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无赖面包的无赖行动
087,无赖面包的无赖行动
可洛的眼神依旧很冰冷,想要强行甩开面包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但面包却没有这么轻易的就被她甩开。相反,这个小丫头直接走上一步,将身体瘦弱的可洛压在路边的墙上,一只手更是开始顺着可洛的肩膀往下滑,在她的xiōng部动手动脚起来。
《嘻嘻,的身体很柔软啊~~~?舒不舒服?大叔还可以让变得更舒服哦~~~》
牌子举完,面包的一只手就抓着可洛的手压在墙上,另一只手则是慢慢的继续往下滑,一点点的,游向可洛的两tuǐ中间……
“呜……呜不要”
饶是可洛这么冰冷,她现在也是不由的双颊通红,连忙用力推开了小面包。小面包被推开后,脸上依旧浮现出那种猥琐的讪笑,双手抬起,隔着空气对着可洛的xiōng部转来转去。
“你……你这个辣椒女”
可洛红着脸,双手捂住自己的xiōng部,侧过身子,大声道——
“你的行为越来越像是性sāo扰大叔了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受到的怎样的家教”
听到可洛开始冲着自己大声嚷嚷,面包这才停下手。她叉着腰,毫无矜持感的哈哈大笑,一点都不把什么淑女味道放在眼里。
经过这么一番“调戏”之后,可洛眼神中的冰冷终于稍许的融化了一些。她看着面前如此不检点的小面包,除了干瞪眼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方法。因为如果她想走,那么小面包一定是一把拉住她。用这种几乎和犯罪没有什么差别的手段强行不让她离开。可洛由于生病,体力不支,连催动导力石都显得有心无力,所以,也就丝毫无法摆脱面包的纠缠。
《妹子啊,想要吃烧烤吗?刚才哥发了财,陪哥去吃烧烤怎么样?》
小面包的字粗俗而无礼。可洛看到之后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了。她憋着脸,闷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的年龄未必比我大。即使比我大,也应该是姐,而不是哥吧?”
《随便只要妹子肯陪吃烧烤,姐就姐。》
被纠缠的没办法,可洛唯有被小面包拖着,两个女孩一起走向小吃街,拿着刚刚得来的钱买起了麻、辣味的烧烤。
说实在的,小面包对于可洛如今的憔悴真的感到很奇怪。古德塞家族的没落她也是知道的,可是,不是话说烂船还有三斤钉吗?
更何况古德塞家族在名义上只是不再照看那些庞大的额外事业而已。对于这个公爵家族,雄鹿帝国的待遇在戴劳?古德塞死后也并没有什么亏待。
更甚者,前两个月还听说木渎国王有鉴于现任的尼禄?古德塞公爵年纪太幼,很多事情无法处理,所以决定加大这个公爵家族的俸禄。
所以,即使可洛不可能像以前古德塞家族鼎盛时期那样大鱼大肉,但营养均衡也应该没有问题吧?
小面包一边吃着涂满了满满的红sè粉末状物体,已经完全看不出是烤鸡翅膀的烧烤,一边盯着可洛,注意她的吃相。
不过,结果却让小面包变得更为困huò。这位大小姐吃东西时很慢,细嚼慢咽,一点都没有狼吞虎咽的感觉。看一眼就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营养不良,没有东西吃的样子。
既然如此,她这样虚弱而憔悴,真的是因为得了什么病吗?
可洛吃完了一串鸡翅后,取出纸巾擦了擦嘴。一举一动都继续保持着大家小姐应该有的礼仪规范。对于小面包再次递过来的一串鸡翅膀,她只是点点头,却不急着吃。而是和小面包一边走,看着四周装饰起来的节庆气氛,偶尔的咬上一口。
《胡桃姐姐的生日快到了呢》
小面包有事没事的搭着话,用手中的牌子轻轻敲着可洛的后脑袋。可洛有些郁闷的转过头,看着这个没事就sāo扰自己的女孩,望着她脸上的那种猥琐的嬉皮笑脸,皱了皱眉头。
“是啊,快到了。今年,我们家族送的礼可能远远不及诺利乌斯家族的十分之一的厚重了。”
《你很介意吗?输给莉萝?》
小面包继续用牌子拍打着可洛的脑袋。
“不要打我的头啦我看得见……是啊,我是有点不服气。不过再怎么不服气也没用啊。”
可洛别过头,闭上眼,独自生着闷气。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
“我们家的财产已经不那么殷实了。但是想一想,诺利乌斯家族估计也送不出什么十分好的礼物。多半就是奢华的钻石,翡翠,要不就是珊瑚柱,超豪华的衣裙什么的。我想即使打破脑袋,那位公爵也不可能想出除了这些价格昂贵的东西以外的礼物。”
面包呵呵笑了笑,对此表示同意。虽然有些对不起莉萝,但事实恐怕真的如此。
可洛满满的吃完了手中的鸡翅,别过头看了一眼小面包。说道:“你呢?今天你上课吧?怎么逃学了?”
《哼,别提了。说来我就生气。》
小面包叉着腰,气鼓鼓的。可洛看着她这样的表情,有些疑huò,说道:“究竟怎么了?”
《叭叭啦》
“那个叫白痴的推土机?”
《是啊他今天没事跑出来相亲了。明明有了孩子了,还跑去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竟然还利用自己的女儿向别的女人讨好。实在是不要脸。我没有这样的叭叭》
可洛皱起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白痴用你来和其他人讨好?”
《不,是叭叭其他的九个女儿。》
面包举起牌子,向可洛招摇了一下。等可洛张大嘴,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面包的牌子立刻翻了过来——
《面对那九个妹妹的时候,叭叭还真是好心情,有什么说什么。你是没看见,那聊天聊得可够开心的妹妹们开口说话不到一秒钟,叭叭立刻回应。那还真是积极啊》
小面包呼出一口气,鼓着腮帮子,十分不满的举牌。可洛看到这一幕之后,略微想了想,说道——
“面包,其实我觉得吧……你的叭叭以前被人说作风有问题,我也就觉得其中有问题了。你现在看,你叭叭连你都瞒着,在外面突然就有了九个女儿……你想,这里面需要纠缠多么复杂的男女关系啊?你叭叭的日常生活作风……究竟有多么的糜烂,不检点啊?”
小面包皱着眉头,虽然她知道,可洛对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太了解,也不清楚白痴的真正状况,但事实上嘛……
她现在很不爽,这点倒是现实。
《这有什么办法?叭叭是个人渣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要他改过来根本不可能吧。》
小面包百无聊赖的举牌,表示自己的不满。不过,对于她的这个回答,可洛却是沉思了片刻之后,突然抬起头,伸出双手,抓住小面包的手指。
“面包,来我家住,好不好?”
小面包一愣,随即看着可洛,一时间有些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
《你家?》
“对啊对啊来我家住吧你家里有那个人渣推土机变态,虽然说你是他的女儿,但你想啊,那个人渣推土机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女儿了,可见他到底是一个多么huā心的人啊而且,我对他的自制力保持着绝对的警惕万一哪天……哪天他忍不住……对你下手的话……”
说到这里,可洛脑海中突然想起那种可怖的场面。在幻想到白痴满脸狞笑,突然间脱光衣服扑向毫无防备的小面包时的场景之后她猛地哆嗦了一下
“来我家住吧我家里虽然比较冷清,现在白天几乎看不到人。但我是一个人住我们两个人可以睡在一起,也可以一起吃,一起玩。如果不想上学的话,我们两个也可以一起逃课小面包,怎么样?来我家住吧我家里……比起你那个树屋来,实在是要安全太多了呀”
小面包脸上的神情渐渐有些平息。
她,看着现在不停地向自己推销古德塞宅邸的可洛,望着她那双带着浓重疲倦的双眼。
她的眼睛里有些什么?
有渴望……
她……希望自己住进去吗?
就那么希望自己和她住在一起,生活在那个宅邸之中吗?
在失去了戴劳这个唯一照顾她的“哥哥”之后,自己的这个朋友……她在那之后到底承受了些什么……谁能告诉面包呢?
“…………………………………………”
小面包思考着。
之前,她只不过是有些半开玩笑的埋怨白痴。不过现在,她却是开始认认真真的思考起可洛的事情来。
在反复思考了一下她的这个提议之后,小面包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同意来我家?”
这一瞬间,可洛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久违的光彩
《来我家》
可是很快,小面包竖起的那块牌子,就让原本光彩照人的可洛,脸上的神sè瞬间黯淡了下来。
《可洛,你原本是住在学校里的吧?可是在你家里出了事之后,你就搬回自家住了。我觉得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的脸sè似乎就变得不是很好。》
《我想,大概是你家里的地方太大,而人又一下子少掉许多,显得太空旷,而让你有些寂寞了吧。这样的话,你不如来我家住几天怎么样?》
《虽然叭叭很人渣,对人的态度也不好,说不定我们不小心闯了祸他还会不分亲疏的全部一起打屁股。不过我们家tǐng热闹的,饮食方面虽然我们家最近欠了人家很多钱,但要多照顾你一个人还是可以的。至少,可以把我养成这副样子,也不至于太亏待你呀。》
《所以,来我家怎么样?我想,蜜梨姐姐,托兰姐姐一定会很欢迎你的。哦,还有小杜兰,她也许会为你专门造出一间房间呢~~~》
面对小面包的欢笑,可洛脸上的sè彩,却是慢慢的淡了下去。
她脸上的刚刚才扬起的幸福sè彩,此刻终于完全的消失。等到小面包完全举完牌之后,那双金sè的瞳孔,此刻再次被冰冷所填满……
“不用了。我们,还是各自回各自的家吧……”
此刻,可洛别过头,迈开脚步,朝自己的家走去。
《可洛?》
小面包有些奇怪她的态度转变,连忙跟上,举起牌子。可洛看到了,伸出手拍在牌子上,推开——
“我家里人规定,太阳完全下山之前,必须回家。这是我们家的家训,也是一名淑女,应该遵守的礼仪。”
“小面包,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终于知道,我们之间还是有着绝对性的不同。”
“你,是一个半野的孩子。可以说,不尊重礼仪,家教也很奇怪,不够正统。”
“但,我却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小姐。”
“我,是绝对不可能,跟着你,一起胡闹的。”
话,言尽于此。
可洛抬起头,呼出一口气,望着那边渐渐西下的太阳,面sè沉重的,走上了前往古德塞宅邸的道路。将小面包……她的朋友,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贵族小姐和平民丫头是不同的。
家教的不同,对“规矩”的重视程度的不同,决定了两人之间绝对性的不同。
可洛不可能违背家族的指令,当然……
也更不可能,在外面过夜。
天,越来越暗了。
在今晚的夜sè完全来临之前,可洛要再一次的回到那座已经开始变得奇怪的古德塞宅邸,回到自己的那个冰冷的房间,关上门,睡觉……
“呀呼~~~~”
可就在这时,一个骑着滑板的女孩却是嗖的一声从她身旁掠过,一把拉住了她随后,这个滑板女孩调转滑板,径直朝着神圣恩宠的方向冲去
“小面包?你……你——”
《我的确是个野丫头,所以,我做事不会遵守什么贵族的规矩。》
小面包嘻嘻一笑,一边冲刺,一边举起牌子——
《但是呢,我知道什么事情才是对,什么事情才是错。所以,即使你有多么的不满,即使是用强硬手段,我也会贯彻我心中认为是对的东西这就是我白痴家的面包贯彻友情的方式》
088,小小的叛乱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被小面包硬生生的拖着,可洛终于再次来到了这座她实在是不想来的树屋。望着四周那郁郁葱葱,几乎和原始森林没有什么区别的树木,再看看天空中那座架在树枝上,怎么看都和“安全建筑”搭不上边的房子。不由得,他再次开始对这座树屋扬起了些许的抵触情绪。
小面包却是不管。她强行拉着没什么力气的可洛,拖着她上了绳梯。催促着她上绳梯。
“我不爬,我要回去了。我的家教很严的,女孩子那么晚在外面留宿可不是一个好孩子该有的行为。”
小面包搭着绳梯,看着这位朋友。见她现在的表情如此坚决……没关系小面包滑下绳梯,轻轻拍了拍树干。然后,指了指可洛。
让可洛惊讶的事情就此发生,一条树藤突然从地上长出,紧紧的卷住了她的腰。这根树藤缠的是如此的紧,紧的让可洛豁出全力也无法挣脱
“你……放开我你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面包,放开我”
放?
这种话现在说出来有用吗?
小面包呼呼一笑,直接拉着绳梯往上爬。而树藤则是缠着可洛,一点一点的上升。等到小面包爬到平台上了,树藤也将可洛放下,松了开来。
可洛站在这高高的平台边,望着下方十几米远的地面。如此高的落差让她觉得有些受不了,加上身子虚弱,她一屁股的坐在白痴一直做的躺椅上,面色煞白。
小面包嘻嘻笑着,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树干。一口树枝垂下,小面包好像抚摸小狗一样抚摸着树枝,啊啊呜呜的呼喝了几声。这棵树得到嘉奖,满意了,才重新缩回树冠。
“嘻嘻~~~”
《我已经和小绿说好了,它会帮我把我的床做大一点,今晚我们两个一起睡。》
“小绿?小绿是谁?”
可洛从躺椅上站起,慌忙说道。不过小面包却没有回答,她直接拖着这个女孩进入树屋,指着房间里靠最里面得两张床,指着一张大床——
《这张就是我们的了。你一定要在我这里多住几天再回去。》
可洛见小面包现在已经是完全认真的态度,不由得叹了口气。看起来,她是真的以为自己会在这个有着色狼居住的地方住下去吗?这里可是有人渣的呀有整个风吹沙都公认的人渣啊
不过现在,她却不得不继续呆在这里。想逃,估计是逃不了了。小面包随时看着自己呢。这么说来,还是等她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再逃跑比较好吧。
想到这里,可洛开始冲着小面包嘻嘻笑了起来。在看到房间里的两张床之后,她眼珠一转,说道——
“小面包,这张床是你的。那么那张呢?”
小面包瞥了一眼那张床,张开口——
“叭叭”
“是你的那个白痴叭叭的?嗯……面包,你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吧?十三岁还没有自己的房间,还和一个成年男性睡在一间房间里,你难道不觉得不合适吗?”
小面包一愣,说实在的,她打从出生之后就是一直和白痴在一起,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所以压根就没有想过避嫌这种事情。
《应该不需要吧?有叭叭在,睡觉时会感觉安全一点。》
“安全个头啦”
可洛对自己的这个朋友真的是越来越不放心了。现在到底谁才是最需要看着的人呢?
“你已经十三岁了呀难道再过两年,等到你十五六岁时也要和那个人渣推土机睡在一起吗?这很不正常耶你们不是父女,也不是兄妹。事实上即使是亲兄妹在这种年纪时都应该分开吧?你就不担心他晚上对你展开偷袭吗?或者说晚上乘你睡觉的时候,突然对你动手动脚,做这种事和那种事吗?”
