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章 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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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芙蓉生怕唐风没听明白,又继续解释道:“我可以用银针给你设置三道气门控制禁令,但这是最快能够帮助你重拾侠剑的,不是根除你体内‘魔心幻道’的。至于这三道禁令能够控制多久,我也不敢保证。因此,我需要请示师尊,方可给你行针。”
唐风略微迟疑,斩钉截铁地道:“这等事不必请示师尊的,七师姐,我真的没有太多时间去磨蹭了,请你尽快给我施针。”他想了想,又问道:“七师姐,既然能够通过显脉施针控制‘魔心幻道’为何只设三道禁令呢?”
木芙蓉哭笑不得,撅起小嘴,嘟哝道:“难道你想设置几十道禁令呀?笨,人体中行运周天运气,不外乎是任督二脉起作用。通任督二脉,便可提升功力,那么显脉中打通任督二脉即为通‘三关’。”
“通‘三关’?”唐风疑惑不解。
木芙蓉点头吟声道:“所谓通‘三关’就是尾闾、夹脊、玉枕,行周天运转,那么你的任督二脉已经通畅,为了让显脉停止运转,是故,我需要用银针将你尾闾、夹脊、玉枕三处大穴封住,设为三道气门控制禁令。然后,在把你丹田气海处的佛道功法激发,大功告成。”
“原来如此,难怪只能设三道气门控制禁令呢!七师姐,设置气门控制禁令很难么?”唐风搔了搔后脑勺,所有所悟,又问道。
木芙蓉嫣然一笑,胸有成足地道:“对于别人而言,或许难于上青天。但是对于我这类自小便研究奇经八脉的人来说,易如反掌。只需要将三根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在尾闾、夹脊、玉枕穴道,教你一些通畅隐脉运气疏导之法,就行了。”
“那事不宜迟,七师姐,我们开始吧!”唐风迫切地道。
木芙蓉愕然,笑着道:“不是吧,九师弟,你那么猴急?”
“嘿嘿,”唐风咧嘴憨笑道,“我是恨不得立刻可以重拾侠剑了,整天用那把锈蚀的砍柴刀砍斫竹子,手都磨起老茧了。”
“不知师尊是否同意,我还没请示他呢!”木芙蓉微微皱起眉头。
“芙蓉,只要你研究透了,能够将唐风的‘魔心幻道’给控制了,为师怎会不同意呢!”碰巧,古天适才到了唐风卧房,料想是来安慰唐风不要因为楚玉的事情影响心情。
木芙蓉欣然喊了一声:“师尊!”
唐风亦是道了一声:“师尊,请允许七师姐为弟子施针吧。”
古天点了点头,脸色亦是有几许虑色,而后沉重地道:“封住尾闾、夹脊、玉枕三处大穴,以成三道气门控制禁令,然后通过隐脉激发丹田气海佛道功法,重拾侠剑。这虽然是有些冒险,一旦这三道禁令被冲破,唐风势必坠身魔道,从来没有人能够有意志控制得了‘魔心幻道’。但是为了让唐风迅速重拾侠剑,此法却又是下策中的上策。”
“师尊,那以您之见,如何是好?”木芙蓉也有几分犹豫了。
古天将目光投向唐风,凝声问道:“唐风,若是三道禁令被冲破后,你坠身魔道,你会怨恨师尊么?”
唐风摇了摇头,坚毅地道:“师尊,请您放心,纵然弟子粉身碎骨,也决然不会坠身魔道。”
古天心中为之欣慰,顿首道:“唐风,你能有此坚定心志,为师倍感欣慰。既然芙蓉有把握能够设置三道气门控制禁令,那事不宜迟,芙蓉,你就施针吧。明儿,为师便带上唐风去剑冢,取出侠剑。”
唐风激动得险些眼泪都掉了下来,声音有几分哽咽地道:“师尊!”
“傻孩子!”古天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唐风的头,拍了拍他的肩头,唐风心头一阵酸楚,没来由地鼻子酸溜溜的,那温暖的抚摸,是童年时候,严父的抚摸般。
木芙蓉微微躬身道:“是,师尊!”而后便掏出了几枚银针,对唐风吟声道,“九师弟,我们开始吧!”
古天转过身走出门外,“为师在门外,以防有人来骚扰,芙蓉,大胆地施针。有任何异样,立即叫为师!”话音未落,他一袭道袍,衣袂飘然,走出了卧房,负手而立,站在门口,望着渐渐浓郁的夜幕,捋了捋须眉,心间多了几分愁绪。
木芙蓉对木然站立的唐风沉吟道:“九师弟,将你的衣物褪下吧,师姐给你施针!”
唐风呆若木鸡,吞吐着道:“褪下衣物,这男女有别……师姐……我……”没想到他倒是先面红耳赤,羞红了脸。
他这一番话,让木芙蓉亦是红霞满面,浅浅的酒窝更是红晕,脸红至耳根,吃吃地道:“傻弟弟,你不褪下衣物,师姐怎么给你施针嘛!”
“可是……可是七师姐……你……我……”唐风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吞吐着说不出话来。
“好了,九师弟,也就半盏茶功夫的事情,别婆婆妈妈像个娘们,这是就医治病,就不要拘泥那些俗见了。”木芙蓉鼓足勇气,打消唐风的顾虑,“而且,师姐把你当做弟弟一样,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呃!”唐风没辙,只好极不情愿地缓缓褪下衣衫,露出结实的肌肉,一时之间,木芙蓉美眸触及那一身男性肌肉,她不免芳心“扑扑”跳个不停,面若桃花,娇羞得垂下了头。
唐风亦是心跳加快,愈是羞愧,愈是不敢正眼直视木芙蓉,他断然不曾想过这般站立在木芙蓉的面前。迫于无奈,只好如此,但此时二人心中那片湖域,早已是被春风吹皱了涟漪。
木芙蓉咬了咬朱唇,青葱玉指间,捏着三枚银针,终于憋红了脸蛋,上前一步,站立在唐风面前,那充满着男性气息的肌肤,尽管唐风是弱冠少年,但是毕竟是武学身躯。肌肉发达,体格健硕,而木芙蓉适才是含苞待放的花季少女,如此相对,岂能不芳心大乱?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了玉手,对盯着自己的唐风白了一眼,娇嗔道:“干嘛?闭上眼睛,不许看,扎针会有些疼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唐风“呃”了一声,只好闭上了眼睛,木芙蓉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地摸在了他的身躯上,他险些一个冷激灵喷出来,心间洋溢着一种无以名状地暖意,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心房上攀爬。
她的手缓缓地压住自己的穴道为之,另一只手将银针对着穴道,一点一点地扎进他的穴道位置,唐风感觉到一阵钻心地刺痛,几乎张嘴呼喊了出来。但是念及师尊在门外,若是惊扰了师尊,他再进来,这场景更尴尬。
于是,唐风咬紧嘴唇,额头都渗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他仍旧没有喊出来。
木芙蓉关切地微蹙眉宇,吟声问道:“九师弟,很疼么?”
唐风摇了摇头,握紧拳头,紧咬牙关,强忍着,任木芙蓉继续扎针。半晌,木芙蓉已将将一根银针扎进了唐风的玉枕穴,然后,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轻轻地为唐风擦拭掉额头的汗珠。
唐风骤然之间觉得一股兰花香麝芬芳扑鼻而至,不觉沁人心脾。竟是有几分贪婪地嗅闻着那股与木芙蓉娇躯焕发同样香气的气味,心加速跳动着,感受着木芙蓉为自己擦拭额头汗珠。
“九师弟,怎么样?扎针的穴道还疼么?”木芙蓉又是一阵关心地柔声问道。
唐风摇了摇头,略微感受了一下玉枕穴,初入银针的时候,是有几分刺痛,没想到这银针扎入后,竟是有几分清凉的感觉莹然升起,心间一阵舒畅。
木芙蓉继续掏出了另一根银针,对唐风柔声道:“玉枕穴禁令已设,然后是夹脊穴。九师弟,仍旧会有几分疼痛,你需要忍受着。”
唐风闭着眼,她那柔软的玉手宛若清泉洗涤着自己的背脊,轻轻地抚摸寻找着他的夹脊穴,待找到之后,她的玉指轻轻地压着他的肌肤,同样另一只手便将银针扎进他的夹脊穴道。
“咦!”唐风险些痛得喊了出来,但仍旧是强忍着,轻微地咦了一声,瞬间,从背脊上渗出了涔涔汗珠,脸颊上亦是汗如雨下。
木芙蓉微蹙眉宇,依旧是柔声关切地道:“九师弟,很疼么?”
唐风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木芙蓉明白他是在强忍着,当下也不好多言,因为这扎针是必须到位。是故,她虽然知晓扎针禁令是有些痛楚,但是她必须把银针扎进他的穴道内。
一会儿工夫,夹脊穴处的银针也扎进了唐风的体内,他背脊上汗珠滚落,木芙蓉微微皱起眉头,依旧用那一方丝巾轻轻地擦拭着唐风背脊上的汗珠,芳心跳得“噗噗”直响。她释然笑道:“九师弟,你汗腺挺好的,这般排汗,有利于身体健康。”
唐风感受着那柔软的玉手擦拭背脊,那股馨香弥漫开来,他竟是有几分陶醉了。待木芙蓉发话,他才回过神,慌忙道:“嘿嘿,是么?童年时候,在村子里总是与爹爹下田地里,都是劳碌命儿。”
第七十章 封穴
木芙蓉恬然笑道:“九师弟,又想起竹溪村屠村血案了?”
唐风摇了摇头,沉然道:“没有,只是有几许感慨。”
“还疼么?”木芙蓉关切地又柔声问道。
“不疼!”唐风竟是不曾料到,待银针扎入穴道之后,一股清凉之意油然而生,让他顿时觉得经脉舒畅不小,难道便是这两道气门控制禁令起到了克制“魔心幻道”吞噬元神的功效?
木芙蓉羞红地脸蛋,声音低得像是蚊子一般,“那剩下便是最后一道气门控制禁令了。尾闾穴,九师弟,你需要略微弓起身子,我才能扎针。”
唐风紧张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自然知晓尾闾穴的位置,便是在尾骨尖端下,尾骨尖端与肛门连线的中点处。此处怎能让柔情少女的七师姐木芙蓉扎针呢,他心里矛盾着。
诚然,木芙蓉看出了唐风的顾虑,她也不征求唐风是否同意,玉手轻轻地顺着他的脊骨向着尾闾穴位置而去。唐风霎时之间,如同触电一般,吞咽了一下口水,额头竟是宛若被扎针一般豆粒大的汗珠滚落。
木芙蓉以为唐风身体不舒服,微微侧过脸庞,吐气如兰,馨香扑面而来,在唐风耳轮廓边低声问道:“九师弟,你没事吧?”
唐风微微睁开眼睛,视线与木芙蓉相碰,两人皆是一凛,都垂首将目光移开,心中激荡着暖流,心跳更是加速跳动。他面红耳赤,低声道:“七师姐,我……我没事,你继续扎针吧!”
“嗯!”木芙蓉微微翕动了一下朱唇,左边玉手压住唐风的肌肤,右手将一根银针轻轻地扎进唐风的尾闾穴中。唐风又是感到一阵钻心地刺痛,没想到这最后一道气门控制禁令痛疼远超过之前的两道。
“咦!”唐风咬紧牙关,忍受着这钻心地刺痛,虽然刺痛无比,但是待银针扎入之后,透出一股清凉之气,又让他觉得甚是舒畅淋漓。
果然半盏茶功夫,木芙蓉长呼一口气,盈盈笑道:“九师弟,三道气门控制禁令已经全部设定完毕,待我用银针再把你体内的隐脉与气海丹田连通,你就可以尝试着将佛道功法激发,那么就大功告成了。”
木芙蓉一边用丝巾为唐风擦拭汗珠,一边吟声说道,“你再忍一忍,我要用银针扎你的隐脉与气海丹田连接处。”
唐风“嗯”了一声,继续闭着眼,等着木芙蓉继续施针。
“《脉经》中记载‘隐脉‘的‘琥翼脉’便是‘显脉’中的奇经八脉,而‘明轸脉’就是‘显脉’中的十二经脉,是而我需用银针扎你的手足三阴,此处为‘阴脉之海’、以及手足三阳,此处为‘阳脉之海’,然后通过十二经脉疏导,将气海丹田处的佛道功法激发。”木芙蓉一边阐释,一边施针,所说的位置,便是被她银针扎上,但都是皆以“通气疏导”为主。
唐风倍感精神为之清爽,气海丹田处气流开始像汪洋,由缓缓地翻滚,接着便是惊涛骇浪。他只感觉腹部一阵灼烧,体内像是被一团火球燎烧着,异常难受。
木芙蓉大惊失色,顿时花容骤变,呼喊了一声:“师尊,唐风……”
话音刚落,古天早已飘然进屋,看见唐风痛楚神色,镇定自若地卷起衣袖,安慰着木芙蓉道:“芙蓉,不必惊慌,醉道、虚尘二位乃绝世高人,将佛道功法封印在唐风的气海丹田处,你这般扎针,好像洪水奔泻,自然冲击着唐风的经脉。”
木芙蓉稍微宽心一点,旋即问道:“师尊,那该怎么办?”
古天双掌早已凝聚了两道雄厚的蓝色气旋,他胸有成竹地道:“芙蓉,放心!你先在一边歇着,容为师以‘元太极’内功心法将唐风体内的佛道功法引致隐脉中,他就会痛楚减轻。”
木芙蓉点头,退后了几步,挺立在一旁,面色焦急地看着古天双掌至于唐风百会穴处,两道蓝色气旋源源不断地输入了唐风的百会穴中,他低声道:“唐风,气凝丹田,心随意转,以念导气。跟着为师的真气游走,将丹田气海的功法引导而出。”
唐风已然盘膝而坐,双手环抱腹部,心念合一,将体内的功法顺着古天灌输入的气流引导至隐脉中。
倏尔,唐风身子开始旋转起来,古天凝聚的气流亦是随着身子旋转,由慢逐渐加快,终了,只看见道道回环的气旋盘旋萦绕在古天与唐风的身躯之间,全然看不见了他师徒二人的身影。
木芙蓉时而蹙眉,时而凝思,双目凝视着古天与唐风。又是半盏茶功夫,唐风与古天旋转的身躯渐渐地减缓。而后,两人相对坐着,古天轻轻地吐纳出一口气息,睁开了眼,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手轻轻地捋着须眉,点了点头。
“师尊,怎么样了?成功了么?”木芙蓉急切地问道。
古天稍微调息一下,霍然站起身,笑着道:“芙蓉,医者擅于望闻问切,你仔细看看唐风的气色,尤其是印堂位置,有何不同?”
木芙蓉略微吃怔,还是听从了古天的话,微微上前一步,微躬下身子,欣喜地道:“之前九师弟印堂有几分暗黑色,此时已然没了暗黑色,而是充满着血色。而且他的气色已然红润,看来,此番设置三道气门控制禁令大功告成。”
“哈哈……芙蓉,果然是对医道情有独钟。天下万事万物,唯有醉心,才能臻于至善,你能有此修为,很好,为师倍感欣慰。”古天夸赞道。
木芙蓉嘻嘻笑道:“承蒙师尊谆谆教诲,弟子没齿难忘。”
“哎,不尽然是为师的功劳,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尤其是你能够发现了隐脉,并且大胆地将隐脉激发,截断显脉流转气流,让唐风暂时摆脱‘魔心幻道’的痛楚。单凭这一点,你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咯!”古天赞不绝口地道。
木芙蓉腼腆地垂下头,柔声道:“师尊教导有方,弟子不敢!”
古天点了点头,而后看了一眼唐风,悠然道:“为师还有些事情处理,待会唐风醒来,你便告诉他。明日随为师一道去剑冢,重启侠剑。”
“是,师尊!”木芙蓉立即回答,古天便离开了唐风的卧房。
许久,木芙蓉端坐在桌子边,托着腮帮,看着这俊朗的少年,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心中暗道:“唐风,如果没有楚玉,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呢……”
唐风逐渐睁开了眼,微微试了试体内的真气,感觉此刻精力充沛,看见木芙蓉,立即站起身,拜谢道:“多谢七师姐搭救之恩。”
木芙蓉慌忙抬起玉手拉起唐风,嫣然笑道:“九师弟,你太见外了。你我拜在师尊门下,便是一种缘分。常言道,前世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相逢,相逢即是缘分。而且我们还是同门师姐弟,你就不要太客气了。”
“嘿嘿,是,七师姐!”此时唐风别提心里有多高兴,想着自己很快就可以重拾侠剑,那柄让邪魔外道忌惮三分的神兵利器,终于要再次回到他的手里了。
木芙蓉略作迟疑,便笑着道:“九师弟,师尊有事先离开了。他让我告诉你,明日你便随师尊一道去剑冢,重启侠剑。”
“好的,七师姐,为什么刚才最后关头?我会出现那种异样?”唐风倏尔想起了刚才那一幕,便好奇地问木芙蓉。因为刚才那一刹那,他几乎昏厥,是故已经记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木芙蓉敛容,蹙眉道:“师尊说,你体内封印的醉道、虚尘大师的佛道功法太盛,我以银针疏导,就好像缺堤洪水,奔腾而出,势必造成你短时间不适应而感到非常痛楚。”
“呃,原来如此。我道是设置三道气门控制禁令失败了呢!”唐风搔了搔后脑勺,憨然笑道。
木芙蓉望了一眼窗棂外,早已是夜幕降临,她已是感觉几分疲惫,“九师弟,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你也早点休息,明日还要随师尊去剑冢,重启侠剑呢!”
