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苗头
男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让人无奈的很。
九娘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顾桦承的什么看法,只是在这种时候,九娘会觉得有一丝的心伤罢了。
很多事情,九娘都是希望自己能够不知道的。不知道,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胡蝶也许是明白九娘的,只是他们终究不是同样的人。对于男人,他们的看法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
胡蝶的生活告诉她,男人其实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可是九娘不一样,九娘已经落入了这个俗世中,成亲生子,是她必不可少的路途。
只是如今,九娘却对这样的生活有了一丝丝的怀疑。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样令人觉得缠绵缱绻的感觉,为什么在黄昏之时顾桦承的到来却只是让九娘觉得心累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九娘转身回到禅房中,又抄起经书来。
胡蝶跟着九娘进去,忍不住皱眉:“你抄这些经书有什么用?是能把顾桦承抄回来还是能让孟有才他们离开邺城?”
“其实孟有才离不离开,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左右不是我死皮赖脸的留着他们,便是穷死了,也和我没有半分关系。”九娘头也没抬,手下不停。
胡蝶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花儿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打发那些人走了,你觉得顾桦承还能帮着你打发走了不成?”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也没有指望过顾桦承能把孟有才他们打发走了。”九娘勉强地笑了笑。
“可是孟有才他们在邺城一日,你就会不舒坦一日,你……”
九娘摇头,打断了胡蝶的话。“我不都不在邺城里头了,孟有才如何能让我不舒坦?”
胡蝶皱眉:“你当真是因为孟有才?”
“你觉得呢?”九娘反问。
胡蝶眉头皱的愈发深了起来:“说实话,我是不信你会为了孟有才这样的折腾的。可是如果不是孟有才,那么就是玉娇娘了?分明之前是你自己要去和玉娇娘搞得像什么情深意重的手帕交一样的,怎么如今反倒……”
“也不是玉娇娘,或者说不全是。”九娘歪了歪头,看着胡蝶微微笑了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事儿的。只是……我想要知道顾桦承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胡蝶忍不住冷笑:“你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不愿意和我们说出来,还指望着全天下的人都能够理解你,花儿,你脑子里边到底都盛了些什么东西?”
九娘被胡蝶的话说的一愣。旋即低下头去看着自己面前的经书微微叹了口气。
是,是她太过固执,总妄想着这世上能够有什么人对自己无比的宽容,事事宠着,可是自己分明没有那样的资本。从前顾桦承愿意宠着她,那是顾桦承愿意的。
若是顾桦承不愿意了呢?
九娘苦笑:“那我如今若是回去邺城呢?”
“你真的吃错药了吧?”胡蝶瞪了九娘一眼,恨恨地伸手去戳九娘的脑门,“我怎么从前没有发觉你是这么没脑子的人?之前不是你自己说着要在重华寺多住两天,还说什么药找到证据。现在你巴巴地赶回去是什么意思?说明你就是来无理取闹的,就是故意的是吗?”
“……”九娘摇头。
真是的,分明如今很容易判断的事情,怎么自己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似的。
九娘看着胡蝶。咬了咬牙,终于把自己心里的那些事儿全部说给了胡蝶听。
胡蝶听完却皱起了眉头:“照你这么说,结绿必然是和晋国的那几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你不怀疑我?”九娘却看着胡蝶问了一句。
胡蝶忍不住又瞪了九娘一眼:“我若是怀疑你,我早就甩手走人了。我是疯了才会继续和你在这儿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九娘感激的看着胡蝶,笑了笑:“顾桦承若是能像你这样无条件的相信我,我就……”
“他也许是相信你的。只是如今情势所迫。”胡蝶皱眉。
九娘却摇头打断胡蝶:“无所谓了,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让顾桦承和玉娇娘之间的合作关系破裂。胡蝶你可有什么办法?”
“有。”胡蝶点头,“咱们回邺城去。”
“你不是说我现在若是回邺城就是我脑子里进水了吗?”九娘有些不解。
“又不是让你回酒香,你跟我回风花楼,你放心,只要结绿真的有问题,我风花楼就一定能够发现。花儿,如今我那里已经不像从前一样了,你放心,你的事儿绝对不会又多嘴的给你说出去的。”胡蝶冲着九娘笑了笑,“如今除了青儿,我也有几个用着得心应手的小丫头,结绿……呵,我就不信我胡蝶斗不过她。”
胡蝶的神情,隐约好像还有些兴奋似的。
当初第一次见到结绿,胡蝶其实就有些看不上她的。一个行走于大越国边境的女子,会跳最撩人的胡人的舞,容颜圣雪,与胡蝶想比,并不输半分。
那一次的斗酒后,胡蝶甚至在风花楼听到过几句关于结绿的评价。
说什么结绿这个女人,若不是因为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玉娇娘的弟子,想必是个比胡蝶更加魅惑人的狐媚子。
胡蝶当时想的却是结绿不过是假正经。
那样的身段,那样的媚眼,若说结绿什么都不曾经历过,胡蝶愿意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给别人下酒喝。
如今,九娘的怀疑倒是给了胡蝶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和结绿一较高下的机会。
说到底,她们这样的人,拼的不过就是一个手段。
看看谁的身子更会哄人罢了。
第二日一大早,九娘便同胡蝶乘着一顶小轿,从风花楼的后门进去。
接着,胡蝶便喊了青儿带着两个小丫头伺候着九娘沐浴更衣。之后便亲自带着九娘坐到了风花楼二楼的楼栏处。
“看,这儿的风景视线都是最好的,花儿,一会儿,你就看着便是了。”胡蝶冲着九娘指了一个地方,那便是风花楼后院所在,一般都只有风花楼的红姑娘可以带着恩客过去的,然而这个时候,分明还不是做那等生意的时间,却已经隐约看到花丛后面人影攒动。
胡蝶忍不住皱了眉。扬声唤道:“青儿,你去看看那边是谁……”
“蝶姐姐……”青儿只扭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来,压低了声音,“是晋国人。”
“晋国人?”胡蝶眯起眼睛看了九娘一眼,笑道,“还当真这么送上门来了。”
“蝶姐姐你要去哪儿?”青儿抬头看着胡蝶的动作,伸手拦住。
胡蝶皱眉:“你敢拦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蝶姐姐你先别激动,你听我好好和你说啊。”青儿有些情绪激动地拽着胡蝶的衣袖,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可是不管青儿的话说的再怎么的颠三倒四。胡蝶和九娘还是听清楚了。
原来,风花楼如今的改变,吸引的不仅仅是邺城的人,还有好多慕名而来的。胡蝶觉得开门做生意没有拒绝人的理由。便不曾规定什么人能进什么人不能进。
白日里,会有一些男人带着自家的女眷前来长长见识,可是却还不曾有过太出格的举动。
昨日这位晋国酒商来的时候,青儿是想过要拦住的。可是……那人怀里还搂着一个女子,身形有些熟悉。青儿一个晃神的工夫,就让两人进来了。
在赶出去。终归是不大好。
而且人家来风花楼也没有闹事,只是要了一坛子万红千窟,便带着那个遮着脸的姑娘去了房间里头。
这一夜倒也安生,自然……除了……一些声音以外。
对于夜夜笙歌的烟花柳巷来说,那些动静其实着实算不得什么。
只是没想到,这一大早的,这边就又开始闹出来动静。
九娘颦眉,低声问道:“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是结绿?”
胡蝶唰的看了九娘一眼,笑着点头:“我也这么想的。花儿,如果当真是结绿,咱们可就真的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不管怎么说,结绿和晋国酒商在我的地盘上亲亲热热,就算是再白我也能说成黑的,又何况……都这样了,还怎么白的起来呢?青儿,去喊人来。”
“是。”青儿点头应下,又看了九娘一眼,摇了摇嘴唇,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等着青儿走了,九娘这才皱着眉头靠近胡蝶:“我怎么觉得青儿也有些怪怪的?”
胡蝶看了九娘一眼,轻笑:“我看啊你现在是看着谁也怪怪的了,连顾桦承你不都觉得有些奇怪了吗?青儿如今是比从前胆子大了,为人也开朗了些,你觉得她和从前不一样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九娘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青儿如今和胡蝶的关系,也算是像姐妹一般了。
只是等着青儿匆匆回来的时候,九娘却发现胡蝶的表情突然一变。
胡蝶猛地站了起来,看着青儿皱眉:“你不是去喊人了吗?”
“蝶姐姐出事儿了。”青儿却只是惨白着脸看着胡蝶。
“出了什么事儿了你倒是说啊!”胡蝶恨恨地等着青儿,觉得青儿这一番形容有些奇怪。
青儿看着胡蝶,又看了看九娘:“是顾先生……”
“顾桦承怎么了?”九娘的身子猛地一晃。
胡蝶皱眉,伸手扶住九娘,才又看着青儿,叹了口气,压抑着怒气看着青儿一字一句地开口:“你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蝶姐姐,方才我才下去,还没有走到园子里头,就听到那个晋国来的酒商和……和那个姑娘说她做得好,这一次一定能够让顾桦承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胡蝶点了点头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九娘却瞪了胡蝶一眼,转头看着青儿问:“那个姑娘可是结绿?”
“啊?”青儿猛地抬头看着九娘,愣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是结绿。
九娘的眼睛陡然眯了起来,推开胡蝶的扶持,就往楼下走去。
胡蝶瞪了青儿一眼,赶紧追了上去,追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冲着青儿道:“你快去酒香请顾先生,若是玉老板在场,就将玉老板一道请过来就是了。”
青儿点头问:“那可要让顾先生先避一避再过来吗?”
胡蝶略一思索摇头:“不必,直接领着他们过来就是了。若是问你理由……你就说是我请他们过来有要事详谈。”
“嗯。”青儿点头,转身从另一路跑了出去。
胡蝶追上九娘的时候,九娘已经到了园子旁边,在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花儿,你慢些。”胡蝶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九娘能不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
园子里却在一瞬间静了下来,接着便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动静。
胡蝶终于站到了九娘身边,轻轻笑了笑:“这个时候咱们也不必急着进去了,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反而说不明白。”
九娘点头,抿着嘴角站在园子口上,面色平静的没有一分波澜。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和娇俏可人的结绿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结绿的神情也十分平静,只是淡淡地瞥了九娘一眼,便将目光落到了胡蝶身上:“胡蝶姑娘还有这等坏人好事的癖好不成?”