说真的,小面包开始有些被可洛说动了。
她也已经十三岁了。身为一个十三岁的健康少女,她已经开始发挥出许多同龄女孩子都没有的漂亮气质。小面包显然也很清楚自己的天赋,也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天赋。但另一方面,如何自我保护,也随着白痴的言传身教进入她的脑海。
女孩子很容易受伤害,所以要保护自己。这种保护自己的感觉,现在,理所当然的也开始扩展到这座房间里面了。
《有道理。虽然叭叭不会做这种事情,不过还是这样做的好。》
说着,小面包再次拍了拍树干。就在可洛以为出现的还是藤蔓的时候,树干里却是探出一个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绿头发女孩。小面包冲着她指手画脚了一番,这个小女孩似乎听懂了,不停点头。片刻之后,她缩回树干。
“小面包,怎么……”
不等可洛说完,地板上就开始隆起无数的树枝,将房间中的两张床隔开,给小面包的床独自创造了一座隔间,不小一会儿,一间小房间,就这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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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天上的日光不等将众人的影子拉长,就早早的隐没在悬崖的背面。
风吹沙的夜晚来的一向比较早,街上开始点亮万家灯火。用夜晚独有的明亮,驱散了黑暗带给人的恐惧。
白痴怀里抱着鱼缸,和斯米拉两人肩并着肩,在那些明亮的夜间光彩中行走着。一边走,白痴还是依旧一言不发的倾听着那个故事。
“您的丈夫真是一位善良的人。我为此感到很遗憾。”
白痴目无表情的说道。
斯米拉笑笑,开始轻轻抚摸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结婚戒指,说道——
“他的确是个好人……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人了。虽然……有时候他显得有些玩世不恭,有时候让人揣摩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说着说着,斯米拉的嘴角再次扬起微笑,说道——
“哪怕是现在……我也能够清楚的想起那一天……那天,突然失踪半年的他突然再次出现,带着满身伤痕出现在我家门前。当时我以为他又去打架了。可是当他摊开手掌,掌心中托着这枚钻石戒指时我才知道,他为了向我求婚,努力的当了半年的矿工,省吃俭用,最后才买下了这一枚戒指。”
斯米拉抱住戒指,按在胸口,低下头,脸上洋溢的都是幸福的笑容——
“虽然……这枚戒指算不上什么好货色,成色也一般……但对他来说,真的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求婚礼物了。”
“所以,你嫁给了他。”
白痴说道。
“嗯……”斯米拉点点头,说道,“那个时候,我曾经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也依旧是这么认为。”
白痴点点头,伴随着斯米拉的脚步,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丈夫。我很遗憾,没有能够及早认识他。不然,我也许可以为他介绍医生。”
斯米拉摇摇头,脸上带着寂寞的笑容,说道——
“您不用介意,白痴先生。这是绝症。即使有办法治好,我们这些穷人家也不可能支付的起那么昂贵的医疗费。我丈夫是笑着离开的……至少这一点……这一点上……”
斯米拉的眼中,开始包含着泪水。
她的嘴角依旧强撑着笑容,但神情却已经不再如此轻松。她的声音哽咽,慢慢,慢慢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鱼缸中的小美人鱼们也许还无法理解这种生命离开时的阵痛。但她们望着斯米拉那悲伤的泪水,几个忍耐力较差的孩子不由得互相握住手,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其他的几个也是低低抽泣,显得很悲伤。也幸好,她们是在水里哭,声音没有传出来。
走着走着,白痴陪着斯米拉来到了最外围的平民区中西南方的一角。这里的居住格局分割成了一块块的小的集散地,由于外面有一条河流的阻隔,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风吹沙中的一个城中村。
白痴将斯米拉送过桥,来到她和她丈夫的那座小木屋前。斯米拉转过身,十分感谢的朝着白痴鞠了一躬。
“今天和您的聊天真是愉快。您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斯米拉笑笑,随后,她朝着鱼缸中的小美人鱼们挥手道别。这些小美人鱼则是一个又一个的浮出水面,看着她,有一些呆板的冲她抓手,也有一些则是有样学样的挥手。
在道别之后,斯米拉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窗户中亮起了灯火。见此,白痴才转过身,捧着手中的鱼缸,往回走去。
四周的灯光依旧明亮,但白痴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人烟稀少的小巷行走。
在别过斯米拉之后,他脸上的温柔就再一次的消失不见。重新化为那种不带任何感**彩的冰冷。
“爸爸,死,什么意思?“
小阿九犹豫了一下,慢慢浮出水面。就和她不太懂得“爸爸“这个词的意思就随便乱叫一样,对于美人鱼的受命来说,死亡,也实在是一个太过遥远的名词。
白痴没有低头看鱼缸中的小阿九,而是继续前进,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直到更多的小美人鱼浮上水面,开始开口询问,白痴才略为想了想后,开了口——
“死,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没有任何人,或物,能够比‘死’更可怕。“
白痴阴冷的话语似乎触动了这些小家伙的心扉。一些刚刚还在哭泣的小美人鱼现在更加支撑不住,直接抱在一起再次大哭起来。小阿九也是抽泣着,有些害怕的趴着鱼缸的边缘,望着白痴——
“我们……也会……死……吗?”
“…………………………会。”
白痴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在这些小东西开始更加不受控制的哭闹时,白痴却是及时的加了一句——
“但,那却是在极为遥远的未来。遥远到甚至永远也无法靠近的时间了。”
对这些刚刚出生的小鱼来说,白痴的话显得实在是太过深奥,让她们有听没有懂。不过这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等他们再长大一点,应该就能明白了吧。
迈着脚步,不消片刻,白痴就回到了神圣恩宠,也回到了杜兰树屋。可是,就在他踏入小树林的那一刻……
“主人”
“陛下”
托兰和蜜梨齐齐的从树上跳下,跪在了白痴的面前。
“……………………”
“主人,小主人她……”
托兰直起身,有些尴尬的欲言又止。蜜梨见托兰说不出口,只能自己说了——
“陛下,公主殿下她……带回了一个朋友。说是要留朋友在家里住个几天。您看……”
一听到这句话,白痴立刻抓着绳梯,几个纵越跳上了平台。
那丫头什么意思?随随便便的就将人带来家里住宿?如果对方心怀不轨呢?如果对方装作是你的朋友,其实暗地里就等着你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从背后给你一刀子呢?
防线,有的时候总是会先从内部开始溃败。白痴毫不犹豫的推开大门,一脚踏了进去。触目所见……
差点,将他气疯。
一座高高的围墙出现在房间里,将整个房间分割成左右两面其中,白痴的床铺所在的位置还是连接着大厅。但是小面包的床外面却是多了一道墙壁,将这个房间完完全全的包裹了起来。
而小面包和可洛的声音,则是从这件小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白痴阴着脸,走上前,握住门把手,转了转。门锁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可以立刻打开的痕迹。不过,这么一动,却让里面的欢声笑语立刻停止了。
“面包,开门。”
里面的声音静悄悄的,不用想也知道,那两个丫头究竟在里面做什么。可是,以为屏住呼吸就能够解决问题?这显然十分荒唐。
“我数到三。开门。”
白痴没有说明数到三之后不开门的后果。具体会有怎样的后果,就由里面那两个小丫头自己去猜测吧。V!~!
089,是你救我
089,是你救我
“一。”
里面没有反应。
“二。”
里面开始传出一些轻轻地交头接耳的声音。
当白痴准备喊“三”的时候,里面似乎终于出现了“抵抗”可洛的声音腾空而起,直接替白痴喊出了“三”。
轰——————
不等里面可洛那带着反抗意味的声音落下,这扇将两个小丫头包裹在里面的墙壁的大门,却是在一只拳头的猛击下轰然粉碎。
树枝乱飞,碎屑满天。这一幕,显然让里面的可洛没有料到,而小面包在看到大门被打破的那一刹那,立刻把头埋进枕头低下,撅起小屁股,瑟瑟发抖了起来。
烟尘散去,可洛惊恐地望着从门口渐渐走进来的白痴。她瞥了一眼旁边害怕的学鸵鸟的小面包,咬咬牙,立刻张开双手拦在白痴面前,作出保护的动作。
“你……即使你是监护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闯进年轻女孩的房间?这……这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
白痴低下头,看了这个瘦瘦干干的小丫头一眼。说实话,他也没有料到再次看到可洛后她的神情竟然会憔悴到如此地步。身体也是瘦弱的仿佛皮包骨头。不过,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个小丫头的时候,他只是瞄了可洛一眼,立刻抬起头,注视着那里把头埋在枕头下,瑟瑟发抖的小面包。
“…………………………这堵墙,是你让绿造的?”
与往常同样冰冷的声音,此刻听来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小面包颤抖着,脑袋缩在枕头下,死也不肯挪出来。
白痴见小面包没有回答,头略微昂了一下。随后,他抬起手,重重的往那木板门上一拍那个绿头发的小女孩显然很清楚现在这间房间的主人在召唤自己,颤抖着,从另一边的墙壁探出头来。
“拆掉。”
白痴的话绝对没有累赘。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后,他就开始死死的盯着绿头发的小姑娘。小树娘显然被白痴的这种眼神吓住了。很明显,就算最近几年白痴已经很少对着人凶,但一旦凶起来,那也是绝对令人胆寒的
哗啦啦啦——————
一阵响动,那些墙壁纷纷上下分散,缩进地面和天huā板。在完成任务之后,这个绿头发小女孩立刻躲进墙壁,生怕被连累,急忙先躲了再说。
房间再次回复原样,除了地上的几片木片之外。白痴背着双手,双眼冰冷的望着躲在chuáng上的小丫头,沉吟着。托兰和蜜梨则是躲在门口,丝毫不敢进来。
眼下,能够保护小面包的自然只有可洛了。这个小丫头看着白痴如此的霸道,心下不由得来气尽管她也很害怕,但她还是抬起手指,指着白痴的鼻子,大声道——
“哪里……有你这么霸道的人?即使你是小面包的监护人,也没有权利做这种事你……你把女孩子的隐sī……当成什么了?”
白痴没有理会可洛的大叫大嚷。他继续盯着里面的小面包,良久之后,才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面包,过来。”
捂着枕头的身体猛地一阵颤抖。这个小丫头躲着,僵持着。但,这个小丫头似乎到底还是很清楚不可能忤逆白痴。与其被叭叭亲自拽出来,还不如自己主动出来的好。
“呜……呜呜呜……”
小丫头,投降了。
她抱着枕头,泪眼汪汪的抬起头,看着白痴。两双大眼睛眨呀眨,挤出泪水,极尽所能的讨好。
可白痴却不理会这些。他坐在桌子旁的座位上,指了指另一张椅子,示意小面包坐下。可洛上前拉了拉小面包,但小面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甩开可洛的手,坐在位置上了。
“还记得,我以前教过你的事情吗。”
白痴没有直接呵斥,但这冰冷的语音,却比直接呵斥来的更为让人胆寒。
“………………呜。”
小面包点点头。
“那么,我教过你什么。写出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小面包犹豫了一下,一手抱着枕头,拿起写字板,另一只手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这个世界,很危险。而人睡觉的时候则是非常没有防备的。很多时候,人就是在睡梦中突然而然的被人夺去性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洛疑huò了,不知道小面包究竟在写些什么。她不能开口,只能在旁边望着小面包一边抽泣,一边写字。
《家,有时候也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入室抢劫的情况决不是绝无仅有,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充满了危险。而一旦家庭成员中有人遇到了危险,发出呼救,那么其他人的第一时间救援,就成了决定生死一瞬间的决定。》
白痴紧盯着小面包,看着这个小丫头低下头去。她嚼着泪,继续在画板上写着——
《所以,一旦我遇到了危险,叭叭第一时间来救我。可如果我和叭叭之间隔着一道门,叭叭绕到门前,打开门,再观察房间里的情况作出判断,最后展开行动,最起码要三秒钟。三秒钟,很有可能就是生,和死的分别。》
小面包写到这里,脸上已经是布满了委屈的泪痕。她已经写完了……按照白痴的要求,遵循白痴的意思,写完了。
“…………………………错了。”
可是面对这样的一份答案,白痴给出的,却是一个否定。
小面包一愣,随即抬起头。她有些难以理解自己到底哪里写错了?难道这不是正确答案吗?不可能啊?这应该就是最正确的答案啊?
小面包疑huò了。
她疑huò自己的答案到底哪里错误。
除了疑huò,她心中还有更多莫名的恐惧。
恐惧白痴给出的真正答案……恐惧自己无法正确说出正确答案后所带来的惩罚
因此,这个小丫头彻头彻尾的紧绷起身体,抿着嘴,为那不知道为什么的惩罚而感到恐惧……
白痴,伸出手。
轻轻的,搭在这个小丫头的头上,轻轻的揉着……
“三秒钟的时间,不是用来让我救你。相反……”
“是让你来救我的。”
…………………………………………………………
这一刻,小面包抬起头。那双还蕴含着恐怖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白痴,似乎无法理解白痴的意思。
不过,白痴却是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
“这个家里,我是唯一的男人。一旦出现入室强盗的话,我,对于他们的威胁性自然就是最大。”
“你是个孩子,即使要杀,他们也会将杀你的位置放在杀我之后。可即便是我,也不可能保证任何时间都可以没有一丝一毫松懈的保持警惕。”
“也许我松懈了。也许我还在睡梦中。这个时候,那些想要杀我的人就会第一时间扑向我。而这个时候的我却是最为脆弱的。一旦真的出现这种时候,我最需要的……”
“面包,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帮助。”
也许,白痴的声音依旧很平淡,没有什么抑扬顿挫,也没有什么jī情。
也许,白痴的脸也还是这么的冰冷,丝毫没有让人觉得他有任何需要别人帮忙的地方。
也许……还有很多地方。
不过现在这一刻,被白痴揉着头的小面包,脸上的恐惧却是慢慢的散去。她望着白痴,嘴角慢慢从下垂开始变得扬起。之后,这个小丫头哇呜一声,扔掉手中的枕头,转过身跳上自己的chuáng。
“慢着,你先别急着高兴。”
白痴的脸一扳,直接给那边有些小自豪的丫头泼了一盆冷水。
“为什么,你知道了。但知道之后,不代表你不需要为自己的错误受到惩罚。”
白痴再次指了指椅子,说道:“把屁股挪过来,三巴掌。”
小面包那刚刚还高兴的脸立刻僵硬。她呆呆的看着白痴,在下一刻,这个小丫头突然大叫一声,就要往门口冲可是,她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过白痴?白痴只是跨出一步,立刻抓住了这个小丫头的后领,翻起她的裙子,将她翻过来压在自己的膝盖上,抬起手,啪啪啪,直接三巴掌上去。
“哇呜————”
这丫头终于再次哭了出来。而这一次,则是由于屁股太痛而落下的眼泪。三巴掌之后,她捂着自己的屁股,哇哇哭着,跑到自己的chuáng上趴了上去。抱着枕头再次开始肆无忌惮的闹腾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叭叭已经惩罚过,就不会再惩罚。随便自己怎么哭,怎么发泄都没关系。既然如此,还不如哭个惊天动地来的痛快呢。
有打有骂,但却有理有据。旁边的可洛望着眼前这对父女,看着他们之间的接触,不由得,看的呆了。
孩子不听话,就应该打,是吗?
那么,想想自己……自从父母死后,谁还说过自己一句?谁还打过自己一下?
可洛想到了那座每天只有食物进来的房间……想到了在那里面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望着那灰冷的天huā板。
090,恶梦来了
090,恶梦来了
她是金丝雀……
是只会唱歌的金丝雀……
即使是之后被哥哥放出来之后,戴劳哥哥也只是象征性的管教自己,打和说教?这种东西,似乎永远都没有体验过。周围的人……对自己,也永远都是那样的一副笑脸相迎……
谁敢对受到戴劳?古德塞公爵照顾的妹妹又打又骂?
即使是家族破落之后,四周的人对于自己也是越来越恭顺,有谁敢管教自己吗?
没有……
没有………………
小面包闹腾了一会儿后,终于停止哭泣了。看来白痴的巴掌似乎真的不怎么样,好了的疮疤忘得快,这个小丫头再次从chuáng上爬下来,拉住可洛的手。
《怎么了?》
“啊……啊?”
可洛正在想心事,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小面包。在小面包提醒了一下之后,她才终于回过神,看着自己的朋友。
《睡?觉》
大大的写字板上,小面包大书两个大字。可洛看着这个词,稍稍想了一下之后,回过头,看了一眼那边也已经和衣准备睡觉的白痴。
“小面包,我……睡这里,真的可以吗?那个白痴人渣……不会说什么吗?”
小面包注意到了可洛话语中意义的转变,立即笑了一下,连字都不写,直接拉着可洛上了chuáng,拿起被子一盖。随后,她笑呵呵的抱着可洛,就像是在抱一个大大的洋娃娃。
一开始,可洛有些不习惯这么亲密的接触,可不一会儿,她被小面包的手指呵的痒了,开始有些怨怼,也伸出手开始在小面包的身上到处乱模。两个小女孩就在那被窝里嘻嘻呵呵的笑了起来,被子也被她们弄得上下翻飞。
旁边,白痴静静的看着这里的情况,摇摇头。随后,他熄灭了灯火,让一切重新回归黑暗。在这阵黑暗之中,蜜梨也是张开翅膀,从她的树藤屋的上方进入房间。一切,都重新交回给了漆黑的黑暗……
闹腾了片刻,小面包和可洛两人也终于慢慢安静了。
静悄悄的森林,也是在这一刻慢慢的沉睡……
对于可洛来说,恐怕从未有过如此的感觉吧?也许……不再独自一人睡在大的有些冰冷的房间里,身边有一个人能够一起安睡的话,竟然是如此的放松,如此的,让人安心……
这是一个美梦……
今晚,注定了会有一个美丽的梦。
没有以前黑夜中的恐慌,也没有那股突如其来的冰冷。
有的,只有那种温暖……
与宁静。
…………………………………………………………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在两个小女孩全都安睡的时候吧。
白痴,却是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这双黑sè的眸子扫向旁边的chuáng铺,看着那两个酣睡的少女。随后,也不知白痴究竟想到了什么,他慢慢的走下chuáng,慢慢的,来到了大门之前……
开门。
关门。
没有月sè的天空下,白痴,就站在那里。
那双比黑暗更为黝黑的眼睛穿透空气,落向那些在夜风中摇曳的树丛,沉默着……
……
…………
………………
血……的味道。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本应该安眠的夜晚中,一股不和谐的风,却是平白无故的吹了起来。
充满腥臭味的风飘扬而起,遵循着自己“食物”的香味,开始在城市中穿梭。
“食物”,没有回来。
美味的处*女之血,充满了甘甜的芬芳,即使每天只喝上一小口,也足以让人精神焕发
但是……今天。
今天,能够提供给这股腥臭的风力量的女孩却没有回来……
这就好比期待了一天的免费的豪华大餐,都已经把自己饿得饥肠辘辘的来等待时,却在最后关头被告知这顿免费的豪华大餐被取消了?
这种事怎么能够容忍?
又岂能容忍
即使是神……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不人道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吧?
这阵yīn风抬起头,四处嗅着。
突然在空气中,它捕捉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甘甜香气
啊~~~这股香味……找到了就在那里
yīn风的嘴角,lù出了一抹冷笑。它的身躯再次开始飘舞,化为黑暗中的yīn影全速的扑向那座黑暗中的学院
它要夺回自己的美餐。更要惩罚躲走自己美餐的人。不管对方是谁。
你们以为,这些香甜的鲜血是能够随随便便的被你们夺走的吗?