唐风亦是看了一眼窗外,青丘山早已被夜色氤氲,静谧的山涧,悉悉索索偶尔有几只虫鸣。夜阑珊,竟然分外幽静,他点头道:“是呀,时辰不早了。七师姐,你回去歇息吧!”
“好,九师弟,我走了!”木芙蓉挪动玉步,婀娜多姿的身影竟是那么清晰地映入了唐风的脑海里,他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忍不住又将目光投向那渐渐消逝在门外的倩影,他竟是陷入了几许怅惘。
唐风站立在窗棂边,望着那黑魆魆如同鬼魅般摇曳着枝叶的树木,心中默然道:“爹娘,您们若是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风儿明日顺利重拾侠剑,风儿哪怕是仅剩一寸气在,也一定要手刃仇人,将这些魔域中的恶魔斩杀精光。唉,妹妹,你在哪儿呢?过得好是不好?”
渐渐地,一阵倦意袭来,唐风倒在**上,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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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章 拔剑
唐风抑或太疲惫,睡着得甚快,但醒来也是很早,睁开朦胧的睡眼,揉了揉惺忪眼睛,望着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估摸着也就五更时分。
待天边逐渐绽放鱼肚白,他从**上爬了起来,披衣洗漱完毕,便出了卧房,朝着古天的卧房走去。
刚走到古天的卧房门口,古天已然披戴整齐,仙风道骨,正气凛然,淡然笑道:“唐风,昨晚兴奋得睡不好吧?”
唐风搔了搔后脑勺,憨然笑道:“就是想着可以重新用剑了,有点儿小兴奋。”
“哈哈……傻小子,”古天上前一步,手拍着唐风的肩膀,脸色又变得沉重起来,凝重地道,“侠剑向来以侠义著称,是而侠剑对你而言,任重而道远。手持侠剑,便是正义、侠骨的象征,那是任何力量都不可亵渎的。”
古、唐师徒二人绕过几道宫殿的回廊,便朝着山巅之上的剑冢走去,一路上,古天又是一番道法仁义谆谆教诲,又是过问唐风目前易宗入门功法修炼情况。唐风一一做了回答,古天感到欣慰,心中更是笃定让唐风重拾侠剑了。
唐风站立在古天身旁,已然林立在了剑冢的岩石洞门口,望着那略微透着丝丝阴森寒气的洞穴,唐风竟是感到一阵脊骨冰寒,隐约之间,听到在那洞穴中剑鸣呼啸的声音。当然,他记得镇守剑冢的有一神兽烛龙。
古天迈开矫健的步伐,道袍随风吹拂而起,更是英姿飒爽。
唐风寸步不离,亦步亦趋,跟着古天走到了剑冢洞穴门口,古天微微躬身道:“烛龙灵尊,弟子古天携徒儿唐风进入剑冢中,重启侠剑,请您借一步道。”
良久,洞穴之中未见丝毫动静,唐风微皱眉峰,将目光投向古天,古天镇定自若,依旧毕恭毕敬地矗立着,徐徐凉风吹来,将他花白的鬓发吹拂得有几分凌乱。
“轰……”一道疾影闪现,烛龙探出火红的脑袋,滚动着硕大的眼球,瞪着古天和唐风,“嘟嘟……”吐出几丝白色气息,而后摇头晃脑,身影一缩,又隐入了洞穴之中。
古天躬身拱手道:“多谢灵尊!”言毕,对唐风道一句“唐风,灵尊已经允许了,我们进去吧!”
“嗯,师尊,这烛龙……”唐风想问一些关于烛龙的历史,可终究还是闭上了嘴,跟着古天走进了那已经熟悉的剑冢之中。
依旧的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师徒二人高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幽深的剑冢之中走去,唐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会便是轻车熟路。加之这些时间,一直修习易宗门下功法,更是娴熟不少。
待走到那一方插满剑刃的嶙峋怪石处,唐风目光凝聚着那没入剑柄的侠剑,心跳加速,眼神中透出了一股期待。
古天目光却是望着唐风,沉声问道:“唐风,你准备好了么?”
“嗯,是的,师尊,弟子准备好了。”唐风坚毅地点头,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那把熟悉的侠剑,古天满意地顿首,视线转而望着那柄旷古神剑,鼓励地道:“侠剑终与你结缘,去吧!”
唐风毫不犹豫,提了一口真气,足尖点地,纵身跃起,凌空一个鹞子翻身,轻盈地落在了嶙峋怪石上。他站立在侠剑位置一侧,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微蹙动眉峰,右掌掌心凝聚一道紫青色气旋。微微侧目回望了一眼古天。
古天捋着须眉,点头鼓励地眼神,让唐风心下多了几分坚定。
唐风缓缓地将掌心之间的气旋凝聚,微微躬身,探出右掌抓住侠剑剑柄,一股清凉的气息自剑锋莹然传来,霎时之间,紫青色气旋绽放万丈光芒,将唐风的身影笼罩其中。唐风感觉体内几股清凉气流宛若游龙般交汇,气海丹田处变得膨胀起来。
但随着那几股交织的气流融合之后,他缓缓地将体内的佛道功法自手掌心之间注入侠剑剑柄,侠剑绽放的紫青色气旋更盛,光芒将整个剑冢照耀得明亮异常。那些露出一截剑锋的各种剑刃,皆是晃动不已,熠熠夺目。
随着唐风体内佛道功法的交汇融合,与侠剑自身流出的气旋一番交织。他低喝一声,手腕一沉,气力所至,侠剑“哐啷”一声从嶙峋怪石中拔了出来,一股强劲的气旋震开,灼眼的光芒四射,照亮了整个剑冢。
唐风额头渗出丝丝汗珠,手中已经紧紧握着了剑柄,眉宇间洋溢着喜悦,目光望着古天。
古天点头,亦是欣喜地道:“唐风,你终于重拾侠剑了。”他心中对唐风向来都是另眼相看,此番见唐风能够重拾侠剑,并且暂时不再受“魔心幻道”吞噬元神,他竟是有几分老泪横流的酸楚。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一个天生异凛的少年,终于在他年逾百岁之久,终于出现了。
唐风握着侠剑,真气一点点收敛,而后侠剑变得黯淡无光,那锋芒敛聚得如同一位憨厚老实的儒雅之士,他竟是能够驾驭侠剑了。
“师尊,我终于可以控御侠剑了。”唐风高兴地欢呼着,挥舞着手中的侠剑,纵身跳到了剑冢之上,落在古天的面前,躬身拜下,感激万千地道,“多谢师尊栽培,弟子永生难忘!”
古天探手将唐风搀扶起来,慨叹道:“唐风,往事如烟,如今你能重拾侠剑,控御侠剑,是你的福泽。你千万要记住,侠剑乃正义之剑,侠义之剑,切记不可行凶作恶。”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唐风躬身应道。
“唐风,你可知为师为何让芙蓉这么快给你设置三道气门控制禁令么?”古天忽而若有所思地问道。
唐风愕然神色,怅然望着古天,“师尊自然是期望弟子在下个月大比试中赢得比试,然后下山斩妖除魔,捍卫正道。”
古天摇了摇头,幽邃的眼神之中,有不可捉摸的深度,似乎那瞳孔之下,是无尽的深渊,看不穿瞧不透,“大比试是一方面,但是,以目前你的处境而言,有一件事远比大比试更为重要。”
“哦?请师尊明示!”唐风皱起眉头问道。
“其实,芙蓉已经告诉你了,这姑娘心思缜密,为师也是因为藏书阁被焚烧情急之下,竟是没有看出这么大的破绽。蒙面黑衣人能够拿着十三弦洛音琴,又何必蒙面?这人肯定不是楚玉,那么楚玉一定是出事了。你且去寻她救她,下个月大比试之时,准时回来即可!”古天寻思道。
唐风心下感激万千,单膝跪下,拜道:“多谢师尊!”
古天脸色浮现几许忧虑,“从那蒙面黑衣人的武功路数来看,颇有几分易宗行部‘炼五行’功法,八成是魔域中人,魔域的巢穴‘炼心域’与青丘山之间隔着一道死亡渊。死亡渊之中,蕴藏无尽玄机,抑或楚玉便被关在了死亡渊内。”
唐风一抖手中的侠剑,咬牙切齿地道:“死亡渊内那庞然大怪物便是那魔域魔尊,哼,今天我就以侠剑闯他一闯,将这死亡渊掀他个底朝天。”
“唐风,此行凶险异常,为师感觉到几许不祥征兆,但愿不是应了你命运的劫数。”古天心中仍旧有几许不安,“若是遇到危难,一定要呼唤上古神兽青麒麟,此神兽通灵性,有护主心切,你既为醉道的传人,那么你便是它的主人,它会守护你的。”
唐风手持侠剑,与古天已然走出了剑冢,侠剑重现光明,唐风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缓缓地从剑柄处灌输入他的手掌心之中,而其体内的气海丹田气息流转顺畅。
待出了剑冢,唐风便拜别古天,朝着死亡渊方向踏云御空而去,他此时心急如焚,宛若看到了楚玉遭遇了无尽的折磨酷刑。
古天负手而立,站在乾元峰之巅,望着御空踏云而去的唐风,天幕上,层云耸翠,竟是堆叠成了如同鬼魅恶魔般地身形。他掐指一算,眉宇间萦绕着黯淡,露出几许哑然,心中暗道:“糟糕,唐风此番前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不过,幸而凶兆虽盛,却是能够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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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石室,伸手不见五指,飕飕阴森寒风却好像从地底下吹拂而来一般。竟是寒凉异常,虽然漆黑无比,却是听见一声声的“啪啪”的鞭子抽打声音。
“小魔女,从小你便以聪明伶俐见称,魔域魔尊对于另眼相看,殊不知你竟然恋上一个正道的少年,亵渎魔尊命令,藐视魔域之命,必然遭遇这‘炼心鞭’处罚。”一个苍老阴恻恻的声音从那漆黑之处传来。
“啪啪……”鞭子声音一下接一下,回荡在了暗室之中,既看不清鞭子的鞭影,也看不到被鞭笞的究竟是谁,只是在这幽暗之处,鞭子却像是无处不在,抽打着那受惩戒之人,毫不留情的鞭声,却是没有一丝喊叫痛楚的声音。宛若那鞭子抽到着无尽的黑魆虚空,仅仅是发出那一声声清脆的鞭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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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章 锋芒
终于,在那漆黑的石屋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但却是极其怨毒的话,“‘炼心域’正是有尔等豺狼助纣为虐,才将魔域带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残害苍生,荼毒无辜黎民,让正道诅咒着魔域的子民。哼,你们终会受到惩戒的。”
“小魔女,枉你身为‘炼心域’大护法的女儿,竟是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糊涂话,给我狠狠地抽打!”又是那阴森得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恻恻地话语,接着便是“啪啪”不绝于耳的鞭子抽打声。
“青蛇魔,纵然你修炼千年,不过是一介畜生不如,有本事你就痛快点,把你那恶毒地尾巴给本姑娘抽死。”又是那微弱中带着倔强的声音,咒骂道。
“啪啪……”雨点般地鞭子声音,“砰”霍然一道青光绽放,光芒耀亮了黑暗的石屋,一条盘旋着斗大的青蛇尾巴横空扫来扫去,抽到着用铁链锁着的一位头发凌乱的羽衣少女,她面色苍白,但是仍旧掩饰不了的俊美,她正是楚玉。
她衣衫褴褛,破烂不堪,身躯上尽是道道伤痕,嘴唇皲裂,但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神却是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青蛇。此青蛇又绝非是一般的青蛇,只见她吐着信子的蛇头倏尔变幻成了一妇人的头颅,眼神中露出极其幽怨的眼神。
青蛇身躯一抖,便是蛇尾抽打在楚玉的身躯上,原来那“啪啪”声音并非鞭子,而是这青蛇的尾巴抽打在楚玉身上。她张嘴吐出青色的信子,便是激射出一道青色光芒。
“楚玉,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只是处置炼心域的叛徒,从来都不会如此痛快,要让叛徒体验生不如死的滋味。哼,小魔女,有我地狱七魔慢慢地折腾你,在这死人都看不见的死亡渊底下,决然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就乖乖地享受吧!哈哈……”那笑声竟是阴森得如同寒冬腊月狂降雪花,极其阴寒。
楚玉双眸冷视着青蛇,骂道:“青蛇魔,若是我楚玉不死,有朝一日,我定要剥了你的皮。”
“哦?是吗?魔域魔尊把你囚禁在这死亡渊的‘幽灵窟’,你觉得还有机会求生么?除非你说出易宗九部功法秘笈,兴许魔域魔尊一高兴,会放了你。不过,如今你亲爹大护法楚龙亦是被囚禁在了死亡渊的‘骷髅窟’,享受着死不如死的滋味……”青蛇魔悠然地转动着那双灵犀的眼珠子,像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楚玉震惊不小,娇喝道:“青蛇魔,你……此事与我爹无关,你们为什么要把他囚禁起来?”
青蛇魔冷哼一声,冷扫了楚玉一眼,“如今魔域早已今非昔比,魔域四分五裂,炼心域、蛮鬼门、百毒教三足鼎立,炼心域为了一统魔域,进而一统三界,必然对于心存二心之人加以惩戒,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呸,青蛇魔,你竟敢诬蔑我爹爹。你这该死的母大虫,我纵然做鬼也不放过你!”楚玉愤怒不已,瞪圆瞳孔,怒骂道。
“啪!”青蛇魔宛若鞭子的尾巴一扫,又是狠狠地抽打在楚玉的脸庞上,顿时一阵青肿,她恶毒地骂道:“臭丫头,伶牙俐齿出了名,今天遇到我青蛇魔,便是你的死期了。你以为你爹爹是多么的清白么?他暗地里勾结蛮鬼门,魔域魔尊对于此等二心之人,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青蛇魔一阵痛骂着,那条蛇尾狂卷,来回左右抽打着楚玉的身躯,瞬间,青色光芒消逝,仅仅听见了“啪啪”地抽打声音。
楚玉抑或是骂累了,任由这青蛇尾巴抽打着,默然不语,低垂着头默然落泪,心中痛楚不已,暗道:“爹爹,不孝女害您受苦了!”她头脑中又浮现前些天在水涟峰上,那一袭蓑衣戴着斗笠的爹爹,而后又是她童年时候,一家三口共享天伦的无穷乐趣。
她想着竟是潸然泪下,对于青蛇魔蛇尾的抽打熟视无睹,只为心间的痛楚而落泪。倏尔,她头脑里又浮现了唐风的身影,这个榆木脑袋肯定不会来救自己的,他怎么会想到自己会落入魔域恶人手中。
不,他一定恨死我了,楚玉念及此,更是心中充满黯淡,榆木脑袋虽然有几分木讷,但是对自己终归是言听计从,而且与他在一起是那么的快乐。
楚玉想着唐风,竟是挤出了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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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御空踏云,轻盈落在了死亡渊的边沿之上,双目看着那幽邃的死亡渊,握着侠剑的手又紧了几分,眉峰低沉,凝视着那看似汪洋大海萦绕着晦暗云气的死亡渊。他轻声“咦”,手腕一沉,凝聚了一股真气,侠剑紫青色光芒灼射开来,笼着着他的身影。
他微微撤步,挺剑骤挥,凌空一剑直劈向死亡渊,紫青色气旋铺天盖地绽放开来,万丈光芒四散,狂澜四射,剑气荡开笼罩着死亡渊的瘴气。唐风毫不犹豫,随着那道紫青色剑气荡开之际,身子跃起,一个俯冲,剑锋挺起,身影回旋扎进死亡渊之中。
唐风对于死亡渊之中自然不是很陌生,但是此时他手持侠剑,逢山开山,遇瘴斩瘴,侠剑不愧是神兵利器,剑芒笼罩,将唐风身躯带进了死亡渊之中。
眼前又是那挺拔高耸的石柱,唐风轻盈地踏云御空,剑眉怒沉,挥起侠剑,横空一扫,侠剑剑芒激射,那些石柱被侠剑锋芒宛若削豆腐一般,竟是被卷噬坍塌。
石柱粉碎之下,顿时之间,死亡渊内尘土飞扬,那些粉碎的石块竟然像是悬浮在了空中,骤然之间四面八方朝着唐风砸来。
唐风惊骇之余,怒吼一声,骂道:“龟孙子,之前小爷没有兵刃,如今侠剑在手,谁与争锋。小爷不把尔等打得你姥姥都不认识,小爷就不信唐。”
他只感觉气海丹田处气流充沛,施展其侠剑得心应手,只消手腕急转,侠剑锋芒顿时又万丈斫开,紫青色气旋轰然荡开那些席卷而来的碎石块。
唐风头脑中浮现师尊古天的话,在死亡渊内一些挺拔的石柱,那是“灭神柱”,是由魔域魔尊施展的无上魔功所幻发的功法。是故,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虽然侠剑锋芒能够将这些石块震飞,他仍旧是小心翼翼地踏云御空,朝着死亡渊深处进去。
半盏茶功夫,他又来到了上次遇见马头狮身人臂象腿大怪物的位置,但是,今番此怪物却是没有看见。依旧是那些参差不齐的石柱,唐风轻盈的身子穿梭在这石柱之间,侠剑疾挥,斫砍下那些高耸的石柱。
“嗷……”一声沉闷的巨嚎之声,徒然,只感觉死亡渊中地动山摇,那些石柱亦是被掀翻了,“噗”一团充满着特殊腥臭味的殷红之物喷洒而来。唐风剑眉敛聚,手中侠剑霍然挥出,紫青色光芒绽放开去,将那些殷红之物卷噬一空。
与此同时,他只感觉一道劲风横扫而来,他眼疾手快,看见魔兽血蟒巨尾横空扫来,他大吼一声,毫不避让,手中侠剑骤转,竖直而起,腾然紫青色光芒划破空气,他跃然而起,凌空一剑劈斫砍下。
“砰!”魔兽血蟒身躯触碰到了侠剑,被那无尽光芒斫砍下了一道五寸之余的口子,血蟒圆盘的大眼珠子,瞅着唐风手中的神兵利器,竟是盘旋而起,张开魔爪,“嗷……”一声,负痛弹起,对唐风手中的侠剑多了几分忌惮。再也不敢任意妄为地狂卷那巨尾,而是凌空盘旋,企图从唐风挥剑的缝隙之间扑向唐风。
唐风像是看穿了血蟒的企图,手中侠剑舞动得风雨不透,剑芒四面八方绽放开了,形成一道紫青色球状气旋将自己笼罩起来。但是他手中侠剑所至,遇到石柱,立即崩塌,而血蟒盘旋着百余丈长的身躯穿梭在石柱之间,缠打着唐风。
死亡渊中,灰暗的云气,霎时之间又宛若烈焰灼烧起来,和着血蟒那火红的身躯,更是显得血蟒宛若火龙般,来回盘桓在石柱之间,而那些石柱竟是像干草遇上烈火,燃烧不尽。
唐风低沉着脸色,侠剑更是狂澜四射,剑芒翻滚,犹若惊涛骇浪,凡是触及剑芒,那些烈焰石柱皆是碎裂崩塌。
血蟒更是靠近不得唐风半分,而那魔兽更像是着急得取胜,不时翻滚着巨尾,企图趁唐风不备,横扫而来,时而张开血盆大口,喷涌出那腥臭殷红之物,以图搅乱唐风视线。
可是,唐风早已是今非昔比,手中侠剑那可是邪魔外道的克星,加上他身怀醉道、虚尘大师两位绝世高手的佛道功法,不但内力真气吐纳自如,更是控御侠剑,施展绝妙剑招。时而横劈斜刺,时而挺剑直挑,剑锋所至,皆是剑芒四射,惊天泣地。
魔兽血蟒始料未及唐风已经从那稚嫩的少年,变得如此之厉害高手,一时之间,“嗷嗷……”嚎叫,其声如洪钟,回荡在死亡渊幽深之处,甚是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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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章 魔劫化龙
唐风手持侠剑,剑芒笼罩,对于魔兽血蟒,虽然是忌惮三分,但是仗剑之下,紫青色剑芒将死亡渊中撼动了一般。
魔兽血蟒毕竟是畏惧唐风手中的侠剑,纵然横空卷噬巨尾,亦是小心翼翼地,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狂卷。因为一旦它的巨尾横空卷噬而来,唐风便立即随之手腕怒沉,挺直侠剑,绽放出万丈光芒,势必将它的巨尾伤了。
唐风暗自窃喜,对着那庞然大物的血蟒得意地笑道:“死蛇,这会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再敢用你那巨尾乱卷,小爷剁了你煮蛇羹喝!”
