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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罪     仙魔变txt下载     仙魔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那些年以前

    “正是因为修行者的身体有极限,所以即便是圣师阶的修行者的身体比起钢铁晶石起来也是显得分外羸弱,而且尤其是越为高阶的修行者,身体和自身的魂力力量相比也是十分的羸弱,体内魂力的喷涌也是因身体而有着限制炼狱山的修行者之所以在这世间显得特别强大,是因为他们有魔变的手段,可以使得身体远远过修行者的极限,在魔变的时间内,他们的身体就能承受为剧烈的魂力喷涌”

    “妖兽的幼兽和成兽相比实力至少提升一个大阶,你这头三尾黑狐猫现在就有这样的力量,到长成之后最少也会拥有相当于大国师的魂力力量,黑狐猫的长成并不慢…在你的修为再有大幅提升之前,它便也是你可以仰仗的力量”

    因为林夕和边凌涵在佟韦的眼中还太过弱小,还只是小孩子,所以在平时授课时,他并没有和林夕提及国士以上修行的事,然而现在林夕有所长成,拥有了一些学院可以仰仗的力量,从学院只能为他做事,到他也可以开始为学院承担一些事情,所以佟韦便开始告诉林夕一些之前还不需要告诉的事情

    “按学院的消息,那名炼狱山圣师是申屠氏一脉…你当rì是怎么发现他是在天上的,且能确定他的具体位置的?”

    “直觉…”面对佟韦的这个问题,林夕没办法解释,只能无奈的用直觉来回答

    “直觉?”

    佟韦微微沉默,想着难道在林夕的身上,还有着这种难以理解的独特天赋?

    林夕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如果佟韦还要追问的话,他便只能说这个问题夏副院长知道,要不您去问夏副院长,但看着佟韦似乎并不想追问的样子,他便问道:“申屠氏一脉是什么意思?”

    “就和边凌涵一样,拥有些独特体质的修行者”

    佟韦道:“是以前炼狱山一名姓申屠的修行者的子孙后代,现在的炼狱山最强的修行者,也依旧是申屠氏的子孙,他们独特的体质使得他们能够修炼一些独特的修行之法,例如用魂力布出符文,凝出像强大魂兵一样的厉害火焰”

    林夕的眉头跳了跳,“像那名穴蛮修行者一样?”

    “那根本就是炼狱山的修行之法”佟韦点了点头:“前些年我们青鸾的人和龙蛇边军在大荒泽杀死了一名炼狱山的强者,他用的便是这种强大的修行之法,那名穴蛮修行者应该是从他的身上得到了传承,凭借他远出一般修行者的身体强行修炼成功”

    “你有没有杀死那名绿瞳少女?”回答了林夕的问题之后,佟韦看着林夕,直接的问道

    “没有”林夕摇了摇头:“巨蜥骑乘是她给我的…她也是很独特的修行者,能够用来驯养巨蜥的植物,唯有像她那样的修行者才能快培育,所以军方永远没有可能拥有大量的巨蜥骑乘”

    佟韦沉默了片刻,难得的微微点头赞赏:“你这次回来之后的处理不错,皇普殊是今后的红袍大祭司之一,她得到了祭司殿光明眼的传承,假话稍微说多一些她便看得出来,后面反而会有很大的麻烦至于那名炼狱山圣师身上的铠甲…因为是我们杀死的,而且整个云秦对于符文也只有青鸾学院最有研究,所以理所当然也会送到青鸾学院去”

    “光明眼?”林夕的眉头蹙了起来:“祭司殿有很多特别的修行之法么?到底是些什么样的强大修行之法?”

    佟韦道:“有不少…比较特别一些的便是可以将魂力变成大放光明,在黑夜之中照亮极广的地方,让对手无所遁形的修行之法,有瞬间耀眼到令对方致盲,无法视物的修行之法,在这些之上,据说还有为厉害的数种修行之法,只是连我们也无法知晓我对你的忠告就是永远都不要轻视任何修行之地出来的修行者”

    林夕苦笑,心想见过了那么多学院的讲师,见过了炼狱山圣师这样的存在,我又怎么可能还对这个世界的修行者有任何的轻视之心?

    “其实我还隐瞒了重要的事情”林夕苦笑着从怀中取出了透明浴球般的魂兵,递给佟韦:“我知道了炼狱山圣师为什么能够御剑那么远距离的秘密…这就是他的秘密”

    佟韦凝重的接过了透明浴球状的魂兵,他比林夕的境界不知道高出了多少,所以他马上就看明白了这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无数透明的丝缕在他的手中抖开,然后一股强烈的震惊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青鸾学院不可能打造得出这样的魂兵,炼狱山也绝无可能打造得出这样的魂兵”

    “那是哪里来的?”林夕看着佟韦问道

    对于魂兵的炼制他并没有多少了解,但从佟韦的这句话,他就明白这件东西已经远远出了这个世间最顶尖大匠师所能达到的极限水准,就像他那个世界只懂得自行车的人根本无法造得出汽车来一样

    “不可知之地”佟韦看了林夕一眼

    他这个回答似乎根本不是回答,然而林夕却懂了

    这个世上有很多传说中的不可知之地,强大的修行者也无法达到的地方,比如登天山脉之后的冰原

    “这件东西我要带回青鸾学院交给夏副院长,他会安排人研究”佟韦收起了在营帐中飘动的无数肉眼难见的透明丝缕,看着林夕:“我会亲自运送炼狱山这名申屠氏圣师的尸体回青鸾学院,他的尸身有些价值,而且不能让学院研究出对付魔变药物的消息让炼狱山知晓,如果直接焚化掉他的尸首,反而会引起炼狱山的怀疑…你也不会在龙蛇这里停留很久”

    林夕知道减少外物的依赖反而会有利于自己现在的修行,所以佟韦要将这件魂兵带回青鸾学院,他也没有什么不舍,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接下来学院准备要让我去哪里?”

    佟韦看着他,道:“西边”

    林夕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认真问道:“闻人苍月到底有多厉害?”

    “比我厉害”佟韦沉冷道:“据我所知,整个云秦…圣师阶之中,除了有一个人有可能杀死他之外,其余人单独对上他,都应该会被他杀死”

    林夕叹了口气:“那就是圣师阶中无敌…还有一个单独战力比他厉害的圣师阶修行者是谁?”

    佟韦抬眼看了一眼林夕:“你在试炼山谷的修行非常出sè,但有一个人做得比你好”

    林夕一下子愣住,试炼山谷中那印象极其深刻的石殿和记录瞬息间扑面而来:“老师,您的意思,是那一个内相系学生?”

    “是的”佟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呼出:“他叫谷心音,算你的师叔…去西边,便是要接他回家”

    “谷心音?接他回家…他又有什么故事?”林夕从佟韦的脸上看出了一些平时没有的神sè,忍不住轻声问道

    “他是那种修炼天赋好到许多人都忍不住想揍他的那种人”

    林夕的这句话让佟韦想到了很多以前的时光,想到了很多人还是和林夕一样年轻的时候,“但他又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总希望挡在前头的那种人…所以想揍他的人越来越少”

    “我们那些年,就和你和边凌涵一样,也不是只有一个风行者而且和你只有风行者的箭技,没有真正风行者的独特魂力体质不同,我和一名师兄,都真正拥有风行者的独特魂力体质,而且我那名师兄比我还为出sè,所以夏副院长将张院长留下的‘大黑’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些年唐藏皇太后刚刚掌权不久,云秦和唐藏的边境比现在大莽和云秦的冲突还要多得多我那名师兄在一次大战中战死,‘大黑’也落入了唐藏一名大将的手中”

    “大黑是什么?”林夕忍不住出声问道

    “是我们学院最强的一具魂兵长弓,是张院长在坠星湖所用的兵刃之一”佟韦看着林夕,道:“是张院长在行走天下之时得到,来自不可知之地,同样也不是这个世上的大匠师能够制造,或者仿制出来的强大魂兵张院长习惯将那具黑sè长弓称为大黑”

    林夕也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所以谷心音师叔去了唐藏,想要夺这具长弓回来?”

    佟韦摇头道:“不止这具长弓,当时还得到一些消息,在唐藏境内某处发现以前般若寺一名上师的坐化之处,有经窟被一些不知情的普通唐藏百姓已经打开过了,有一些经卷已经流散在民间,其中有关一门般若寺强大的修行之法”

    林夕沉吟道:“谷师叔没有成功…陷在了唐藏,现在才回来?”