付出代价吧……
不管你们的理由是什么,但夺走自己最爱的那名少女的罪孽,就足够让你们所有人……
死上百次,千次……
万次
yīn冷之风刮进了学院,潜入了这座本应该已经安眠的神圣之地。
循着空中的味道,yīn风快速的冲向D校区,然后……
那座小树林,就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yīn冷的风笑着……
它的牙齿已经开始发痒了
这股充满了腥臭味的yīn风没有丝毫犹豫的刮进了森林,然后迅速的刮上一棵树的枝头望向那边……
树屋。
而那甜美的小公主的香味,正是从那里面散播出来的呀~~~
yīn冷之风张开嘴,lù出那两颗尖尖的獠牙。
这是“王”赐予的礼物。尽管只有那微弱的一滴鲜血,却赋予了它如此强大的力量
利用这份礼物,它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杀掉那四名怀疑自己的强者。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啊……美丽的力量……能够让自己无所不能的力量
现在……我美丽,而憔悴的“食物”,你的主人……我来了……
yīn风,狞笑着。
这股狞笑让树林开始发抖。
在这些树林的战栗之中,它,开始再次刮起,刮向……
那完全不设防的树屋……
……
…………
………………
“???”
突然,yīn冷而腥臭的风停止了脚步
是的,它停止了……
而让它停止的,却是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
这是什么感觉……?
这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种仿佛被黑暗中的什么东西紧紧盯住的压迫感……究竟是什么?
yīn风开始驻足,开始四处环顾。它将自己隐藏在树枝之中,希望能够搜寻出那个带给自己莫大压力的来源
哪里?
哪里??
哪里???
没有……
哪里都没有
树丛间,树屋的平台上,屋顶……
不管yīn风怎么用那双已经化为猩红的眼睛搜寻,却是依旧无法找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一切……看起来都正常极了那完全不设防的树屋,对自己来说轻而易举就能打开的简陋大门……一切,都显得极为正常
是……自己多心了吗?
yīn风安慰着自己……
是啊,也许是因为即将再次品尝到那鲜美的处*女之血,而有些jī动吧。
那只美丽的金丝雀,她的鲜血竟然已经甜美到让自己产生了幻觉?呵呵,真是有趣……
yīn风得出了结论。结论就是,自己的错觉。
在笑了一会儿之后,这股yīn风再次亮出獠牙,自信满满的从藏身处离开,飞向树屋……
“?????”
那一瞬间,一股比刚才更加巨大的压迫感,却是瞬间落在了这阵风的身上
这股压迫感是如此的真实,是如此的恐怖甚至强到让这股yīn风一时失足,从半空掉落在草坪上
这种感觉……这种恐怖的感觉?
yīn风实在是难以理解,为什么已经有了强大力量的自己,面对这个毫不设防的树屋竟然会拥有如此战栗的惊恐感?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难道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比自己的“王”还要可怕?
那里……究竟有着什么东西,能够仅仅凭气势,甚至连现身都不用,就将自己硬生生的从天空震落地面?
yīn冷的风讶异着……
但令它更加讶异的,并不仅仅如此。
此刻,原本显得安静和谐的小树林中,却是开始闪现出一双双蓝sè的眼睛。之后,一些让这股yīn风都无法相信的事情,就此发生
一些骸骨……
一些手中拿着武器,瞳孔中闪烁着蓝sè火焰的骸骨,开始慢慢的从树林的深处向自己走来……
幻觉?
是自己因为被那股气势压得太过恐惧,而产生的幻觉?
yīn冷之风不敢再在这里停留了。
它立刻调转,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这座神秘莫测的小树林。
但是,它不服气。
身为拥有“最高力量”的自己,竟然会就这样败退下来?
眼看,甜美的鲜血就在眼前,可自己……竟然连冲进去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退了下来?
它不甘心……
它发出愤怒的嚎叫
可不管如何的不甘与愤怒,它却再也没有胆子敢去再一次的试探那座小树林。怀着心中的这种不满,这阵yīn风赤红着双眼,扑向旁边的教学楼,打开窗户在目睹里面那正在熟睡的少女之后,怀着无穷无尽的怒意,张开了自己的獠牙……
今晚,没有月亮。
在这至纯的黑暗之中,小树林中的蓝sè火焰开始慢慢熄灭。
至少在这受到那股力量绝对保护的小树林之中,哪怕是在自己领土之中的客人,也受到自己绝对的保护
没有人……
哪怕任何的东西能够冒犯他的领土……
在他的领域上……
胡?作?非?为
091,树屋很不安全啊~~~
091,树屋很不安全啊~~~
安静无声的夜晚,终于过去。
当朝阳的第一缕阳光从树叶间斜射进来之时,原本被黑暗所笼罩的小树林,也渐渐开始褪去了那神秘莫测的面纱。
“呜…………呜~~~~”
睡了一晚,可洛终于醒了。她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张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望着四周。
“啊呜~~”
小面包早已经醒了,此刻正在那边的灶头边忙碌着早餐。在看到这边的可洛醒了之后,她连忙跑过来,举着锅铲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啊…………哦,对了,我昨晚睡在这里了。”
可洛再次打了个哈欠,拍拍自己的脑袋。
“啊呜?”
小面包看到可洛现在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于是一边煎鸡蛋,一边询问。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和往常不太一样。”
可洛笑笑,从chuáng上爬起来,说道——
“平时我起chuáng时总会感觉到有些贫血。而且,总觉得身体很沉重,很累。不过今天……似乎没有这种感觉?”
《因为我们家是硬板chuáng,你家睡的是软铺吧?》
小面包一手拿着平底锅翻鸡蛋,一边举牌。
可洛愣了愣,伸手mō了mō自己的脖子,思索片刻后,她也就接受了这个答案。
嗯,看来自己是更加适合睡硬板chuáng的人啊。也对,软铺睡多了容易疲劳,偶尔睡睡这种硬板chuáng,似乎也不错。
可洛伸了个懒腰,从chuáng上下来。她穿上自己的那身衣服,来到小面包身旁,说道:“嗯?你在做早餐吗?那个白痴人渣呢?”
《叭叭在外面》
“外面?干什么?”
《晨练》
小面包翻起鸡蛋,将已经煎熟的鸡蛋放到一旁的盘子上。
对于小面包的这个答案,可洛却是有些不怎么服气了。这什么大人啊?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竟然放着十三岁的小女孩做家务做早餐,自己在外面晨练?享受生活?这个男人看起来果然危险,不仅好吃懒做,沾huā惹草,浑身上下看起来没有一点点地方是不危险的。
算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在这里住了一晚了。等到吃完早饭后自己就快点回去吧。家里人已经等了好久了。咳……还要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一整个晚上都没回家。这还真不是一件能够简单就解释得了的事情啊……
可洛摇着头,走出大门,来到平台边缘。她想要看看那个白痴究竟在下面做什么晨练。然后,她就看到了……
下方的草坪上,白痴闭着双眼,身子微微曲起。右手放在腰间,做出了一个似乎想要随时拔剑的动作。
但是,他的手中却没有剑,也没有任何的武器。只是这样虚握着。
他想干嘛?
可洛干脆的蹲在平台旁,专心致志的望着下面的白痴,想要看看他究竟在晨练些什么东西。
但……
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连续十五分钟,这个人渣白痴就是那样站在草坪上,一动不动。别说一般的晨练了,就连踢tuǐ伸手的动作都没有,这算什么晨练?
而且更让可洛觉得有些想笑的是,这个男人仅仅只是这样站着,竟然身上会开始冒出一些汗水?他的呼吸也会开始越来越急促?似乎体力也在急速的消耗?
这个人到底要虚弱成什么样子啊?这个样子,昨晚还说要保护小面包?即使是一个普通的身体健康的人,这样站上十五分钟也不可能会出汗,消耗体力这么严重吧?
可洛看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是无聊。除了增加她对这个人渣推土机的鄙视之外,她完全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让她尊重这个人渣的地方。因此,她打了个哈欠,重新回到屋子里,帮着小面包一起摆餐具去了。
在可洛转身,踩着脚步进入房间之时,也许是由于震动,平台边缘的一些雾水汇聚,形成了一滴水珠,落下……
这滴水珠从天而降,直线下落,就和四周许许多多的其他清晨水珠一样,缓缓的,落到和白痴同样的高度……
lù水,分开了。
在那半空,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分开了。
lù水分离的切面异常平整,这些水珠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化为水滴状,就这样,掉落地面。
并不是只有这一滴,四周的许多其他的lù水,也都是如此,突然间分开,然后安安静静的,落在白痴脚下的草坪之上……
……
…………
………………
三十分钟后,餐桌。
浑身是汗,肩膀上搭着毛巾的白痴大刺刺的坐在这里,开始吃着小面包准备的早餐。
小面包身上围了个围裙,将切开的面包,煎鸡蛋还有一些胡萝卜放在白痴面前。而自己的面前则是摆着一只辣椒瓶,里面的辣椒酱已经用掉了一半。
可洛坐在小面包的旁边,望着那边什么事都没做就累得要死,身上散发着汗臭的白痴,心中的鄙夷更加严重了。这位大家小姐转过身去,捏住鼻子,挥了挥。小面包注意到可洛的这个动作,立刻用一副有些生气的表情看着白痴,伸出牌子,推了推白痴的手。
“……………………?”
《叭叭,好臭以后晨练结束后洗个澡,不然太臭了》
白痴拿着手中的面包,一时间哑然。说真的,以前的小面包可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满身汗臭啊可是现在……这个小丫头竟然捂着鼻子,嫌弃起自己来了?
作为这座树屋的主人,白痴的眉头稍稍皱了皱。不过,他终于还是将手中的面包放下,转过身,走到旁边的水缸旁,用脸盆打出一些水,带着毛巾,去外面的平台擦洗身子去了。
“面包,你叭叭这么弱,看起来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哎。你那么漂亮,如果还是住在这座树屋里,万一以后有什么强盗胆敢闯进来的话,这个人渣都没能力保护你吧?”
小面包愣了愣,随后笑笑,举牌——
《没事叭叭弱,我可是很强的我能够保护自己的》
可洛叹了口气,用两块切片面包夹住鸡蛋,再涂上一些辣椒酱,咬了一口,说道——
“能够自保是一回事,但有没有人保护又是另外一回事。你看,在我们古德塞家里,我只要在家族的领地之内,就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我的生命得到了最大的保障。这就是我们家族的保护所带来的力量。可是……你这个树屋……看起来太简陋了。你很漂亮,在我们同龄人中,女孩子可以说你是最漂亮的一个。可你却住在这样一个毫不设防的树屋内,万一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办?”
小面包不是不能理解可洛替自己担心的心情啦。不过,她却不能说。平白无故的说出一些事情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相反,还会带来许多的麻烦。就好比自己去年平白无故的在学校里显示实力,瞬间就被扔去獠牙帝国受了那么多的惊吓。可见,保护自己,隐瞒实力,远远比向他人表示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强更加有意义啊。
可洛见说不动小面包,那也只能叹口气,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饭。就在这时,白痴已经擦干净身子回来了。小面包见他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食物,走到白痴面前,抬起头,翘起鼻子闻了闻。
白痴眉头一皱,只能任由这个小家伙闻着。小面包就这样闻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点点头,举起牌——
《干净多了。叭叭,以后都要保持身上干净。不然,太臭了。》
(喂,人类小子,你养的丫头现在开始管教起你来了。)
暗灭的嘲讽被白痴无视,这对父女再次回到餐桌旁,开始吃起饭来。
哗————————
外面,传来了一些喧哗的声音。
听起来,是从小树林外面的住宿区传来的。
由于隔得太远,所以到底在喧哗什么,众人并不清楚。只是偶尔间还能听到警备队特有的铠甲骑士走路传来的声音。
“警备队?”
可洛放下手中的食物,神情显得有些jī动。
“喂,外面出了什么事啊?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小面包被可洛这么一叫,也显得有些好奇起来。但白痴却是毫不犹豫的瞪了一眼这两个小丫头,用眼神示意她们原地坐下。
“和你们无关的热闹,少去凑。”
“呜…………哼”
可洛虽然不满意这个人渣竟然敢管教自己,但看到他这样一脸冰冷的说出这种话,不知不觉也被这个人渣的威严给吓到了。不满归不满,但她还是不得不坐下,继续吃着饭。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喧哗,发挥着心中的想象力。
啪~~~
树屋中,没有人说话。
三个人统统闭上嘴,安安静静的吃着食物。
但这时,旁边的壁橱内却传来了一个声音。同时,壁橱也是略微打开,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里面伸了出来。
“爸爸,饿,吃的~~”
“爸爸~~~爸爸~~~~”
“饿饿”
这些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可洛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她甚至慌得丢下了手里的调羹
092,早饭时间
092,早饭时间
“什么声音?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可洛四下望着,可是,四周哪里还有其他的人影?
难道说……幽灵?
可是,在可洛害怕的时候,白痴和小面包看起来却显得十分的镇定。尤其是白痴,他放下手中的食物走到壁橱前,打开,然后捧着其中的一口鱼缸走了出来,放在桌上。之后,可洛才看清了发出声音的这些小东西,同时,也是被惊得倒退了两步。
“美……美美美……美人鱼?”
白痴和面包瞥了可洛一眼,没有表示什么。白痴则是伸出手,探入鱼缸,一条条的捧着其中的小家伙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取过一瓶牛奶,倒进碟子里,让这些小家伙一个个的趴在碟子旁,一口一口的喝着。
《别担心啦,这些是我的妹妹,是叭叭的“亲生”女儿。对吧,叭叭?》
小面包举牌,随后,用一抹稍稍带着些鄙夷的目光看着白痴。白痴则是拉长脸,闷声不响的继续吃饭。
“这些美人鱼……是人渣推土机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可洛的面sè看起来很难看,说道:“我曾经在我家的图书馆看到过。美人鱼,以前,人们曾经将这种生物定义为魔兽。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们是尾族的一种,也就是半兽人听说这种种族中只有女性,每一条美人鱼都充满了攻击性她们会将人卷入水底淹死,然后撕开人们的xiōng膛吃他们的内脏而你们……竟然在家里养着九条美人鱼?”
“嗯?”
喝饱牛奶的小阿九从碟子旁退了出来,把位置让给其他的姐姐。她抬起头,嘴角沾着奶渍,略带好奇的看着可洛。
“妈妈?你,变小了?”
“谁……谁是妈妈啊”
可洛慌了一下,倒退。小阿九左看右看,对于可洛也是越看越不像自己的妈妈,于是说道:“不是……妈妈?你是,谁?”
可洛猛地摇头,躲到小面包身后。对于这些向她答话的小东西,她似乎怀着无比的恐惧半兽人的凶猛她已经从太多的书籍上看到过了,她可不想让自己成为第一个在风吹沙内被半兽人杀死的人。
《没事的啦,她们很乖的》
小面包笑笑,晃了晃手中的牌子。不过,她的这些解释肯定无法让可洛心中的恐惧降下去。可洛依旧在小面包的背后哆哆嗦嗦,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在这时,门前传来两声敲门声,同时,一张纸片从门下的缝隙中塞了进来。
白痴走到门前,取过纸片,打开。
上面的消息很简单,虽然简单,但却让他有些警惕——
陛下,D校区内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一名女学生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宿舍内。根据现场情况判断,门窗完好,没有任何的强行突破痕迹。现场的警备队判断,应该是女学生的熟人,或是男友作的案。
另外,还有一点十分奇怪的地方。女学生身上的血液似乎异常的少。但现场周围却没有发现大失血的痕迹,被害者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看起来,和这个月内连续发生的四起高手被杀案有着惊人的相似。
白痴捏住纸,将其扔进炉灶下还在燃烧的火堆。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白痴的思考,开始迅速的运转起来。
大量的失血……
毫无强行突破的痕迹……
以及,这个女孩……
白痴转过头,望着可洛。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之后,她的气sè看起来好了很多,脸sè也不如昨晚那般苍白,而是带上了一点点的红润。虽然总体情况来看依然算不上最佳,但……多少,看起来好了一点。
“叭叭?”
