焕发光彩，最近三天的人流一天天多起来，今晚更是接近四成。可对面的大华堂也日新月异，令他提不起半分精神，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大华堂的匾额上，有一张巨嘴正向自己一步步吞噬而来。
他的第十七道后手已经摆出，成，则万事大吉；不成，那么华山一条道，就该让他这个最后的后手出山了。他心中从来没有如此不安过，在面对老家伙华启明时没有，面对景小鹏时没有，小丫头更没有，可却在一个稚嫩的小青年面前露出了胆怯。
“宝哥！”门外传来阿骏的喊声。
薛宝成回过神，悄然按下大门按钮，长身阿骏和一个黑衣男子疾步走入，黑衣男子立在远处，阿骏径直走到窗前。
“宝哥，童律师到了。”
“嗯，还有事情吗？”薛宝成点头。长身阿骏没有白脸阿飞乖张灵活，也没有阿飞会察言观色，可阿飞怕死，阿骏不怕。怕死之人会出卖主子，所以，他无情舍弃了白脸阿飞。
“宝哥，您的四师弟也到了，就在楼下。”阿骏察觉到老板在观察他，赶忙低头回答。
薛宝成沉吟了几息，道：“先带他去泡一个两人份极品药汤，等我和童律师谈好后，你再带他下来。”
阿骏点头应答，退步出了会客室。
“坐吧童律师！”薛宝成回身坐下，热情招呼面前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寸发浓眉，脸型清瘦，提着一只考究的黑皮箱，神色肃然的立在一旁：“多谢宝哥，我站着说话就可以。”
薛宝成没有坚持，自斟自饮一番后，道：“说说，官司有什么进展？”
“宝哥，我们和大华堂的官司依然处于胶着状态，半数法官虽然偏向大华堂，但大华堂方面没有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对皇天大楼的诉求得不到支持，我们稳平不输。这些是我的笔录，大致分析了现今的形势。”童律师说完，取出一叠资料，放在茶几边上。
薛宝成眉头微蹙，没有急着看资料，而是冷笑：“哼哼！怎么会有半数法官支持大华堂？三个月前也才两人支持小丫头。”
“宝哥，我也尽力了，自从景小鹏回来，法院里支持我们的人就少了数位，还有几个处于摇摆中，要不是您前期关系做得很到位，只怕支持大华堂的，就不是一半，而是大半了。”
“我们最坏的结果是什么？”薛宝成眉头进一步深蹙，继续问道。
“以我的经验判断，法院最多判罚皇天每年付给大华堂一笔租金，不可能将大楼判给华雪莹。我给您的资料表里，就有大致的数额说明。”
薛宝成捂额思量了半天，挥挥手：“好吧，官司的事情暂时不谈，反正也没有具体结果。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你一下，我们皇天现在价值多少？”
“价值？”童律师愣了一下。
“对！包括大楼和皇天所有的资产，说不准有一天我拿来上市呢？呵呵！”
童律师笑笑，知道薛宝成在开玩笑，于是道：“这些其实在我给您的表报里也有，单独算这栋大楼，估值两个亿；您的皇天大会所有形和无形资产不低于三个亿，总值应该在五亿以上。”
“五亿……十年时间，才打拼出了一个五亿的小天下，不应该呀！”薛宝成晃晃脑袋，闭目倒进沙发。
童律师见薛宝成半天不吭声，低声道：“宝哥，您还有什么吩咐？”
“哦，你可以下去了。顺便叫阿骏带客人过来。”薛宝成惊醒，立刻点头。
他拍拍自己有点发麻的大脸，让自己重新焕发精神，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他的四师弟，一个医术精湛，背景深厚，但性情偏弱，又孤傲偏执的对手。
老四王崎胜汲着拖鞋走进会客室，他的长脸有点红，黑发有点湿，金痣还在微微颤动，步履稍显虚浮，不过精神很矍铄，不像是四十好几的人。
薛宝成眯眼看着他的师弟，直到他坐下，才笑道：“我的极品药汤如何？”
“切！什么狗屁药汤！弄点人参何首乌化成水，就身价百倍，太黑了！也难怪老家伙当初会拿斧头砍你。不过你这儿的妞不错，水灵灵，汁又多，比西美院子里的几个又骚又臭的婆娘味道好多了。”王老四愤世嫉俗道。
“呵呵呵！好吃就常来嘛，咱们师兄弟谁跟谁，如果嫌宝哥的药汤不地道，你可以自带药汤，你是中级国医师，宝哥甘拜下风。”
“no！no！我王崎胜早就不粘那个玩意，西美是全球顶级西式医疗机构，拥有大量处于世界前沿的西医技术，我现在只痴迷它，老家伙遗留的玩意早就丢进垃圾桶里了。”王老四摇头道。
“是吗，我不是看见你找小丫头要祛邪汤配方吗？怎么，没弄到手？”
“别他妈跟我提祛邪汤，这死坑货害得老子吐了三升血，我跟小丫头的梁子这辈子是结定了。我发誓，一定要用西美彻彻底底打败大华堂，让小丫头抱着老家伙的神魂牌去跳河。”王老四激动哼道。
第94章 找到宝了
薛宝成再次哈哈大笑，他没想到王老四也这么恨小丫头。王老四为人一向谨慎，老家伙死时，没有谋求大华堂的地盘，而是避开众人的锋芒，直接操了老家伙的老巢。那套价值千万的别墅根本没有放在他和林子枫的眼里，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不过却让小丫头成了丧家之犬。
王老四能傍上西美倒是大出几个师兄弟的意料，西美是世界级巨头，美帝老板。不仅是医疗，数个行业都有涉及，只要它的触角所到，就一定是行业霸主，只争第一，不做第二。
王老四的西美短短四年，就一跃成为申都高端医疗的霸主，几乎垄断了所有高端客户，世界五百强的精英人士，九成选择在西美看病疗养。可谓日进斗金，财源滚滚。
“你笑什么？我正在秦淮路寻找地盘，一旦找到合适的，开一家规模盛大的医疗院，看她小丫头还能这么猖狂！”王老四嗤声道。
王老四说的是真心话，自从被华涛忽悠了一道后，当晚就向总部打了报告，建议在秦淮路开一家医疗院，其中最重要一个目标就上挤垮大华堂，让中医在秦淮路上彻底消失。
薛宝成收了笑脸，道：“你觉得我的皇天大楼如何？”
“呃？”王老四呆了一息，立刻翻起白眼：“老大，你别挤兑我，谁不知道皇天是你宝哥的命根子，敢打你皇天主意的人不是进了局子，就是进了地府。我王崎胜虽有老美撑腰，但还没打算和申都的娱乐王火拼。”
“不，我是诚心的。”薛宝成轻轻点头，脸上没有一点调侃。
“你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跟小丫头拼了几年，乏了。加上这次猪流感对我的冲击，还有老六回来后针对我的暗中打击，我准备急流勇退，卖了皇天楼。你看看这些资料，我连资产评估都做好了，你要不接手，会有大把人接手。”薛宝成淡然道，说完，拿起茶几上的一份资产评估报告，递到王老四面前。
王老四眼中精光剧闪，激动地接过报告，一项项仔细看起来。
报告非常详细，包括了皇天的所有资产，就连客户信息这类无形资产都罗列了出来。不是有意卖楼，不会做这么详尽的东西。
皇天大楼无论地盘还是客户资源，都是西美所需要的。皇天的面积是现在西美医院的三倍，楼后还有大量闲置空地可以操作，跨过一条支河，就是大片河滩地。那些办了皇天会所的vip客户，同样可以在新的西美疗养院接受服务，而且摇身一变，成为西医疗养，不再是单纯的娱乐，受到政府的稽查更少。
另外有一点，娱乐会所已经成为市府重点控管的区域，一些富商为了安全着想，慢慢开始转移目标，尽量少去娱乐会所消费服务，疗养院这类高端场所就成为了首选。
“宝哥，咱师兄弟知根知底，你皇天会所的估价我没什么可以挑剔，可是皇天大楼还不一定叫皇天，小丫头叫它宝庆楼，你一没房产，二不姓华，如何能够卖楼呢？我可不希望把一个烫手的山芋捞到手中。”王老四扔下资料道。
“老四，下边还有一份法律文件，是我和小丫头打官司的最坏结果，你要感兴趣，可以继续看看。当然，你要没那把刷子，就别在宝哥面前丢人现眼，滚回你的西美医院去。”薛宝成低哼。
王老四脸色微变，将信将疑地拿起另外一份资料，再次沉下心看起来。
……
给两个师姐针灸了一番，华涛坐在客厅沙发上养神。美女师姐们在卧室里已经睡熟，发出轻微香甜的鼻息声。华涛握着血灵芝，一点点吸纳真气精华，虽然刻意放缓了速度，但还是在一炷香时间不到，就把十枚血灵芝变成了灰烬。照这个速度吸纳下去，用不了一两个晚上，车茹筠送给他的血灵芝就会吸食殆尽。
凌晨一点，华涛悄然出门，几个闪动出了楼顶花园，很快钻进夜色。
月光寒冽，轻雾袅绕，增添了几分申都夜色的寒意。
枫玉城的灯光徐徐黯淡，曲终人散尽，枫玉城睡了。
一道黑影跃过三米高的围墙，悄然出现在枫玉城后门垃圾堆处，他扫视了周遭片刻，很快钻进垃圾堆，麻利地开始清理垃圾。没多久，一方水泥池暴露在空气中。
水泥池池口一米见方，随着最后一块木板被移开，池子中冲起一股浓郁的药香，还腾出一丝淡淡的红雾。
华涛撩开面巾，深吸了一口红雾，一股熟悉的气息传入脑海。
“野生血灵芝！野生长白参！”华涛心中低呼。
他吸纳过纯正的野生血灵芝，也吸纳过宝哥送的野生长白参，池子里冒出的红雾混合了这两种灵材的气息，虽只在外边吸了一口，也令他惬意异常。
就着月色，他趴在池井边，探视起池中世界。
池口下方两尺，一层橙红色的橘皮将整个池口包覆，手摸在橘皮上，感觉像是一层麻布。用手指戳开一个洞，三寸橘皮下，慢慢渗出一股浓稠的棕褐色液体。液体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比刚才的气息更加醇厚。
他的手指刚刚触及到液面，脑海深处，白色漩涡飞速射出，只一个晃动，就到了破口处。橘皮微微颤动，数十缕晶莹透亮的白丝涌进漩涡中，这些白丝有如甘泉，流淌在经脉里滋滋作响，迅速开始以周天运行，百息后，纷纷洒洒没入玉典之中。
“乖乖，这回发达了，都是真灵气呀！”华涛忍不住心中的兴奋，朝着池子低吼。
也由不得他不兴奋，池中的真灵气比药渣堆里的浓郁数倍。灵芝药渣是师傅炼制丹药后的残留物，绝大部分精华已经被抽取。而理疗液用来泡脚或洗浴，大部分精华根本没有被吸取。更重要是，这些理疗液被封在水泥池中，不是裸露在空气里，挥发走的精华微乎其微。
按照许如玉的说法，这个旧池的大小差不多是新池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这里有近百立方的理疗液，一池的真灵气。接下来一月，他不用再为真灵气犯愁了。
唯一不利的是，这里是林子枫的地盘，要想不被林子枫察觉，只能偷偷在凌晨后过来。他只能变成一只夜猫子，有香屋不能睡，有美女也不能想。
……
三个小时后，华涛看看天色，停止了吸纳，起身将木板和垃圾重新归位，然后化为一道黑影飞出院墙，快意地完成了第一次偷吸行程。
走上楼顶花园，他蹑手蹑脚推开小屋的门。
“嗨～！”
两声娇喝同时响起，伴随着嗖嗖罡风扑面而来。
又快又准，还带着狠劲。
华涛赫然发现，一左一右两根木棍当头劈杀下来，两个身着睡裙的美女一个跃在半空，一个躲在门后，对他展开了凌厉的攻击。
华涛龇龇牙，身形微晃，在两根木棍的缝隙中飞进屋内，再一个旋身，就坐在沙发上。
“轰隆”巨响后，木棍击在了一起，两个睡裙美女也愕然相向。来人太鬼了，如此攻击居然轻松避过，更吃惊的是，她们根本没看清楚对方的身形。
“好了，美女师姐们，你们可以扔下家伙什回去睡觉了。”华涛哼了一句，斜身倒上沙发。
“华涛？！”华雪莹低呼，她一步闪到沙发边，扯下华涛脸上的黑面巾，“你鬼鬼祟祟干什么？还穿黑衣、蒙大脸，半夜三更不归家，说，去干什么了？”
“打劫，劫财劫色。满意不？”华涛笑道，说完美美地合上大眼。
“劫你个鬼头呀！这里两个大美女你不劫，跑到外边喝西北风，弄死你！”华雪莹点了点华涛的大脑袋，嗔怒哼道。她知道这家伙肯定出去做重要事情了，而且有可能是危险的事情，自己身为女朋友，有理由了解他的行踪。