    “他没有能得到‘大黑’,但是成功得到了般若寺的那门修行之法”佟韦垂下了眼睑,道:“然后他为了一名唐藏女子,在唐藏大开杀戒,杀死了很多人,最终想要杀死唐藏的皇叔,失败之后,唐藏因为那门修行之法,舍不得将他杀死,一直将他关押在某处连我们都查不到的秘密水牢”

    因为是青鸾学院和林夕接触最多的人,所以佟韦很清楚林夕好奇宝宝的个xìng,所以不等林夕开口问,他便接着轻叹道:“那名唐藏女子是唐藏皇叔萧湘的女儿,她要和谷心音离开唐藏,结果被萧湘发觉,亲手杀死”

    ***

    (这些天一直看到有书友在希望我爆发,我的心里也很清楚我要尽力爆发,因为我还嵌着AAANIUNIU的一个状元、红花会打赏号的一个状元,至少还欠了两章的爆发,再加上我先前承诺的上架之后要爆发一下,所以我觉得这个月我至少需要用三个以上的三来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但其实上架之后到现在,我一直很糟糕,一直在和自己的身体和一些不该有的沮丧和失望做着斗争上架第二天,26号开始我其实就已经重感冒,然后持续不断的到今天,身体才慢慢好起来,鼻孔才开始通了一个比起身体来,有些抑郁的心情却难挥洒而去现在仙魔变24小时的订阅已经到了四千九百多,加上投月票的会员订阅,二十四个小时的单章订阅也过了五千也就是一天下来,发上去的章节就已经有了五千个订阅这在整个纵横也应该是排到前三的成绩,然而因为我不满足...这不满足来自于很多方面,来自于这本书从发书到现在的成绩一直都极好,那么久的双榜第一,那么多的书友捧场支持,甚至过了我上一本通天还有因为我为这本书的确付出了许多,贯注了极大的心血,连平时走路和睡觉前都是在思索着这本书的情节和走向,再加上上架时已经有了十万多的收藏,只要十万人里面有一万人订阅,那这本书的成绩就可以开创一个历史,但十万人里面就只有那么多人订阅,通天之路的高定已经过了一万四,但仙魔变的二十四小时五千,高定却才堪堪到七千...所以因为这种种的因素,我心里无形之中不满足,虽然这成绩在纵横已经值得骄傲,然而我在接下来很长的rì子里一直莫名的抑郁着,我甚至有一天和邪月对话的时候,说过我索xìng休息三天调整一下自己心情的想法我接下来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失望和抑郁和不开心,在这些天里面,我写的时候依旧很努力,很平静的写着,但是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啊,有时候人钻牛角尖的心情,便是真的很难解脱我甚至连QQ都不愿意开,不愿意在章节末尾流露出我这些心情生病浑浑噩噩这么多天过去,当身体终于好起来,我便想着还是已经有那么七千人支持我,喜欢看我的欢喜和悲伤,所以我想着说出自己这些天的糟糕也是没有什么可耻的不用安慰我,因为我能够将我掩饰的这些东西说出来,就说明我会自己好好度过去,至于要批评我的,也不用了有些道理大家都懂,不管该不该,但有时候一些情绪却是无法控制,毕竟一生之中,谁都会有发了疯一样做些连自己都觉得疯狂和不能相信的事情的时候牵牵连连到现在的感冒终于好了,再略微给我一些时间,这个月肯定会有多的最后再次感谢那么多人看我的糟糕和废话,谢谢你们陪我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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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和天下为敌的强人

    林夕陷入了沉默之中

    因为在试炼山谷那些石殿中的修行太过艰苦,那些殿压在他上面的那些破记录的数字又显得分外神秘和强大,所以他对这一名内相系走出的学生便有着些莫名的景仰和好感

    他平时是一个很平和的人,以至于姜笑依有时和他在一起,都会不自觉的想象要是像林夕这样的人发疯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林夕也不知道自己发疯起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林夕可以肯定若是谁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自己肯定会发疯

    他能够想象一些谷心音当时的心情是何等的绝望与疯狂

    “那名唐藏皇叔还活着么?”

    沉默了片刻之后,林夕抬头看着佟韦问道

    “不知道”佟韦看着林夕,道:“闻人苍月完全封锁了般若走廊和碧落陵,唐藏和我们之间的消息,到此刻还是完全隔绝的”

    林夕轻声叹息道:“他竟然强到这种地步”

    佟韦自然知道林夕此刻感叹闻人苍月的强不是指闻人苍月强大的修为,他点了点头:“闻人苍月是这数十年前世间最出sè的将领,他赏罚分外的分明,而且管得极细,就算是最低阶的军士,在某一天醒来可能也会发现闻人苍月站在他的面前,然后闻人苍月会说出一些对他做过的一些值得赞赏的事情的赞赏,以及对他的一些看法和期待碧落陵他辖下的数万军士,都认为闻人大将军会关注他们每一个人,且在他的指挥之下,这些军队战无不胜,有无数低阶的军士会成为耀眼的将领,所以他辖下的所有军队,对他都是绝对的忠诚,这是士为知己者死”

    “因为他的强大和公平,再加上他始终在注意着选拔人才,所以他聚集着许多修行者门客,还拥有一支修行者军队,天狼卫”

    因为十分清楚闻人苍月的强大,因为心中自然产生的敌意,佟韦身上的气息微微震动,整间营帐鼓胀得轻微啪啪作响

    “除非大量的修行者和大军和他正面开战,否则不属于他的人想要在完全属于他的西边行事,极其困难”

    “先前闻人苍月想要的东西也很简单,接替某个元老,坐到那重重帷幕之后去但先前为了一些战功而杀死边民、战俘,以及他过分残忍暴戾的xìng格,却是让所有元老,甚至其中他们闻人家的,那名先皇的老首辅都全部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要设法削除他的军权,让他带着镇西大将军的功勋终老”

    “原来九老里面,还有一个闻人家的老首辅”听到这里,林夕忍不住摇了摇头,“可是闻人苍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那些老人要让他退,皇帝要让他退,他却就是不肯退”

    佟韦冷然看了林夕一眼,“还有我们青鸾学院…要么他也想得到谷心音身上的修行之法,要么想要杀死圣师阶之中,唯一一个有可能杀死他的存在,所以他不想让谷心音活着回青鸾学院”

    林夕真心赞叹:“和整个云秦为敌…真是好气魄,好疯狂”

    “西边实际已经变成了他的国”佟韦沉声道:“任何带着皇帝旨意的各司的人都根本无法进入碧落陵的区域,甚至有一支千人的护送皇帝御使的军队,都在碧落陵区域之外被全部杀死”

    “所以西边实际已经不受皇帝控制,实际已经叛乱,只是闻人苍月的声望和军力没办法让皇帝直接宣布他叛乱而出兵清剿”林夕沉吟道:“那接下来准备让我们做些什么?”

    佟韦看着林夕,前所未有的耐心说道:“闻人苍月有一名知晓他所有秘密的心腹军师被生擒落在了周首辅的人手中皇帝和九老同时派出了许多路人马,不管是打着换碧落边军将领还是颁布一些升迁令,抽调闻人苍月座下一些将领和修行者的幌子,最终的结果就是要让闻人苍月应付不暇,无论是一些重要将领到任接替一些军权,还是那名军师能够送到外面安全的地方,获得闻人苍月在外面所有布置和暗插的人手的秘密,闻人苍月便败了”

    “没有任何一方想用大量修行者或是军人死亡的代价来换取胜利,所以所有这些事情会被刻意的凑到差不多相同的时候,来分散闻人苍月的实力,来让他无法兼顾所以无论是夏副院长还是中州皇城中那些大人物已经出力和准备了很久…所以谷心音回来,接近碧落陵,送那名已经被擒住暗藏在碧落陵某处的军师出来,还有送许多人进去带着帝国的命令接替一些军权,都会在差不多的时候”

    “送谷师叔回来,是学院和唐藏达成了某项约定?”林夕沉吟着问道:“那护送谷师叔回来,是否有唐藏的一些力量?”

    “会有”佟韦点了点头,“先前还有一支军队叛逃了碧落陵,逃入了般若走廊之后,现在因为消息完全封锁,也不知那支叛军被闻人苍月绞杀了没有,如果没有,那也会是一些变数”

    “会有唐藏的力量…只要那名军师能被送出来,闻人苍月就败了…只要有一些能带着皇帝旨意的将领进去,肯定还是会有些军队选择效忠帝国,至少会引起碧落陵边军内部自己的混乱,铁板一块就会出现很多缺口”林夕思索着,道:“面对当世这么多的力量和强者,闻人苍月可以说是极其的不利,想要赢也实在太难了些”

    佟韦眼睛微眯,道:“但没有任何人敢轻视他,也没有任何人敢说一定就赢”

    林夕点了点头,“当然”

    “你会跟随护送某一名将领或是御使赶去碧落陵”佟韦看着平静的林夕,道:“因为你已经到了大魂师修为,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妖兽,所以到时会有的魂兵弓箭送到你手中”

    “的魂兵弓箭?”林夕微怔,因为他才突破到大魂师不久,可是才刚刚能够发挥出神梨木弓的真正威力

    佟韦道:“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林夕郁闷的苦了脸,“老师,是什么样的弓箭,为什么不能说得明明白白,偏要打哑谜?”

    “少想些现在不用思考的问题,会让你的修为进境快”佟韦看了林夕一眼,道

    林夕苦了脸,“这么说来西边的这些事也根本用不着我去考虑,我只要在路上小心应付眼前的敌人就可以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佟韦眉头微挑的沉声道:“但对手是闻人苍月,谁也不能保证他会出现在哪里…我们学院对先前的谷心音有信心,但是他在水牢之中关押了那么久,即便魂力修为还在上涨着,身体状况却肯定极糟糕学院中除了夏副院长他们,没有人能保证对付得了闻人苍月,然而夏副院长他们因学院的事也肯定出不了学院,所以这次就算没有意外,也没有人能够保证你们的安全,有真正的生命危险…学院便认为你有权知道这些”

    “那我能不能不去”林夕很是无耻的问道

    “如果你真不想去,学院不会拦着你”佟韦不屑的冷道:“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不会不去因为你在学院中的许多朋友都会去”

    林夕的眼睛亮了亮:“谁会去?”