胡蝶亦笑:“结绿姑娘难道不知道我们风花楼的规矩?”
“规矩?呵,你们一个风月场所还想着有什么规矩?你们的规矩可不就是让人胡来的吗?”结绿挑眉冷笑,脸上有一种妩媚的风情。
身旁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看着结绿的神情,就忍不住又要动手动脚。
结绿脸上依旧没有半分表情,九娘忍不住冷笑:“原来你的眼光如今竟是如此不济了。”
结绿看了九娘一眼,点头:“可不是,我结绿这一辈子,看到过顾桦承那样的男人,这世上剩下的所有男人,在我看来都长得差不多的。”
结绿身边的男人动作一顿,看着结绿,微微皱眉。
“这一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晋国来的酒商里头,名声最为显赫的晋国皇室的酿酒师吧?”九娘转头冲着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笑着点头致意。(未完待续。。)
056:应付
晋国酒商在两国酿酒师比试的当口,不是观察邺城的风土人情,亦不是琢磨酿酒是选用何种泉水,用哪种酒曲,反而是先来寻花问柳。即便是说心态好,却终究有失脸面。
九娘说的那人,正是晋国皇室杜姓酿酒师杜仲,虽然不能说是名声最为显赫的人,却好歹是晋帝身边的人。晋国和越国虽然不过一水相隔,酿酒师的地位却有着天壤之别。
在越国,酿酒师一类诸如顾桦承,那自然是走到哪儿都是又一群的崇拜者追随者。即便是女子,像如玉娇娘这样的人,也是又一群男性追随者。
可是在晋国,士农工商,酿酒师不过就是个占了商字的最低级的人罢了。
胡大这样的人,其实比起杜仲,已经好了许多。
胡大离着北胡很近,北胡的人骨子里头还是尊崇酿酒师的,对于胡大也是用着对待酿酒师的规格对待。可是杜仲则不一样,他在皇室之中,且不说事事小心翼翼,这个身份,就已经是十分尴尬。
对于大越国尚酒之事,真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来到邺城遇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胡大,而是结绿。
身姿曼妙美艳无双的结绿。
仿佛早就知道了杜仲的落脚之地,结绿早早地等在杜仲的房间,在杜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结绿就已经堵住了杜仲的嘴,浅笑嫣然:“杜老板,小女子这儿又一桩买卖,不知道杜老板有没有兴趣?”
杜仲早就被结绿的笑容晃了晃神,自然是忙不迭地点着头应了下来。
而胡大他们,早就接到密令一切都听从杜仲的,四方斋也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
等着这个,可以荣归故里的机会。
只是可惜……
九娘并非是洞察了先机,只是女子。为母则刚。即便……那个孩子无缘与他们相见。
最初的怀疑,只是曹氏的突然出现。
九娘可以将这件事情归结为自己点背,终究逃不脱他们之间的所谓血缘。
可是后来,孟有才却没有死皮赖脸地住在酒香。
那时候的孟有才按理说应当是身无分文了才是,却还是可以有住的地方,那时候九娘只是想着,也许邺城里,孟有才有几个臭味相投的友人。
可是紧接着,胡大又来说北胡的事儿。
一桩桩一件件都似乎是针对着九娘一个人,九娘终于察觉不对。
也许。是一个女人的天性吧。
再出了这么多事儿之后,玉娇娘和苏荷来了不止一次两次,唯有结绿,从不曾出现。
也唯有结绿,对顾桦承始终不肯死心。
后来,胡蝶和九娘去寻过一次孟有才,那时候九娘曾经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明显,却很显然是经常在一起才会沾惹上的气味。
就是那时候,九娘才真真正正地怀疑到了结绿身上。
结绿冷笑:“你也未免太把顾桦承当回事儿了。他在你眼里是个宝贝,在我这儿,如今可是一文不值。”
“既然是一文不值的,你做这些事儿。又有什么意思呢?”胡蝶挑眉看着结绿,“你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你的这些手段。你以为,我会看在眼里吗?”
结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胡蝶一番,轻笑:“你说的对。也许真的跟你斗起来,我比不上你,可是……我的对手不是你。”
“你的对手是我?”九娘歪着头看了结绿一眼。
结绿有些高傲地昂了昂头,对九娘的问题不置可否。
九娘轻笑:“你也真看得起自己。”
“你如今自然觉得自己是个胜利者,我们都是输了的,可是九娘,你真的觉得顾桦承就是爱你的吗?你不过就是一个替身罢了,若不是当年……”
“这么一个梗被你说了这么多年,你不腻吗?”九娘忍不住打断了结绿的话,歪着头看着结绿。
结绿愣了一下,旋即勾出一抹冷笑:“我就不信你毫不介意!”
九娘皱眉,往一旁看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若是丝毫不介意自然是假的,可是……如果活着的人天天勾心斗角的也就算了,还要和死了的人再斗,那不得气死自己?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优点,却只有一点,对于过去的事儿,从来就不会死咬着不放。结绿,你不是不放过我,你只是不放过你自己。”
“花儿,有动静了。”胡蝶皱眉,往九娘身边凑了凑低声念叨了一句。
九娘抬头看了一眼,旋即点头。
结绿却仿佛被九娘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激怒,指着九娘就吼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什么都不懂,我爱顾桦承,我爱了多少年!凭什么,凭什么你哪里都不好却能够嫁给他?不就是这一张脸?不就是这一张像极了北胡的那个什么尔雅的这张脸!你们都是jianren通通都是!还有师父,也是个没出息的,既然爱了,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当初能对我做哪些狠心的事儿,怎么如今就不能够了呢?呵,说什么和你缓和关系,我看,也不过就是犯贱,也不过就是为了更加靠近顾桦承一步罢了。”
九娘点头:“说实话,你倒不如从玉娇娘这儿下手,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觉得玉娇娘没安好心的。”
结绿皱眉:“是吗?如今倒是我选择错了方向了?好,下一次,我一定记得。”
“下一次?你还觉得你还有下一次?”胡蝶挑眉冷笑。
结绿皱眉:“呵,胡蝶,男人都是犯jian的……”
胡蝶和九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杜仲脸上的横肉却抖动了几下,伸手拽了结绿一把。
结绿皱眉瞪着杜仲:“你拉我做什么?尼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九娘和胡蝶都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到了结绿脸上。
结绿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杜仲,冷笑:“你敢打我?”
“你这个女人利用完了我,就这样弃之如敝履,你还指望我对你感恩戴德?呵。结绿……什么大越国女酿酒师的得意弟子,不过是个比窑子里的窑姐还要放荡的sao娘们!你以为你这样的爷会多么的怜香惜玉吗?呵,不过就是不要钱的妓子!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结绿,我问你,胡大他们跑到酒香闹事,其实对我们根本没有半分好处是不是?”杜仲看着结绿,声音带着几分阴寒。
结绿却始终带着冷笑:“你自己没脑子,却怪我了?”
“你——”
“住手!”
九娘和胡蝶对看一眼,终于知道,这一出戏。算是唱完了。
顾桦承和玉娇娘一前一后的走过来。玉娇娘看了一眼九娘又对着杜仲行了一礼,笑道:“杜先生远道而来,怎么的不在驿馆好好歇着?”
“呵。”杜仲冷笑一声,脸上的横肉乱颤。
九娘微微别过头去,手蓦地被人紧紧地掐了一把。
九娘皱眉,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看到顾桦承眼中酝酿着怒火。
登时,九娘就有些恼了起来,恨恨地甩开顾桦承的手。九娘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顾桦承。
顾桦承皱眉:“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是,我就是闹脾气,你又要怎么着?”九娘瞪了顾桦承一眼。
胡蝶皱眉,怎么这个当口。这两个人吵上了呢,这两个人有什么好吵的啊。
皱眉走到九娘身边,胡蝶扯了扯九娘的衣袖:“你发什么脾气呢?”
“你也觉得我发脾气?”九娘不可置信地看着胡蝶。
顾桦承倒是一下子笑了出来,只是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喏。如今脸胡蝶都看出来是你在闹脾气了,可别再说是我冤枉你了。”
“杜老板消消火,不管结绿做错了什么。她终归是我门下徒弟,便是错了,也该是我来处罚她的。”那边玉娇娘还在和杜仲磨着。
九娘忍不住皱眉看了顾桦承一眼:“你不去帮忙吗啊?”
“你不吃醋?”顾桦承挑眉。
九娘呵呵一笑:“老娘从来不吃那玩意!”
“老娘?”顾桦承皱眉,“你不是去的佛堂寺院修身养性去了吗?怎么回来了,倒好像是去了土匪堆里滚了一圈似的。”
九娘还要说什么,却见顾桦承已经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走到杜仲身边笑道:“杜老板是来和我们比试酿酒的技艺的吧?怎么?您觉得风花楼的酒格外好吗?其实风花楼的酒大多都是我们酒香的,不知道杜老板看上哪一种了?”
杜仲皱眉:“你不用和我打马虎眼,你们如今理亏……”
“理亏?”顾桦承扬眉,笑容大了几分,“杜老板是没睡醒还是眼睛瞎了?我们理亏?唔,也许只是你疯了。你说你是来和我们比试酿酒的,可不是来看看,谁家的姑娘腰肢柔软吧?”
杜仲脸色猛地一变,有些拿捏不准顾桦承和玉娇娘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九娘和胡蝶其实也有些难以把握,这两个人来的着实隐秘了一些,若不是走的近了,就是胡蝶都很难发现顾桦承和玉娇娘的身影。
看着杜仲没有吭声,玉娇娘忍不住皱眉问了一句:“杜先生和我家徒儿的事儿……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你们两情相悦未尝不可,只是……”
“我呸!我和这样的人两情相悦,我还不如……”
结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蝶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婢女上前紧紧地捂住了结绿的嘴。(未完待续。。)
057:应付2
玉娇娘皱眉,还没能想到如何把结绿的这句话给圆过去,一旁的顾桦承就已经开了口。
“原来结绿是被杜老板逼迫的啊。”
杜仲脸色一变。
分明这群人就是仗着人多,在颠倒是非,可是偏偏还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这还是个地头上的强者。
杜仲咬牙看着顾桦承问道:“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只是……”顾桦承顿了顿,转头去看玉娇娘。
玉娇娘便笑:“今儿的事儿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我的徒弟我自会管教,你们晋国的规矩,却不晓得……”
“杜某心中有数,二位莫要忘了,明日咱们可是还要斗酒比试的。”杜仲恶狠狠地瞪了结绿一眼,红着脸走了。
青儿问胡蝶:“要不要派人跟上去看看?”