“美女，我很困，睡了，七点记得叫醒我。”华涛直接窝进沙发，拉上被子盖上。
“喂喂！你必须说清楚，不然不准睡觉。”华雪莹推耸着华涛的身体，换上撒娇的口吻喊道。
“哎呀，都跟你说了，我是超人，晚上要出去行侠仗义、救济穷苦大众的。”
“你骗鬼呀！我……”
“阿雪，我们回去睡觉，老九的确困了，让他休息，你明天有的是时间审问他。”许如玉拉起还欲追问的华雪莹，将她塞进卧室里，接着关上房门。
卧室里，响了很久的嘀咕声。华涛无心顾及这些，他太困了，倒进沙发没一分钟，就打起了呼噜。
第95章 帮我刷刷牙
还在迷迷糊糊中，一只温润的小手拧在华涛的鼻子上，他努力睁开眼睛，看见华雪莹正望着他甜笑。室门大开，阳光斜射进窗户，有点烁心，有点晃眼。天已经大亮了。
许如玉倚在门边，歪着螓首看着一对甜蜜的小恋人，眼中说不出的欣慕。
“七师姐，可否回避一下，我想让女朋友帮我刷刷牙。”华涛坐起身，朝门边有点发愣的许如玉眨眼。
许如玉马上回过神，笑道：“是吗？你还是赶紧将昨晚的情况说清楚，否则就不是刷牙，而是跪搓衣板了。”
华涛瞅瞅华雪莹，她的笑容很甜，但里面有一丝不怀好意的味道。他沉吟了一下，搔着后脑勺道：“阿雪、玉娘，我昨晚去了一趟枫玉城后院。”
“你去那儿做什么？”华雪莹惊问。见华涛不像是开玩笑，于是坐下身，听华涛继续解释。
“那里有我需要的食物。你们看看，这箱血灵芝已经快耗尽，再没食物，不仅我的功力得不到寸进，连给你们针灸的真灵气都会枯竭。”
“真灵气？”两个师姐同时一愣。
“对，一种神奇的气体。针灸的本质，其实是将真灵气通过你们的穴位灌输进四肢百骸中，最终改善你们的体质。另一方面，我帮你们引导真灵气在经脉中运行，汇入丹田后，就使你们拥有了丹田真气，也就是内息。这些丹田真气积累得越多，你们就越强，飞檐走壁，变成女飞人不是梦。枫玉城的院子里有我们需要的真灵气。”华涛如实道。
两个美女师姐都轻轻颔首，终于明白华涛为何一直要坐在后院中了。
“阿涛，这么说，一直以来，你不是在感受我爹的神韵，而是在吸收药渣上的真灵气？”华雪莹挽着华涛的手臂，玉脸十分动容，她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傻乎乎拦着男朋友坐药渣堆。
“你以为呢？师傅老人家的神韵早被他带走了，我们只能靠自己去重塑神韵，大华堂能不能重新崛起，也需要我们靠双手去打拼。”华涛刮了一下师姐的小琼鼻，像是大哥教导小妹妹。
“可是，万一被林老二发现怎么办？他功夫很厉害，连薛老大都忌惮。”华雪莹蹙眉道。
“没关系，你让老九小心一点就可以，我在枫玉城里有几个要好的姐妹，她们心性还不错，我让她们暗中关注林子枫的举动，一旦发现他有异动，我会及时通知老九。”许如玉淡然道。
“那太好了，玉娘，就该这么对付林老二。”华雪莹再次甜笑起来，许如玉在枫玉里呆了五六年，有自己的亲信不足为奇，有了她的暗中监视，安全系数会增加许多。
华涛看了许如玉一眼：“玉娘，这么做，会不会让你为难？”
“为什么难？他林老二都准备把自己的老婆丢出去卖肉了，我还跟他讲什么仁义道德？好了，就这样吧。主要安全还需要你自己把握，我不保证那家伙不下阴手。你替我针灸，我略尽点绵薄之力，这样我也心安。”许如玉说完，转身走出。
“玉娘，你也注意安全！”华涛喊道。
“快让你女朋友帮你刷牙吧，瞎操心！要注意点，早上刷牙，容易擦枪走火。”许如玉远远丢了一句话，噔噔噔跑下楼梯。
“来吧师姐，我要刷牙！”华涛张开双臂，嘟起大嘴。
“去去去！先消毒，臭嘴巴！”华雪莹啐了一口，旋身跑出房间，提着小水壶，给她的花儿浇水施肥去了。
……
时间飞逝，十天时间过去。
华涛每晚溜进枫玉城，趴在废水池吸纳数个时辰的真灵气。一切顺利之极，没有预想的危险出现，更没有看见林子枫的影子。这也让华涛一直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从开始吸纳三个小时，增加到四个小时，到后来干脆一直吸纳到东方放亮，才起身回家。
经过十天的迅猛吸纳，浓稠的棕褐色废液慢慢变成红棕色，浓度也稀疏了许多，手伸下去，可以看见水波荡漾。华涛知道，这是精华流失的表现，但涌出的真灵气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继续吸纳十天，应该不成问题。
仙屏玉典又是一番景象。
百里草原白雾袅绕，草原一侧，现出一片百里竹林，竹林茂密如海，高逾百尺，苍劲挺拔。竹林中激流声震耳欲聋，细细听去，激流声里还有棋子落盘之音，以及女子的低吟声，仿佛就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际。
琴儿更加丰润雅致，俨然大家闺秀。她坐在竹林边挥舞罗袖，抚琴弹奏，将曼妙的琴音一遍遍激荡在百里草原上。
华涛对噬魂、鸾凤双针的操控骤扩大到三百米范围，远远超出了百步穿杨的境界。
十天的针灸，华雪莹和许如玉的身体素质进一步攀升，无论轻功、内功都有了长足进步，足可媲美一般资深武者。这期间，华涛和华雪莹再次上了一次灵芝山，二人采集了数千份的大力丸药材。华雪莹矫健如飞，独自上到峰顶也脸不红，气不喘，五六尺长的血竹青蛇她一人就收集了数十条，大有女侠风范。
在灵芝山断竹崖上，两个热恋中的男女自然少不了一番激烈的缠*绵。
大华堂逐步步入了正轨，看诊的人与日俱增，薛宝成似乎偃旗息鼓，并未因为景小鹏的离开而疯狂进攻。有了张慧芳的加盟，华雪莹游刃有余应对每一天的看诊，她对张慧芳刮目相看，空闲之余还聊起一些私密的话题。
华涛上午时间一般在北屋中睡大觉，弥补他晚上的亏空；下午看看医书，教教美女护士针灸术，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工作、生活、修炼，所有这一切均在和谐中推进，让两个热恋中的男女怀疑，是不是恶狼已经良心大发，改邪归正了。
……
林子枫黑着脸走进位于四楼的办公室，身后紧随着一个黑衣马仔。
大半个月的东北之行，又花去了他百数万的真金白银，仅长白山人参的采购就占了八十万。随着野山参日益匮乏，他也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人工山参，成本不见降低，可配出的理疗液药效却差了数层，不仅大量老客户抱怨，新客户也进展缓慢，无形的压力向他一步步压来。
加上许如玉的离开，枫玉城更加混乱，许多姐妹悄然辞职，留下的，多是一些花蝴蝶。
林子枫刚坐下身，侯在会客厅中的绿裙公主立刻给他斟上茶水。
“小燕，你先出去～！”林子枫朝着身旁的绿裙公主挥手。
“是，枫哥！”绿裙公主连忙躬身，退出了房间。
等房间的门完全合上，林子枫这才抬头看着黑衣马仔：“黑豹，说，怎么回事？”
“枫哥，老板娘……”
“闭嘴！屁老板娘！这骚婆娘没资格做老板娘。再听见你们这么喊，都给老子滚！”林子枫怒喝道。
黑豹哆嗦了一下，立刻改口：“是，枫哥，许如玉身手极好，我派出去的四个兄弟被她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还被刑虎带走了。”
“她身手极好？放屁！难道这骚婆娘磕了仙丹，几天就变成了女飞人？”林子枫勃然大怒，拍着茶几吼道。
黑豹只呆呆看着自己的老板，半句反驳的话语也不敢说。
过了好半天，林子枫才平复了怒火，蹙眉道：“她现在住在哪儿？”
“怡和苑。”
“呃？和小丫头一起？”林子枫霍然起身，眼中再次射出怒火。
“应该是的，有兄弟曾看见她和小丫头站在一间别墅楼顶上，那处楼顶正是小丫头的住所。”黑豹小声道。
林子枫慢慢坐下，闭目隐忍着心中的怒火，但越是如此，他对自己女人的恨也越发浓郁，用力之下，手中的茶盏砰然四碎。
“你先出去做事，这女人我亲自来处理。”
“枫哥，还有一件怪事情……”黑豹忐忑道。看得出，老板正在火头上，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也怪的事情，让老板来烦心，说不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快说～！”林子枫冷哼。
“我们后门的摄像头每晚都会坏一次，技术员一直查不出所以然，但肯定不会是技术或是质量问题。”
林子枫沉默不语，就在黑豹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又道：“有东西遗失没有？”
“没有。我特地在浴城各处做过暗记，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不过在外墙角边，发现有陌生脚印进入了我们堆放垃圾的场地里。刚开始以为是偷垃圾的人干的，可垃圾除了摆放的角度有点偏差外，一件不见少，这是我连续三天拍的照片。”
黑豹说完，摸出手机，给林子枫看了一组不同日期从同一角度拍摄的画面。
第96章 摆手掌柜
林子枫仔细看着那些堆放的破烂垃圾，尤其是三张盖在池子上的木板，每天都会有变化。他是一名高深武者，曾经也无数次行走夜路，有着狼的嗅觉和观察力。这些图片可以清楚表明，有人每天来他的后院，并且都集中在垃圾堆里的废水池边。
这处废水池是他早年修建的，他非常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些没有被收取走的理疗液废水。
“废水池？”林子枫沉吟起来。
老家伙活着时，没少为废水戳他的脊梁骨，他还被老家伙劈了一拐杖，要不是老家伙眼睛瞎了，功力有限，说不准还会废了他的腿。被老家伙逼得实在没办法，最后才修了这个废水池，用来囤积废水，满了后请人拉走处理。
“难道是老家伙的魂儿来找茬了？”林子枫轻声嘀咕。
“枫哥，我可以走了吗？”黑豹浑身激灵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老板越来越阴鹜，站在其身边，寒意丛生。
“哦，去吧！晚上集合十个身手最好的兄弟，操上家伙，等我的命令。”林子枫挥手吩咐。
“是，枫哥！”黑豹躬身点头，连忙出了房间。
林子枫拿出手机，拨了薛宝成的号码：“薛老大，干嘛呢，现在一声不吭做老乌龟了？”
“嘿嘿，老二呀，适当做做乌龟并不算什么坏事，世界上什么东西活得最久，不是神仙，也不是超人，是老乌龟。”薛宝成笑语声传来，还隐约传来蝶声细语。
“奶奶的，这什么时辰，你就开始泡汤？你后*宫的佳丽是不是都被你泡过？”林子枫没听清楚薛老大的话语，倒将蝶声听得一清二楚。
“嘎嘎嘎！欣慕不？可惜你那玩意儿不行呀！”
“你……老子弄死你！”
“哈哈哈！好了，告诉你吧，我在试用大华堂出品的华氏金枪丸，效果异常威猛，也难怪了小丫头能活过来，一夜八次郎，能不活吗？”
“等等！什么金枪丸？”林子枫疑惑道。
“不会吧？风靡秦淮路的华氏金枪丸你没吃过？哦，想起来了，你最近不在家。这金枪丸其实就是华氏小三宝之首的大力丸。快去找张老头买几盒，再把玉娘接回家弄弄，你们夫妻就会和好如初了。”
“张老头，张阿贵？”
“对，这小老头现在风光无限，成了秦淮路上的香饽饽，哪个老板见了都对他抱拳躬身，拽成了二五八万。刚开始我还准备找人弄他一下，后来想想算了。没有张老头，还会有李老头王老头，根子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大华堂小丫头那儿。”薛宝成大声笑起来，言语中没有一点担忧的味道。