小面包有些担心,叫了一声。而白痴想了想后,伸出手,对着小面包招了招,示意她过来。
小面包瞥了一眼身后的可洛,点点头,留下可洛一个人面对这那九条小美人鱼,然后走到白痴的面前。
《什么事?》
白痴拉过小面包,两人来到树屋外。在略微思考之后,他呼出一口气,说道——
“可洛,今天就会回去,是不是。”
面包一愣,这一瞬间,她似乎从白痴那双毫无表情的瞳孔内看到了些什么。她倾听着此刻从小树林外面传来的喧哗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她还是捏住拳头,咬着下嘴chún……
《什么意思,叭叭。》
小面包那双翡翠sè的瞳孔,在这一刻,从天真烂漫,变成了和白痴一样的冰冷无情。
白痴知道,自己的小面包绝对不是那种可以随随便便敷衍糊弄过去的小孩子。他的教育是让这个小丫头会自己思考,自己知道什么样的做法才是最好的。所以,对于她,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也不需要隐瞒。
“她,会带来危险。”
白痴冷漠地道——
“虽然还不知道危险是什么,但,有一种死亡的危险正笼罩着她,是一个事实。”
“如果她立刻离开,并且,你和她撇清关系,那么,也许我们可以立刻远离这种危险。”
“但……如果我们继续和她扯上关系,说不定,她的危险,就会转嫁到我们头上。变成我们的危险。”
小面包抬起头,翡翠sè的瞳孔中散发着青绿sè的冷光。她的表情没有变化,没有产生惊讶,也没有产生恐惧,更没有对白痴想要甩开可洛的这个念头感到愤怒。
她在思考。
得到情报后,展开思考,而不是用情绪来控制自己的思维。这是白痴一家的传统,也是小面包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
片刻之后……
《危险有多大?连叭叭都应付不过来吗?》
“危险,从来不分应付的过来和应付不过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情况。危险……或是不危险。”
小面包咬了咬牙,慢慢点点头。在再一次的长久性的思考之后,这个小丫头终于抬起头,用那双虽然冷静,但却饱含着和白痴的冷静瞳孔完全不同的温柔眼神,望着白痴——
《我会救朋友叭叭,就和你会义无反顾的救我一样。》
小面包的答案,已经十分明显了。
对于这个答案,白痴丝毫不介意展示脸上的失望之sè。
这不是标准答案。
或者说,这是一个最差的答案。
明知道有危险还去介入,恐怕没有什么决定会比这更加愚蠢了。
如此愚蠢的决定,就像极了传授这种愚蠢念头给这个丫头的那位长公主。如果不是她在小面包小时候经常给她灌输这种荒谬的理论的话,现在,她怎么会再一次的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面包,你考虑清楚。她‘只是’你的朋友。朋友这种东西,可以用来牺牲,可以用来利用,甚至是可以用来抛弃。哪怕她死了,成为一具尸体,你也不会有任何的痛痒。但如果你介入这不明的危险,那么变成尸体,就有可能会是你。”
“你……不怕死吗。”
《怕》
小面包毫不犹豫的在写字板上写出了这个字,高高举起。她的瞳孔中显示出异常的冷静,看得出来,并不是一时jī动而做出的决定。
《叭叭,我也怕死。我也知道死究竟意味着什么。但,现在出现危险的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平白无故的看着朋友死。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叭叭,这就是我的决心。》
说到这里,白痴知道,已经不可能逆转这个小丫头的心思了。明知是火坑还要跳下去,你除了无奈面对,还能怎么样?
“…………………………咳……”
白痴,叹了口气。
看到白痴叹气,小面包却是伸出手,轻轻的拉住白痴的手。眼神中流lù出些许的祈求与期待。白痴低下头,望着这个小丫头拉着自己手掌的小手,摇了摇头后,说道——
“如果,你执意。那么从现在开始,你看住她。绝不能让她去外面。托兰和蜜梨会随同一起保护你们。”
“记住,绝对不能让她去外面。你们两个也不用上学了,在家里呆着,就是最好的保护。”
小面包“哇~”的一声叫了出来。随后,这个小丫头上来一把抱住白痴,咯咯笑了起来。看着这个小丫头笑,白痴却是皱起眉头,无话可说。在又交代了这个小丫头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他就离开树屋,去执行今天的任务去了。
干什么去?
找斯米拉。
毕竟,他也不能整天什么都不干的就这样在家里陪着两个小丫头。白天相对来说更为安全,他也要努力想办法让那位俏寡fù及时摆脱心理yīn影,好从星璃那边及时的降低自己的欠债。
……
…………
………………
房间里。
“啊你去哪里了?人渣推土机呢?”
可洛躲在chuáng上,手里抱着枕头,十分恐慌的看着桌子上的小美人鱼们。看到面包进来,她连忙喊叫起来。
《叭叭出去泡妞了》
小面包的脸上重新变成那种对白痴万分不爽的表情,一边举牌,一边来到桌子旁,将那些已经吃饱喝足的小美人鱼们放进鱼缸内。
093,金色歌姬与海之歌姬
093,金sè歌姬与海之歌姬
“啊~~~~”
这些小家伙们一个个喝的饱饱的,躺在水底,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面包一笑,捧着鱼缸来到可洛面前,笑着——
《你真的这么害怕这些小东西吗?她们可是只有你的手掌大小啊》
可洛看到靠近的鱼缸,哇哇叫着捂住耳朵,缩起身子,大叫道——
“话怎么能这么说啊?面包你不是一个战士,不知道对战的基本规则那就是你永远不能用对方的体型来衡量对方的实力”
“而且,你知道美人鱼最擅长什么攻击吗?她们最擅长的就是音bō攻击别看她们小,只要她们想要的话,即使在一瞬间杀掉上百人也是不困难的”
小面包一愣,举牌——
《音bō攻击?》
可洛望着那些小美人鱼,已经吓得够呛,说道——
“意思就是说每一条美人鱼都是最擅长蛊huò人心的歌唱家她们的歌声具有魔力能够让听到的人情不自禁的被她们的美丽声音吸引,最后失去心智根据古书记载,曾经有一艘载满近千名水手的船队在海面上航行,结果碰到了美人鱼。那条美人鱼仅仅用一首歌,就将这艘船队全部干掉近千人全部葬身海底你想,一条美人鱼就已经那么厉害了,这里有九条,一旦她们唱起歌来,我们还有命在吗?”
小面包呆住了,随后,她望着鱼缸中那些同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云的小美人鱼。在想了想之后,小面包将鱼缸放回桌子上,轻轻敲了敲边缘,竖起牌子——
《喂,各位妹妹,给姐姐唱个小曲儿。》
可洛不看还好,一看面包的牌子,立刻jī动的大叫一声,冲了过来,一把夺下她手中的牌子。
“你疯啦这些小家伙们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随后,可洛就目不转睛的盯着鱼缸,生怕这些小美人鱼唱出歌来。
不过可惜,这些小美人鱼今年连一岁都不到,才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她们如何懂得人类的字?所以对于小面包写出来的东西完全是有看没有懂。小面包也是等了一会儿,随后就知道她们没有看懂自己的字,不由得有些小失望。
《可洛,你可是风吹沙的金sè歌姬啊。你的歌可是连现在的雄鹿国王都认可的吧?怎么,你还怕唱不过这九个连牙都没长齐的小鱼?》
小面包夺回牌子,写道。可洛看到这些字迹后却是叉着腰,哼哼道——
“当然,我唱歌自认为绝对不输人。但是,这却是在在人类的范畴内。如果我的歌声也可以有魔力的话,我相信我绝对不会比她们差。”
“但是,她们的歌可是有魔力的。一旦唱起来就会出问题的。这可不能不防。”
小面包和可洛在这边你一边说我一边写的讨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可是,对于那些在鱼缸中的小鱼儿们来说,外面的两个大姐姐所说的话却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她们在互相交头接耳的商量了一会儿之后,身为老大的阿一浮出水面,摆出一副十分míhuò的表情,说道——
“唱歌,是什么啊?”
可洛和小面包双双一愣,看着这些接二连三浮出水面的小脑袋,这一张张小脸上全都浮现出困huò的表情。
“你们……不会唱歌?”
可洛试探性地问道。
“唱歌好吃吗?”
阿八咧开嘴,lù出那还没有长齐的小乳牙,天真的拍打着鱼尾,说道。
可洛眉头一皱,立刻回应道——
“唱歌怎么可能是吃的东西?唱歌可是足以洗涤灵魂的力量。是一种人与自然之间的沟通,是一种灵魂的交流。”
《慢着慢着哪里来那么复杂?不就是唱歌嘛?我也会啊》
小面包挥着牌子,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开始呜呜呀呀的唱了起来。她哼的很开心,唱到高兴的地方甚至会原地跳起。
可洛在一旁等着,直接等到小面包哼完全部的曲子。随后,她有些抱歉的笑笑,摇摇头——
“小面包,我承认,你的声音很好听,脸也长得不错。如果当一个偶像歌手的话,一定可以出名的。”
《真的吗?》
小面包有些恬不知耻的笑笑。
“但是,你的歌声中没有灵魂。你也仅仅是在依靠自己天生的好嗓音在哼歌而已。除此之外,你的歌声毫无特点。以前我们登台比赛时我就听过你的歌,那个时候也许是年龄小,幼稚一点还可以。但我们现在再来听你的歌声,我听到的东西却实在是业余。只适合自己娱乐的歌唱。”
小面包被可洛这样一说,不由得有些惭愧,低下头来。不过随后,他眼珠一转,举起牌子——
《可洛,好久没听你唱歌了。唱一首好不好?》
突然而来的要求让可洛稍稍有些紧张。她的说话戛然而止,mō着头,有些难堪地道——
“要……要我唱?嗯……可是,这一年来我们家族没落,我已经好久没有上音乐课了……最近因为身体不好,也没有练习……不知道能唱到什么地步。”
小面包连忙起哄,举牌——
《没关系你唱,我们就听让这些小美人鱼们知道,人类中也有足以míhuò心智的声音》
可洛脸一红,再次mōmō头。随后,她吸了口气,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唱一次。我……我只唱一次啊,让你们知道一下,风吹沙的金sè歌姬的实力,是绝对不可能输给任何一条美人鱼的”
“哦~~~~”
小面包鼓掌,那些小美人鱼们见了,也开始有样学样的拍手鼓掌。之后……
可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四周,安静了下来。
没有配乐,仅仅,是那轻轻的哼唱。
宛如天籁一般的声音穿过小树林,这温柔而美好的声音在这片足以保护一切的树叶中飞扬。
蜜梨,坐在杜兰树的树冠上,用手指轻轻叩着树干合拍。
托兰,躺在下方的草丛中,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憩。
这些歌声是不是已经飘出了树林?尽管到了外面,歌声已经微弱,但却依旧可以进入那些正在忙碌的警备队员的耳中,依旧……可以让那些受到恐惧与惊吓的人们,静下心来……
……
…………
………………
歌声停下。
那绕梁之音,久久没有离去。
小面包听得已经痴了,她呆呆的坐在座位上,感动的已经连鼓掌的意识都没有了。
可洛看到呆呆的小面包,脸一红,上前轻轻推了她一把。小面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一把抱住可洛。
“呜啊呜啊呜啊”
小面包已经jī动的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唯有拥抱也无法解释她现在心中的那种jī动心情这些歌声实在是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学会了没有?这就是唱歌你们就是我家的合唱队,以后天天给姐姐唱歌》
一边流着jī动的泪水,小面包一边举起牌子,指着那些小美人鱼……
“喂你什么意思啊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对不对?啊你叫我唱歌……原来是为了教这些小美人鱼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教会了她们,我们两个岂不就是死定了?”
可洛紧张起来,连忙上前阻止。但小面包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远处,笑嘻嘻的看着鱼缸。
终于,这些小美人鱼似乎理解了面包的意思。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学着刚才可洛的声音,哼了起来……
“糟糕”
可洛一紧张,急忙捂住耳朵,原地蹲下,咬紧牙关。她还没有见过小面包这么没心没肺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样做到底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啊
会死的……
一定会死的
人鱼的歌声即使是捂住耳朵也不可能阻挡……所以这一次……自己和小面包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呜呜呜…………”
在可洛紧张的捂住耳朵之时,她却突然发现,旁边的小面包竟然也捂着耳朵,蹲了下来。
她终于知道这些声音的可怕了吗?还是说,她现在已经被控制了?
“面包?你……你被控制了吗?”
可洛有些害怕的说道。
可是,小面包却是摇了摇头,她咬着牙关,抬起头,绝望的瞥了一眼桌子……
桌子上怎么了?
可洛站了起来,触目所见,鱼缸内的九条小美人鱼正在闭着眼,张开口歌唱。那么,她们究竟在唱什么呢?
可洛有些好奇,所以,轻轻地,将手指挪开……
“吱————呀————————喀喇喀喇,轰隆隆隆————————”
噪音……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声音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噪音就绝对是最适合的存在。
这是什么歌声?
这些小美人鱼究竟在唱什么?
没错,她们每一个似乎都有着一副好嗓子。但是,她们却完全不会发声,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唱歌
五音不全,声音乱颤,听起来就犹如施工工地中发出来的声音。有几条甚至干脆不学可洛刚才的音调了,而是随心所yù的放开了嗓门嚷嚷更可怕的是,这九条小美人鱼似乎都只记得可洛的歌的一小部分,所以每个人都是各唱各的,hún合在一起,简直比书上所说的杀人美乐还要杀伤力强
“够了全都给我收声”
听着自己的歌竟然在这些小美人鱼嘴里变得那么可怕,再想想书中提到的美人鱼的天籁之音,可洛忍不住大声的咆哮了出来
这些小美人鱼被可洛一吼,不由得停了下来。她们继续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可洛,等着她说话。
“真是的,你们可是美人鱼啊美人鱼怎么会那么逊啊?你们可是传说中用歌声将男人mí得神魂颠倒,最后纷纷跳海自杀的兽人海上妖姬耶”
这些小家伙们互相看了看,之后,也不知道谁带的头,纷纷开始再次胡乱嚷嚷起来了。
“呜……………………全部给我住口”
一喝,小美人鱼们再次住嘴。
可洛气呼呼的道:“你们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啊连初学者都不如一个个跑调的跑调,乱嚷的乱嚷,而且吐字不清,无法掌握节奏,该停顿的时候不停,不该停的时候乱停。够了我从基础开始教你们都跟着我开始练习发音一个好的歌手,就应该打好基础才行”
这些小美人鱼们在鱼缸里排列成三排,冲着可洛点点头。而可洛则是拿起一把叉子当做指挥棒,开始一点一点的讲解歌唱的要领起来。
而一旁的小面包嘛……
她嘻嘻笑着,坐在旁边,看着可洛细心的教导小美人鱼们唱歌。这时,她注意到窗口处托兰正在向里面招手,立刻走了过去。
“小主人,主人吩咐的,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即使是用强的,也要留住那个女孩。”
对此,小面包却是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笑呵呵的望着里面的可洛。而托兰看到了,也是点点头,下了平台。带领着那些已经再一次爬起的死亡士兵们,警惕的望着四周。戒备任何可能会突然到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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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来到了斯米拉的家门前。敲开了她的门,看到了她那略带惊讶的笑容。
白天,自己又会陪着这个女人到处闲逛,陪她吧。
这种日子持续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等到再过个两三天,或者说,等陪她过完胡桃生日的那个节日夜晚,自己就可以收工,去找星璃销账了吧。
但,还有一件事,却是在白痴的心底死死缠绕。
那严重的大出血现象……
却没有任何的扩张性伤口的尸体……
大出血……
仿佛被抽干了一样的大出血……
现场没有任何地方能够找到如此多的血量……
人类的血液总量大约有近5升。这么多的血液……从大出血来说,应该是被抽取了两到三升吧。这么多的血液……要用来做什么?
谁?才会需要那么多无用的鲜血?
医用输血?
贩卖?
变态杀人?
还是…………………………
胡桃?杜雷亚?佛理休斯……
094,恢复中的可洛
“人在做,天在看。那些杀人的人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斯米拉站在通往她那块平民区的桥梁上,望着小桥这边的人流来来往往,说出了这句话。
白痴站在旁边,望着从脚下匆匆流过的流水,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那些杀人的人究竟有些什么想法。但是,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杀人的人也许什么都没有感觉。但对于被杀的人,以及被杀的人的家人来说,亲属死了,却是一件最为伤心,恐怖的事情……”
斯米拉望着桥下的流水,望着里面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她的双眼透过流水,也不知究竟看到了什么。
白痴在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当两人之间的声音终于完全沉默之后,他呼出一口气,说道——
“布冯小姐,你,是如此认为的呀……”
斯米拉转过头,望着白痴:“是啊,怎么了?神会在上方看着每一个人。神也会眷顾着每一个人。如果有谁作恶多端,那么这个人一定会受到天罚。所以……所以……”
这位女性眼中的色彩再次黯淡了下来,继续道:“所以……我的丈夫……可能也是因为这样,而死的……”
白痴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再次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开始邀请这位女性前去逛街。打算进一步的让她放轻松,顺便,尽快从已经死了三年的丈夫的阴影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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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一天的过。
距离四月底的长公主生日,也越来越近了。
但是,今年的风吹沙内,却弥漫起了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诡异。
人,还在死……
短短的七天内,又出现了两名死者。死亡的人还是和之前一样,浑身血液大量减少,现场没有大出血痕迹,死者的身上没有什么开创性伤口。
街道上的巡逻士兵,开始慢慢的增加。
那些身着武装铠甲的战士们努力的想要为这座城市内的人增添一份安全感,但换来的,却是报纸上的大幅度“羸弱无力”的报道,以及丝毫无法阻止的死亡事件继续发生。
“晚上进行宵禁不准有任何人在夜晚出来违令者,一律逮捕”
宵禁令,在这个时候发出了。
在这个原本应该为长公主欢庆,而渐渐变成不夜城的城市内,发出了。
晚上的街道上开始没有人行走。灯光在刚刚过八点之时就从人们的房间里消失。巡逻士兵们各个严神戒备,在各个街道上来回的走动,希望能够尽全力的保护民众,不要让死亡的案件,继续发生
可是,这样的保护却依旧没有任何的作用。
杀人者就如同鬼魅一般,对方似乎从来不会出现在街道上。但却能够轻而易举的侵入任何一座锁住的窗户中,杀掉“他”的目标。
当第十人的死亡消息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之后,那场已经准备了两个多月的长公主生日宴会,终于宣布不对外公布,仅仅是内部庆祝。事实上,这也就意味着对于所有的风吹沙民众来说,今年的生日,已经不再是一个节日。至少,对于许许多多的平民来说,这一天已经和普通的日子没有什么两样了。
“呐,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七天了耶,即使再怎么说,我也该回家了吧?”