血蟒像是听懂了唐风的讥讽,瞬间上下翻滚着偌大悠长的身躯,喷涌出淋漓的尸体腐烂的腥臭之物,张牙舞爪,身躯上的烈焰更盛,巨尾横扫而出,卷起一段燃烧着的石柱,巨尾一抖,被截断的石柱便飞速地掷向唐风。
“哟,死蛇怒了?还不太笨嘛!”唐风镇定自若地释然一笑,手中的侠剑却是毫不怠慢,身影纵起,剑锋劈出,剑澜四射,将那飞来的石柱震碎。他更是欺身直进,由采取躲避转而变成攻势,长剑疾挥,轰然雷响,紫青色光芒划破虚空,剑气如虹,袭向血蟒。
血蟒张开血盆大口,烈焰灼烧,顿时之间,死亡渊内炼狱一般灼烧不尽,唐风骤然之间像是被烈火炙烤一般,侠剑挥出之下,亦是一股热浪袭来。
“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掀翻了整座死亡渊,唐风眼前一亮,从死亡渊之下,徒然出现了马头狮身人臂象腿的庞然大怪物,便是那魔域魔尊,他挥拳如同喷火,周身更是燃烧着熊熊烈火。
“入我死亡渊,魂飞魄散!”阴冷得几乎让唐风喷出一个冷激灵的话语萦绕而来,铁拳一般的手臂凌空而来,唐风迎头而上,侠剑疾挥,斩向那悠长的手臂。
魔域魔尊那悠长的手臂轻轻一甩,一道烈焰灼烧而来,依旧阴冷地话语:“死亡渊,入者死,百年前,老朽还忌惮三分侠剑,今番,受死吧!小子!”那悠长的手臂横空又砸来,唐风惊骇之余,根本无法躲避,一拳被魔域魔尊击中百会穴。
他一阵头晕目眩,感觉自己灵魂都漂浮了起来,更惊讶的是他在摇摇欲坠之际,脚下竟然被烈焰燃烧起来,他的身躯瞬间像是干柴一样灼烧,发出熊熊的烈焰。
血蟒嗷叫一声,血盆大口狂吐尸体腐烂的腥臭味。
“侠剑剑灵、天生异凛少年灵魂、上古魔兽血蟒,若是这三者结合,将会是何等巧夺天工的神物。好,妙哉!”那马头马脸拉得老长,巨目闪烁着,皱起眉头,看着渐渐消逝的唐风以及盘旋的血蟒。
他略微寻思,又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此血蟒修炼千年,自然能够幻化万千,嘿嘿,遇上我魔域魔尊,那就让本尊打造横扫三界的神魔。血蟒,哼,始终不过就是一条蛇,起不了大风浪,血蟒已先龙爪,若是再加上剑灵以及这蕴藏佛道功法的天生异凛少年的功力,幻化为龙,绰绰有余。”
唐风三魂七魄在一瞬间都快消逝殆尽了,他想重新抓起手中的侠剑,奈何那道紫青色的气旋却是逐渐暗淡,他甚至想呼喊,叫出麒麟驭。可是他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庞然大怪物,却是丝毫喊不出半点声音。
倏尔,魔域魔尊双掌凝聚,一道玄黄色的光芒灼射开来,一掌打在唐风的背脊上,又是一掌托起那柄逐渐落下的侠剑,一人一剑,竟是朝着张口血盆大口的血蟒的嘴里飞去。
“血蟒,你修炼千百年,难道不想化龙翱翔九天么?”魔域魔尊幽幽地声音回荡在死亡渊之中,魔兽血蟒像是中了魔咒一般,竟是怔住动也不动,张开的大嘴,吞噬着唐风的魂魄以及那边侠剑。
“轰隆……”“砰……”血蟒身躯骤然之间像是炸裂了一般,悠长的身躯一头扑进了死亡渊深处,唐风意识陷入了模糊之中,头脑里浮现临走前师尊说此番自己兴许会是劫难,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劫难么?
“天生异凛少年郎,本尊将你的魂魄封印在了血蟒身躯之中,从此化身为龙,在这死亡渊之下,炼化成形,而你的躯壳,本尊且将其压在了死亡渊中的‘万墓冢’密室。哈哈……从此之后,三界将被魔龙讨伐,天下将永无宁日!”魔域魔尊张开那马嘴,发出一阵悠长得意地笑容。而后,偌大的身躯像是烈火熄灭一般,消逝在了死亡渊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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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石屋,楚玉衣衫褴褛,身躯上的伤痕疼痛异常,心间竟是有几许焦躁不安,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青蛇魔抑或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已经退出了乌黑的石屋之中。
“唐风,师父说你命犯天煞,上天罚你永世孤独,我本欲将心只许,奈何你是正道,我是魔道,正魔誓不两立,我们难道注定没有结果么?”楚玉心中黯然道。
如今,自己被囚禁在了这漆黑的幽暗石室之中,不知道唐风怎么样了,下个月的大比试能否取得胜利呢!
“唉!”楚玉轻叹一声,咬了一下朱唇,便是咸味腥甜,那是血的味道。唐风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囚禁在这里呢,他一定在恨死自己了。可是,心为什么那么难受?难道是爹爹出事了?还是唐风遇到什么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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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身躯,暗暗运了运气,顿时感觉欣慰,因为他感觉体内真气还在,而且像是更盛之前。
不对,身体怎么被什么冰凉的液体包裹着?是水域,自己怎么会躺在水域里?这一惊着实惊吓不小,他涌上头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即蹲坐起身。
可是,不对劲,他怎么翻滚都蹲坐不起身,而且他慢慢感觉到了异样,自己没了手脚,而是鳞甲覆盖身躯,有四只爪子。
啊?唐风映着水域,一个怪模怪样的影子映衬在水中,只见那张稚嫩的脸庞不见了,而是一张长着须毛而且还有触角的怪物,周身覆满鳞甲。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幻化成了一条龙,一条面目狰狞的龙,他气愤的挥舞着龙爪,“哐啷”,从龙爪之下,霍然一道紫青色光芒绽放开来,俨然一柄玄铁剑握在了龙爪里。
“侠剑?”唐风惊骇之余,努力的转动着那颗丑陋的龙头里的脑髓,想起了在死亡渊之内,被魔域魔尊打得魂飞魄散,自己便被血蟒吞噬了。可是,侠剑竟然还藏匿在自己身躯里,真是谢天谢地。
倏尔,他头痛欲裂,他翻滚着龙身,扑腾着水域,水花四溅,那水花之下,竟是隐约看到了竹溪村被屠戮的场景,他霎时怔住了,什么?屠戮竹溪村的背影怎么那么熟悉?不会的,不会的,他们可都是正道侠义之士,怎么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啊!”他撕心裂肺地嚎叫了一声,身躯在水域中更是痛楚的挣扎着,更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不要化身为龙,我还要报仇。
“魔龙,在这水域中安睡得可好?”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唐风疑惑地转动着眼珠子,循声望去,一个青色长衫的儒雅青年,手持一支长箫,额头赫然一道明月的印记。他轻盈地落在了一张荷叶上。
唐风挪动着那百丈有余的龙身,眨巴着龙眼,反问道:“你是谁?你在叫我么?”
“此处只有你和我,不叫你,我还能叫空气么?”青衫儒雅青年话不饶人地道了一句。
唐风游弋在冰凉的水域中,看着这青衫儒雅青年,答话竟是那么不知死活,心间竟然涌动着一股邪恶的杀念,龙爪握紧侠剑剑柄,腾然“扑通”震动着水域,一跃便出了水域,赫然直立起身,龙爪中侠剑剑锋一挥,愠怒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若是胆敢再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一剑杀了你。”
青衫儒雅青年手中的长箫一抖,轻叹一声:“畜生便是畜生,嗜杀如命……”
唐风龙身中血液翻腾逆流,龙爪中侠剑一挥,凌空一剑劈下来,骂道:“老子不是畜生,老子是人!老子不是畜生!”他大吼着,剑澜激射,砍向青衫儒雅青年的头颅。
青衫儒雅青年长箫骤然横置于嘴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一道寒芒震落在水域中,激起千层浪,笼罩着唐风悠长的身躯,他早已经飘然跃出了一丈开外,赫然站立在一方荷叶上。仍旧是讥讽道:“畜生,想要伤了本君,你还嫩了一点。”
唐风勃然大怒,龙尾怒沉水域,拍着着水面,身躯纵起,龙爪中的侠剑呼啸着,剑虹如芒,刺向青衫儒雅青年的胸口,侠剑那股紫青色气旋绽放万丈光芒,笼罩着青衫儒雅青年。
青衫儒雅青年身影疾掠,足尖一路蜻蜓点水,从水域掠出几丈开外,手中的长箫倏地又回转身形打来,一道道寒芒席卷向唐风那臃肿的龙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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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章 魔龙
唐风愤怒至极,头脑嗡然作响,心中杀念更盛,怒吼一声,竟是“嗷”如同狼嚎一般,而后喉咙一阵宛若腐尸的特殊腥味袭来,他张开嘴,呕吐喷涌而出。顿时之间,空中弥漫着腐尸浓稠之物,阵阵刺鼻而来的气味,让他狂吐不止。
愈是狂吐,愈是喷涌不尽。唐风傻眼了,腾然跃起,悠长的身躯扑打着水域,水花四溅,待身躯腾空而出,霎时之间,万丈光芒绽放,鳞甲的躯壳竟是如同燃烧的火焰。又是“嗷”一声,扑向青衫儒雅青年。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魔兽血蟒的身躯么?唐风脑袋“嗡嗡”,涌现了这一个念头,自己化身为龙了,还是魔兽血蟒的躯壳。可是为什么侠剑仍旧在龙爪。
“侠剑剑灵、天生异凛的少年灵魂、上古魔兽血蟒,这三者结合将会是巧夺天工的神魔……”那个马头狮身人臂象腿的庞然大怪物魔域魔尊的话萦绕在他的耳际。
这一惊骇更是令他毛骨悚然,难道自己已经死了么?然后变成了侠剑剑灵以及魔兽血蟒加上自身的灵魂三者结合,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么?唐风痛楚地冥想着,越是往极端想,他更是杀念笼罩心间。
他盘桓着百余丈的身躯,龙爪狂舞,侠剑绽放紫青色气旋,“轰……”一剑斫斩,浩瀚的水域顿时被剑气荡开成为两道水帘。而青衫儒雅青年只是轻盈一纵,陀螺般回环身形,直冲霄汉。左脚踏右脚,凌空而上,空中倒纵,长萧吹奏。
白鹤翱翔,扑腾着羽翼,将青衫儒雅青年包裹起来。箫声清扬,回荡无穷。
唐风怒不可遏,龙爪中侠剑又是横空疾扫,龙头仰天长啸,盘旋掠起,周身宛若烈焰,腐尸的特殊腥臭之物仍旧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他崩溃了,自己竟然变成了魔兽血蟒,虽然模样是龙,但仍旧是那一幅可恶的魔兽血蟒的躯干。
看着这青衫儒雅青年潇洒吹箫,引鹤齐飞,他竟是怨恨到了极点,尤其看到那翱翔的白鹤,他头脑中浮现矮黑瘸子鹤啸天。都是这个心肠歹毒的矮黑瘸子,在自己体内植入了“魔心幻道”,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杀!杀!杀!
唐风心里狂喊了三个“杀”字,随之,巨尾横空一扫,龙摆尾姿势,“噼里啪啦”,龙尾所过,将那些白鹤尽数卷噬,赫然鲜血淋漓,从空中滴落在了下面的水域之中。
“我不是人了,我是龙,一条面目丑陋不堪的恶龙,为什么?为什么苍天要如此待我?我只想为爹娘报仇雪恨,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残酷?”唐风疯了一样地根本难以接受现在的事实。
侠剑的紫青色光芒幻化为他的戾气,剑芒破空,呼啸怒吟,锋刃卷向青衫儒雅青年。
青衫儒雅青年惊骇不小,殊不知唐风瞬间做了如此多的思想斗争,见唐风翻滚着百余丈的身躯,腾飞怒吼,鳞甲上尽是烈焰灼烧。
青衫儒雅青年敛聚眉峰,几个轻纵身,跳到水域远处十余丈开外的一根耸立的石柱上,长萧横搁,沉声道:“魔龙,你疯了。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玩命,算了,我怕你了。向你道歉!”他说着,微微躬身抱拳,一本正经,肃穆的神情。
唐风龙爪中本斫砍下去的侠剑骤然撤下,转动眼珠子,吹嘘了一下脸颊上的须毛,他思忖之下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哈哈……魔龙,此地叫‘死亡渊’,你瞧瞧,这环境不耐吧?”青衫儒雅青年朗声大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兴奋地说。
唐风这才开始注意这环境,浩瀚的水域,汪洋一片,一望无垠,可在汪洋一丈之上却又是悬崖峭壁,看不见的幽暗,偶尔还有几丝寒冷的凉风吹拂而来。
难道这就是死亡渊的深渊底部?唐风想起了自己被魔域魔尊一掌打进血蟒的嘴里时,整个血蟒身躯便落向了死亡渊深处。
“死亡渊?”唐风撕心裂肺地一阵刺痛,心间又是涌上一股杀念,仿佛之间,他心间尽是杀戮戾气,“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我很奇怪,我被关在这里已经二十余年,从来没有任何生灵下得了这死亡渊的底部,你这条魔龙为何瞎闯进来了。”青衫儒雅青年淡然地道。
“闭嘴,我不是魔龙,我是易宗门下弟子唐风,我不是魔龙,我是人,我是人!”唐风几乎是打断青衫儒雅青年的话,愤懑地怒吼道,那脸颊上的须毛都快竖立起来了,浑身皆是那种烈焰的火苗。
青衫儒雅青年听后哈哈朗声大笑起来,而后将手中的长箫往袖管一纳,剑眉一沉,笑声随之戛然而止,敛聚面容道:“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看我是被关糊涂了,竟然忘了你是一条龙罢了,龙能够通人类语言,就已经算是奇葩了。你竟然还说是易宗门下弟子,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唐风心间血液都翻滚起来了,不,我不是魔龙,我是易宗门下弟子唐风,我不是魔,我是人!他又是在心底里撕心裂肺地怒吼道。他偌大的龙目瞪着青衫儒雅青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二十余载?”