林子枫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你就任由小丫头这么发展下去？”
“你说呢？”
“我……老大，我发现老家伙的魂儿来了？”林子枫直接没有回答，说起了枫玉城的怪事。
“什么魂儿？”
“你上次不是让我多关注我家后院吗，我最近发现，有个魂儿半夜三更猫进院子后边的废水池里捣弄，你说，要不是老家伙的魂儿，会是谁？”林子枫道。
“你个猪脑子！哪有什么魂儿，那是小家伙～！”薛宝成大骂出声。他挥手摆开缠在身上的两只花蝴蝶，飞身出了包间，几个晃动，就钻进自己位于七楼的卧室。
林子枫愣神了大半天，联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华涛的情形，当时华涛正坐在新池子边，双手还放在池子中，直到自己走上前，才起身应对：“老大，我想起来了，真可能是小家伙！”
“什么可能？就是他！好了，你快去看看池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小家伙进步非常神速，我一直找不到原因所在，现在可以断定，一定是池子里的东西让他成长起来的。”薛宝成说完，换上一套行头，挂了电话，疾步走出门。
……
秦淮食府小香阁，张阿贵作东，请华涛和华雪莹吃饭。
仅仅一个月时间，这小老头靠推销华氏金枪丸，纯赚一百多万，还顺利办好了华氏金枪丸所有的审批流程。他的代理价格也下浮两成，双喜临门，兴奋之余，乐呵呵跑到大华堂来请客。本来请的是整个大华堂的人，可六名护士一口回绝，最后张慧芳也没有跟来。
张阿贵从保镖手中取过一瓶精品五粮液，正要开封，被华涛止住。
“老张，今天不喝五粮液，你请我们吃饭，我和师姐请你喝酒。”华涛拍拍手，阁门推开，走进来一个胖身男子，正是秦淮食府的老板郁大华。
郁大华额头泛黑，但精气神不错，他手中提着一个大红坛，给华涛和华雪莹点了点头，将大红坛搁在饭桌上。
“华老弟，阿雪，这是新酿制的灵芝丹凤酒，三年野生血灵芝酿制，药力强劲，极品好酒，你们尝尝！”郁大华略带激动的介绍道。这是他郁家独有的一门传承技艺，时隔四五年，再次酿造出正宗的好酒，虽然苦累，但他非常欣慰。
“好好！大哥，我给您介绍一个朋友，这位是张阿贵，大伙都叫他老张，现在是大华堂的合作伙伴，独家代理大华堂的华氏金枪丸。这不，一个月，赚了足足一百万。”华涛笑道。
“张老板，幸会幸会！”郁大华连忙伸手。
张阿贵起身，满脸堆笑地握着郁大华，道：“你好郁老板！灵芝丹凤酒老张十年前喝过，那叫一个舒爽。如果这是正宗的，以后我老张再不喝什么五粮液茅台了，专门喝你的丹凤酒。”
“哈哈哈！有张老板这句话，大华感激不尽，请！”郁大华大笑不已，亲自打开了酒塞，倒上四小杯艳红甘露，一一放在大家面前。
四人碰杯后一饮而尽，半晌，各人脸上精彩纷呈。华雪莹小脸俏红，郁大华喜形于色，张老头闭目陶醉，华涛微笑颔首。
“好酒！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灵芝丹凤酒！”张阿贵睁开眼睛道。
“的确是好酒。大哥，这次酿制了多少？”华涛放下酒杯问。
“呵呵，比预计的好很多，总计六百坛，够我卖好些年了。”郁大华笑答。
“不不不！您卖不了多久，马上准备酿制下一批，因为我准备立刻推广上市，您的秦淮食府只是一个品酒的地方。”华涛摇头道。
郁大华眼中闪起更加兴奋的神色，他早就听华涛说过，要将灵芝丹凤酒推广上市。但他没想到时间会如此快，以他的估算，至少要等两三年以后。
“可是，还没销售许可证……”郁大华有点忐忑。
华涛摆手止住郁大华言语，转身看着张老头：“老张，你用半个月时间就搞定了华氏金枪丸的所有审批，一定也可以在半个月内搞定灵芝丹凤酒的审批，没问题吧？”
“嘿嘿嘿，如果华老弟介绍一个大华堂的纯妹子给老头，应该没问题。”张阿贵猥琐的笑道。
“找抽是不是？阿涛，明天金枪丸提价一成。”华雪莹板起小脸冷哼。
这小老头哪里都好，就是**成性，见到漂亮美眉眼睛就挪不开，每次来大华堂，总会将堂内的几朵护士小花弄得哭笑不得。到后来，只要见他进堂，所有护士包括陈海燕，一一避开，远远躲在一旁故作看不见。
“别呀，老板娘，老头就开个小玩笑。我可以保证十天全部搞定，但是老张有一个条件，我也要加入进来，投资这个项目。”张阿贵连连作揖，朝着华雪莹讪笑。
华涛附在华雪莹耳边嘀咕了几句，又和郁大华小声商量了一会，最后才点头：“可以，你准备投入多少？我先说清楚，灵芝丹凤酒配方属于郁大哥，主要酿酒药材出自大华堂，你负责市场开发。咱们可以三三制分成，就看你前期投入多少。”
“一百万！”张阿贵竖起一根手指。
华涛翻了个大白眼，满脸鄙夷地挥挥手：“哪凉快呆那儿，我看你也就配卖卖几颗小丸子。”
“你说多少？我家婆娘把钱袋子捂得很紧的，就怕老头哪天一蹬腿，她落得人财两空。”张阿贵眨眼笑道。他也就试探一下，知道华涛也鬼精得很，不会这么爽快答应他。
“最少十根指头，咱们三家合作，三三分成。郁大哥是总工程师，你老张是总经理，阿雪是董事长。”华涛道。
“哪老弟做什么？”张阿贵贼笑起来，同时给大家一一倒上酒，准备举杯庆贺。
“我是摆手掌柜，兼品酒师。哈哈哈！”华涛仰头大笑，他的第二步目标也顺利了。
第97章 狐狼联手
林子枫在新废水池中探查了半天，又挪开垃圾和木板，在旧池子里研究了很久，越看越疑惑。新池子里的水已偷偷排放过一次，这是最近十天才倒入的，水面距离池口还很远，但看不出任何异常。旧池子的水呈现淡红色，透出一点点中草药的气味，没有应该有的酸腐臭，和新池子的废水完全不一样。
就在林子枫准备离开时，薛宝成从枫玉城里走了出来。
薛宝成一踏进院里，就仔细审视周围，从远及近，悉数不放过。先是院墙，接着是汽车停放场，再到枫树、药渣堆，最后才落在废水池里。
踩在枫树叶上，迈着咯吱步，他来到第一个药渣堆前，伸手捞起一把灰白色的药渣，大手轻捻，变成一抔飞灰。他闭目沉吟了百息，继续往前行去，每到一处药渣堆，都会捞上一把飞灰在手中感悟。直到旧废水池边，才停下身，俯身看着池面的淡红废水。
“老二，你有发现吗？”薛宝成回头问道。
“没有大发现，就感觉这废水比正常要淡。最近有下雨吗？”林子枫边答边问。
薛宝成轻轻摇头，蹲下身在池子里洗了一把手，又将手掌举到鼻子上嗅了一番：“药味淡，药渣稀少，连臭气都很少。老二，这水被人处理过。”
“是呀，我也有这个看法。以前老家伙就认为我乱排废水，造成地下水污染，没少跟我打闹，现在好了，居然有人深更半夜替我清理。你说，小家伙有这么好心？”
薛宝成没有吭声，起身摇头：“那小子无利不起早，尤其对我们两个，绝不会帮我们。我明白他为什么天天大清早睡觉了。”
“大清早睡觉？”林子枫愕然。
“不错！小家伙自从离开了桥孔住处，每天早上躲起来睡觉，下午才开始活动。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和小丫头颠鸾倒凤弄得太嗨，但小丫头却活蹦乱跳，精神大好。我百思不得其解，你这儿的变异，肯定是他所为。”
“既然这样，我们要不……”
“好了，去我楼里谈。”薛宝成挥手止住林子枫的话语，转身离开。
……
给两个师姐针灸完，不过晚上十点，华涛坐在沙发上调息了一个时辰，全无睡意，于是悄然出屋，站在楼顶花园欣赏夜景。
夜很黑，漫天布满乌云，刮起了凛冽的西北风。第二场寒潮袭来，申都彻底步入了寒冬。楼顶的花儿悉数凋谢，只剩下孤零零的枝丫在寒风中颤抖。
华涛仰头望着天空，百无聊赖地数着划破夜色的一道道旋光。
“你今晚还要出去？”身后传来问话声，许如玉身着淡蓝睡裙站在他身旁。
“玉娘，你怎么醒了？”华涛反问道。他有点吃惊，因为每次针灸后，她们的精神非常放松，处于混沌之态，很快进入深度睡眠之中，一般都是一觉到大天亮。
“我睡不着，惊醒的。老九，林子枫回了。”
“他回了有什么关系？以你现在的身手，他手下那些爪牙根本奈何不了你。你不是逮了他四个手下吗，继续逮就是。”华涛满不在乎的摇头。他非常有信心，以现在许如玉的身手，除非林子枫亲自出手，枫玉城的其他人很难危及她。
“不，我是说他回了，你就得小心点。他的身手非常好，跟师傅前，一直是少林弟子。还有，我有个姐妹打电话告诉我，薛宝成今天去过枫玉城，还去过后院，二人最后嘀嘀咕咕离开。”
“是吗？玉娘，你知道薛宝成什么来历？特别是武术套路上？”华涛眉头微蹙。废水池中的真灵气已经吸纳得差不多，他预计，今晚吸纳后，那儿就彻底变成垃圾堆，没有丝毫用处。
“不知道，从未见他出手，但林老二非常忌讳他。只知道他是师傅捡来的，从小跟师傅学医习武，师傅说他医术上没有慧根，但武术上天赋凛然。”
“那见过他使用特别的兵器吗？”华涛继续问道。
许如玉思量了几息，轻轻摇头：“他练武时一般拿师傅的宝锄挥舞，那时我根本看不透，只知道眼花缭乱，怪吓人的。”
“玉娘，我今天最后去一次，以后就不会再去那个垃圾堆了。真灵气来之不易，明知道还有一天可吸纳，不能白白浪费。”华涛笑了，知道许如玉没有说谎，大凡没有身手的人，见到任何武师，都会觉得高深莫测，要拿到现在，估计也不会这么认为了。
“万一他们在密谋对付你呢？我非常清楚薛老大，他从来不主动去枫玉城，这二人也很少碰面，只要凑到一起，准没好事，所以我才会做恶梦。”许如玉说完，浑身颤抖了一息。
她的薄绸睡裙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要不是她体质极好，只怕早就被冻僵。
华涛感应到许如玉的动静，扭头微笑：“玉娘，回去休息吧，老九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直接面对过林子枫，有把握打败他，即使打败不了，也有绝对信心逃回来。”
许如玉盯看了华涛很久，知道多说无益，最后轻叹一声，转身走进屋内。
……
夜黑得可怕，枫玉城外几盏照明灯陆续熄灭。
华涛飞身跃过院墙，几个闪身就轻车熟路落在垃圾堆旁。虽然没有亮光，但他凭借自己庞大的神念和敏锐的洞察力依然很快翻开了垃圾和木板，略扫视了周围一下，就趴在口沿边，将双手伸进池内开始吸纳。
真灵气如期涌出，沿着两个漩涡飞进体内，一个周天运行后，钻进玉典。
池水已经非常清冽，只现出一层淡淡的红芒。涌出的真灵气也变成亮白色，浓度和厚度均减少了大半，华涛清楚，这是精华即将枯竭的表现。
“公子，有人～！”脑海中，琴儿的尖叫声突然响起。
叫声未落，正对垃圾堆上方，一点亮光划破夜空，当头劈向正趴伏在池口上的黑色身形。
快，已到了极致；狠，也到了极点。眨眼间到了华涛头顶。
“嗨～！”华涛大吼一声，强扭身躯，对着亮光挥出了一黑一银两枚飞针。
“砰砰～！”
两声巨响响过，华涛头顶一米外，暴起两朵尺许火花，瞬间点亮了数丈空间。
华涛清楚看见林子枫手握虎头大刀，被噬魂针和鸾凤针击得飞身倒射。银针旋即回到他的手中，而黑针融入夜色不见。
就在华涛正要挺身而起时，变幻再起。
“哗啦啦～！”
水花四射，一把黑色铁爪从池口下探出。
太近，太突然，也太快了，华涛刚刚翻转身，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黑色铁爪雷霆般抓在了他的肩头，旋即一合，就深深刺入肩膀中。
“死去吧～！”
中空上，再次响起林子枫的厉喝，他看见池口中的铁爪抓实，脸上浮起大喜之色，毫不犹豫再次飞身跃起，虎头大刀高举头顶，轰然劈杀而来。
一点红芒从华涛额头迸现，红芒之后，射出一枚黝黑飞针，带着一点颤音，再次击在虎头大刀上。