可洛坐在镜子前,眉头稍稍皱起。
在这七天里,她的状况变得好转了许多。脸上的红润再次浮现,一头天然卷的金发也是再次靓丽了起来。虽然是白痴家里的粗茶淡饭,但吃着这些饭菜,却也是让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丰满,不再像是刚刚来时那样的皮包骨头。几乎,已经恢复了往日七八成的样子了。
“嘛~~~嘛~~~~”
小面包笑笑,拿着梳子帮可洛梳着头发,同时帮她在头上绑上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随后,她把头靠在可洛的肩膀上,笑嘻嘻的望着镜子里面的两人。
《你气色好很多了哟~~~看起来在我们这里调养还是能够很好的痊愈的嘛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再多住一会儿吧。》
可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现在的自己看起来的确是好了很多。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健健康康,漂漂亮亮,也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喜欢自己皮包骨头,整天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但是……
“但是……我离家终究是太长时间了呀?”
小面包哈哈一笑,继续用梳子帮可洛的留海打了个圈,露出额头。等做完这些之后,她举起牌子——
《可洛,你想,你在我家,精神变得越来越好。在你家里,精神却是日渐憔悴。这样看起来,你家里一定是有着什么传染病,让你不得不消瘦吧?所以,在查清楚传染病之前,你在我这里不是更加好吗?》
可洛也不是不理解这个理由。这一个星期以来小面包总是用这个答案来劝说自己。而她也的确是被劝住了。
《放心啦叭叭不是每天都会把你报平安的信带去你家吗?等到古德塞家族找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憔悴之后,你就可以再次回家住了你要相信你的家人,不是吗?》
可洛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点点头。这个理由真的很有效,让她没有任何的余地去反驳。
“可是,我想说一下哦,既然我不能回家,那为什么连这个家的家门都出不去?这感觉……有点不太好吧?我都请假那么多天没去上学了……”
“啊呜……”
小面包眼珠一转,笑了起来——
《很简单啊,你需要好好的调养。只有良好,安静的休息才能让你更快的恢复。而我们家的环境很适合你调理身体。这种这种树木很茂盛的地方,不是很好吗?》
面对着小面包的微笑,可洛也是不得不笑了起来。总之,自己和这个朋友在一起,应该不用担心……自己是被软禁,或是被绑架了吧?相比起家里白天越来越见不到人的情况,从内心里,她也开始有些觉得,住在这座树屋内,似乎也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
九条小美人鱼一开始哼歌了。
在可洛的教导下,她们的歌声变得稍稍好了一点,但依旧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建筑工地声。可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笑笑,理了理自己重新充满光泽的金发,双手叉腰,看着那些在鱼缸内乱叫的美人鱼们,撇了撇嘴,无奈的笑了笑……
……
…………
………………
天空中,开始下雨。
四月的雨水,变得无比的阴冷。
白痴打着伞,漫步在这阵阵冰冷的雨水之中,循着清晨的脚步,缓缓,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雨水……很冰。
在地上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在走上前往斯米拉住所的那座桥上时,白痴驻足,默默的望着水中的波纹。
水,真的很浑浊。
是由于雨水的翻涌吗?这条河道里面的水开始变得黑的看不清。
道路上,飞溅起来的泥水拍打着路边的墙壁。
木桥上的水珠,沿着桥面上的裂隙慢慢渗入其中,再从下面,滴落……
(这座桥也快烂了呢。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座桥应该就是从你那位寡妇所在的平民区前往风吹沙其他地区的唯一一条道路吧?)
白痴呼出一口气,望着这座不算长,但也不算短的桥梁。点了点头。
(哈如果这座桥断掉的话,那么那些平民就是所谓的被困孤岛喽?有趣,实在是有趣)
(……………………两道河岸之间最多相隔十米,在首都,要搭建一座简易桥梁恐怕不需要一个小时。)
(切,你没事揭穿干嘛?我只是想体验一下那种气氛罢了。)
暗灭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赤红的瞳孔也斜了过去,显得很无聊。
(话说回来,我发现我最近开始变成你那个小丫头的支持者了哟~~~)
白痴走下桥,缓步朝斯米拉的住处走去。一边走,脑海中的暗灭就在继续的回响。
(她总是能够用各种方法逼得你参加那些麻烦的事呢。嘿嘿,说实话,我喜欢)
(………………………………你喜欢的,是我在麻烦中杀人。)
(这又怎么样?就好像那位俏寡妇所说的,人在做,天在看杀人太多的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嘿嘿,我要你多杀一点人,然后早点遭到报应你这个从来都不听我说话的混蛋。)
白痴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臂,没有回应。暗灭等了一会儿,见白痴再次无视自己,立刻哼了出来——
(喂我改变主意了你没听到吗?我决定不再借给你力量了,让你这家伙早点死掉,我好早点从你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你没有听到吗?可恶,我就是不爽你这点啊……这次,我是下定决心要和你分手了真正意义上的分手你这个混蛋,别以为还能得到我一丝一毫的帮助人渣混蛋)
听着暗灭的咆哮,踩着雨水形成的波纹,白痴来到了斯米拉的房间前。V!~!
095,“孤岛”
一座普普通通的木屋,和四周的其他建筑一样,没有任何的独特之处。白痴瞥了一眼拉起窗帘的窗户,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谁啊……?”
里面,传来了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
白痴一听,立刻握住门把手,一推。
大门没有锁上,白痴轻而易举的进入房间。而触目所见,就是一个略显凌乱的房间,以及趴在地上,身上穿着睡衣,似乎从旁边的床上摔下来的斯米拉。
白痴看看外面,确定没有人之后立刻走上前,双手抱起斯米拉。这名女性把头靠在白痴的胸口,闭着眼,呼吸显得很急促。摸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体温……
好烫。
白痴将斯米拉重新放上床,拉起被子盖好。随后,他从旁边的水壶中倒出一杯水,来到床边,扶起斯米拉的身子,让她一点一点的喝着其中的水。
喝完水之后,斯米拉的脸色这才稍稍有些好转。她继续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看来还没有恢复意识。
白痴望着她,对于她现在这样的情况真的显得有些糟糕。没办法,现在,还是去找个医生来吧。
“庞贝……庞贝……你……你来看我了吗?”
白痴的手,被斯米拉拉住。
在昏昏沉沉之中,这名女性紧紧的拽住白痴的手,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也不肯放手。
白痴拖了拖,见无法挣脱斯米拉的手。就在他打算用力强行挣脱之时,斯米拉的眼角,却开始落下泪来……
“你来见我了吗……?我好想你……每天晚上……我都在想你……”
“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肯带我走吗?我一个人活的好苦……好累……以前,有你当我的顶梁柱……但是现在……现在……”
喃喃细语,从这个病重的妇女口中缓缓流淌而出。
白痴就这样,被她拽着手臂,沉默地站在一旁。伴随着这个女性的低吟,白痴转过头,望向房间的一角。
那里,摆着一张供桌。
桌子的上方,是一张约莫二十岁男青年的头像照。
这个男青年看起来眼神有些凶狠,脸颊上有一道刀疤。但在嘴角上,似乎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略带害羞的微笑。
拍照的人……应该是斯米拉吧。
而这个被拍照的人,如今却已经变成了一张照片,静静地,躺在这里。
良久……良久…………
斯米拉抓着白痴的手,终于放开了。
她已经再一次的陷入沉睡,含着泪水,不再说话了。
白痴轻轻挣脱开她的手,呼出一口气。随后,他转过身,拿起伞离开了这间房间,前往这个小孤岛上唯一的一家诊所,寻找医生。
这座“孤岛”,很安静。
安静的,白痴甚至以为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了。
每一座房屋都是紧紧闭着,看起来仿佛没有任何活人生存的痕迹。
雨水拍打在那些木屋门上,发出啪啪啪啪的声响,枯燥,而单纯……
咚咚咚——
白痴拍打着诊所的大门。
略微有些奇怪的是,这座诊所在大白天,门口却挂上了“休息中”的牌子。
白痴想了想,决定还是找这家诊所。所以,他再次用力拍了拍诊所的大门。
“谁啊?”
终于,里面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再等片刻之后,诊所的大门打开,一个面容消瘦,看起来神情恍惚的半秃男子,出现在了白痴面前。
“你……谁啊?没事就乱拍……我的门?”
半秃男子咧开嘴,露出一口略显焦黄的牙。他的声音也显得很虚弱,没有任何的精神。
“………………………………”
“你想干嘛?敲我门……又不说话?”
这个半秃男子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烦躁。随后,他就准备关门。
啪。
白痴伸出手,抵住了大门。
“有人发烧了。你,能否出诊。”
半秃男子打着哈欠,瞪着那双惺忪的眼睛看着白痴,说道:“不好意思,我很累,不想出诊。而且,我也不想开门营业。你找别人吧。”
说着,半秃男子就要再次开始关门。但白痴用手顶着,他始终关不了门。
“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出诊,给点药,也可以。二十岁左右的女性,没有生育经历,已婚,常年从事裁缝工作,原本身体略显消瘦。今天早上突然发热,昏迷,并伴有梦语。”
半秃男子斜着眼,看着白痴。随后,也许是他实在是不怎么想要和白痴纠缠吧,就拖拉着疲倦的身体,走进诊所。片刻之后,他随意的拿了一瓶感冒药过来,扔给白痴。
“拿了药就快滚吧我累了,哈~~~~欠~~~~~”
说罢,诊所的大门,就立刻关上了。
白痴撑着伞,站在阴雨之中。
雨伞上,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四周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已经被雨水声占据,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声响了……
拿着药,白痴往回走。
他继续行走在这条安静的街道上,看着四周房屋中的安静。
他途经了一座小型作坊,里面原本应该开工的染布工作,现在却是静悄悄,没有丝毫的声响。
再来到一座小卖铺前,那紧紧关闭着的大门,似乎也在叙说着什么。
这里的人……究竟是……………………
……
…………
………………
回到斯米拉的房间,白痴看了看药瓶上的说明,倒出几粒药丸。他重新扶起昏昏沉睡的斯米拉,端着水和药片,将水杯凑到她的唇边。
“庞贝…………你……又来了吗?”
“我是白痴。我给你送药了。”
白痴冷淡的话语宛如一股强心剂,瞬间注入斯米拉的胸口。她慢慢睁开眼,等到看清楚眼前这个黑发黑瞳的青年的确不是自己已经逝世三年的丈夫之后,立刻变得有些拘谨,想要从白痴的胸前离开。但,她的身体还是显得太过虚弱,连撑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
白痴将水杯递到斯米拉的唇边,让她喝。斯米拉略微瞄了一眼白痴后,终于点点头,喝了水。她仿佛受伤的小鸟一般,慢慢的啄了白痴手中的药片,就着水,艰难的咽下。这整个过程看起来似乎就是在让她受刑。
白痴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腕,感受一下她的心跳。虽然说他不懂医,但长年以来的生死经验也多少让他能够做一些粗浅的判断。斯米拉的脉搏很虚弱,跳起来的感觉不像健康人那样的强力。再看看她那苍白而消瘦的脸庞……
“对不起……白痴先生……给您……添麻烦了……”
白痴扶着斯米拉,让她慢慢的躺下。在她躺下之时,那些遮挡在颈部的头发散开,露出了她的脖子。
………………………………小虫叮咬?
在那苍白的脖子上,有两个小小的红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斯米拉看到白痴在盯着自己的脖子,作为两名并非夫妻,也并非男女朋友的男女来说,让一个男性看自己裸露的脖子实在是有些失态。所以,斯米拉连忙用头发来遮掩自己的脖子。而白痴也是闭上眼,不再看了。
“对不起……我……好困……”
吃完药,斯米拉的双眼再次疲倦的闭上。白痴则是看着她的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白痴……先生……实在是……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但是……我现在……很想睡觉……您看……”
白痴知道她的意思。作为一名女性来说,自我的防范意识终究还是有一些的。她恐怕无法允许自己在其他男性面前毫无防范的睡着吧?
对此,白痴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斯米拉一直在不停地道歉。但是道歉的声音,也是渐渐的被睡意侵袭,变得越来越轻微,最后,消失。
她睡了。
白痴看着她那略带悲伤的睡脸,沉默着。
随后,他转过头,继续望着那张供桌上的照片。看着这个三年前就已经辞世,丢下自己的妻子不管的男人。
“……………………呼……………………”
白痴,摇了摇头。
随后,他开始捡起地上凌乱的物品,将它们一一放回原位。也就是在整理这些杂物之时,他看到了其中的一份账单。
《税务征集》
白痴瞥了一眼已经在床上呼呼沉睡的斯米拉,打开账单。
税收,十苏拉五伊奈尔。
征缴的最后日期……
就是今天。
账单上并没有盖章,也就意味着并没有缴纳。从地上这么乱成一团的状况来看……斯米拉应该是拿着这些账单想要离开时,才突然犯病到地的吧……
白痴皱了皱眉头,取过和账单一起掉在地上的小袋子,打开。里面不多不少,刚刚好十苏拉五伊奈尔。见此,白痴拿着这个钱袋和账单,重新打上伞,离开了这间房间,前往这座“孤岛”上的行政机构,办事处。
阴雨中的办事处,宛如蒙上了一层不知名的烟雾。
白痴逛遍了这座“孤岛”,终于发现这里的政府办事处终于还是维持着开门工作的状况。
这里是一座三层楼的小楼,门口挂着的牌子被雨水打湿,变得有些灰黑色。不过那敞开的大门,还是让白痴踢步,慢慢的走了上去。
一层的前台,没有人。
白痴扫了一眼旁边的科室排列表,看到了“服务”窗口的地址,于是走了过去。
但……还是没有人。
白痴略微想了想,开始逐一打开这栋楼房里面的各个房间的大门,但触目所见,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人呢?
白痴重新回到一楼,就着分布图开始思考。片刻之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上的三楼。那里……标注着一个这样的房间——
区长办公室。
…………………………………………………………
湿漉漉的楼梯,伴随着每一次的脚步落下,都会发出吱呀一声的声响。
白痴倾听着自己的脚步,沿着这楼梯一点,一点的向上走着。
吱呀——吱呀——吱呀——
寂静无人的楼道内,到处都徘徊着他这里传来的声响。此刻,连雨水声都已经被隔绝在外,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的脚步,传来的声音了……
吱呀——吱呀——吱…………………………
白痴的脚步,放轻。
接着,落下之时,已经不再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他来到三楼,贴着楼梯的出口,默默地低着头。然后,等待着……
咯噔……咯噔蹬蹬……
那边,传来脚步声。
在那个视线的拐角,这阵阵的脚步声开始向这边慢慢的靠近。
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一些更为古怪的声响。那……似乎是咀嚼的声音?又像是在吸允的声音?
白痴屏着呼吸,靠着楼梯旁的墙壁,不做声。
他只是听着,听着……然后,等着……
等待着……
那脚步声的到来……
咯噔……咯噔……
脚步声,停了。
就停在那个拐角。
就停在和白痴呈九十度夹角的那扇墙壁的后面。
白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随后,他慢慢的抬起头,望着那个拐角……
嘶嘶嘶嘶嘶嘶————
一些宛如蠕虫一般的长条状物体,从拐角的那边慢慢的爬了过来
这些蠕虫移动的很慢,那长长的身躯不停地在墙壁上蠕动着很快,这些蠕虫就已经靠近了白痴,距离他的耳朵只有不到五厘米之远了
“怎么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男性的声音传来,让这些蠕虫蠕动的动作,暂停了下来。
“没什么事的话,能请再来这边吗?我想,我们还可以继续谈一下本区域的发展问题。”
蠕动的蠕虫,晃动着。
片刻之后,这些蠕虫就慢慢的缩了回去。只留下墙壁上一条条湿漉漉的痕迹。
白痴没有转过头去,而是继续站在楼梯口这里,背靠着墙壁,一动不动。
他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这一刻,他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像,一座没有感情,不会动,也不会呼吸的雕像。V!~!
096,暴风雨到来
“啊,如同刚才我们所说,能够得到您的支援,实在是一件让我受宠若惊的事情。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您,完成这件事情的只是希望到时候……嘿嘿,您能不吝赐福,能够让我……也成为和您一样的……这种……嗯……强大,有实力的人。”
“…………长公……效劳…………做…………”
另一个声音响起。但是,声音却很轻,听不清楚究竟在说什么。依稀间只能听到几个不明意义的词。
“哈哈哈,这个当然。当然这是肯定的能够为此效劳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道……嘿嘿,您什么时候……才愿意赐予我那份荣耀呢?”
“…………………………………………………”
这一次,声音压得更低,自然也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哦请放心,没问题。我们这个区的所有人一定会全力以赴,为了这个伟大的崇高目标努力的”
“………………………………”
“嗯,那请允许我送送您。”
“…………”
那个一直让人听不明白的声音短短的回应了一句。随后,那咯噔咯噔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那声音是朝着另外一条楼梯走去。不消一会儿,就消失了。
白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贴在这里。因为他相信,在这之后一定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能够让他听个够。
“老板,您刚才说的那些话中,怎么一句话也没有算上我啊?我……我可是为了您尽心尽力啊”
此时,一个略显滑头的声音响了起来。
“咳,你着什么急啊?等到我得到恩赐之后,我再给你不就行了?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一开始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这……这怎么一样呢?恩赐传递的数量越多,效果就越不明显吧?我不是应该和老板处于同样阶层,都获得同样的恩赐吗?为什么我要接受老板的二次加工之后的血?”