“唉!”青衫儒雅青年沉重的叹息了一声,幽幽地道,“也罢,虽然你未必能够明白,告诉你也无妨。我名唤南朝四,天下之事,无所不懂、无所不知晓,江湖朋友送绰号‘江湖’。”
“呃,江湖,你是江湖人?”唐风虽然听说过那些厮杀门派之争的江湖,但他从未涉足江湖,是故,只是偶有听闻刀光剑影的江湖,从未知晓江湖。
“什么叫我是江湖中人?难道你不是?不对,你果真不是江湖中人,最多是江湖中一条魔龙!”南朝四惊愕地道,旋即又改了改口,但始终都觉得不合适。
唐风吞咽了一下唾液,竟然都是那种腐尸般腥臭味道,都不觉令其作呕,他又是一阵怒喝:“臭屁江湖,老子再说一次,我不是魔龙,我是人,我是易宗门下元部第九入室弟子。”
南朝四非但不生气,反而更是朗声笑道:“有趣,真是有趣,我道这魔窟之中皆是魔,没想到还有疯子,不对,疯龙,疯了的龙,哈哈……接受这个现实吧,魔龙!”
“呸,你也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看明白咯,小爷手中的这柄剑是什么剑!”唐风此刻只想说服这个青衫儒雅号称“江湖”的南朝四,于是便抖了抖龙爪中的侠剑。
南朝四拂起长袖,一副不屑一顾地坦然道:“管你侠剑还是魔刀,被困在这死亡渊底部,又有何用?”
“哼,你激怒了我,我一剑杀了你!”唐风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理由,晃动了一下龙头,怒气只灌脑际,咬牙切齿地道。
他心中亦是愕然,未曾料到这死亡渊底部竟然有别有洞天,更有这“江湖”的南朝四,他将手中的侠剑挺直,剑芒怒张,剑尖低吟。
南朝四笔挺着身子,悠然地笑道:“杀了我?哈哈……就凭你这条魔龙?”
“杀了你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唐风怒了,抖动着龙身,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目中无人的青衫儒雅青年南朝四,“嗷……”龙爪飞扬,爪中侠剑徒然紫青色气旋绽放开来。
殊不知南朝四嘿嘿咧嘴笑道:“愤怒是失败的大敌!果然是疯龙!”不待唐风爪的侠剑刺到,他足尖轻点在水域上,荡起一个细微的波纹,凌空掠起,唐风龙尾卷噬,拍向南朝四。
南朝四轻笑一声,倏地,倒纵身影,“扑通”,水花四溅,他早已一头扎进了水域中,游弋在水域,恰似一条灵活的金鱼。
唐风龙头扬天嚎叫了一声,亦是扎头扑进水域之中,身躯翻滚着,波澜滔天,蔓延向远方。
可是,南朝四待唐风百余丈的身躯尽数没入水中之际,他倏尔又从水域之中跃出,伴随着溅落的水花,他足下踏着几株荷叶,翩然越过了丈余开外,眉峰一挑,嘿嘿笑着。
唐风愤怒难当,霍然又将龙尾卷了出去,随之龙爪中的侠剑横空斫斩出去,紫青色气旋划破空气,震荡起丈余波浪,笼罩着南朝四。
南朝四未曾料到唐风会上下夹击,一时之间被侠剑卷起的水花弄得狼狈不堪。而随后感觉腰肢一紧,唐风那悠长的龙尾早已盘旋而来,将南朝四的腰肢缠住,更是收缩,紧箍着南朝四。
“咳咳……”南朝四被箍紧得几乎喘不过气,咳嗽几声,练练摆手求饶道,“好啦,我输了,你放我吧,龙哥,龙爷!”
“哼,臭屁江湖,记住,小爷不是魔,是易宗门下弟子,叫唐风!”唐风怒吼道,龙尾更是加了几分劲道。
南朝四脸都憋得通红,慌忙应答:“是是……唐爷,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您是易宗弟子,是惊世骇俗的高手唐风唐大侠!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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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章 百晓生
唐风冷哼一声,神龙摆尾,将南朝四掷了出去,跌落在了水域中。
南朝四挣扎一番,探出脑袋,张嘴便又要骂了开来,唐风“嘟嘟……”一个喷嚏,激起了水浪,龙头晃动,赫然立于南朝四的面前,狰狞的面孔,一股腐尸味扑鼻而来。南朝四用葵扇大小的手在脸前扇了又扇,鼻子皱成一团。
他本来到嘴边的话又强咽了下去,嘿嘿咧嘴傻笑着,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龙爷,你行,你厉害!”
唐风那双火球一般的龙眼,瞪得快要喷出火来了,思忖了一会,吟声问道:“南朝四,你不是你是‘江湖’么?我问你一件事,你要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南朝四想了想,嘿嘿嬉皮笑脸地道:“龙爷请吩咐!”
“呸,小爷不是龙,小爷坐不改姓,行不更名,唐氏单名一个风,因为被‘炼心域’的魔域魔尊使了妖术,把小爷变成这臭龙。”唐风抖动着身躯,愤愤不平地说。
南朝四淬道:“妈巴子的,这老怪物,真是害人不少。要是有我南朝四重见光明的一天,我非剁了他不可。”
“呃,你也是被老怪物关起来来的?”唐风疑惑地望着南朝四,不敢相信地问。
“可不是,要不是我失策,凭这愚钝的老怪物还想抓我,下辈子吧!”南朝四咬牙切齿地道。
唐风“哟”了一声,鄙夷地道:“敢情你听起来牛掰哄哄的样子,看你文质彬彬,不过就是一个文弱书生稍微厉害一点,你拿什么与老怪物抗衡?”
南朝四哈哈仰天大笑,旋即笑声停止,肃穆地道:“对付一个强敌劲敌,靠的不是本事有多厉害,而是靠这里!”说着,他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靠的是智谋,武学可以登峰造极,那样不过是一介莽夫。若是足智多谋,加上无上功法,那才叫真正的绝世高手。可惜……”
“可惜什么?”唐风心间又想起了鹤啸天,当初他在临天峰,鹤啸天也说过,一个人不但要武学卓绝,更要有智谋。如今,听着南朝四说的与鹤啸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话语,竟是有几分触动。
南朝四微皱眉头,继而道:“可惜我空有一颗聪明冠绝的头脑,对武学却是愚钝不堪。修炼多年,竟然连你这区区……啊哈……”他本想说“区区畜生都不如”,但唐风绿着眼睛盯着他,南朝四当然不是傻瓜,随之打了一个哈哈,又嬉皮赖脸地道,“总之,可惜我武学不济,聪明才智也是无法发挥到淋漓尽致。”
唐风看这南朝四油嘴滑舌的,虽然看起来有几分聪慧,但见其夸夸其谈,感觉挺不靠谱,也懒得搭理他。
南朝四见唐风没有回答,剑眉一挑,有几分狡黠地笑着道:“你不相信我的本事?那我可得露两手,就说说你怎么幻化为龙吧!”
唐风愕然,见其自信满满,胸有成竹,便产生了几许好奇,“夸大其词,未必见得你真有本事!”
“切,对我用激将法是没有用的。不过,看你好好一个人,至多不过弱冠少年。就被老怪物用功法幻化为龙,甚是可怜。我就破例说一说。”南朝四这人口若悬河,但却果真头头是道。
唐风却是无语,但一双龙眼已然变得有几许期待。
南朝四也不买关子,略微迟疑,便锁眉道:“幻化移魂,是老怪物弑神灭道的一门魔功,其施展之道,分为魂魄和真身。分裂魂魄的真身,融入分裂真身的魂魄,而后,异体异魂融合,便是产物。”
“幻化移魂?”唐风心下骇然,“我的魂魄进入了魔兽血蟒的真身?”
“幸而,老怪物未曾将幻化移魂练到至高境界,否则,将你的真身与魔兽血蟒的魂魄相容,你就遗臭万年了!”南朝四沉重地道,“糟糕,蚀阴夜,老怪物修炼幻化移魂,刚好可以突破至高境界,完了,他必然将你的真身与魔兽血蟒的魂魄相容,失策啊失策!”
唐风云里雾里,虽然能够听懂南朝四的话但理解不了,“蚀阴夜?”
“已经过了,昨晚便是!”南朝四有几分沮丧,“然而,老怪物还是棋差一着,嘿嘿,只要有你,我照样转败为胜!”
唐风听得他这话里有转机,便问道:“怎么转?”
“哎呀呀,这老怪物以为你身上被植入了‘魔心幻道’,他便可轻易地控制你。嘿嘿,你的三道气门,已被银针设定了控制禁令,只要玄关未被冲破,他根本无法驾驭你!”南朝四侃侃而谈,让唐风惊诧不小。
“你……你怎么会什么都知道?”唐风哑然失色问道。
“哈哈,你道‘江湖’是盖的?那绝非浪得虚名,老怪物以为把我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就能够阻止我的思维,他还不如做白日梦去!”南朝四轻轻地吸吮了一下鼻息,洋洋得意地道。
唐风哭笑不得,面对南朝四这等自以为聪明冠绝的人,真是无语。
南朝四见唐风又沉默了,挑眉道:“你怀疑我?哈哈,不过,也正常,任何人遇到我这么聪明冠绝的人。都感觉到太大压力。你放心好了,你可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是不会加害你的,相反,我要帮你!”
“你帮我?你拉倒吧,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自身难保!还大言不惭帮我!”唐风不屑地嗤之以鼻。
南朝四倒也不计较,反而笑着着说:“老怪物真不该把你的魂魄移驾到魔兽血蟒的身上,就算把你魂魄移驾了,也不该把侠剑剑灵也融入你的身上。唉,他贪心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呐,这步棋他大错特错了!”
唐风仍旧是不解,吃怔地望着南朝四。
南朝四将长箫轻轻地拍打着手掌,他在琢磨,幽幽地道:“他原本想打造一个撼动三界的神魔,就是你了,魔龙。”
唐风气愤地驳斥道:“你大爷的,老子不是魔,不是龙,我叫唐风,易宗门下弟子!”
“哈哈……好好,你是唐爷,行了吧?老怪物想法是不错,侠剑剑灵、天生异凛的少年魂魄、上古魔兽血蟒,三者相容,势必是巧夺天工的神魔。奈何,你不受控制,虽然魔兽血蟒血液中流淌着戾气杀念,但你的灵魂深处都是侠骨丹心。老怪物岂能驾驭你?相反,却是帮了你,只要……”南朝四滔滔不绝又说了一堆。
“只要我不坠身魔道,可以借助魔兽血蟒修炼千百年的躯壳,加上我正气凛然的灵魂,以及嫉恶如仇的侠剑剑灵。从此,天下谁与争锋?”唐风毕竟不是呆瓜,终究听明白了南朝四的话,便启口道来。
南朝四惊愕了,“啧啧”半天,又是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了不起,如此说来,你不光是天生异凛,更是足智多谋,将来一定是绝世高手。哈哈,当然了,要是有我这等聪慧高人做你的智囊军师,啧啧,那绝对是天下无敌了!”
“你说了大半天,不过就是想让我帮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对吧?”唐风一语道破南朝四的心思。
南朝四面露尴尬,可旋即又颓丧下脸。竟是“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天呐,你好狠心啊!我要不是想到家里有年迈的老母亲没人照顾,幼儿无人怜悯,我……我就是葬身此处,也绝不怨天恨地……呜呜……我……可怜我的老母……可怜我的幼儿……”
唐风心一软,又是念及自身爹娘遇害,孤苦伶仃,心中竟是对南朝四同情起来,安慰道:“好了,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南朝四顿时破涕为笑,揉了揉沾湿水的眼睛,嘿嘿眨巴问道:“你真愿意帮我?”
唐风苦笑一下,沉然道:“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我也想逃出这鬼地方呢!我还有深仇大恨未报,不能就这么困死在这里……”
南朝四略微错愕,幽若地道了一句:“放下仇恨,立地成佛,有些仇恨未必如你所想……”他想多说几句,但明显看到唐风不悦地抽动了脸上的须毛,眼中透出了几许寒芒,他便立即闭嘴不再多言。
果然,唐风斩钉截铁地道:“爹娘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南朝四微微叹息一声道:“只怕你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到头来,空忙乎一场!”
“废话,我的仇人我当然知道,便是那屠戮天下苍生的魔域中人,魔道的人,都是我的仇人!”唐风咬牙切齿地道。
南朝四笑而不语,许久,才试探着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也是魔道中人,你会不会后悔把我救出去?”
“你已经告诉我,你是江湖中人,还有绰号‘江湖’,又怎么会是魔道中人?你就别说不着边际的话!”唐风一本正经地道。
南朝四脸色微僵硬了一下,而后哈哈朗声笑道:“有趣,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我在这底谷十余年没这么开心地说话了。刚被老怪物关进来的时候,我每天还大骂那些送食物来的人,有时故意摔碎碗,之后,又装疯卖傻对着墙壁说话。再到后来,所有法子我都想遍了,老怪物就是不放我出去,气死我了。最后,我干脆装哑巴,再也不说话了!”
第七六章 闯窟
唐风不得不由衷佩服这个南朝四吗,一气之下,竟然十余年都不说一句话,哑巴一天都会唧唧哇哇,而他并非哑巴竟然能够十余年不说一句话。难怪现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唉,幸好你不是人,不然我也懒得和你说话!”南朝四瞅了一眼化身为龙的唐风,叹息道。
唐风不由得又是火冒三丈,骂道:“呸,你个龟孙子,小爷已经告诉你多少遍了。小爷是人,不是……”
“好好……我错了,人,唐人!”南朝四慌忙双手合十,鞠躬咧嘴笑着道。
唐风晃动了几下龙爪,哼了一声道:“再敢胡说八道,我非揍你一顿!”
南朝四嘿嘿奸笑着,心里却是嘀咕道:“你本来就不是人,我不叫才怪呢!”眨巴着眼睛,继而问道:“哎,唐爷,你刚才不是说有什么事要问我这个‘江湖’么?”
唐风“嗯”点了点头,便问道:“你是江湖,自然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对吧?”
南朝四拍着胸脯,打包票地道:“按照正常情况而言,天下之事还没有我南朝四不知晓的!”
“那就好,我问你,大概半年前,竹溪村惨遭屠村血案,村里无辜百姓全部惨死,你且说说,凶手是谁?”唐风心中自然是疑惑不解,因为他所知道的竹溪村是遭遇了魔域中人洗劫屠杀了,而在易宗的时候,宗主古天却告诉他,屠杀竹溪村的村民并非魔域中人。这的确让他甚是困惑。
如今,这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江湖”在此,自然是他攫取真相的最佳途径。于是,他便把这疑惑对南朝四说了。
谁知,南朝四皱了皱眉,却是摇了摇头,苦瓜脸地道:“唐爷,你是知道的,我都被关在这死亡渊之下二十余载了。莫说半年前的事情,就算是十年前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知晓的。”
唐风木然,骂了一句:“你大爷的,尽在消遣小爷,什么狗屁江湖,我看叫一问三不知还差不多!”眼神中露出了异常鄙视的目光,盯着南朝四,恨不得再用最恶毒地话痛骂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
南朝四一副嬉皮笑脸,眨巴着那双鼠目,狡黠地道:“除却这件事,你只要问其他的,我一定都知道。当时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估计那会我刚好打了一个盹,就没有看到了。”
“放屁,臭不可当!”唐风愤恨不已,又骂了一句。不过稍微动点脑筋想想也对,南朝四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二十余年,哪怕是聪明冠绝的天才,都要变成白痴,更别说什么知晓天下之事了。
南朝四一脸无辜,但是却保持不灭的笑容,释然道:“唐爷,你问别的嘛,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我再问你一件事,要是你再答不出来。莫说让小爷救你出去,小爷仍旧会痛揍你一顿!”唐风恶狠狠地道。
南朝四一抬手,当即答道:“唐爷,您请说!”
唐风微微吸了一口气,不曾想这一吸气,又是那种腐尸气味,令他作呕,他心里又是一阵骂道:“干,这身臭皮囊,害死小爷了。”但又发作不得,只好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又对南朝四道:“你可知,魔域中有一位叫楚玉的,她如今身在何方?”
“呃,楚玉?‘炼心域’大护法楚龙的千金,魔域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南朝四脱口而出。
“这么说来,楚玉果真是魔域中人无疑了,那么她如今身在何方?”唐风立即追问道。
南朝四脸上略过一丝阴霾,而后悠然地道:“目前,她的境况可不怎么乐观哟,莫非你想……”
唐风着急地道:“她怎么了?”