胡蝶看了一圈在场人的脸色,轻笑:“不必了。”
该做的事儿,她们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不过是看玉娇娘和顾桦承要如何处理。她们风花楼完全没有必要在继续掺和下去的必要了。只不过……
胡蝶看了一眼九娘,有些事儿,九娘要去继续面对的,她的路,走起来比他们都要艰难。
带着青儿离开后,风花楼的后花园里就只剩下顾桦承他们几个了。
顾桦承皱眉:“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玉娇娘点头,上前拽住了结绿,皱着眉头道:“不管你有什么想说的,也得先跟着我回去了再说。”
结绿抬头看了看九娘,又低下头去。
几个人往前走了几步,顾桦承回头看着九娘还站在原地微微皱着眉头。顾桦承拍了拍玉娇娘的肩:“你们先回去。”
“师兄?”玉娇娘皱了下眉,旋即顺着顾桦承的目光看到了发呆的九娘,垂了垂眼眸。玉娇娘点头,“我先回酒不醉人人自醉了,等到傍晚在过去酒香议事。”
“好。”顾桦承随意地点了点头,走到了九娘身边。
九娘抬头看着顾桦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顾桦承的这张脸,从来都是这样的处变不惊。从来没有过太大的欢喜,也没有太大的怒气。
从来,都是那一双眼睛,含着滔天的怒火。或者似海的深情。
可是如今呢?
如今的顾桦承……
九娘觉得自己有些不敢与他对视,这件事儿,说白了,也算是九娘的小心思了。只是如何能说呢?如何能让顾桦承得知那些属于九娘的小小心思。
可是不说,岂不是成了隐瞒?
顾桦承叹气,伸手将九娘拉进怀中,“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九娘闷闷地听着顾桦承强有力额心跳,终于伸手环住了顾桦承的腰,叹了口气:“我若是说了。你会信我吗?”
“我不信你,信谁?”顾桦承叹气,抬起九娘的脸,看着九娘的眼睛。笑了一下,“当初是谁说夫妻同根,彼此之间不能有事儿隐瞒的?”
九娘愣了一下,低下头去。
这话。是她说过的。
如今,她自己却没有做到。
顾桦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些日子我冷落了你,可是九娘。你要知道,我是一个酿酒师,一个头顶着大越国第一酿酒师的酿酒师,我……”
“你的心中只有酿酒。我明白的。”九娘笑了笑。
“不是,我心里你比酿酒……”
“哦?”九娘打断顾桦承的话歪着头看着顾桦承,嗤嗤地笑了笑,“你敢说我比酿酒重要?你敢?”
顾桦承顿了顿,看着九娘像老虎似的亮着爪子,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真的不是再生玉娇娘的气,你是再吃酿酒的醋。”
“呸!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九娘瞪了顾桦承一眼。
顾桦承捏了捏九娘的脸:“好了,咱们不恼了,好不好?”
“你想出来用什么酒赢晋国人了?”九娘问。
顾桦承点头:“用娘子笑。”
“娘子笑?”九娘有些不可置信,这个娘子笑,分明是当初随便酿出来的,用这个……这是为了承认自己输了吧。
顾桦承却毫不在意,只是牵着九娘的手慢悠悠地往回走,路上顾桦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晋国酒商在酿酒上的建树其实不见得比越国的差,只不过,晋国酿酒师的地位比较低,在心理上,晋国酒商大约就已经觉得抬不起头来了,所以晋国酒商满心想的只是怎么压倒越国人。可是对于越国人喜欢酿什么酒却没有太大的研究。
顾桦承觉得,既然晋国人在思考酿造什么各种名贵的酒品,他们就走乡间小路,专门酿造奇形怪状的东西,反正就是让晋国人使了十分力气却打在一团棉花上。
九娘听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这一次,晋国人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关我何事?”顾桦承挑眉,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九娘看着顾桦承的脸,忍不住顿住脚步:“师父。”
“嗯?”顾桦承看着九娘,眼中带着柔情。
“有你真好。”九娘笑了笑。
顾桦承愣了一下,鼻孔出气:“呵,这个时候夸我你是什么意思?担心回去受家法吗?”
“家法?”九娘诧异了,从来没觉得自家有什么家法啊。
顾桦承却看着九娘,眸色变深,就差抱起九娘一路小跑回去。
回去后,连扶桑和姜女站在门口迎着,顾桦承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终于将九娘拦腰抱起,直接进了屋子,甩上门。
姜女和扶桑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抬手踩了一把冷汗:“咱们去守着门吧,这个时候若是玉娇娘来了……”
两个人只要一想,就觉得浑身打了个哆嗦,默默地一人守着前门。一人守着后门。
知道申时三刻,顾桦承才神清气爽地出来拍了拍扶桑的肩:“你师妹饿了,去前街买几个你师妹最爱吃的肉包子回来。”
扶桑抽了抽嘴角,点了点头,问道:“那师父你……”
“我?我很好。”顾桦承嘴角噙着一丝满足的笑意,看的扶桑直哆嗦。
走了几步,扶桑又被顾桦承喊住。
顾桦承脸上显得有几分犹豫,拉着扶桑的手,皱了皱眉:“那什么……你……嗯,算了。还是叫姜女来吧。”
姜女在听到顾桦承安排的事儿之后,整个脸红的就像是煮熟了的鸭子似的,死命的摇头:“我不去,你还是让师兄去吧,要不然师父你自己去,我去照顾师姐。”
“……”顾桦承抽了抽嘴角,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过就是去请大夫来一趟罢了,至于吗?
当然至于!
因为顾桦承要让姜女去找大夫来看看……看看……如今九娘是否能够行房事了。
能不能的……
不都能了吗?
姜女才不要去呢。瞥了顾桦承好几眼,姜女终于勇敢的不干了:“师父,我想起来莫南生还找我有点事儿,您自己看着办啊。”
顾桦承皱了皱眉。拉住姜女,一脸的不乐意:“姜女啊,这种事儿怎么能自己去呢?不如这样为师去替你找莫南生,你还是……”
“师父。差不多得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不是你一直教导我的吗?”姜女抽出自己的手来。冲着顾桦承笑的云淡风轻。
这下子顾桦承当真是哭笑不得了。
姜女和莫南生的婚事……
真心差不多是姜女自己再给自己张罗着。
原本应当是顾桦承和九娘的一些事儿,因为孟有才的事儿和晋国酒商的到来,也变得无力起来。
好在姜女如今不像小时候那般看着什么都不顺眼,就一定要报复回去了。
看着姜女背对着自己挥手的身影,顾桦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九娘,终于还是咬牙出了门。
玉娇娘来找他们的时候,惊异的发现,酒香里,除了呼呼大睡的九娘,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而九娘听到动静起身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异样的慵懒。
电光火石间,玉娇娘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通红地跑了回去。
等到九娘缓过劲来,一下子捂住了脸,深深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到玉娇娘了。
好在不久之后,该回来的就都回来了。
扶桑又去酒不醉人人自醉请了玉娇娘和苏荷过来,五个人坐在亭子里头面面相觑。
倒是九娘先打破了平静,只是可惜话题有些不太对:“怎么不见结绿?”
玉娇娘和苏荷脸色一变,打着哈哈笑了起来。
苏荷凑到九娘耳边轻声道:“结绿如今已经不算是我们门下的人了。”
这一次,玉娇娘是真正的动了怒,彻底将结绿驱逐,断了师徒情分,逐出师门。
就差张贴告示通告全国了,这也算是玉娇娘留给结绿最后的脸面了。
苏荷笑了笑,又看着扶桑问道:“扶桑师兄刚去买了包子回来,是饿了吧?要不要咱们先吃饭?”
“是师妹饿了,我才不饿呢。”扶桑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有些不大自然。
九娘愣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现在这群人都不好意思开口的缘由。
九娘瞪了顾桦承一眼,一句话拉回正题上:“真的要酿娘子笑?”
“娘子笑还用得着酿吗?”苏荷忍不住撇了撇嘴,“我是后来才明白过来,九娘当初赢了我,根本不是她的基本功多么扎实,不过是敢想敢做,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酒,她也敢混在一起,若是我,可是万万不敢的。”
“所以?”九娘笑眯眯地看着苏荷。
苏荷也笑:“我觉得顾师伯的话十分在理,若是在这几日里头,咱们有默契,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可是调酒就不一样了。”(未完待续。。)
058:混乱
几个人嘀嘀咕咕一直到月上楼头,才算是将这最后的一些事宜敲定下来。
第二日一早,扶桑就开了酒香的大门。
与此同时,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大门也在此时打开,只是今日,两家都不卖酒。
苏荷差人抬着一箱子酒过来的时候,九娘正巧提着酒壶打着哈欠往外走。
苏荷忍不住皱眉:“九娘你很累吗?怎么每次见你都觉得你在打哈欠?”
九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至于累不累的问题,其实真的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若是让九娘回答……
这怎么回答,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等到晋国酒商到场的时候,已经是大晌午头了。
顾桦承看着杜仲微微皱眉:“原来晋国人就是如此守时的吗?”
杜仲看了胡大一眼,皱眉:“怎么你没有喝顾先生说过咱们晋国的规矩?”
“哦?”顾桦承挑眉,看着杜仲胡大,微微冷笑,“你们晋国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不守时?呵,其实守不守时也没有多么打紧的,只是不知道你们对于酿酒的规矩是不是也是这么的不着调?”
“比过才能知道。”杜仲十分自信。
顾桦承笑了笑,示意九娘将酒瓶子摆出来。
杜仲却又喊停。
扶桑等人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来。
杜仲笑道:“顾先生不觉得有些不公平嘛?”
“哪里不公平了?”顾桦承挑眉,对于杜仲这个时候的话有些不能理解。
杜仲笑着指着大街上的人:“这些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们越国人,对于我们晋国酿的酒,只怕就是真的好喝,也不会说好的。这难道还不够不公平的吗?”