血……………………?
“喂,小子,看起来……你似乎情绪很激动,很不满啊?”
那个略显滑头的声音愣了一下,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这个……老板……对不起……只是您看,我实在是有些太激动了……所以就……”
“哼,太激动?太激动就能分不清等级吗?我是区长,而你只是我的一个小秘书。我吃肉了,你才能喝汤。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
“是……是……对不起……老板……”
“哼,算了下次再让我知道这种事,小心你这个位置去,把大人吩咐的工作做好。”
“啊?我……我一个人做吗?”
“废话难道还要我陪你?去”
声音停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开始朝这边的楼梯奔来。片刻后,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立刻转过楼梯,直接冲了下去。脚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
…………
………………
外面,天已经黑了。
白痴继续打着伞,拿着自己去财务室盖了章的账单,往回走。
抬起头,看看天空。
黑色……阴暗的连一丝光芒都看不到的天色。
此刻,正笼罩在整个风吹沙的上空……
——————————————————————
“切,麻烦的家伙。那个家伙就是怕我得到力量后比他变得更强所以才那么害怕我”
夜,雨水,开始变成了暴风雨。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拖着一辆拖车,冒着雨水,来到了围绕着“孤岛”旁的河水边。
是由于一整天的下雨吗?水位变得有些高了。而且,在现在风势的帮助下,这些水流变得十分湍急,看起来有些危险。
男人有些畏缩的瞥了一眼这漆黑而汹涌的河水,不由得抖了抖。他条件反射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黑暗之后,才拉开拖车上的防雨布,从上面拖下三个大大的包裹。
“别怪我啊,谁叫你们反抗的?乖乖的不好吗?看看,这就是和老板作对的下场。”
男子冲着这三个已经有些发臭的包裹冷笑一声,随后,十分吃力的将他们拖到河堤边,扔了下去。
转眼,这些已经特地加重的包裹,就被这黑色而汹涌的河水淹没,不见了。
雨,疯狂的肆虐着。
这个男人解决了这件事之后,松了口气,开始拖着拖车再次往回走。他开始幻想得到力量之后的自己究竟会有些什么样的能力?是不是能够左拥右抱?征服任何一个想要征服的漂亮女人?
一边幻想着,这个男人来到了那条唯一通道的桥面前。他不需要过桥,他来到这里,仅仅是因为顺路经过而已。
可就在这时,一股大风,却是突然间吹来……
“呜”
猛烈的风卷起了男人的雨衣,将他的整间雨衣全都拉起,吹走。男人一惊,等到他回过神来之时,瓢泼的大雨已经肆无忌惮的砸在他的身上,而他的那件雨衣,也已经被风吹到了桥面上。
不过,很幸运。那座桥上的护栏挡住了雨衣,没有让它被吹走。
“妈的,倒霉”
男人连忙松开拖车,快步走上桥。很快,他就来到了当着雨衣的栏杆前,伸出手……
咯啦
突然而来的一声声响,从男人的脚底传来。
这座木质的桥梁在雨水的侵蚀下终于无法支撑,裂开了一个大洞而那个男人则是就此落入洞中
“哇哇——”
这一吓,让男人慌了。不过幸好他身手敏捷,及时撑住了桥梁其他的横梁,没有让自己直接掉入水中。在风雨之中,他望着脚下那已经淹没小腿的汹涌河水,大大的喘了口气。
“好险……这什么破桥啊?那个混蛋胖子,有时间给自己修豪宅,没时间修这么一座破桥?该死的”
男子手脚并用,希望能够从破桥上爬起来。事实上,他要爬上来也很容易,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重新爬上来。
啪——
一声沉闷的声响,从另一边的扶手处传来。
这一声闷响,也让男子一愣,抬起头。
断裂的木板,碎裂处看起来十分的锋利……上面,还有一些生锈的铁钉。
而此刻,这块断裂的木板却像是受到什么东西的推动一般,慢慢的,慢慢的,那刃口……朝着自己的腰部而来……
“啊?啊”
木板怎么可能会动?
是的,木板不可能会动可当这个男人抬起头望向另一边的扶手时,却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
自己刚刚丢弃的其中一只包裹……此刻竟然被河水冲了上来?那包裹似乎卡在了桥梁下方的木梁之上,刚刚好,抵住男人腰前的那三块木板
河浪,一波一波的冲击着。
在这暴风雨一般的河浪冲击之下,那个包裹,也是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有规律的撞击着木板。
年久失修的桥梁的钉子本就不牢固,此刻更是像是全然失效一般,丝毫无法固定这缓慢移来的木板。只看着那锋利的断裂面,一厘米,一厘米的,朝着自己的腰部,冲来……
“哇哇”
男人慌了。他连忙伸出双手,希望能够爬上去可还不等他双手用力,他那深入水底的双脚,却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在河水巨大的推力之下,将他那已经抬起的上半身,再一次的拉了下来
那是……?
另外两个包裹的吊带,缠住了男人的双脚。
他,开始死命的挣扎。
开始疯狂的挣扎。
他喊叫着,此时的他,是多么希望能够有什么人能够恰好经过?是多么希望能够有人看到他现在的状况?
但,他的声音在这暴风雨中却显得如此的渺小。漆黑的夜色也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将他淹没。
他尖叫着……
带着绝望与恐惧,不断地尖叫,嘶喊,用力的蹬着双脚,希望能够摆脱脚上的束缚。
但……
一个浪头打来,推动着那边的包裹。而包裹中的“特别加重”之物,也是如同铁锤一般,重重的,敲打在那木板之上……
“呜”
锐利的断口,刺进男人的腰部。
鲜血,在这一刻开始不受控制的流淌。
男人惨叫着……两只手死死的抓着旁边的桥梁,嘴角溢出鲜血,大声的惨叫着。
可不管他叫的多么响亮,多么凄惨,暴风雨却总是极为“温柔”的掩盖住他的声音,他的身形,让这一切,继续进行着……
水浪,一波接一波。
老旧的桥梁抵挡不住包裹中硬物的冲击,断裂,为包裹提供更大的空间。
在水波一轮接一轮的冲击下,那三块木板也是一厘米,一厘米的继续前进。继续,刺入这个男人的腰部……
“啊——————————————————”
惨叫声,在夜幕之下被遮掩。
渐渐的,男人的惨叫,停止了。
他的头低下,嘴角流出血水。即使那些木板继续刺入,他也没有了任何的反应,就好像靠在背后的护栏上一样,目光呆滞,沉默着……
撕拉。
木板,贯穿了这个男人的腰部。
伴随着一声轻响,男人的下半身就被那两个包裹拉扯着,进入那汹涌的河水之中。
轰——
一股大浪打来,那块卡在桥梁上的包裹,此刻终于被卷走,重新落入水底。
雨,继续下着。
风,也继续吹着。
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风雨继续一副无关自己的样子,清洗着桥梁上的血迹,对于那个只剩下半个身体靠在护栏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去介意的样子……V!~!
097,胡桃之踪
097,胡桃之踪
雨水中,人们撑着伞,捂着嘴,看着桥上那只剩下半截的人体。
警备队成员匆匆忙忙的赶来,用布片遮掩住那半截人体,同时开始催促四周的行人让开,拉起了警戒线。
白痴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冰冷地看着那边的场景,望着那两名铠甲士兵抬着半截尸体慌忙离开,只剩下四周一大堆人继续聚拢在
桥梁的两侧,开始对着这里的情况窃窃sī语。
(还真是有趣的死亡方式呢~~~只要稍微想象一下,我似乎就能体验到这个人在面临死亡一点点到来时的那种恐惧与无助。嗯,真是太有趣了你不这么认为吗?人类小子~~~)
白痴默默无语,等到这里的所有工作结束,桥梁再次开始允许通行之后,他才缓步走过桥梁,来到了斯米拉的木屋前。
雨水,依旧在浇灌着。
从天空中,浇灌着这个冰冷的世界。
白痴承受着那些不断瓢泼而下的雨水,听着伞面上啪嗒啪嗒的声响。
是由于最近的天气很不正常吗?原本应该晴朗无比的天空,此刻看起来竟然是如此的漆黑……
斯米拉的房子。
白痴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她的房间大门。
一推之下,门,吱呀一声的开了……
“………………………………”
如果白痴觉得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昨天他离开这个家时,他是好好的锁上了大门的。
但是现在,大门却是再一次的敞开……就和自己昨天来到这里时一样。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一个好现象。也许对于穷人家来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窃取所以甚至懒得锁门也可以说得通。
但是,在现在这种夜晚实行宵禁,发生了大量的杀人事件的时候,再来个夜不闭户未免就有些太过分了。更何况斯米拉作为一名行事作风有些保守的女性,根本不可能允许自己的房门敞开。
白痴略一思量,立刻迈开脚步踏入房间。可眼前所见的,却是……
房间内,凌luàn。
chuáng铺上的被子随意的耷拉着,没有经过整理,也没有叠起来。
一旁的柜子上的东西随随便便的洒落下来,看起来似乎是主人不经意间碰落。
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极为不正常。
相框……掉落在地面。
上面的玻璃已经碎裂,里面的照片极为随意的从相框中掉出,落在一旁。
当白痴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立即走到chuáng边,伸出手,抚mō着chuáng板……
很凉。
最起码,已经有两三个小时没有人躺在上面了。
望着这一切,白痴慢慢的呼出一口气,转过身,走出了房间,来到外面的雨水之中。他重新打起伞,望着地面上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的地面,沉默着……思索着……
……
…………
………………
“爸爸?”
今天,白痴早早的回到了树屋。他的早回让正在哼歌的小美人鱼们感觉有些奇怪。尤其是阿九,她游到鱼缸边缘,抓住,有些怯生生的叫了一声。
小面包也很好奇,她看着白痴,举起牌子,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白痴则是摇摇头,对于一切都不作回答。小面包知道,既然白痴不愿意回答自己,那就代表着事情绝对已经超出了叭叭的掌控。
不然,他绝对不会瞒着想到这里自己的。
而当事情已经超过叭叭的掌控之后,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简单。那就是,绝对按照叭叭规定的要求行动不准……
有任何的自我主张,自说自话的行动出现
在一旁的可洛稍稍有些纳闷,奇怪为什么房间内原本安静和谐的气氛突然间会变得这么怪异?她轻轻拉了拉小面包的衣服,说道:“喂,怎么了?”
小面包摇摇头,想了想后,笑笑,抱住可洛,带着她重新在一旁坐下。
而白痴,则是走到chuáng边,躺下,闭上眼睛。似乎……是想要睡一个回笼觉。
“你的人渣叭叭也太废材了吧?这才刚刚过中午,就又要睡了?”
小面包嘿嘿笑了笑,连忙拉过可洛,两个人站在另一边的角落去玩,争取不再打搅到白痴。让他能够安安静静的,多睡那么一点儿时间。
但,就在这时……
咚,咚咚咚
门前,却是传来jī烈的敲门声。这让原本想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的白痴,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从chuáng上爬起,望着大门。
门外,是谁?
从那敲门声上,似乎没有传来多少的信息。
这阵急促的敲门声显得很熟悉,但却和其以往的任何一次敲门声都有着绝对的不同。
白痴起身,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却是那已经浑身都被雨水淋湿了的神圣恩宠皇家学院的校长——坎帕。
“……………………………………”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的下着。
坎帕目光冷淡的注视着面前的白痴,就仿佛在审视一个犯人似地,紧紧的盯着他。
白痴,也是抬着头,漆黑sè的双瞳直截了当的看着这位老人那双略显疲惫的双眼。望着那些雨水顺着这位校长的发丝滚落下来,伴随着他那还没有来得及平伏的呼吸,掉落地面。
房间里,可洛捂着嘴。对于这位学院的最高指挥者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表达了万分的震惊。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一位校长来到一个勤杂工的家里?难道说……
“面包,我们旷课那么多时间的事……连校长都惊动了我们……我们可能会被劝退的”
可洛在担心。
不过小面包却知道,她一定担心错了地方。
现在,小面包只是轻轻握住可洛的手,慢慢的等待着……
等待,这位校长所带来的答案……
或是问题。
“……………………………………………………”
坎帕朝着树屋内扫了一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在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之后,他脸上的冰冷稍稍淡去了稍许,重新化为平淡。
“我,需要你找一个人。”
白痴挡在门前,丝毫没有让外面的坎帕从雨水中进入自己的家门的意思。而坎帕却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这一点,就这样站在门口,淋着那些雨水,缓缓说道——
“长公主,失踪了。我希望你,能够找到她。”
“胡桃公主失踪了?呜呜呜呜——”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可洛不由得叫出声来但小面包及时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嚷嚷下去。好容易,她才甩开啸面包的手,惊讶道——
“面包,为什么长公主失踪,校长不找警备队,反而会来找你的白痴人渣叭叭?这是什么逻辑?”
“呵呵~~~”
小面包笑笑,也不急着解释,而是继续听下去。
白痴略微抬起头,望着那位校长,沉默着。
坎帕知道,自己还没有把话说完,于是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事情,发生在三天前。原本照顾长公主的女佣在早上突然发现公主的房间内睡着的不是公主,而是一名穿着公主服装,似乎有些贫血昏睡过去的女佣。再询问了一下夜间的城堡执勤人员,知道曾经有一名女佣从公主的房间内出来,随后下落不明。”
“由此可知,长公主擅自的离开了城堡。目前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究竟在做些什么。对此,陛下已经暗暗发布了搜索令,希望能够尽最快时间找到长公主。”
“而你,我希望,你也能加入寻找的这一行列。”
胡桃失踪,这可是大事。难怪最近两天城内开始戒严,开始宵禁。原本还以为是由于这场连续的杀人事件而导致的,不过现在看来,更深层次的原因现在终于出现了。
面对依旧沉默不语的白痴,坎帕却没有任何想要得到他的回答的意思。这位校长再次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单纯的将自己想要说的所有话都说玩之后,就转过身,重新打起伞,转身……
“风吹沙的血库存量,如何。”
突然,白痴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坎帕的脚步停住,在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转过头,望着白痴。
“…………………………不多。逐年下降中。”
“…………………………………………”
在此之后,白痴就再也没有说任何话。而坎帕见白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疑问,终于摇摇头,走入那肆虐的暴风雨之中。
“叭叭……”
风声,夹着雨,在空中来回的盘旋,扑向任何一个想要扑向的建筑物,将其浸染上自己的颜sè。
白痴立于门前,背着双手,漆黑的瞳孔注视着那座雨水中的森林,望着这些雨水。他的眼神十分的冷静,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任何的影响。即使小面包的轻声询问,也只是被他一笔带过,没有任何的回答。
“………………………………”
良久之后,白痴转过身,再一次的来到chuáng边。
他继续和衣躺下,闭上眼睛。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似地开始睡觉。而旁边的可洛此刻却是满肚子的疑问,拉着小面包想要知道个究竟。小面包嘛,也是随随便便的编了个理由糊nòng她。尽管可洛也不怎么相信那些luàn七八糟的理由,但她也知道,想要直接从面包这里知道答案,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098,似曾相识
098,似曾相识
不一会儿,白痴就睡着了。
在窗外噼里啪啦的雨水之中,他睡得很沉,很放松。
小面包和可洛也不方便打搅他,开始小声的说话,小声的玩着牌,消磨时间。
但,在这间屋子里,有一些孩子,却是不甘寂寞起来……
那些小美人鱼。
“爸爸,睡觉了。”
阿三开口说话。
“睡觉无所谓,爸爸却从不带我们出去玩,自己却是整天都往外面跑。”
阿七嘟囔着嘴,双手互相缠绕着。
“有了我们这样……那样……怎么样?”
作为老大的阿一开口发言,那些声音立刻得到了其他小美人鱼的赞同。
“但是……但是……不听爸爸的话……会被爸爸骂的……”
小阿九还是有些害怕,有些畏缩的说道。
“没事没事,爸爸对我们很好吧?没有事的。最多就是训斥一声,谁也不会说的”
这些小美人鱼们已经开始齐心,她们在鱼缸内欢快的游着,绕着圈。而唯一持反对意见的阿九,现在也是没有任何反对的话头,只能迫不得已的加入这支队伍了。
……
…………
………………
夜,再一次的重新凌驾于风吹沙之上。
持续了一天一夜的雨水,现在却依然没有丝毫停息的意思。
贯穿风吹沙那大大小小的河道如今已经开始泛滥。汹涌的河水快速的沿着那些河道奔腾,气势汹涌。
夜晚的街头,街道两边的建筑物内没有丝毫的光明。那连续杀人案已经让人对夜晚的来临产生了畏惧,似乎只有在睡梦之中,才能逃过那恐怖的杀人疯子。
尽管每个人都知道,这,也仅仅是自我的心理安慰。
叮——叮——叮——
手里拿着玻璃油灯的巡逻队,在这阵暴雨中缓缓前进。
这些士兵警惕着四周,绝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现象。他们身上的铠甲可以阻挡刀枪剑戟,但却无法阻挡雨水的渗透。他们的铠甲里面闷热难当,但为了维护这座城市的和平,他们的职责让他们必须忍耐下去。
而他们,以军人的态度,也愿意忍耐这种微不足道的折磨。
这只十人的小队继续往前走着。不多会儿,前方的yīn影中也随之传来一盏玻璃油灯的sè彩。领头的队长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油灯,发出信号。在夜雨的黑暗之中,这种信号往往比任何时候来的更为准确而直接。
“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另一只巡逻队迎面走来,同样的十人配制,队长和队员的脸上也都浮现出紧张和戒备的sè彩。两支队伍互相打了声招呼之后,擦肩而过,继续巡视着夜晚的街头。
“队长。”
此时,队伍中的一名队员,发出了声音。
“平民区第三街区,德古拉区,我们也许需要搜索一下。”
“德古拉区?”