“楚玉被魔域魔尊派到易宗窃取易宗九部功法秘笈,失败后,回到魔域中,被囚禁在了‘幽灵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南朝四皱起眉头道,“难道你与楚玉认识?”
唐风晃动了几下百余丈的躯壳,龙爪一把抓住南朝四的肩膀,焦急地吐出了厚重的气息,喝道:“快说,怎么去‘幽灵窟’?”
南朝四哑然失色,惊讶道:“你疯了,你想闯‘幽灵窟’?”
“纵然十八层地狱,小爷也闯他一闯。激怒了小爷,哼,小爷踏平他‘炼心域’!”唐风龙目圆瞪,龙牙咬得嘎吱作响,龙爪中握着的侠剑剑柄都颤抖了起来,周身鳞甲都绽放夺目光彩。
南朝四惊骇之下,阻止道:“唐爷,若说要闯出这死亡渊,抑或凭你我二人之力,还有一丝把握。但是若要闯‘幽灵窟’,我没有万全之策!尤其是炼心域中大护法也被关进了‘骷髅窟’,更是难以闯出这层层远比炼狱更凶险的地方。”
唐风听得周身血液逆行,龙目火红缭缭,鳞甲悉数燃烧着烈焰,俨然成了一条火龙,他决然道:“闭嘴,再敢出言阻挠,小爷就让你知道血的颜色!”说话间,龙爪中的侠剑挺直,在南朝四的面前晃了晃,那紫青色的光芒,映衬着唐风那张狰狞的龙面孔。
南朝四唉叹气道:“唐爷,莫要误会,并非我阻挠你,而是你有所不知。在死亡渊中的各种‘窟’蕴藏万千变化,而且这一层一层几乎是环环相扣,凶险远非你所想。而且这死亡渊经由百余年的打造,已经连接着‘炼心域’。魔域魔尊那老怪物就是为报仇雪恨,纵身进入了死亡渊,吸收那些冤魂怨气,修炼弑神灭道魔功,百余年的修炼,他修炼成了灭神柱,更是练就幻化移魂等邪魔之功。”
“你既然怕死,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死亡渊底部终老一生吧。你只要告诉我,‘幽灵窟’在哪?楚玉在哪?”唐风坚决地道。
南朝四闻言哈哈狂笑起来,那笑声虽是狂傲,但是却透出了几分凄然,“你道南某是贪生怕死之辈?这就错了,好,既然你心意已决,纵然龙潭虎穴,南某也陪你闯他一番。”
唐风心中徒然一阵感激,“嗷嗷……”几声,他傻眼了,他的笑声竟然是这般难听!他不要做着魔龙,竟然连笑都笑不出来,可是,为今之计,是如何闯出这死亡渊深处。救出楚玉,杀出炼心域。
南朝四手中长箫一指,指向水域一侧的坚硬石壁,沉然道:“那就是通往‘幽灵窟’的石壁,这些年,我琢磨过了,这里的石块都是坚不可摧,根本就难以凿开。纵然能够凿开,至少也得三年五载!”
唐风看了一眼那嶙峋怪石,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诚然,南朝四所言非虚,那坚硬的石壁确实坚硬无比。但是,此刻他手中有了一件兵器,一件旷古烁今的侠剑。
他微微抖动了一下周身的鳞甲,瞅着那一往而上光滑的石壁,缓缓运起一道真气,真气游走在龙躯的血脉,竟是通畅异常,待真气灌注入龙爪之际,侠剑已然呈现紫青色气旋。他骤然晃动龙尾,对南朝四低声道:“你且退后些许,容我用这侠剑劈开石壁。”
南朝四点了点头,但又皱了皱眉眉头,喃喃自语地道:“侠剑虽为玄铁铸造,若要劈开这等石壁,却是不可能!”
唐风突然将百余丈的身躯一跃而起,盘旋之下,周身的气力都凝聚在了侠剑之上,霍然侠剑光芒万丈,紫青色气旋卷噬起了无尽水花,剑气如虹,贯穿着空气,劈向了那道石壁。
“砰……”“轰隆……”
火星四射,气旋震在了石壁上,荡开了唐风的偌大身躯,而那道光芒反弹激射在了水中,溅起十余丈水浪,周围亦是像地震一般几近掀翻一样。
侠剑丝毫无损,唐风只感觉虎口发麻,一阵刺痛钻心,再看那石壁,亦是毫发无损。唐风正欲举剑再次劈向那石壁,南朝四呼喊一声:“唐爷,不必费力了。侠剑是劈不开这石壁的。”
唐风岂能就此罢休,举剑又是凌空盘旋而起,剑气如芒,呼啸而出,又是重重地劈在了石壁上,他再度被石壁弹了出来,跌落在了水域中,有几分泄气地看着那道石壁。
“南朝四,这石壁究竟要用什么兵器能够劈开?”唐风无奈之下,将那一双血球的火红眼睛投向了南朝四,算是妥协了。
南朝四衣袂翩然,一跃纵身落在了唐风的身旁,凝重地道:“欲劈开此等石壁,绝非单纯靠兵器,而需要以武学玄功,才能劈开。”
“呃,什么武学玄功?”唐风焦急地问道。
南朝四思索了一会,若有所悟地道:“我琢磨了这么多年,能够劈开此等石壁的,天下只有两门武学,抑或能够做到。”
“哪两门?”唐风玄机追问,
“一则‘炼心域’魔域魔尊的弑神灭道魔功,不过,我知道你个脾性,你是决然不会学此等邪恶功法的。”南朝四低沉道,“那么,就只有剩下的一种功法了!”
唐风迫切地道:“你快说,还有什么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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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章 破茧
“易宗九部功法!”南朝四一字一顿地道,“天下能够与炼心域老怪物弑神灭道的魔功相抗衡的,唯独那旷世武学易宗九部功法!”
唐风吁了一口气,颓然道:“易宗九部功法秘笈如今下落不明,更别说修炼了。纵然能够寻得功法秘笈,师尊说过,千百年来,能够同时修炼易宗九部功法的只有唯一一个,那就是开宗鼻祖周易祖师爷。传承这么多年来,也仅有师尊能够同时修炼了四部。”
南朝四嘿嘿笑道:“如此说来,你果然是易宗门下弟子,竟然还是易宗宗主古天的嫡传弟子,啧啧,那就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唐风旋即问道。
南朝四神秘的一笑,目光凝聚着唐风那张狰狞的龙面孔,若有所思地道:“千百年来,人们一直知晓旷古震今的侠剑乃侠义之剑,侠剑也被神乎其技,名声斐然。却又有几个人真正知晓侠剑的来历呢!”
唐风哑然,不敢相信地问道:“听你这口气,是知晓侠剑的来龙去脉咯?”
“那是自然,天下还没有我‘江湖’不知晓的事情,”南朝四自信不疑地拍着胸脯道,“侠剑之所以难以控御主要在于其需要佛道功法融为一体,方可驾驭。”
唐风恶狠狠地龙目又是瞪了南朝四一眼,甩了一句:“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你三句不离本行,漫天都是牛在跳舞了。”
南朝四不以为然,仍旧滔滔不绝地道:“百余年前,魔道横行,正道无奈之下,只好请了侠剑出手。可仍旧没有人能够控御侠剑,是而,让醉心道法的醉道以及得道高僧虚尘大师两人合力控御侠剑,再加上易宗宗主古天等一班正道之士,重创了魔域高手。”
唐风心微凛,不禁刮目相看,这南朝四虽然看起来言而不实,但果然知晓不少事情,“那这件事与侠剑有太大关联么?”
“有,当年正魔大战,醉道、虚尘用惊天神兵利器侠剑,加上易宗宗主的八阵图,击败了魔域中人。于是签订了互不践踏的契约,而醉道、虚尘大师也被天界封仙,永不涉足人界。从此,侠剑藏匿于虚若谷,虚若谷也被盛誉‘虚怀若谷,侠义之渊’的美名。”南朝四这一番说下来,根本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唐风不屑地道:“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这些陈年旧事,小爷早就知道了。”
“哈哈……是,这段传颂百余年的事迹确实妇孺皆知,”南朝四故作停顿,但也没有要停顿许久的意思,话锋一转,“不过,侠剑的来历,却与这件事大有关联。谁曾想过,侠剑便是易宗的镇宗宝物,谁曾想过,聪明冠绝又武学卓绝的易宗开宗祖师爷周易何以通晓易宗九部功法?”
唐风惊诧不小,矮黑瘸子鹤啸天曾经告诉过他,易宗有十大神器,首屈一指的便是寓意易宗继承人的“吴潭剑”,却从没听说过侠剑乃易宗法宝。
“嘿嘿,唐爷,你一定没听说过吧?”南朝四剑眉一挑,对唐风有几分讥讽的语气,“你一定听说,易宗最为称神的神兵利器便是那易宗十大神器。而且,具有继承人之名的‘吴潭剑’更是被多少易宗弟子觊觎。”
“哼,你这龟孙倒是知道不少!”唐风由衷地道了一句,“但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告诉我侠剑的来历以及如何拿到易宗九部功法。”
南朝四哈哈朗声笑道:“唐爷,你放心。容我废话几句,把这其中来龙去脉给你细细道来,只要有我南朝四活着,将永远是他们的噩梦,看到你这爪里的侠剑,嘿嘿,我就好像看到一把利器插入了他们的心脏一样,兴奋不已。”
唐风不是一个喜欢说空话放大炮的人,听得南朝四这巧舌如簧,心间多了几分反感,又瞪了南朝四一眼。
南朝四识趣地不再自夸,吞咽了一下口水,将手中的长箫一抖,敛容道:“易宗开宗祖师爷周易一生创下了九部功法,他当然希望将这功法传承于世。他穷尽于道法,不得之后,放下屠刀,而后穷修佛法。终涅槃之际,幡然了悟,于是,一则将易宗九部功法著书立简,二则取下九天玄铁铸造神剑封印功法……”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周易祖师爷将易宗九部功法做了两份,一是古籍竹简;二是封印在了侠剑之中?”唐风惊愕之余,立即打断南朝四的话,疑问道。
“正是,千百年来,易宗传承下来,没有人能够勘破侠剑奥妙,四分五裂的易宗,终将侠剑遗矢,有人用佛道功法能够发挥侠剑的最大功效。于是,侠剑便成了以佛道功法为依托的神兵利器,谁也不曾想到这其中蕴藏了无尽功法!”南朝四欣喜地道。
唐风思忖片刻,抬起手中的侠剑,将信将疑地又问道:“那么,如何能够解除侠剑封印,修得易宗九部功法?”
南朝四却是蹙眉道:“周易不愧是一位惊世骇俗的高手,他自然畏惧后人得到侠剑杀戮不断,于是,他便在铸剑的时候,不断地融入了无上佛法、道法。那么要解除封印之人,必先修习上乘佛法、道法,而后佛道之法便洗髓净根,心间已然戾气全无。这样,侠剑便发挥其侠义使命。”
唐风叹息道:“说了大半天,我还是没有办法开启封印在侠剑之中的易宗九部功法,你这方法等于是屁话。”
“错,唐爷,修炼易宗九部功法绝非一朝一夕之事,纵然立即让你解除封印,拿到易宗九部功法秘诀,你也不可能立即修炼会这无上功法!”南朝四打消唐风的疑虑。
“那我们该怎么办?”唐风这才是最为关心的。
南朝四早有准备地道:“以我们目前的形势,就算逃得出‘幽灵窟’,救出楚玉,也要死不活了。不如以退为进,隐忍苟活。”
“呃?什么意思?”唐风疑惑地望着南朝四。
南朝四眨巴着那双鼠目,精明地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吟声道:“我们暂且沉住气,你修炼佛道之法,我寻找有没有其他途径。还有,你放心,楚玉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会想办法与她沟通上,到时给你与聊聊。”
唐风倏尔觉得南朝四还是挺能信任的,既然别无他法,唯有如此见机行事,不过,当南朝四说到让他与楚玉聊聊,他却犹豫了。心里犯难道:“我都这副模样了,若是与楚玉相见,不把她吓晕才怪呢!她不会喜欢我了,难道这就是上天要罚我永世孤独么?”
南朝四却像是看出了唐风的心事,嘿嘿咧嘴一笑,叹息道:“不过,要是让‘小魔女’楚玉看见你这魔龙,啧啧,不知她作何感想,我猜八成会被吓死……”
他还想说下去,唐风眼睛都绿了,他当然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紧紧闭上了嘴。
唐风想想南朝四所言也是真的,当即,视线移到远处,怅然不已,幽幽地道:“你说得对,我都这副模样了,楚玉见了,岂不是被吓死!”
“哈哈……”南朝四竟是大笑起来,“唐爷,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这感情的事情呀,最头疼了。难说得紧,没准楚玉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仍旧会对你一心一意呢!”
“唉,可毕竟她是魔道中人,正魔是不能走到一起的!”唐风又担心起了另一个顾虑。
南朝四却没心没肺地道:“若说魔道,依我看,你现在这样子,不魔都觉得很邪恶!还嫌弃楚玉出身魔道,其实,在魔域中,楚玉是自小都有侠义心肠的。故而才会被派往易宗盗取易宗九部功法。”
“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与楚玉说上话?”唐风忽而又问道。
南朝四微皱起了眉头,旋即又展颜笑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给你办好!当务之急,你是得好好参悟道法、佛法,其他动脑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唐风一时之间,竟是对南朝四有几许莫名的感激之情,这人虽然话多,但是话总是让人感觉到窝心,让人不得不对他产生信任感、依赖感。当下,他点了点头,默然道:“好,有劳了!”
南朝四摇了摇头,“哎”了一声,笑着道:“别跟我客气,我这人有一个怪毛病,只要谁跟客气,我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爬满了一身。”说着,他一拍脑袋,“哎呀”一声惊呼道。
“怎么了?”唐风不禁问道。
“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南朝四竟是自己欢呼起来。
“到底怎么了?”唐风疑惑不解。
南朝四停止了笑声,但仍旧是兴奋难以自控地道:“唐爷,我差点忘了,在这死亡渊底部,那水域之下,有一处洞穴,里面石壁上镌刻了无尽佛法、道法秘诀,你速速跟我前往,去那里参悟佛法、道法,修炼甚好之地呀!”
唐风抖了抖百余丈的鳞甲躯壳,颓然道:“我这一身能够去哪里?哼,万恶的血蟒……早知道一剑把它劈成三段了!”
“哈哈,唐爷,莫急,让我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够让你看到那洞穴中的经文篆字……”南朝四搔首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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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章 幻化移魂
青丘山,易宗,乾元峰主殿内。
易宗宗主古天负手而立,站在那大殿之上,凝望着墙壁,苍白的墙壁。
元部八大弟子分立两侧,皆是神情肃穆,低垂着头。偶尔有弟子用眼角的余光睥睨了一眼他们的师尊。
“龙子,你九师弟唐风还是没回来么?”古天终于转过身,鹰隼的目光投向斩龙子。
斩龙子微微蹙动眉头,躬身拱手道:“回禀师尊,弟子已派师弟去了死亡渊看了,九师弟至今音讯全无。”
古天叹息锁眉道:“莫非唐风此行凶多吉少就真的难逃此劫?”
“师尊,九师弟虽然能够控御侠剑,但他的修为阅历都尚浅,本不该此时入死亡渊的!”斩龙子沉声道。
古天却毅然道:“唐风去之前,为师已经掐指算过,此行虽是凶险无比,但却是能够逢凶化吉的。”
众弟子皆是黯然。
倏尔,古天眼睛一亮,欣喜地道:“本宗就说唐风能够逢凶化吉,果然回来了!”众人愕然,都是朝着古天望着主殿门口望去,只见唐风阔步走进了主殿,脸色有几分疲惫,但那略显稚嫩的脸庞,正是唐风。
此时的唐风看起来眼中竟是多了几分不可捉摸的幽邃,他眨巴这眼睛,微微扫视了一下元部主殿,上前一步躬身拱手拜下:“徒儿拜见师父!”
徒儿?师父?众人都又几许错愕,因为在元部门下,一律称自己都是“弟子”,称古天都为“师尊”,这个唐风怎么突然改了口?
当然唐风脸上抹过一丝阴霾,头脑中响彻一个声音:“血蟒,此时你的灵魂融入了易宗元部弟子唐风的真身。你不再是血蟒,而是易宗元部第九入室弟子,你可前往青丘山,下个月易宗将举办五年一度的大比试,你务必要不择手段夺魁!”