这话倒是个事实,只是这个时候,杜仲总不至于还要去晋国再找几个人过来吧。
杜仲倒好像是有备而来。低头用胡大说了几句,就看到成管事带了不少四方斋的人过来了。
“顾先生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九娘皱眉,看着成管事和成管事身后的人,已经夹杂在人群中的孟有才微微皱眉。
杜仲笑道:“四方斋的这些人,说是晋国人却是在越国生存,若说是越国人,却又为着晋国卖命。他们来做裁判,最公平不过。”
九娘没搭理杜仲,只是指着孟有才:“你在里面做什么?”
“我自食其力。”孟有才低了低头,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怕九娘的。
九娘冷笑:“你是聋子 不成?你没听到晋国酒商杜仲杜老板说了你们这些人是为晋国卖命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叛国贼,孟有才,你还是觉得你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你……你诳我,你就知道吓唬我!”孟有才瞪着九娘,有些心虚起来,方才杜仲的话,孟有才不是没有听到,只是私心里觉得。杜仲只是说给九娘她们听的,与所谓的事实还是有着差距的。
如今,九娘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孟有才此时当真是一个叛国贼一样。
低着头沉思许久。孟有才终于挪动了一下脚步。
肩膀却猛地一沉。
孟有才抬头看着成管事,微微皱眉:“成管事,你说好的……”
“是啊,咱们说好的。孟小公子可别忘了啊。”成管事咧了咧嘴,笑的有几分狰狞。
九娘皱眉:“成管事何必总是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成管事看着九娘微微笑了笑:“顾夫人此话差矣,十几岁的孩子。也应当负起责任来了。顾夫人也不希望自己娘家的弟弟一直是个窝囊废吧?”
“我才不是窝囊废!”孟有才恶狠狠地瞪了成管事一眼。
“哦?是吗?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啊。”成管事冷笑,又看了九娘一眼,带着一丝好奇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顾夫人是说过和孟家断了关系毫无关联的,怎么如今有关心起来了?难不成顾夫人也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主儿?”
“你想多了。”九娘眯着眼睛笑了笑,转头看着孟有才,“你以为我是帮你?我不过是不想看着一个祸害祸害咱们的大越罢了。”
“二姐,你一定要如此吗?”孟有才看着九娘有些伤心是的。
九娘微微愣了愣,却还是强硬着点了头,有些错,可以原谅,可是原谅并不代表着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她那个无缘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和孟家有着没有办法推脱的责任。还有当年的阿婆,九娘此生再也无缘见一面。
她与孟家,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什么平和相处的假像,他们之间除了恨,本不该再有其他的存在。
孟有才看着九娘,甚至可以说是死死地盯着九娘,过了很长时间,才叹了口气:“二姐,我原本以为你是真心待我,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从前的确真心待过你,可是孟有才,这个世上不会有什么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的。你是如何对我的,你自己心里头i清楚,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孟有才,一个人的尊严,是自己给的。”九娘看着孟有才终于还是有些无奈的警告,“你觉得自己活得不好,是因为你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如何好好的活下去。”
“大道一套一套的,可是跟咱们今日酿酒有什么关系呢?”杜仲皱了皱眉。
“没有一分关系吗?”九娘反问,冲着杜仲冷笑,“我不过是以为杜老板也是一个不知道礼义廉耻的,对于我们大越国的……杜老板,相比我们的酒,杜老板更加好奇的其实是我们这儿的花娘吧?”
杜仲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顾桦承,你们就会斗嘴吧?”
“你没有见过猫捉老鼠吗?”顾桦承笑道,“一只有把握的猫,是要将老鼠逗弄的生不如死了,才会咬死那只老鼠的。”
“你们这么形容老鼠,问过老鼠的感受吗?”九娘回到顾桦承身边,微微皱着眉头。
姜女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在杜仲和胡大等人恼羞成怒之前。顾桦承终于松了口。
两国之战,正是拉开了帷幕。
只是令许多人失望的是,所谓看不见刀光剑影的一场角逐,在他们眼里,其实没有半分气势。
不过是杜仲失手打翻了一个酒坛子,胡大心急忘记带着迭梦草,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安静的进行着。
顾桦承这边,则是每个人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味酒倒出一小杯。再依次倒进桌子正中央那个空着的酒坛子里。
这样的举动,在杜仲他们看来跟疯子无异。
所有人都晓得,酒若是串了味,就不是原来的酒了。
不过,谁说一定要是原来的酒了,他们做的就是配酒。
“九娘,你来吧。”顾桦承倒完了最后一杯酒,冲着九娘宠溺地笑了笑。
这个时候九娘倒是有些怂了,看着面前的酒坛子微微叹了口气:“真的要我来?”
“这个时候就不要装矜持了。”玉娇娘笑了笑。“九娘,当初你的娘子笑的确让我开了眼界。”
“你确定你这不是损我?”花不谢挑眉,倒的确缓和了一下心情。
九娘微微舒了口气,将一旁的酒舀拿起伸到酒坛中搅了搅。又将上一次还剩下的一些娘子笑加到了酒坛中,算是做引子,之后便盖上了酒坛的盖子,微微笑着看向杜仲那一边。
杜仲正皱着眉头训斥着胡大。大约是因为胡大遗忘了迭梦草对于他们的那味酒影响太大了些,那边的酒,还没有一丝要做好的意思。
九娘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家还有一些迭梦草你们要不要啊?”
胡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九娘:“真的?”
“真的啊。”九娘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一百两一片叶子,如何?”
“趁火打劫!”胡大咬牙切齿。
九娘摊了摊手,叹气道:“谁说不是呢?”
“……”胡大抽了抽嘴角,转头去看杜仲。
杜仲却只是盯着九娘,半晌咬牙道:“买!”
“等一下。”成管事却突然出声,看着九娘似笑非笑,“酒香似乎还欠了我三千两银子。”
“你脑子进水了?”九娘冷眼看着,“欠你银子的是你身后的孟有才,关我屁事?”
“他是你的弟弟,不是你们的事儿,还当真要让我杀了孟有才不成?”成管事冷笑。
孟有才哆嗦了一下,看着九娘抿了抿嘴,终于还是上前一步,猛地跪在了九娘面前:“二姐,爹娘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若是死了他们就完了,孟家就完了。二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二姐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们说到做到,只要二姐你在帮我这最后一次,我发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二姐你信我啊。”
“……你起来。”九娘皱眉,侧身站到一旁。
梦游愣了愣:“二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要是爹娘一起给你跪下,你……”
“你起来。”九娘又重复了一遍。
孟有才愣愣地看着九娘,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被扶桑半拉半扯地拽了起来。
扶桑看着孟有才皱了皱眉:“说起来,这几年,你先后也欠了我二百余两银子了。”
孟有才猛地打了个哆嗦:“你从前没说过要我还!”
“我现在也说要你还啊。”扶桑眨了眨眼,“做个交易怎么样?”(未完待续。。)
059:交易
扶桑看着孟有才,嘴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地笑意,交易,听起来就十分的诱人呢。
只是孟有才看着扶桑,却有些犹豫起来。
扶桑显然没有多少耐性,皱眉看着孟有才:“你到底听不听?”
“你又不说是什么事儿,我怎么知道要不要答应你。”孟有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惧怕似的。
“我不要那二百两银子了,你也别再和我们酒香有任何牵扯了,你看怎么样?”扶桑笑着看着孟有才,眼底还蕴含着丝丝怒气。
孟有才咬唇:“可是我娘……”
“你娘是你娘,你是你,你直说你答应不答应就是了。”扶桑循循善诱。
孟有才看着扶桑的神色,又扭头去看了九娘一眼,咬住嘴唇没有吭声。
九娘看着孟有才和扶桑之间的互动,终于叹了口气:“孟有才,你真的想要知道我的看法?我的看法很简单,我们之间恩断义绝,这早已是注定的事儿了。我没有义务为你偿还那些银子。何况,那本了也不是你一个人欠下的,为什么不能让三狗子为你做什么,却要我为你做什么呢?孟有才,你这不是故意的吗?至于你爹娘……当年打死孟夏花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那也是他们的孩子呢?我还是那一句话,孟夏花已经死了,她不会在为了你们做任何事儿了。孟有才,你走吧。”
“走?”扶桑皱眉看着九娘有些不解,“师妹你这个时候让他走,岂不是……”
“你也得看看成管事那边,是不是真的就能放过他啊。”九娘冷笑,“我们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倒是。”扶桑点了点头。
成管事被点名,愣了一下,才道:“我们只要银子。”
“听见了吗孟有才,成管事说了。你的命他们不会要的,他们只是要银子来了。”
孟有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着成管事,咬了咬牙:“当初你和我说好的,只要我来找我二姐的麻烦,你们就给我吧银子免了的。”
成管事皱眉:“孟有才你没睡醒吧?我们开赌坊的还有不要钱的?你脑子进水了?”
“你们!”
“孟有才,要闹离我们这儿远一些。”扶桑推搡了孟有才一把,转头看着胡大,“胡老板,迭梦草你们到底要不要啊,要是你们要的话。咱们这么熟了,可以再给你便宜一些的。”
“便宜多少?”胡大皱眉。
“一百两一片叶子,买十赠一怎么样?”姜女凑上来眯着眼睛笑着看着胡大。
杜仲狠狠地瞪了胡大,一眼,甩手就走,连摊子都不要了。
姜女扯着嗓子喊:“哎,我说你们就这么走了?咱们不比了吗?”
这个结果,说到底,真的很出乎意外。谁也没想到,酒香和酒不醉人人自醉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事儿,到最后却是这样乌龙的结果。
顾桦承看着面前的一大坛子酒,冲着路上的人招了招手:“今儿。大伙儿随意。”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顾桦承走到九娘身边,轻轻笑了笑:“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啊。”九娘点头,看了姜女一眼。同顾桦承低声道,“正巧我有事儿和你商量。”
两个人相伴走到城南巷口,九娘看着巷口那边摆摊卖馄饨的老婆婆。弯了弯眼角,上前坐下:“婆婆,来一碗馄饨。”
“两碗。”顾桦承添了一句,坐到了九娘对面,微微皱眉,“你喜欢吃这个?”
“只是吃过一次。”九娘笑了笑,看着顾桦承,“别说我了,既然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咱们是不是该好好考虑姜女的事儿了。姜女和莫南生之间倒是也拖了好长时间了。”
顾桦承愣了愣,旋即点头:“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师父!这种事儿你怎么能忘了呢?”九娘皱眉,伸脚在桌子底下踩了顾桦承一脚。
顾桦承哈哈大笑:“你怎么总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当真?”