    佟韦加鄙夷的看了林夕一眼,“你最希望见着的那个人也会去”

    林夕微汗,不好意思道:“老师…您连我最希望见哪个都知道…学院有必要知道这么多么?”

    佟韦终于有些怒了,“你在她们生殿下面放了那么一把火,整个青鸾学院都知道,你当我白痴么,连你最希望见哪个都不知道?”

    林夕汗,抓了抓头,但还是又嘀咕了一句,“该不是学院故意派她去的…这算不算变相绑架我…”

    “学院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么云秦什么时候有你这样不知脸面的灵祭祭司”

    虽然明知道林夕只是口头说说,佟韦终于还是忍受不住了,曲指在林夕的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

    林夕啊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脑门,叫痛了两声,脑海中却是顿时浮现起了一个人的影子,他顿时忍不住问道:“李开云会去么?”

    佟韦看了林夕一眼,想到自己之前的那些同窗好友,他的怒意消融,点了点头:“会去”

    “这个家伙啊…果真”林夕不住叹气嘀咕:“我就知道他哪里危险就要主动去哪里…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学院故意派他去,肯定是他自己要求去这种地方的”

    佟韦听到林夕这些嘀咕,差点一口恶气把自己憋伤,顿时有种想要将林夕敲出满头大包的冲动

    “姜笑依和边凌涵会不会去?我问过了,他们这次因为守粮仓反而没有事情…但总不会让他们一直在这守着粮仓?”但林夕却是没有丝毫觉悟,接着问道

    佟韦怒喝道:“你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林夕看着再次因自己变得恼怒异常的佟韦,和在学院时一样,无辜道:“不要这样嘛…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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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三公子的惨嚎

    山野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溪水上漂浮着不少枯叶,令人想起少女额头上贴着的花黄,情境十分秀美

    一阵急剧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山野间的幽静

    三十余骑从山间羊肠小道跑出,在这条清澈的小河前停住

    在这些全部穿着普通衣饰,连马匹也只是普通寻常马匹,看上去如同普通商队一般的队伍中,许箴言理了理因为灰尘而有些干结的头发,艰涩的咽了口口水,用始终略带惊恐的眼神,jǐng惕的查看着周围山野间的一切

    因为他的父亲,许家最强势的人物许天望是中州皇城中那九名元老中那名姓江的元老座下最得力的心腹之一,所以许天望对于闻人苍月掌控的西边的局势也比一般的权贵要清楚得多

    在表达了对许箴言的失望,让许箴言执行这样的任务之前,许天望便也已经将西边的局势全部告知了许箴言

    但和佟韦现身羊尖田山军方集结地,告知林夕西边的事情不同青鸾学院让林夕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因为觉得林夕有权知情,有权做出取舍,虽然连佟韦都十分肯定,林夕肯定会因为他那些朋友而去西边许天望告诉许箴言这些,却是要让许箴言知道他始终处于真实的死亡yīn影笼罩之下,要用真实的死亡和恐惧来逼迫许箴言

    至于这对于许箴言是好是坏,许天望并不多考虑,因为在他这般因自身的强大和冷酷而得到江家亲睐的人看来,若是不能在恐惧的压迫下有所进步,反而被恐惧压倒的话,那这样的人便是废物,根本不值得任何怜惜,哪怕这人是他的儿子

    闻人苍月的强大和可怕并不只在于对曾经是西夷十五部国土的广袤碧落陵区域的所有军队的掌控,不只在于他座下那么多名修行者门客以及他的天狼卫,还在于谁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外面到底安插了多少的人手,到底有多少人因为他给予的好处或者存在和他的交易而为他效力

    他是云秦先皇逝去,皇长孙锦瑟继位之后,整个天下最大的真正枭雄,并非是只懂得征战杀伐的一介武夫

    在闻人苍月用黑暗的雷霆手段直接杀死了所有带着皇帝旨意去的队伍,彻底表明了他的决裂和疯狂之后,接下来所有的队伍都是秘密行进,完全不通过各地官府和驿站,许箴言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有多少支像他们一样的队伍正在云秦帝国的山水江湖之间行进,但他知道,先前有许多队伍甚至是在刚出中州不久之后便被刺杀所以他们并不是在接近碧落陵时才会有生命危险,而是在这辗转的二三十rì之内,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

    ……

    许箴言看到前面这条清澈小河的河水很深,肯定无法驱马直接通过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处野渡,一个竹筏横在那里,却并无人迹,他还看到远处的山顶上有一座巫庙,那里面供奉着的应该就是这一带山民敬奉的山神

    然后他忍不住转头望向了自己侧前方一匹灰马上的那个人

    骑坐在灰马上的是一名鬓角微微发白的中年男子,面相清癯,像是读书人,此刻的打扮就像是这一支“商队”中的管事或者账房,许箴言并不知道这人的身份,为了保密和安全,这一支“商队”之中,绝大多数人也都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和身份,甚至不知道哪一个人才是他们要真正保护送至碧落陵的人一路的行程路线和起居全部都是由队伍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沉默寡言的中年人安排,然而许箴言感觉得出,这名看上去像账房先生一样的中年男子拥有些异样的气质,应该是远出他的强大修行者

    此刻许箴言看着这名中年男子的侧影,一直有些惊恐的心情才略略安宁了一些

    此时,有数名身上水囊中的清水已经所剩不多的同行骑者已经下马,准备先行将水囊灌满,队伍中那名身材高大,武者打扮的沉默寡言的中年人正在观测是否可以绕过这条河流,或者加固一下那个竹筏,渡过河去

    也就在此时,许箴言却看到了灰马上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的一些极其细微的异常

    他看到这名中年男子的耳朵微微的颤动了起来,背部异常的微僵,然后这名男子侧身,朝着这条清澈小河对岸的一片密林看去

    “小心,似乎有些不对”

    他感觉到的细微异常很快得到了证实,这名账房先生模样的中年男子马上就发出了沉冷的低喝声

    所有人霍然一惊,浑身绷紧

    “喀…喀…喀…”

    就在此时,就在这名账房先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注视的河对面山林之中,陡然响起了一阵度节奏令人发麻的金属铰链和金属剧烈摩擦的声音

    然而也就在此时,这名中年账房模样的男子却是霍然转身,目光彻寒的往向了另外一处地方

    那处地方,就是他们这一侧,那一个横着的竹筏后面不远处的山坡

    有一丝唯有他才能听到的诡异低沉嗡鸣声借着河对岸金属剧烈摩擦声的掩盖同时响起

    所有这些声音,在瞬间变成了彻底的风雷之声

    在众人急剧收缩的瞳孔之中,对面河岸的山林中,三支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黑sè金属弩箭裂风破树,电shè而出

    那竹筏后的山坡上,一条足有马身长短的恐怖旋转白sè冷光巨镰将沿途所有一切全部切断,所有沿途的荒草和细树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全部切断,齐刷刷的飞散,躺倒

    “噗”“噗”

    三支巨大的黑sè金属弩箭瞬间冲入阵中,一支落空,两支分别洞穿两名骑者,破开恐怖血洞,将这两名骑者胸腹中所有脏器全部撕碎,化成血流从背后冲出

    侧后方恐怖的旋转白sè冷光巨镰同时降临,瞬间将两名骑者拦腰连着座下马匹的脖颈全部切断,且风雷之势根本没有丝毫减缓

    因许箴言一直在关注着那名账房先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的细微举动,所以他比这支队伍中绝大多数人发现这片恐怖巨镰要早,而且他毕竟在青鸾学院的试炼山谷之中也经过许多训练,在这片恐怖旋转巨镰带着风雷之势从山坡出现之时,浑身恐惧到了极点的许箴言就已经做出了动作,跳下马,伏在地上

    然而他的身体还有数寸才真正接触到地面,在空中还未算真正落地,恐怖白sè冷光巨镰已经从他原先骑坐着的马匹身上斩过

    他的脸是朝着地面的,并没有看到壮硕的马匹脖颈就如一根稻草般被轻易切断,但是他听到了血柱从马匹脖颈间冲出的声音,感觉到了从自己背上飞过的巨刃上的寒意

    他的浑身毛细孔都在瞬间冷汗淋漓,一时竟手脚酸软,浑身都几乎没有抽出兵刃的力气

    账房模样先生的中年修行者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他绝对有能力躲闪这柄朝着他袭来的恐怖巨镰,但他十分清楚,他身后至少有五名骑者根本不可能躲开这片巨刃,所以在这一刻,他没有躲闪,吐气扬声,从鞍侧布团中抽出了一柄金sè长剑

    金sè长剑在他一声暴喝的同时化成了一个耀眼至极的雷团,从下往上斩击在一息之间抵达他身侧的旋转巨镰上

    “咚”