“是,魔尊!”已经幻化为唐风模样的血蟒应声答道。
“本尊最大的失误便是把你的真身融入了唐风的魂魄。原本以为鹤啸天将‘魔心幻道’植入了唐风体内,能够驾驭他,那么他将是三界最为令人畏惧的神魔。可惜,功亏一篑,如今,本尊用幻化移魂,将你的魂魄移驾到了唐风的真身中。虽然相比较而言,比幻化为龙的唐风略逊几分,但是助你在易宗大比试上赢得比试,那是绰绰有余的。”魔域魔尊自信地道。
“是,魔尊,血蟒定然不辱使命。”血蟒坚定地答道。
血蟒化身为唐风,从死亡渊中出来之后,便往青丘山易宗而去,待站立在了元部主殿面前,面对仙风道骨的古天,亦是微感一凛。它虽然是上古魔兽,其修为极其高深,但是毕竟是邪不胜正。不觉感到有些迷茫,原来化身为人也有胆怯之情。
“唐风,楚玉怎么样?”古天看了看,确定只有唐风一人回来之后,便问了一句。
“唐风”皱起眉头,躬身回答:“师父,徒儿无能,未能找到楚玉的踪迹。”
古天点了点头,慨叹道:“‘炼心域’的魔域魔尊堪称魔域高手中的高手,你纵然去了死亡渊,也未必能够找到楚玉。也罢,为今,只有好好准备下个月的大比试了。大比试后,你们师兄弟会下山斩妖除魔,捍卫正道。届时在一边打听楚玉的下落吧!”
“唐风”眼中抹过一丝阴霾,骤然升起了一丝杀气,血蟒千百年的修为,虽然嗜杀如命,但是它念及魔域魔尊的嘱咐,它也不敢贸然出手。唯有默然,待众人都逐渐离去,“妙心道医”木芙蓉走到“唐风”身边,喜悦地喊道:“九师弟,侠剑好使吧?”
“唐风”努了努嘴,瞟了一眼木芙蓉,不以为然地抖了抖手中的假侠剑,耸耸肩道:“还好吧!七师姐,你的医术真是高明,竟然都能够将我体内的‘魔心幻道’都控制了。”
血蟒自然不知晓木芙蓉将唐风体内设置了三道气门控制禁令,而是在死亡渊的时候,魔域魔尊透露的。因为在魔域之中,魔域魔尊本来想把侠剑剑灵、天生异凛的唐风灵魂以及修炼千年的血蟒真身三者融合,打造三界最为恐怖的神魔。
可是,木芙蓉把唐风体内设置了三道气门控制禁令,于是,植入唐风体内的“魔心幻道”便停止了吞噬唐风的元神,魔域魔尊便对唐风控制不了。
血蟒来到易宗便是为了要赢得易宗五年一度大比试的,它却不想节外生枝,对易宗这些弟子,也早有知晓。只是对于一些细节并未那么清楚,所以,在元部主殿内,便露出了破绽。
不过,当时古天以及元部八大弟子都在为唐风身入死亡渊未归而殚心竭虑,如今看见“唐风”安然无恙地回来,自然都欣喜不已。也都疏忽了这一点明显的破绽,故而才会让血蟒有机可乘。
“嘿嘿,是么?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这种封闭显脉,启动隐脉的医术,是从易宗遗留下来的古籍典书《脉经》中学来的。没想到真有了效果,不过,你也不能太大意,因为这三道玄关,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会被冲破,一旦冲破,你必然坠身魔道,万劫不复!”木芙蓉可谓是喜忧参半地道。
血蟒听了这话,那可真是比它能够化身为人还要高兴百倍,它心下嘀咕道:“若是我将唐风随时可能冲破三道玄关而坠身魔道的消息告诉魔尊,那么,只要由魔尊激发唐风冲破三道玄关,哼,那么唐风将会成为魔域中人,也就达到了魔尊的目的了。”
木芙蓉看着皱起眉头的“唐风”,又展颜笑道:“放心吧,九师弟,那三道玄关暂时是不会被冲开的,你要好好准备下个月的易宗大比试哟。师姐看好你的!”
“呃,是吗?那谢谢七师姐了!”“唐风”心间一颤,虽然它知道木芙蓉是唐风的七师姐,但是至于唐风与这木芙蓉究竟关系如何,它却是不知。只感觉木芙蓉的眼眸中透露出几许情愫,水灵灵的眼睛,流光婉转,顾盼生辉,脉脉含情。
当然,此时的“唐风”是不会有男女感情的,畜生是没有人世间的情感的。只是这魔兽血蟒修炼千年之久,颇通人性,能够从木芙蓉的眼神中看到那种少女柔情。
难道木芙蓉与唐风是男女之情关系?“唐风”琢磨着,微微抬手,想帮助真正的唐风安慰安慰一下这个木芙蓉。但抬起手又缓缓垂下,它不能这么冒险,如果唐风与木芙蓉不是那种关系,自己若然出手,岂不是破坏了好事。
木芙蓉诚然也没有注意到血蟒的这些变化,她当然把这个披着唐风皮囊的血蟒当成了真正的唐风,所以,仍旧是那般的天真烂漫,纯洁无暇。“九师弟,你一定很累了吧,赶紧回卧房歇息吧,养精蓄锐,明天还要练功呢!”
“哦,是呀!那七师姐……我先回去了!”“唐风”转身便要走了出去,但转念一想,唐风的卧房是哪一间?怎么办?如果贸然去找,一定找不到的。
血蟒自然是聪颖的动物,它想了想,又回转身看了一眼木芙蓉,露出几许难堪的笑容,低声道:“七师姐,我……我……”
“九师弟,怎么了?有话你就说呀,支支吾吾的干嘛呢!”木芙蓉倒是嫣然地笑着,落落大方。
血蟒早已经将编好的谎话说了出来,“是这样的,七师姐,我……我睡觉喜欢踢被子,前些天我把被子踢破了……我又不会缝补……我……”
“噗嗤!”木芙蓉捂住嘴笑了出来,而后爽朗地道:“想让我去帮缝补是吧?那么结结巴巴半天,原来就是这么点事情。好吧,走,师姐帮你补补去!”
“谢谢七师姐!”血蟒露出了得意地笑容,立即与木芙蓉朝着房间走去。
出了元部主殿之后,绕过几道回廊,便是元部弟子的卧房了,一排构造相仿的建筑。血蟒暗暗庆幸,幸亏自己聪慧,不然还真是露出了马脚。
“九师弟,在死亡渊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了?”木芙蓉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呃,这次倒没有,我进入死亡渊之后,寻找了一天**,一无所获。我怕师父及师兄师姐们记挂,于是便放弃回了青丘山,向师父报平安!”血蟒立即回答。
木芙蓉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小师妹楚玉真是可怜,自小出身魔域,而又要投身易宗正道,执行任务失败,又要遭到惩戒。如今更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真是让人担心!”
“七师姐,你放心吧!楚玉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唐风”那张木然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忧虑,就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没有任何瓜葛的事情。
木芙蓉惊愕地看着“唐风”,莞尔一笑,“嗯,不错,九师弟,你终于看开了!”
“是吗?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唐风”回答之后,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从虚若谷到易宗,血蟒一路追杀唐风,都见其二人生死相依,一定产生了男女之情,他旋即颓然道,“这些魔道,真是可恶,要是我在大比试夺魁了,一定要下山把这些个邪魔外道斩尽杀绝,以泄我心头之恨!”它这转变之快,倒是让木芙蓉释疑了。
第七九章 传音器
死亡渊,底部水域。
化身为龙的唐风每天都在水域之中游弋,他沉闷得不知道该做什么。而南朝四每天不时吹奏几曲箫,但他都是双目凝视,望着那一片水域,不时紧皱眉头,像是在想什么。
终于,南朝四一跃而起,从一块嶙峋怪石上掠了下来,抚掌狂笑道:“哈哈……我想到了,我想到怎么与‘幽灵窟’的楚玉说话了。”
唐风翻滚着百余丈的龙身,慵懒地抬起了龙首,嗤之以鼻,不屑地道:“小四,你就鬼吹吧,还什么‘江湖’,你说把水灌进‘幽灵窟’,这办法明显是把楚玉淹死在里面。这也就算了,你还想到了,对着‘幽灵窟’大声吼叫,我现在是嗓子都沙哑了,仍旧听不到楚玉的声音……”
南朝四嘿嘿咧嘴笑道:“唐爷,非也非也,这次是真的。我们来做一个千里传音器,嘿嘿,说是千里传音器,其实不过不足半丈距离,我敢保证,这次一定成功!”
“千里传音器?”唐风虽然对南朝四之前想的办法有所失望,但是,仍旧是好奇地问道,“怎么千里传音?”
南朝四手指向水域,“唐爷,你看水中那些河蚌,贝壳,我们只要挑选一对贝壳,然后用丝线连接起来,一端想办法丢进‘幽灵窟’,另一端我们对着讲话,楚玉一定能够听得见!”
“这就是你发明的‘千里传音器’?”唐风有点绝望地道,“你这个办法鬼才相信,还千里传音,你当我傻瓜呀!”
“哎,唐爷,这你可就外行了。这个办法是只有像南某这种吹箫的通晓音律的人才能够想到的。到底行还是不行,抓两只河蚌来试试不就知道咯!”南朝四言毕,便猫着身子,朝着那水域中的河蚌抓去。
唐风看南朝四扑腾半天,那些河蚌贼溜溜的,南朝四根本抓不着。他虽然不相信南朝四这个办法成功,但是他还是一时手痒,探手一挥,便是将易宗入门功法“驭鱼”之道施展了出来。
气旋荡开,眼看像是要激起千层水浪,然而当他的龙爪将要击中水面的时候,竟然滴水不沾。那些河蚌竟是摇晃着厚重的贝壳游弋而来。
南朝四看得傻了眼,唐风随之将爪心之间的气流凝聚,霍然挥出,那水花顿时卷噬起来。只感觉那些河蚌凝固在了空气中,唐风探爪一抖,两只河蚌便托在了龙爪上,递给南朝四。
南朝四鼓掌叫好,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厉害,果然是易宗弟子,出手不仅漂亮,更是不俗!”
唐风冷哼一声,催促道:“你就别唧唧歪歪半天,你倒是速度将你那个什么千里传音器给小爷弄出来。”
南朝四嘿嘿笑着,抬手一掌将河蚌的肉躯劈了出来,又是一掌把另一只河蚌也处理了,手中两只空贝壳便成了。然后,他从身上扯了半边,竟然是在将衣衫上的粗麻一点点地拆了下来,然后将两只贝壳的尖嘴两端用粗麻连接起来。
待一切连接就绪,他把一端递给唐风,笑着道:“唐爷,千里传音器,就是那么简单!你把贝壳的喇叭状贴近耳朵,我对着这一端讲话,你看看能否听见我说话!”
唐风将信将疑地接过那贝壳的一端,然后将贴近耳朵,南朝四却是胸有成竹地拿起另一端,对着贝壳的那喇叭口呼喊了一句:“唐爷,能不能听得呀?”
唐风揉了揉耳朵,几乎震耳欲聋,不由得惊诧地望着南朝四,不敢相信地道:“小四,你成功了,我能听得见耶!”
“哈哈……唐爷,对吧?我是江湖,聪明冠绝,现在我们只要把这贝壳的一端塞进‘幽灵窟’,你就可以和楚玉说话了。”南朝四自豪地道。
唐风这下可乐坏了,将贝壳的一端拧起,而后百余丈的身躯一抖,望着那道石壁,又皱起了眉头,吟声道:“却是不知这道石壁如何能够打穿,才能将这贝壳一端丢进去呢!”
南朝四神秘地一笑,自信地道:“那倒不必,以我对这里的观察,这里的水域一定通向‘幽灵窟’,只要借助潮水将这贝壳的一端冲击进入‘幽灵窟’,我们就成功了。”
“可是,这潮水……”唐风忽而眼前一亮,欣喜地道:“控鹤,易宗的入门功法,控鹤能够激起这千层水浪!”
“哈哈,传说蛟龙腾渊,呼风唤雨,唐爷,这就是你的强项了!”南朝四嬉皮笑脸地道。
唐风将贝壳的一端置于靠近石壁边,然后,缓缓运起了两股真气,待真气凝聚为两个点,腾然身躯一抖,真气喷涌而出,将那一片水域激荡起来。水花溅起丈余,那贝壳被卷噬向那石壁之下,而后,那水浪又重重地跌落回来,贝壳依旧飘荡在了水面上。
南朝四微微皱眉,而后又鼓励道:“唐爷,不要灰心,再来一次!”
唐风当然不会灰心,凝聚了真气又挥了出去,贝壳再次被卷噬而起,水域中的水漫起,唐风随之翻滚着百余丈的身躯,盘桓之下,水域又涨高了几分,贝壳的一端将粗麻牵引着移动。
终于,潮水退了下来,贝壳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唐风“嗷”心间喜不自胜,可是化身为龙,竟是笑都那么难听。
南朝四早兴奋难当,急忙喊道:“唐爷,成功了,成功了!你试着对那贝壳的一端说话!”
唐风难掩心中的喜悦,对着那贝壳一端的喇叭口喊了一声:“楚玉、楚玉……你听得到么?楚玉,我是唐风……”
幽暗的石室,楚玉已然奄奄一息,抬起沉重的眼皮,听见几声若隐若现的声音,她苦笑一声道:“我是不是快要没命了,竟然产生了幻觉。在这个鬼见愁的地方,唐风又怎么会寻找来呢!”
“楚玉、楚玉……我是唐风,你听见我说话吗?楚玉,你听见回答我一声呀……”楚玉定了定神,是真的,真有人在叫喊自己,唐风?他怎么来了?楚玉忽然像是看到了希望,激动不已,热泪夺眶而出。
而在外面的唐风喊了一阵都没见有任何回应,正欲泄气地时候,倏地,传来一声微弱地声音:“唐……唐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哈哈,唐爷,如何?是楚玉的声音吧!”南朝四早已欢呼了起来,俨然像是一个淘气的孩童。
唐风情绪激动,立即回应:“是我,楚玉,你还好吗?”
“我……你……”楚玉在“幽灵窟”中不禁潸然泪下,哽咽不已,许久才缓缓地道,“唐风,你怎么来了?”
“楚玉,我知道你去易宗盗取九部功法失败回了魔域,一定遭遇到了不测。因为有人装成你的模样,去放火焚烧了易宗的藏书阁!”唐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遍,但是他没有把自己变成了“龙”的模样告诉楚玉。
“什么?这青蛇魔夺下了我的十三弦洛音琴,竟然做出这等丧天害理之事……”楚玉听后,不觉愤怒不已,但旋即又道,“唐风,你快想办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他们要是发现你,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唐风苦笑了一下,眼中绽放出来火球一般,咬牙切齿地道:“楚玉,你不要害怕,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榆木脑袋,你别傻了,你打不过他们的!”楚玉心间一热,不觉对唐风感动不已,但又担心唐风的安危,故而,立即劝阻唐风。
“哼,打不过也得打!楚玉,你要挺住,我们正在想办法凿开这道石壁,只要把这道石壁毁了,就可以把你救出去了。”唐风坚决地道。
“我们?”楚玉疑惑地问道,“难道不是你一个人来的么?”
“呃,本来是,现在在这里遇见一个聪明冠绝的高手,他愿意帮助我!”唐风看了一眼南朝四。
南朝四却是苦瓜脸,连连摇头,着急地道:“不可说出我的身份、不可说出我的身份!”
“哦?他是不是手里拿着一支长箫?自称‘江湖’的人?”楚玉又问道。
南朝四几近绝望,心都到了嗓子眼,双手合十,哀求唐风不要说出来。唐风虽然不明白南朝四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但是,他还是对楚玉撒了谎,笑道:“没有,他愚钝不堪,长得又丑,面目狰狞得好像魔龙,长长的触角,周身鳞甲,还闪闪发光。”
“那就不是他了。我还以为你遇见了那个**不如的小畜生呢!”楚玉愤愤地骂道。
南朝四先是对唐风的回答笑了出来,但听得楚玉的话,立即敛聚面容,再也笑不出来了。
唐风却是看着南朝四的脸色变化,料想这其中必有隐情,也不多问楚玉。而后又安慰了一番楚玉,聊了些分别后的闲话。南朝四都听得倦意袭来,于是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跃身到了一块光滑的石板上躺着睡觉去了。
待“幽灵窟”里传来一丝响动,楚玉便不再言语,唐风也紧闭了嘴,但是将耳朵贴在了贝壳的喇叭口处,听着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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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惩戒
“小魔女,又到午餐时间了!”一声阴森森的女子声音从贝壳的一端传来,唐风面色一沉,倏地,“幽灵窟”中便是一阵“啪啪”地鞭子抽打声音。
“青蛇魔,有本事你就给本姑娘来一个痛快一点的。”楚玉嘶喊着,唐风感觉那一声声的鞭子就是抽在了自己的心脏上,他心脏不由得一阵刺痛,翻滚着百余丈的身躯,怒不可遏,卷起阵阵波澜,水域中的水淹没向那幽灵窟。
青蛇魔忽然感觉水蔓延了上来,脸色骤变,卷起了青色的尾巴,对着楚玉呼喊了一声:“哼,若不是这水淹没来,老娘非抽得你皮开肉腚。”
“魔头,你这算什么本事,”唐风怒吼着,那贝壳的传音器,清晰地映入了石屋中,“有本事出来与小爷大战一场!”