林子枫愕然的第二次倒飞射出。他没有看见华涛出手，华涛这时也不可能出手，可是大刀上传来一股惊涛骇浪般的巨力，将他击得倒飞出去。
第98章 大意失荆州
“噗～！”
落水声响起，华涛的身形消失在池口上，与此同时，池子中射出一道银色身形，还未飞出一丈，就轰然跌落，一头扎进垃圾堆中。
狮鼻，浓眉，湿漉漉的微卷头发，圆脸带着一抹狰狞，不是薛宝成，又能是谁？
薛宝成的手臂上插着一根森白的匕牙，大股黑血正从匕牙边溢出。他五指连动，点在受伤的臂膀上。黑血即刻顿止，手臂也耷拉下来。
“老二，封池口～！”薛宝成封了受伤臂膀上的经脉，接着慑声大吼。
“好好好！开灯，封池！哈哈哈！”林子枫大笑大喊，兴奋得手舞足蹈。
院子里灯光大盛，十数黑衣男子从浴城中狂奔而出，各人手中提着大砍刀，满心激动地围住垃圾堆。林子枫抱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水泥板，轰然盖在池口上。
“薛老大，这回小家伙彻底完蛋了！”林子枫拍着水泥板坏笑。
薛宝成捂着手臂，脸色苍白，阴森森的眼神落在水泥板上，龇牙道：“倒上混凝土！”
“薛老大，没必要吧？我还准备过几天捞出来整整呢！”林子枫眨着大眼，满脸写着快慰。
“彻底封了，他不是要泡吗，我让他泡成渣！咳咳咳～！”薛宝成说到最后，猛咳了几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看见薛宝成吐血，林子枫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喜，同时露出一抹狠色，给身旁的黑豹送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大刀重新紧握，上前一步，笑道：“老大，你没事吧？”
“咳咳咳～！被死小子射了一飞镖，镖上带毒，只怕毒已攻心。老二，你要是现在趁机做了我，把我也扔进废水池，你就完胜了！”薛宝成冷冷看着林子枫，眼角的余光监视着周围，十数黑衣打手已经虎视眈眈围了上来。
林子枫脸色剧烈变幻了一息，紧握大刀的手微微颤抖，他在考虑要不要动手。
不错，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做了小家伙，小丫头已不足惧，薛老大就成了他最大的对手。就算自己今天不下手，对方迟早也会对自己下手。
但素有狐狮之称的薛老大太狡猾了，数十年的明争暗斗，自己从来没有占据上风，从武功到谋略，一直都在自己之上。看得出，他的确受了伤，而且不轻。但他为什么主动说出中了毒，还故意当众示弱？
这不是他宝哥应该有的风格，难道他还备有后手？
不对，非常不对！
林子枫心中急速盘算，尤其看见薛老大沉着冷静还隐射出一丝鄙夷的眼神，浑身禁不住激灵了一息，已经准备暴起袭击的大手也慢慢松弛：“黑豹，把搅拌车开过来，倒混凝土！”
“是，枫哥！”黑豹低声应答，转身飞奔而去。
不一会，轰隆隆的马达声从院角北边响起，一辆满载混凝土的搅拌车远远开过来。
薛宝成冷哼一声，飞身而起，在林子枫的眼皮底下跃出了这处院落。只是让林子枫意想不到是，薛宝成不是轻盈落地，而是踉跄了四五步，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才挣扎起身，最终奔进对面的皇天大楼。
……
华涛沉下池底，骤起的袭击让他顾此失彼，特别是薛宝成隐身池底，令他大出意外。
那只黑色铁爪上不仅抹有九幽散毒，还带有巨大的威能，那是内息化境的巅峰高手才会拥有。他虽然很快化去毒素，并在千钧一发之际还击了薛宝成一颗血竹王匕牙，但瞬间的酥麻和眩晕，加上那道如巨石击落的铁爪，最终将他拽入池底。
池口被水泥板盖上，他彻底被关在了废水池里。不过他没有惊慌失措，他已经留出了后手，只要自己挺住不被憋死，迟早会脱困而出。
有数十次姑苏河底畅游的经验，他在废水池底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加上这里的废水精华大去，残渣悉数沉积在底下，池水很清冽。刚一跌如池底，两个漩涡便自动飞出，疯狂吸纳着剩下的真灵之气，水中的淡红色泽飞速流逝，如烟霞般渐渐卷入华涛的身体内。
华涛也不理会漩涡如何吸纳真灵气，他试着放出神念，并惊喜地发现，神念在这儿可以自如探测，整个池底的状况历历在目。
四壁由钢筋混凝浇筑，手摸上去硬而滑，没有能让他逃生的破绽。唯一的出口已被堵死，好像还在掉落水泥，隐约传来搅拌机的声音。池底铺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淤泥，腐臭难当，这是理疗液的最终杂质，也无足为奇。
就在华涛准备放弃搜索，静待救援时，池底右角一个长方形突出物现入眼帘。突出物被黑泥覆盖，突出有五寸之多，两尺见方。
“难道是下水口？”华涛惊喜，飞射上前，小心翼翼抹去上边的淤泥。
令他略感失望的是，这不是什么出口，而是一个盒子，确切说是一个铜质大匣子。铜匣表面刻绘着一个大八卦，八卦右侧镶嵌着一个彩妆女子画像。即使被水浸泡，女子的脸依旧惟妙惟肖，服饰色泽鲜艳如霞。
“唉，我需要的是出口，就算是宝贝，带不出去，又有什么用呢？”华涛哀叹了一声。
失望归失望，他还是非常好奇，此时也没有其它可做的事情，与其唉声叹气等生死，不如看看这匣子里到底有什么宝贝。这么想着，他用力从淤泥中拽出铜匣子。
铜匣入手很沉，看模样是精铜铸就，靠底一侧有个小握把，没有见到开关的锁，也没有可打开的开口，如同浑然天成。华涛摇了摇，匣子里没有任何振动传出，显然不可能装有瓷器之类的物品。
“有命活出去再说吧。”华涛心中低叹，放弃了探寻，提着铜匣慢慢浮出水面。
这儿有一米见方的空间，要是得不到及时救援，这一立方的空气将是他最后的食粮。
……
林子枫看着一车混凝土尽数覆在池口上，将数米范围堆成了小山包，他情不自禁露出了残虐的笑容，还拿来两块转头叠放在混凝土包上，做成一个坟头的模样。
他太快意了，太解恨了，也太激动了！
不管这个家伙有没有给自己戴绿帽，也不管这家伙阻没阻拦自己发财之道，就凭他在自己面前狂妄叫嚣的份上，也必须让他去见阎王。这是他枫哥做事的风格，也是他枫哥不可逾越的底线，谁碰了，谁死！
“黑豹，今晚你守着，一步不准离开，其他兄弟散了。”林子枫缩缩身子骨，吩咐道。寒风凛冽，透人肺腑，他报了仇，解了恨，更主要是，搞到了一盒大力丸，也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
“放心吧枫哥，不到混凝土干透，黑豹不会离开半步。”黑豹肃然回答。
林子枫微微颔首，狠狠拍了一下黑豹的肩膀，踱步走入枫玉城内。
等到林子枫背影消失，黑豹才朝其他黑衣马仔努努嘴，那些人早已冻得直打哆嗦，看见黑豹示意，如蒙大赦，一溜烟全部钻进浴城中。
“妈的，深更半夜守一个死鬼，倒霉！”黑豹激灵了一息，赶忙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他想以此驱除身上的寒气，也想以此驱除心中的惧意。毕竟，池下的那个小家伙是自己一手埋入地狱的。他是一个打手，但不是杀手，真到亲手杀了人，依然感觉浑身颤抖，呼啸而过寒风落入他的耳中变成了一道道鬼哭狼嚎声。
他刚准备吸第二口烟，突然感觉背后阴风袭来，接着脖子一凉，眼睛一花，脑袋瞬间晕厥，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慢慢软趴在地上。
黑豹身后，悄然多了两个蒙面女子，一个用绳子麻利地将黑豹绑住，封上嘴，扔进垃圾堆中，还用一块破地毯将他裹住；另一个蒙面女子绕着混凝土转悠了几圈，边抹眼泪，边跺脚。
“玉娘，怎么办呀，池口被水泥封死了！”
“别急，混凝土刚倒上，气温低，没有这么快凝固，我们徒手挖！”
许如玉收拾好黑豹，只看了混凝土一息，马上作出了判断，她没有迟疑，抽出一小块地毯，缠在双手上，开始猛地扒拉湿漉漉的混凝土。
华雪莹怔了一息，原本惊慌失措的眼眸迅速冲出华彩，也照着许如玉的模样，缠好破布，疯狂扒拉起来……
一刻钟后，水泥板被挪开了一条缝，华涛腆着脸，朝两位美女憨笑了一声，飞身闪出池子。角落里，一道微不可察的红芒没入他的额头。
许如玉和华雪莹看见华涛安全飞出，均一阵虚脱，双双瘫倒在地，二美眼中同时浮起劫后余生的神色。
第99章 接受审问
皇天会所六楼，薛宝成盘坐在练功房里，上身精赤，露出一身古铜色的健硕肌肤。他紧闭双目，双手合十，大嘴急速蠕动，念叨着一串串晦涩的词语。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额头上汗珠滚滚滑落，头顶青烟腾腾。左臂上方那枚匕牙剧烈颤动，匕牙周围溢出大股黑血。
“哔～！”
随着一声脆响，匕牙弹射出，砰然跌落在地面，滚出数丈才停住，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发出幽然之芒。
薛宝成继续练功驱毒，直到脸色红润，额头乌烟尽去，才慢慢睁开眼睛。他伸手轻摄，数丈外的匕牙飞射而回，稳稳落入他的手掌中。
“血竹青毒牙？！”
“不，应该是血竹王匕牙！小家伙不简单呀，居然连血竹王都敢惹。可惜不识时务，只能去阴曹地府报到！”薛宝成眯眼看着森白匕牙冷笑，接着穿好衣服，走下蒲团。
他看看时间，犹豫了几息，还是拿起手机。
电话很久才接通，里面传来男子的咆哮声和女子的哀叫声，让人听了血脉喷张。
薛宝成正要挂电话，林子枫骚包的笑声响起：“薛老大，听见没，老子又重振雄风了，嘎嘎嘎！”
“哼！还不是小丫头的功劳，没有她的大力丸，有你的小鸟飞吗？”
“哈哈哈！你说得不错，都是小丫头的功劳，我决定了，把小丫头办了，让她一辈子只给老子炼丹。她不是死了男人嘛，我勉为其难做她的男人！”林子枫无限快慰道。
他一解十数年的郁闷，自从和许如玉好上后，突然发现下边那玩意儿不行了。他一直怀疑是老家伙捣的鬼，还低声下气找老家伙讨过几次大力丸，都被老家伙严词拒绝。这也更加深了他的怀疑，也更痛恨那个老不死的家伙。
想不到十年后，却在老家伙的女儿手中得到了大力丸，他林子枫又英雄了，他要继续报复，继续去羞辱老家伙，把小丫头摆平，让地府里的老家伙永世不得翻身！
“老二，你还是赶紧把玉娘接回来，好好过日子。玉娘善于经营，做生意非常不错。”薛宝成摇头苦笑。
“我呸～！那骚娘们最多弄她两把，然后丢去卖肉。你说得对，她用来做生意非常不错。哈哈哈！”林子枫带着一丝疯狂，带着一丝残虐，有点走火入魔的迹象。
薛宝成懒得理会他，冷声道：“老二，小家伙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老子跟他立了坟包，还在坟包上压了两块大馒头，相信他现在正拿着馒头往阴曹地府赶路吧！死婆娘，你跑哪儿去，滚过来！”林子枫说到最后，突然厉声吼道，接着再次传来女子的哀嚎声。
薛宝成悄然按了手机，站在原地发愣，他没有应有的兴奋，甚至心头还隐隐传来不安的悸动。
……
换了一身干衣服的华涛走进客厅，他肩膀上的伤已经愈合，那只毒爪所带的毒正是九幽散，虽然对其他人致命，对自己却没有伤害。
许如玉和华雪莹分坐在沙发上，二人重新换上睡裙，均寒着脸瞪着华涛。
“两位师姐，可以去休息了！啊～！好困啊！”华涛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接着陪起笑脸，眼神很闪烁。
他不敢看许如玉的眼睛，去之前，许如玉特意警告过他，可是他不仅没听进去一句，还没引起任何重视，连基本防御都没做。要不是留下琴儿，估计要遭受灭顶之灾。