九娘瞪了顾桦承一眼,旋即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那是因为我相信你啊,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
顾桦承似乎没有料到九娘会这么说似的,登时愣住。
直到老婆婆将两碗馄饨端上来,顾桦承才赶忙低头去吃馄饨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九娘叹气:“你慢些。”
顾桦承胡乱地点了点头,张嘴就吞下一整个馄饨。
果不其然,烫着了。
九娘哭笑不得地给顾桦承倒水,拍背,好不容易顾桦承才抬起头来。
大约是被烫得太厉害了,眼角都有了一些泪痕。
九娘忍不住笑话顾桦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欺负了呢。”
“你可不就是欺负我了。”顾桦承咧了咧嘴,笑了笑,“九娘,我发誓,我日后再也不会骗你我……”
“这么说,就是你从前骗过我了?”九娘歪了歪头,看着顾桦承。
顾桦承猛地闭上嘴,一副懊恼的模样。
九娘皱眉:“你倒是和我说说你骗我什么了?”
“姜女的事儿……”
“我知道你没忘,其他的呢?”九娘白了顾桦承一眼。
“没了。”
“你猜我信不信?”九娘冷笑。
“你信啊,你当然信了。”顾桦承微微一笑。“娘子自己方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是我说的,你就都会相信。”
倒是在这儿被将了一军,九娘抽了抽嘴角,低头开始恨恨地吃起馄饨来了。
两个人吃完了馄饨,就直奔辰王府。对此,九娘其实一开始是有异议的。
既然顾桦承答应了给莫南生和姜女的婚事大操大办,有本事就去请宫里头的那一位啊。毕竟顾桦承和九娘的婚事就已经是辰王府的主婚,若是莫南生和姜女的依旧是辰王府,其实并不能显出姜女的排场来。
顾桦承教育九娘:“这个就是你妇道人家的思想了,咱们成亲,辰王爷出面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是什么人?我是大越第一酿酒师。我难道还不能被一个王爷赏识了?可是姜女和莫南生的就不一样了。莫南生不过是个商人,姜女也不过就是第一酿酒师的徒弟,所以……”
“你这非要把姜女放到第一酿酒师徒弟的位置上,这意思似乎还是说人家占了你的光啊。”九娘皱眉,觉得顾桦承的这个比喻,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些。
顾桦承愣了一下,也算是同意了九娘的指责,可是问题就在于,皇上那样的人,他们这样的人家根本不可能请得出来啊。能够让辰王爷出面,那也是亏着辰王爷是个不喜欢太多约束,人家就是喜欢到处玩的人。
两个人带着不一样的心情到达辰王府的时候,却被辰王府肃静的气氛吓了一跳。
有相熟的侍卫过来,同顾桦承透信:“皇上在书房和王爷议事。”
九娘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顾桦承拍了拍九娘的手:“怎么害怕?”
“不是。”九娘笑的有些尴尬,“就是有些……有些……觉得皇上啊。”
“对啊。”对于顾桦承这种经常见大人物的人来说,皇上和辰王爷并没有什么分别。
九娘却不一样,毕竟这个时代皇上就是最高层次的人的感觉。九娘看着顾桦承,微微笑着提意见:“我能不能先回去啊?”
“人家都已经通报,通报的肯定是说的顾先生和顾夫人来访,你这个时候跑了。你夫君我可就是欺君之罪了。”顾桦承威胁九娘。
偏生九娘就受威胁,看着顾桦承的脸色,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就算是死。我也陪着你一道死吧。”
“见了皇上可不能在这么说了。”顾桦承皱眉嘱咐。
九娘点头,谁知道还没等着顾桦承在嘱咐几句,就有人来请顾桦承和九娘前去书房。
书房里的氛围。其实十分融洽。
大约是晋国酒商灰溜溜地走掉,让皇上和辰王爷心中都能觉得十分的愉悦,纵然这一次的事情并不能说是酒香和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多大功劳,可是……点背儿这种事,谁也说不好。
皇上看着顾桦承,微微笑道:“今日的事情,想必晋国人不会善罢甘休,爱卿觉得如何?”
“来年,草民自会重拾旧艺,游历山河。”顾桦承恭敬的回答。
九娘微微皱眉,有些不明白顾桦承游历山河和重拾旧艺有什么关系。
辰王爷看着九娘微微笑了笑:“王妃前几日还在念叨你,你既然来了,不如去和王妃说说话吧。”
“是,九娘遵命。”九娘冲着皇上和辰王爷行了一礼,又有些狐疑地看了顾桦承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刚出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句:“即便顾先生成了家,还是能够说走就走,朕当真佩服。”
顾桦承的回答,让九娘十分满意,扬着嘴角,脚步轻快地走开。
其实这个时候,辰王妃也不见得是有空真的要见她的,辰王爷的话不过是要把九娘支开罢了,这点事儿,九娘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不过就算是支开又能怎么样呢?
顾桦承可是说了:“如今草民既然成了家,自然是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自己的家的。对于草民来说,我家娘子在,家就在。”
顾桦承从来不会对九娘说这样的话,却在皇上和辰王爷面前说了出来,仿佛演练了无数遍一样。(未完待续。。)
060:准备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乡。
这样的话,九娘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在顾桦承的嘴里听到。而今听到了,一时之间九娘居然没有觉得太多的感动或是多么激烈的情绪。
只是微微抿着嘴,九娘跟着仆人到了一旁:“顾夫人,我家王妃今日进宫去了,您……”
“无事,我在这儿坐一坐就好了。”九娘笑了笑。
先前的那个小姑娘便有些轻松地笑了笑,为九娘殷切的添茶送水。
等到顾桦承出来的时候,九娘已经喝了两壶茶解了三次手了。
九娘看着顾桦承出来,身后没有一个人,微微愣了一下,赶紧靠了过去:“你自己?”
“你还指望王爷送我?”顾桦承好笑地伸手刮了九娘的鼻子一下,伸手抓住九娘的手,轻笑,“走吧,咱们回家去。”
“你们谈完了?”九娘有些好奇。
顾桦承点头,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唯一能够让九娘兴奋的大约就是皇上答应姜女大婚时,来送礼了。
人虽然到不了可是贺礼到了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何况还有辰王爷主婚,再加上莫南生那边的一些人物,姜女的婚事,是能够超越九娘的。
九娘抿着嘴看着顾桦承:“那么……你的旧艺是什么?”
顾桦承愣了一下,旋即笑开:“是我当初遇见你的本事。”
九娘不解。
顾桦承这才又解释,对于酿酒师来说,不断地出门游历,其实也是一种修行。他和玉娇娘最大的不同,其实就是玉娇娘一直留在邺城,对于各地的风土人情都是道听途说。而顾桦承则是游历天下,全部是亲眼所见。
所以很多时候,顾桦承酿造的一些东西比玉娇娘新鲜。比玉娇娘快,也不过是赚了这个方式的便宜。
顾桦承安稳下来,也不过就是这几年的事儿。
一来,是在北胡的牵挂……终于算是断了。
二来,又九娘在身边,顾桦承终究觉得厌倦了漂泊。
可是如果当真在酿酒之事上停留至此,顾桦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的。
顾桦承看着九娘有些凝重的皱起眉头来:“九娘,等着姜女的事情过了,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就像从前那样?”九娘笑眯眯地打断顾桦承的话,“说实在的。比起留在邺城,我倒是更喜欢到处游历,那样子,觉得事儿少。”
“你其实就是懒吧?”顾桦承有些失笑地看着九娘。
九娘却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看着顾桦承点头:“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习惯啊。”
顾桦承哈哈大笑,笑着搂了搂九娘点头:“你说的对,这不是什么不好的习惯。九娘,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在进得去玲珑绣坊吗?”
“给师妹做嫁衣吗?”九娘问。
顾桦承点头,指着前头的一个拐角:“没想到就走到这儿来了。”
那边正好是玲珑绣坊。九娘看着微微皱眉,没有玲珑姑娘的邀请,一般人很难敲开玲珑绣坊的门。可是上一次,玲珑姑娘的意思。仿佛和顾桦承是旧识才是。
九娘转头看着顾桦承问道:“你叫不开?”
“我是男子。”顾桦承笑了笑。
“男子就不行吗?”九娘还是不解。
顾桦承皱眉,觉得九娘这些年在邺城呆着,就好像是白呆了一样,对邺城的一些事儿。居然全然不知。然而顾桦承却好像忘记了,这样的九娘,其实是他用尽宠溺的结果。
玲珑绣坊的规矩其实多得很。上一次九娘去,其实不过是喝了玲珑姑娘的眼缘,对于九娘并没有太多的约束。
这一次,九娘才算是见识到了玲珑绣坊的严格之处。
顾桦承同服九娘略微解释了一下玲珑绣坊接待上门的顾客的规矩,九娘这便去敲了门。
开门的小姑娘生的眉清目秀,倒是同顾桦承说的那样,玲珑绣坊里头没有长得差的。只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看着九娘的眼神有些清冷。
听说了九娘的来意,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等着”便又摔上了门。
九娘在门口等着,便往隔壁的茶肆里瞟了一眼。
顾桦承悠闲地喝着茶,看到九娘看他,立马放下茶杯冲着九娘呲了呲牙。
九娘没好气地转过头来,就开到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门,看着九娘有些微微的诧异。
九娘以为是这个小姑娘看到自己翻的白眼,立马解释:“姑娘抱歉,方才我只是……”
“你是顾桦承的夫人?”小姑娘却打断了九娘,顺着九娘之前的目光看了一眼,立马冲着九娘笑了笑,“我要是早知道是你的话,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什么意思啊?”九娘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玲珑姑娘说过,若是顾夫人前来,不必通传的。”小姑娘笑了笑,领着九娘进了绣坊。
九娘回头冲着顾桦承笑了笑,转身看着面前的姑娘:“姑娘怎么称呼?”