青蛇魔哑然失色,本来幻化出了人头的蛇头瞬间变成了原貌,扑通一声,扎进了水域中,而后从那幽灵窟的岩石底层,霍然一阵青光绽放开来。
唐风早已听见了那水声,不待青蛇魔发起攻击,他早已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一声,一口腐尸特殊的殷红血色喷出,百余丈的身躯从水域中腾空而起,巨尾横空一扫,将青蛇魔那本就娇小的身躯卷噬出去。重重地装在了石壁上,“噗……哇……”青蛇魔嚎叫了一声,露出了人头,张开嘴,便是狂吐几口鲜血。
“果然是魔头,青蛇魔,我呸,你今天遇见小爷,便是你的死期了。”唐风愤怒到了极点,巨龙身躯又是凌空盘旋,龙爪中侠剑“哐啷”一声,紫青色气旋绽放开来。剑气横贯而去,斫砍向青蛇魔的头颅。
青蛇魔惊魂甫定,扎头急蹿入水中,灵巧的身子在水域中向远处游弋而去。
唐风岂能就此罢休,龙爪中的侠剑凌空劈下,一道紫青色光芒震荡开水域,水花四溅,强劲的剑气,砍向了青蛇魔的背脊。
青蛇魔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抖动了几下身躯,竟是巧妙地躲开了唐风的剑芒,转了一个方向游弋而去。
南朝四亦是衣袂翩然,踏足在水面,几个蜻蜓点水,一跃追向青蛇魔。青蛇魔果然是聪颖异常,她瞅着一方石缝,蛇头一缩,跻身扎了进石缝。
唐风怒吼一声,龙爪扑上,一把抓住青蛇魔的蛇尾,用力地拽着,试图将青蛇魔,但是青蛇魔那滑不溜秋的身躯,眼看就要从唐风的龙爪上全部缩进了石缝中。
南朝四看着唐风憋红了脸蛋,哈哈笑道:“天下最难的两件事:一是女人的心;二是钻洞的蛇,唐爷,你就不要执着了,给这青蛇魔一个印记,让她长长记性算了。”
唐风鼻息冷哼了一下,爪起剑落,一剑斫砍向青蛇魔的蛇尾,“吱吱”几声凄厉的喊声,青蛇魔的蛇尾断了一截,鲜血飞溅,染红了一片水域,而青蛇魔趁机扎进了石缝中,再也没了踪影。
唐风横空一剑,剑气划破空气,一道弧线剑芒砍在了青蛇魔扎进去的石缝,“哐当”火星四射,激荡出一阵火星,而那石壁竟是丝毫未损。
南朝四笑着摇了摇头,坦然道:“唐爷,别白费力气了,此死亡渊内的一切石壁都是一样的质地,侠剑是根本斫不开的。”
唐风愤怒地将龙爪捶在了石壁上,骂道:“奶奶的,小四,你赶紧想办法,让我进你所说的石洞中看大乘佛法以及无尽道法,一天不摧毁这幽灵窟,我浑身都不是滋味。”
“唐爷,莫急,我正在想办法。”南朝四皱起了眉头,俨然不是在欺骗唐风。
“还有,小爷我还没有你那把年纪,不要喊我唐爷!”唐风终于像是想起了南朝四这一声“唐爷、唐爷”的称呼,那张狰狞的龙面孔上的须眉晃动了几下,一双火红的龙目盯着南朝四。
南朝四略微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瞧你说的,这弱肉强食的天下,向来都是强者的天下,我喜欢论本事称呼,叫你唐爷也不赖。既然你说比我年纪小,那么我便叫你‘唐小爷’。”
唐风没辙,瞪了南朝四一眼,望着那被青蛇魔血液染红的一片水域,凝思问了起来:“小四,这青蛇魔什么来历?”
“地狱七魔之一,青蛇魔,修为过千年,有点本事,不过以妖媚为主。擅长易容术!”南朝四不假思索地道,“她的修为足够幻化为人形,以吸人血为主,尤其是吸男子的精血!”
“呃,如此歹毒之物,本该一剑斩了她,以绝后患。”唐风又看了一眼那殷红一片水域,握紧了侠剑剑柄。
南朝四没有言语,许久,才缓缓地问道:“唐小爷,你与楚玉是如何认识的?”
唐风想了想,这件事好像也没必要隐瞒于南朝四,于是便把与楚玉相识的一段经历对南朝四简单地说了一遍。
南朝四听后点了点头,微微叹息道:“如此说来,楚玉对你是认真的。”
“呃,小四,你看我现在这个模样,怎么能够与她……”唐风不禁又为自己现在的模样感到忧虑了起来。
“哈哈……情之何物,南某愚钝至极,不说也罢。”南朝四潇洒地道了一句,一抖衣袖,将手中的长箫纳入了袖中,脸色上却是有了几分不易觉察的阴郁。
唐风忽而又问道:“小四,刚才楚玉为什么说你是**不如?”
“因为我不是**呀,自然就是**不如了。”南朝四回答得干脆果断,没有一点不合理,这倒是让唐风没了话语。
“唐小爷,你应该还是一个弱冠少年吧?”南朝四望着那一汪水域,又低沉地问道。
唐风不知南朝四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嗯”了一声,“半年前,魔域屠杀了竹溪村所有村民,这像是一个噩梦一样,一直缠绕着我。我必须成为绝世高手,斩妖除魔,捍卫正道。”
“呵,我也不知道究竟何为正道,何为魔道,”南朝四竟是露出了几许颓然,说出了让唐风感到不解地话语,“有时,南某在想,做了恶事的正道之人应该算不得正道之人了吧,而做了善事的魔道中人又还是魔道中人么?”说着,他竟是出乎预料地苦笑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南朝四抽搐了一下鼻翼,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事实上,正或魔,不在于外在,而存乎于心。心向善,则为佛;心向恶,则为魔。”
唐风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不禁哑然称赞道:“你很有悟性,用道家的思想而言,你适合悟道!”
“哈哈,错,我既非道,也非魔,更不是佛。可我有道的睿智,有魔的邪恶,有佛的善念。你因为竹溪村被屠村,从此便对魔恨之入骨?”南朝四又恢复了那种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剑眉上扬,望着唐风问道。
唐风当然是因为魔域中人屠村灭门,才对魔恨之入骨的。天下间的事情,本来就是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他也很果决地道:“是,如果没有魔域中的人屠村灭门,或许我会相信你。”
“不,我并非要人相信于我。我只是不希望真相被表象掩盖了。”南朝四慨叹道。
“哦?听你所言,你对真相和表象了如指掌,你且说说什么是真相?什么又是表象?”唐风追问道。
南朝四一双闪动着睿智的眼光看着唐风,顿了顿,却是反问道:“你这躯壳狰狞不堪,通常而言,便是魔,这就是表象;那么实际上,你有一颗侠义之心,视正义如生命,这就是真相。真相往往掩盖在表象之下的,这一点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唐风似懂非懂,但又觉得南朝四讲地非常在理。
“真相?表象?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把洞穴中的大乘佛经以及无尽道法给你看到了。”倏地,南朝四咀嚼了几下那“真相、表象”的字眼,而后抚掌惊叫了起来。
唐风皱起眉头,不知他又有什么鬼主意,便好奇地问了一句:“有什么办法?”
南朝四指着那远处的水域,欣喜地道:“唐小爷,你看,这水域清晰可见,那么我只要找一件东西把光线投到洞穴中,那么在用另一件东西把洞穴中的文字给反射出来,岂不就可以让你在这里看得见了么?”
唐风将信将疑,转而问道:“又有什么东西能够把光线投到洞穴中呢?”
“珍珠!”南朝四简洁地回答,继而又阐释道,“你看,在这一片水域,那些熠熠夺目的光芒,多半是珍珠,我们只要捡一些珍珠来,把光线投入洞穴中,那么必然能够把那些字都投入水中。”
唐风总算明白了,放眼望去,一汪水域,珍珠数目不少,他只好再次施展其了易宗入门功法“驭鱼”,双掌凝聚真气,挥之而出,水浪翻滚,水帘凌空,熠熠夺目之下,尽是珍珠耀眼,他龙爪随之挥动,已是将一堆珍珠抓在了龙爪上。而后递给南朝四,道:“你看够了不?”
第八一章 形势
南朝四一番铺设,便把那些珍珠有序地摆在了通往他所说的洞穴中去,他时而轻巧如灵猴,身影一纵,便身影在水域之上略过,时而抓住那些石壁,歪斜着脑袋瞄着那些珍珠。
折腾了近一两个时辰,终于,南朝四从洞穴中凌空倒纵身蹿了出来,轻盈地落在了唐风的身旁,拍了拍手,哈哈笑着道:“唐小爷,怎么样?看见了大乘佛法以及无尽道法了么?”
唐风睁大眼睛,倏尔,光芒一闪,水域中尽是浮现了弯弯曲曲,宛若蝌蚪似的文字,他对于聪明冠绝的南朝四表示由衷地钦佩,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果然是江湖,聪明冠绝!”
“嘿嘿,这都是小意思,我南某人向来都是大智慧之人,区区利用光线成像,那都是小孩童的把戏!”南朝四那可谓是一遇阳光他就灿烂,一遇春水他就泛滥,被唐风一句夸赞,便是尾巴都翘上了天。
唐风也不和他计较,早已“扑腾”一声,将百余丈的身躯盘旋在水域中,仔细地看着那些大乘佛法以及无尽道法,“佛祖大意,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他扫了一眼,早已铭记于心,心微微一沉,寻思道:“此佛法便是那易筋经,早有看过,难道这易筋经之中蕴含了无上佛法?”
“太阳之精,太阴之华,二气交融,化生万物。古人善采咽者,久久皆仙。其法秘密,世人莫知。即有知音,苦无坚志,且无恒心,是为虚负,居诸而成之者少也。行内炼者,自初功始,至于成功,以至终身,勿论闲忙,勿及外事。若采咽之功,苟无间断,则仙道不难于成。其所以采咽者,盖取阴阳精华,益我神智,俾凝滞渐消,清灵自长,万病不生,良有大益。……”
他又看了一段,竟是有几分明朗,原来这些大乘佛法之中蕴藏了极为高深的内炼之法,只需要依照其中的方法修习,定然能够增进功力,同时也会净化心神。
唐风本就天生异凛,悟性极高,对此之道,已是了然于胸,修炼大乘佛法,不外乎为修身静心,以达佛境。空空空万物,佛佛佛众生,空了万物,方能度众生,这对于武学之境而言,正是这易筋经中阐述的佛法,洗髓易筋,以成**。
唐风不愧是天生异凛,看了这段高深的佛经,须臾之间,便是参悟透了其中的佛理。于是,他便开始夜以继日地修习佛法中蕴藏的无上功法。每修炼一段经文,他顿觉浑身舒畅,感觉体内的戾气减弱了不少,心境归于平复。
而南朝四每天都无所事事,于是,像顽猴一般,一会儿嬉水,一会儿纵身跃上青石,躺在光滑的石板上,左脚微微弯曲成,右脚搭在左脚的膝盖上,轻轻地晃动这右脚,哼着小曲,抑或用一张荷叶盖着脸庞,抑或悠闲地吹奏长箫,抑或累了就躺着睡大觉。
毕竟,南朝四在死亡渊底部已经独自生活了二十余年,对于有没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不过,他有时憋得太慌,便飞掠落在盘成一座小山丘的魔龙唐风的身旁,抑或摘了一根青草,轻轻地触动唐风那张狰狞面孔上的龙须。
但是,唐风根本像一具木偶,雷打不动地潜心修习佛法。南朝四折腾一阵,已然无趣。只好悻悻然地离开,纵身跳上青石上,继续天马行空。
偶尔,他看着那伸进幽灵窟的“传音器”,想对着那贝壳的喇叭口说上几句话,但是他脸上抹过一丝阴霾,又打断了这种念头。
不过,唐风这样盘成一团修炼佛法、道法,几乎不吃不喝,有时三天五头睁开眼,痛饮一番那水域中清澈的水,又继续修炼,有时会伸长那百丈有余的身躯,对着那石壁上攀爬的藤蔓结着一些野果子,张嘴怒吼一声,那些野果子便像是雪花落地一样。
南朝四便抚掌高兴地纵身过去拾起地上的野果子,一口一个将腮帮都撑得鼓鼓地,嚼着那甘甜的野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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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
青丘山,易宗门下,也迎来了五年一度的选拔弟子的大比试。
是日,阳光明媚,和风煦暖,青丘山氤氲着薄薄的浅绿色雾气,乾元峰作为易宗大比试的主要场地,其余八部掌门率领得意弟子,早已抵达了乾元峰。
大比试的场地设在乾元峰的主山脉山前一块空旷的场地,但为了比试,这空旷的场地早已被搭建成了擂台,一共有四个方形擂台,每一个擂台中央,都赫然张贴了阴阳鱼图案,图案中央便是一个隶书“武”字。
在四个擂台的中央,便是搭建而成的临时观望台,皆是上好的千年梨木搭建而成,依傍这四个擂台建立的。意味着,只要站在观望台上的人绕着这回环形的平台,都可以看到四个擂台的比试情况。
而场地外围,早已用削成尖状物的大木桩围成了围栏,围栏外围便是乾元峰上的嶙峋怪石以及繁茂的花草树木。
作为易宗五年一度大比试,这样的场景可谓是盛举。因为这番大比试,易宗九部门下出类拔萃的弟子便可以一展风采,学艺如何便在此举。若是赢了比试,便可辞别青丘山,抑或下山行走天下为名除害,抑或继续留在青丘山上修仙悟道,追求飞仙成神,获得永生之体。
不过,这次的易宗五年一度的大比试,却是为了遴选一批武艺卓绝的弟子下山,执行斩妖除魔的使命。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的大比试相对上一次大比试,并未满五年,仅仅有四年零五个月。
迫于当前魔道横行,苍生疾苦,易宗宗主古天心忧天下黎民百姓,故而将这五年一度的大比试做了调整,提前了七个月举行。
在大比试入场的门口,竖立着一块大牌匾,上面张贴着一些比试规则以及比试名单。
此次大比试共计十六名弟子参选,分为四轮,一轮二对二,选出前八强,二轮再比试,选出前四强,三轮比试,选出前两名,第四轮比试,选出最后的赢者,作为下山的领头人。
至于最终谁能够下山参与斩妖除魔、捍卫正道的使命,却又在由易宗九部各掌门商议推选,从而形成下山的人员。说到底,这场大比试的主要目的,便是要选出最有能力作为这次执行使命的领头人。
比试的场地外围,早已经聚集了各部前来的弟子,易宗门下近千余弟子,能够来观看这次比试的人,那都是各部掌门手底下最为得力的弟子。并不是任何弟子都能够来观看的。
“三师兄,你看了比试名单了么?你的对手是谁?”荒裔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探出了一个脑袋,对站在一旁的冷若冰霜的“千秋剑”古剑寒问道。
古剑寒双手环抱胸前,那把精致的“千秋剑”亦是抱在胸前,镇定自若地道:“不必看,总之,第一场,不管是谁,都得败在我的剑下。”
荒裔略微错愕,笑脸僵硬了一下,当然他相信古剑寒有这个实力。因为在元部门下,古剑寒从来不显山露水,但是其剑法修为那绝对是不容小觑的。他犹豫了一下,又笑着道:“那是,三师兄剑法无双,自然是所向披靡了。”
“不,所向披靡那就言过其实了。我在想,第二轮怎么赢!”古剑寒脸上的肌肉微微触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难堪,“第二轮才是至关重要的。”
“嗯,三师兄所言甚是!”“金樽”醉君仰头灌了一口酒,幽幽地应了一句。
荒裔搔了搔后脑勺问道:“为什么?三师兄、四师兄,为什么第二轮是至关重要的?”
“因为第二轮基本上都是我们元部的弟子,我们这些师兄弟,谁的武功如何,都甚是清楚。但是,有一个人,我们或许都不是他的对手。”醉君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目光瞅着人群中一个少年,弱冠少年——“唐风”。
荒裔似乎明白了一点,亦是望了一眼人群中的“唐风”,而后不解地道:“你们是说九师弟?”
“对,九师弟武功套路或许与我们都不一样,而且我还担心他,能否进入八强。毕竟他进入易宗的时间太短了!”醉君脸上露出几许忧虑之色。
“千秋剑”古剑寒摇了摇头,决然地道:“不,四师弟,你错了。九师弟从死亡渊回来之后,我感觉他像丢了魂一样,但是从他的身上,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可以说,是我从未见识过的强大杀气。”
荒裔亦是点头附和道:“是呀,之前我和九师弟还是很谈得来的,可这次他回来之后,我向他打招呼,他都爱理不理的样子,不懂他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古剑寒又斩钉截铁地道:“不是,我感觉到的九师弟是胜券在握,而且必须赢得这次大比试的决心,所以,我想这次大比试会一轮比一轮艰难,就算战到最后,谁也绝对不会有轻松的赢下来。”
第八二章 运气
醉君又灌了一口酒,点头道:“不错,九师弟眼神中充满着戾气,我也纳闷,是不是七师妹的用银针克制‘魔心幻道’出了什么差错,让九师弟的元神又遭吞噬了!”
古剑寒轻噓一口气,依旧是那副冷酷的表情,淡然道:“也罢,这场比试鹿死谁手都未可知,唯有全力以赴,大展风采,把这些年所学的武技施展出来即可。”
荒裔憨然笑道:“三师兄、四师兄,师尊他们都到了,比试马上开始了,我们赶紧进场吧!”