“你认为我们还睡得着吗？”华雪莹歪着脑袋，小脸很寒，眼睛中浮着一层薄雾，好像随时会飘出眼眶。
“呵呵，阿雪，本来计划好偷偷吸纳最后一次，谁知道薛老大鼻子太灵光。”华涛搔着后脑勺憨笑。他想坐下来，却被华雪莹用小脚拦住。
许如玉只是静静看着华涛，没有吭声。
“你要死了，大华堂怎么办？你叫我如何办？”
“阿雪，不会的，我这人命大……”
“你命大？今天要不是玉娘叫醒我，明天我去哪儿捞你？”华雪莹略带激动的说完，眼泪哗啦啦淌了下来。
“是是，领导批评得是，我保证不再犯这类低级错误。”华涛心中一阵哀叹，赶忙抽出纸巾替华雪莹抹起小眼泪，她的眼泪非常具体杀伤力，看着楚楚动人，每次都令他心生爱怜。
华雪莹拨开他的大手，嘟嘴道：“我决定了，明天将茹筠姐姐园子里的一半血灵芝买下。以后你只能呆在家中老实吸纳，不准到处乱跑！”
“好，我全听你的。以后我一门心思去赚钱，赚钱买灵芝，买人参，还买房子。”华涛举起右手嬉笑道。
噗嗤一声，华雪莹破涕为笑，她拍打着华涛的胳膊，嗔怒不已：“房子又不能吃，谁要你买了……”
“好了，八妹，事情都过去了，相信老九会吸取这次教训，你替他看看，有没有受伤，要没有就让他休息吧。”许如玉见气氛缓和，摇头笑了笑。
华雪莹做了一个鬼脸，拉过华涛的手号起脉，也就十来息，她翻了一个小白眼，拿手指头狠狠点了一下华涛的额头：“壮得像头牛，哪里有一点伤！快睡吧，真恨不得跪你的搓衣板！”
“好好！两位领导慢走！”华涛连连拱手，会审过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许如玉拉着华雪莹走到房门边，又想起什么，回头道：“老九，我刚才之所以能及时带八妹去救你，是因为突然梦见一个红裙女子给我警告，说你有难。唉，也没看清楚那红裙女子长什么模样，不知道是不是你命中的贵人。”
“呵呵，不是不是，玉娘，快休息吧，你们才是我的贵人！”华涛暗暗龇牙，琴儿肯定直接找的许如玉，七师姐说这话，明显带着审问的味道。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将琴儿引荐给华雪莹，这个时候更加不想节外生枝。
华雪莹正要开口问，被许如玉拉进房内，两个女人又开始嘀嘀咕咕说起话，一直到华涛进入梦乡，她们依旧没有停歇。
……
华涛的身形出现在玉典空间，琴儿抱着七弦琴，神情忐忑地望着他。
“公子，今天是琴儿疏忽，没有及时发现有敌手潜伏，才导致公子被暗算。”
“没事，是我的责任，不关你任何事情，我太大意了。琴儿，你灵躯没问题吧？”华涛摆手道，他不得不承认，林老二和薛老大都隐藏得极其到位，没有泄出一丝杀气，尤其是薛老大，能躲在池水底下，给了他致命一击。
琴儿微笑摇头：“我没事，灵躯已经完全稳固，不遭受重创，不会有问题。刚才我只出手一次，本来有机会将林老二拿下，可是发现薛老大也在，他非常可怕，身上带有极强的灵性，如无意外，他吃过灵丹之类的高级丹丸。琴儿没把握击破他，万一暴露了自己，再救公子，就难了。”
华涛连连点头，琴儿的算计非常正确，留得青山在，才有报仇之机。林老二在这场博弈中只是一个配角，击破他意义并不大，主要对手是薛老大，薛老大不倒，他们师姐弟和大华堂始终都会有威胁。
“琴儿，玉娘没有询问你什么吧？”
“咯咯！公子怕琴儿多嘴吗？”琴儿掩嘴娇笑。
“不是，我是怕她们怀疑……”
“你是怕阿雪吃醋吧？不过公子，仙灵的存在，你迟早要让阿雪知道的，我想只要她了解了我们的本质，就不会担心。如果她连仙灵都不能接纳，就说明她不是你的爱人，和玉典无缘。”琴儿说完，也不等华涛再问，盘坐竹林边，继续抚起她的曼妙琴音。
第100章 神秘铜匣子
华涛早上起来，看见华雪莹正蹲在客厅地上摆弄那个铜匣子，她满目狐疑地翻来覆去，估计已经捣弄了许久，依然不得其法，未能将铜匣子打开。
这个铜匣子是华涛从废水池中拧回来的，他感觉这么精致的铜匣子，沉在废水池底下，一定不是普通之物，说不准里面真藏有宝贝。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能捞回一件宝贝，也能安慰一下自己郁闷的心情。更主要是，它落在林老二家的池子里，说不准就是林老二私藏的宝贝。
“阿涛，这铜箱子哪来的？”华雪莹一边敲着铜壳，一边问话。
一早起来，她和玉娘就发现了客厅边上的铜匣，这才记起是华涛昨晚拧回来的，当时他失魂落魄，还拧着一个大铜疙瘩，着实让两个美女好奇。研究了一番，未能打开，玉娘也就放弃，急匆匆赶去上班了。
“林老二家的废水池，有可能是林老二私藏的宝贝，他阴了我一次，我把他的传家宝顺走，呵呵！”华涛调侃道。
“传家宝？他连儿子都没有传个屁家？”华雪莹嗤笑道。
“也是哦，要不你问问玉娘，看林老二藏的什么玩意儿，要确定是他的，我们就把它交给玉娘。玉娘就这么净身出户，太窝心。”华涛搔搔后脑勺，继续分析道。
“不对，玉娘根本不认识，要是林老二的，不可能玉娘没见过。快快快，你把这铜箱子弄开，打开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华雪莹连连招手，眼中重新露出好奇之色。
华涛先去洗漱了一番，让自己彻底清醒，这才将铜匣子搁上茶几，一对小情侣大清早趴在茶几边，开始研究起铜疙瘩。
铜匣扁长，厚七寸，看似为精铜铸造而成，上方并无锈迹，还泛着淡淡的金芒。除了正面的大八卦外，并无其它外饰。没有突出的按钮，也没有开口，连缝隙也没有发现，好像就是一整块精铜铸造而成。
八卦右侧的彩妆女子鹅蛋脸，俏脸如霞，眉宇间浮着一抹微笑，身着兰花旗袍，肩上覆着蓝色的丝质披肩，似在欣赏花景，又似在和情郎对视，看起来楚楚动人。
华涛审视了画上女子片刻，又看看身旁的美女，眨眼道：“阿雪，我怎么看起来这女子跟你有几分像？”
“是吗？”华雪莹之前并未关注这副画像，听了华涛言语，这才盯着女子端详起来，半天后点头：“脸型差不多，不过她更美，古典优雅。嗯，好亲切，好可爱。”
“等等！你妈妈长什么模样？”华涛眼中突然闪起精光，一个怪异的念头在脑海出现。
华雪莹摇摇头，神色变得悲切：“我没见过妈妈，都说了我是难产儿，妈妈生下我后就去了。”
“师傅老人家没留下她的画像？”华涛暗暗心喜，更加增添了自己的猜想。
“没有。我曾问过爹‘妈妈长什么模样’，可爹告诉我，他怕自己睹物伤情，在妈妈去后一个月，就把她的所有遗物全烧了。”
“哪玉娘也没见过师母吗？”
“没有。见过妈妈的人除了薛老大和林老二，只有老三宫汉。老四是妈妈走后一年进门的，更别说老七了。”华雪莹连连摇头。
“三师兄宫汉？太好了，我们去找三师兄！”华涛霍然起身，带着一丝兴奋道。
“等等阿涛，你怀疑她是我妈？”华雪莹满脸疑惑，一个劲瞅着画上的女子，越看越觉得和蔼，越看越感觉亲切。
“阿雪，我猜她不仅仅是你妈妈，说不准这匣子里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什么东西？”华雪莹没有回过神，迷糊地望着华涛。
“房产地契，还有你的出生证明，说不准，还有你爹的死亡之谜。”华涛狠狠点头。他有预感，这个铜匣子一定承载着大华堂的秘密，极有可能是师傅华启明留下来对付两匹恶狼的最大后手。
……
林子枫的包房里鼾声如雷，他服了一颗大力丸，折腾了浴城里的一位小妹半宿。这个小妹刚进枫玉不久，很纯，很嫩，也很漂亮，最主要是，她还没被老色鬼们推倒过。是他特意留下来给自己庆功用的，灭了敌手，解了恨，还发泄了十来年的所有郁闷，他在睡梦中都在哈哈大笑。
包房的门铃突然响起，惊醒了林子枫的美梦。
“谁呀？大清早的，吵什么吵，老子灭了你～！”林子枫捂着隐隐作痛的下体吼道。十年未用，一朝作恶，太猛太急切，伤人又伤身。
“枫哥，有……有情况！”门外传来忐忑声。
林子枫听出，是他的一个兄弟。
他心底微沉：“难道昨晚那个**这么不堪，弄几把就挂了？不应该呀，抬出去时，虽烂成了泥，但气息还挺平稳的，依照他的中医基底，那**最多就休养十天半月，怎么也不可能出大问题才对。”
想归想，他还是故作镇定，喝道：“什么狗屁情况？要是那妞寻死觅活，打发她几叠老人头，再不识趣，找几个兄弟继续修理！”
“枫哥，比这个情况更紧急！”门外的兄弟咬牙加大了音量，他没办法，再不报告，只怕修理的就是自己了。
林子枫眉头紧蹙，狐疑地起身，打开包间门。
一个黑衣马仔扶着黑豹走进屋内，黑豹脸色乌青，套着棉大衣，浑身剧烈颤抖。还未等林子枫开口，黑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枫哥，跑了，那家伙跑了……”
“你说什么？！他怎么跑得出去？”林子枫一把拧起黑豹，厉吼道。
“不知道，我刚吸了一口烟，就晕了，等我醒来，混凝土被扒开，水泥板也挪开了一条缝，里面没有小家伙的尸体。”黑豹虽然惊慌，但依然咬牙说出大致情况。
林子枫怔住，手一松，黑豹重新瘫倒在地。
林子枫的脑袋一片空白，他恨自己，为什么不留下所有兄弟在场；恨自己为了一时快活，火急火燎回到城里摆弄妹子；恨那个薛老大，为什么不多呆一会，哪怕半个小时，也能将小家伙活活憋死。
“好了，都出去吧，跑了就跑了，下次再弄死他就好。”林子枫隐忍了百息，挥挥手。
黑豹如蒙大赦，颤身爬起。就在这时，另外那位黑衣马仔低声道：“枫哥，小丽也跑了。”
“小丽？谁是小丽？”林子枫有点麻木，闭目问道。
“就是昨晚跟您好的那个侯小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了城，几个兄弟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
“是吗？”林子枫并未表现出愤怒或吃惊，只是淡淡道：“继续找，她的证件都在我们手中，量她也飞不了天。找到了，让兄弟们好好教育教育，教育好了继续上岗，工资减半。”
“枫哥，怕不怕她跑去了局子……”
“你个笨蛋～！”林子枫一巴掌扇在黑衣马仔头上，恶狠狠道：“刚出道的**，没有真凭实据，又是在浴城，怕她什么？滚！”
黑衣马仔踉跄了一步，赶忙扶着黑豹出了屋。
……
宫汉走出手术室，扭了扭发麻的脑袋，习惯性倒进自己的大位上闭目微寐。这时，抽屉里传来振动，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苦笑了一声，直接挂断。一般打进来的陌生电话，不是找他拉关系的，就是找他走后门排手术床位的，要么就是卖楼卖保险的广告或诈骗电话，这种情况，他一概不理。
刚要丢下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回他就不能淡定了，脸色变幻了一息，咬牙接通：“呵呵，八妹，早啊！怎么想起了三哥？”
“三师兄，我是华涛！”
“华涛？哦，老九呀，你好你好！我说呢，八妹四五年没联系我，她会主动打电话来，那太阳肯定从西边出来了。”宫汉愣了一息，马上笑道。
第101章 师娘
华涛捂住手机，回头看了一眼华雪莹。她的小嘴嘟得老高，非常不乐意用自己的电话和宫老三联系。原因很简单，这个宫老三也背叛了她爹华启明，而且直到爹死，也没回来看一眼。
宫老三是华启明的得意弟子，医术排在八大弟子之首，和景小鹏一起被寄予厚望。可就因为华启明当众烧了大三宝，宫老三一气之下，离堂出走，从此改弦更张，自修西医，拿起了手术刀，最终变成了市一医院的一名外科副主任。
“阿雪，三师兄说他想您。”华涛编了个瞎话，想以此缓解一下师兄妹之间的关系。