    两件金属之物相交,却发出了异常沉闷的轰鸣声

    白sè冷光巨镰被硬生生的往上挑飞,像一片不停翻转在空中的巨大蚌壳

    手持金sè长剑的中年修行者座下的灰马侧向倒下,四蹄同时折断,且根本发不出哀鸣,一团血雾从它的口中冲出

    中年修行者从马背上被震飞出去,哗啦一声,落于小河正中

    伏在地上的许箴言浑身索索发抖,脑海之中全部都是恐惧和不敢相信的念头

    贯月弩

    南宫苍月的这批刺客,竟然动用了威力仅在穿山弩之下的贯月弩

    还有威力在贯月弩之上,整个军方都没有多少辆的,一片刃片都需要五六名普通军士才能抬动的旋刃车

    无论是贯月弩的弩车还是旋刃车的车身,都是非常庞大,闻人苍月的人,竟然能够将这种军械,不被发现的运送到了这里,用于一场刺杀

    ……

    两名肠穿肚烂的骑者坠于地上

    闪光白sè巨镰咣当落地

    三匹无头马匹和一头硬生生被冲撞力折断四蹄和撞死的马匹横倒在地,两名被腰斩的骑者躺在地上的血泊中

    在浓厚血腥气瞬间笼罩这支队伍的同时,十几支寒光闪烁的钩爪带着黑sè的链条从对面树林中抛出,抛向落于河中的那名中年修行者

    数十名手持长刀,脸戴白铁金属面具的黑衣刺客从白sè巨镰飞出的山坡上无声的冲出,如数十条黑sè细流,瞬间刺入了这支队伍之中,为血腥的绞杀瞬间开始

    浑身发抖着,从地上爬起的许箴言抽出了两柄三角刺刃,他看到就在他身前的一名骑者一剑刺入了一名刺客的眼窝,但就在许笙这茫然发抖的顺间,一柄长刀就将这名骑者的头颅连着半边肩膀斩了下来,鲜血飞溅到了许箴言的脸上

    砍倒了那名骑者的刺客直接撞开了斜倒的尸体,冲到许箴言的面前

    许箴言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缩身,右手的刺刃狠狠的扎透了这名刺客的胸口护甲,刺入了刺客的体内

    刺客惨嚎了起来,在临死之际爆发出了强悍的意志力,拼尽最后的力气,右手的长刀也狠狠的刺了出来,扎入了许箴言的肩窝

    冰冷的刀锋穿入了血肉,切割在骨骼上,被骨骼卡住许箴言半边身体抽搐,也像野兽一般剧烈的惨嚎了起来,手中的刺刃发疯般的不停扎入刺客的身体,和刺客一起倒在地上,被刺客的尸体压在地上时,还在惨嚎,还在不停的刺着已经全无反应的刺客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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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此河边,那泽畔

    堕于清澈河水中的中年修行者单掌拍击河水,掌落处桌面大小的一片河面没有溅开丝毫水花,竟是像镜面一样往下整齐的凹陷了下去。

    借着这一拍的反震之力,中年修行者的身体强横的窜出了水面,手中金黄sè的长剑甚至并未迸发出像先前一样耀眼的闪电,便轻易的将林中抛出的十几支寒光闪烁的钩爪全部斩断。

    一剑挑飞足以将五六人同时腰斩的恐怖巨刃,再将水面拍至实质,斩断十几支想要将他捆缚住的钩爪,这名中年修行者如同天神,哪里还有之前半分账房先生般的羸弱之态。

    然而就在此时,这名面寒如水的中年修行者却悚然低首,往向自己的胸口。

    他的胸口什么都没有,只是方才毕竟落入水中,衣衫被河水湿透,在他拍水出水之时,衣裳之中的冰冷河水都被他身上强大的气息全部震了出去,此刻他的衣衫看上去全部都是干的,他的胸口衣衫上也只有一些隐约的水迹。

    但一股极冷和麻痒之意,正在从他的胸口朝着体内不断延伸,就像有一条贪婪的蚂蝗边吸血,便朝着他的体内钻进去。

    “河水有剧毒!”

    只是这一低头之间,这名中年修行者就反应了过来,发出了一声愤怒的急剧jǐng告声,强大的魂力从脚底喷涌而出,整个人像一支蝴蝶一样往前飘飞而出,瞬间掠入了对岸的树林。

    在脚底接触到实地之时,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层灰蒙蒙的惨厉sè泽。

    一股无穷的寒意从这名中年修行者的心田不断泛出,竟能在流水中布毒…而且对方在被他察觉的情况下,还能以贯月弩、旋刃车瞬间发动刺杀,将他迫于水中...这样凌厉的应变刺杀,任何地方军以及零散修行者的组合都绝对不可能做得出来。这唯有再次应证一点说法,闻人苍月的部下,都是最懂得战斗的那种人。

    这名中年修行者心中十分清楚,身后河对岸的绞杀场极其需要自己的加入,但是他的心中也十分清楚,他在短时间内已经不可能加入那边的战阵,因为他唯有在极快的时间内杀死这边的人,并赢得一些专心用魂力驱除体内毒素的时间,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剧毒的侵袭下活下来。

    此刻,被一刀砍入肩骨,倒在地上的许箴言依旧在像野兽一般剧烈的惨嚎着,手中的刺刃还在不停的刺入压在他身上的刺客尸体体内。

    他的惨嚎声突然一顿,身体也一僵,一杆充满杀气的冷戾黑sè长枪穿透了压在他身上的刺客尸体,在他下意识的闪避之下,刺在了他的心口处。

    他的心口内里皮甲之中,还夹着一块护心镜。

    这柄黑sè长枪刺破了皮甲,没有能够洞穿护心镜将他和身上刺客的尸体一起钉在地上,然而护心镜的凹陷和对于他胸口的压迫产生的恐惧和痛楚还是让他再次剧烈的惨嚎了起来。

    在惨嚎声再次出口的瞬间,这名许家的三公子终于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他的父亲是刑司最强势,最有实权的人物,他还有一个北陇行省的省督姐夫,许家的背后还有江家的支持,所以他在进入青鸾学院之后,都一直因为自己纯正金勺,而且是极大的金勺而骄傲自得,看着那些边蛮和土包的目光之中都带着天然的鄙夷,连柳子羽这种父亲在年内铁定成为省督的金勺和他一比都只能算是个小金勺。

    然而此刻他终于彻底明白,自己那名冷酷的父亲真的不会管他,即便在真正的死亡面前,自己和那些平时看不起的土包同学也根本没有区别,只能靠自己。

    “啊…”

    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幻灭,彻底明白自己的父亲不可能来救自己,平rì里看不起林夕,因为秦惜月而对林夕极其敌视的金勺许箴言更加剧烈的嚎叫起来,他整个人从地上发狂般的蹦了起来,撞入了刚刚拔出黑sè长枪的刺客的怀中。

    前面一名刺客的刀还在许箴言的肩膀上嵌着,但是他却根本不管这柄刀,嚎叫着撞入前方刺客的怀中。

    意志如铁的刺客第一时间弃枪,拔出了一柄不知绑在身上何处的黑sè匕首,朝着许箴言的脑门狠狠扎去。

    但他低估了许箴言这一撞的力量,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名令他心生鄙夷,明显恐惧怯战的年轻人此刻会迸发出这样的力量。蓬的一声,他的上身被撞得往后翻仰,许箴言手里的刺刃在嚎叫声中不停的刺入他的心口,再拔出。

    他的匕首依旧伸向许箴言,却是失去后继的力气,颓然的垂落。

    许箴言嚎叫着推飞了这名刺客的尸首,又嚎叫着朝着前面最近的一名刺客冲杀过去。

    不知是从未见过如此不知战斗的打法,或是因为许箴言毕竟是一名修行者,速度和力量毕竟远超一般的jīng锐军人,他面前的这名刺客似乎在微微一滞之间,就被跃起的许箴言刺破了咽喉。

    嚎叫着的许箴言直接骑坐在这名刺客的双肩上,不停的击刺着,直至这名刺客往后倒去,喉咙布满窟窿,几乎断裂。

    一时间,许箴言在这乱阵之中都显得非常显眼,一时间,竟有数名沉冷的刺客被许箴言吸引,朝着许箴言掩杀过来。

    就在此时,许箴言这一行人中,就连许箴言平时都根本没有注意,最不起眼的马车夫般打扮的黑瘦中年人的面上出现了微微的黄光。

    数十支如暴雨般从他侧面的一名刺客双臂隐藏弩筒中shè出的弩针打在他的身上,竟只是洞穿了他的衣衫,却并没有能够真正刺入他的肌肤。

    在那名刺客瞳孔收缩之间,这名黑瘦中年人的手中已然出现了一柄紫黑sè的软剑。

    软剑如蛇般游荡空中,双臂有隐藏弩筒的刺客头颅飞起。

    …….

    许箴言手中的刺刃再次洞穿了一名刺客的咽喉,强大的力量使得那名刺客瞬间因大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古怪的在当地抽搐,无法进行任何一个有效的动作。也就在此时,一柄长刀砍杀在许箴言的背上,斩破了他的甲衣,入肉,血花四溅。

    许箴言惨嚎,转身,却是看到一柄紫黑sè的软剑的影子,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一名无头的刺客。

    “抱歉。”

    他听到了有人对他说出这个声音。

    持刀的无头刺客往他身前栽倒下来,脖颈中的鲜血就像喷泉一般冲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他才发现他的周围已经变得安静了,唯有一些压抑着的呻吟和喘气声。

    接着,他才看清因为没有能够完全阻止那一刀,让他的背上留下了一条入肉颇深的伤口的是队伍中那名最不起眼的黑瘦马夫。

    “褚兄!”