“叫我燕儿就好了。”燕儿笑了笑,领着九娘上了楼。
“燕儿姑娘,玲珑姑娘还是在三楼吗?”九娘有些没话找话说。
燕儿转头看了九娘一眼,微微皱眉:“在玲珑绣坊,最不能打听的事儿就是玲珑姑娘的事儿了。顾夫人既然从前来过,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九娘脸上讪讪地,看着燕儿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跟着燕儿到了一个小阁楼上,燕儿便走了,大约是之前九娘的问题惹恼了燕儿,燕儿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和九娘说。
等到玲珑姑娘过来的时候,九娘已经默默地在心里过了三遍自己的问题了。
谁知道看到玲珑姑娘之后,九娘一个没注意,脱口而出:“姑娘能不能在为我织一件嫁衣?”
“你又要嫁人?”玲珑一愣,旋即问道。“顾桦承就不会杀了你?”
九娘愣了一下,旋即笑着摆手:“不是不是,是我表达的不清楚,是我师妹要嫁人了。玲珑绣坊的衣裳,若是能够求的一件,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行了,你快别给我戴高帽了。按理说,你来寻我,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玲珑坐到一旁,婆娑着手里的杯子。看着九娘笑意盈盈。
九娘心里微微一沉,按理说,一旦别人说按理说如何如何治好,后面的转折就是要拒绝了。
九娘深吸一口气,决定不管玲珑姑娘要开出什么样的价来,她都应着,只要把这衣服的事儿给谈妥了就好。
谁知道玲珑姑娘却只是笑着道:“若是你能用你们大婚时的那些酒来同我换,我就再推了手上的单子,先给你做怎么样?”
“……”九娘觉得这个事情的发展方向委实超出了她的预想。看着玲珑,九娘觉得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
敲定了嫁衣的事儿,九娘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就又轻了许多。
离开玲珑绣坊的时候,九娘还想着什么时候请玲珑姑娘去给姜女量体。谁知道人家玲珑姑娘却十分神秘地笑了笑,回答:“上一次给你量体裁衣的时候,我已经记下了你们酒香所有人的尺寸了。”
顾桦承看着九娘出来,一直等到玲珑绣坊的门关上了。才上前拉着九娘往回走。
九娘觉得有些奇怪,问顾桦承:“这位玲珑姑娘不会也是被你辜负过吧?怎么看着你见了人家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得这么厉害?”
顾桦承没有回答。只是问:“谈好了?”
“好了,人家要咱们俩大婚的时候喝的所有酒。”九娘回答,还是仔细地看着顾桦承的脸,生怕错过顾桦承的一丝表情。
顾桦承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九娘收回自己的目光,“反正有些事儿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的。”
顾桦承停住脚步:“你吃醋的样子,我的确很喜欢,可是九娘,你这醋吃的未免太没有道理了。我和玲珑……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九娘学着顾桦承的样子微微挑了挑眉。
顾桦承叹气:“我这个人一想就是心肠好。”
“呸!”九娘翻了个大大地白眼。
顾桦承一愣,皱着眉头看着九娘:“那你还听不听了?”
“姑且说来听听吧。”九娘挥了挥手手,有些别扭。
顾桦承皱眉:“就是我这个人喜欢做好事儿,很多年前帮了玲珑一次,大约玲珑姑娘对我动过什么心思吧。可是九娘这个你可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一向专情。所以,大约就是……”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九娘歪着头看着顾桦承。
顾桦承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点头:“大约是吧,不过九娘我是清白的,玲珑姑娘是发过誓永不嫁人的,所以你千万不要以为玲珑姑娘是为了我。”
九娘看着顾桦承一脸认真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桦承看着九娘,愣了一会儿,终于有些颓败地叹了口气:“笑够了?”
“嗯。”九娘抚着胸口叹气,看着顾桦承,眸光闪烁,“其实我是真的信你的。”
“那你审问我这么长时间?嗯?”顾桦承又恢复了一副吊儿郎当拽的很的模样,挑眉看着九娘。
九娘吸口气,笑道:“那什么,咱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争取今儿一天就把姜女的事儿给办妥了。”(未完待续。。)
061:婚事
等到顾桦承他们回去的时候,扶桑已经不知道跑到门口看了第几趟了。看到九娘和顾桦承回来,扶桑立马就迎了上去,微微皱眉:“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城东的王媒婆都不知道来了几次了。”
“城东的?”九娘皱眉,“莫南生不是城南的吗?怎么着了个城东的媒婆?”
“大约是因为王媒婆比较出名吧。”扶桑皱了皱眉,同九娘解释,“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城西的李媒婆也来了。”
“……难道不是莫南生请的?”九娘皱了皱眉。
扶桑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反正小师妹已经跑到屋子里怎么喊也不肯出来了。我也是觉得这种事儿还是咱们看着决定就好了,小师妹现在……”
“我去看看师妹,师父,屋里的人你们去处理吧。”九娘说着就摆了摆手,走的十分潇洒。
扶桑有些无语地看着九娘的背影转头看着顾桦承问道:“师父咱们真的要去处理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种事儿一般的确是女子去处理比较好。可是你看你师妹那个样子像是能够处理的了的吗?不过就是听着咱们这边的事儿,上赶着来捞银子的,一人十两银子打发了就是了。”顾桦承倒是算得清楚。
而九娘到了姜女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姜女在哭。
九娘吓了一跳,几步走了过去看着姜女皱眉:“怎么了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你和师姐说,师姐一定为你做主!”
“师姐。”姜女抬起头来看着花不谢,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儿,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有什么不真实的?”九娘将姜女的头发捋了捋,坐到一旁拿起了梳子,“是因为觉得终于要嫁人了吗?”
“嗯。”姜女点头。“感觉咱们还是当年那样小小的模样,这一转眼,居然就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想起来,还真是……”
真是有些不像是真的。
不管是当初的九娘,还是如今的姜女,在这件事儿上,都显得被动了许多。
纵然这其中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可是不管这一路上有多少的艰难险阻,终归。走到最后这一步,还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当夜,姜女缠着九娘陪着她。她们又像当年那样,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说着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事儿。
姜女笑:“师姐,我还记得从前,你最不喜欢我缠着你一起睡了。”
“可不是。”九娘笑着应了一声,“那个时候啊。你只要和我一起睡,就会说上大半宿的话,那时候咱们早上还要起来背书,哪里起得来嘛。偏生你自己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哈哈。可不是,可是师姐,说起话来,哪里还能刹得住嘛。师姐。如今你也不见得能很早睡啊。”姜女往九娘身边凑了凑,看着九娘慢慢地红了脸。
九娘白了姜女一眼,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习惯了。”
“习惯?是个怎么习惯?”姜女倒好像是上了瘾了。
九娘转头看着姜女。愣了一会儿,便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最初习惯了一个人,以后又要习惯每次醒来身旁多了一个人罢了。”
姜女看着九娘长长地叹了口气。
九娘没有在听到姜女说什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候,耳边传来姜女绵长的呼吸声。
九娘抬头看着床罩,微微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无法解释。
一转眼,他们居然都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一转眼,他们都是要成家的人了。
等到姜女出嫁的那一天,酒香再一次迎来了一个人流高峰。因为前一日皇上派人送了贺礼来,姜女的地位陡然变得不一样起来。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这一天都争着来和酒香攀关系。
而酒不醉人人自醉,也关了门,专心的帮着酒香待客。
仿佛是着十几年来,酒香和酒不醉人人自醉头一次如此的和谐。
莫南生的花轿到来的时,九娘还未起身,衣袖就被姜女抓住。
九娘回头,看着姜女轻笑:“我只是去给你那盖头。”
“师姐,我有些紧张。”姜女看着九娘微微皱眉,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微微的胆怯。
九娘失笑,上前拍了拍姜女的手:“你等着这一天,不是已经很久了吗?”
姜女咬了咬嘴唇,点头:“嗯,我等着这一天很久了。”
“所以,你不用紧张的。你现在紧张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莫南生会紧张成什么样子呢。”九娘笑着抽出自己的手来,转身拿起了玲珑绣坊的玲珑姑娘亲手绣的红盖头。
门被人急急拍开,苏荷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怎么还没好?新郎官都进了门了。”
“好了好了,这不就差盖上红盖头的事儿了吗?”九娘轻笑,将手里的红盖头盖到了姜女头上。
九娘和苏荷一左一右搀着姜女出门,姜女低声道:“我真的紧张啊。”
“和你的莫南生说去吧。”苏荷瞪了姜女一眼,看着九娘,“九娘,你快去忙你的吧,这个时候了你不是应该站在长辈的位置上去受礼了吧?”
“哎,我还这么年轻却要尝一尝被新人跪拜的滋味了。苏荷,你不知道,我这心里头还真是忐忑。师妹,你可别说你紧张了,我现在才是真正的紧张。”九娘摊手。
苏荷好笑地看着九娘:“你们两个今日就打算研究谁紧张谁不紧张的问题了?九娘,你再不去,可要误了姜女的吉时了。”
“师姐你快别紧张了!”姜女跺脚,有些急躁。
九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挥着手去找顾桦承。
等着莫南生接上了姜女,莫南生便带着几个人过来同顾桦承行礼。九娘有些别扭地在一旁一道受了,眼看着莫南生起身离去,猛地站了起来喊住莫南生:“莫小公子。”
莫南生转身,看着九娘,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对着九娘恭恭敬敬地作揖,喊道:“师娘还有吩咐?”
九娘怔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姜女她有时候会任性,可是她的心底,是个良善的。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师娘就算是不说,南生也会记得的。”莫南生再一次拱手,一福到底,转身离去。
九娘看着莫南生的背影,陡然从心底升起一股悲伤,眼泪就有些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顾桦承有些好笑地看着九娘,伸手拍了拍九娘的肩膀:“好了,又不是以后不再见了。先前你还不愿意在这儿受人家的礼,怎么如今就舍不得了?”
“我和姜女一样,都是原本有父母的人,却在婚姻大事上,由别人一手操办。那样的一双父母,有还不如没有的好。”九娘叹了口气,转头看着顾桦承,“你说,是不是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因为我们前半生的苦痛,后半生才能够过的安稳一些?”
顾桦承拍了拍九娘的背,搂着九娘没有吭声。
扶桑送完了那些人回来,就看到院子里顾桦承抱着九娘站着,原本不想打扰的,只是顾桦承已经看了过来。扶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喊了一声:“师父。”
“他们走了?”顾桦承放开九娘挑眉看着扶桑。
扶桑点了点头,“莫小公子说,他们明日回门。”
“这个东西,其实真的是一个地方一个规矩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门才是正理,他们愿意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回来好了。”顾桦承对此显得十分无所谓,只是想到另一件事儿,顾桦承看着扶桑嘱咐,“等着姜女的事儿过了,我打算和九娘出去游历,你呢?你怎么打算的?是和我们一起去,还是留下来看家?”