“切～！我出去看看，太阳从哪边出来的？”华雪莹嗤笑了一句，狠狠白了华涛一眼。
华涛心底暗叹，看来这两师兄妹间芥蒂太深，积怨太久，都不信任对方的诚意。其实宫老三人品不错，医术也不错，很值得他们结交。
“呵呵呵！三师兄，八师姐要请您过来吃饭，她脸儿薄，不好意思说，所以由我老九代劳……”
“没时间！”宫汉一口回绝。
“别呀，我让刑队长去接您。”
“没兴趣！你要没别的事情，我回去睡觉了，刚下手术台，累得慌。”宫汉冷冷回复，就欲挂断手机。
“等等，等等！三师兄，我有重要事情找您。您认识师娘不？”
“师娘？”宫汉愣愣神，道：“认识，问这个干什么？”
华涛没有直接回答，就在宫汉有点不耐烦时，手机上传过来一张女子的画像。
“三师兄，这位是师娘吧？”
“呃？”宫汉大惊失色，他不是看见女子的画像吃惊，而是看见画像被一个大八卦包住而吃惊。这个大八卦他太熟悉了，那是刻骨铭心的熟悉，曾经无数次冥思苦想过拥有它。
“师兄，你倒是说话嘛，急死人了！”华涛等了半天，见宫老三没吭声，大声嚷嚷道。
着急的不仅是华涛，华雪莹也憋红了小脸，满目期盼地望着手机。她太想知道结果了，作为一个女儿，她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自己妈妈的模样，可醒来后，所有妈妈的音容笑貌却有如泡沫，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错，她是师娘，你在哪儿看到的？”宫汉沉声道。
“师娘，阿雪，你听听，是师娘啊！哈哈哈！”
宫汉的话音刚落，手机一头传来华涛兴奋的吼叫声，接着又传来华雪莹嘤嘤啼哭声。手机一直没挂断，直到哭声变成抽泣声，华涛才回话过来：“三师兄，师娘的画像贴在一个铜匣子上，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铜匣子？！”宫汉大脸通红，手也剧烈颤抖，“铜匣子可以打开吗？”
“不行呀，看不见开口，没有按钮。师兄，我正要问您呢！”华涛道。
“老九，我马上去大华堂，你看好这个铜疙瘩。记住，这铜疙瘩必须时刻带在身边，不能让薛宝成和林子枫察觉了。”
“好好！你赶紧过来，我和阿雪在堂内等您。”华涛立刻应承。
他激动不已，刚才发过去的照片并没有铜匣子的全貌，宫老三连问都没有问铜匣的长相，就舍弃脸面，马上要过来，可见宫老三见过铜匣子，而且非常熟悉。
也许，扳到薛宝成和林子枫的时刻到了！
华雪莹蹲在茶几边，摩梭着画像，一边抽泣，一边轻声喊着妈妈，小眼泪打湿了大片睡裙。尽管那只是一副冰冷的画像，尽管画上的女子看起来和她一样年轻，她依然满怀情感，悲切的呼唤着。
华涛抽出纸巾，替美女师姐擦干了脸上的泪迹，再将她轻轻扶起：“阿雪，见到妈妈应该高兴才对，收起眼泪，我们该去干正事了！”
“要去哪儿？”华雪莹埋在华涛胸前哼问。
“回大华堂，三师兄认识这个匣子，我可以肯定，这是师傅老人家留下的。”华涛轻声道。
华雪莹再次看了一眼画像，取过她的大围巾，将铜匣子裹得严严实实，最后将它紧紧搂在怀中，脸上带在悲切，仿佛抱着的不是一个铜疙瘩，而是已经逝去的从未相见的妈妈。
……
薛宝成披着黑色呢子大衣，身体有点颤抖，一路慢慢踱下楼梯，一直走进三楼的会客室。
天冷了，这个冬天来得太急促，他突然发觉自己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强壮。身上的血竹王毒素已经全部清除，困扰他数月的敌人也被他埋入了地下，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兴奋，好像还多了几分寒意。
“难道我老了？”薛宝成嘀咕了一声，拉开了窗帘。
窗外，一对年轻男女联袂走进大华堂，素色白裙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包裹物。女子身旁，一个挺拔俊朗的年青人搂着女子的腰肢，脸上带着点点激动和期待。年青男子似乎察觉到对面有双眼睛在看着，扭过头，朝着窗户微微一笑，接着，还倒竖起了拇指，狠狠朝地下比划了几下。
挑衅，鄙视，带着无比轻蔑，如同一把尖刀戳在了薛宝成的胸膛上。
“怎么回事？他是人是鬼？”薛宝成忍不住挥臂咆哮。
他明明已经看着对手埋进了废水池，还用涂有至强九幽散毒的铁骨爪刺伤了对方，即使不被憋死，至强九幽散毒也会见血封喉，哪怕身上带了解药，也无济于事。
“林老二，小家伙怎么还活着？”薛宝成强忍怒火，拨通了林子枫的电话。
“宝哥，小家伙有帮手，被人救了，我手下十多个兄弟没吭一声全他娘的成了蔫萝卜。”林子枫淡淡的回复道。
“谁救的？”
“不知道，可能是老六吧，能一次性撂倒我十个兄弟的人除了老六，还能有谁？”林子枫撒了谎，他不得不这么说，毕竟，对面的狐狮还在跟他合作。
“你是吃屎的？！”
“你他娘的才是吃屎的？你急着回去快活，就让老子喝西北风呀？！”林子枫回声怒骂。他心中恨呀，昨晚要是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个老王八也做了，说不准他就大获全胜，一个也逃不掉。
薛宝成脸色由白变黑，又由黑变紫，最后慢慢恢复正常。他默默地挂了手机，合上窗帘，回到沙发上，闭目倒上靠背。
他一点点摒弃心中的寒意和惧意，重新激起必胜的信念。
即使不依靠林老二，他宝哥也能将对手打垮。他的第十七道后手还插在对方心脏上，加上自己，再给他一点点天运，就能大获全胜。
“阿骏，进来！”薛宝成坐正身体，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句。
十息不到，虚掩的门被推开，长身阿骏疾步走入，躬身立在沙发边。
“阿骏，景小鹏回来没？”
“肯定没有。刚才我还得到回报，说他仍在京都滞留，而且和一个年青女子逛长城，估计没这么快回来。”
薛宝成微微颔首，阿骏肯定不会骗他，他的内线也可靠，景小鹏一定还在京都。只要景小鹏不回，他就有绝对把握击破小家伙。
第102章 宫老三驾到
早上七点四十，大华堂新的一天开始了。
陈海燕和几名美女护士有说有笑的在堂内清扫和消毒，张慧芳忙着整理诊室的卫生，华雪莹坐正椅子上，对着办公桌上的包裹发愣。
华涛站在窗前，心有余悸地望着枫玉城后门。那堆混凝土已经凝固，有如铁石般散落在数米范围，几名清洁工人正汗流浃背地铲除着，将混凝土一点点弄上车，运出后院。
如果凌晨薛老大和林老二任何一个坚守在池子边，如果两位师姐没能及时赶到，自己也许真的就永远被封进了废水池，成了一名孤魂野鬼。
他需要好好检讨自己，自己太大意，也太得意忘形，虽然有玉典，和两匹恶狼比起来，依然有极大的差距。他们的身手很好，势力和财力强大，谋略也缜密，也许是天意，才功亏一篑，使自己逃出了升天。
张慧芳擦好门窗，继续挪身到华雪莹身前。她的手轻轻碰了一下粉色围巾包覆的物体，接着急缩而回，又偷偷瞟了一眼呆愣中的华雪莹，眼眸中一丝疑惑浮起。
她再次拂动小手，有意无意拂开围巾一角，沿着缝隙飞速瞅了一眼。
“阿雪师姐，这是什么宝贝，可以挪开一下吗？”张慧芳拿起抹布，望着华雪莹微笑。
“哦，好好！”华雪莹回过神，伸手抱起包裹物。
这时，张慧芳的手再次伸出，不经意中，恰好拽在围巾边角上。围巾滑落大半，现出了一方金光灿灿的铜匣子。
“咯咯！师姐，铜疙瘩呀，快放下，这么沉的东西，谁还能抢你的不成？”张慧芳笑了起来。她边擦拭桌子，边歪着脑袋，近距离瞅着铜匣子。露出的只是背面，她并未看出任何实质的内容。
“嗯，没事，你忙去吧小芳。”华雪莹轻轻摇头，没有将铜匣放下，一直紧搂在怀中。
张慧芳笑了笑，麻利地擦好桌面，很快出了诊室。
一辆黑色帕萨特滑停在大华堂门口，走下来一个矮个中年，浓眉方脸，两鬓微白，头发也如霜染。他在大华堂门口停顿了十息，最终咬咬牙，低头钻进大门。
“宫主任！”陈海燕首先看清来人，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陈海燕此前在市一医院外二科当护士长，与宫汉的外三科在同一层楼，经常有工作上的来往，二人有过很多接触，算是老熟人。
“陈海燕？你怎么在这儿？”宫汉抬起头，看见陈海燕穿着便装，俏生生立在过道边，同样吃了一惊。
“呵呵，宫主任，我已经辞职来了大华堂。”陈海燕如实答道。宫汉在她心目中是一个严肃认真，不讲情面，也医术精湛的好主任，跟他说假话只会令他反感。
宫汉哦了一声，眼中闪起一缕精芒，这才对大华堂里的布置审视起来。
差不多十年了，他再次踏进给了他无限能量的地方，他最好的青春年华奉献在了这儿，最终却带着怨恨和愤懑，颓废离开。
大华堂里的一切和记忆中的印象相去甚远，除了几副华佗的雕刻画还在，他已经看不到一丝熟悉的影子。没有了后门和后院，没有了二楼三楼，就连诊室也从当初的九个变成了孤零零一个。药柜和玻璃柜台被几名美女护士重新装饰了一遍，贴了许多新潮的画像和一些清新可爱的小饰物；堂内摆满了绿色花草，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致。
最明显的变化是，这儿美女成群，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蓬勃朝气。没有长袍马褂，没有冷冰冰的目光，甚至连亘古不变的中草药气味也被美人芬芳冲击得淡不可闻。
华涛转过身，朝着明显惊诧中的宫汉点头致意：“三师兄，您来了！”
“嗯，这儿都是你弄的？”宫汉指指周围，最后把手指向陈海燕。
“哎呀三师兄，怎么能说弄呢？陈姐和五朵小花是我花高薪聘请来的，还有里面一朵小花是我捡来的，至于这儿的布置，不关我的事，是师姐和美女们的杰作。女孩子嘛，都爱臭美，把个药堂硬生生改成了一个花园。”华涛的言语略带得瑟，谁都听得出其实他很满意。
“你怎么不把北屋也拆了，那是功德室吧？老古董的玩意儿，留着丢人现眼。”宫汉眯眼指向北屋灵堂。那儿他有点眼熟，应该就是记忆中师傅摆放锦旗的地方。
华涛走上前，搂住宫汉的肩膀，压低声音笑道：“三师兄，其实我也觉得要把它拆了，可是我怕师姐的医书，她能用医书拍死我。要不，您试试？”
“是吗？又不是她的功绩，她拿来显摆什么？要与时俱进，就要彻底摈弃一切老古董，一味抱着老家伙的遗惠生存，最终还是换汤不换药，没出息。”宫汉哼道。他一直浸淫最新医学前沿，对华启明的那一套早就不屑一顾。
华涛撇撇嘴，给宫汉使了个眼色，附在他耳边道：“里面还有师傅老人家的牌位，谁敢拆呀？”
宫汉怔了怔，用力摆开华涛的大手，几步走到诊室边。
华雪莹自宫汉进堂就瞧见了，但她没有出门，只抱着铜匣子，神色复杂地审视着这位华氏老三。宫老三老了，那个记忆中的傲气青年变成了花发中年，看起来比薛老大和林老二还要苍老许多。脸色泛黑，顶着一对熊猫眼，身材也比记忆中瘦削了一大圈。
“进来吧，还需要我请吗？”华雪莹冷声道。
宫汉抬起脚，突然看见里面还坐着一位美女，又慢慢缩回：“听说隔壁是师傅的灵堂，我们去那边谈。”
“你还记得有一位师傅？看来你还没老糊涂。不过我爹不一定想见你。”华雪莹冷哼道。
宫汉脸上飞速变幻，正要进诊室，身后传来华涛的声音：“阿雪，带三师兄进灵堂。师傅的高徒，他老人家一定非常高兴见到。”
“不行……”
“别任性了，如果连他的得意弟子都不能祭拜，还留着灵堂干什么？”华涛不容置疑道，他看出了宫老三的疑虑，如果华雪莹手中抱着的真是遗嘱和房契，那真的不能随便示人。
“就你好人！还敢拆灵堂，我爹怎么没拍死你！”华雪莹哼了一声，嘟起小嘴，不情不愿抱着铜匣走出诊室，打开灵堂后，将铜匣搁在了神案上。
