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连锁 之三
126,连锁之三
莉萝的状态不太正常。那状若疯癫的大笑让四周的诺里乌斯家族成员突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胆寒。莉萝的母亲稍微瞥了一下公爵,再也无法忍耐下去,立刻握紧拳头,踏上前……
“莉萝,乖女儿,妈妈在这里,快点……妈妈,在这里陪你……”
大笑中的莉萝突然转头,瞪着自己的母亲。也就是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注意力转移,身在莉萝背后的两名女性已经飞扑了上来其中一人拿着拳剑,毫不犹豫的朝莉萝背后插去。而另一名则是张开双手,准备在莉萝被刺杀的瞬间夺回她们的少爷。
而莉萝,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似的。她依旧警惕的盯着自己的母亲,透红的双瞳中燃烧着愤怒。她的母亲,看着那即将刺穿女儿身体的拳剑,虽然脸上依旧保持着紧张,但心里,却已经是暗暗的送了口气……
(人类小子,不出手救人吗?…………呵呵,有趣,那就继续看着吧。)
当——
拳剑,刺入莉萝的背脊。
但出来的,却是如同撞击金属一般的巨响
出击的那名女性一愣,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武器,一时间愣住了。
“那是怒之武特有的罡体快躲开”
比格夫人大声提醒,但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莉萝背上一痛,立刻察觉到受到暗算。她大喝一声,随即转过身一把抓住那名拳剑女性的手腕,将她拖到自己的面前。那名暗杀女性被吓住了,可还不等她嘴里出求救的声音,莉萝那高高举起的右拳已经如同巨雷一般落下,直接,轰在了那名女性的胸口。
咯啦——扑哧——
骨碎的声响之后,就是内脏爆裂的声音。
蕴含着沉重力量的拳头只是一下,就彻底洞穿了那名女性的胸膛。
飞溅起来的血液染红了莉萝的衣服,溅到她的脸上,红色的斑点侵蚀着她那双原本火焰般略带橘色的红眼,将其染成了红色……
“妈妈……你没有提醒我,是吗?”
站起身,捏着那被鲜血染红的拳头,莉萝的眼神慢慢瞄向面前的母亲。
“你明明看到我快要被杀……还依旧没有提醒我……是不是……?”
“不……孩子……不是这样的……”
“骗子全都是骗子果然是真的……全部都是真实的这就是这个家族的实质,这就是我的姓氏所带来的诅咒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任何一个人了……我只相信我的黯姐姐,我只相信黯姐姐的生命如果你们敢和黯姐姐作对……那你们所有人……就是我的敌人”
诺里乌斯公爵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唯一的儿子现在就被那个疯一般的女孩踩在脚底看看,刚才那名拥有炼心等级实力的女性竟然仅仅一拳就被*掉,自己儿子那臃肿的身体又怎么可能撑得住一拳?看到儿子望着眼前的鲜血而颤抖的身体,他终于撑不下去了,一挥手——
“杀了她”
“是”
一声令下,周围的所有战士们立刻亮出兵刃。在诺里乌斯家族的宅邸中,背叛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既然这个女孩现在展现出来的是背叛,那么不管理由是什么,不管她的年龄只有十一岁,那唯一的下场,就只有一条路——
死。
“喝啊——————————”
莉萝大喝一声,双拳互击,爆出巨响面对一个即将扑到她面前的女战士,她没有迎击,反而用拳头直接朝脚下的少爷砸去那名女战士一慌,趁着这一慌的间隙,莉萝的拳头已经毫不犹豫的赶到,直接轰在对方的肚子上。
手持长枪的枪战士从后赶到,那锐利的枪头直接瞄准了莉萝的背心巨大的力量刺在她的心脏部位,虽然无法穿透,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莉萝的瞳孔扩张她的喉头咕哝了一声,反身抓住的枪头,拉过来,再次一拳印在对方的胸甲上,将其击的吐血倒飞。
这场完全不在平等状态的战斗在持续着,莉萝凭借着自身的罡体和那足以摧毁一切的怪力,以少爷做人盾,竟然短时间内无法被击败。那些女战士们顾忌着少爷,自然也是无法使出全力。一下子,似乎变成了莉萝以一人之力,迎战所有人的状况
躲在暗处的白痴观察着这场战斗,心中思量。他掂量着自己如今出击救人到底算不算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样的选择,对于那个已经重复了99998次的结局……是正确?还是错误……?
“……………………………………?”
慢着,等一下
这里的莉萝在战斗……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如果说这场战斗在进行中的话……
突然,白痴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促使他立刻转身,抛下莉萝,直接冲进别墅,跑上二楼
莉萝和黯是姐妹,感情很好。既然如此,莉萝在这里如此夸张的战斗,没有理由黯会不下来最起码,她也应该会在窗户中喊一声住手
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她的声音,这也就是说……
哗的一声,白痴拉开大门。下一刻,依着大门,已经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黯立刻倒在了白痴的怀里。白痴眉头一紧,伸手探了一下黯的呼吸……
很虚弱。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现在疼得连汗水都流不下来了。
白痴立刻抱起黯,将她放回床上。随后,他取过那只绿色的药瓶,倒出其中的药丸,用手捏碎,扳开黯的嘴放进去。随后,白痴倒出一些热水灌进她的嘴里,拍着她的背,让她能够顺利的喝下去。
虚弱中的黯慢慢的张开眼,她的面色还没有恢复,手指依旧冰冷。此刻,她只是看着白痴,呼吸急促。白痴扶着她,就像是在扶一个没有骨头的洋娃娃一般
“我…………会死…………吗…………?”
“不会。”
白痴握紧她的手,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道。
“莉萝没事,你安心休息,她,没事。”
黯笑了,也许是因为安心了吧,她躺在床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说实在的,白痴也不知道现在黯的情况究竟是好还是坏。因为从窗外还能传来莉萝打杀的声音,可就连这么响的声音,现在的黯都听不到,可想而知……
(人类小子,我真的搞不懂你。你既然这么担心这个女人,那么就赐予她永恒的生命不就得了?)
暗灭冷笑了两声,在白痴的脑海中进行着劝诱——
(诅咒她,让她带着不死不灭的躯体永生。就像那个人类公主一样,现在,不也是活的无比愉快,幸福快乐吗?)
白痴握着黯的手,直到她的手重新恢复温暖。她的面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终究还是有了些许的血色。到了这一刻,白痴才总算是松了口气,起身。
(……………………………………胡桃的奇迹,未必可以重现。)
(嗯?你说什么?)
(她挺过来了。但这不代表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承受住诅咒之躯所带来的后果。)
(切,这算是你在防我吗?担心用的力量越多就怕我越是吞噬你的心灵?)
白痴冷眼望着右臂上的血色瞳孔,算是默认。
(呵,随你便~~~反正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完全吞噬你的。我们慢慢等,对于那一天的到来……嘿嘿。)
(我,期待着。)
暗灭闭上了眼睛,白痴,也在这一刻再次松了口气。
他知道,那一天其实并不算太过遥远。今天已经是7月23日。如果按照正常的历史的话,明天……最迟就是后天,自己就会被这把剑完全的吞噬。当然……是在面包死亡之后。
这一次……一定要改变。
要改变这已经轮回了99999次的未来……
绝对……绝对不能……
让面包………………
当————————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声接着,就是莉萝出惨叫的声音。
白痴看看床上的黯,连忙冲到窗前。只见莉萝已经离开了那位小少爷,被四名男性战士死死的压在地上。她那小小的背上插着将近十把武器,有枪有剑,但全都只能伤及皮毛,无法穿透她的身体,对她造成重创。
“可恶的怒之武。哦,我可怜的孩子……”
诺里乌斯公爵狠狠的啐了一口那边的莉萝,连忙张开双手抱住自己那个哭哭啼啼的儿子。他再次瞥了一眼莉萝,此刻,一名手持长剑的女性已经高高跃起,手握长剑,瞄准她的背脊狠狠插下
当————
巨响,再一次的生。那把长剑在接触到莉萝的背脊之时应声折断。除了在她的背上留下一条伤口之外,依旧无法将莉萝毙命。
“你这个……伪善的公爵哈哈哈,杀不死我对不对?你们杀不掉我有本事……有本事就来啊我可不是你们那么容易就能杀掉的啊哈哈哈哈————”
莉萝尽管浑身是伤,但精神看起来依旧不错。她瞪着那双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双眼,大声的咆哮着。那位小少爷一看到她咆哮,立刻吓得躲在公爵怀里。而公爵,此刻也是恼怒异常,哼了一声:“怒之武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这丫头到底能够愤怒到什么时候来人,拿几块湿掉的布片来,她的力气大,刀枪不入,我就不信她是不是在呼吸不顺畅的情况下,还能继续活下去”
旁人答应了一声,立刻去取布片。看到这里,一直躲藏在暗处的玛利亚立刻慌了神。要知道,莉萝可是黯最好的妹妹,如果莉萝出了什么事的话……黯的身体一定支撑不下去
“请等一下公爵大人”
玛利亚终于从藏身处跑了出来,在那些家族成员的包围下,她啪嗒一声跪在公爵面前,磕着头。
“公爵大人,请您网开一面莉萝小姐她……莉萝小姐她只是一时糊涂……请您网开一面……不要杀她”
公爵捂着自己的儿子,恨恨的道:“不杀?你这个女佣,你也看到了吧?刚才她到底是怎么做的”
“我知道……我全都看见了……”
“既然知道,你还要为她求情?”
玛利亚眼珠一转,立刻计上心头,说道:“是的,公爵大人虽然莉萝小姐刚才的确失控,但是,请公爵大人您细想莉萝小姐目前只有十一岁,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竟然能够在公爵大人的全力围剿下还能存活,这到底代表什么?”
公爵一昂头,哼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很无用?”
“不是是因为莉萝小姐很强……她,非常的强怒之武推动下的莉萝小姐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即使是当年被誉为天才的戴劳?古德塞在这个年纪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实力不……放眼整个悲伤大陆,在年仅十一岁就达到炼心实力以上的孩子,据我所知除了现在的杏公主之外,也就只有莉萝小姐一个”
众人听着玛利亚的话后,不由得互相点了点头。就连诺里乌斯公爵此刻也是沉默片刻,想了想后,没有出异议。
“但……”
“我愿意负责照顾莉萝小姐”
玛利亚再次磕头,大声道——
“我会好好的劝说莉萝小姐,让小姐重新认识到诺里乌斯这个姓氏所代表的荣耀相信现在的莉萝小姐只是一时间想不开,如果她能够想开的话,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名比戴劳?古德塞还要强大的战士请公爵想象一下,如果哪天我们两大家族对阵,我们只派出莉萝小姐就能将那位公爵大人打败,哪怕不是打败,而只是打个平手的话,那也是一场莫大的荣耀”
对于现在的诺里乌斯公爵来说,任何的劝说都没有用。只有用古德塞这个诺里乌斯家族的死敌来说话,才能让公爵动容。
果不其然,这位公爵开始在脑海中想象将来的战斗……没错,即使只是平手。不,哪怕仅仅是让那个古德塞家族号称最强的人,在一个年纪比他小十几岁,又是个女孩子的手上吃上一点亏的话……那也算是给自己长了脸了。
“嗯,既然这样的话……”
诺里乌斯公爵拍了拍怀中的儿子,缓缓道——
“这个丫头就交给你来照顾。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和她就都要在死牢内渡过。至于黯……我会另外派遣女佣负责照顾。”
说罢,公爵转过头,看着那边依旧对自己怒目相视的莉萝,哼了一声,就转头离开了。
这次的骚动,到底还算是平安结束。
莉萝被打入死牢,虽然入狱,但总比死亡来的好。这样,即使是告诉了黯,她也应该可以多多少少放点心下来了吧……
所以,这一次的选择,是正确的。
……
…………
………………
正确?
很快,白痴就开始察觉这一事件所导致的后果。
是的,自己在这场事件中做出的选择是回去照顾黯,现在,黯活下来了,而且从另一方面看,莉萝也保住了性命。可取而代之的,就是玛利亚的入狱。
玛利亚入狱,黯就没有了人照顾。所以,公爵就派了新的女佣过来,而且,还是三个。
这三个女佣中,不管任何时候都会有一个人总是陪在黯的身边。这样一想,看起来是增加了照顾她的人手,可也从另一方面,让白痴和黯之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
从那三名女佣到来的时候起,他就再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去见一见这个很可能会在这两天内死亡的黯了……
如果……是说如果。
如果当时是自己蒙上脸,叫玛利亚回去看看黯,然后自己冲出去救莉萝离开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不让玛利亚调离黯的身边,而自己也可以继续正大光明的去探望她呢?现在想想……难道当时的这个选择……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吗?
…………………………不,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白痴昂起头,借着夕阳,看着黯所在房间的窗户。
现在的真实情况是,黯的确有了更多的人来照顾。有了更多的照顾,她活下去的机会自然也就越多,在那命运般的7月25日到来之前……她,应该还可以更好的,活下去……
白痴拎起背包,最后瞥了一眼那扇窗户。现在这里的佣人变多了,他也无法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所以……还是找一个更加偏僻一点的地方住下去吧。幸运的是,诺里乌斯家族的领地很大,要在这块领地内找一个能够生活两天而不被现的林子并不是很困难。不用多久,白痴就在一个距离黯的别墅大约十五分钟左右距离的竹林中找到了一块隐蔽点,重新,扎了营,安顿了下来……
今晚,会下雨吧……
天空黑沉沉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白痴躲在自己的帐篷内,取出怀中星璃的信看了看。
可惜……天色又暗了。即使开封,也看不清内容……
算了,还是明天再看吧。希望到了明天早上……
雨,能够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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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连锁 之末
127,连锁之末
7月24日,雨。
清晨,o5:25
轰隆————————
闪电,划破了夜空。
苍蓝色的光芒看起来就像是恶魔的牙齿,透露着可怕的感觉。
诺里乌斯领地的公爵府内,那位公爵已经醒来,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准备进皇宫,进行每天都要进行的早朝。
雷光,再次刺穿了那无法穿过的黑暗。疯狂的暴雨宣泄而下,让人侧目。
此时,大门外却是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软弱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爸爸……爸爸……”
是公爵的儿子。
侍女连忙走到门前打开门,那位胖胖的少爷此刻戴着睡帽,抱着抱枕,在侍女的陪伴下站在外面,满脸泪痕。
“怎么了?我的乖儿子。”
“我……我怕……爸爸……”
少爷走到公爵的面前,虽然公爵很看不惯自己儿子如此懦弱无能的表情,但他还是很宠爱这个孩子。毕竟,他是下一任的公爵继承人,有着振兴家族的使命。
“别怕,爸爸在这里。来,让我看看我的小乖乖,你怕什么呢?”
少爷抽了几下鼻涕,显示出与他十六岁的年龄不相符合的幼稚和胆怯。他哭丧着脸,说道:“那个女孩……好可怕……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几乎就能看到她……她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好可怕……好可怕……”
公爵笑笑,搂住了儿子,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不要怕,我的好儿子。她再也不会伤害你了。爸爸已经把她关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了,我向你保证,她不会再伤害你。”
少爷又抽了几声:“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不杀了她?我好怕……爸爸……杀了她……好不好?如果不看到她死了……我……我做梦都会害怕……”
这一刻,公爵几乎就要心软,答应自己的儿子。但在最后关头,家族的利益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让他安心。
“放心吧,儿子,爸爸向你保证,她绝对不会再来伤害你。绝对。”
“可是爸爸只要……只要那个叫黯的女人不死……她就会一直反抗吧?我听到其他姐姐们说了”
黯其实是这位少爷的同父异母的亲姐,但由于从小到大,这位大少爷从未见过被隔离的黯,所以口吻中丝毫没有称呼黯为姐姐的意思。
公爵听到儿子的话,沉吟了一会儿。就在这个时候,这位少爷再次说道——
“对不对?爸爸那个叫黯的女人是那个小女孩攻击我的原因对不对?我听大家说了所以,她们是一伙的,对不对?爸爸”
公爵依旧在沉吟,不说话。就在这一刻,外面再次拉出一条闪电,将漆黑的暴雨反衬在这为小少爷的脸上
“爸爸,如果不能杀那个小姑娘的话……那就杀了那个叫黯的女人吧为我报仇……爸爸,为我报仇”
“儿子……”
“为我报仇为她们竟然敢伤害我而报仇爸爸——”
公爵沉吟着。他开始思考。
他在思考黯这个女儿的存在还有没有意义?
一个无用的累赘,一个纯粹是在消耗食粮而存在的垃圾。
无法为自己的家族带来更大的谋利,只是由于当初自己一时心软,才将她留下的。
现在,她不仅已经变成了累赘,反而还成为了一个不安定的因素。虽然不是因为她直接动手,但,正是因为她的存在,而导致自己的儿子受到生命的威胁……
所以……
“我知道了,乖儿子,回去休息休息吧。暑假还长,对不对?”
在笑着劝走了儿子之后,身为大女儿的比格夫人,在公爵的召唤下走了进来。
“父亲大人。”
“对黯的房间进行一下扫除。”
背对着窗户,外面的电光在闪烁。
听到这句话的比格夫人则是面露惊讶之色,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为自己那个妹妹求求情,还是放任不管。
“做得干净些。最好,能够让我们敌对的人动手。”
终于,比格夫人知道父亲已经下定了决心。身为诺里乌斯家族的长女,她无从选择自己的忠诚。因此,她到底还是应承了一下,退下了……
清晨,o6:52
踏着暴雨,一辆马车从爬山虎公寓前离开,那飞扬而起的马蹄声早已经被暴雨与闪电所遮掩。对于远在十五分钟以外的白痴来说,那些声音早已经被雨水淹没。
马车上躺着的,是黯。她昏昏欲睡,精神不振。在旁边的是那三名女佣和比格夫人,四个人的目光冰冷,看着黯。
马车驶离诺里乌斯家族的领地,直线朝古德塞家族而去。车到半路,比格夫人对那三名女佣使了个眼色,那三名女佣点点头,纷纷脱去身上的女佣服,换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夜行衣。
“记得我们的计划吗?”
比格夫人取出匕,说道——
“诺里乌斯家族的女儿,黯?诺里乌斯。在凌晨心脏病突然作,吃药无效。公爵大人为了救助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派出自己的专用马车拉着女儿前去医疗。为了救女,公爵大人吩咐即使是古德塞家族的诊所也可以,即使是向戴劳?古德塞低头也可以。可是,在半路……”
比格夫人拉起自己的袖子,用匕比了比后,在自己的手臂上插了一刀,顷刻间,血流如注。
“却被神秘人袭击。我受伤,黯小姐却在暴雨中,被刺杀。这真是个悲剧。”
那三名已经做了神秘人打扮的女仆点点头,立刻下车。在雨水中悄悄跟随着马车的前进。只是这时,比格夫人没有注意到,一直像是昏迷状态下的黯,此刻的眼皮却是动了动……
清晨7:1o
古德塞附属的一间诊所打开了门,从中走出一个打着阳伞,精神恍惚的小女孩。
“呵呵,哈哈哈,啦啦啦~~~~啦啦啦~~~~”
“可洛小姐,真的可以吗?您自己回去?”
“我要回家~~~~回我自己的家~~~~爸爸和妈妈~~~都在等我啊~~~~”
医师看着在面前只能傻笑和唱歌的可洛,皱着眉,摇了摇头。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穿上雨披,说道:“小姐,您的精神状况很令人堪忧。公爵大人说过,要您多住院几天观察观察的。现在……”
“我很健康~~~~我很健康~~~啦啦啦~~~~小鸟儿在歌唱~~~~”
“那……好吧,我送您回去。”
在医师披上雨披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道亮光紧接着,是马车飞奔而来的声音
“怎么?…………那是……诺里乌斯家族的……族长的……诺里乌斯公爵的马车?”
医师吓住了,本能的缩回店里。可就在这时,那辆马车中似乎生了异常,车门打开,一个有着红色中的少女突然从车上跌了下来她看到这边的亮光后,脸上立刻浮现出希望的色彩,向这边冲来
可洛也是怔住了。她转过头,有些懵的看着那个红头的姐姐向她这边跑来。那一刻,她甚至忘了逃跑,反而……
“黯…………诺里乌斯……?”