“……”扶桑沉默。这个选择,有些困难,从前他都是跟着顾桦承游历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和九娘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钻在一个车厢里头嬉戏打闹。而且顾桦承和九娘……扶桑就不信这一路上,他们不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若是那个时候,还要自己……想一想,扶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看家吧。”过了好一会儿,扶桑才算是做出了选择。
顾桦承点头:“这样也好,若是姜女受了莫家的欺负你也能帮衬一些。”
“师父,姜女才出嫁,你怎么就咒她!”九娘不高兴地瞪了顾桦承一眼。
顾桦承摊手,十分无辜地看着九娘:“我就是这么一说。”
“哼。”九娘白了顾桦承一眼,转身走掉了。
扶桑愣楞地看着九娘的背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桦承问道:“师父,师妹这是怎么了?”
“大约是母性光辉发作了,现在觉得姜女就和自己闺女似的,受不了别人说姜女一点不好。”
“呸!”还没有走远的九娘转身瞪了顾桦承一眼,“我只是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罢了,扶桑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一点也不空落?”
扶桑看了看九娘又看了看顾桦承,觉得得罪哪一个也不好,只能干笑:“我觉得今儿天不错。”
“师兄你的出息呢!”
“你现在知道叫我师兄了?”扶桑失笑。
顾桦承却又冷冷地扫了扶桑一眼,扶桑立马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觉得站在这儿有些不是个事儿了。(未完待续。。)
062:回门
火红的灯笼挂在门前,大门却紧闭着,似乎显得有些落寞了。
姜女和莫南生成婚的第一夜,扶桑搬着一个小板凳,在院子里坐了大半宿。
九娘和顾桦承自然是不寂寞的,可是他却寂寞。
从此,这酒香里头,就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孤家寡人了。叹了口气,扶桑看着天色渐渐亮起来,将门口点着的灯笼对吹灭了便进了灶房。
姜女说过,今日要回来的。
“师兄,你在做什么呢?”九娘打着哈欠来到灶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扶桑不停的忙碌的身影。
扶桑头也没回,继续和案板上的鱼作斗争:“小师妹今日回门,咱们自然是要好好做一顿才是,也省的让莫南生小瞧了咱们。”
九娘愣了愣,微微扯了扯嘴角:“昨日我舍不得姜女,你和师父还都笑话我,怎么今日师兄也起了这样的心思了?”
“我可不是舍不得姜女,我就是觉得以后少了一个陪我胡闹的。”扶桑顿了顿叹了口气,“你说你要是不是我的师娘,该有多好。”
九娘失笑:“师兄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胡说八道的。”扶桑摇头,转身看着九娘,“饿了吗?锅里熬着粥,饿了你就先喝一点。”
“没事儿。”九娘笑着摇了摇头。“对了师兄,你其实不用想着一个人就做出来一顿满汉全席的,毕竟师妹出嫁,辰王府也是要表示一下的,前些日子师父就和辰王爷说好了,今日借王府的厨子来用用,师兄你……”
“王府的厨子是王府的,我做的,是我的。这不一样。”扶桑打断九娘的话,又忙活了起来。
九娘皱眉,想要上前搭把手,却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起得太早,觉得有一阵眩晕,还伴着一阵恶心。
九娘看了一眼扶桑手里那不忍直视的鱼,摇了摇头:“师兄我闻不了这个味了,我先出去了。”
“嗯。”扶桑随便点了点头,也没有看九娘一眼,就继续忙着。
九娘出了灶房就一阵干呕。
顾桦承闻讯赶来。只看了一眼,就皱眉:“这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着师兄在弄鱼,太腥气了。”九娘笑着摇了摇头,示意顾桦承给她端杯水过来。漱了口九娘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笑眯眯地看着顾桦承,“师父,你说姜女他们得什么时候到?”
“晌午吧。”顾桦承拍了拍九娘的后背,皱着没有看着九娘。“要不要请大夫来看一看?”
“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再说今日师妹回门,咱们去请大夫,多不像样子啊。”九娘嗔怪地看了顾桦承一眼。
顾桦承看着九娘。嘱咐:“要是不舒服可千万得告诉我,咱们立马去找大夫。”
“嗯,我都知道。”九娘笑了笑,轻轻靠近了顾桦承的怀里。
晌午时分。莫南生一行人总算是进了门。
姜女已褪去昔日少女打扮,头发挽在脑后,扮作妇人妆。一看到九娘。姜女就扑了过来,嘴里还略带委屈的喊着:“师姐。”
“瞧瞧你,这个时候哭什么呢?”九娘失笑,打起帕子来给姜女擦眼泪。
姜女又哭又笑地看着九娘:“我就是想哭嘛。”
“姓莫的,你是不是欺负我师妹了!”扶桑挽着袖子等着莫南生。
莫南生瞪大了眼睛打着千:“师兄冤枉啊,我怎么会欺负姜女呢。”
“那你看我师妹哭的这个样子……”扶桑还没说完,就被顾桦承按住了肩膀。
顾桦承轻笑:“好了,去上茶吧。”
“为什么是我?”扶桑不乐意。
九娘瞥了扶桑一眼:“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了?”
“……我去。”扶桑默默无语地摇了摇头,转身出去。
九娘看了顾桦承一眼,笑道:“我带着姜女去说些体己话,你们两个就说你们男人的话题吧。”
姜女点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跟着九娘进了内室,拉着九娘的手不愿意松开。
九娘便笑:“当初我可是记得你自己欢天喜地地盼着能够嫁给莫南生的,怎么如今后悔了不是?”
“我才不后悔呢。”姜女一边说着一边红了脸:“我只是觉得有些舍不得师姐。”
姜女说着说着,直接趴到九娘怀里哭了起来。
九娘有些手足无措的哄着,着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她和姜女,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当初九娘出嫁,其实不过是换了个屋子睡觉罢了,身边的人,周围的环境,其实都没有变化。
可是姜女不一样,姜女是真正的出嫁。从酒香,嫁到城南莫家,面对的人,面对的事儿通通都不一样了。在莫家,姜女熟悉的,不过一个莫南生。可莫南生却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姜女的身边,男儿没有呆在家里的道理。
不像是顾桦承,酒香里头,是家,却也是工作的地方。
九娘叹了口气,拍了拍姜女,轻声问道:“他好吗?”
“好,自然是好的。莫南生哪里都是好的,师姐,可是……”姜女猛地低下头去抽了抽鼻子,“师姐,我不是说莫家的人不好,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不习惯。尤其是……尤其是早上都不用我做饭。”
“……”九娘愣了愣,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用你做饭这不是好事儿吗?你有什么好哭的?”
“我就是不习惯嘛。”姜女有些恼怒地瞪着九娘。
九娘笑了一会儿,揉着肚子才算是安稳下来,转头看着姜女过了一会儿,九娘嘴角带起一个奸诈地笑容来:“莫家没逼着你生孙子?”
“师姐!我才嫁过去!”姜女脸色通红地等着九娘。
九娘捂着嘴角嗤嗤直笑,笑着笑着,又觉得胃里一阵难受。脸色也跟着白了下来。
姜女凑得很近,看着九娘的变化,猛地变了脸色:“师姐你怎么了?”
“小声一点。”九娘瞪了姜女一眼,“大约昨天晚上吃的太腻了。”
九娘叹气,现在这个胃还真是娇贵起来了。左右得等着姜女回去了,才能去请大夫,不然九娘总觉得不太好。
可是姜女却一点也不在乎这些,看着九娘的脸色就又要哭出来:“师姐,我去请大夫吧。”
“真的不用。”九娘笑了笑,“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数的,放心。”
“可是……”
“你们还没说完吗?咱们可都该入席了。”顾桦承进门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未完待续。。)
063:终章
这一顿饭,许是九娘来到这个世间,吃过的最圆满的一顿了。
姜女和莫南生,经历的种种,如今都算是有了圆满的结局。纵然之前出现过许多各种各样的问题,如今,也都过去了。
九娘看着一桌子的人,微微眯了眯眼睛。
顾桦承,这一生都会与自己相伴的男人。当年初见,自己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如今,自己已成了他的妻。十数年的陪伴,终于相守相知。
扶桑,初见时对自己的爱理不理,那样不友好的眼神,谁能想到后来,会一直一直像一个哥哥一样,维护着自己。
胡蝶,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纵然沦落风尘,却活的自在唯我。纵然有些心伤难过,可是一切都过去了,胡蝶已经走出了所有的不愉快里,那些伤痛,永远深埋于地下,无论风吹雨打,再也不会重现。
玉娇娘和苏荷……
说起来,当真是神奇的发展,从前他们彼此那么不对付,谁能想到有一日,会一起坐在这儿,为了同一件事儿努力,为了同一个人欢欣,如同家人,把酒言欢。
还有……
九娘抬头又一次看着姜女,心中感慨万千。
她端起酒杯,冲着姜女笑了笑:“师妹,师姐敬你一杯。”
“师姐。”姜女挽着妇人发髻,冲着九娘笑的温婉。
当真的一笑泯恩仇。
她们之间,是最好的姐妹,却也曾经受过伤害。很多事情,深埋于时光长河之中,再不为人所知。很多事情,如今再也不必解释。
玉娇娘看着姜女和九娘之间的互动,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也起身端了一杯酒:“当初你们之间。都是我挑唆,当初是我蒙蔽了眼睛,是我的错。”
“今天的日子里,还是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了吧。”九娘冲着玉娇娘笑了笑。
玉娇娘也笑,眼角带着泪,她看着九娘,终于喊出了一声:“嫂嫂。”
九娘猛地愣住,看着玉娇娘又看了看顾桦承,有些失笑:“这算是什么称呼。”
“顾先生是玉老板的师兄,她唤你一声嫂嫂本就是应该。”胡蝶笑着掐了九娘一把。
九娘看着玉娇娘。无奈的摇头:“我怎么觉得这样倒是把我叫老了。”
“师娘,我也敬你。”扶桑却端着酒杯起身凑热闹。
“你……”九娘看着扶桑微微皱眉。
莫南生却携着姜女也一到站了起来,举杯道:“师娘。”
“……你们就非要把我叫的这么老吗?”九娘有些无奈。
胡蝶捂着嘴吃吃地笑了一会儿,也站了起来:“顾夫人。”
“呸!”