    就在此时,这名黑瘦马夫已经浑身散发着一股铁血气息,对着河对岸发出了一声厉喝。

    “我没事。”对案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因大量的失血和脱力,兀自呆呆的站着的许箴言开始头昏和感到寒冷。

    他的周围只有十余人还站立着,其中五六名没有受伤的人持着兵刃依旧jǐng戒着,那名平rì负责队伍行进路线和起居的高大男子已经脸sè极其难看的手持军用急救包到了他的身旁,马上准备帮他缝合伤口,然而许箴言终于好像重新变回chéng rén一般,一下坐倒在血泊,哇的一声,不停的呕吐了起来。

    从未经过此种血腥厮杀的许箴言拼命的呕吐着,呕吐得浑身发抖,呕吐得似乎将体内的内脏都要吐出来,呕吐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东西。

    ……

    ……

    白山黑水之间,秋吉泽畔。

    一拨拨军人已经整队,准备离开。

    即便是此时,许多平时桀骜不驯的军人,却都依旧时不时的向红杉林中一顶营帐投去充满尊敬而崇拜的目光。

    一名身穿白sè祭袍的女祭司正在一些靠近这顶营帐的许多军人的视线之中,朝着这顶营帐快步而行。

    这名女祭司学徒的脸上也闪现着崇拜的光芒和对荣光的憧憬。

    她的双手托着两件淡金sè的祭司长袍,淡金sè的灵祭祭司长袍上,绣着三尾黑狐猫的图案。

    而在此之前,所有这隶属于羊尖田方面军的军士,都知道已经有一枚“无畏”勋章送入了那顶营帐之中。

    而且所有这些军士从军中的通报上知道,在此之前,巡牧尉林夕已经拥有了两枚勋章。

    这枚“无畏”勋章,已经是林夕的第三枚勋章!

    一切甜言蜜语都可能是假的,但是代表着荣光的云秦勋章不可能有假。

    所以此刻,在这些军士的眼中,在这云秦阳光照shè不到的白山黑水之地,这顶黑sè营帐上,正闪耀着激动人心的光芒。

第二十章 十狼

    一条乌篷小客船缓缓行于江夜中。

    江岸边有猿鸣,有偶尔亮着灯火的人家,有一些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飞舞。

    远处的商船上,有人在弹着琵琶。

    乌蓬小客船尾有一名老船夫在摇橹,船头有一名靠着几个包袱混混yù睡的花白头发老仆。乌篷舱里有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这两人林夕在学院社团招新时都见过,是止戈三年的学生,陈暮和杜占叶。

    手持着一卷文字完全颠倒错乱的密文小卷,俊朗稳重的陈暮微笑了起来,看着杜占叶道:“为了安全起见,这是我们至碧落陵之前的最后一则消息通报,沿途没有任何人会再行和我们有联络…不过你大概不会想到,这途中最后一篇讯息之中会有提到我让你关注的林夕。”

    陈暮看上去极为温和和普通,但微胖的杜占叶和他却始终不像是寻常好朋友之间的关系,而是始终对他保持着尊敬和敬畏,尤其是在这种唯有两人独处的时候。

    她微微欠了欠身子,“殿下,是也要抽调他去西边?”

    “他是在灵夏湖畔得了那么高入院成绩的天选,又是风行者…唯有真正的战斗才能磨砺出真正强大的风行者,龙蛇方面大战结束,将他调往西边本来便是肯定的事情。”陈暮平和的一笑,道:“只是这篇讯息中提及他,是因为他已经成了一名灵祭祭司。”

    杜占叶原本对于密讯中提及林夕并不吃惊,但此刻听到灵祭祭司四字,她却顿时大吃一惊,“灵祭祭司?”

    “他得了一只云秦还从未有人能够收服的黑狐猫,而且还是异变的三尾黑狐猫。”陈暮笑道:“还不止于此,还有一名炼狱山申屠氏圣师死在了他和佟老师手中,他还带回了穴蛮如何御使巨蜥骑乘的秘密。”

    杜占叶的嘴巴张开了,久久合不拢。

    “从他在新生殿前拒绝周用贤的招揽时,我便觉得他是我们云秦最需要的清正而有傲骨的人才,从他出学院到现在,他也一直在印证着我对他的第一观感,而且比我想象中做的还要更好。”陈暮用手指慢慢将手中的密文小卷碾成了粉末,轻声感叹道。

    杜占叶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担忧的神sè,“但是圣上却似对他的观感不佳。”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陈暮轻叹道:“即便是父皇也不可能所有判断全部准确,如果他的判断是错的,便有可能将林夕往我不愿意见到的相反路上逼…希望我将来做的一些事情,可以让林夕对我和父皇不至于过分疏远,甚至产生敌意。”

    杜占叶脸sè微微发白。陈暮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便越加感觉到陈暮身上是真正的具有云秦先皇之风,然而她心中却是也莫名的不安,她知道的事情也比一般的青鸾学生和朝堂中的官员多,她自然心中对圣上的一些做法有非议,而若是连这天下最为真心尊重和敬爱圣上的人都忍不住说出了些这样的话来,便只能说明近年来心中有非议,觉得圣上的许多做法有问题的人已经极多。

    “他现在也应该从龙蛇边军出发了,我很期待在碧落陵和他见面。”

    陈暮低下了头,却是极其真挚的轻声说道:“但愿我们和他一路安好…但愿我能和他成为好朋友。”

    ……

    一间破旧的山神庙旁,有一间有着几间瓦房,一个牲口栏子的简陋小院。

    一个身穿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满脸胡渣的瘦高男子正在一边吃东西和一边看着各式各样的密件。

    他吃东西和看东西的速度都是飞快,寻常人吃一碗饭的时间,他已经吃掉了一大木桶的米饭,再加一大吊锅里面浓油赤酱煮着的几只鸡和几块腊肉,以及看完了二十余份密件。

    他的名字也是十分有趣,他姓甄,单名一个快,连起来就是“真快。”

    甄快表面上的身份是这里山神庙的守庙人兼猎户,真正的身份是闻人苍月的密探头目之一。

    在看完所有的密件,吃完另外一桶的米饭和锅里所有的腊肉及汤汁之后,甄快将所有密件烧得干干净净,默默的看着在屋里用旧布缝制尿片,准备迎接数月之后降临人世的大肚妇人,然后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虽然名叫“真快”,而且做事真的极快,但无论是吃饭、看密件、考虑事情、修行、杀人…和闻人苍月大将军比起来,却都是根本无法相比,都要慢上许多。所有跟随闻人大将军的人,都十分清楚闻人大将军是何等的强大。

    但让所有像他这样的人跟随闻人大将军和整个天下一战的,却并不只是因为闻人大将军强大的实力,还在于闻人大将军对他们有知遇之恩,还在于他们已经深深的打下了闻人大将军的人的烙印,所以这一战,对于他们而言,也必须赢。

    ……

    ……

    “对手是圣师阶无敌的闻人苍月…就算是那名申屠氏炼狱山圣师,要单独对敌闻人苍月,恐怕也会被他一巴掌拍死,这样的对手,又连自己队伍里到底有些什么人都不知道,连学院都无法保证安全,这可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太白酒楼…这个世上有李太白么?虽然你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但这世上,还到处都是你的痕迹。”

    带着斗笠,牵着一匹老马的林夕,通过斗笠上垂下的黑sè纱布,看着面前的这栋酒楼。

    距离羊尖田方面军撤回龙蛇山脉已经过去了数天,林夕也已经从龙蛇山脉赶到了东林行省中部的这座太安城中。为了保证安全,一切计划中的调动都是在秘密中进行,除了龙蛇军方极少数高阶将领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离开了羊尖田山,至于林夕,接到的密令也只是令他在今rìrì落之时赶到这太安城中的太白酒楼。至于同行的人员是谁,以何种方式,何种路线赶往碧落陵,他都根本一无所知。

    这个世上自然没有一个写过将进酒的诗仙,但因为五十年前那名出现在云秦人视线之中的中年大叔流传了不少诗句出去,大约是觉得不好意思,又说过一些是一名叫太白的先生所作,估计还说过那名太白先生喜爱喝酒,所以这世上便有了太白酒楼。

    林夕看着来来往往的各sè人等,看着这间酒楼上斜挑着的酒旗和黑底金字的牌匾,心生感叹。

    一名肩搭白巾,身穿皂sè衣服的年轻伙计迎了上来,对着林夕拱手行礼,“不知这位客官是要打火还是住店?”