华涛招手把陈海燕叫到跟前，跟她交代了几句，就关上北屋门，将里面的情况悉数遮蔽。
陈海燕回到诊室，微笑道：“小芳，阿涛让你这会儿一个人接诊，如果有拿捏不准的病人，一律以疑难病症推荐去大医院就医。”
“好的，小芳明白。对了陈姐，华师姐抱着的是什么东西呀？”
“不清楚。阿涛和阿雪是老板，虽然对我们很好，但不该我们知道的，还是少问为好。”陈海燕含笑提醒道，她人生阅历要比这些女孩多，知道老板不想要下属知道的秘密，最好不要去探寻。
张惠芳赶忙点头，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谢陈姐指点，你把诊室门关上吧，有病人来，再一个个请他们进来。”
第103章 宝斧金匣
宫汉抬头凝望着华启明的画像，嘴角轻轻蠕动，几息后，眼中慢慢浮起一层泪花。
看到画像一刹那，他的思绪瞬间拉回到二十一年前。那个时代，他还是华氏最得意的弟子，已经晋级中级大国医。老大薛宝成和老二林子枫碌碌无为，依靠华启明的影响力，才勉强获得了初级国医的行医资格。
那时的大华堂拥有一座主楼，两座附楼，一座花园式后院，聘有各型药师数十人，是申都仅次于同仁堂的第二大医堂，论影响力，即使在华夏也有一席之地。
华启明和张天灏三次灵芝山医道巅峰之战，华氏胜其二，在当时传为美谈，神医之名也就此奠定。
宫汉记得非常清楚，这幅画是师傅获胜之时，站在灵芝山上，由申都一位著名国画大师亲手绘制的。画像上的华启明意气风发，眼中充满华彩。当时他就陪在身旁，还替那位国画大师研墨拂纸。同时陪在一旁的还有美貌师娘，那位国画大师惊叹师娘的容颜，主动要求替师娘也绘了一副全身画像，也就是铜匣上的那副。
“三师兄，拜拜吧！”华涛看着沉默中的宫汉，点好一束香，递了过来。
宫汉长叹一声，接过香束，慢慢跪下，闭上大眼，一行热泪从眼角滑落。
他高举香束，虔诚地拜了三拜，最后缓缓睁开眼睛：“师傅，三儿来了！三儿知道自己不孝，但这是您逼的，我只想证明，您错了。”
“我爹没错，错的是你！”华雪莹倚着墙壁，冷然插话。
宫汉没有理睬华雪莹，继续道：“师傅，离开您十年了，三儿虽然没有您的宝斧，但依靠一把手术刀，同样救治了成千上万的病人，三儿可以断言，就算您的宝斧在，也不可能达到这个高度。您真的错了！”
“宫老三，你对着一个画像发威，算什么英雄好汉？我爹用的是华氏医术，老祖宗遗留下来的至高技艺。你用的是西式刀法，充其量就是一只西洋狗而已！”华雪莹再次嗤声道。
“阿雪，不得胡言！”华涛拉了拉华雪莹的裙袖，蹙眉低喝。
“我胡言了吗？你让他宫老三摸摸良心，我爹除了没给他宝斧，就差把心窝子掏给他，可是他为了一把破斧头，拍拍屁股，消失了十年，任由老大老二作威作福。这些可以不说，毕竟救不救大华堂是要凭良心的。但是他抛弃华氏医术，改行西医，拿一把小刀，大言不惭说什么救死扶伤。还一个劲在国际医术刊物上发文，公然贬低我爹的医道，贬低大华堂的威信。他就是西洋狗！”华雪莹激愤道。
“这……三师兄，您真发文了？”华涛暗暗龇牙，也难怪美女师姐会骂人，这宫老三跑到国际刊物上诽谤师傅，搁在古代，是欺师灭祖的罪名。
宫汉回头瞥了一眼华涛，叹声点头：“不错，六年前我的确干过这件糊涂事。师傅去后，我也慢慢醒悟，知道我说的论点有失偏颇，里面带有浓厚的个人情绪。前段时间我再次发了一篇论文，纠正了以前的一些观点。但是老九，我的论点大部分没有错，还得到了国际知名专家的赞同。”
“什么国际知名专家，还不是替自己脸上抹金！”华雪莹冷哼。
“好了阿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中、西医的争论我们没必要去管，只要能救人，就是好医生。三师兄，您起来说话吧。”华涛轻轻扭了一下师姐的小鼻子，伸手将宫汉扶起。
华雪莹鼓着腮帮子，在身后踢了一脚华涛的屁股，不过看得出，亲昵的味道居多。
二人的小动作没能逃出宫汉的眼睛，他肃然插好香束，拍拍华涛的肩膀：“老九，你很有见地，谢谢你给了我这次拜见师傅的机会。不管师傅在天庭如何看待，我总归了却了这个心结。你好好干，大力发展大华堂，好好呵护八妹，争取早日成亲，早日延续华氏血脉。”
“谁要你管呀？你做你的西洋……呀！”
“咳咳！阿雪～！”华涛的大手狠狠掐在美女的腰间，将她后边的恶语掐了回去。
华雪莹虽然嘟着小嘴，但心中浮起一丝小甜蜜，对宫老三的恨意淡去了许多，尤其在他讲到‘成亲’和‘延续血脉’时，一下子击在了她的心窝上，多年的积怨在那一刻迸散开来。
华涛见气氛稍稍缓和，马上回到最重要的事情上，他伸手揭开了围巾，那只铜匣子完整显露出来。
宫汉一步上前，抹了一把眼睛，双手颤抖地抚着铜匣，大脸潮红一片。
“是它，就是它！”
“它是什么？你别把手弄到我娘画上去！”华雪莹高声叫道。
华涛再次掐了华雪莹一下，作了个禁声的眼神，他知道宫老三一定会有下文。
“这就是华氏大三宝之一的宝斧金匣，里面装着华氏宝斧，师傅曾经带我出诊，多次使用过宝斧，那把金斧头就放在这里面。”宫汉低声说道，声音极微，站得稍远一点的华雪莹才听了个大概。
“既然是华氏宝斧，为什么阿雪和七师姐都不曾知道？”华涛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宫汉摇摇头：“你们看看，这么重的匣子，带着方便吗？不是出远门，师傅从来不带金匣。宝斧是灵斧，长不过七寸，驱使时才长大一尺或三尺不等，其灵性主要来源于这个匣子，要是长时间不用，就可以放在匣子中温养。我最后见到金匣是在二十年前，也就是阿雪出生前半年，此后就再没看见师傅拿出过。”
“也就是说，师傅烧宝斧时，没有烧金匣？”华涛心中大喜，急忙问道。
“嗯，我当初看见师傅直接把宝斧扔进炼丹炉，非常激愤，差点也扑进了炉中，是老六把我强拉出去的。真正见识过金匣的人，只有老大、老二，以及师傅和我。前两年我突然猜测，师傅根本没有毁去大三宝，都是他老人家在故弄玄虚，宝斧其实已经放在金匣中温养，但一直得不到印证。”
“呵呵，那您赶快将它打开，如果有宝斧，您得再次给师傅赔礼道歉。”华涛笑道。他猜测，这宝斧金匣中肯定不只有宝斧，应该还放着其它重要遗物。
宫汉微微点头，也不多言，双手覆在金匣上，口中念念有词，百息后，自他的手臂上各射出一道眩光，齐齐没入匣子中。金匣震动了三五息，最后又慢慢平复下来。
“怎么回事？开启秘法失灵了！”宫汉额头冒出汗珠，不可思议地瞪着金匣。
华雪莹白了宫老三一眼：“不会是你记错了吧？”
“不不不！不会有错，一定是师傅改变了开启口诀。”宫汉连连摇头。这宝斧金匣带有极强的灵性，没有开启诀，外人根本开不了，当时他一直认为师傅会将宝斧传给他，所以开启诀熟记于心。
“那我们直接将它锯开。”华涛咬牙道。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取到房产地契和华雪莹的身份证明就行，至于宝斧，相对于自己的仙屏玉典，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不行，这不是普通铜质，听师傅说是天罡金炼制而成，上面包含灵气秘法，流传了数百年，经过了数次战乱，别说普通锯子，只怕连炮弹都难以轰开。”宫汉再次摇头否定。
“没关系，我找人弄，不就是一个铜疙瘩嘛，拿到金刚钻，还怕打不穿火焰山！”华涛调侃起来，现在是高科技时代，连飞船都上天了，区区一个天罡金算得了什么？
“阿涛，你信不信我的高跟鞋也可以把你臭脚踩穿？”华雪莹唬着小脸哼道。这是她爹留下的宝贝，岂能随便拿来糟蹋。
华涛搔搔后脑勺，露出郁闷表情。没有秘法，又不能轻易破开，就算里面有宝斧和房产地契也是白搭，薛老大和林老二依然可以风光无限地逍遥。
宫汉思量了几息，拿起金匣掂了掂，眉头突然蹙起：“老九，金匣你在哪儿发现的？”
“林老二家的废水池，有不妥吗？”华涛道。
“我提过几次宝斧金匣，比这要重得多。记得师傅说过，金匣七十二，宝斧三十六，总计一百单八斤，这个份量肯定不对，应该是空匣。”
华涛笑了，附在宫老三耳边道：“三师兄，要是里面只有宝斧，对你我都没有任何作用。实不相瞒，我猜里面装有其它东西。”
“其它东西？”宫汉愣了愣。
“可以赶走恶狼的东西，这您总该明白了吧。”华涛继续解释。
宫汉恍然大悟，这才理会了华涛的真正意图。
原来老九根本不在乎什么宝斧，他想要的只是房产地契，也难怪他一听说里面没有宝斧，反倒喜笑颜开。师傅应该不会平白无故把金匣丢进废水池子里，如此看来，里面的确又可能就是房产地契之类的文件。
第104章 威胁
想通了这些，宫汉暗暗颔首，对华涛更加刮目相看。不骄、不躁、不贪。治好了必死病人，却默默走开；身为华氏一员，还是华雪莹的男朋友，却没有和华雪莹一起，对自己口诛笔伐；见到瑰宝，却不是想如何据为己有，而是一心去打败恶狼，保卫大华堂。
华氏宝斧是申都许多中医师梦寐以求的宝物，甚至张天灏这类顶级大国医也想一睹为快。当年张天灏赢了针灸，却在开颅一项上完败华启明，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华启明拥有这把鬼斧神工般的宝斧。虽然他宫汉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手术刀如何犀利，但一听说金匣现世，宁愿舍弃颜面，也火速赶过来，因为，他宫汉还是对它念念不忘。
“嗯，老九，你把它收好吧，容我回去参详一下，兴许还有打开宝匣的其它法门。好了，下午我还有一台手术，得回去休息一会，再见。”宫汉说着，就要开门离开。
“等等，等等！三师兄，您不能就这么走了。”华涛见宫老三要走，赶忙搂住他的肩膀。
“你，还有什么事情？”宫汉用力摆了一下，没能摆开华涛的手臂。
“三师兄，您好歹来一趟，我请你喝个早茶。”说这话时，华涛的眼神变得贼溜溜起来，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
“谢了，下次吧，我困死了！”
“嘿嘿，要不，您当着师傅的面，教教我们开金匣的口诀？您放心，如果里面有宝斧，我一准送给您。”华涛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宫汉瞪了华涛一眼，又瞄了华雪莹一下。一个贼笑着搂着他，一个倚着屋门用小刀削小指头，配合得天衣无缝。看来今天不留下口诀，出门难。
“你们小两口想干什么？要口诀，你找师傅去！”宫汉龇牙道。
“哎呀师兄，您还不了解吧，师傅走得很凄惨，本来他老人家要教师姐口诀的，奈何发不了声，只得写下遗嘱，要您来教。可是师姐一直抹不下脸面，也就没找您。”华涛咧咧着，大手在西服兜里捣弄了几下，真的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纸信笺。
“我没工夫跟你扯淡，放开！”宫汉看也不看信笺一眼，低声喝道。
“这个……您真不打算教？”华涛眨眨眼，脸上的笑容贼得令人发寒。
宫汉没有回答，只报以冷哼，眼睛瞪着墙壁上的锦旗，他不相信这两个小家伙能把他吃了。
“好吧，三师兄，您慢走！”华涛松开大手，还替宫汉抚平了衣服褶皱。就在宫汉纳闷间，华涛的声音再次响起：“阿雪，打个电话请你刑叔过来一趟，顺便让他带上刑警队的破拆师傅。”
华雪莹收了指甲刀，一声不吭摸出小手机。
“等等！我怕你们两个小祖宗了。都给我跪好，上香磕头。我警告你们，这个金匣绝对不准破拆，这是华氏传承，破了，就没了！”宫汉哆嗦着嘴巴哼道。
他清楚这里面没有宝斧，留着口诀一点作用都没有，与其这样，还不如落下一个人情。更主要是，里面极可能有重要文件，万一被他们捣弄开了，赶走老大老二，就指日可待。