雨声瓢泼,马车上又下来一个手部受伤的中年妇女她看到年轻女孩跑到古德塞家族的诊所前,脸上立刻变色同时,拼命吹响口哨
“救救我”
红的少女面色苍白,雨水滚进她的眼里,又从眼角落下她拼命的冲到莉萝面前,双手,搭住了她的肩膀
“救救我她们要杀……”
扑哧——
一个尖尖的东西,从红女性的胸口透了出来。那一刻,可洛的脸上立刻被泼洒上了鲜血。
滚烫的,鲜血……
红头的少女,身子慢慢的疲软下来……
她的眼角还在流着“雨水”,搭着可洛肩膀的手,也开始慢慢的松懈。
莉萝慢慢的抬起手,看着自己手心中的鲜血,原本还算冷静的脸庞开始慢慢的扭曲,慢慢的变形……
啪嗒……
这个身体,倒下了。
倒在雨水之中。
那双红色的瞳孔,此刻也是慢慢的化为灰色,无形……
匕,从这个身体的背后拔出。
可洛抬起头,望着面前那三个黑衣人,只见他们瞥了一眼倒地的尸体之后,立刻返回黑色的暴雨之中,消失了……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可洛看着脚下的尸体,抬起沾满鲜血的双手。
她,在笑。
望着指尖流淌而过的鲜血,她微笑,然后慢慢的,化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不像是人类的笑容扬起。
映衬着暴雨和闪电,在这本不该如此漆黑的天空下,回荡……
……
…………
………………
7月24日中午,报纸行。那沾满雨水的报纸上所描写的是一个充满了鲜血与阴沉氛围的可怕故事。
故事的女主人公身患疾病,在半夜病之时紧急送往诊所。可是,却被不明人士暗杀。同行的比格夫人也被刺伤了肺叶,多亏及时装死才逃过一劫。
下面,是诺里乌斯公爵的痛诉。在女儿那豪华的葬礼之上,他向媒体充分表达自己是多么的疼爱这个女儿,结果,却因为让她乘坐自己的马车导致惨死。显得悲痛欲绝。同时,他还大声痛斥凶手,誓一定要找出凶手,血债血偿。
7月24日下午和傍晚,由于诺里乌斯家族的盛大葬礼和大量的痛诉和谴责,因为黯是乘坐公爵马车而死,所以自然有大批的记者围到古德塞家族领地之前。可是,戴劳?古德塞公爵却表现出沉默,没有向外澄清。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7月25日清晨,雨还没有停。可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却是在城中拉起了轩然大*。
短短一夜之间,古德塞家族上下三千多人全部死亡。整个古德塞家族就像是遭遇了上万人的军队屠杀一般,尸横遍野,那些鲜血甚至流出了领地,染红了外面的街道。
这件事立刻引起了雄鹿皇室的注意,迅的,大量军队进驻古德塞领地,探查死亡的真相。同时,昨天还处于悲剧性角色的诺里乌斯家族立刻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角色,报复性暗杀的猜测充斥着早报。但诺里乌斯家族却对此果断驳斥,为古德塞家族遭遇的灭门惨案表达哀悼,同时誓一定会找出最后的杀人凶手。
然后,就是7月25日的晚上……
白痴淋着雨,看着已经全城戒严的风吹沙。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正确的选择,还是错误的选择。
可是,他还是没有能够阻止黯的死亡……
不过,这还没有结束……
还剩下短短几个小时,只要撑过这最后的几个小时,那么至少这一次……面包没事……这一次的轮回,没事
他将手中的鲜花放在黯的墓地上。低着头,望着碑上的名字。片刻之后,他转过身,开始朝神圣恩宠跑去。
但……
“?”
回到树屋,白痴眼前所看到的,却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场景
蜜梨和托兰两个人都被树枝紧紧的缠住,一个压在墙壁上,一个压在地板上看到白痴回来之后,这两人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愧疚和恐慌之色而那边的床上……面包,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
白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缓,因为他知道,怒无法解决问题,只能让这两人的话语中掺杂更多的道歉等不必要的东西。
托兰用力的挣扎了一下,但还是无法起身。他惭愧的道:“实在是抱歉……主人。因为我们看小主人一直被绑在床上,很无聊……所以……所以我们就给她读报了……”
蜜梨哽咽着,接下去道:“可是……我们在读完今天的报纸之后……公主殿下突然间了难……小绿她……小绿她突然冒了出来,将我们两个绑住。然后……小绿就解开了公主殿下的绳索……公主殿下举牌子说担心失去姐姐的莉萝,就和小绿两个人一起……跑出去了……”
白痴立刻拔出暗灭,直接削断缠着两人的树枝。不等这两人道歉,他立刻下令——
“托兰,召唤起你的死亡士兵。有多少我要多少。然后立刻前往诺里乌斯家族领地,即使是杀人也没关系,我要你全力搜查面包的踪迹。找到之后立刻保护起来。”
“是……是”
“蜜梨,化龙,驮我去诺里乌斯。”
“是陛下”
白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克劳泽的话却不由得再一次的在耳边响起。
在24日或是25日……自己会崩溃。而崩溃的原因……是面包的死亡。
可在此之前,黯却会先一步死亡。在轮回了近十万次之后……这一点,却依旧没有改变……
蜜梨跳出平台,在半空中已经化为龙形。白痴纵身一跃跳上她的背部,骑着她直接冲向诺里乌斯领地而托兰也是落到小树林中,一抬手,那些隐藏在泥土之下的亡者们立刻获得了蓝色的火焰瞳孔,从泥土中爬了起来。在托兰的带领下,朝公爵领地冲去
“……………………?”
还不等飞到公爵府,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从空气中飘了过来。
这场雨还没有停止,白痴承受着那瓢泼而来的雨水,放眼望着下方的公爵领地
尸体……
到处都是尸体
就像是古德塞家族一样,诺里乌斯家族的领地内也是充满了杀戮和尸体
此时,那些尸体开始慢慢的站了起来,白痴知道,这是托兰已经随后赶到的象征。
可是最重要的是……
面包?你在哪里?
面包……你究竟……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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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5日,晚上1o:oo
在诺里乌斯家的公爵府邸内,尸体,已经染红了一片。
轰——
一堵墙壁被摧毁,从中窜出来的是扬着一头血红色的头,双目圆睁的莉萝。
她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双手上也拖着两个已经只剩下下半身的尸体。
她咬着牙,怒目圆睁的看着四周的一切,随后,就像是泄一般,将一具尸体扔向面前的大门,挥起一拳,将其轰爆
“你……你这个叛徒……你这个不孝的诺里乌斯家族的女儿”
房间内,公爵护着自己的儿子,惊慌失措的望着眼前这个如同鬼神一般的少女。而他的儿子此刻更是吓得尿了裤子,趴在父亲的怀里大声哭泣起来。
“你演的戏……还真好……”
莉萝望着面前的公爵,抬起脚,踏出一步。
“爱女病重?马车送行时反而被杀?痛哭流涕的样子……真的很好啊……”
公爵后退着,手中握着剑。他紧张的看着四周,惊恐道:“外面的……那头恶魔……是你?就是你吗?是你杀了你的家人?杀了……那么多人”
“是我……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你杀了黯姐姐……呵呵呵……这就是家族……就连垃圾也可以废物利用一下……不是吗?所以……现在,是报应的时候了吗?”
“你……你……你不要过来我答应你把公爵的位置传给你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公爵怎么样?怎么样?”
莉萝没有停步,而是继续瞪着那双血红色的瞳孔,走向公爵。随后,举起拳头……
“啊呜——”
突然,一个火球从旁边射来,莉萝急忙停步,让那火球从面前穿过。转头……
“啊呜啊呜啊呜”
面包,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门口。
128,灭
128,灭
“面包……你一直都不见我……现在……反而要阻止我吗?”
莉萝扬起那沾满血丝的拳头,冲着面包挥舞着。
面包摇摇头,脸上显得十分焦急。她不停的叫唤着,这个时候莉萝才现,面包平时总是带在身旁的那块写字板如今已经不在,这让她一时间只能不停的摇手,却无法表达意思。
“够了……已经……够了”
莉萝迈出脚步,再次朝那边的诺里乌斯公爵父子走去她咬着牙,双拳的手心中甚至捏出了鲜血想到那位一直都坚强的活着,虽然病体在身,但却依然倔强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黯姐姐……这个女孩终于把心一横,朝公爵冲了过去
面包见自己不管怎么比划都无法表达意思,莉萝还是冲向公爵,心中着急。万不得已,她再一次的聚集起手中的火球,朝着莉萝打去。
轰————
飞来的火球被莉萝一拳轰散,看得出来,这些火球的力量其实并不大。但莉萝两次被阻止,心中的怒火立刻高涨起来她转过身,怒视着面包,大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那么不希望我为黯姐姐复仇吗?”
面包摇着头,张开嘴,拼命想要诉说些什么。但不管她如何开口,就是无法出声音。见此,莉萝却是冷笑一声——
“虚伪。平时看你挺恶毒的,但在这种时候,又来假惺惺的对我说尊重生命?你忘了……我是诺里乌斯家族的人。诺里乌斯家族的人不会尊重生命……只会为了看自己的心情……而行动。”
“哈哈哈,说得好”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大笑声。一个人鼓着掌,慢慢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得意非凡的笑容。
“你……戴劳?古德塞公爵?”
诺里乌斯公爵乍一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戴劳,立刻紧张起来他更加紧的护住自己的儿子,拿着剑,颤抖地躲在角落中。
戴劳拍着手,笑容满面的走进。他撇了一眼站在旁边,显得十分紧张的小面包,右手则是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这个曾经名叫可洛的女孩现在表情怪异,她就像个洋娃娃似的,只会笑,嘴里还不停的低声哼唱。看起来……精神状况十分的糟糕。
“古德塞公爵……可洛……?”
莉萝捏紧双拳,严神戒备。
“可爱的小姑娘,你不必这么害怕。我不是鬼,是人。在昨天的灭门中,我和我的妹妹活了下来。现在,站在你的面前。”
莉萝一愣,突然想到一点,大声道:“灭门?这么说……是你们两个……杀了你们家族……”
“不是我们两个,而是我可爱的妹妹一个人。”
戴劳轻轻抚摸着可洛那头金色的卷,那丝上还粘附着一些红色的血丝。可洛呆呆的唱着歌,呆呆的笑着,对于戴劳的抚摸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昨天临时去了一次皇宫,面见了一次陛下。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这位可爱的妹妹就已经做到了这些事。很惊讶吧?说实话,我也很惊讶。不过在惊讶的同时,我也感到欢喜。”
“因为,她已经成功的激出了自己的力量,能够仅仅凭借一人之力,就杀光那些无用的三千人。看,我妹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是就相当于一支军队?同样的……”
戴劳笑笑,转头望着前面的莉萝。
“你,可爱的诺里乌斯家的小小姐。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你也有着这样的潜力。不,应该说,你比我家的妹妹还要强一点。因为现在的你看起来还有自我意识,不像我妹妹,已经化为了人偶。”
莉萝呆呆的望着可洛,她就像是有些什么东西不太理解似的,没有作出反应。倒是那边的诺里乌斯公爵开口说话:“你……戴劳?古德塞你这头恶魔……你这个疯子你……你竟然……在被杀了三千名族人之后……还能这么轻松?”
“唉,错了,诺里乌斯公爵大人。”
戴劳闭上一只眼睛,轻轻晃了晃手指,笑道:“有能力的人才可以活下来。这和您的持家理念不是完全符合的吗?就好像您为了陷害我们家族,而将您那位心脏病的女儿当成筹码抛弃一样。说起来,昨天的那场风波还真的是够疯狂。我甚至一时以为这真的是我家那些手下想要讨我欢心而做的呢。”
“你……你……”
“好了,请闭上嘴,诺里乌斯公爵大人。因为在现在这个地方,最没有用的人就是您和您的那位宝贝儿子。按照废物理论,你们两个是最没有活下去的资格的人。如果还不想死的话,请安安静静的闭上嘴,可以吗。”
戴劳的用语虽然很客气,但其中却没有丝毫允许诺里乌斯公爵反抗的意思。在让那位公爵大人闭上嘴,乖乖站在一旁之后,戴劳的视线转向那边的莉萝,缓缓的,伸出手——
“小姑娘,现在你该知道了吧?虽然我说的话也许很不动听,但你不能否认,我说的话全部都是事实。我不像你的家人,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骗过你一次。”
莉萝呆滞着,她望着戴劳,嘴里嘟囔:“你……没有骗过我一次……”
“是的,完全没有。相比起你那些满口谎言的所谓家人,难道你不认为我这个‘敌人’反而对你更加真诚吗?其实你仔细想想,我们个人之间其实完全没有所谓的仇恨吧?你对我的负面印象应该全都是来自这些居心叵测的大人的恶意灌输吧?”
“戴劳?古德塞……公爵……”
“事实证明,他们全都在骗你。而我这个敌人,却对你掏心置腹,没有一个字欺骗你。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吗?我们似乎根本就不应该站在对立的立场上,相反,还可以互相帮助,对不对?”
莉萝原本捏紧的拳头,此刻却是慢慢的松懈了下来。她低着头,努力是靠着戴劳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仔细想想……是啊,古德塞公爵有对自己作过什么很讨厌的事吗?
没有……
就连这一次的事件中,加害方完全都是自己这个家族。而且,这些大人甚至还想要通过卑鄙的手段陷害古德塞家族……
谁更卑鄙?
谁,更应该被自己厌恶?
是这个一直单方面被灌输成坏蛋的古德塞公爵……还是这边这个,将黯姐姐像是垃圾一样扔掉……毫无任何亲情可言的诺里乌斯家族???
答案,似乎已经明显了。
莉萝的双手完全的松懈了下来。
当窗外拉过一条闪电之时,她的脸色被映照的如同雪一般的苍白。那双刚刚还十分有神的瞳孔,此刻也是慢慢的安静。其中的猩红之色化为灰暗,她这个人,也是缓缓的,走到了戴劳的身前……
“乖孩子。真的很乖。你和可洛本来就该是好朋友。来,从今以后,你们两人要相亲相爱,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哦~~~”
领地上空,暴雨喧嚣。
白痴顶着头顶那如同针扎一般的冰雨,继续奋力的在诺里乌斯的家族上方徘徊。当他再一次的掠过公爵府之上时,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念头。他立刻拉动蜜梨,让她朝下方的公爵府扑去。
公爵府内,莉萝已经完全站在了戴劳的身旁。而这位公爵在得到了这两个女孩之后,心情显得无比高兴那边的诺里乌斯公爵当然高兴不起来,虽然死里逃生让他松了口气,但看到自己这里最强的一名战士竟然就这样投奔了古德塞家族,心中还是不是滋味。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公爵捂着自己的孩子,大声咆哮道——
“我们两大家族的人都被这两个孩子屠杀殆尽,陛下是不会对这件事放任不管的古德塞公爵,你也别得意,你家族中的人也已经被杀尽,而你留着这两个祸患,总有一天,你会因为她们两个而死”
戴劳哈哈一笑,说道:“诺里乌斯公爵,我可以把这当成丧家犬的哀嚎吗?诚如您所说。但是这两个孩子的后续问题不用您操心。我可以替你解决的很好。那么现在,姑娘们,我们走吧?”
莉萝点点头,旁边的可洛则是咯咯的笑着,那双金色的瞳孔内流转着迷茫的色彩。对于这个场面,诺里乌斯公爵已经无技可施,但在场中有一人,却对这个决定出了最大的抗议
“啊啊呜呜呜呜呜——————”
小面包冲了上去,她张开双手,硬是要去拉那两个小女孩,戴劳眼快,立刻打开了她的手。
“小姑娘,你也想和我一起来吗?真是不好意思,我需要的只是强者。也许,你是个会一点小火球的纵石师,但就实力而言,你还没有达到让我想要的地步呢。”
窗外的雷光交错着暴雨,雨点打在玻璃上,出哗啦哗啦的巨大声响
那些窗户似乎像是感召到了什么似地,不停顿的出颤抖和哀嚎。终于……
哗啦——————
一块被狂风卷起的石块砸中窗户大自然的威能刹那间就将旁边的巨大落地窗撕成碎片那些飞散的玻璃渣混合着雨水迎向众人,让戴劳也不由得抬起手,遮住脸。
(机会)
诺里乌斯公爵的瞳孔刹那间放大刚才在戴劳这里所受到的屈辱让他突然放开手中的儿子,挺着剑,直接向戴劳刺了过来可是戴劳是什么人?短暂的视线被遮还不是让他死亡的契机。这位年轻的公爵只是略一转身,左手瞬时捏成拳,在诺里乌斯公爵还没有收力之时直接一拳轰在他的胸口,将这位公爵打飞了出去。
啪啦啦啦——————
在狂风的呼啸之中,诺里乌斯公爵的身体撞到一旁的桌子,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拉了下来。他捂着胸口,勉强扶着桌子站立,脸上显露出的愤怒和屈辱,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怎么,公爵大人。看来,您是真的想要痛快一死,是吗?”
戴劳松开握着两个小女孩的手,摊开双臂。此刻,小面包已经在旁边更加大声的呼喊,似乎十分的着急。但戴劳压根就没有去顾虑这个乱喊乱叫的小丫头,直接拉起斗篷,裹住自己的身体。
“不过很可惜,现在我不能杀您。至少,我不能亲手杀您。您必须继续活下去,然后好好的打理您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诺里乌斯家族,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闪雷鸣,小面包的哭叫声却被那疯狂的响雷所掩盖那位诺里乌斯公爵体会着此刻的羞辱与不甘,体会着刹那间失去所有的痛苦终于,他再也无法忍耐,大喝一声,举起剑,再一次的朝戴劳扑来——
轰隆——————
苍蓝色的裂痕,划破长空。
刹那间的耀眼,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戴劳闭上眼……随后睁开。可触目所见的,就只有此刻整个天花板都被某种力量撕开的场景,以及面前……诺里乌斯公爵那已经粉碎的身体。
好强……
戴劳呼出一口气,轻轻笑了笑。他伸出手,拉住左右两个小女孩的小手,望着地板上的尸体,冷笑道:“可惜啊公爵大人。看起来,您还是看不透啊你们两个干得不错。是谁杀的?”
莉萝盯着面前的公爵尸体,目光呆滞。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
“不是……我……可洛……?”
可洛的瞳孔涣散,望着眼前的鲜血与残肢,却是失声尖叫起来她的叫声更像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歌舞剧唱腔,淋着雨,在这个夜色中显得无比诡异
“古德塞……公爵大人……其实……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莉萝吞了口口水,暴雨湿润着她的头,沿着她的鬓角滚落。
“我们家……在外面的尸体……都是您杀的……是吗……?”
“我???”
戴劳突然间感觉很奇怪,连忙道:“怎么可能是我?那些人不是你杀的吗?你因为你的姐姐,黯,被利用后惨死,所以,才突然暴走……”
“暴……………………走……………………?”
莉萝抬起头,那双已经被恐惧所填满的红色瞳孔看着戴劳,声音更是颤抖起来
“我……暴走……?不……我没有……我只是……察觉到牢房外……有动静……就跑出来而已……结果……就看到地上所有的尸体……”
顷刻间,戴劳愣住了。他急忙抓住莉萝的双肩,大声道:“这不可能可是你的身上……不是有血……有血迹吗?”
“血迹……?啊,那是……我抱着玛利亚姐姐时……沾染上的……其实从牢房内出来后……直到到了这里,我还没有杀过一个人……甚至连一场战斗……都没有经历过……”
瞬时,戴劳,松开了手。
凭着直觉,他似乎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什么地方搞错了?有一些十分重要的东西……被他遗漏了
不……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因为情绪突然暴走而失控的话……那怎么解释外面的那些尸体?就好像可洛……可洛她不也是在年仅六岁的时候,就因为压力的过大而暴走,最后杀掉了她自己的父母吗?
“可洛,我的好妹妹告诉我,冷静一点告诉我”
戴劳捂住可洛的肩膀,大声喝道——
“昨天,杀了我们家三千多人的人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你”
可洛的头后仰着,少顷,她忽然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哥哥~~~来了呢~~~~”
“死神~~~来了哟~~~~”
“快点逃~~~不要违抗死神~~~”
“死神哥哥~~~就要来了哟~~~~”
死神?什么死神?
空气中的风雨与电光让戴劳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他的十指狠狠地掐进可洛的肩膀,更加大声的咆哮起来。也许,是因为可洛被抓痛了,她反而开始哭闹。两只小手不停地挣扎。凭这种力气……怎么可能杀得了自己家族中三千人?连带其中百多名战士?
“可洛,可洛告诉我,是你暴走杀人的对不对?五年前,你也是因为暴走,而杀了你父母的对不对”
“呜呜呜……疼……可洛疼……妈妈……爸爸……可洛会乖乖的……不要骂可洛……不要打可洛……呜呜呜……可洛……会乖一点的……会好好唱歌……好好跳舞……所以……爸爸和妈妈……爸爸和妈妈……”
“不要……不要再互相打架了……好不好……?”
一道闪电的落下,让戴劳的手指忍不住出颤抖。
“可洛……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呜呜呜呜……不要……妈**肚子上染红了……爸爸……不要再捅妈妈了好不好?呜呜呜……爸爸……你的脖子流血了……妈妈……爸爸好疼的……把剪刀拿开好不好?呜呜呜……爸爸……妈妈……呜呜……”
“……………………死?丫?头”
实在是难以置信……戴劳猛地推开可洛,心中实在是难以相信
他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误会,而机关算尽,自以为可洛的体内蕴藏着某种强大的力量?而且这个死丫头……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一瞒就瞒了五年
天哪……自己竟然会如此的失策……这么说来,昨天莉萝压根就没有暴走,她只是因为精神崩溃?而今天,可洛也没有暴走,她只是因为太过气恼而打破牢笼跑到这里而已
………………等一下……等一下
这样的话……如果说,事情是这样的话…………
那……是谁?
在7月24日杀光古德塞家族上下连同佣兵,佣人在内总共三千余人,在今天的7月25日杀光诺里乌斯家族满门一千五百多人的人……究竟是谁?
等一下,戴劳,你要冷静……不要慌,现在你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昨天回到自己的领地后,自己的确查看过那些死去的人。从他们的排兵布阵来看,他们所要对付的仅仅只是一个人……
一个人?
就在一分钟前,自己还认为这个人就是可洛。同理,在今天的诺里乌斯家族里那些死者,自己也认为杀人者应该是莉萝
可如果不是她们的话……是谁?有这个能力……
仅凭一个人……在两天之内,将四千五百条人命……全部送葬?