古剑寒早已阔步走了,待经过比试顺序名单架子的时候,他瞥了一眼,看见他的对手赫然写着:“宫部弟子石阳!”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寒笑。
宫部弟子石阳,乃宫部大弟子,武学尚算精进,不过,相比较而言,古剑寒是十拿九稳地稳操胜券。
第一轮比试分上下两场,上场四组,下场四组,上场一组由元部大弟子斩龙子对战卦部大弟子田岳,二组由元部二弟子夫子庭对战象部弟子陈志,三组由仪部首座弟子双歌胡对战星部弟子罗厚德,四组由元部六弟子曜神武对战才部弟子郭康。
下场一组由元部三弟子古剑寒对战宫部弟子石阳,二组由元部四弟子醉君对战合部弟子月涵虚,三组由元部五弟子龙庭羽对战元部九弟子荒裔,四组由元部九弟子唐风对战行部——无人出战。
什么?唐风一轮轮空?原本行部弟子楚玉可以出战,但中途发生了这些变故,楚玉竟然成了魔域中人,自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行部也难以找出合适的人选,所以,“唐风”轮空。
众人看着那张耀眼的比试名单,当看到唐风轮空,皆是一片哗然。
“怎么会这样?难道唐风武学不济,就安排这样的比试,不公平!”
“哼,要知道元部掌门古天师伯是宗主,唐风是他的入室弟子……”
“别瞎说,这些名单比试都是由各部掌门抽签的,这只能说唐风运气太好!”
“起啥哄,就算他能逃过第一轮,第二轮还不是照样被打败,论武学,他唐风算个什么东西,第二轮照样被灭掉!”
“很难说,据说唐风一个月前,手持侠剑。由上古魔兽青麒麟带到了青丘山,而且武学进步神速,传闻此人天生异凛,是一块旷世武学奇才……”
“奇才?哼,我看未必,能敌得过元部大师兄斩龙子再说!”
易宗门下弟子议论纷纷,血蟒化身的“唐风”听着那些风言凉语,抑或冷嘲热讽抑或期待希冀,他体内的血液都逆流,若情非得已,非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易宗弟子踩死。
“哎,九师弟,怎么样?这第一轮你都轮空了,哈哈,直接晋级二轮八强,是不是很开心呀!”正当“唐风”在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些不知所谓的易宗弟子之际,“妙心道医”木芙蓉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嫣然笑着,出现在他的面前。
“唐风”不以为然地尴尬笑了笑,慌忙答道:“其实,轮空不轮空,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毕竟……”他本来想说“毕竟最终我都是胜利者!”但他刚才从那些易宗弟子的谈论中,获取些许关于唐风在易宗的情况,旋即改口道,“毕竟我初来乍到,哪敢跟这些修为高深莫测的师兄相提并论,只是我运气稍微好了一点,刚好抽到轮空的。”
“嗯,你运气的确是不错,”木芙蓉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可惜小师妹楚玉离开了,不然,你与小师妹,一琴一剑,琴剑相舞,那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呢!”
“事与愿违,可能是上天注定,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只有努力去比试,争取不被师兄们把我打得太惨,就谢天谢地了。”好狡猾的魔兽血蟒,一番话说来,头头是道,竟是将木芙蓉说得心意坦然。
木芙蓉莞尔笑道:“没事,九师弟,好好加油,今天没有你的比试,你就好好休息,顺便看看师兄弟们的比试,摸一摸他们的路数招式。要是下一轮,做到知己知彼,才可百战百胜。”
“是的,多谢七师姐的关心!”魔兽血蟒这些天借着唐风的真身,几乎已经将易宗的门道摸清,不但这些人际关系,还有对手的强弱。
易宗门下,以“吴潭剑”斩龙子马首是瞻,但是“昆吾剑”夫子庭心胸狭窄,觊觎斩龙子的继承人位置。而“千秋剑”古剑寒为人深沉,冷酷低调,实力或许是最强的,但是无心于这些名利之争,不过,武痴自然对于武道醉心。因此,古剑寒对于大比试势必全力以赴。
其他像“金樽”醉君、“书绝”龙庭羽、“天兵剑”曜神武、“戎衣”荒裔以及其余八部中进入易宗十强的“仙音胡”双歌胡、“太清剑”月涵虚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摸清了这些人的底细,“唐风”自然对于这一场比试可以说是最终的赢者,以他上千余年的修为,对付几个尚属凡人的易宗弟子,血蟒完全有信心。
尽管,为了模仿唐风的剑法路数,他费了不少功夫,但是他手中这把足够与侠剑相媲美的长剑,那都是由魔域魔尊亲手安排的。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比试。
“嘻嘻,你就别和我客气,走吧,咱们一道去观看师兄弟们比试。”木芙蓉一甩头上那秀发,一丝丝芬芳迎面扑来,一阵沁人心脾。
不过,此时的“唐风”是不能体验男女之间的那种微妙心绪的,他只好略微错愕,便跟着木芙蓉朝着其中的一座擂台走去。
比试场地,人山人海,虽然没有将近千余的易宗弟子全部允许来观战,但是能够来的人都足够将这百余丈的比试场地围得水泄不通。
“七师姐,你为什么不修习武学?”血蟒化身的唐风还是很纳闷,在这易宗门下,这名女弟子,竟是没有修习武学,他已经多次想要问木芙蓉,一直没有机会,刚好与木芙蓉穿梭在人群中,他问了一句。
木芙蓉略微迟疑,心里嘀咕了一下:“咦,九师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修习武学的,怎么又问这个问题?难道这九师弟因为比试的原因,压力太大了?脑袋迷糊了?”她并没有说出心中的疑虑,而是耐心地道:“因为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反而喜欢救死扶伤的医术。因为只有医术才能救治那些杀戮伤害的人,所以,我拜在了易宗门下,修习医术。”
化身唐风的血蟒算是释疑了,点头不语,与木芙蓉继续穿行在人潮中,试图挤进那离擂台最近的地方。
“哟,元部第九入室弟子唐风是吧?七师妹。”一位英姿飒爽的俊朗青年,手上一把精致的宝剑,束发成冠,显得异常的潇洒倜傥,大有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之貌,倏尔从人群中,出现在了木芙蓉与化身唐风的血蟒面前,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木芙蓉微微惊愕,随之展颜笑道:“呵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合部得意弟子月涵虚月师兄呢!”
“哈哈,得意个甚,瞧瞧除了元部古师伯门下,个个英明神武,囊括了这次的大比试。其余八部虽然说都出了人,但不过都是凑个数罢了,哪有能够取胜的。”月涵虚打着哈哈笑着答道。
木芙蓉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又笑道:“对于武学,月师兄,你是知道的,我是学医道的,不懂武学。”
月涵虚“嗯”了一声,一双鹰隼的目光射向化身唐风的血蟒,“素闻元部第九弟子唐风唐师弟器宇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少年侠气。”
木芙蓉急忙对月涵虚以及化身唐风的血蟒介绍道:“九师弟,这位是合部的首座弟子月涵虚,他手中的宝剑亦是易宗十大神器之八的‘太清剑’,他可是合部掌门夏敏的得意门生。你可得多多向月师兄学习哟。”
化身唐风的血蟒目光炯然,眼神中透出一股阴寒之气,但他压制住了心中的杀气,微微一笑,抱拳道:“唐风见过月师兄,还望月师兄今后多多赐教!”他特别将“赐教”二字加重了语气。
月涵虚点头,沉然道:“岂敢赐教古师伯的入室弟子,那不是班门弄斧么?今后相互切磋相互学习。”
木芙蓉倒不想此时与这些弟子多加交往,而后便对月涵虚道了一声:“那月师兄,我们就先告辞去观看师兄弟们的比试了。”
“好的,七师妹、唐师弟慢走!”月涵虚礼貌地拱手道,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化身唐风的血蟒,心中暗道:“好强的杀气,杀气重,戾气深,殊不知这唐风是否像传闻的那般侠气凛然,若是这种戾气燃烧成了仇恨,那恐怕这场比试……”
“七师姐,那月涵虚武学如何?”化身唐风的血蟒亦是从月涵虚身上感受道一种无以名状地力量,那不仅仅是一位武学者的凛然之气,更多地是辨别于邪魔的犀利眼神,让血蟒感到一丝淡淡的恐惧,需要他稍作调息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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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章 大比试(一)
木芙蓉双眸正瞅向那擂台方向,方阵的擂台上,正是元部大弟子斩龙子对战卦部大弟子田岳,两人皆是默然站立在擂台对立面,斩龙子手持那把名震天下的“吴潭剑”,斩龙子之名出自“先辈匣中三尺谁,曾入吴潭斩龙子”,此时看来,更是威风凛凛。彰显了身为易宗大弟子的风范。
他一袭青衫道袍、八字须、高颧骨,手持一柄赤褐色长剑,目光炯然,低沉地斜睨着对方。而卦部这位出战的大弟子田岳,虽然深得卦部掌门殷商传授其“奇门遁”,但是从气质上就输掉斩龙子一大截,非但没有那般英豪之气,反而显得有几分病怏怏的模样。
木芙蓉双眼发直,自言自语地道:“哇哦,今天大师兄这一身真是气度不凡,颇有君临天下的霸气十足。哎哎……九师弟,你就不要纠结那合部弟子月涵虚了,快来看大师兄,如果你能幸运通过前三轮比试,最终,你应该和大师兄一决高下的。”
化身唐风的血蟒嗤之以鼻,不以为意地道:“‘吴潭剑’斩龙子不会是最终的角逐者,他此番比试,必然失掉大师兄的位置。”
“九师弟,你在胡说什么啊,大师兄是这次最有可能夺魁的人选了,你看师尊以及其余八部的掌门都在朝这边的擂台看呢!而且,你看,围观人数最多的,也是大师兄这一个擂台,所以,大师兄是最有实力担任下山的领头人的。”木芙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瞪了化身唐风的血蟒,气嘟嘟地道了一句。
血蟒悻悻然,立即闭了嘴,刚才确实因为一时心血来潮,差点说漏了嘴,他立即赔笑道:“是是……七师姐所言甚是,大师兄英明神武,自然是不二人选。”
木芙蓉没搭理,双眸带着期许,张望着擂台上的斩龙子与田岳。
中央的高台上,九部掌门分为四组,两人为一组,各占一方,作为评判。古天作为总评判,一切争端由他说了算,此时宗主古天负手而立,站在正对斩龙子擂台的一方,他要亲眼看看自己**出来的大弟子,究竟武学达到了什么境界。
不过,古天还是有信心的,看了一眼卦部大弟子田岳,他心中更是觉得这一场斩龙子不必出手,都已经胜券在手了。刚好正是卦部掌门殷商以及行部掌门骆冰作为这一方阵擂台的评判。
行部掌门骆冰因为自己的得意门徒楚玉叛逃,心情极为低落,此时看着别的部弟子站在擂台上,不觉更是黯淡神色。她看了一眼台上的架势,冷言冷语道:“殷师弟,你觉得此战还有必要比试么?”
卦部掌门殷商虽然明白行部掌门骆冰的弦外之音,但是毕竟碍于面子,他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不悦地道:“骆师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就算劣徒再不济,毕竟也是从我卦部中选出的代表,他在我卦部就是最优秀的弟子,至少我卦部有弟子出战,不像有些部,辛苦栽培了一个弟子,却是魔域中人,哼,真是悲剧!”
骆冰闻言,勃然大怒,霍然站起身,愠怒道:“殷商,你很厉害么?有本事你站出来与本掌门大战一场。看看谁是孬种!”
宗主古天适才看着斩龙子与田岳,心中有几分喜悦,倏地被身后卦部掌门殷商与行部掌门骆冰的行径唤过神,他赫然转身,利剑的双目投向殷商与骆冰二人,有几分不悦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逞一时口舌之快?耽误大比试么?胡闹,台下众多弟子看着,你们成何体统。”
骆冰只好哑然,气得脸色酱紫,腾然又坐回了位置,眼睛瞪着殷商,恨不得将殷商一眼杀死。
古天看了一下各擂台基本都就位,于是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易宗九部掌门、各位弟子,在这风和日丽的时节,我们举办五年一度的易宗大比试。这一盛举将是我们易宗遴选出出类拔萃的弟子的最好办法,本宗希望你们一展所学,赢得比试。下面,大比试正式开始!”
“好!”一声排山倒海的呼喊声点燃了大比试的场景,四方擂台,站立在台上的弟子,早已准备就绪,只消宗主古天这一声令下,便立即开始了大比试。
一组,擂台上斩龙子手中的“吴潭剑”,剑身一抖,剑锋霎时变得遍体光芒夺目,他已然祭起了早已通灵的吴潭剑。卦部大弟子田岳拱手抱拳道:“大师兄,请赐教!”言毕,双掌一挥,手中一道八卦盘,绽放出了万丈光芒。
斩龙子手腕一沉,手中的“吴潭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田岳,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镇定自若地道:“田师弟,赐教不敢当,今儿个让斩某领教一下‘奇门遁’的高招。请!”
“请”字话音未落,田岳跨前一步,欺身直进,低喝一声:“开门!”霍然一道光芒铺展开来,宛若一个偌大的斗篷,翻滚着吞噬向斩龙子。
斩龙子熟视无睹,他手中的“吴潭剑”几乎都没有见其运转,众人都目瞪口呆,都屏气凝神,望着这一出手便是决一雌雄的打法。
只见田岳施展的八卦盘光芒狂澜四射,将斩龙子笼罩起来,刚欲喊出“死门”,“门”字还没出口,徒然只见剑芒滔天,一片剑影幻化无穷,将那笼罩着的八卦盘光芒震荡开去。
“哗!”众人惊呼出来了,只见斩龙子旱地拔葱之势,凌天而立,剑芒冲天,凛然而下,田岳瞳孔放大,目瞪口呆,只待着斩龙子那一剑将自己的头颅革掉。
因为众人看见斩龙子手中的“吴潭剑”呼啸着,划破空气,斩向田岳的喉咙。
身为评判的卦部掌门殷商惊讶地站立起身,愕然望着自己的爱徒被斩龙子一剑封喉。
低吟的剑锋,冰寒的剑芒,田岳只感觉咽喉处一点微凉,斩龙子腾然撤剑,抱拳微笑道:“田师弟,承让!”
“哇,好,大师兄英明神武!”
终于,台下紧张得氛围化成了一阵欢呼声,鼓掌声排山倒海。
古天微微点了点头,抬手捋了捋须眉,对斩龙子的此番表现非常的满意。
而殷商亦是瘫软坐回了位置上,惊魂甫定之际,骆冰阴冷地道了一句:“怎么样?田师弟,我说得没错吧,宗主师兄门下无弱兵,更何况是手握‘吴潭剑’的斩龙子。这下你该是心服口服了。”
殷商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骆冰,没有说话。
台上,田岳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睁开眼睛,立即拜服道:“田某技不如人,败在大师兄手里,心服口服!多谢大师兄手下留情!”说着,竟是单膝跪下拱手。
斩龙子立即跨前一步,抬手抓住田岳双臂,“哎,田师弟,万万使不得,使不得!你我本属同宗,修为有高低,只需要继续努力,将来必成大果。”
田岳感激不尽,默然退下了擂台。
众人见元部大师兄斩龙子一举得胜,但其余的擂台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比试,于是又纷纷朝着另外的擂台走去。
木芙蓉拽着化身为唐风的血蟒,欣喜地道:“大师兄这一招就赢了第一轮,嘿嘿,果然是实力悬殊,不知道二师兄战况如何呢?九师弟,快一点,我们赶紧去瞧瞧。”
化身唐风的血蟒无奈,只好跟着木芙蓉又朝着二组元部二弟子“昆吾剑”夫子庭对战象部弟子陈志的擂台。
此象部弟子陈志并非象部首座弟子,而是一位后起之秀,其修为在象部而言,那是进步神速的。象部掌门苗震将“四象凝”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得意弟子陈志,期许着在大比试中给他长脸。
其“四象凝”以少阴、少阳、太阴、太阳为依托,幻化为四种神通,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故而有道是:气凝以成相,相者,象也。因此,此等功法施展开来,以气化形,以形化物,物成以凝。
二组:擂台上,“昆吾剑”夫子庭枯瘦的身材,一袭浅蓝色衣装,手中的昆吾剑来回横削斜刺,此战相比较于斩龙子与田岳的一战,却是缓慢得多。
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昆吾剑”夫子庭占上风,而陈志虽然挥掌便是气旋绽放开来,凝聚成为苍龙、白虎、朱雀、玄武,然而,夫子庭昆吾剑斫斩而来,其剑芒犹若奔腾的狂澜,席卷而过,便是剑气震荡得擂台都摇晃不停。
端坐在高台上的陈志的师尊苗震,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嘎嘣”地响,一方面,为陈志惊心动魄的处境出了一身冷汗,另一方面因“昆吾剑”夫子庭这般仗势欺人愤愤难平。因为这一战本该就可以在一瞬间就结束了。
可是,“昆吾剑”夫子庭阴郁着脸,本来一剑就可以将陈志的掌风震开,而后落下一剑,就足够让陈志败下阵。但是,他却故意剑走偏锋,将陈志像耍猴一般,他不仅不尽快取胜,相反,有点做作的施展自己的所学,时而剑法风雨不透,时而故露破绽,时而剑澜四射,时而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