“嗯?”顾桦承却不高兴了,“怎么,做我的夫人很委屈?”
“啊?跟你什么关系啊,你来凑什么热闹!”九娘没好气地瞪了顾桦承一眼。
玉娇娘狡黠地笑了笑,伸手推了推苏荷。苏荷会意,端着杯子起身:“师伯母。”
“你们真是够了。今日的主角可是姜女和莫南生。”九娘指着姜女和莫南生嘀咕。
莫南生哈哈一笑:“那也要先孝敬了长辈不是?”
“长辈?”九娘咬牙,眯起眼睛来笑道,“既然我是长辈了,那你得听我的话是不是?”
莫南生眉间一跳。直觉九娘接下来要说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可是到底人家是长辈,莫南生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当着本师娘的面。你们两个给我说说,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看对了眼的?”九娘放下酒杯,悠然地靠到了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莫南生和姜女。
姜女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看着九娘有些不好意思:“师姐你故意的。”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呀。”九娘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扶桑看了顾桦承一眼,也起了玩笑的心情,“小师妹,你倒是说说呀,让咱们几个都开心开心。”
苏荷也跟着起哄,偏生顾桦承又是一脸纵着九娘的模样。
姜女和莫南生被闹得没办法,红着脸开始说着两个人的故事。
无外乎是最初因为都是墨城出来的,有一些的共同话题,一来二去的就起了心思。
气氛正好,突然有人来敲门。
苏荷上前开了门,就看到辰王爷身边的侍卫捧着一份贺礼走了进来。
顾桦承皱眉:“贺礼不是送过了吗?”
“顾先生,这一份不是给莫小公子的,是王爷吩咐小人送给顾先生和夫人的。”侍卫笑了笑。
顾桦承皱眉:“这意思是?”
“王爷说,顾先生莫要忘了当初说过的话,如今耽误了不少日子了。莫小公子的事儿既然过了,差不多顾先生也该启程了。”
顾桦承点头:“我知道了。”
“师父,这么快就要出发了吗?”姜女是知道顾桦承要去游历的事儿的,只是如今乍得听到就要走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得。“若是我受了欺负,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
“姜女,我怎么会欺负你?”莫南生皱眉。
姜女却看也不看莫南生一眼,只顾着拉着九娘的手抹眼泪:“我才成婚你就要走,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你都成亲了,我还得跟着你去伺候你不成?”九娘哭笑不得。
“反正我就是不想你走。”姜女皱眉。
“你师兄还会留在酒香的,就算你真的受了欺负,你师兄会照顾你的。”顾桦承笑了笑,转头看了莫南生一眼,“不过,我料想他也不敢。”
“师父说的是。”莫南生感觉躬身。
“顾先生,要我说,你们最好还是再过一月走。”胡蝶皱了皱眉,看了那侍卫一眼,“顾先生此番游历,不过是要将手里的一些方子改善的更加合理一些是吗?那总得多一些时间准备吧?”
“可是顾先生从前……”
“那是从前。”胡蝶打断了那侍卫的话,“如今的顾先生,有了这样一个娇弱的夫人。要准备的东西自然要多一些。而且,我的风花楼如今大改门面,下月初八正式开业,我希望大家还都能去。你回去同你家王爷说一说,如何?”胡蝶说着,往侍卫手里塞了一只镯子。
那侍卫推脱着摇头:“胡蝶姑娘既然开了口,在下理应去为胡蝶姑娘说一说这个情面,只是这个镯子我不能收。”
“不是给你的,是给王妃的。你将这镯子给辰王妃看了,王妃自然明白。”胡蝶笑了笑。又塞了一锭银子给侍卫,“这个也不是贿赂,只是您也辛苦,多喝几杯茶,日后来我风花楼喝那是最好不过。”
“你这倒是会做生意了,转了半天,你的银子最后还会回到你的手里了?”九娘失笑摇头。
胡蝶瞪了九娘一眼,催促着侍卫回去了。
不久,带回来消息。准许顾桦承一月后出发。
初八那一日,顾桦承九娘带着酒香这些年来所有的珍品装了满满一车,玉娇娘那边也是毫不吝啬地将这些年来的收藏装了一车,一起去为胡蝶庆贺。
风花楼的老嬷嬷终于算是将所有的权利都交到了胡蝶手上。十分自在的坐在后头,看到顾桦承和九娘,便起身来同她们打招呼。
说着话,就说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九娘的时候。
嬷嬷坦言:“当初是真的担心胡蝶会跟着你走了呢。你是不知道,蝶儿是多么有本事的姑娘。”
九娘便笑:“这个有本事的姑娘,一定能将风花楼发扬光大的。”
“这是自然。只是这个孩子心里苦啊。”嬷嬷长长地叹了口气。
九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在一旁陪着笑脸。
辰王爷来的时候,胡蝶正走到了九娘这边,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急匆匆的赶过去引着辰王爷和辰王妃入了座。
辰王爷王妃的到来,无形中给胡蝶增了不少光彩。
更不必说出了王爷,还有顾桦承玉娇娘,甚至城南莫家那新婚的小公子,都亲自来了。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众人对于风花楼的后台有了一番新的认识,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上赶着上来攀亲戚。
等到夜里,胡蝶极力留下众人,一定要吃过饭才放他们走。
席间,九娘脸色有些不太好。
胡蝶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道羊排有些膻气罢了。”九娘冲着胡蝶笑了笑。
胡蝶皱眉:“从前也没见你不吃羊肉啊。”
“我现在开始不吃了不行啊。”九娘有些脾气暴躁。
胡蝶眨了眨眼,看了看九娘又看了看顾桦承。’顾桦承有些委屈的摆手:“你别看我啊,我这几日可都顺着九娘的,都没有气她,真的。”
“花儿,你是不是……”胡蝶皱眉,有些不敢确认。
只是到底不放心,胡蝶起身换了青儿来,嘱咐青儿去请城东最好的大夫过来。
九娘皱眉:“不必了。”
“我说请就请,这是我的风花楼,你还当这是在你的酒香吗?”胡蝶一句话堵了回去。
一群人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匆匆扒了几口饭,九娘就已经干呕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等着大夫来了,大夫号过脉,却一脸喜色地冲着顾桦承道恭喜。
顾桦承愣了愣,脸上就浮现出了惊喜之色:“我家娘子有了?”
“是,恭喜顾先生,恭喜顾夫人。”老大夫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笑眯眯的好像一尊弥勒佛。
顾桦承却又抓着大夫的手问道:“娘子先前小产,身子……”
“顾夫人的身体恢复的很好,老夫为夫人开一张安胎的方子,好好养着就是了。”大夫笑了笑。
顾桦承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大夫,坐在九娘的床前,仿佛一下子就能够哭出来似的。
九娘冲着顾桦承微笑:“这一次,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我也会好好照顾你们娘俩的。”顾桦承摸了摸九娘的头。
胡蝶皱眉:“这下子,我可是不同意花儿跟着你游历山川了。那虽然是开拓眼界,放空心灵了,可是到底不能好好的将养,万一……”
顾桦承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如此说来,明日我还要进宫一趟。”
“师父,不如……你们留下来,我去吧。”扶桑提议。
反正,他们只是需要有一个出去走走,记录一些风风土人情,又不是非顾桦承不可。
第二日一早,扶桑就整理了行囊,进宫向皇上表明了心意。
等到顾桦承听了信赶到宫里的时候,扶桑却已经出了城。
三年后,风尘仆仆的灰衣旅人赶到邺城时,听到最多的,就是人们对于风花楼的谈论。
众人都说,如今来邺城的人,若是没有去过风花楼,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来过邺城。那儿的姑娘美啊,但是却一点也不风尘。那儿曾经是烟花巷柳里最撩人的地界,如今人家风花楼依旧撩人,靠的却不是那些手段和姑娘了。人家是酒水大家。没有哪一家的酒肆,有那么好看的姑娘,和动人的歌舞。
灰衣旅人皱眉,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循着记忆的方向往酒香走去。
走了几步,就听到先前谈论风花楼的那些人,说了一句:“听说了,莫家小少爷的百日宴,就今日在风花楼办呢。”
“哎哟,说起着小少爷,可是莫家的宝贝疙瘩啊。”
“可不是,当初的莫小公子,如今可是莫老爷了,人家的小少爷,还不是日后莫家的接班人。”
“咦,说起来,莫家的夫人,是酒香顾桦承的徒弟吧?”
“可不是,不然你以为今日顾先生和顾夫人为什么要带着小儿子一起往风花楼赶啊。”
灰衣旅人登时改变方向,赶到了风花楼。
风花楼门口宾客络绎不绝,阵阵喧嚣中,灰衣人仿佛听到了九娘的笑声,还有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动静。
大约是因为莫南生的缘故,今日的风花楼完全开放,任何人都可以进来,不管喝什么吃什么都不要银子,因而,即便打扮的很像是逃荒的一样,这个灰衣人也依旧毫无阻拦的进来了。
“娘亲,小弟弟……总是睡觉……”
不远处,有个清脆的声音,说话还有些磕磕巴巴的。
灰衣人忍不住看了过去,脸上带着满满柔情的九娘,微微蹲着身子,笑道:“福哥儿小时候比小弟弟还能睡呢。”
“娘亲,那个人为什么看着我们哭了?”顾桦承的儿子顾砚小名阿福的孩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灰衣人。
九娘愣了一下,转身看着来人,眼中积攒了泪。
一旁逗弄着孩子的姜女顺着九娘的目光看了过来,登时也抬手捂住了嘴,将怀里的孩子塞到一旁的乳母手里,急匆匆地奔了过来:“师兄!”
“师父的儿子百日礼没能赶回来,如今你的,为兄总算是赶回来了。”
灰衣人摘掉帽子,露出了扶桑那张熟悉的面孔,依稀还是当年清秀模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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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进了仙山,为什么大家都有好本领。
这个能制丹药,那个能做佳肴。
还有人会打铁造神器,那边还有个神农似的人物能尝百草。
她会啥?
……
攒破烂赚钱算不算?
哎哎,那是谁家的猪跑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