“嚎————————————————”
半空,突然传来一阵龙啸戴劳,莉萝,可洛,面包,以及那位失去父亲的少爷全都抬起头,望着天空看到天空掠过的那条黑龙之后,面包立刻欢呼起来可就在这一声龙啸的下一刻……
哗啦——
闪电拉过,刹那间的目盲让众人再次遮眼。等到抬头只是,那名少爷的上下身体赫然也在戴劳面前分开,鲜血,洒向天空
黑龙现了什么,俯冲而下。
而骑在蜜梨肩膀上的白痴,此刻也看到了那个影子
那个导致这所有的一切全部崩溃的影子……
那个让这个世界轮回了将近十万次依旧抛不出“六”的影子
那个一切问题的根源……
毁灭这个世界的真正起始乐章——
“站住————————”
白痴,咆哮了。他大喝出声,顾不得瞬间催谷对身体造成的损害,将手中的暗灭直接扔向那名影子可是距离太远,那猩红的双瞳在暴雨下仅仅一个闪避,就避开,同时加的朝戴劳冲去
“啊呜”
影子来的太快……太快死亡的气息在瞬间笼罩住了戴劳小面包现不妙,立刻上前拉住莉萝和可洛,将她们两人从戴劳身边推开,可就是这么一耽搁,已经避无可避的戴劳随手抓住小面包的衣领,将她提起,挡在自己的面前——
噗嗤——
一条血线,从面包的胸膛穿入。
击碎她的背脊,再毫无阻滞的刺进戴劳的心脏,前入后出。
这绝望的一刻看在上空白痴的眼里,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间从他的心底涌出。
而在那暴雨之下……
戴劳倒地,瞳孔放大。
小面包也是落在地上,小小的身躯不再动弹。
那个影子,拄着染满鲜血的长枪,站在那里。
他抬起头,一双充满着愤怒与疯狂的血红色双眼抬起,仰望着人在半空的魔帝。
翅膀……张开。
血红色的翅膀……
有着红色羽毛的天使之翼……
在雨水中,轻轻的,扇动……
129,醒之篇
129,醒之篇
7月26日,清晨。
雨水,停止了。
但取而代之的,却是已经被黑色火焰永远灼烧的天空……
和那已经变为一片废墟的风吹沙之城。
白痴……不,或许该说,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曾经被称作为“白痴”的男人。
他站在这里……站在所有尸骸的上方。
他的身体上遍布伤痕,伤痕中流淌着鲜血,那些血落在地上,每一滴……却都让地面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他的身上,插着五条锁链。
锐利的尖角和锋利的獠牙,让他看起来已经完完全全的没有了所谓的“人性”。
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已经完完全全的……没有了。
“咕……………………”
恶魔的喉咙里,出一声嘀咕。
他弯下身子,抱起怀中那个已经被雨水完全冻成冰凉的小小身体。
双眼已经完全猩红化地他,抱着这个小身躯的手却是在颤抖,以往一直被克制,甚至一度被“人类”的他视为无用和不需要的那些情感,现在,却是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
愤怒。
憎恨。
诅咒。
疯狂。
连接着他身躯的铁链开始颤抖起来,黑暗之剑瞪着那恶魔之眼,笑着看着自己的宿主身上所生的一切。它现在正在享受慢慢侵蚀的快感。因为它感觉得到,自己的宿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抗,他已经完全不会阻止自己的侵蚀了。
黑色的火焰雨,从天而降。砸在那片废墟之上,让熊熊的恶魔之炎再一次的燃起。
此时,一个身着魔术师斗篷,蓬头垢面的男人却是从那片废墟中爬起,惊慌的看了一眼四周,跑了过来。
“………………魔帝…………”
时间之龙站住了。
尽管,他已经看过99998次,但即使看了再多次,当面临这位君临天下的恶魔之主时,他还是不由得会出颤抖。
“克劳…………泽…………”
恶魔,张开了口。在那锋利的獠牙之中,吐出了最后的声音。
“你……需要多少……时间……”
克劳泽望着眼前的这名恶魔,吞了口口水,说道:“恐怕……这一次,我需要过十年……但据我所知,在如今的八年后,你就会毁掉这个世界。到时候,第二纪元的平衡会崩溃,我……也就无法重新倒转时间。”
“那我……给你……时间……”
恶魔双手握住魔剑,刹那间,那些铁链变得粗壮起来黑暗之剑的瞳孔也是放大,看着这个已经快要到手的宿主
“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够……撑多久……”
“即使不是这把剑的诉说……我也想……杀……想……毁掉一切……”
“我的意志……已经没有那么坚强……”
“即使我诅咒我自己绝不可以再次忘记这一切……”
“即使我明知道……我还有一次机会……”
“可我心里的……这股愤怒……憎恨……让我……让我…………”
克劳泽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老大。事实上,我也快到极限了。十万次的不断轮回已经让我的体力严重透支。也许下一次……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的最终回了吧……”
恶魔龇着牙,投射着红色光芒的双眼不停的灼烧着。
“我知道这很辛苦。但是,我相信您还是能够撑得下去的。最后一次……这最后一次,哪怕这个结局真的是被早已经注定,即便我和老大您真的是握着一枚只有五面的骰子在掷六,我相信……我们绝对可以……改变这谁都不希望拥有的未来。”
恶魔点点头,猩红色的双眼,闭上了。
“还有,老大,您的怀里……那封信……”
恶魔没有睁眼,因为他知道,那封信就在自己的怀中……因为种种原因,而始终都没有去打开,看过的信。
“我会看……接下来……我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去看这封信……”
“那……就好。那就好……老大……”
下一刻,从他的剑柄处拉出的锁链立刻向四面八方射去,插入四周的地底。克劳泽立刻后退,眼睁睁的,他看着诺大的风吹沙城向内塌陷,四周的悬崖崩溃,不断地将山石往中央堆积。不消一会儿,那头恶魔就被他自己的力量深深的掩埋在那地底的深处,独自一人承受着这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悲伤,默默地,等待下一次轮回的开始……
克劳泽站在沙漠之中。
他望着那如今就像是一座坟墓般的魔塚。
他取出怀中的怀表,按下按钮。怀表上的秒针就开始滴滴答答的移动。
望着依旧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天空,克劳泽摇了摇头,捂住自己已经开始隐隐疼痛的头……
“任何人都不可以违背时间的规律……能够获准知道未来的,只有身为时间的守护者,我。以及最高无上的女神。这是不可逆转的规则,任何试图窥探未来的方法,都是从原理上被否决的。”
“老大,虽然我不知道这最后一次的轮回后,你到底还能保存有多少的记忆。但我相信……这一次……这最后的一次……”
“我们……一定可以抛出那‘不可能出现的第六点’,将这个悲惨的未来……完完全全的扭转过来……”
————————————————————————————————————————
“哥哥,这是天使吗?”
外面,是风雪冰天的世界。
在这个小小,而温暖的房子里,一个红头,红眼睛,约莫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捧着一本画册,跑到一个有着同样红红曈,但已经十岁左右,正在做着针线活的男孩身旁,递给他看。
“啊,这应该就是叫天使的那玩意吧。”
男孩瞄了一眼画册上那有着漂亮白色翅膀的形象,简单的说了一句。
“嗯,好漂亮啊~~~~哥哥,你说,如果我不停的祈祷,天使会听到我的祈祷,然后来治好我们的病吗?”
红头的男孩转过头,瞥了一眼妹妹,突然放下手中的针线,蹲下来摸了摸妹妹的头,笑道——
“啊。肯定会的。只要不停地祈祷,总有一天,我妹妹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女孩抱着画册,脸蛋红扑扑的。她笑了起来,笑的无比天真,那略显苍白的面色配合着她那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就像是天使。
“哥哥,你说错了啦我是要和哥哥一起好起来。哥哥的病远比我还要来的严重,只要哥哥能够好起来,那我肯定也能够好起来的”
男孩再次笑笑,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头。随后,他取过自己正在做的针线,拆去上面的针头,拉开。正是一条围巾。他将这条围巾裹在妹妹的脖子上,用手比划了一下——
“嗯,不错大小刚刚合适。”
“哥哥,这是给我做的吗?”
“当然看看,手艺怎么样?”
“哇~~~好暖和哥哥,我最喜欢哥哥了”
小女孩欢叫着,扑到男孩的怀里。而那个男孩也是哈哈大笑的抱起妹妹,将她举到半空。
即使外面的天气依然如此的寒冷,即使那些飞雪依旧不会融化,可在这个房间里,在这里,他们的四周,还是温暖,而舒适的……
……
…………
………………
“果然不行啊……这个月的财政预算怎么会相差那么多?”
“公爵大人,实在很抱歉……因为很多的商业机构都被古德塞家收购了……外面还一直在传……说我们……说我们家族……”
“我们家族怎么了?快说”
“是说我们家族……注定断子绝孙……生下来的男孩……没有一个有用的……而且……还数量稀少……不是犯病……就是庸碌无能……”
“混账混账——”
“………………………………”
“可恶,这一定又是古德塞家族那些人散播的谣言。那些混账……科瑞泽呢?把科瑞泽给我叫来。”
“是……”
……
…………
………………
“科瑞泽?诺里乌斯”
“是……是的父亲大人”
在冰天雪地之中,公爵裹着裘皮大衣,手中握着一杆木质长枪。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红的男孩,冻僵的双手中也握着长枪。
“科瑞泽,我的儿子。你身为长子,更是诺里乌斯公爵的下任继承人,所以,你必须让自己的实力经受得起这个重担现在,来。我要考量考量你之前的训练,看看你进步到什么地步了”
“………………”
“怎么了?”
“是父亲大人”
……
…………
………………
“没用的东西这就是你学到的枪术吗?‘魔魂击’在你的手上用出来,简直就是一个侮辱还亏你母亲将这套枪法带来我这里,可你现在竟然连这么一把木头枪都拿不稳?”
“我……我……父亲大人……呼……呼……”
“公爵大人,少爷他……他的心脏似乎快承受不住了……今天就先休息好不好?”
“不行古德塞家的下任爵位继承人,那个叫戴劳的孩子今年也就只有六岁。可人家已经开始习剑了,而且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天才。可你呢?你今年已经十岁现在竟然给我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呜……呜呜…………”
“还给我装?你这个没毅力的东西给我站起来有时间在这里捂着心脏还不如给我爬起来继续练习即使心脏爆裂了,你也给我站起来,继续练你这个废物,废物”
……
…………
………………
“哥哥……疼吗……?”
“呵呵,不疼……和心脏比起来,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哥哥……为什么我们的身体会那么差呢?为什么父亲大人会说我们……是废物呢?”
“…………………………别想这些了,黯。你的身体怎么样?昨天晚上好像作了吧?疼不疼?”
“不疼的,哥哥。”
“要记得吃药,知道吗?”
“嗯……哥哥,其实,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向天使祈祷。”
“哦?祈祷什么?”
“昨天,玛利亚姐姐来告诉过我,说我们两个人恐怕都活不过十五岁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把自己的心脏给哥哥,这样,哥哥就可以活过三十岁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黯这怎么可以?”
“可以的,哥哥。因为……因为父亲大人总是说……说我们是废物……黯好像是个废物没有错,可是哥哥……哥哥在家中的地位很重要……是不可以……不可以成为废物的……如果天使能够听到我的祈祷的话……说不定……”
“不要我可不要那么残忍的天使帮忙”
“可是哥哥……”
“黯,你听好了。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哥哥。即使是豁出所有的力气,我也会保护好你的。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千万不可以输给心脏病,听到了吗?”
“嗯……嗯,我知道了,哥哥。”
……
…………
………………
“废物……废物废物——我怎么就会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出来?你这个垃圾,废物,吃白食的猪猡”
“哈……哈……哈……呜……呜——”
“怎么,心脏又疼了?没练几分钟就疼,没练几分钟又疼你对我们家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耻辱。我简直以你为耻”
“呜呜…………”
“谁都不准上前帮他这个废物……我越看他越讨厌今天在陛下面前,古德塞那家伙竟然当着陛下的面炫耀他的儿子可我呢?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废物?当初我还以为她的母亲给我带来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至宝。可我现在才知道,那个肮脏的残缺不堪的女人压根就是将诅咒带进了我的家,玷污了我们诺里乌斯家族崇高的血脉”
“呜…………”
“从现在开始,我宣布正式废除科瑞泽?诺里乌斯公爵继承人的身份。由我的小儿子代替这个废物,活不过十五岁的废物。我看你一眼就觉得讨厌,从今天开始,你和你那个废物妹妹都给我搬离主屋,有多远滚多远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两个只懂得吃饭穿衣的讨债鬼,给我滚”
130,一切的起源
13o,一切的起源
雪,越下越大。
偏僻的小别墅外,已经堆满了积雪。
在别墅二楼的房间内,男孩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浑身的伤痕让他看起来无比的倦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哥哥……哥哥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哥哥”
小女孩拿着毛巾,手忙脚乱的擦拭着男孩的额头,她的手指在颤抖,几乎拿不住毛巾。
“嘿嘿……放心……你老哥……还没那么容易……就死……”
“哥哥……哥哥……”
“倒是你……没事吗?心脏……疼不疼……?如果疼的话……记得……要吃药……”
“哥哥……我不疼,只是哥哥的病……哥哥的病……”
“放心啦……没事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可是你的老哥……哥哥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丢下……妹妹……不管的……”
“哥哥……你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的话,天使会来救我们吗?”
“切,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天使。即使有……那也是一种残酷,无情的东西。不用期望有天使或者是神来救我们了……别再期望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哥哥天使……一定是存在的天使一定听得到我们的痛苦,所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很多书上都这么写,天使是会拯救需要拯救的人的我相信,哥哥一定是最需要拯救的人……所以……所以……呜呜呜……”
“………………哼,随你。反正……我是不会相信的。我永远……也不会相信。”
……
…………
………………
“好冷……今天……”
寒冬中,已经完全被剥夺任何权力与身份的兄妹,蜷缩在那寒冷的房屋之中。
给这两个孩子的拨款已经越来越少,到了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将不会再受到任何良好的待遇,所以也逐渐的无视起来。
拨到他们这里的钱款也越来越少,而负责拨款的人每次又都会自说自话的贪污一部分,让这座被积雪覆盖的别墅过得越来越艰难,越来越冰冷。
男孩披着大衣,裹着已经冻伤的手指在雪原中行走。他咬着牙,忍受着冻伤所带来的疼痛,终于回到了稍显温暖的室内。
他顾不上手指和脚趾的疼痛,立刻从怀中取出两个还没烤过的地瓜,将它们扔进壁炉。随后,兴致勃勃的冲上二楼……
“嘿黯,今天我带好东西来给你了,我在那边的地里挖的等会就能……黯?”
男孩大叫了出来。他疯一般扑向倒在地上的小女孩身旁,将她扶起。
“黯……黯振作一点,振作一点啊”
“哥……哥……胸口……好疼……好疼……好像……要裂开……一样……”
“黯可恶来,哥哥先扶你上床,你在床上躺一会儿。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相信哥哥,你一定要挺过去”
“哥哥……我好像……看到了天使……他们的羽毛……好白……好漂亮……他们……是来接我的吗……?”
“不别被诱惑了那些残酷的天使压根就不是什么幸福的代表,绝对不要跟他们走你等着……黯,你等着我马上就送你去诊所……你等着”
“哥哥……”
……
…………
………………
“慢着。现在公爵大人正在和新婚小妾摆宴席中。你不能进去。”
“让我进去让我去见见父亲大人黯她……黯她……”
“我说了不准进就不准进明白的话就快滚”
“可恶……可恶”
“啊——————————你这个混小子,竟然敢咬我?啊抓住他别让他冲进去”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
…………
………………
“哎呀,这是谁?这个脏兮兮的男孩……?”
“别生气,我的小甜心。我马上就把这个讨债鬼赶出去。来人,把这个孩子拉走,我不想再看到他。”
“慢着父亲大人黯……黯她……她的心脏病作了请您立刻派马车送她去医院,让她接受诊疗吧不然……不然再拖下去……她会死的”
“咳,傻孩子。生死有命,你们两个反正迟早都要死。黯那丫头也是,反正都活不过十五岁了,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来,快离开。如果你现在就走的话,我等会儿让人送两根鸡腿给你。”
“父亲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黯吧……只要能够救妹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放手,喂,放手你这个不懂礼貌的孩子,死抓着我干什么?不是我不想救,实在是我们家里的财政状况已经不行了,相救,也无可奈何啊。”
“财政状况不足?………………可是父亲大人,您现在正在摆的宴席……”
“我说过,财?政?不?足。你在怀疑我的话吗?”
“这……我……”
“明白了吗?现在的诺里乌斯家已经没有给你们两兄妹多余的看病钱了。因为我们家族的每一分钱花出去,都必须得到回报。既然注定无法得到回报,那我为什么又要把已经不够用的钱花在你们身上呢?”
“……………………………………”
“我的好儿子,你,听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如果是两个人的话……的确会给父亲大人增添麻烦……但……”
“什么?”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父亲大人应该还是可以救助的对不对?”
“科瑞泽,你想说什么。”
“我走……今天,现在,就在此时,我宣布我脱离诺里乌斯家族,从今往后,我和这个家族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会离开……远远的离开离开风吹沙……离开雄鹿……所以……所以”
“父亲大人,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当然无法一边医治一边照顾……可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就可以救人了是不是?请您答应我……永远永远……保护好黯……即使真的活不过十五岁也好……请让她至少……在感受着家庭的温暖中离开……在临终之前……笑着……离开……”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再姓科瑞泽。你就跟回你母亲的姓氏,科瑞泽?赖特吧。现在,你这个和我完全无关的陌生人,可以请你从我的婚宴上离开了吗?远远地,离开。”
“我走……我会走……请父……不,请诺里乌斯公爵大人……好好照顾黯……照顾她……别让她再受伤……”
“现在……她已经没有了母亲……也没有了哥哥……您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请好好的……照顾她……”
……
…………
………………
“呜……这里……是哪里……?”
“小姐,是医院哦。您被送到医院里来了。”
“玛利亚……姐姐……?”
“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照顾小姐的衣食起居。以后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小姐您能够多多包容。”
“玛利亚姐姐………………哥哥?哥哥呢?哥哥在哪里?”
“小姐,请冷静一点听我说。少爷他……很遗憾,少爷,在您病的同时,也病了。而且非常遗憾,少爷他……没有能够挺过来。”
“……………………………………”
“小姐?”
“……………………………………”
“黯小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这个世界上,会有天使吗?
如果是以前,他会说没有。
因为这些年来,他已经见识过太多的冷漠与残忍,见识过这块悲伤大陆上太多的希望被湮灭,太多的绝望在蔓延。
如果有天使,那么这些天使也是残酷的,无情的。他们丝毫不像是书中所描写的那样,充满了温柔与博爱,对任何人都能够一视同仁,治愈着他们那脆弱的心灵。
天使,是虚伪的。是毫无怜悯的。
他们没有给予任何的希望,只会在一旁冷眼想看,然后,静静的,看着所有的事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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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在想什么呢?狂战士。”
一头红的科瑞泽猛地抬起头,望着四周的人。说话叫醒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欺骗者雪莲。她依偎在傻蛋的身旁,用充满调侃的笑容看着自己。
科瑞泽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想起了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手中捏着棋子的傻蛋抬起头,绷带下的苍白色瞳孔缓缓瞥了他一眼。
“回忆?拜托,现在我们可是在商量营救操偶师的方法,你竟然还有时间在这里回忆?好轻松啊~~~”
“那……抱歉了。”
科瑞泽继续揉了揉自己的头,起身。
“我不擅长思考这种周密的计划。所以,请允许我离席一下吧。神知,等你确定好营救方案之后就来告诉我吧,对于你的计划,虽然我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要说到完全执行,我却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傻蛋点点头,将手中的士兵放在桌上的风吹沙地图上。现在,地图上已经放满了士兵,这些标记之处,都是在上次真伪杏公主大战之后,众人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搜集到的情报。
离开了那个挤着很多人的房间,科瑞泽来到旅店的阳台,依着栏杆。
夏天的风,已经吹起来了。
从这间旅馆眺望着这座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稍有陌生的城市,心中的感觉究竟是怀念……还是冷漠?
他笑了。
吹着那夏日的风,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倾听着自己身体内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的跳动。
噗通……噗通……
她,现在还过得好吗?
这时,一个人突然站在了科瑞泽的身旁。狂战士转过头一看,正是傻蛋。
“啊没事我只是突然想看看风景哈哈哈。”
绷带下的瞳孔同样望着这片炙热之下的城市,良久……
“你,是个‘死人’。”
科瑞泽笑着,慢慢说道:“啊,我知道。”
听到科瑞泽说出这句话,傻蛋轻轻点点头,转身,朝房间内走去。在阳台的门即将关起的那一刻,声音,则从那缝隙中传来——
“傍晚前回来。”
说完,阳台上的玻璃门,就此关上了。
科瑞泽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打了个响指。这位战士搭住二楼阳台的扶手,纵身一跃,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他抹了抹鼻子,一边朝贵族区走去,一边哼道:“好兄弟,够仗义。晚上带些什么东西回来呢?不不不,还是说,先带些什么东西去见见那丫头?不,还是算了。毕竟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以前来过那么多次也没‘复活’过,这次还是和以前一样,偷偷的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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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坐在冷饮柜旁。睁着眼,望着这条无人的街道。
他的眼神警惕,就像是对四周的一切都报持着难以言喻的恶意一般。
自从醒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思考今天为什么会是7月21日。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又是7月21日”的这种感觉。
他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去思考。尽管他的理性告诉自己,不需要思考也没关系。可他依旧还是在思考着,不停的思考着。
也就是在这时……
突然,一个女佣从旁边的药店内冲了出来。她的步伐是如此的快,看得出来,这个女佣一定很着急。
“……………………………………?”