    林夕收回了思绪,看着这名年轻伙计微微一笑,道:“我来喂马。”

    年轻伙计招牌似的笑容不改,“是要喂jīng料豆饼,还是寻常草料。”

    林夕道:“我这头老马比较刁,要切碎的jīng料豆饼和泔水一起混着才入口。”

    年轻伙计笑了笑,“的确很刁,不过本店勉强可以做到。请客官随我到后院马厩。”

    林夕点了点头,牵着老马跟着年轻伙计从后院偏门进入。

    这间太白酒楼前后共有三进,第一进是临街三层门面酒楼,第二进是带着一个偏院厨房的数栋两层客房,第三进便是马厩、柴房。

    将老马在马厩中安置好之后,年轻伙计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却是在前面领路,穿过了这第三进的一个偏门,沿着一条窄巷,走入了距离太白酒楼大约隔着五六个店面的一个民居小院之中。

    “您暂且休息一下,等您的朋友到齐之后,便自然会有人来招呼您的。”打开了朝东的一间厢房之后,这名年轻伙计对着林夕说道。

    “好。”

    林夕也不多说,但才刚刚带上门不久,甚至还未解开他唯一带着的一个大包裹,便听到了没有掩饰的脚步声,然后这脚步声在他的门外停住,一声粗厚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到了,可以随我来了。”

    林夕推门走出,看到出声的是一名身穿紫绸衣的高大秃顶男子,五十余岁年纪,脸上有一条淡淡的伤疤,属于那种走在路上可以将小孩吓哭的相貌。

    看到林夕走出,这名高大秃顶男子也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在前面,推开了一间虚掩着门的大房间。

    大房间里已经坐了七个人,连高大秃顶男子和林夕在内,便一共是九个人。

    只是一眼扫过,看到其中两个人,林夕便是一怔,然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是两个之前在龙蛇山脉里面看守粮仓的人。

    “谁都知道那人的厉害,而且我不能保证我们这些人里面一定没有那人的人。”

    正在此时,高大秃顶男子却是已然看了所有人一眼,冷冷的出声道:“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相互之间交谈时,也不要透露自己的任何消息。”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身份是东林行省臭名彰著,但刑司还没有能够有他们画像的通缉犯野陵十狼。”

    “我现在就是里面的秃狼屠黑虎。”

    “这是你们的人皮面具和这十头狼的介绍,除了将自己的身份记清楚之外,也要将我们其余所有人的身份记清楚。”

    “我们开始的目标是一名告老还乡的官员。上面也有介绍,确定记住,带上人皮面具,毁掉字条之后,才能出这个房子。”

    ……

    之前在龙蛇山脉看粮仓的姜笑依和边凌涵是林夕在这个世上最熟悉的几个人里面的两个。

    在和佟韦的谈话过后,林夕就在想什么时候会再和他们碰面,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安排了他最喜欢的见面方式,直接就在这里见着。

    因为高大秃顶男子的言语,林夕和姜笑依、边凌涵之间只是先行交换了一下惊喜的眼神,然后这两个熟人便不用多看,他便在接过高大秃顶男子“屠黑虎”递过来的人皮面具和字条的同时,仔细打量起其余的那几个人来。

    说是十头狼,但现在加上林夕也只有九个。

    只是林夕知道还有一个不会是高亚楠,因为就算学院特意将高亚楠和他以及姜笑依、边凌涵安排在一起,也不会白费许多力气,先将高亚楠从遥远的中州送到这里。

    眼下除了他自己和高大秃顶男子、姜笑依、边凌涵之外,其余的五个人分别是一名面目yīn冷的老妪、一名特别矮的大头中年男子、一名五十余岁的清瘦师爷、一名庄稼汉般的壮汉,以及一名身上气息特别沉冷的短发年轻男子。

第二十章 夏季来看冰雕

    除了五十余岁的清瘦师爷和那名身上气息特别沉冷的短发男子之外,其余那名面目yīn冷的老妪、比正常男子要矮上一个头,头颅又比一般人略大的中年男子,以及庄稼汉打扮的壮汉,身上的气息明显都比一般人庞大,好像身上的毛细孔都在喷出热气来

    这三个人,就算不是修行者,也是将身体磨砺得远正常人的强大武者,只是这平时行走坐立,修行者都不将魂力在体内流淌开来,以林夕的感知,也无法判断出这三人的修为是到了何种品阶

    再加上高大秃顶男子“屠黑虎”明显也是修行者,这样算来,只是这里聚集的九个人里面,就有七个是修行者

    若不是对手是云秦帝国最懂得战斗的闻人苍月部下,这样的一支小队平时在云秦也已经十分强势了

    “你们可以看到,我们计划是到东林行省边境的燎城外动手,到那之前,我们的身份就是野陵十狼,我们不会和任何朝堂的势力有任何接触,只会用到这十狼有关的江湖势力,所以要牢记这字条上所有的资料,因为我们不只是简单的演戏,还需要骗过一些认识这十狼的人”

    “屠黑虎”伸手点了点林夕:“我们沿途不会有的军令过来,我是此行的副统领,到獠城的沿途行进都由我负责,他是青狼宿青衣,是我们此行的统领,对敌作战之事由他负责”

    “我?”

    这屋内其余人明显都是喜怒不行于sè的人物,神sè都没有大的变化,林夕自己倒是惊讶的发出了声

    “这是上面的命令”

    “屠黑虎”看了林夕一眼,沉声道

    这名面容足以将正常小孩吓哭的高大秃顶男子心中有些微恼,他也不知道这队伍中任何一人的身份,但他知道一名统领如果不能服众,让其余人对他有所怀疑的话,在遭遇凶险时恐怕会有很糟糕的局面出现,他希望自己喝出的这句废话可以提醒一下这名不知因什么能力被上面指定为统领的年轻人注意自己的言行

    林夕并没有像他一样想得长远,在惊讶之余,他自然的看起了手上的人皮面具和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字条起来

    人皮面具的面目也和他一样十分年轻,只是看上去不像林夕一样温和,自然有一种yīn狠意味

    “青狼宿青衣,洛野陵人士,年龄二十一,十狼的首领,yīn冷狡诈,沉默寡言,好杀,不喜女sè…”

    看到这样的“设定”,林夕苦了脸,心想这名凶犯和自己的xìng情可是实在差得太远

    “秃狼屠黑虎,洛野陵人士,年龄四十三,沉稳谨慎,好杀…”

    “矮脚狼扈归朴,洛野陵人士,年龄四十七,多话,好酒sè,好杀…”

    “土狼邓收成,洛野陵人士,年龄三十九,愚钝、偏好牛肉,好杀…”

    只是看到这几人的资料,林夕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轻声道:“这些人有不好杀的么?”

    “没有”

    “屠黑虎”眉头微皱,只觉得此种理应仔细看,不要错漏任何一个字的时候多废话便是轻佻的表现,于是他的声音又略微沉冷了几分:“这些人,或许现在开始可以说我们…每个人手上少说都有十几条命案,所以没有不好杀的”

    “红狼陆菁…这是边凌涵了…幸亏不是叫红太狼…”

    看到边凌涵要冒充的人物外号是叫红狼,林夕便又忍不住嘴角上翘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东林行省境内专门杀人劫财的强徒…这些人现在都已经死了?”忍着自娱自乐的笑意看了一眼边凌涵之后,林夕继续看着,又随口问道

    “屠黑虎”点头:“三rì前伏法”

    “按这计划,我们跟着这个告老还乡的五品律政司官员车队…到了獠城之后,难道我们真要动手劫杀?”

    “不错,那名五品律政司官员私营黑市生意,手上也有不少命案,证据确凿,且家眷已经先行,只有这名官员和他的一些心腹押运他的金银宝器,可以放心动手,只是相当于执法”

    ……

    林夕和“屠黑虎”正在一问一答之时,先前那名引林夕进来的年轻伙计正在这个院落外的门槛上磕着瓜子望风

    这个院子和外面的小巷都是十分通透,可以一眼望到尽头,十分的安静

    然而此刻林夕放置行礼包裹的那间厢房之中,床下的一块地面陡然凹陷了下去,而且整块混拌了石灰和沙石、糯米水夯得极其坚硬紧实的地面凹陷下去时被人托着,侧转过来,慢慢滑下去,竟是连一丝轻微的声音都没有发出,令那名年轻伙计和就在数十步开外的另外一间房中的林夕等人都丝毫没有发觉

    一条浑身轻柔黑布衣,唯有两个眼睛露在外面,浑身被汗水湿透了的瘦长蒙面人像一条蜈蚣一样悄无声息的从床下的洞中爬了出来

    他的呼吸都似乎调整到了一个很自然的节奏,一停的时间内呼吸的次数比正常人少了至少有一半,而且声音也是轻柔,低

    显然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这名给人黑sè蜈蚣一样感觉的瘦长蒙面人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就伸出了稳定至极的手,极其熟练的解开了林夕堆放在床上的大包裹上的活结

    瘦长黑衣蒙面人略带灰sè的瞳孔微微收缩

    因为他看到解开的这一层薄布里面赫然是一个松木大木箱,大木箱的上面是一个细长的布包裹

    瘦长黑衣蒙面人心中微凛,但他的动作却是反而变得灵活,快

    大木箱上的细长黑布包裹也马上被他解开

    他马上看到一柄他从未见过的淡青sèjīng致长剑

    淡青sè的金属剑身上的透明微白符文就如同镀上的透明水晶,剑尖至用某种奇特绿sè斑斓贝壳镶嵌的剑柄呈现一种奇妙的流线之感

    因为从未见过这种魂兵长剑,且那种从剑尖至剑柄的奇异流畅之感自然令人觉得惊讶,充满莫名的吸引,所以即便是这名心中十分清楚应该尽快看其余东西的瘦长蒙面人也不由自主的被这柄长剑吸引住了数息的时间

    然后他才马上解开了这柄无鞘长剑旁的一个鹿皮小袋

    三块闪着光华的金澄澄的东西顿时充斥了他的视线

    这名瘦长黑衣蒙面人原本一直极其稳定的双手陡然轻颤了起来,他的心脏如抽搐般霎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三枚云秦勋章

    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拥有三枚云秦勋章?