“多谢三师兄！阿雪，还不快谢谢三师兄赐教？”华涛一个劲眨眼。
华雪莹腆着小脸，小嘴巴蚊子般哼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骂人还是谢谢。
宫汉摇摇头，转身再次跪在蒲团上，抱拳躬身：“师傅，今日三儿代师授业，将宝斧和金匣口诀授与八妹和九弟，希望师傅恩准！三儿此前没能出手救助大华堂，这次就算三儿出的一点绵薄之力。”
宫汉说完，凝视了画像三息，震身而起，接着努努嘴，示意华涛跪下。
……
就在华氏师姐弟忙着学习宝斧金匣的秘法时，薛宝成倒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已经沉吟了大半小时，他在考量下一步策略，也在考量失败的结果，同时开始盘算自己的未来和发展方向。
大华堂如同一头倔强的牛犊，一次次栽倒，又一次次爬起。而他的皇天如同一个被榨干了精华的美人，渐渐开始凋谢和枯萎。这个风韵犹存的美人还被许多双眼睛盯着，只要他稍不留神，就可能鸡飞蛋打，甚至尸骨无存。
一串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眉头微蹙，摸出了腰间的手机，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接通。
“老板，他还活着。”声音沙哑，听着非常令人不舒服。
“我知道，要没万分紧急的事情，这个时候不要联系我！”薛宝成略带不快道。这是他的第十七道后手，不容有失，他要留到最关键时刻，给对方致命一击。
手机一头顿了一息，马上冷冷道：“有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万分紧急，是这样的，今早我发现小丫头抱了一个铜疙瘩进堂，看她神情，好像非常宝贝。”
“铜疙瘩？”薛宝成微微愣神，脑袋情不自禁颤抖了一下。
“是的，两尺长，一尺宽，七分厚，有点份量，金光灿灿。我只看见一个背面，正面不得而知。”
“嗞～！”薛宝成大吸了一口凉气，脑海深处骤然浮出一个模型，一个令他胆战心惊，也日思夜想的模型。那里面，有他想得到的一切，也有他和老家伙的生死之约。
金匣现世了！他宝哥也走到了人生的关口上！
百息后，薛宝成追问：“小丫头现在在干什么？”
“他们两人和一个花发老头在灵堂里嘀咕，小家伙喊那老头为三师兄。”
“是老三宫汉，不是老头。你听见他们在嘀咕什么？”薛宝成的心神马上紧绷起来。宫老三来了，宫老三最早离开大华堂，十年不曾回来，这突然驾到，必定有天大的事情。
“我听不见具体内容，又时常有病人来打扰，沉不下心来，这还是我窝在马桶上给老板打的电话。不过，我好像听到一句金匣什么的，还说打不开，口诀不对之类。”
“宝斧金匣～！”薛宝成大眼急张，他已经有了猜测，但真的听到金匣二字时，心脏好像被人狠狠击打了一记，他要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老板，什么是宝斧金匣？”手机里传来问语。
“没你的事情，快回你的岗位！”
“咯咯！老板，既然选择合作，就应该表现出一点诚意，否则，你弄我的那几把，打我的那几鞭，我是要弄回来的。”沙哑难闻的声音居然发出娇笑，还带着一点威胁的口吻。
薛宝成眉头深深蹙起，他最不喜欢不听话的手下，这记后手替他办事，听他差遣，却算不上他的手下。更主要是，这个后手高深莫测，令他也有点胆寒。
“宝斧，华氏大三宝之首；金匣，盛放宝斧的匣子。”薛宝成思量了几息，还是如实说出。
“我要宝斧！”
“你的胃口太大了。华氏的宝物，外人拿了，会瘆手的。”薛宝成冷声说道。
“咯咯！不会的，再厉害的宝贝，到我手中都会乖乖听话。我让它硬，它就会硬；我让它吐，它不会留下一滴精华。老板，你应该有切身体会。”电话一头的声音突然变得甜美娇腻，腻得让人发麻，甜得让人作呕。
“你……好好好！你取宝斧，我只要金匣里的其它物品，但你必须在他们打开金匣之前，将它完完整整交给我。”薛宝成怒极而笑。
他根本不在意什么宝斧，他在意的是里面的其它物品。只要他得到了其它物品，什么小家伙、小丫头、景小鹏，一切都不足为惧。
第105章 你是一个坏姐姐
临近中午，大华堂里坐满了病人，许多等得不耐烦的人已经摇头离开。
今天只有一个医师看诊，这名女医师还隔三差五跑去蹲茅坑，一蹲就是小半个钟。这让病人非常不满，要不是几个美女护士倾力安抚，只怕早就闹翻了天。
就在陈海燕着急上火时，华涛搂着宫汉的肩膀走出，紧接着，华雪莹也跟了出来，她锁上门，把金匣留在了供桌上。
“阿雪，你可以看诊了吗？”陈海燕急忙上前问道。
“可以呀，这是怎么回事？”华雪莹黛眉急蹙，满堂闹哄哄，诊室里空空荡荡，被赋予重任的张惠芳却不在。
陈海燕犹豫了一下，附在华雪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华雪莹看了看洗手间方向，挥手吩咐：“好了，马上开诊，让后边的人准备。”
陈海燕长舒一口气，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按照这几天她对张惠芳的观察，其医术功底极其扎实，可以抵得上大医院的主治医师，即使没有阿雪，也不可能出现这么糟糕的情况。但令她意想不到是，张惠芳整个上午不在状态，不是上洗手间，就是以看不准为借口，直接将病人支走。
华涛也看出了堂内的不正常，但他没有询问，他的主要心思不在这儿。他将宫汉一直送到车上，最后还趴在帕萨特窗户边拉起了家常：“三师兄，有时间常回大华堂来坐坐。”
“哼！我还想多活两年，回大华堂？说不准就被你们一对郎情妾意的家伙给阴死了。”宫汉嗤声道。
“嘿嘿，看您说的，好像我们是开黑店一样。”
“你们店不黑，心狠！尤其那个小丫头，骂我是狗就算了，居然拿着指甲刀威胁我，我宫老三真要掏出手术刀，她十根手指头都保不住！”
“对对！师兄批评得极对！其实师姐只是给您看看她那白嫩小指头，没别的意思！”华涛连连点头应和，最后还不忘替美女师姐开脱。
宫汉没准备就这么放过华涛，他用手指点着华涛的胸膛，满脸激愤道：“你这个男人是怎么当的？好好管管！这样下去要不得，非常要不得！”
“是是！师兄您息怒，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不过，我还不是她男人，没资格好好管呀！”
“怎么回事？还没爬上床？”
“师兄，女人的床不好爬呀！您也看见了，师姐动不动就叉腰，小手里不是指甲刀，就是一本大块头的医书，吓得我两腿哆嗦。”华涛满嘴咧咧。
他想跟宫老三套套近乎，因为这是一个医术高手，还是一个武术高手。刚才在学教口诀时，他发现三师兄内功深厚，武术造诣比林老二差不了多少。如果有一天能把他拉回大华堂，一定是大华堂的一大助力。
宫汉不知道华涛心中的小九九，他瞥了华涛一眼，长叹一声：“老九，我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全靠你。小丫头心性不是很熟，但已经成年，早点下手，弄一个小家伙出来，让天上的老家伙乐一乐，我也会替你们高兴的。”
“呵呵，三师兄真彪悍，我觉得现在下手太早，还是等赶走了恶狼，完成学业再说吧。”华涛搔着后脑勺，憨憨的笑道。
宫汉一听此话，眼中精光闪起，道：“也可以，如果你要进大学系统学习医学知识，可以进东大医学院，我是那儿的外科教授，有我指导，加上你的神奇针灸术，一定可以中西并进，大放异彩。”
“是吗？可是我不想拿手术刀。”华涛暗暗好笑，真进了宫老三的医学院，只怕这辈子都甭想爬上师姐的床了。
“那你想干什么？！”宫汉有点恼火，他很看好华涛，这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璧玉，要是能收归到自己手下，自己的科室必定可以扶摇直上，当上正主任，甚至副院子都有可能。
“这个……这个……最好就搭搭脉，摸摸小手……”
“滚～！”宫汉伸手将华涛推开，升起车窗，一脚油门，直接冲上秦淮路，很快消失进滚滚车流中。
……
华涛回到堂内时，张惠芳已经坐在了原位上。
他审视了一下堂内情形，拉过白乐乐和丘萱，三人商量了一会，用几个药柜临时搭成一个诊台，由华涛坐在药柜前，开方看病。有了他的加入，加上张惠芳突然间就恢复了应有的状态，看诊速度明显加快，到下班前，积压的人群尽数离开。
华雪莹送走了最后一名病人，清理了一番台面，就在张惠芳准备起身离开刹那，笑问道：“小芳，身体如何了？”
“哦，都好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拉了一上午，都没什么精力看诊，影响了咱大华堂的声誉。师姐，你不会责怪小芳吧？”张惠芳脸带尴尬地解释道。
她的脸看起来有点苍白，皮肤晦涩，额头略带黯淡，一副虚脱的模样。
华雪莹轻笑摇头，伸手取过张惠芳的小手，搭在她的脉搏上，闭目凝神，仔细替她诊脉起来。一直过了数十息，华雪莹才再次睁开眼睛：“小芳，你属于肠胃虚寒，内府气结，应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加上着凉所致。我给你开一副调理汤，回去熬来喝，明天一准精神百倍。”
“多谢师姐！”张惠芳感激道。
“不客气，既然到了大华堂，咱们就是姐妹，就要相互体谅和帮助。你生病了，还能坚持工作，应该受到表扬。对了小芳，你住在哪儿？”
“三华舍小区，11号楼312车库。”张惠芳不假思索道。
“嗯，三华舍我知道，向西五公里，是个老小区，治安环境不是很好，多次上了申都新闻的头条，你注意点安全。”华雪莹拍着张惠芳的小手，同时将五百元塞进她的小手中。
张惠芳玉脸微红，眼眸中泛起雾花，激动之情展露无疑。
华雪莹做完这些，出了诊室，再次打开北屋门，将那块用围巾包裹住的金匣子抱了出来，径直塞进华涛怀中。张惠芳随着走出，只瞟了那个包裹物一眼，就跟众人摇手告别，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公交站台。
一天的工作顺利结束，大华堂的门在吱啦声中徐徐合上。
华涛和华雪莹回到怡和苑时，看见别墅门前停着一辆熟悉的奔驰越野车，楼顶花园上站着两个大美女。一个兰花长裙外罩兰色小马甲；一个红色短裙配红色长风衣。两大美女站在寒风中，如同冬日里的两朵艳丽花儿，赏心悦目。
华雪莹松开挽住华涛的小手，疾步跑上楼顶花园。
“茹筠姐姐，你这身裙子好漂亮呀，陆大哥不会被你迷死了吧？”华雪莹拽着蓝裙美女撒娇。
车茹筠扭扭华雪莹的鹅蛋小脸，又拉拉她的白色裙子，笑道：“咱家妹子跟个小仙女一样，会不会把咱弟弟迷死了呢？嗯，好像仙女的小兔儿越来越高大了，难道是弟弟手把手喂出来的？”
“姐姐，你太坏了！”华雪莹被弄成了大红脸，她哪里比得上一个阅历丰富的中年美妇的刀子嘴，只一句话就点在她的软肋上。跟华涛进入热恋没多久，她就发现个头明显大了一分，原来的小衣都偏小了一号，就连华涛送给她的那件地摊白裙，穿上后也不觉得空荡荡的了。
车茹筠没有就此放过华雪莹，继续坏笑：“嘿嘿嘿！要不是手喂的，就是他针灸的，你别告诉我是大嘴张罗出来的。快说，到底哪一种？不老实交代，我找咱弟弟审问去。”
“我不理你了，你是一个色姐姐！”华雪莹跺跺小脚，拉起在一旁看热闹的玉娘，钻进闺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