女佣,会摔倒。
………………咦?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个女佣可能会摔倒?是因为她跑的快吗?
不……
那是因为……
“啊”
女佣,跌倒了。
可在即将跌倒的那一刻,一个身影却是瞬间扶住了她,另一只手,则是顺势抓住了那即将跌落在地的包裹。
那是因为……
眼前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生了啊。
131,流氓
131,流氓
扶起女佣,白痴的记忆立刻像是开了闸一般的回顾。
克劳泽的十万次的回溯时间,在今后的几天内即将生的惨剧。黯的死亡,自己被魔剑吞噬而毁灭一切。以及……
小面包的死亡。
所有所有的这些,记忆,都从脑海中涌了出来
今晨的梦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恶梦。而是现实。
是那个轮回了十万次,却依旧无法找到答案,过去的自己所经历的全部现实
那女佣抬起头,看着身旁这个卖冷饮的。她有些腼腆的向白痴道谢,随后瞄了一眼白痴手中的包裹,连忙一把夺过。
“实在是很感谢您不过我赶时间,请原谅我下次再向您道谢”
那女佣转身就要跑,可白痴却是盯着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啊你……你想干什么?”
此刻,街上被**辣的太阳灼烧,没有一个人。那个年轻女佣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突然按住自己的肩膀,当然会吓一跳。她立刻开始挣扎,握着包裹的手也不由得开始晃动起来。
“诺里乌斯家的女佣,是不是。”
白痴冷淡的话,那名女佣愣了一下后,立刻警觉起来。
“请问您是哪位?您怎么知道?”
“我,送你回去。”
白痴简单回答。可是,他的回答却让那名女佣变得更为警惕起来。
“不用了谢谢我能够自己回去”
说着,这名女佣再次开始挣扎起来。到了后来,她似乎变得不太关心手中的药,反而更加执着于挣脱。眼看,她手中的包裹就要再次落地。
——白痴老大,恐怕,这就是最后一次的轮回了。这一次之后,我的体力应该也要用尽,所以在这里,我必须将我想到的所有的一切方法,统统告诉你——
——也许您已经知道,您的目标是要改变过去那悲惨的历史。您也已经对自己下达了诅咒,让这些记忆镌刻在您的灵魂之中,不会因为我的时间倒转而消失。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向老大您提醒一下,请您务必注意——
——如果结局真的是早就被确定了的话,那么,恐怕您即使带着记忆回去,也会在选择上做出错误的判断。我之前已经说过了,99999次,其最后的结果虽然相同,但却没有一次的过程是完全相同的。他们全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差异。所以,即使您拥有了过去的记忆……不,哪怕,是您拥有过去所有轮回的全部记忆,那么面对这最后一次,恐怕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选择是无限的。哪怕是再来重复十万次,一百万次,一千万次,哪怕一亿次,前面的轮回恐怕也无法当做后面轮回的借鉴。也就是说,在面临选择题时,您恐怕很少会遇到“是”或“否”这样二选一的问题。即使前一次您选择了“是”,那也不代表正确的答案就是“否”。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完全没有意义,但,我还是想改变这一点——
——您拥有记忆,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过去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中,拥有完全记忆的您是不存在的。这一次,是您第一次在拥有大量记忆的情况下参加轮回。所以,恐怕这个“结果”本身对于这件事情就起到根本性的改变。我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如果说最后的胜利就在这一点上的话,那我希望您能够慎重,慎重,再慎重——
——这是,最后的机会——
——也是最后一次,掷出这面骰子的机会了——
白痴,一把夺过女佣手中的那个包裹。
他紧紧抓着,另一只手则是按着这个女佣的肩膀,不让她动弹分毫。
下一刻,他的右眼闭上,随即猛地睁开血红色的星云右眼,立刻倒映在这名女佣的双瞳之中,旋转。
“拿着这包裹,慢慢的,走回去。”
星云在旋转,白痴的声音,则是冰冷异常。
“不管生任何事,你都要保护好当中的药。不准跌倒,摔碎,破坏。必须完整无缺的,将药剂送回去。”
“以你现在急切归家的心情作为动此诅咒的条件,而解除的条件……”
“………………………………不,诅咒无效。”
星云右眼慢慢的停止转动。暗灭那兴奋的瞳孔此刻也是在疑惑中收缩。
白痴松开手,看着手中的包裹。细心思考起来。
不能施展诅咒。
因为,诅咒会有着解除条件。
在掷出六的可能性如此之小的情况下,谁能保证这个女佣在回程的路上不会恰好生什么解除诅咒的事项?
而且,自己动的条件如此简单,解除的条件也必须要设定的简单。可如果动条件复杂,这个诅咒可能就无法动起来。
第四狱……并非万能。
其实白痴早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但是现在,他却更加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面对这轮回十万次都失败的情况,诅咒之力的出现恐怕也只是如同星河一般多的选择中可能出现的一种。对于结果,恐怕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你还给我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啊,我可是诺里乌斯家族的人……你如果对我做了什么的话……你这辈子……不,你quan家所有人,恐怕都会遭遇厄运”
小女佣鼓足勇气声张着。白痴则是在思考着。在想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抬起头,脑海中闪过一个豁然开朗的答案
然后……
“***,哥哥现在蠢蠢欲动。陪陪哥哥,和哥哥去玩会儿,帮哥哥泄点火,怎么样?”
白痴拉过女佣,将她按在旁边的墙上。而白痴的这个举动自然让那名小女佣吓住了,她开始更加大声的吵闹,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传荡。
“怎么回事?”
“谁在大叫大喊?”
不消片刻,女佣的吵闹声终于惊动了周围人。许多人开始走出来看热闹。当他们看到一个穿得普通的男人将一个少女压在墙壁上,而那个少女大声尖叫之时,立刻明白了什么。其中的一些人立刻冲了出来,对这白痴大声叫道——
“你这个混蛋你在干什么?”
白痴一手抓着包裹,另一只手压着女佣的脖子。他回过头,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些涌过来的人群,冷哼一声。随后,他伸出舌头,在那名女佣的脸上舔了一下。
“滚,别打搅老子的兴致。”
“光天化日之下羞辱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
一个壮汉叫着,冲上来就要抓白痴的肩膀。但白痴的肩膀往旁边一滑,下一刻,他的手中立刻握住一把黑色的匕,直接在那名壮汉的肩上划了一下。
“啊————”
壮汉尖叫着退下,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那边的白痴则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耍弄着手中的匕,说道:“明白了没有?如果想看的话,可以在旁边看着。如果想来找死,老子的刀子可不长眼睛你说呢?可爱的***。”
在众人的眼中,这个胆大包天的流氓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讽刺。他将那个包裹轻轻放在旁边的地上,随后伸出手,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去解那名女佣的衣扣。周围的人一边招呼着治疗伤者,一边去拿武器,准备来和这个流氓进行厮杀。
“让开让开警备队来了谁在这里闹事”
过了一会儿,听到这边叫声的警备队闻风而来。他们看到白痴压着那名女佣,其中有人已经早先一步认出了白痴这个“大名人”,立刻叫道——
“是人形推土机那个人渣他又在祸害良家妇女了”
警备队的队长也听说过白痴的人形推土机之名,当下,他立刻从怀中拔出剑,指着正拉着女佣的裙子,一边调戏一边往上翻的白痴,大喝道——
“大胆狂徒给我住手”
白痴看到警备队队员前来,冷哼一声。他反手卡着那名女佣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匕,冲着那名队长咆哮道:“你是什么人?敢骚扰老子的找乐子?”
“我是第九骑士团第五小分队队长扎古?伊莲现在,我以国王的名义,在此逮捕你这个妨碍风化的犯罪分子”
白痴再次哼了一声,他毫不畏惧的踏前一步,哼道:“我还以为是谁,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第九骑士团成员?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王法面前,一律平等”
“哼告诉你,可别吓得尿裤子了老子可是陛下亲自赐封的第八骑士团的团员你一个小小的第九骑士,竟然敢在老子的面前咆哮?滚一边去别弄到后面自己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痴这个坏蛋的虚张声势立刻让那名骑士镇住了。他害怕的不是第八骑士团这个称号,而是眼前这个流氓刚才所说的“陛下亲自御赐”这句话。他不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和现任国王是很么关系,但既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那后台,恐怕……
“怎么回事?谁在这里争吵?”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驶来。那古德塞家族的家徽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部一震一些平民立刻半跪下来,而那名骑士和他的队员,此刻也是不由得退下。
戴劳?古德塞。
132,曾被誉为不可能的逆转
132,曾被誉为不可能的逆转
这位风度翩翩的公爵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在这里惹事的白痴,和她手中所卡的那名少女。
那名骑士在戴劳询问之后,连忙上前如实说了。戴劳一声冷笑,再次望着白痴。
“没错,你的第八骑士团身份的确是我向陛下请求的。但是……恐怕你还没有报到过吧?”
白痴望着面前威风凛凛的戴劳,似乎气势上一时被压制住了。但是他的眼珠一转,立刻哼了一声,再次踏上前。
“古德塞少爷,您看,这些人在为难我。您可要替我做主啊。我和我女朋友只是好好的在**,我女朋友有些兴奋叫了几声后,这些人就跳出来骚扰我的兴致。您看……”
“放人。”
“听到没有?少爷也叫你们放了我啊”
“我是说,让你放人。”
白痴一怔那表情,似乎是一下子没有理解戴劳的话。他愣了半响后,连忙说道:“可是……可是少爷,您……您不是也很看好我吗?我的实力……不是得到您的认可了吗?”
“实力得到我的认可,可不代表你可以为非作歹。快点放人,也许我还能网开一面,放了你。不然的话……哼哼。”
求庇护,却被断然拒绝。白痴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不服的色彩。他咬了咬牙,拳头捏紧。同时极为不舍的瞄了一眼旁边的女佣,看着她那高耸的胸部和裙子下露出来的穿着薄长筒袜的大腿,之后……
“我x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祖上积德而得到的公爵称号吗?你自己的实力会有多强?我还就不信了”
戴劳听到这句话后,背着双手,哈哈大笑起来:“哦?这么说来,你是对我的实力有兴趣?”
“废话我只是想玩个女人而已,你就在这里阻头阻脚,你自己可以纳那么多的女人做老婆,我玩玩又有什么不可以?”
这些话如果在旁人听来可能会怒火中烧,但戴劳不同。他表现的很淡定,嘴角的微笑依旧。他耸耸肩膀,伸出手,轻轻安慰着白痴手中的那个少女。
“请放心,小姐,很快就可以得救了。那么……这位先生。看起来您还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这样的话,你介不介意现在就和我打上一场?”
白痴怒视着戴劳,猛地,他将手中的女佣衣领处地衣服拉开。同时,他反手在女佣的肩膀上划了一刀,流出鲜血。
女佣呼痛,但白痴却是伸出舌头,在她的肩膀上一舔,咬着牙,冷冷道:“好甜美的鲜血。你是我的女人,我可不准你从我手心中逃掉。”
说罢,他就放开女佣。随后,又像是为了保险似地,白痴在她的大腿上又划了一刀,女佣吃痛,不由得蹲下身子,靠在墙边。
“这个人……脑子大概有病吧?”
围观的人群中有的对女佣接连挨了两刀而心惊,也有人对白痴的行为举止做出如上判断。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戏女性,成功的几率有多少?不是脑子有病,或是性饥渴,那还是什么?
在人群的议论纷纷之中,戴劳踏上前。他拍了拍双手,做出一个请来的姿势。白痴则是握紧手中的匕,咬着牙,瞪着对方。
“你的武器呢?”
“哈哈哈,如果你能够逼得我用武器,就算你赢。”
“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要让你见识一下,能够单枪匹马冲入冰封风吹沙的实力”
白痴大喝一声,立刻扑上前,举起手中的匕朝戴劳的胸口刺去。这一瞬间,白痴施展开来的度让四周的人立刻惊讶起来看来这个人说自己是一个强者,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可看看这边的戴劳,他却没有任何的行动。眼看,那匕就要触到他的胸口,一时间,四周立刻出惊叫
“公爵大人小心啊”
“糟糕了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
在一片惊呼声中,戴劳的脸上,却是挂着微笑。他瞄着面前的白痴,在匕即将触胸的那一瞬间……
呯——
错步,一掌。
结结实实的一掌已经正中白痴的面门。将他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击飞。
“呜……怎么……怎么可能?”
撞到墙壁的白痴捂着自己的鼻子,等到他的手放下来之后,掌心中浮现出来的鲜红让他的视线涣散。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错,鼻子中流出了血红色的液体
“你……我不信……我不信你只是个纨绔公子,怎么可能有这种实力?”
不甘心的怒火让白痴重新站了起来,他再次挥舞着手中的匕,朝戴劳猛扑过去。下一刻,黑色的匕在空气中划出条条黑线。而戴劳却是在这些黑线中左右移动,如同跳舞一般轻轻松松的避过所有的攻击。他那轻妙的步伐让四周围观的群众纷纷欣赏起来。和那个人形推土机的人渣攻击比起来,戴劳的战斗动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艺术
终于……
戴劳趁着白痴冲过来的时候,往旁边一躲,但同时又伸出脚,把白痴绊了个狗吃屎。至此,战斗似乎终于结束。四周的群众纷纷叫好,为他们的英雄欢呼起来。
“我……我输了……?”
在那如潮水般的欢呼声中,白痴的瞳孔涣散,慢慢爬起。他朝着旁边那享受着众人欢呼的戴劳瞥了一眼,一咬牙……
“你给我记住这笔账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的”
白痴猛地跳起,大声咆哮着。但在咆哮的同时,他却快转身,飞也似的往人群外逃去由于他手中的匕,那些群众纷纷退开,让他逃走。
“想逃?上抓起来”
那名骑士队长大喝一声,没有了人质在手的白痴立刻成为众矢之的。还没逃出十步,那些骑士们就已经赶到,两个人一扑,将白痴死死的按在地上,控制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他**的弱者,放开老子不然老子总有一天要把你们全都杀光放开老子听到没有”
大声嚷嚷的人渣,现在终于被带走了。他被拷上手铐和脚镣,看来今晚注定要在牢房内渡过。而这边,群众的呼声更是高涨,戴劳一边挥着手,一边走向那名女佣。
“还疼吗?亲爱的小姐。”
女佣望着眼前这位成熟而英俊的美男子,脸上一红。尽管她的肩膀上和大腿上的刀伤还在,但这些伤最多只能算是擦伤,再加上现在帅哥在前,当然就不感觉疼了。
“站得起来吗?”
女佣点点头,羞涩的扶着墙,站了起来。她直愣愣的看着戴劳,一时间似乎想说很多话,但又说不出来。只剩下脸红心跳这种感觉在心中攒动。也就在这时,戴劳现了旁边地上的包裹,于是捡起,递向女佣,说道:“这是您的吗?小姐。”
女佣已经完全为戴劳沉迷了。她仿佛丢了魂似地点头,然后呆呆的伸出手,去接那个包裹。可是,她的状态实在是离谱的过了头,手丝毫没有拿稳,包裹一松,就从她的手上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这一声掉落终于唤醒了女佣的神智,她连忙惊叫一声,捡起包裹,慌慌张张的打开。等到揭开所有的纸包一看……
药瓶,破碎了。
里面那些已经凝固成一颗颗小球的药从裂缝中滚了出来。
“哎呀,真是可惜。很抱歉,小姐,这是我的错,我赔您好不好?”
女佣脸一红,连忙将包裹重新包起,说道:“不不不怎么……怎么能那么麻烦您呢?药没事,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公爵大人您……”
“哦?药?”
“啊,是的。这些其实是……”
“咳嗯”
就在女佣要说出口的时候,一旁的人群中却走出三名女性。她们警惕的看着戴劳,其中一名女性更是走上前,一把拉住那名女佣,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古德塞公爵,很感谢您救了我们家的女佣。对于您的仗义,我们在此表示感谢。”
戴劳冷笑一声,看着面前这三名穿着绣有诺里乌斯家族家徽服饰的女性,笑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倒是三位,来的倒是巧啊?刚刚好等到事情全部结束,三位才刚刚赶到?看来,诺里乌斯家族的信息网……嘿嘿,有些迟钝啊?”
戴劳的这句话让那三名女性脸色一沉。没办法,她们在得到消息后已经立刻赶来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的话,天知道她们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具体位置。可是,她们终究来得晚了。才刚到,就看到戴劳极为潇洒的击退那个人渣推土机,让她们想出手都没有时间出手。
“我们的信息网怎么样,用不着您担心。”
“哦?那我的确是多虑了呢。这位小姐的伤势……呵呵,我们家族的诊所就在附近,要就近诊疗一下吗?”
“不用了,我们自会处理。那么,就此告辞。我们走。”
说罢,那三名诺里乌斯家族的女性拉着那个只是受了轻伤的小女佣转身离去。而戴劳,则是享受着群众们的呼声,重新上了马车,离开了。
133,事实
133,事实
人群散开,人们一边赞扬着那位古德塞公爵的伟大和强悍,一边意犹未尽的离开。可在人群中,却有一个红青年弯着腰,似乎肚子痛一般忍耐着。等到周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后,他跌跌撞撞的跑到一条小巷里面,这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大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畅快,就像是刚刚看了一幕十分有趣滑稽的喜剧一般的大笑。因为笑的太过头,他甚至开始气喘,到后面,更是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心脏,一边痛一边笑的靠在墙上,极力让自己安静下来。
“哎呀呀,笑死我了……如果因为这种原因死掉,那我还真的是太悲催了呀。戴劳?古德塞公爵。原来如此,哈哈哈,戴劳?古德塞公爵哈哈哈哈这就是当年把我弄到必须出走的天才吗?噗……哈哈哈哈”
过了好久,科瑞泽的激动才算是平稳下来。他一边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一边往旅馆的方向走去。他已经见过了自己想见的人,也得知她现在依旧平安无事。只要知道这些,那就足够了。
“不过仔细想想,我现在出来了,多多少少应该带点礼物回去吧?嗯……带些什么呢?风吹沙的特产……切,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应该带些什么。”
科瑞泽沿着街头走着,在那些商铺之中流连。他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思索应该买些什么带回去。就在他抱起一个木头娃娃,左看右看的时候,冷不丁,眼角瞥到了两个身影。
那服装……是古德塞家族的……是个小丫头?另一个……看徽章,是基拉家族的?
科瑞泽原本并不打算做什么。毕竟基拉家族的人属于古德塞家族的附属,这样的话,这两个家族的人呆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就在他揣着这个木头娃娃,打算掏钱的时候,那个古德塞家族的小女孩却是突然被基拉家族的那名男性从后捂着嘴,硬生生的,拖入旁边的小巷之中。
“……………………………………切,我真是多事。”
科瑞泽付了钱,抱着娃娃,尾随着进入了小巷。只不过才刚刚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呼救声。稍稍看了一眼,就见那个基拉家族的人按着那个古德塞家族的少女,一边yin笑,一边开始撕她的衣裳。
小女孩不断地求饶,不断的大叫大嚷。可是,外面街道上的喧嚣似乎掩盖了她的叫声。那个**控见少女的叫声无法被外面接收到,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一把,将那个小女孩的裙子整个撕下。
小女孩更加凄惨的叫了起来。冷不丁,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小的防身匕,朝那个**控的肚子捅去。但可惜的是,身为基拉家族的杀手,他还没落魄到会被一个小女孩捅到的地步。只不过一反手,那把小刀就被他夺下,满脸yin笑的按着少女那光溜溜的肩膀,伸出舌头。
科瑞泽耸耸肩膀,心里稍稍想了想。片刻之后,他无奈的笑了一下,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去。
“喂,放了她。”
科瑞泽拍拍衣服,缓缓说道。
那个人一愣,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个红男子。对于自己的丑事被撞破,这个人心中立刻充满了愤恨。要知道,基拉家族可是古德塞家族的附属,如果这件事被陌生人宣扬出去,那就算古德塞公爵不怪罪,为了应付那些流言蜚语,他也是必死无疑
当下,这人二话不说,迅丢掉手中的小刀,重新从怀中拔出自己的双剑来,扑向科瑞泽。下一刻……
扑哧。
一根血红色的长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从背后透出来的枪头上,粘着滴滴的鲜血,直接投射在那个小女孩的双眼之中。
长枪,缩回。
这位基拉家族的杀手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睁着双眼,倒在了地上。在这个小女孩的眼睛里,那个红的大哥哥却是皱了一下眉头,拾起地上的两把短剑,将这个人翻了过来。接着,就开始用短剑切开他的胸口,挖出里面那个已经被长枪一枪刺穿的心脏。
杀人,不能留下证据。从破损的心脏中,一个良好的医生完全可以判断出杀人者的武器和力量。那么,只要将心脏挖走,找个地方扔掉。就可以解决很多的问题。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
“啊,***,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一些很讨厌的东西了,是不是?”