队长听着队员的建议,想了一想后,说道:“但,这是平民区。虽然说昨天通往那个区域的桥梁上死了一个人,但那种死法并不像是之前的连续杀人事件。而且,之前的所有杀人事件都是发生在贵族区或是神圣恩宠内,可见,对方把目标设定在贵族子弟的意思很明显。”
“………………………………”
队员沉默了。
在这阵沉默中,队长捏着自己的下巴,略微思考起来。在想了一会儿之后,这位队长终于点点头,说道——
“好,既然你坚持,那我们就去那里搜索一下。兄弟们,我们走。”
伴随着这位三十岁的队长的一声令下,队员们立刻离开原定的巡逻路线,踏上那条前往“孤岛”的道路。他们踩着雨水,仅仅凭前面的一盏油灯指路,前往那神秘莫测的平民区……
……
…………
………………
破损的桥梁,被紧急加固。
原先破损的地方,现在已经用木板重新钉上。
由于下雨,无法进行大修,在死了人之后,德古拉区的区长急急忙忙的派人来将桥梁紧急处理好。还向议会保证,一旦这阵雨停了,立刻开始大修这座桥梁。
咯吱……
队伍,踏上了桥梁。
在踏上的那一刻,脚下就传来了那轻轻的滋滋声。
听着这些声音,队员们突然觉得进入铠甲的那些雨水的冰冷似乎也不过如此。在他们的面前,那更为可怕的事情,恐怕正在等待着他们……
桥,过了。
下了桥之后,眼前出现的一切,却让这支队伍中的大多数人有着些许的惊讶。
在这些士兵中,有些是知道这座区最近白天活动的人开始减少的情况的。但由于这一区的区长没有报告任何的异常,而平民中也没有人举报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说有任何的失踪案件发生,所以警备队也不太方便就此深入调查。但是现在……
现在,几乎家家户户的灯全部亮着
而现在的时间……
是深夜,凌晨一点。
队长张着嘴,望着眼前一片的灯火辉煌。在想了想之后,他举着手中的玻璃油灯走到一座房屋的门前,敲了敲。
“请问,有人吗。”
不消片刻,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fù人,相貌慈祥,看到队长后微微一笑,说道——
“哦,孩子。那么晚还巡逻,真是辛苦你们了。有什么我这个老太太能够帮得上忙的吗?要不要进来坐坐?”
队长连忙摆手,说道:“不,谢了。我只是想问一下,老人家,那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睡?”
“啊……还不……睡?哦,大概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吧……现在一点都不困。”
“白天睡多了?”
“呵呵,是啊。”老fù人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慈祥,笑道,“大概是因为老人家了吧。最近总觉得白天睡不够,一定要晚上才会精神饱满呢。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队长摇摇头,说道:“不,没什么。只是想问问看您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可疑的人啊……没有呢。老婆子眼耳不好,没帮上忙,对不住哦~”
“不,是我们打搅了。那么,祝您晚安,夫人。”
队长礼貌的关上门,重新走回雨水之中。他看着自己的队员,当然,也看到了这些队员眼中那些惊讶的sè彩。在想了一会儿之后,这位队长终于还是摇摇头,举起手中的玻璃油灯——
“我们继续巡……”
轰——
话,只说到一半。
因为在这一刻,一股沉闷的声响却是陡然间从旁边的另一座屋子中传来与此同时,这座屋子的窗帘上映照出一个异常诡异的景象
一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影子……猛地抱住了一个受惊的人。下一刻,就将其扑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突发状况终于让所有的巡逻队员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他们的队长更是第一时间拔出剑,直接冲向那间房,大力的拍着门
“警备队第四小队例行检查开门”
房间内没有传来声响,短短一秒钟之后,队长立刻抬起脚,一脚踹破大门,带领着队员们冲了进去
但……
眼前出现的景象,却让他们有些惊讶。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没有什么怪物,也没有什么受害人。整洁的家居摆设和一尘不染的房间,看得出来被打扫的相当整洁,没有丝毫争执的情况发生。
“队长,是不是……这些东西的缘故?”
一名队员走上前,取下房间内的油灯上的罩子,取下里面的一张破损的纸片。表示也许是由于纸片的晃动,才让人产生错觉的吧。
队长呼了一口气,将剑重新chā回鞘内。他摇摇头,走向门口,准备收队。
可这是,刚才那名提议来这里巡逻的士兵,却是呆呆的站在房间的中央,紧紧盯着那盏油灯。
“人渣?推土机?收队了,这里没有什么好看了。”
这名士兵却没有接受命令,而是继续站在原地。
“嗯?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虽然说我很感谢在风吹沙内享有一定声望的你加入我们的搜索队,为风吹沙出一份力。但身为我的队员,遵守命令,却是首要的要务。”
“……………………………………”
“人渣?推土机?”
就在这名队长再次出声询问之时,这名士兵却是突然抬起头,猛地转身,冲出了房子随后,他不顾身后队长的喝止,直接拔出腰间的士兵佩剑,冲向旁边的一条小巷
迎着大雨,身着铠甲的白痴冲进了巷子,在这狭小的地方内奔跑。
在他的前方,渐渐开始传来另一个声音。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带着拖曳的声音。在前方迅速的奔跑着
刺啦——
转过一个弯,白痴的脚步jī起了脚下的一片水huā。
他拉下脸上的铠甲面具,透过那狭小的缝隙,看到了前面的状况……
那……是一头红发。
一头如同鲜血一般鲜红的长发。
一名少女,此刻正背对着白痴。她那窈窕的身材上穿着一套略微性感的紧身衣。超短裙下是一双黑sè的长筒丝袜,双马尾的发型造型让她的背影看起来不仅妩媚,还兼具着性感与纯真。
但……
她现在所坐的事,却没有任何的纯真可言。
这个少女怀中抱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瞳孔虚浮着,面sè苍白,嘴角略张,流出些许的白sè泡沫。
她的脖子,被那名背影妩媚的少女紧紧咬住。
她在干什么?
也许……互相战斗时会用到嘴来撕咬对方。但那种撕咬绝对和现在白痴所看到的不一样。
她的喉咙……吞咽着。
就好像在吞咽什么一样,贪婪,而迅速……
几秒钟后,这个少女的嘴,终于离开了那个女人的脖子。
她昂起头,双马尾在雨水中甩了甩,显得有些俏皮,也十分的可爱。随后,这名少女就缓缓地转过头,用眼角,瞥了一眼身后的白痴……
她的脸,看不清……
在黑暗和暴雨之中,这名少女仅仅只是回过了小半张侧脸。仅仅是用眼角瞥了一下白痴。
可就是这一眼,却让白痴知道了她刚才究竟在做什么……
她的嘴角,还留着些许的血渍。
红sè的液体,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化开。
而她瞥向自己的那只眼睛……
却是如此的鲜红……
红的……
宛如鲜血。
……………………啪啪啪啪
在几秒钟的僵持之后,这名少女突然向前逃去。白痴捏紧手中的士兵佩剑立刻追上,在经过那名倒下的女性身旁时,他蹲下身,huā了几秒钟检查了一下她的心跳……
死了。
然后,他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尾随着那名少女,加快速度,冲了上去
……
…………
………………
啪啪啪——
啪啪啪啪——
小巷,蜿蜒曲折。
一前一后两阵脚步声在水潭中显得异常清晰。
在风吹沙生活的日子已经让白痴mō清了这座城市的任何小巷,任何一条下水道。身为下水道老鼠,他有自信绝对不会有人比他更加善于利用这些蜿蜒曲折的道路。
相比起来,前面那名竖着双马尾,穿着黑丝袜的红发少女却绝对没有白痴这般熟悉地理位置,眼看,她就要被追上
在一条岔路上,白痴果断进入了另一条分叉路线。那名少女略微回头,在看不见那名追踪士兵的身影之后,娇yàn的红chún中lù出了一抹不明意义的笑容。随后,她再次向前跑去,准备离开小巷,进入大道。
嚓——
但,一声轻响,却是瞬间刺破了她的安心。
散发着钢铁的白sè光泽的剑,从这名少女的身后贯穿了她的肩头。这一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快的甚至让这名少女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握着剑的士兵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继续推动剑柄,将这名少女整个的推向前方的墙壁,将她死死地钉在墙上。随后,士兵伸出手,抓住她的双马尾,似乎想要强行转过少女的头,看清她的脸……
唰
肩部被贯穿的少女,却没有吭上一声。她迅速的从腰间拔出两把短剑,看都不看,就像是肩膀从未受伤一般向身后刺去。白痴一愣,握着剑的手立刻松开,向后退后一步。也趁着这一瞬间,那名少女抬起脚,一脚踹中墙壁,用身体带着剑,硬生生的从墙壁上拔了出来。
099,血族的崛起
099,血族的崛起
轰隆隆————————
瓢泼的浴水中,手持双刃的少女,缓缓转过头来……
空着手的白痴,就这样凝视着她。
当她的脸完全转过来之时……
一层面纱,却是笼罩在她的脸上,遮挡住了她的容颜。
白痴看着面前这个少女,黑sè的瞳孔透过铠甲直视对方。
那名少女则是以一个妩媚的站姿站着。她缓缓收起双刀,双手握住贯穿自己肩膀的剑刃,用身体往旁边的墙上一甩。
剑柄部分撞击墙壁,在强大的作用力下断裂。随后,这名少女抱住肩膀前的剑刃部分,将其缓缓拔出,扔在地上。
血……流的很少。
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流血。
白痴盯着那伤口,看着那破损的衣服下luǒlù的光洁肌肤。在雨水的冲刷下,肌肤上的伤口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不消一会儿,少女的肩膀再次恢复光洁纯净,没有丝毫的瑕疵。
白痴的视线,从肩膀处转移到少女的脸上。
他想要从那张面纱中看出些什么。
此刻,那双血红sè的瞳孔也在注视着自己,尽管四周无比的黑暗,但这双鲜红的瞳孔却像是一双照明灯一般,在如此的夜sè下显得如此的显眼。也是如此的……恐怖。
啪。
少女,向后退了一步。
随后,她再次转过身,迅速逃跑。
白痴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眼前的对象,他从怀中再次拔出另一把略短的剑继续冲上去,准备拦截。可就在他即将追到之时……
“吼————”
突然,一条黑暗的影子从小巷的旁边扑了过来那影子张开嘴,lù出里面的两根獠牙,毫不犹豫的咬向白痴
咔
锐利的牙齿,要在镔铁的铠甲上。
这一咬,让那个影子无功而返。白痴顺势推开他,举起剑,仔细查看。这一看,却是连他那双黑暗的瞳孔,也不由得收缩起来。
这个女人……刚才应该已经死了。
就在刚才,她被那名少女吸干了鲜血,就连心脏都完全的停止跳动
可是现在……?
被白痴推开的女人跌跌撞撞的坐倒在地。但之后,她就像是没有同觉似地,再次张开獠牙,扑了上来。白痴避开,一拳轰在她的腹部,短时间内限制了她的行动。随后,伸出手掌,直接按在她的xiōng部上。
心脏……………………………………没有跳动?
“啊呜”
这个女人伸出手抓住白痴按着她xiōng口的手掌,再次大口咬下。对此,白痴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短剑,直接刺进这个女人的脖子,将她再次推开。
鲜血……没有。
喉咙被割断,却没有喷涌出任何的鲜血。这个明明应该已经死亡的女人用力拔出脖子上的短剑,扔在地上。但是比起那名少女,她显然没有那种恐怖的自我恢复能力。她在瞪了白痴一眼之后,似乎知道敌不过,立刻转身,逃跑了。
经过这样的一阵阻隔,白痴想要再次去追那名少女,却已经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他捡起落在地上的那把短剑,看着剑身上稀疏的鲜血,甩了甩,捏在手里。
(人类小子,说实在的……我现在感觉有些困huò。)
白痴继续在小巷中穿梭,搜寻任何可能的踪迹。在这个时候,暗灭却是开了口,开始发话。
(这次的事情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头。这种事情以前还从未发生过……就连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才好。)
(…………长话短说。)
(切,你以为我不想长话短说吗?我懒得和你说太多的话,但我总需要总结一下不知道吗?如果没有总结,我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说什么)
暗灭发了一顿牢sāo之后,继续道——
(很奇怪,不管是刚才的那个少女,还是那个死而复生的女人。我似乎都能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些许“恶魔”的气息。这种气息……很奇怪,和我的很像。)
(……………………魔族?)
(嗯……可以这么说。但是,又似乎有着肯定性的不对。如果真的是魔族,我的手下的话,那我一定可以清楚的感觉出来。哪怕是还没觉醒,我也能够知道。但是现在……该怎么说呢?)
(她们身上有着些许魔族的气息,但我却无法肯定她们就是魔族。这很怪异……就好像是人类和魔族的结合而产生的怪胎一样,带有不纯的血统,由人类的yù望推动着的魔族之血。说实话,在此之前,哪怕是第一和第二纪元,我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怪到头的感觉。)
白痴继续追踪着。对于他来说,暗灭的怪异没有丝毫的意义。而且,谁能保证它这次又是在装模作样的说谎还是在说实话?
随着脚下啪啪啪的声响,白痴来到小巷的出口旁。在外面,就是德古拉区的主干道。
他停下脚步,靠在墙上,仔细观察着外面的状况。仔细一看才想起来,原来,这里已经抵达了区长的办事处。
黑暗的yīn雨中,白痴视线扫过四周。值得庆幸的是,他很快就找到了那抹红sè的影子。
穿着黑丝袜的双马尾红发少女。此刻,那个少女已经进入了那座办事处,消失不见。
白痴沉默了一会儿,等了片刻之后,才慢慢的走出了小巷,来到那座办事处前。
脑海中,暗灭依旧在嘀咕那些所谓的不纯魔族的事情。但白痴对此毫无兴趣。他抬起头,望着眼前这座建筑物,思索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推开大门,缓缓,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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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楼办事处的正上方。
这里,是区长的办公室。
可是现在,原本应该摆设在这里的书桌和椅子等等物品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地板上的一个巨大的导力路线图。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瓢泼。
路线图的四周点燃着许许多多的蜡烛,明晃晃的光芒让一切都变得如此诡异的耀眼。
此刻,一名约莫六十岁的灰白sè头发的胖男人,光着身子,兴冲冲的来到了这个导力路线图的中间。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kù,兴致勃勃的躺在地板上。
而在旁边,则站着一个脸上带着单片眼镜的三十岁男子,一脸的消瘦,手中捧着《圣约典章》,嘴角含着一抹邪恶的微笑。
“可……可以开始了吗?”
胖子jī动地说道。
消瘦男子略微一笑,他翻开圣约典章,说道:“哥布林?赖斯芬多子爵。你真的愿意舍弃低贱的人类命运,投身到我族中来,成为我族中的一员吗?你是否愿意效忠我族的教义,利用永恒的生命,来为我族的壮大而效力?”