    这名瘦长黑衣蒙面人行事极有层次,他早已经看清这个细长黑布包裹内除了淡青sè无鞘长剑和这个鹿皮小袋之外,还有就只有几件叠着的衣物,他也看到其中有两件是淡金sè的,但他之前却并没有意识到这淡金sè意味着什么

    而此刻看到这三枚勋章,眼光再触及那淡金sè,他的身体和手指却是又陡然僵硬了起来

    然后他才看清,这个松木大木箱和他以前见过的同样样式的松木大木箱其实还有着不同的地方

    这个松木大木箱上,四周都是密布着许多细细的小孔,十分的透气

    “是他?”

    这名瘦长黑衣人的脑海之中骤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他骤然想到了这个松木大木箱中有可能的东西,他的心脏顿时跳动得出现了绞痛的感觉,他的浑身极冷,额头上却霎时暴出了黄豆大小的一滴滴汗珠他微僵着,用他这生最轻,最不发出声音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矮下身去

    ……

    吉祥非常安静的趴在对于它来说极其宽敞的木箱之中

    自从照着林夕学到如何修行,每次修行之后吉祥觉得浑身加舒服,说不出的满足,它便爱上了修行

    若是这名瘦长黑衣人是大国师以上的修行者,他在进入这个房中之后,便会发现有丝丝的天地元气在朝着林夕的这个包袱汇聚

    但他并不是大国师以上的修行者,所以他并没有发现里面吉祥的存在,反是他身上不同于林夕的气息让吉祥醒了过来

    跟随着林夕从大荒泽中走出来的吉祥还依旧不知道这外面是什么样的世界,不知道善恶,所以即便醒过来之后,它也是懵懂着,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要做什么,是朋友还是敌人

    然而这名瘦长黑衣蒙面人在已经大致猜出林夕的身份和猜出箱子里面的是什么东西的这个时候,却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生怕发出丝毫的声音和震动,所以他捏着装着三枚重甸甸勋章的鹿皮小袋没有放下,没有放回到木箱上,而是缩手回去,准备遁走

    这样一来,在吉祥的眼中,他顿时便成了过来偷林夕东西的小偷

    敢偷林夕的东西

    当着自己的面偷林夕的东西

    吉祥便顿时愤怒了起来

    “咿”

    于是它便发出了一声愤怒的轻叫,然后用力的喷出了自己的力量

    “啪”

    木箱的一面瞬间变得粉碎,变成了无数被冻结的木屑冰晶,随着一团泛着晶光的白光冲击在了刚刚矮下身子的黑衣蒙面人身上

    黑衣蒙面人的眼睛骤然睁大了,他张大了嘴,面上蒙着的黑巾凹陷了下去,他的额头上都冒出了黄sè光华,但是没有任何用处,他的整个人肌肤上只是发出了啪的一声震响,好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然后他的黑sè衣服就变成了雪白,他额头上的汗珠变成了一颗颗的冰珠,他的眼睛也变成了惨白sè的冰珠

    他的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双手往前推出,想要阻挡前面袭来东西的一个白sè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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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也要让他们变强

    “我们骑马还是用马车跟着?”

    “用马车”

    “我喜欢马车”

    在吉祥发怒之前,林夕和“屠黑虎”的谈话还在继续,听到是安排用马车赶路,林夕微微一笑,至少在马车中比较方便修行

    “屠黑虎‘的眉头皱得紧,他不明白这名被上面指定为统领的年轻人到底视生死如无物才会这么轻松,还是年少轻狂,明知道闻人苍月那些部下的可怕还是掉以轻心

    因为林夕的年轻和并没有多少果敢肃杀的气势显露在外,所以在这两种可能之间,他的判断倾向于后者

    林夕看出了这名高大秃头男子眉宇间的忧虑和隐隐不快的神sè,他收敛了笑容,认真说道:“这安排可以说是很好,完全取代这十狼的身份…有一头狼还在那支车队中潜伏着,甚至抽调过来的我们这些人的体貌都和原本的这十狼差不多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从一开始就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和行踪,那不管我们的戏做得如何足,都是根本无用的”

    “这种可能xìng很小”

    “屠黑虎”摇了摇头

    但就在他摇头之时,所有的人听到了林夕房中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木头碎裂般的爆响

    所有的人顿时变了脸sè

    坐在院外门槛上嗑瓜子的年轻伙计顿时站了起来,就在他刚刚站起之时,最靠近门口的林夕和“屠黑虎”等数人已经跃到了院中

    “你们不要进屋,围住这屋的前后左右”

    只是一跃入院中,林夕便马上对“屠黑虎”等人下了命令

    就在数息的时间之前,“屠黑虎”还觉得林夕太过柔和,没有丝毫果敢肃杀之风,不像一名经验丰富的将才,倒像是一名文官,但林夕此时一声低喝,“屠黑虎”却是猛的一滞,只觉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气息扑面而来

    他十分清楚,唯有在军中做将领,而且是真正率军经历过生死杀阵的人,才有可能在如此自然的发令中,就带上这种军令如山的气息

    也就在他不自觉的转头看向林夕之际,林夕已经度极快的贴近了门口,在贴近门口的瞬间,他的身体就蜷缩了下来,整个身体近乎全部伏地,推门冲了进去

    “你们守住这前院,我们去后面”

    也没有丝毫犹豫,“屠黑虎”对着身旁的“矮脚狼扈归朴”和“土狼邓收成”发出了一声极低的轻喝,首先急的奔跑,跃上了屋顶,朝着林夕厢房的屋后掠去

    ……

    林夕贴地一掠进屋内,单手在地上一撑,跃起的瞬间便看清了吉祥安然无事,看到了吉祥面前的瘦高蒙面人冰雕

    他心中微惊,但还是马上后跃了一步,将门带上

    “吉祥…这个家伙都被你变成疯狂的赛车里面那个泰国人了...”

    将门带上,再看清吉祥面前那名冻成冰雕的瘦高蒙面人双手僵着好像是要推门的样子,林夕顿时哭笑不得的嘀咕了一声

    但看到吉祥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一副不知道做好了还是做错了的样子,林夕便顿时又上前了几步,绕过这名瘦高蒙面人的冰雕,揉了揉吉祥的脑袋,用唯有他和吉祥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做得好,下次再有这么鬼鬼祟祟的人溜进来偷翻我们的东西,你就再将他冰成泰国人…”

    此时他也已经看到了床下的大洞,虽然他不知道这名瘦高蒙面人到底是谁的人,怎么会直接就盯上了他,但想必绝对不可能是学院的人或是其他要保护他的人,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可能是他的敌人,既然是敌人,那被吉祥杀死也只能说他的运气不佳,林夕的心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同情

    吉祥当然也不可能知道林夕说的泰国人是什么意思,但是它却感觉得出林夕的满意和对自己的赞赏,于是它就很满足的按了按肚子,自己也很享受的松了一口气,轻咿的一声

    “如何?”

    就在此时,屋后已经响起了“屠黑虎”的低沉喝问声

    “人已经死了…是从地下挖洞进来,你们去检查一下自己的房间,看有没有被动过”

    林夕眉头微蹙,看着身上一层雪白冰壳才刚刚开始化的瘦高蒙面人,双手伸出,猛的拍在瘦高蒙面人的前胸和后背“噗”的一声震响,瘦高蒙面人身上的冰雪被震下了大半,簌簌落地,露出了里面的普通黑布衫

    听到林夕自屋内发出的声音,除了姜笑依和边凌涵之外,其余所有人都是心中微寒,只想到这名看上去温和柔弱的年轻人竟然完全是和外貌、言行不符的沉冷狠辣,竟在瞬息之间杀死了潜伏房内的人,而且声音还如此的平静

    屋后的“屠黑虎”听清楚了林夕平静的声音之中没有丝毫的颤音,他便知道这种平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知道自己对于这名年轻统领的感观完全错误,他心中微寒的同时,有一丝庆幸也升腾起来他用最快的度掠回了自己的房屋,然后这名高大秃头男子马上看到自己的几个包袱也已经解开,看到自己的床榻下也有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洞窟

    ……

    林夕扯下了瘦高蒙面人蒙脸的黑巾

    这人的面相很普通,眉毛稀疏,眼睛有些内凹,虽然脸上肌肤在极寒之下被冻成了灰白之sè,尤其一些血脉甚至紫黑着浮现在脸上,但可以看得出来年龄并不大

    林夕接着仔细搜索了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这名瘦高不之客的身上出奇的干净,连任何的东西,甚至连一些用以购买银两的碎银和兵刃都没有

    唯一的特异之处是他的双手指甲特别长,就像一柄柄小刀,里面到处都是泥垢,给人的感觉床榻下的大洞便是他用双手十指挖出来的一般

    在吉祥好奇的目光中,林夕马上趴到了床下的洞口前,他看到通道往下数米,然后像下水道一样侧向延伸,下面的土sè和洞口处两尺有余的地方的土sè截然不同,而且有一些小型铁铲状的挖掘痕迹,只有出口这一块边缘都切得十分光滑

    这便不难判断,这下面的地洞是早就挖好了,只是留了一个薄壳没有挖透但即便如此,以这地面泥土的坚硬程度,想要用指甲悄无声息的切开,这名潜入此处的瘦高男子,也至少是魂力能透到指甲毛发的魂师级修行者

    既然是这种级别的修行者,那即便是回到十停之前等着他出现,也未必能将他生擒,林夕也不想让这么多人感觉到自己的古怪

    有脚步声很快到了门口

    “有四个人的房间行李被动过,都是从地洞上来,要不要查地洞?”