科瑞泽垂着沾满鲜血的双手,蹲在那个小女孩面前。可那个小女孩却是吓得更是厉害,她望着他双手上的鲜血,眼神在惊恐中颤抖。小小的身体也仿佛支撑不住,随时都会摔倒。
科瑞泽看着这个小女孩,突然,他冷笑一声,重新拉出自己的长枪,将那还滴着血的枪头直接抵在小女孩的额头上——
“真是遗憾啊,小丫头。让你看到我杀人了。不好意思,为了防止有人来找我麻烦,我需要灭口。要恨,就恨你自己的不幸吧。”
冷酷而残忍的话语传进那个小女孩的耳朵里,看着那近在咫尺,还落着血滴的枪头,小女孩更是惊恐的浑身抽搐下一刻,眼前这个红的大哥哥更是露出邪恶的笑容,缩回枪,用闪电般的度,直接插向她的脑门
长枪,抵在墙壁上。
仅仅是一根头丝般的距离,擦着小女孩的脸蛋而过。那个小女孩的身体瘫软了下来,双眼虚浮。看到这里,科瑞泽心里立刻扬起一丝歉意,连忙收回长枪,伸出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
“………………………………啊————————”
可是,那个小女孩却没有理会科瑞泽的歉意。她大叫一声,抓起地上的匕,飞也似的逃了。
小巷外,传来一阵阵的骚动。似乎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里流出去的血迹,而开始往这里探寻了。
科瑞泽扛起长枪,对自己刚才吓人家小姑娘的行为有些后悔。他一边跳上屋顶,看着那些前来查看的市民,一边看着那边逃离的小女孩,自我埋怨起来。
“咳,她只是一个小丫头,虽然是古德塞家族的人,我也不应该这么吓人家。万一吓出病来可怎么办?科瑞泽啊科瑞泽,你要慎重,慎重啊。”
埋怨了一会儿之后,他重新将长枪擦净,用布包裹起来,扛在肩上。至于那个心脏嘛……路过一户人家门前时,看到那里有一条狗。就随手把心脏扔给了它。任由它吃掉了。
——————————————————————————————————
故事……是不是改变了呢?
在监牢中坐了一晚之后,白痴望着窗外新升起的太阳,思量着这件事。
现在,那名女佣虽然依旧摔了包裹,瓶子碎裂这件事依旧没有改变。但是,里面的药却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还能在她家族的人的护送下,直接回家。这样,虽然中间生了许多的波折,但药,还是平安无事的抵达了。
“白痴?叫白痴的,昨天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被抓进来的那个,出来”
牢笼打开,白痴带着手铐和脚镣,在监狱看守的带领下走了出来。那名守卫瞥了一眼白痴,替他解开手铐和脚镣,说道:“你的家人来保释你了。现在在这里画个押就可以走了。”
白痴点点头,跟着守卫来到监牢的办事处。推开门,就能看到托兰、蜜梨和小面包三个人。她们三人看起来丝毫没有对白痴入狱而表现出丝毫的紧张,就像是完全没有意外似地。
“来,在这里签名。”
监狱长递过来一张纸,白痴点点头,拿起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监狱长一边看着白痴签名,一边用眼睛不停地瞄旁边的蜜梨、托兰、面包三人。有些讪讪的笑道:“你这家伙,艳福不浅啊?纳了两个那么漂亮的小妾,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还想在外面调戏女孩子?”
白痴没回话,签完名,把纸递了回去。监狱长盖上章之后,一挥手,白痴就和面包三人一起离开,走出了监狱。
“陛下,如果……如果您下次真的有什么欲求不满的话……那么……您可以……可以回家……不需要……在大街上……”
离开监狱,蜜梨捂着脸,有些害羞的说道。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更是越来越轻,轻的几乎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了。
而白痴,则是懒得去解释。他微微点点头后,就算将这件事搁下了。望着头顶那艳阳高照的天空,他想了想后,拍拍小面包的脑袋。
“你今天,和朋友有约吧。”
面包一愣,有些奇怪。因为她虽然昨晚对蜜梨和托兰说过这些话,但可还未对白痴说过。叭叭是怎么知道的?
“啊呜”
“既然有约,那就去吧。”
面包本来还一直担心因为白痴被关,自己的会友事件会被阻挠呢。没想到叭叭竟然那么大方?当下,她啊呜的叫了一声后,过来抱住白痴的手臂撒了会儿娇。可在她即将离开之时,白痴却是猛地拉住了她。
“别急,我还没说完。”
“呜呜?”
“去帮我问问,黯?诺里乌斯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去拜访一下。”
因为昨天的事件,所以黯现在的身体应该还处于平稳状态。让面包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改变些什么。
面包听到之后立刻点点头,之后,白痴松开手,而这个小丫头则是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和朋友碰面去了。
今天一整天,白痴哪都没去。
他就呆在家里,平心静气的休整。
因为他知道,最为关键的时刻是7月24日和25日。今天不过才22日,还用不着做过多的行动。只要在23日之后,让自己随时随地都和小面包呆在一起,那么,那个有着血红色翅膀的家伙,就别想再伤害她一根毫毛
至于黯……
她的身体,应该……会没事吧……
下午——
正在闭目养神,思索第五剑的白痴,突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吵醒。他睁眼一看,只见小面包拉着莉萝,飞也似的冲进了树屋,将蜜梨吓了一跳。这两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在白痴面前站住,开始大声呼喝了起来。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面包,我们来这里找你叭叭有什么用?我们应该去找坎帕校长啊”
听到莉萝嘴里吐出坎帕校长一词后,白痴猛地一震,立刻站起。
“怎么回事。”
“呜呜呜呜”
面包急了,她顾不上写字,而是直接拉过小莉萝,意思是让她把事情说清楚。莉萝虽然很着急,但现在既然面包说话,那她也是开了口——
“是这样的,黯姐姐……黯姐姐她……她的心脏病作了吃了药之后黯姐姐的身体虽然好了些,但是现在看起来十分的虚弱似乎……似乎……姐姐就要……呜呜呜……”
说着说着,莉萝开始哭起来了。面包见她不说,飞的在牌子上写字,举起——
《但她的家里人都不管,莉萝和我去找了很多人,可她们都说要征询公爵的意思可公爵现在在和国王陛下喝下午茶啊我要他们去城堡叫人,他们一个都不肯去》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不是改变了药的问题之后,就可以躲过许多的事情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却依旧遵循着老路?事情……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白痴一咬牙,立刻拉着面包和莉萝的手就往外冲。如果说黯的死亡就是每一次轮回的失败关键的话,那他这一次……就绝对不能让她死
莉萝和面包见白痴行动了起来,立刻激动的跳了起来。他们一起从平台边缘跳下,白痴拉着两个小女孩的手,就要往外小树林外冲刺
“……………………???”
可就在这一刻,一个身着邮政服的人,却是左看右看的走了进来。在看到面前面色凶恶的白痴之后,那位邮递员一怔,退后了半步。
白痴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会邮递员,再说了,蜜梨和托兰会帮他处理邮件。可就在他的脚步从邮递员的身旁掠过之时……
一个念头,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134,星璃的信
134,星璃的信
这个奇怪的念头……这种支离破碎的记忆……
信……?
有一封信……?
今天……将会有一封信……寄到自己这里……
而寄信人……不知道,想不起来。
信中的内容……奇怪,自己……竟然也想不起来?
白痴停住了脚步,他瞪着那名邮递员。
那个邮递员害怕着,向后退缩。
小面包和莉萝则是不明白白痴突然站住的意思,不断地晃着他的手臂,催促他快点移动。
但……
“我叫白痴。有我的,信吗。”
那名邮递员愣了一会儿,随后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封厚厚的信,看了一眼地址和收件人,再看看面前的这个男子。他想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将这封信递了过来。
“请……请收下……我……我可以……走了吗……?”
白痴接过这份厚厚的信,点了点头。那邮递员就像是得到大赦似地,飞也似的逃走了。白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松开拉着那两个小女孩的手,捧着手中的这封信,转身,朝树屋走去。
“喂面包叭叭?你不是要去看我姐姐的吗?现在干嘛还在这里看信?”
“啊呜啊呜啊呜”
面包也举着牌子,不断叫着。
说真的,白痴现在的心情真的很矛盾。按照常理来说,现在根本就不是看信的时候。因为黯的生命岌岌可危,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去看看她,或者把坎帕校长叫过去。毕竟,信可以以后再看,任何时候看都可以。
《叭叭叭叭》
“面包叭叭你到底走不走?”
白痴捏着信,耳畔回响着面包和莉萝的吵闹声。
现在该怎么办?是将信放在一旁,然后立刻去照顾黯……还是……
“面包叭叭——”
《叭叭》
终于,白痴下了一个决定。
他……
毅然的,甩开了那两个小女孩的手。
“…………面包叭叭?”
这一变化来得太快,太匪夷所思。面包和莉萝眼睁睁的看着白痴返回树屋,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封信的重要程度竟然会大过黯的生死?不过,现在去思考这些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莉萝哼了一声,猛地转头,冲出了小树林。
小面包没有立刻跟上去。她犹豫了一下。随后,这个小女孩跑到大树旁,用力的拍着树干。那个绿头的小女孩从树干中钻出,看到面包之后立刻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小面包也不管,她冲着绿头小女孩比划了一下,大声喊叫。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似乎让小树娘理解了。她立刻从树干中跳出来,同时,高高的树枝上垂下一条嫩嫩的枝条。这根枝条上开出一朵黄色的小花。小面包没有摘花,而是直接拽下那根嫩树枝后,就拉着绿头小女孩一起跑了起来。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莉萝,朝辉煌之塔跑去。
“陛下?”
不仅仅是面包和莉萝,蜜梨和托兰也是很疑惑。不过,她们没有什么权利去询问白痴的决定,唯有继续做着自己日常的事情。而白痴,则是在平台上的那张藤条椅上坐下,呼了一口气后,慢慢的,举起手中的信封。
……………………希望,我这一次的选择正确。
闭上眼,凝神片刻之后……
白痴的手指,终于伸向信纸,将其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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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先生,你好吗?很抱歉,在隔了那么多时间之后才给你写了这么一封信。因为我想,你并不是一个喜欢回信的人。我也想象不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你会在信纸中给我诉说多少风吹沙现在的事情呢。
这三个多月来我走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的事情。如今我才知道,原来要想要见识广博,的确是需要多在外面走走,看看大陆上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呵,其实话说回来,我也只离开风吹沙四个月而已啦,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到过多少地方呢。
黯的身体怎么样?小白先生,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多事,不过希望你能够多多去看看她。她的朋友应该不多,你如果能去多看看她,想必她会很高兴。
我姐姐和我父亲过得还好不好呢?姐姐她没有到处闯祸吧?对了,虽然以前我问不出口,但借着这个机会我还是想问一下。姐姐的凝之武是怎么练成的?而且和我不一样呢。我还需要操纵物质才行,可姐姐竟然可以凭空动凝之武,凝结成冰丝。我很担心姐姐变强了之后会不会到处闹事。说不定姐姐在被男人拒绝之后,就会一动怒把对方冰封起来,这样会给父亲大人造成很大的困扰啊。
长公主殿下的身体还好吧,不能见阳光的体质还没有改善吗?我最近在路过的城市中找到了一些治疗这种阳光病的药物,随信里面附了一张药方,有可能的话,希望可以对长公主的身体起到一定的作用。
哎呀呀,你看看我,写了那么多事情,却没有问候一下你和小面包的身体呢。替我向小面包问好。还有,你家的那个女佣,蜜梨小姐,也代我问一下好。
神圣恩宠现在应该是放假了吧?夏天要多多注意,让小面包多喝点水。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容易玩疯的,很可能会造成脱水等症状。如果可以的话,请做一个吊带,让小面包随身携带一个水瓶吧。这样,就可以不用担心她在外面玩的过火了吧?
说真的,小白先生,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似乎可以看到你看着信时的无聊表情呢。这也是当然的,因为,您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如果是当着您的面这样向您说这么一大堆的东西,估计您也会厌烦。果然,还是写信好啊,可以十分畅快的聊天,而且不会变得无聊。
那么,轻松的话题就到这里吧。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恐怕会比较严肃。希望小白先生您能够认认真真的看下去。
其实,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身在暗鹿帝国的都,雨夹雪。这座城市被邪火陛下治理的非常好,也许这么说的确很不幸,但邪火陛下的确比木渎陛下更有着管理整个国家的才能。啊,希望您能够在看完这封信之后将信烧掉。因为如果上面这行字被陛下知道的话,我们家可能会惹上麻烦。小白先生,我相信您,所以,请一定要将信纸烧掉啊(笑)。
说回正经的,正因为邪火陛下的管理有方,所以暗鹿帝国这两年来的情况变得十分乐观。治下的领土变得安定,税收也增加。国力强大,逐渐成为了一个不容让人小觑的大国。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暗鹿帝国内,似乎隐藏着一股不安定的乱流。
邪火陛下的确很善于内政。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外交上的邪火陛下似乎遇到了很多的阻碍。
以往雄鹿帝国周围的那些小国和属国异口同声的不承认邪火陛下的暗鹿帝国,纷纷要求脱离属国的位置。原本,这是可以理解的。而且邪火陛下似乎也有些同意他们的脱离。可是这样并没有让局面变得好转起来。不管邪火陛下如何处理各种外交事务,那些小国却反而越来越反抗暗鹿帝国。一些地方甚至还生了小规模的冲突。有些小国甚至生了一些很诡异的事情,而且调查下来之后,最后的幕后黑手竟然全都指向暗鹿帝国,也就是邪火陛下的指使。
虽然邪火陛下很强硬的否认自己有过暗杀或侵占领土等行为,但依旧无法让小国的领主们认同。这真的是一件让邪火陛下非常头痛的事情。
按照我的感觉,最近一两年内,暗鹿帝国一定会生大事。一个很可能会改变现在悲伤大陆势力局势的事情一定会很快生。我不知道对于邪火陛下,木渎陛下是否还心怀怨恨,也不知道现在的雄鹿帝国是会对暗鹿帝国即将遭遇的那些大事是保持着壁上观,还是顾念着兄弟之情出手援助。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找机会把我信中的这些情报告诉长公主,让长公主回禀陛下。当然,这是在木渎陛下对邪火陛下的怒火已经降到很低的情况之下。如果木渎陛下还是对邪火陛下感到不满的话,这些情报告知陛下很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木渎陛下说不定会反过来和那些小国一起,为难暗鹿帝国也说不定。其中的情况,希望小白先生您能够掂量掂量。
咳,写到这里才现,原来我压根就对木渎陛下没有什么信心啊……竟然会要求小白先生您来完成这件事,而不是直接寄信向陛下禀报。真是的,很抱歉,我不该把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的事情推给您,上面的话就当我没有写,请忘了吧。
最后,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请放心,这件事情不是什么严肃的事情,嗯……对您来说很轻松啦,可对我来说,可能就很严重了。小白先生,拜托,我知道信很长,请继续看下去好不好?
最后一件事是关于我的学业的问题。小白先生,我今年已经22了,刚好完成了神圣恩宠大学部文学系的学历。其实最后一学年的下半学期很轻松的,几乎没有什么课。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有时间到处旅行啊。
不过,虽说没什么课,全部旷掉也没关系。但关于我能否顺利从神圣恩宠毕业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因为接下来,就是要写毕业论文了。如果论文写不好的话,我可能就毕不了业呢。
可是,您知道,我现在在暗鹿帝国进行调查。这件事并非出于陛下授权,而是我自己的独立判断,所以也就无法向学校申请延期上交论文。如果不交论文的话,我这个足足旷了半年课的学生铁定毕不了业,我可不想再重读一年。那样会花很多钱的。您知道,神圣恩宠的学费可不是一般的贵。
所以嘛,我现在就将我的毕业论文一并附在信纸中寄了过来。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请将它交给我的导师,负责文艺系的斯布林德教授。我在这里就先谢谢啦。
哦,对了对了。在上交论文之前,我希望小白先生您也能看看我的论文。我选择的论文主题是宗教和哲学,其中是有关于两百多年前的那位杰克神父创造的确定结局的论题的辩证。我对这个主题研究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搜查了很多的资料,查看了很多的神学书和哲学书。但由于这半年我一直在外面,所以在风吹沙的大型图书馆内有很多我想参考的资料没有看到,不知道我的主题中的论点是不是正确。您能帮我看一下吗?然后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我改改的。啊,主要是那些事实论证的偏差,因为很多的史料我都快忘记了,关于年份和人数方面的事情如果出现错误,会让斯布林德教授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的。
另外,偷偷说一句啊(笑),我之所以选择这个主题,是因为我们神圣恩宠在神学和哲学方面的研究并不太强,所以我这个旷课半年的学生写出来的东西说不定通过的希望很高。如果是艺术或者经济方面的论文,说不定我还真的会被淘汰,因而毕不了业呢。
那么,就拜托了(拜托),小白先生。祝您生活愉快。
ps:我的论文答辩是在八月底,请在这个时间之前一定要改好交给教授,我的未来可是掌握在小白先生,您的手里了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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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白痴呼了口气。信的确写的很长,不过,这还没完。因为后面还有很多纸,其中一张写着药物配方,白痴瞄了一眼之后,就将它随意的搁在一旁。而另外几张上则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看起来,应该就是星璃所说的论文了。
树林中,蝉鸣阵阵,酷热依旧没有丝毫减轻的意思。下午的阳光将小树林内的树木烤的蔫了,斑驳中倒映下来的光彩在草地上形成了片片的黄金碎片。
蜜梨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来到白痴身旁,将茶放下。白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取出火石,将信烧掉。随后,他拿起那些论文,开始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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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杰克的确定结局理论的正确与否。
第三纪元939年,著名的神学者,哲学家,杰克?巴里安神父提出过一个有关时间的复杂性理论。其中提出了一个十分有趣的定义。也就是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并非是按照因果论生的,而是通过果因论而得出。也即是所谓的先确定结果,随后再根据结果,来延伸出各种各样的开端和展。
很多人都对这一研究结论感到荒谬,认为这是一个患了精神病的疯子的胡思乱想。而在事实上,杰克神父的这一理论也仅仅只是理论,因为时间不可能倒转,所以也就无法对这一理论进行验证。因为无法验证而且太过颠覆性,所以这一理论被当成了完全的谬论,除了一些宗教学者和哲学家之外,也不会有人把其当成一回事来进行研究。
可是,杰克神父提出这个理论时,其所真正想要表达的事实究竟是什么呢?真的是关于“命运”之类的宿命论吗?我认为,并非如此。
其实早在一百多年前,也就是第三纪元1oo8年,曾经有一位宗教学者,雷卡?顿神父研究过这一理论。并且提出了一个当时很多人都没有想过的答案。那就是杰克神父提出这一理论并不是想要说明所谓的宿命论或是命运不可改变论,而是想要通过这样一个理论来研究事物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他是在假设一个可以重复轮回的时空中,如果只是确定一个点,可以得到无数条通过这个点的可能性。
众所周知,事物的展有三个阶段,起因,经过,和结果。现在先把这三个阶段看成三个点。如果确定了其中的任何一个点的话,那么另外两样就会拥有无限的可能性。按照一般的理论,我们都是确定这三个点中的起因,并且在将其确定了以后,才得到后续的展。
但,杰克神父现,确定了起因这个点后所能表现的事物复杂性十分有限。因为不管过程有多么大的变化,其结果很可能只有两种,一种是完成了起因所想要达到的结果,一种就是没有完成。在复杂性上,实在是太过简陋。所以,我大胆猜测,杰克神父是在判断出起因确定论无法描述复杂的现实世界后,通过多方假设,才确定了结果论。
神父假设了一个可以无限轮回的时空断层,并且把结果确定。这样的情况其实很像是夜空中的某种不知名物质。最近有研究表明,天空中其实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这种东西很小,但是吸收力却很大。可以将任何东西,甚至是光也吸收进去。在这里,这个很小的黑点就相当于结果,而那些被吸收的光和各种物质就像是起因和经过。
现在,我并不以时空无法逆转作为破解这个理论的击破点,而是假设,时空其实真的可以逆转。并且,真的有一个通过无数次的轮回,并且最后都达到一个答案的事情在生。我先是同意,在一定程度上,杰克神父的理论恐怕真的是正确的。可是,有一点我却无法认同。
按照杰克神父的理论创建时的构想,其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事物的多样性。可是,神父却恰恰遗漏了一点。
那就是结果。
神父将那个结果完全确定了下来,乍看起来,他似乎得到了一个完美的复杂性的答案。但就结果来说,不是反而变得更为单一了吗?
在起因,经过,和结果三个点中,普通人确定了起因,透过无数个可能的经过,得到两个结果。而杰克神父的理论却是无数个起因,无数个经过,得到一个结果。其本质也仅仅是比普通的认知论多了一个扩散而已。
女神创造这个世界时是复杂的,多变的。神父解开了…中两点被束缚的答案,达到了…中只有一点被束缚。可就结果被确定来看,实在是不能满足女神在创世时要求的复杂,多样等情况。
按照《圣约典章》的记载,女神创世,后来被神魔二族合力封印。很难想象这件事是已经被确定了的。作为创始者的女神会放任自己被封印这个结果,然后乖乖的等着吗?