“我……我愿意”
胖男人捏着拳头,大声道。
“既然如此……那么,你已经做好了接受洗礼的准备。现在,我将会为你的功绩施加仪式,帮助你成为一名真正的我族成员。”
胖男人闭上眼,有些害怕,也有些jī动。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消瘦男子合上《圣约典章》,嘴角咧开,微笑。在无数的烛光之中,lù出了他嘴中的两颗獠牙。
随后,他走到这个胖子身旁,扶起他的上半身,看着他的脖子。此刻,胖男人紧紧闭着眼,精神紧绷。消瘦男子微微一笑,张开嘴,将那两颗锋利的獠牙,狠狠地,刺进他的脖子……
鲜血,开始逆流。
从血管中迅速的流入那贪婪的嘴中。消瘦男人极为享受的吸允着这丰盛的美餐,很快,这个胖男人就由于大量的失血,嘴chún发白,心脏,也随之停止跳动。
“身为拥有我族之血之人,可以自由的选择是否复活接受我们吸允的对象。”
消瘦男人放下已经死亡的胖男人的身体,笑道——
“如果选择复活,那么体内拥有我族唾液的人就会复活成死尸。一种没有什么智慧,只知道鲜血,但却不死的怪物。不过很显然,这种低等级的生物并不是我们的目标。它们卑微,肮脏,垃圾,仅仅是渺小的步卒。”
这时,消瘦男人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指。随后,将手指移动到已经死亡的胖男人的嘴上。不一会儿,一滴殷红的鲜血,就这样,落入这个胖男人的嘴中……
“可是,如果接受了我族成员自愿赐予的鲜血,就能获得彻底的重生。”
“我族之血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即使只有渺小的一滴,也可以产生让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它可以让我族成员永葆青chūn,成为不死不灭的永生存在。同时,也可以赋予我们无穷无尽的力量。能够通过这一滴血领悟到何种程度的力量,就看你自己的了。”
渐渐地,原本已经死亡的胖男人开始动了起来。他猛地张开双眼,原本的灰白sè瞳孔,此刻却变成了鲜红他咧开嘴,两颗犬牙,也在这一刻变成了獠牙
此刻,消瘦男人张开双臂,脸上,布满了笑容
“好了,欢迎你的加入,哥布林?赖斯芬多子爵。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族的成员之一”
“祝贺你,成为我……”
“血族的一员。”
103,初战血族
刺破耳膜的声响,让这名区长发出狂叫,捂住双耳。
耳膜破损后,脑海中回dàng着的大量嗡嗡声更是让人发疯
赖斯芬多区长双目圆睁,蹲在地上。他圆睁着双眼,转过头,死死盯着背后突然出现的那个身影,咬着牙关。
那名铠甲士兵,现在依旧站在雨水之中。
他的表情冷漠,神情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刚才的攻击受到反馈而耳部受伤。
剧痛产生的耳鸣,久久才散去。
重新恢复的耳膜及时填补起来,也无法消除脑海中那潜意识中留下来的鸣叫声。
这个不人不魔的人类吱着牙,怀着强烈的怒意看着白痴。在一声怒喝中,他张开嘴,露出那锐利的獠牙,再次扑向白痴。
面对攻击,雨水中的黑sè利刃再次抬起,划破夜空。那锋利的开口迫向这血红瞳孔的人类的眉心,似乎,想要一击必杀
尊贵的子爵面对这断头的一击,却没有任何的回避。他直接抬起头,双眼死死的盯着白痴,冲向那剑刃的刃口
剑……刺破额头。
迸shè出无数的液体。
这一刻,这名“新生儿”的心中再一次的涌出喜悦。他笑着……
然后静静地等待,自己瞳孔中倒映的这个人,破脑倒地的声音……
啾——
现在,只是四月。
距离夏虫轻鸣的季节还有好久,好久。
但,就是如此的季节,一声不合时宜的虫鸣之声却是再一次的扬起。伴随着这阵虫子鸣叫的声音,那黑sè的剑刃,却是再一次的从后往前,贯穿了赖斯芬多区长的肩膀。
与额头飞溅的水花不同。这一次,飞出的,却是鲜红sè的鲜血……
“啊啊啊啊——————”
赖斯芬多区长发出一声惨叫,捂住肩头大踏步的向前冲出几步。肩膀从那剑刃中拔出,他捂着不停流血的伤口,怒目瞪视着身后那名手中举着还沾有血丝的剑,神情默然的屹立于暴雨之中的警备队士兵。
他的肩头,没有受伤。
皮肤没有破损,更没有飞溅出鲜血。
一切,都是如此的完整,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哗啦啦啦啦——————————
如同帘子一般的雨水,在地上打出许许多多的痕迹。
那不断扩散,又被其他波纹侵蚀的圆圈,在这个已经被血红sè的气息吞噬的街道上扩散。
白痴捏着剑,随之一甩。那黝黑的剑身宛如丝毫不愿意让那些血水玷污自己一般,洗去了那一抹红sè。剑柄处的血红sè瞳孔,睁开。那只新红sè的瞳孔,直接瞪视着眼前的赖斯芬多区长。就像是要将他的全身都给看穿一般。
“……………………哼”
赖斯芬多区长松开手,肩膀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他那张俊朗的脸庞上逐渐浮现出些许的扭曲。喉咙里也开始发出一些怪异的声音。
伴随着这阵怪异的声响,他的身体开始慢慢的舒展开来,原本纤细的十指开始变得越来越尖利,指尖开始变成爪子的形状。他背着双手,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这个人不再如同刚才一般猛扑,而是缓缓地,朝白痴走来。
啪嗒……啪嗒……啪嗒……
赖斯芬多区长移动到了白痴地面前。他甚至已经站在白痴地剑往上一挑,就能将他从下网上一劈两半地地步上。这个人依旧背着双爪,没有丝毫想要主动进攻地意思。
他在等。
等这个人承受不住,开始对自己展开攻击。
只要这个人一个不留神,就能被自己彻底地干掉。让他成为自己手中……第二个魔血地牺牲品
白痴地剑,在这一刻,往后缩去。
区长脸上一喜,立刻从身后伸出双手,抓向白痴地头部
可就在这时,白痴的剑已经再一次地刺出
刺破水花,剑刃瞬间抵达了区长的胸前。但是这一刻,这位区长学了乖,在那剑刃抵达自己胸口的那一瞬间,他立刻回头,视线焦急的扫shè那个应改已经逃遁到这里的士兵
嚓。
这一次,他的心脏却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阵痛。
没有第二剑……
原以为会消失的第一剑,此刻却是确凿无疑的洞穿了他的胸膛,前入后出。狠狠的,刺破了他的心脏。
“咕呜……”
子爵嘴角,流下一条鲜血。
不会死,可不代表不会疼痛。
心脏被刺破的痛楚不管来几次,都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
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感受着胸口的这阵阵的麻木,品位着利刃一点一点的切开自己心脏的触感……这种感觉,不管是几次,都是如此的让人不痛快。
除了受虐狂,没有几个人希望能够尽情的品位这种痛楚。伴随着这种痛苦,这个红眼睛的男人终于怒了他伸出双手死死抓住chā入自己胸膛的剑,随后立即转过头,想要将那个胆敢伤害自己身体的男人映入自己的眼帘
轰——————
但,一只巨大的手掌,却在这一刻重重的按在了他的侧脸上。
这只手掌压制住了他想要转过头的意识,把他的脑袋和视线全部按住。随后,白痴立刻拔出刺入这个人胸口的剑刃,原地跳起,抬起脚,对准他那受创的胸口送出一脚。
沉闷的声响中,伴随着阵阵的骨裂之声。
赖斯芬多子爵如同炮弹一般飞退,身子在地面上弹跳了三次之后,重重的摔向那边堆放着的杂物箱,摔了个七零八落。
雨水之中,身着铠甲的士兵握着剑,缓缓,走了过来。
那有全~文着红sè瞳孔的男子,此刻却是狼狈的躺在水泊之中,捂着胸口那剧烈的创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躺在地上。
接二连三的重创让他的恢复有些缓慢起来,同时,这个男人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望着那不断走向自己的士兵,赤红的瞳孔中流露出来的,尽是惊恐。
“这不可能……拥有了那么多力量的我……怎么可能如此狼狈?”
白痴却不管你是不是狼狈。他甩去剑上的血渍,黑sè的剑茫在空中拉出一条漆黑的暗影。
“现在,我应该有权利发问了。”
轰隆——
电闪雷鸣之下,白痴的声音显得更为冰冷起来。那散布着浓烈寒意的声音,也让这个子爵心中,第一次扬起一抹彻头彻尾的……恐惧。
“回答我。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和胡桃,是什么关系。”
剑,抬了起来。
直接指着这个子爵的鼻尖,冷冷道——
“不说的话,我可以卸掉你的四肢,将你的身体跺成ròu酱。目前来看,变成碎片的你们,似乎还是可以‘死亡’的。”
白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看看那边那些被断头和被分尸的家伙,他们现在难道还能说是活着吗?
子爵再次看了一眼那些碎尸之后,终于抬起手,脸上流露出慌张的sè彩。
“等……等等不要杀我我……我说只要是你的问题,我一定尽可能的回答你”
“……………………………………”
“我们……我们这些人自称为血族……可关于我们究竟是什么……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按照他们的说法,我只不过是一个今天才刚刚诞生的新生儿我自己……还有很多的问题不清不楚啊”
“……………………………………”
“啊啊啊关……关于胡桃……长公主……啊我知道了我……我可能见过长公主”
“……………………………………”
“根据我的‘父亲’的说法,长公主胡桃……似乎是我们所有人的母亲她是我们所有人的圣母是她创造了我们另外……另外……她现在……应该就在这块德古拉区之内”
胡桃……是培养出这些杀人凶手德圣母?
那个满口正义,满口善良的……胡桃?
虽然白痴并不是怎么相信正义与邪恶那一套理论,但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公主那幼稚荒唐的正义论。
因为那种在自己看来完全无用的正义,胡桃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去创造这些所谓的血族。想当年,他自己也因为吸食鲜血而崩溃到差点自杀。又怎么可能愿意将这种诅咒施加给其他人?
可是……
不合情理归不合情理。今晚,那个酷似胡桃的女人却是在自己的面前硬生生的杀掉了两个人。
使用的,都是她嘴中的尖牙。
还是说,就如同暗灭所说,在漫长的时间摧残之下,她的理智终于蜕变,变成一个再也不把人类当chéng人类,而是当成“食物”的……
怪物?
子爵看到白痴在犹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个俊朗的男人眼珠一转,嘴角嘿嘿一声冷笑后立刻朝着白痴的剑扑去他的速度很快,快的白痴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虽然白痴迅速将手中的长剑后撤,但这个红眼睛的男子,却是在这一刻终于抱住了白痴的身体,紧紧抓住
“啊”
赖斯芬多子爵张开口,再也没有多余的说话,直接将那利牙刺向白痴的脖子。白痴一怔,手中的长剑迅速收起,双手第一时间chā入这个子爵的口中,扳住他的上下颚
104,黑夜恶梦
“啊——吼啊————”
他的面容扭曲,巨大的眼睛似乎已经弹出眼眶,恶狠狠地盯住白痴。他口中的尖牙已经刺穿了白痴的手指,丝丝的鲜血,沿着口腔,流入他的嘴中。
雨水倾盆,哗啦啦的暴雨浇灌着两人的身躯。
赖斯芬多子爵的爪子开始慢慢的嵌进白痴胸前的铠甲,锋利的爪子在那钢制铠甲上拉出了一条条深深的印痕。
白痴,沉默着。
他直视这个男人的双眼,漆黑sè的瞳孔中不带任何的感情。
慢慢的,白痴的双手将这个男人的头颅往上扳。一点点,一点点的,让这个男人的双眼朝向天空,让自己,成为他视力所及的最后死角
咯啦……撕拉
这张英俊的脸的下颚,被白痴硬生生的扳了下来。
连着下颚的皮肤从颈部到胸口,整张皮都被撕下。露出里面鲜红的肌ròu。
“啊啊啊——————”
赖斯芬多子爵大叫着,他一把扯下白痴胸口的胸甲,大叫着扔开。随后,他捂住自己没有了下巴的嘴,那没有了任何保护的嘴甚至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喉咙和气管。
白痴捏着这个男人那还连着下巴的皮肤,随手丢弃。之后,他立刻退后一步,手中拔出暗灭,迅速的绕到这个男人的背后……
唰
剑刃,掠过这个男人的脖子。
伴随着这颗头颅从脖子上的坠落……
噗哧————————
冲天的血柱,迎着那瓢泼的雨水,喷向天空。
白痴淋着这些血雨,冰冷的视线看着这个男人的身体晃晃悠悠的倒地,最后抽搐了一下,不动了。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身上的鲜血,被接连不断的大雨给冲刷干净。
地上污秽的鲜血,也在慢慢的被冲散,红sè的sè彩,也随之消失。
白痴手中的暗灭慢慢缩回手掌。锁链蠕动,缠住剑柄,缠住他的胳膊。在呼出一口气之后,他转过头,望着远处的天空……
“爸爸,你胸口,痛痛不?”
小阿九抚摸着白痴那还在流血的胸口,有些担忧的叫了一声。
白痴低下头,望着怀中的这些小东西。他伸出手,摸了摸胸口的伤势之后,缓缓点了点头。
伤口,很深。
虽然没有触及心脏,但真的只是差那么几毫米,自己恐怕就会因此而丧命。
白痴绝对不会为了让别人安心而瞒报自己的伤势。能不能继续战斗,他自己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伤口很深。流的血也很多。
白痴捂着胸口的伤势,极力的吸入一口气,慢慢吐出。
可惜……小丫头现在不在。如果她在的话,或许还能为自己紧急疗伤,让自己的行动能力更加恢复一些。现在嘛……
“爸爸,痛痛不?痛痛不?”
几个小丫头此起彼伏的开口说话,她们睁着一双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显得十分担忧。白痴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一步步的,朝桥梁额方向走去。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四周的水泊之中,开始传来阵阵的脚步声。
白痴倾听着四周的那些声响,咬咬牙,开始努力的迈动脚步,想要尽快的离开这里。
脚步声,开始变多。
这些迅速增加的脚步声慢慢的包围住了白痴。从四周的各个小巷中窥视着自己的猎物。
一双双猩红sè的眼睛开始从那些黑暗中闪烁。
街道两旁中亮堂堂的房子内,那些灯火,也是如同受到感应一般迅速的熄灭。
原本就显得漆黑的雨夜,此刻更是开始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在伤重之下,白痴的动作开始变得越来越迟缓。不断流失的鲜血让他的神智开始变得模糊。
六剑,实在是太过锋利。
而一旦这种锋利的剑招招呼到自己身上,那么哪怕没有真正的深入要害,结果,也可能是致命的……
(…………………………暗灭。)
(干嘛?)
(…………………………疗伤…………)
(呵,凭什么你叫我疗伤我就疗?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吗?我-不-会-帮-你。这一次,决不)
(………………………………)
(呵呵,想要我帮你吗?可以求我啊~~~你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求我啊~~~然后,你可以跪在我面前,然后tiǎn我的剑身,用你那肮脏的舌头将我tiǎn干净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我就考虑帮帮你,怎么样?哈哈哈哈哈)
白痴咬着牙,每次移动步伐,身上的伤口都会被撕扯,变得更加疼痛。
如果需要的话,他绝对可以跪下来,tiǎn这把剑,换来自己的快速恢复。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
看看四周,那些在黑暗中闪亮出来的血红sè瞳孔。听听空气中,那些充满着贪婪和饥渴的声音。
小美人鱼们抓着白痴的衣服,每一个都是害怕的瑟瑟发抖。白痴呼了口气,拖着剑,冲出街道。不一会儿,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条河道。很显然,白痴已经来到了德古拉区的边上,来到了那条河道的旁边。
“下去。”
剑,横在身前。
白痴的一句话,却让他怀中的小美人鱼们纷纷为之惊愕。
现在,白痴已经无法顾及身上的这些小家伙。如果还不能展开拳脚的话,自己铁定会死在这里。
他可不想最}}好书城死,如果不想死,那么就要减轻自己的包袱。
那么,让这些小家伙立刻借着水道离开,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可是……爸爸,水……好急……好急……呜呜呜……”
“下去”
白痴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抓出口袋中的小丫头们,将她们直接扔进了那湍急的河道之中。伴随着这些小美人鱼们的惊叫,汹涌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她们所有人。不消一会儿,这些喊叫声也就随之消失,听不见了。
“……………………呼……………………”
卸去身上的重担,白痴站在原地,深深的呼吸。
空中的雨水宣泄一般的落下,今晚,似乎打算将这个世界洗尽。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雨水和身后河道内的汹涌声响互相交织辉映,使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嘈杂。在这些声响之中,却夹杂着一些最令人厌恶的喘息声,伴随着四周那些猩红sè的瞳孔,慢慢……慢慢地……靠近着这个已经逃无可逃的士兵……
“你怎么不跳河了?我原本以为,你一定会跳河,来逃生的。”
在数不尽的血红sè光芒之中,一双眼睛慢慢的走出那些“人类”中间,来到白痴身前。
这是一个脸上带着单片眼镜,嘴角含着微笑的消瘦男子。他的手中捧着一本圣约典章,打扮上看起来也较为像是一名和蔼的神父。
如果,不是透过那片单片眼镜看到的那一抹鲜红的话,相信白痴真的会希望自己遇到了一个有着宽广胸怀的伟大神父。
“呼……呼……呼……”
白痴喘息着,捂着胸口依旧没有丝毫愈合的伤口,定睛望着眼前的这名神父。
而这名神父则是用手指推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单片眼镜,向着白痴微微的行了一礼,说道——
“您是一位强者。以前,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名满风吹沙的人渣-推土机除了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废柴和花花公子之外,竟然还是一个使用如此精妙剑术的强者。”
“以赖斯芬多子爵的能力,其实想要杀死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领悟我族之血的悟性之强,实在是让人感叹一名天才的血族即将诞生。但是,您却是拥有能够在瞬间就看破他能力的破绽的力量。这份冷静与果断,实在是让我感到奇妙,与兴趣。”
白痴的脚步,略微往后移动了一步。
“奉劝您还是不要动了比较好。一般人受了您这样的伤势,估计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面的急救室,被挂上危急病人的牌子了。您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想必是您的实力强横,以及忍耐力极强的原因吧。”
“不过,为了您好,劝您还是不要有想要跳河逃跑的念头。因为在水里我们可是也有着无数的同胞正在饥渴的等待着。看到您落水之后,再被咬chéng人干一样的扔上来,似乎并不能说是什么好事。”
白痴的呼吸,渐渐回归平稳。
他的视线静静的落在那名神父的身上,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迎着那雨,张开口——
“血族……长公主胡桃……是你们的圣母……吗?”
那名消瘦男子微微一愣,随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微笑着扶了扶脸上的眼镜。
“您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哦,看来是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呢。”
“……………………………………”
“长公主是圣母……呵呵,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不过呢,我似乎并没有回答你‘正确’或‘错误’的必要。因为对于一个快要死去的人来说,知道这一切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仅仅只是增添了您的些许不安罢了。”
白痴沉默,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滑落,冰冷的感觉侵蚀着他的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仿佛,可以冻结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