不可能。
所以,杰克神父的理论很可能出现了偏差。在这三个点中,真正被确定的东西很可能不是起因,也不是结果,而是其中被看成最不可能被确定的第…,经过。
人们不是经常会现这样的事情吗?有的时候,你只是无意识的做了某些事。可是这某些事却会变成一个和做这件事的本人完全无关,甚至毫无意识的事情的经过。其实这种事情在很多的诉说中都有描述,例如蝴蝶效应,连锁效应等等。远处的蝴蝶扇动一下小小的翅膀,这个对于蝴蝶来说毫无问题的做法,却在复杂的大气这个起因的作用下,变成了经过,从而变成了龙卷风这样的结果。
在一件事情中,经过是被确定的。而且我认为,所谓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其实并不只是单纯的三个点。这三者之间其实是以网状的关系而存在。其中的各个网点就是那些已经被确定了的经过。当一个人做到了某件事之后,就会毫无列外的达到一个结果。就好比说,现在有一封信放在你的面前。你如果没有看信,那么之后不管你怎么做,恐怕都会达到一个和这个经过绑定的结果。而如果你看了这个作为关键点的信,很有可能……
你,就已经走上了另一个被确定的经过,前往另一个和其想连的结果了。
135,暴雨前的低鸣
135,暴雨前的低鸣
7月22日,下午
旅店内。
科瑞泽显得心不在焉,他握着自己的长枪,在狭小的房间内走来走去,显得万分激动。
他的不安份自然惹来和他同在一间房间的那名男性的不满。因为现在是午睡的时间,良好的午睡可以保证他们在夏日中需要的时间内保持住清醒的头脑和敏锐的感觉。
傻蛋,从床上直起上半身,望着走来走去的科瑞泽。苍白色的瞳孔中流露出来的不满显而易见。
“呵,在这方面,你还真是难得的能够让人看清表情呢。”
科瑞泽知道自己有错,所以故意开了一下玩笑。可惜的是,傻蛋却无法领略他的这个玩笑。
“明天,救人行动执行。我要你保持住自己的体力和精神。”
科瑞泽挠了挠后脑勺,流着汗,笑笑:“那还真是遗憾啊,我现在还真的无法让自己继续保持冷静呢。……那个,傻蛋,我请个假,可以吗?你看,就像昨天那样,你放我出去,晚上我再回来。”
“不行。”
傻蛋看出了科瑞泽的精神状况,在风吹沙内,能够让他如此慌乱的人和物不多。只要稍稍联想一下,他所关心的人是谁,而那个人现在处于什么状态,就可想而知了。
说实在话,傻蛋并不担心科瑞泽的身手。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鲁莽暴露恐怕会为自己的计划带来许多的变数。这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科瑞泽也知道神知不允许自己出去的理由。可即使明明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也依旧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在筹措良久之后,他终于一咬牙,抱着自己的长枪拉开通往阳台的窗户,冲了出去。
“抱歉,神知。这次的任务……我退出。如果之后有任何的惩罚的话,我不会吭一声,心甘情愿的承受。”
说罢,这名心有挂碍的战士没有再去理会傻蛋的劝说,而是直接从阳台上跳下,朝诺里乌斯家族的领地冲去。
而傻蛋,在凝视着那扇打开的窗户半响之后,默默的起床,摊开那原先标记好许多地点和路线的地图,拿起笔,重新思考了起来。
“神知,您在做什么?”
心绪不宁的画家推开了房门,她看着里面正在凝神望着地图的傻蛋,问道。
“制定备用计划。”
而那个双眼苍白的青年,则是默默的回答了一句,重新从一旁的棋盘中拿出国王,放在监狱的位置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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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你可绝对不能有事啊
红的青年如同旋风一般冲向诺里乌斯家族的领地。在骗开守门的士兵之后,他熟门熟路的钻了进去,七拐八弯的,来到了那座爬山虎别墅。他几个纵身跃上屋顶,轻轻落在瓦片之上。随后,他从怀中拉出早就准备好的黑布盖在身上,和瓦片形成同样的颜色,一动不动的趴了下来。
下面的房间内传来声音……是坎帕?原来那两个小丫头真的把坎帕给带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科瑞泽有些喜极而泣。他的拳头暗暗捏紧,心中松了一口气。
“校长先生黯姐姐她……黯姐姐她……”
“啊呜啊呜”
“别急,让我看看……说实话,情况很严重。”
坎帕的一句话,让原本已经稍稍安下心来的科瑞泽突然捏紧了拳头。他不由自主的按住自己的心脏,一股莫须有的疼痛,开始在这颗心脏中蔓延。
“按照原本的估计,这个姑娘应该活不过十五岁。但是,她以自己的毅力硬是撑到了现在,可以说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但是,奇迹不可能始终延续下去,时间,快到了。”
楼顶上的科瑞泽抓着瓦片,心中的“疼痛”让他手中的瓦片被捏成了碎片。他咬着牙,吞下口水,原本就双红的瞳孔现在变得更为赤红。
你这个庸医……你在说什么呢?黯的时间怎么可能到了?我也患有心脏病……而且和我妹妹一样她活过了十五岁是个奇迹是不是?我也是我比我妹妹大上五岁,所以即使我现在心脏病作死了,她也应该还有五年好活凭什么说她快不行了?
如果可以,科瑞泽真的很想跳下去,抓着坎帕的衣领大声咆哮一边。他没有像神知那样的近乎完美的冷静,要压抑心中的冲动花费了太长的时间。
他忍耐着……
咬着牙,拼命的忍耐着。
太阳直接照射进来,让这块小小的黑布之中凝聚了更多的热量,热的……几乎让人虚脱。
“嗯……不管任何方法……继续延续生命吗?……小面包,这个要求未免也太过了一些。”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会死的生物。任何人都会死。我刚才说了,黯活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咳,任何……方法……”
“好吧,虽然能够达到的可能性很低,但说到方法也不是没有。”
屋顶上的科瑞泽一怔,近乎灼烧一般的心脏立刻冷静了下来
“现在需要的是将这个女孩转移到一个空气清新的地方去。这栋别墅的话……说实在的,环境比起诺里乌斯领地中最好的林荫别墅区,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另外,需要增加服侍人员。仅仅这一个女佣铁定不够。她需要持续二十四小时的长时间照顾。她要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进行慢慢的调养。另外,我这里开出来的是食补和药补的清单。这些饮食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随后,这个药方要加在她平时所使用的任何水中。不管是喝得,还是洗澡,擦脸,洗手。都要加入这些药材。”
“最后,是每天八次,用这种药膏轻轻按摩她的心脏。这就是我所说的需要全天候照顾的原因。不能受气,不能受累,甚至不可以有人对她说话稍稍重一点。只有满足了这所有的要求,才有可能让她勉强继续活下去。能办得到吗?”
科瑞泽咬着牙,捏着拳头,心中默念:办得到……绝对办得到我会不分昼夜的看着黯,直到她能够活下去为止
科瑞泽的决心很郑重。但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因为还没过几分钟,那名叫做玛利亚的女佣的担忧的声音,就从下面传了出来。
“坎帕校长……这些……这些名贵的药材……如果真的要这么做的话,花费的费用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啊……而且,还有这些精细到极点的照顾……每天八次,也就是三小时一次。如果是一两个星期,我咬咬牙,兴许可以坚持下来。但如果是长此以往的话一定需要增加女佣的人手。可是……”
“我言尽于此。我只是提出治疗手段,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你们家族内部的矛盾和纠纷我也无权干涉。而且,我列出的这份治疗方案已经是最妥善的治疗手段了。想要更改,是不可能的。”
“这样……那,坎帕校长,关于诊疗费用……”
“我是一个校长,不是医生。诊疗费用就算了吧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请允许我告辞。”
“那我送您……”
科瑞泽咬着牙,屏住呼吸,看着坎帕和玛丽亚从别墅中出来,上了马车,离开。刚才玛利亚的那些话,则让他心中原本燃起的希望,再次被绞痛所取代。
“……………………我要去求求公爵伯伯为了女儿的事情,公爵伯伯一定会肯花钱的”
听到莉萝的声音,科瑞泽随之一愣
诺里乌斯公爵……
他低着头,脑海中的记忆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风雪冰天的冬天。
在那个冬天,自己被迫离开了这里,成为孤儿。而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的这颗心脏……
不消一会儿,那个小莉萝则是从别墅中跑了出来。另外那个叫面包的小女孩此刻也是尾随着冲出,一起上了马车,冲向公爵府。科瑞泽偷偷拉开黑布撇了一眼,略微的思索之后,他悄悄的下了楼,潜到窗户前。
窗内,那名女佣留着泪。她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钱袋,掂量了一下之后,十分沮丧的看着手中的药方。但很快,她就开始抽泣起来。
是因为不想让昏睡的黯察觉到自己在哭泣吧,她离开了房间,下了楼。而科瑞泽,则是掌握住这次的机会,偷偷拉开窗户,潜了进去。
“黯……”
哥哥站在妹妹的床边,就像是十几年前的那一幕一般。望着床上黯那苍白的脸色,科瑞泽捂住自己的心脏,其中的绞痛……再一次的袭来。
拿起边上的药方,上面的药材和食材之昂贵,远远出了他的想象。他现在只是一名战士,不是一个富豪。自己的组织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妹妹凭空拿出那么多的钱来。更何况,这原本就应该是诺里乌斯家族来处理的事情……
因为常年握着长枪,已经磨出老茧的手,慢慢伸向床铺上的少女。
这只手轻轻触摸着妹妹的脸,感受着其中的苍白和虚弱。
他体会着少女那微弱的呼吸,手轻轻的捧起那冰冷的手指,放在唇前,亲吻着。
床边的花瓶中放着刚刚盛开的花朵,可是,这个少女的身体是否也能像这花朵一般,继续维持着这个已经坚持了22年的生命呢?
这还不是奇迹……奇迹还没有生……
我就是你的指路石,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应该还能多活五年……不是吗?
丫头……我们血脉相连……所以,我能够办到的事情……你应该也可以办到……活下去……好不好?活下去……
啊…………残酷而无情的天使……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我在这里向你祈祷……
请您降下您的奇迹……请您可怜可怜我这个还没享受过人生的妹妹……
如果需要的话……您随时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但请您……救救她……
救救我唯一的妹妹……求求您……
天使,在听吗?
这个男人的祈祷,又是否会传递到那无情的天使耳中?
他哭着。
一个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哭泣的大男人,现在抱着妹妹的手,抵着额头,无奈的哭泣着。
实力群,那又怎么样?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不是说你的战斗力强大就能够办到的。
就像是现在,即使在那么多年之后他已经变得如此强大,即使现在的他有信心可以将那个当年把他赶走的男人完全踩在脚下可是,却依旧无法改变什么……
什么都……无法改变……
血红色的翅膀,慢慢的在男人的背后伸展出来。
随着哭泣,这双羽翼慢慢的扇动,落下片片的红羽。
没有任何的改变,这双翅膀就仅仅是这样拍动着,因为这双翅膀的主人并非掌管生命的天使,而只是一名战斗型的天使……
所以,它们只能这样慢慢的扇动,尽力……驱赶着他心中的哀伤……
……
…………
………………
请求,被拒绝了。
不,应该说,是这两个小女孩压根就没有见到诺里乌斯公爵才对。
不管她们在公爵府门前多么大力的嘶喊,也不管她们多么紧张的描述黯的病情,可迎接她们的,都是冷漠的守卫,和那句“公爵大人现在不在,请下次再来”这样的回答。
《我回去了。明天,我会把叭叭带过来的。》
小面包十分可惜的举起牌子,谈了口气。莉萝现在则是精神恍惚,似乎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诺里乌斯公爵如此不肯见自己。面包看着她的状况,有些担心。所以,她上前拉起他的手,笑了一下。
“面包……啊”
突然间,面包将莉萝拉近怀里,抱住。她笑呵呵的摸着莉萝脑袋上的头,拍拍她的背。原本有些恍惚的莉萝在这一拥抱之下,神情稍稍正常了些,强行欢笑了一下,点点头。
“明天……早点来。我很怕……”
“嗯”
两个小女孩分开,莉萝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心中的伤痛此刻似乎终于消去了一些。之后,莉萝就将面包送上马车,道别。
而面包也是挥舞着双手,笑着,离开了。
莉萝回头,望着黯的房间,脸上的笑容渐淡。她再次进去看了一下黯之后,才离开别墅,朝自己的家前去。而完全的安静与凄凉,终于来到了这座别墅,笼罩着它……
当这两个小女孩就这样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之时,坐在屋顶上的科瑞泽却是再也没有掩盖自己。
他端坐在那三轮残月之下,双眼蕴含着怒火,望着公爵府的方向。
失望吗?
不。
因为这已经是早已经预料到的结果。现在,那双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感情已经没有了失望,反而,只有那渐渐酝酿起来的愤怒,和憎恨。
其实早在十多年之前,他就已经对这个家族失去了所谓的亲情和感觉。这个所谓的家至今还保存在他的记忆中的原因,就只有自己的妹妹。
无用的废物……是吗?
因为是无用的废物,所以就只需要扔到一边,让其自生自灭,是吗?
只有有用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除此之外,全都没有资格活着……是不是?
诺里乌斯公爵……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怀揣着怒意,科瑞泽离开了别墅,他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取出其中那套象征着自己身份的锁袍,披在身上。
尽管,组织曾经明确提出过,锁袍只有在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面前才能披上,在钥匙组织可以正大光明的行动之前,任何的人都不能在进行特殊行动时披上这象征着身份的斗篷。
不过现在,这个人却是披上了。
拉起斗篷,任由晚间的夜风吹起斗篷的边角。他站立在那残月之下,赤红的瞳孔静静眺望着这座早已没有任何留恋的公爵领地。
呼——
他,跳下。
之后,他的身影就在夜色下拉出一条影子,扑向公爵府。
狂战士科瑞泽,他已经豁出去了。
这个公爵不是自以为很了不起吗?那么,如果让这里的人知道,自己这个当年被他们看成是一个垃圾的人,现在竟然可以披着这足以号令天下任何地方的钥匙成员的锁袍,成为组织中地位最为显赫的十锁之一之时,当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在组织的培养下已经可以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之时……
他们,还敢轻视黯吗?
在无人的街道上,科瑞泽狂奔。
拉起的锁袍在风中呼啸着,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抵达主要的住宿区之时,他的脚步,却因为一个意外,而停了下来。
那是……莉萝?诺里乌斯的房间?
科瑞泽抬头,望着旁边那座豪华的房间。从三楼那虚掩着的窗户内,传来小莉萝那大喊大叫的声音。科瑞泽稍稍想了一下后,收起长枪,拉着窗户,稍稍打开。在听明白莉萝对着她父母的咆哮之后,他终于放下心,拉开窗户,踏了进去。
“你是谁?”
莉萝望着眼前出现的这个斗篷人,他的黑影倒映在墙壁上,如同鬼魅……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想不想帮你姐姐。”
“我姐姐?”
“对。”
科瑞泽低着头,在那被斗篷遮住的布片之下,展现在莉萝面前的,是一双血红色的双瞳……
136,寒冷之夜
136,寒冷之夜
7月23日
命运决定日的前一天。
整个清晨和上午,白痴都把自己泡在市民图书馆中,对照着星璃寄来的那篇论文查找着资料。比对着其中的各种数据,年份,作者等等。力保其中不会出现任何一处错误。不过让人赞叹的是,星璃的这份论文真的很完美,她对于看过的书籍资料记忆强大到简直就像是手边就有那本书。论文上的各种数据无一错误,完全可以直接递交上去。
比对完手中的论文,白痴离开了图书馆。也许从主观上来说,白痴觉得自己现在的做法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不过,谁知道自己的客观行为是不是已经引起了一些自己说不知道的连锁呢?
为了在这个封闭的盒子内打破杰克神父的理论,那么他就必须用自己的行动来支持星璃的理论正确。通过这网状的选择,来看看这一次……结果到底是什么。
回到神圣恩宠,白痴在门卫室翻看了一下那位斯布林德教授的宿舍号,就抱着论文径直走去。递完论文之后,他回家。可在到家的那一刻,却是看到心急火燎一般的蜜梨在那边团团转,而小面包……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绿……小绿?你在哪里?小绿,你在不在?”
蜜梨不断的拍打着墙壁,召唤那个绿头的小女孩。可不知为什么,那个小女孩就是没有出现。屋檐下的藤蔓也没有丝毫的动作,这棵树难得的表现出一棵树应该有的态度,不动,不回应,不作怪。
托兰先一步看到白痴,连忙叫了一声。蜜梨听到喊声,连忙回头,看到白痴后,两个人立刻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
白痴问道。
“实在是……实在是抱歉陛下女奴在找小绿……可是……”
蜜梨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
“可是自从昨天起……女奴……就一直都找不到小绿……所以……有些失态了……”
白痴想了想后,没有回应。就在这时,一个邮递员带了一个包裹前来,蜜梨收敛起自己的失态,下去接了包裹。白痴打开一看,里面出现的是一封信和黯制作的闪电滑板。
“咳……黯小姐……昨天她的身体状况应该变得很差了吧……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托兰有些叹息的说道。他拉了拉自己水蓝色的头,显得十分担心。而白痴在收起那些装备,看完信之后,想了想,跳下树。
“啊,陛下?您去哪?”
“诺里乌斯家族。”
“哦,这样啊……那,要帮您准备晚餐吗?”
“………………………………不用。”
白痴按下腰带上的开关,顷刻间,身上的装备化为滑板,他踩着这块滑板,飞也似的掠出小树林,前往诺里乌斯公爵家族。
说不定,今晚,黯就会死……
到现在为止,自己之前的任何一次所作所为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那么……
这一次呢?
这一次……结果是否会两样?在自己所作出的那个小小的决定性的不同之后……
选择,应该已经改变。那么选择所造成的结果……是不是也会改变?
…………………………星璃,希望等到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能够请你吃饭。
然后好好的,好好的……
报答你。
咻————
滑板飞驰,在下午的阳光下,拉出了一条深深的印记……
————————————————————————————————
白痴做出了选择。
一个之前99999次都没有做出过的选择。
可是,即使退一万步来讲,星璃的理论正确,但他有把握这个仅仅是如此差别的选择就是那个决定性的连锁产生点吗?
不和以前一样急着去看黯,反而看信,这真的是那只足以掀起风暴的蝴蝶吗?
他无法确定……
这次和以前的情况不一样,以往的任何一次,白痴都希望让一切都置于自己的掌心之中。
可是这一次,他却是完全的放弃,做出了完全放任一切,不去掌管任何事情的决定。
看信,在明知情况紧迫的情况下去图书馆查资料,帮星璃递送论文。
在这最后一次的机会之中,其结果,已经陷入了让白痴完全无法预测的混沌之中……
此时,爬山虎别墅。
“小姐黯小姐请振作一点请您振作一点”
玛利亚紧紧握着黯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心脏。可是,黯却是不停的抽搐着。心脏的疼痛灼烧着她,让她面临崩溃的边缘
面包和莉萝也被吓住了,她们两个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们眼中唯一能够看到的,就只有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黯……
“小姐……药请快点吃药”
玛利亚,这名忠心的女仆急忙打开了药瓶,倒出其中的药片。她抽泣着,含着泪水,将那些药片塞进黯的嘴里。旁边的莉萝心急火燎的去拿水,可是,她恐怕没有料到那些刚刚烧开的水实在是太烫,直接用手拿的时候,一时被烫,将那些水全都打翻。玛利亚见莉萝拿不来水,紧张之下,立刻拿起床头柜上的那个花瓶,将里面的水直接灌进黯的嘴里。
“坚持住……黯小姐……请坚持住……快……快点去找公爵大人快点去找公爵大人——”
莉萝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随后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面包没有跟着,她走到床边,双手互相一拍,立刻散出豪光,按在黯的胸口
会死吗?
黯的视线,在金色的光芒之下渐渐模糊。
她的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嘴角,则是挂起了一抹无奈的凄苦……
“我……不想死……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哽咽的声音,从她的嘴里溢出。
那轻微的呻吟,听起来就像是临终的祷告一般。
面包更加努力的出手中的金色光芒,额头上开始布满汗水。旁边的玛利亚落着泪,紧紧捏着她主人那冰凉的手……
夜空之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一切,都还在按照既定的轨迹在前进。一次,一次,又一次。连续整整十万次的轮回,最终,恐怕还是迎来了这唯一的结局……
黯的瞳孔,开始涣散了。
面包咬着牙,更加努力的爆出手掌中的光芒。
就像是最后的强心剂一般,让黯那已经开始涣散的瞳孔,再次凝聚起来……
不行……救不了……该怎么办?
到底……应该怎么办?
小面包思考着,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保持最后的冷静,希望能够在那最后一刻的冷静之中,寻找出最后的答案……
“让开”
但,一个人,却没有给予她太过充分的时间。
原本紧闭的窗户被拉开,披着斗篷的红青年突然间闯了进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男子一把推开握着黯手的玛利亚,直接上前捏紧了黯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前。
“黯,黯黯,你清醒一点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清醒一点好不好?”
黯的神智已经处在弥留的边缘,小面包对于这个红青年的出现稍稍愣了愣,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一咬牙,手中的力量再次全力输出。
“玛利亚……我……快死了吗?我好像……看到……幻觉……了……”
科瑞泽紧紧握着黯那逐渐冰冷的手,眼中的泪水如同泉涌一般的落了下来。他亲吻着妹妹的手掌,肩膀,也因为巨大的悲痛而颤抖着……
“不……不是幻觉……真的是我……我回来了……黯……你的哥哥……我回来了……你看……我依旧活的好好的不是吗?所以……你至少还有五年好活……如果我能活到三十岁……那你也能活到三十岁……如果我能活到四十岁……你也可以活到四十岁的所以……不要放弃……绝对……绝对不要……放弃……”
黯的瞳孔时而涣散,时而凝固。她“看着”面前的科瑞泽,可是以她现在的神智来说,究竟还能算是看着吗?面对掌心中所传来的那股温暖,这个女孩如今却只是淡淡的一笑,气若游丝……
“天使……好美……”
“我好像看到了哥哥……科瑞泽……哥哥……”
“哥哥变成天使……来接我了吗?”
“好漂亮……我是不是……也可以变成天使呢……?”
“能够无拘无束的……在天空中飞翔……可以自由的跑……自由地跳……”
“完全……自由的…………”
面包吸了口气,稍稍放缓。下一刻,她掌心中的金色光芒完全消失。但在刹那间,她猛地呼出口中的呼气,掌心中立刻散出白色的光芒全部倾注进黯的心脏
此刻,科瑞泽也知道这个小女孩是在救人,他不敢移动,只能用无比惊慌的眼神看着这个小姑娘,同时大声道:“能救的,对不对?你一定可以救我妹妹的对不对?如果你能够救她……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你一定可以救救我妹妹的,对不对?”
小面包咬牙,巨大的力量让她的头完全飞散了起来。房间内的空气激荡,就像是风暴一般,互相碰撞
(我会救的……)
面包张开口,用嘴唇比划着话语。
(我一定……会救出黯姐姐的……)
(一定……我向你保证……一定——)
希望,在这一刻扬起。
尽管没有什么根据,但科瑞泽那双流着泪的眼睛里刹那间充满了希望他笑着,更加努力的握着妹妹的手,笑着,笑着
黯的眼睛,闭上了。
冰冷的手指,停止了最后的触动,从科瑞泽的掌心中,滑了下来……
……
…………
………………
房间内的空气,凝固了。
在这个本该是夏天的房间里,现在,却宛如寒冬一般的冰冷。
科瑞泽嘴角的笑容依旧凝固着,他眼角的泪水,也凝固着。
他看着这个躺在床上的女孩,看着她那还挂在嘴边的笑容,看着她这张漂亮的脸蛋……
玛利亚,哭了。这个女佣跪在地板上,捂着脸,抽泣起来。
面包,则是闭上眼,呼出了胸中的一口气,缓缓地,缩回手……
啪。
小面包的手,被抓住了。
而抓住她手的主人,此刻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
还有怨恨。
“告诉我,她没有死……对不对……”
面包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张开嘴,嘟囔着。
“说话告诉我她没有死,对不对”
突然间,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他瞪着那双血红色的瞳孔,凝视着床上已经身体冰冷的黯,瞳孔中流露出来的绝望让小面包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向后倒退
“啊呜啊呜”
“你骗我……”
“你说过你能救她的……是不是?”
“可是你……却骗我……”
“你这丫头……你这个丫头……骗我……骗我……骗我……骗我……”
“骗我————————”
黯脸上那安详的笑容,此刻却像是无数根针,深深的扎进了科瑞泽的心脏。他的心……剧烈的绞痛起来,这个男人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面色因为痛苦而抽搐面包见状,顾不得身体的疲累,手中再次扬起光芒,想要替他治疗。可谁料,这个男人却是猛地抓住面包的衣领,将她整个人狠狠的,扔出窗外
“啊啊呜呜”
人在半空的小面包惊慌了刚刚挥全部力量的她现在压根就没有反抗的能力。她从二楼的窗户直接摔向别墅外面的草地,屁股着地的那一刻,她只感到阵阵抽疼从屁股袭来。可是这还没完,因为下一刻,那个披着斗篷,拿着红色长枪的男人却是突然间从窗口跳了出来,手中的长枪毫无差错的朝小面包刺来
“呜”
面包躲避不及,只能闭眼等死。
…………………………………………
但,死亡,却没有来临。
等了好久,面包才有胆子略微的张开眼。可一睁眼,她就看到那杆长枪的枪尖几乎就抵在自己的鼻子上。可是……
残月之下,那双原本却是充满了杀意的眼睛,此刻,却是被泪水所填满……
“呜呜呜……”
这个大男人……哭了。
泪水,啪嗒啪嗒的沿着脸颊,落下。
在短暂的愤怒之后,无止境的悲伤终于涌上了他的心头,让这些原本不应该落下的“懦弱”之泪,再一次的,从眼眶中涌出……
——————————————————————————————————
黯,死了。
7月24日,暴雨。
早上的报纸,刊登了这条消息。
这也让一直蹲在诺里乌斯家族门口的白痴,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错愕感。
结果……还是没有改变吗?
星璃的理论……归根究底,是错误的?那只足以造成选择性差距的蝴蝶,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扇动起它那改变命运的翅膀。
而杰克神父的理论,则是又一次,并且完完全全的,战胜了星璃的理论,完成了它这一世最伟大的成就……
十万次的轮回。
十万次的,相同结局……
“切。”
白痴扔掉报纸,站了起来。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整晚而没有进去。原因就是想要放任事情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展。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做法真的错了。
不,还没结束……
还有……还有时间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在黯死亡的当天,灭门事件决不会生。也就是说,距离小面包死亡还有足足一天的时间,所以,只要趁着这一天的时间找到面包,并且将她完完全全的绑在自己身边的话……
——我认为,杰克神父的理论是错误的——
——复杂性,也就意味着起因,经过,结果这三个方面中不能有任何一个点被束缚。一切,都像是网状的结构,通过一个个密密麻麻的交错,互相连接,达到最后的结局——
猛地,星璃论文中最后的那几段话从白痴的脑海中闪过。这也让他站起来的脚步,硬生生的停止。
是相信杰克神父的理论……还是相信星璃的理论?
……………………………………
在略一思索之后,白痴,强行忍住内心中的激动,再一次的,坐了下来……
而这一天,有关黯的葬礼,也是在极为简单的程序中进行着。诺里乌斯家族门口的那两盏象征葬礼的白灯,甚至在下午,黯的尸体入葬之后,就取了下来。
很残忍……是吗?
可对于诺里乌斯家族的人来说,这却并不残忍。只是垃圾回归到了垃圾堆里而已,在正常不过了。
在那如同天漏一般的暴雨中,科瑞泽一手卡着昏迷中的小面包,另一手紧紧握着那把红色的长枪,默默的,站在了黯的坟墓之前……
什么都没了……
她死了……然后,就仅仅是这样一场极为简单的葬礼之后……
她,就被埋在了这个坑里。
就连赞美诗都没有好好的念,送葬的队伍就离开了。
她死了……
她…………………………
死了。
雷电闪过,此时此刻,雨水沿着这个披着锁袍之人的眼角滑过,再从中流淌而下。
在雷光的照耀之下,那双眼……
赤红。
137,碎裂
137,碎裂
狂风在怒嚎。
混合着冰雨,毫无怜悯的砸向人间。
在这片冰冷的雨水之中,披着斗篷的红男子来到了一家旅店。他将怀中昏迷的小女孩放在床铺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他的枪,被他抱在手里。
锁袍上浸湿着雨水,那些液体顺着斗篷滑落,在斗篷的边缘处也下起了一场场的小雨。
这个人,走出了旅店。
在他踏出旅店的那一刻,他的脚步,却是停顿了。
哗啦啦啦————————
另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同样,披着锁袍。宽大的斗篷之下,是一张绑着绷带的脸。
红的狂战士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没有理会这个人,径直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
啪。
他的手,被那个比他矮一个头地,握住了。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你不知道。”
“你算什么东西?你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心情?”
“失去最亲最爱的人,我有过这样的经历。”
“可那是我妹妹我至亲至爱的妹妹血浓于水……我从小一直都在照顾她……身体始终都不算好的……妹妹……”
“………………………………”
“………………………………”
“………………………………”
“你阻止不了我。”
“………………………………”
“即使你让那些家伙都来,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我。论战斗力,在组织中我是数一数二的。这一点,你清楚。”
“………………狂战士,明天,就是我们展开营救行动的日子。为了一个死人,你……”
“不是为了我妹妹,而是为了我自己”
“………………………………”
“我不会再忍了。呵呵,你想阻止我吗?来啊。还是说,你想动用你此次行动的指挥官的身份,来限制我的行动?”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这么做。而且,违抗组织的命令,我不保证你还能……”
“那么现在,我正式宣布,我脱离钥匙组织。”
科瑞泽猛地扯下身上的斗篷,将那象征着地位与力量的斗篷直接扔到神知的手里。他仰着头,任凭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那倾盆的大雨之中。
“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是钥匙组织的十锁之一,狂战士。我已经恢复了我本来的身份,科瑞泽?赖特。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枪战士所以,你压根就不用担心已经脱离组织的我万一被俘后会说出组织的事。你完全不用担心”
“………………………………”
“说完了吗?那么,让开。”
科瑞泽从神知的身旁走过,他捏着那杆长枪,目标已经明确。
“你……今晚就要动手吗。”
神知看着手中的锁袍,没有回头,而是淡淡的道。
“不,我不会。”
科瑞泽拄着长枪,仰头望天。
“今天,是我妹妹的丧日。我不会在我妹妹逝世的这天开杀戒。不过……明天,正确来说,是再过两个小时。到了那个时候……”
神知闭上眼,张开。那双苍白色的瞳孔似乎终于明白了已经无法再对这名昔日的战友做出任何的劝说。现在,他唯有转过身,看着科瑞泽的背影,用最为冷酷而无情的声音,下达了最后一轮命令。
“科瑞泽?赖特。既然你一心寻死,那介不介意,在你死之前,再被我利用一次。”
“哼,说。”
“我希望你能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风吹沙内的守备一向不足,如果你闹得大的话……”
“你们就可以趁机去救操偶师吗?好,我答应你。”
淋着雨,科瑞泽长长的呼了口气,用左手按住自己的心脏。
“这如果是你最后的命令的话,那我……接受。”
————————————————————————————————————
白痴,一直靠在墙头,闭着眼。
他的身上只裹了一条极为简单的雨衣,算作是用来遮风避雨之物。
他低着头,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一样,坐在诺里乌斯家族的领土之外。看门的守卫看到他,也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流浪汉,没有去进行任何的关注。
黯……没有救回来。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的轮回了吧……那条龙说过,长达十万次的掷骰已经结束,这最后的一次,如果黯死了……那,也就意味着,她是真的死了……
听着耳畔的雨声,他轻轻抚摸着肩膀上的那些装备。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过去和黯之间的联系。从今往后,这种联系就会中断……是吗……?
“主人,很抱歉……”
不知不觉,一个打着伞的蓝人影出现在白痴的身旁。在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十几具眼中闪着蓝光的骸骨。
“小主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即使是现在,也有很多的‘孩子’在找。可是……依旧没有找到……”
雨衣之下,白痴的拳头不由得捏紧。
又是这样……又是这个同样的过程?在黯死亡之后,面包就会失踪。然后,等到自己再次看到她之时,她就会以尸体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这一次再失败的话……
如果这一次还是没有能够救回面包的话……
托兰不知道白痴心中所想,所以她虽然担心,却远远没有担忧到白痴这种程度。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抬起头,愣住了。
“嗯?”
“怎么了。”
白痴看着托兰的表情,问道。
“是,主人……我感觉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似乎正在这座公爵领地内生。因为……我感受到了很浓郁的死亡气息。很浓……真的很浓……就像是有很多人……在很短的时间内,迅失去生命似的”
刹那间,白痴猛地抬头他看了看路旁路灯下的石英钟。现在的时间……
7月25日,凌晨零点三十分?也就是说……
开始了?
不等白痴完全醒悟过来,公爵领地内就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叫声。接着,就看到两名守卫抱着已经失去一臂的肩膀,惊恐万分的从领地内冲了出来他们的惨叫声是如此的凄惨,即使隔着一条街道,也将那些已经陷入睡梦中的人们吵醒
“救……救命啊救命啊————”
那两名守卫逃出了公爵府,开始大声的喧哗。白痴一咬牙,他没有再去管不知道生什么事的托兰,而是立刻拉出暗灭,撕开身上的雨衣。他拖着这把黑暗之剑,迎着那狂风和暴雨,快的冲进了诺里乌斯公爵领地,朝托兰所说的传来死亡气息的方向,冲去
————————————————————————————————————
时间,倒转三十分钟。
在25日地凌晨零点,在这座公爵府还沉静在安乐之中时……
一个身影,却是悄无声息的降临。
这个身影没有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的,悄悄的行动。相反,他反而十分张扬的出现在挪礼物斯公爵府邸的附近。这里可不像之前的爬山虎别墅,即使你在这里呆得再久也不会有人来。只不过刚一现身,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红男子立刻惹来了巡逻守卫的注意。
“喂那边那个,站住,不要动你怎么进来的?”
那个红青年拄着长枪,对守卫的问话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应。见此,守卫立刻提高警惕,拔出手中的剑,靠了上去。
“现在,放下你手中的长枪,然后把双手放在我们看得到的地方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们有着先行将可疑人物斩杀的权……”
话未完,枪,却已至。
那名守卫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呼吸停止,他的头颅就已经被这一枪完全插爆。崩裂的鲜血和脑浆在暴雨的清洗下,转眼就扩散了开来。
“嗯?刺客有刺客”
来人突然大开杀戒,这让剩余的守卫们立刻紧张起来其中一名守卫拿出手中的号角开始大声吹鼓。其他的守卫则是分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举剑便刺
“刺客,乖乖投降”
这些守卫都是诺里乌斯家族雇佣的佣兵部队。能够够资格当佣兵的,实力自然不弱。可面对那四面八方冲来的守卫,红的青年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单手握着手中那杆猩红色的长枪一扫。
五个男人的身体就像是没有脊椎的纸张一样,被这一枪击中腰间。他们的面容扭曲,因为从这杆长枪上所传来的力量简直就强大的令人难以想象他们的身体被拦腰截断,断裂的身躯和内脏也毫不顾忌的朝四周泼洒而去。让天空中下了一场小小的血雨。
呜——————————————————
负责吹动号角的士兵见势不妙,更加用力的吹了起来。这阵号角自然而然的吵醒了那些正在睡觉的诺里乌斯家族的人,也将更多的佣兵吵醒,纷纷拿起武器,朝这边冲来。
“杀这个怪物很强不用活捉,直接杀掉”
“哼。杀?”
科瑞泽缓缓呼出一口气,双手按住手中的长枪,冷冷道:“凭你们,也想杀我?如果想试试的话……那就来吧”
138,狂武撼天
138,狂武撼天
狂之武,动。
原本被雨水打得贴在额头上的红,此刻却是再一次的扬了起来他将长枪刷了个圈,直接前扑,冲向那座公爵宅邸的大门,将手中的长枪如同铁锤一般抡起,直接砸向大门
“来啊今天,这里没有天使。只有来收割灵魂的死神”
轰的一声,大门砸碎,这场以一敌多的战斗,也是正式开展起来。
房间内,正搂着自己的小妾睡觉的公爵猛然间被巨响吵醒。他反射性的直起身,看看四周。
屏住呼吸……没错的确有打斗的声音可是,这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公爵领地内,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吵闹的打斗声?难道是那些佣兵造反了?
公爵急急忙忙的披上睡衣,跑到阳台。可推开窗户一看,眼前的景象却是令他大吃一惊
尸体……
到处都是尸体
自己的宅邸门前躺满了横七竖八,完整或不完整的尸体下一刻,他立刻听到了一个难以相信的事实
“快抓住他他往公爵大人的宅邸跑去了杀了他,绝对不能让他抵达公爵大人的房间”
杀了他?…………一个人?这怎么可能?自己的领地内……仅仅一个人?就可以造成这样大的破坏?
就在公爵还在迟疑的时候,房间的大门却是突然间被撞开,公爵一惊,不过,冲进来的却不是什么外人,而是自己的女儿,比格夫人。
“父亲大人请快点离开,事情不妙”
“怎么回事?是谁?”
“不知道总之,请快点逃”
比格夫人见公爵不动,立刻改变主意,冲上前来拉住公爵的手,带着他一起从阳台上跳了下去。两人一进入那片暴风雨中,比格夫人就带着公爵快的朝远处逃走。
“比格,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
“父亲大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总之……”
轰————————
巨响,从天空落下。
那是落雷?不,不是。出巨响的是刚才公爵所在的那座公爵府。此刻,公爵府的屋顶突然之间爆炸数十名士兵和诺里乌斯的族人从那爆裂的缺口中被炸飞一团红光从爆炸之中涌现,任何触碰到红光的人,无不是被碾的粉身碎骨
诺里乌斯公爵惊呆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团红光,神情颤抖。从道路的那边不断的跑来进行援助的士兵,转眼间,在这宽阔的战斗场地上就已经聚集了过千人的队伍。可那团红光毫不畏惧的落在这千人之中,肆无忌惮的展开杀戮
“来啊不是说,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吗?不是说废物压根就没有活着的资格吗?那就来,看看现在,谁才是废物,谁才是强者”
厮杀声与惨叫声在暴风雨之下此起彼伏,红光消退,其中出现的那名红持枪男性宛如猛虎入羊牢一般,挥动手中的长枪,进行着疯狂的厮杀
没有人能靠近他,更没有人能在他的手底下走过一招半式。
远处的公爵望着那挥动的火红之武,暮然间,记忆深处那似乎已经快被遗忘的恐惧,却在这一刻,被慢慢的勾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诺里乌斯公爵捏着拳头,在雨水中凭空挥了一下。
“魔魂击……?怎么可能是魔魂击?这个世界上懂得魔魂击的人应该已经死光了他是谁……他是谁?”
轰隆——
兴许是红青年的强让天也为之震怒,一道怒雷准确无误的朝他轰去可红青年却是毫不犹豫的抬起长枪,硬挡那天怒之威,在巨雷轰中长枪的那一刹那,他在握枪,往面前的地上狠狠一砸
雷光攒动,冰蓝色的电火花如同一个炸弹一般炸裂,凭借着雨水爬向四周的所有人。地面凹陷,飞石扬起,趁着四周的人为之诧异之时,他双手握紧手中长枪,再次开始收割生命。
魔魂击,作为以枪法作为基础的武学,这种技巧本来就是为了在大战中进行两军交战而研出来的。
这不是单对单或单对十这样的普通武技,而是为了在战场上以一敌百而创造出来的杀人术。在战场上,作为冲锋陷阵的战士,在短时间内或者长时间内以少敌多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而现在,由于没有了“战友”这个需要拖累的因素,科瑞泽更是可以毫无顾虑的施展,尽情的大杀四方。
“第一小队的五十人绕到左边,第二小队的五十人到右边进行夹击”
在负责指挥的诺里乌斯族人的呐喊声中,科瑞泽却是高挑长枪,将一名女战士挑空,一枪刺破其心脏。他睁大着眼睛,看着四周,口中更是怒吼——
“诺里乌斯你在哪里?滚出来有本事躲在人群之后,却没有胆子冲出来与我一战吗?滚出来”
“上”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这个所谓的家族荣耀完全摧毁我要让你亲身体会一下,黯所受痛苦的万一来,看着吧,看这……梦游仙境”
科瑞泽压低身子,手中的长枪和身体的肩膀成一条直线。当那些冲过来的战士即将把他包围之时,他的脚步突然蹬起,身子,也如同闪电一般穿透第二小队的人群
度太快……实在是太快第二小队的人甚至都还没察觉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断手断脚,就已经心脏或者其他要害被长枪洞穿而那条冲刺而过的红影压根就没去理会背后的惨叫,脚步没有停留,而是直接扑向指挥官所在的方向。
“纵石师,准备,放”
那名指挥官一惊,立刻下令。顷刻间,在她身旁的纵石师手中立刻出光芒。各式各样的路线图顷刻间展开,火焰,风刃,雷电,寒冰等等各种力量,如同洪水一般涌向那自投罗网的科瑞泽。
“接下来……是魔镜”
脚步骤停,科瑞泽双手旋转长枪,那快转动的枪杆宛如一道墙壁一般,将那些攻来的纵石力完全挡开。其中的火焰和雷电之力却是在枪杆的旋转中被逐渐挪转到枪尖,科瑞泽趁着那些纵石师们震惊的瞬间,转动停止,携带着火焰雨雷电的长枪一挥,包括那名指挥官在内,最前方的十名纵石师的身体立刻一分为二,那些没有被直接攻击到的纵石师则是被那扑来的火焰和雷电掩埋,在灼烧的痛苦中出惨叫。
“结束了?不,没有现在你们所承受的痛苦,和黯这二十二年里积累的痛苦简直毫无可比性最后,是这一招啊魔魂击的最后一枪——万花筒”
狂怒的战士短暂的收起长枪,充溢的愤怒让他癫狂。刹那之间,他手中的那条枪赫然化为无数条枪影数也数不尽的突刺就像是长了眼睛似地,扑向他正前方的所有人这铺天盖地的枪影甚至将所有想要落下的水珠都给刺穿,鲜红色的液体混合着那破碎的水珠,真的构成了一个变幻莫测的万花筒一般的碎片。折现出异样的美感。
“来啊——都给我过来啊——————让我杀光你们……今晚,我就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为我妹妹陪葬————”
在飞散的鲜血之中,那些红色开始聚集……在科瑞泽的背后聚集
红色的血沫组成了羽毛,骨架,和翅膀。这双充满了刚毅色彩的翅膀伴随着科瑞泽的厮杀而扇动。这怪异的情景更是让周围的所有人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天使。
可他的翅膀,却并非传说中那样的洁白,而是如此让人胆寒的……
鲜红。
……
…………
………………
战斗在继续……
不,应该说,那已经不能算是战斗了。而只是一方面的虐杀。
面对这强到极点的怪物,所有人都已经心志动摇。短短半个小时里,躺在地上的尸体就有了五百人之多,血流成河,空气中充满了让人欲呕的血腥气。看着现在的情景,即使是那位公爵,也不由得害怕的双脚软,站立不住。
“逃……快点带我逃……”
公爵的声音,颤抖。尽管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为了死去的黯而战,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使用已经绝传的魔魂击枪法。可是现在,他的脑袋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比格夫人扶着公爵跌跌撞撞的朝战斗的中心相反之处逃去。他们的目标是领地之外,是出口可就在他们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往出口跑去之时……
火花,从那边的地面上扬起,拉出一条直线,朝这边迅延伸而来。
黑暗太过浓重,暴雨让视线模糊。公爵不知道那边冲过来的是什么,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手持黑色武器的影子如同幽灵一般从那边疾驰而来。在下一个瞬间,那个黑影已经掠过了他们的身边,目标……直接指向那边正在进行厮杀的红枪战士。
139,魔帝 V 神将
139,魔帝Vs神将
是谁?
啪。
回答公爵的,却是街道旁的路灯刹那间熄灭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那路灯是怎么熄灭的,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科瑞泽的身上。不过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四周的所有路灯都在一盏一盏的熄灭,这块原本照明就不算充分的战场,现在,变得更加伸手不见五指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那些残余的幸存者们惊呼起来。他们不敢妄动,因为很可能自己挥出的剑招呼到的就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姐妹。但对于科瑞泽来说,这阵黑暗却提供了绝佳的厮杀场所,他变得更加肆无忌惮,面对身前的两个模糊的士兵轮廓,他毫不犹豫的挺枪刺出
“?”
这仅仅是最为微妙的一个感觉。
凭着长久以来的丰富战斗经验,科瑞泽突然感觉身后的雨……消失了?
对于一名战士来说,本能有的时候会比理性更加有用。他没有去思考背后的雨水为何消失,而是立刻低头
唰。
背上,传来一阵刺痛。
那是锐物在千钧一之际划破肌肤的疼痛。科瑞泽没有再去思考什么,他反手一拳,直接轰在那名偷袭着的胸口,两人各吃一招,立刻退开
雷声隆隆,那狂乱的闪电已经承担了此刻世界上唯一的照明。在那交错之下的电光中,科瑞泽压根就不可能看清来人。但看不清不代表无法战斗,他及时刹住脚步,凭借着长枪的长度直接转身刺出
当——
枪尖,刺中了某个坚硬的物体,无法刺入。
在那电闪雷鸣之下,科瑞泽终于看到了刚才有能力伤自己的那人。那只鲜红色的瞳孔……散出足以让四周的空气瞬间冷却的力量
白痴握紧手中的暗灭,承受着那一刺的力量。在科瑞泽的长枪攻击之后,他的脚步扭转,身体在两个回旋之后来到了科瑞泽的身后。借着那雷声的掩护,虫鸣之声响起,逼向科瑞泽的左耳。
“哼”
即将收到成效的虫鸣被长枪瞬间挡下,科瑞泽将枪尾挑起,直接撞中白痴的腹部。白痴闷哼一声,脚步后退。可等到科瑞泽转过身,意图一枪洞穿他的心脏之时,他却是闪电般抓住长枪,将他整个人拉起,直接扔向那边的人群
科瑞泽将长枪往地上一撑,在半空几个翻滚之后,踩在那些慌张的人群肩头,再用力一蹬,身子跳到了一盏已经熄灭的路灯之上。可还不等他缓过一口气,黑暗中立刻飞出一条铁链缠住了他的手腕科瑞泽感觉到锁链上传来拉扯之力,立刻反抗,用力向后一拉,可不料这一瞬间,拉扯之力消失那些铁链迅缩短,让一柄仿佛从黑暗中诞生的剑,直接朝自己的胸膛刺来
嚓
度太快,也太过突然。殇之剑毫无意外的刺入科瑞泽的肩头,前入后出,拉出鲜血。可也正是因为没有刺中要害,让白痴为自己的这一剑,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科瑞泽握住长枪,在避开要害之后,立刻一枪轰中白痴的胸口。插入肩头的剑锋猛地被抽离,白痴的嘴角溢出鲜血,整个身体也向旁边的建筑群落飞去他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一栋别墅的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墙壁坍塌,倒塌的石块将白痴完全掩埋。
不过,这还没有结束尽管只是短短的几次交手,但科瑞泽已经很清楚对方的实力。他没有给对方回气的机会,而是立刻冲向那座别墅,举起长枪直接插向废墟就在他的枪头即将刺入那片废墟之时,下方的乱石突然之间爆射开来那柄黑暗之剑再一次倒映在科瑞泽的瞳孔之中,放大
枪与剑,再一次的互相撞击。
血红色的长枪与黑暗色的长剑在这黑夜之下撞出令人诧异的火花。
随后,一拳,一脚,两人再次被对方击飞,一个撞到树上,将那棵百年大树拦腰撞断。另一个则是被深深的踩进地底,方圆十米之内的地面尽数龟裂。
“哈……哈……哈……”
呼吸,在沉重。
短短的几个回合中,两人互有损伤。
白痴捂着肚子,嘴角溢出鲜血。他咳嗽了一下之后,靠着断裂的树桩,慢慢站起。
在那边,科瑞泽也是撑起长枪,睁着那双血红色的疯狂之眼,从龟裂的中心站起。嘴角,也是流出血水。
轰隆隆隆——————
天空中的闪电在交错,蛛网一般密布的苍蓝色光芒将整个天空撕裂。
那些冰冷的雨水瓢泼而下,洗刷着两人身上的尘土和淤血,却无法洗去两人此刻的敌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科瑞泽,笑了。
他出疯狂一般的笑声伴随着他的狂笑,那双血红色的翅膀完全展开,飘零的红色羽毛似乎充斥着整个世界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你……是你”
科瑞泽单手抬起长枪,枪尖直指对面的白痴,大声道:“你现在竟然还有脸来见我?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应该也很恨才对……恨这些人,恨这个家族那么……你为什么又要跑到这里来阻止我?”
白痴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他抗拒着脑海中暗灭那兴奋的声音,将长剑一甩,抹去嘴角的血丝。
“面包……在哪里……”
“什么?”
“面包……那个小女孩……她失踪了……现在……她在哪里……?”
科瑞泽不知道面包是谁,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和眼前这个竟然阻挠自己复仇的人理论。长枪一挥,他大声喝道:“也许已经被我杀了。我刚才杀了很多的人,有女人,也有孩子。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你说的这个女孩。”
“………………”
“而且,就算我刚才没有杀到,等会儿我也会去杀怎么,你有本事,就来阻止我啊”
十万次的轮回……在这一刻,终于还是没有能够逃脱。
白痴原本还算冷静的身体,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刹那间生了颤抖
他没有再犹豫……现在,已经不是能够犹豫的时刻了
眼前这个人,就是在之前的十万次轮回中害死面包的凶手……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白痴对他下杀手
恶魔形态,呈现。
和科瑞泽的红色翅膀相对应的,白痴的额头长出尖角,嘴里露出獠牙。他的身体进一步的壮大,漆黑色的火焰开始在他的右手上燃烧,空中落下的雨水,却是化为了漆黑色的雪片。
“我要,杀了你。”
恶魔,举起了剑。那一红一黑的瞳孔中,呈现出的是最不需要掩饰的杀意。
“杀了你……杀了你。”
科瑞泽望着眼前的白痴化为恶魔,惊讶了。但是,就像是某种感应一般,他背后的翅膀扇动在这一刻,许许多多不曾有过的记忆突然间涌入了他的脑海而他背后的翅膀此刻也是张得更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舞动的血色之翼下,科瑞泽抬起手,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天使……原来……我就是这该死的天使……”
“哈哈哈……这真是讽刺……这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讽刺”
“这是在嘲笑我吗?嘲笑我的愚蠢……嘲笑我的无知?”
“哈哈哈……我是神……是天使…………我…………哈哈哈…………我他**的竟然是天使”
“还有你你这个‘敌人’你……竟然就是天使们一直在对抗的力量……那群恶魔的领”
恶魔白痴没有动,他只是站着,看着面前那状若疯癫的科瑞泽,等待一个最好的机会。
“你说啊……你说啊你这个混账既然你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保护好黯?她才应该是天使……她才应该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你有这个能力……而且你和我不同,你还一直都在她的身边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却依旧没有能够救她?在最后的最后,还是让她在痛苦中死去?”
“……………………………………………………………………”
“你不说话……是不是?好,很好……非常好”
血翼扇动,科瑞泽的身体浮了起来。那双红色的瞳孔中流着泪,咬着牙,双手紧紧捏着长枪,瞄准了下方的恶魔。
“自古以来……神族与魔族就是敌对的……是不是?很好……那我现在就来拉开这场战争的序幕既然我们终归会有一战,那就干脆将这场战争的背景放大到魔族与神族之战吧”
“来吧你这头该死的恶魔”
“害死我妹妹的……恶魔”
空气,在刹那间振荡起来。
半空中的科瑞泽翅膀一震,这名天使已经扑到了恶魔白痴的面前,手中的长枪直刺他的眉心
白痴一愣,连忙转头。可是额头上还是被拉出一条血痕,恶魔形态下的他,头盖骨上也被切开一条口子。
夏岚,动。
数之不清的剑影刺穿黑雪,将科瑞泽逼退。白痴不顾额头的伤口,他张开那满是獠牙的嘴,大喝一声,手中的黑暗之剑也是刹那间倍化,直接劈向身在半空的科瑞泽
枪与剑再次互碰力量与力量的撞击之下,身在半空的科瑞泽被这这股力量撞飞,他的身体直接飞出了诺里乌斯公爵的领地,落向外面的街道。而白痴则是咆哮一声,也是挺着剑冲了出去。他高高跃起,望着停顿在半空的科瑞泽,再次高举手中的暗灭,迎头劈下
科瑞泽躲避不及,只能举枪抵挡。撞击之下,他的身体直接跌向路边的民居此刻正是熟睡之时,所以,里面的人,恐怕……
可是,就在这刹那之间……
半空中的雨水,停止了落下。它们悬浮在半空,就像是被某种力量静止了一般。
不,不光光是雨水,还有其他的一切事物。风,雷电,摇曳的树叶,所有的一切全都不动了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静止
整个世界?
不,还有两人。
科瑞泽的身体直接撞到那些房屋之上,巨大的力量将那脆弱的建筑完全粉碎。可是,石块在飞散到一定程度之后也随之静止。而在这房屋之内,却没有半个人影。
不过,这些怪异的情况对于正在战斗的两人来说,已经无关痛痒了。科瑞泽没有受伤,从废墟中爬起。而身在半空的白痴也已经落地,挥出暗灭之后,再次朝这边的废墟冲来。
这一战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不死不休再有任何的怪异,那就等其中一个人死了之后,再去思考吧
——————————————————————————————
旅馆内。
轰隆隆的雷声,将床上那个已经昏睡了一整天的小女孩惊醒。她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有些困惑的看着四周……
小女孩的视线,在朦胧中转向墙上的挂钟……
7月25日……凌晨……1点13分……
7月25日……
7月…………25日?
突然间,小面包跳了起来她显得极为紧张,立刻跳下床这个小丫头掀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暴雨之后,立刻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可就在她即将跑出旅馆之时,旅店大厅内的报纸架上的一份报纸,却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上面,刊登着的是黯死亡的消息。而且,还有葬礼上的照片。
看着这条消息,小面包原本就有些担忧的瞳孔立刻放大她再也顾不得外面的暴雨,直接扔掉报纸冲了出去
她昏睡了一整天……一整天
这可不是一两分钟,一两个小时,而是一整天
这个小女孩顶着外面的风暴,步履蹒跚的朝诺里乌斯家族的领地跑去。跌跌撞撞的,她终于来到领地之前。虽然里面传来的血腥味和不断往这边移动的雄鹿王**越来越多,但她还是强撑着脚步,前进
很快,她就到达了目的地。黯的坟前。
这个小姑娘看着这座刚刚入葬好的坟头,脸上的紧张之色更是显著。不过,她不是来这里缅怀死者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伸出手,开始刨坟。
在这狂风雷雨之下,她就像是一个疯了的孩子,开始用手刨坟,做着这种……
亵渎死者的举动。
140,血战
14o,血战
四周,安静极了。
空气中悬浮着水珠,云层下凝固着闪电。一切的一切,此刻都趋于静止。
湿润的城市中,看不到一只流浪的小猫,也看不见一只串来串去的老鼠。
建筑物的房间里也没有人,只有那些灯光,在毫无意义的照射着。
突然间,轰隆声划破了宁静。远处,尘沙飞扬,宛如一辆魔导列车冲出轨道,在居住区失控的冲撞一般,飞舞的尘土和破碎的瓦砾蔓延到空中。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雨水此刻也随之震开。
可是,这一切仅仅维持了一小段时间。也许,就只是那一刹那,飞舞起来的尘沙再次凝固,维持住它被破坏的那一瞬间的美丽,成为了这场“战”的见证人。
“死吧——————”
巨大的拖痕贯穿整个街区,摧毁了无数栋房屋。可是,还不等躺在拖痕尽头,浑身酸痛的恶魔白痴昂起头,拍打着翅膀的血腥天使已经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长枪如同镇压天地的巨桩,轰向白痴的心脏。
白痴的嘴角,溢出血水。这些血液在他猛地往旁边翻滚之时离开了他的嘴角,在空中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后,也和那些水珠一样,停顿在半空。在那杆长枪在相差了仅仅几毫米就刺入大地之后,白痴猛的反弹身体,抬脚踹在了科瑞泽的腹部。
重击,让科瑞泽的身体倾斜,向半空弹飞。腹部上的剧痛让他不由得大口的吐出一口鲜血。
血水在半空中凝固,挥舞的翅膀却是用最快的度将他的身体调整到最佳姿势。因为在这个战场上,没有人有时间去休息。希望能够得到短暂的喘一口气的人,就只有迎来死亡。
科瑞泽咬着牙,怒视着扑到面前的那头恶魔。
虽然这头恶魔不会飞翔,但他的弹跳力已经足以弥补任何“飞翔”的距离。顷刻之间,两者之间那足以要命的距离就开始缩短,科瑞泽毫不畏惧,狂啸一声,抬起手中的长枪一抡,躲闪不及的恶魔立刻被长枪劈中,从天空落下,降临地面。
轰————————
落地,让地面生龟裂,也生如同爆炸一般的巨响。恶魔拄着剑,咬着牙,抬头望着天空那端的天使。而那天使也是低着头,全身心的戒备着此刻眼中的敌人,咬牙。
很强……
这个念头,是两人脑海中唯一还存在着的意思。
对方很强……稍一不慎,任何时候死亡都不会什么稀奇。这就是战场……没有任何的取巧之处,也没有任何的辩解,赢的人,活着。输了,死。简单的理论,此刻却是最为残酷的规则。
空气中的水珠,反衬着那拍动的翅膀。在短暂的休憩之后,这些水珠再一次的向外扩散白痴握着手中的剑准备迎敌。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那只天使在距离自己还有十米的半空之时,身形突然停下他拉回手中的长枪,那动作……
刹那间,白痴的瞳孔扩大。
“万花筒”
就像是充满了自信一般,数也数不尽的枪影如同流星一般从天而降四周的地面顷刻间就被枪影刺烂,而位居中间的白痴,也是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些长枪将自己吞噬
科瑞泽的长枪依旧在不停的刺出,即使此刻的地面已经被扬起的灰尘所填满,他也毫无收手的意思。在怒嚎中,白痴所站着的那块街区被完全的刺烂,摧毁,泥沙和断裂的墙头飞散,激起的灰尘甚至逐渐爬升到他所飞行的这个高度
如此大频率的攻击所带来的只有毁灭,似乎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在在这流星雨一般的落枪中生存终于,科瑞泽的长枪力量即将用尽,他收住手中的枪头,高高举起,再一次的牵动九天怒雷缠绕在枪尖之上,朝着地面奋力一挥。
炸雷落地,四散,然后,凝固。
短暂的喧嚣结束之后,取而代之的,又是一阵近乎永恒的宁静。
“哈…………哈…………哈…………哈…………”
呼吸,急促着。
科瑞泽捏着长枪的手几乎有些抖。
心脏……在燃烧,在跳动。
这股原本应该已经毫不在乎的疼痛,现在却让他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
泄完了吗?
在经过这样疯狂的战斗之后,自己的心情,是否已经泄过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心脏依旧如此的痛……眼角的泪水,依旧不受控制的落下……?
烟尘之中,隐约浮现出白痴的身影。
他的衣服破烂,身上挂满了伤口,血流如注。
左手的手筋已经被切断,骨头似乎也脱臼了。大腿上,肩上,胸口,头顶,背部,到处都是长枪拉过的痕迹,伤痛交加。
这样严重的伤,白痴已经好几年没有承受过了。不管多少次,受伤的滋味都是那么的不好受,都是那么的痛苦。此刻,这股疼痛甚至让他的恶魔形态也为之撤销,身体打回原型,插在身体上的四根锁链也是不得不缩了回去,就连右眼中那最后的些许猩红,此刻也是若有若无,趋于消散。
(人类小子你在搞什么?现在可不是讲究会不会被我吞噬的时间了吧?快点,快点接受我的第五狱不然你这家伙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呼……咳,咳咳”
白痴挪动脚步,可仅仅是这么一步,他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倒下。对此,身在半空,看着白痴的科瑞泽却是奋力咬着牙,泪水,再一次的流淌而出……
“我恨你……小子……”
“不管要我说多少次……我还是恨你……”
“原本……我可以不用恨你……尽管我也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还是恨你……”
“恨你为什么没有带黯走……恨你为什么没有挥你的实力摧毁这个吃人的家族……更痛恨你明明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却什么都不去做……什么都不去改变……”
“所以……我要杀了你。”
“将你送去那个世界,陪我妹妹……”
“就算是我这个不称职的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所能为她做的……”
“最后一件事了。”
拍动翅膀,携带着长枪的天使从天而降。
他握紧手中的武器,落着泪,俯冲向那个已经动弹不得的魔帝。
在这一击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不管是生还是死,是怨恨还是愧疚,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虚无,给这无法落下的雨点,划上一个最为完美的结果……
——哥哥——
科瑞泽咬着牙,脑海中响起那个小丫头嫩嫩的叫着自己的声音。
——哥~~哥——
还穿着开档裤时候的她,抱着自己的大腿,张开还没张满牙的小嘴,撒娇的叫着。
——哥哥哥哥——
自己的心脏病作,她那担忧的小脸,惊慌,害怕的眼睛……
——哥……——
以及过去所有……所有所有的一切,在脑海的记忆中唤醒的每一声呼唤。因为自己是天使,所以这些记忆反而没有一个模糊,全都是如此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如同走马灯一般的掠过……
——哥——
不要怕,黯……
马上……
哥哥马上……就把你最喜欢的男人送来给你……
就算只能是在那个世界,希望你能够真正获得幸福,脸上……再一次的充满笑容……
天使,逼近了恶魔。
他的翅膀张开,四根羽毛从翅膀中飞出,拉长,化为四根稍短一些的长枪,刺向白痴的四肢。下一刻……
恶魔抬起了头。那双眼,漆黑,没有任何的焦距。而他的身影,却是在这一刻模糊。
恋情……
嚓嚓嚓嚓
四根羽枪并没有因为白痴的身影而失去目标,直接贯穿了他的双手双脚,将其死死的钉在地上白痴看起来就像是完全失去抵抗能力一般,大口的吐出鲜血,毫无反抗的被钉死。面对这已经毫无反击之力的恶魔,天使一脚踏住他的胸口,双手,更是在那扬起的血羽之下,握紧那柄命运的长枪——
刺下
噗哧————————
一个简单的声音,这一刻却从科瑞泽那握着长枪的右臂处传来。他转过头,赫然现自己的整条右臂肩膀处的地方,爆出一条鲜血。之后,自己的手臂就像是慢动作一般,和肩膀分离,那原本应该刺下的长枪,此刻也是向旁边跌倒。
断裂的地方……仅仅是手吗?
不。
还有翅膀。
几乎就在手臂离开的同时,他身后的右翼也是生了断裂。巨大的翅膀在静止的雨点中离开身体,在空气中像是气化一般的蒸。断裂的切口处,更是喷洒出更多的羽毛,宛如鲜血……
科瑞泽呆住了。
他没有惨叫,也没有痛呼。因为疼痛这种东西,他早就已经承受过太多次了,所以现在,就连他的身上各个部位开始爆现出无数条伤口,鲜血不停的向外喷洒之时,他也没有呼过一次痛。
他只是看着……
呆呆的看着。
看着自己脚底所踩着的这个男人,看着他那因为大量失血而接近半昏迷的脸……
“呵……呵呵呵……”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