    “屠黑虎”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

    “当然要”林夕看了一眼瘦高男子依旧还有些冰雪未消的身体,又看了一眼吉祥,“当然要看看这‘土拨鼠’是从哪里来的,让红狼下去查….还有,让人给我准备一件罗袖衫,让玉面狼给我送进来”

    罗袖衫便是衣袖很大,内有装得下很多东西的夹兜的宽袖长袍,很多读书人便觉得这种样式十分儒雅,所以在文官之中十分流行

    云秦的祭司长袍也是这种样式,只是领子高,高大竖领直至下巴处

    “红狼”就是边凌涵,“玉面狼”就是姜笑依

    以边凌涵娇小的身材进入这洞里并不困难,林夕今rì回到十停之前的能力还没有动用,可以确保她的安全,而且进入这种狭小幽闭的土洞中去追查,林夕觉得这种压力应该有利于边凌涵的修行

    现在林夕的修为进境已经远过了姜笑依和边凌涵,在佟韦的眼中甚至已经有了些可以真正为学院做事的能力,他自然也想尽力让自己的这两名好友的修行度变得快一些

    姜笑依很快敲门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的三尾黑狐猫?好厉害…”在龙蛇边军中呆了一些时间的姜笑依明显加成熟了些,身上也流露出了一些军人才有的气息,但是见不到多少阳光的关系,他的肤sè反而变得苍白了一些好友好久不见,他进来就握拳捶了林夕一记,看清那具还在滴着冰水僵立着的尸体和吉祥,就算他是林夕的好友,他都有些心中发毛,一时都有些不敢靠近吉祥

    林夕接过了姜笑依手中的青布罗袖衫,先行飞快的换上,然后马上给了姜笑依一个熊抱似的拥抱,“放心,吉祥很聪明的,不会把你冻成冰雕的”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了这一句之后,林夕直接将姜笑依扯到了吉祥的面前,然后轻声对着吉祥道:“他是我的好朋友…从今天开始,他也是你的好朋友”

    林夕说着,抚摩了一下吉祥的头顶,然后示意让姜笑依也和他一样做

    “这可是瞬间灭杀了裂金黑鹫的存在啊”

    姜笑依知道吉祥这副人畜无害的懵懂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什么样的恐怖实力,他苦着脸,豁出去似的伸出了手,和林夕一样抚摩吉祥的头顶

    吉祥看懂了林夕的意思,冲着姜笑依友好的轻咿了一声

    姜笑依一身冷汗

    “我上来了”

    就在此时,林夕床下的地洞中发出了边凌涵的声音

    一身尘土的边凌涵钻了出来,看清林夕和姜笑依身后僵立着的冰水尸身也是骤然瞳孔一缩

    “地洞只有一个出口,就是不远处河畔的一间养鸭人废弃的木棚中通过来的,没有什么线索”微僵了一下之后,边凌涵才飞快的低声说道

    “这也是我的好朋友”林夕拍了拍边凌涵的肩膀,然后也示意边凌涵像自己一样抚摩一下吉祥的头顶

    在龙蛇之时,边凌涵也已经听说了林夕成为了灵祭祭司,但她也没有想到,拥有瞬间灭杀裂金黑鹫的恐怖实力的三尾黑狐猫,竟然是如此的可爱

    虽然面对比自己强大许多倍的存在总是有种难以控制的恐怖情绪,但是少女却毕竟有着喜爱这种可爱小兽的天xìng,所以边凌涵将手放到吉祥的头顶上,看着吉祥懵懂的样子,她便是觉得越来越喜爱,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爱怜

    吉祥觉得边凌涵的手比林夕的手还软,它也感觉得出边凌涵对自己的喜爱,所以它也很享受、很喜欢的拱了拱脑袋

    它只是有一点点想不明白,既然都是好朋友,为什么林夕抱姜笑依那么用力,可为什么不抱边凌涵,只是拍了拍边凌涵的肩膀呢?

    ***

    (情绪是调整的OK,莫有问题了,可是想过渡情节想得脑袋有点卡啊啊啊啊...明天就会一切OK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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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个胖子,一个箱子

    因为路上将会有足够的交谈时间,所以林夕和姜笑依、边凌涵并没有交谈三人在龙蛇边军中的事情,而是马上讨论起了目前的状况

    “佟老师有没有去找过你们?”

    “没有”

    “佟老师到秋吉泽来找过我,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所以我知道这个集结地本身就是学院选定的,是户部用来和一些缉管私盐生意的密探联络的暗口”林夕看着姜笑依和边凌涵,用极低的声音飞快道:“闻人苍月是连学院都不敢小看的对手,既然一开始就是出自学院的安排,那么按理我们没有一开始就被人发觉行踪的可能”

    “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

    边凌涵不管白皙的脸上黏着的泥土,皱着秀眉努力的思索着,摇头道:“这人试图翻看我们的东西,便是想知道我们的身份,说明他和他背后的势力还并不能确定我们到底是什么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下面地洞应该挖好了不少时rì,所以最大的可能,是这人背后的势力已经发现了这是云秦朝堂的暗口,已经密切关注,在这里守株待兔”

    林夕想了想,点头:“应该是的,但这个户部的暗口在各司大大小小的暗口中,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暗口”

    “闻人苍月总不至于强大到可以发现和监视每个暗口”姜笑依苦笑道,背心微微发寒

    “最大可能还是闻人苍月的人”林夕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姜笑依道:“佟老师告诉我的西边的事情,我路上再和你们细说,但简单而言,现在闻人苍月是皇帝、那九个老人、青鸾学院、甚至唐藏皇帝的共同敌人…甚至闻人家的那个老首辅在这种情形之下,为了不影响自己在重重帷幕侯的位置,他都会彻底和闻人苍月撇清关系,额外多出力除非是疯了,否则云秦任何一家兴的势力都会冒着触怒天下所有强大势力的危险而在这个时候插手所以要么闻人苍月就是这么强,强到可以盯紧绝大多数朝堂明口暗口,要么就是他的那些部下里面的谋士也极其厉害,算准有些明面上的强大修行者都反而不会动用,算准有些等阶高的暗口也不会动用,反而是特别盯紧了这些平时不上档次的暗口”

    边凌涵看着林夕:“不管是全部盯住还是谋士算计…还是说明闻人苍月的强”

    林夕轻嘘了一口气,“看来我真不是那样的变态”

    姜笑依不解:“什么样的变态?”

    “那种对手越强反而越兴奋的变态”林夕摸了摸鼻子,道:“对手越强,我只觉得紧张和担心”

    边凌涵瞪了林夕一眼,“现在你还说这种废话,已经很变态了”

    听到边凌涵这句,林夕和姜笑依顿时忍不住无声笑起,都有种在学院时无聊斗嘴的感觉

    “既然你觉得极有可能是闻人苍月的人,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边凌涵白了林夕一眼,问道

    林夕收敛了笑容,想了想,道:“按原来的安排走”

    边凌涵皱眉道:“为什么?我以为按你的个xìng会不按常理行事,会直接抛开这安排”

    “光是我一个人,会按你说的做但既然我是统领,这些人都听我的命令,我便要为他们负责在没有的命令下达之前,他们肯定会选择继续执行命令”林夕看着姜笑依和边凌涵,认真道:“这次云秦挑选出来执行对抗西边的任务的,肯定都是极其忠诚、为了荣光可以不惜牺牲xìng命的人…我虽然不能保证他们全部都是这样表里如一的人,但我想至少屠黑虎他们大部分都应该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军人和修行者我在大荒泽里见过了很多…他们值得尊敬,我也很荣幸可以和他们这样一批人认识,共同一路向西”

    “所以我会尊重他们的选择”微微一顿之后,林夕看着边凌涵和姜笑依,声音微重的说道:“接下来这一路上,我只会考虑如何保护他们安全的问题…以及你们的修行问题”

    边凌涵和姜笑依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林夕,“我们的修行?”

    林夕笑了笑,伸出了手

    边凌涵和姜笑依看到他的手上发出了光,然后看到有一条条淡淡的黄sè光华如同流水一般从他的指尖沁了出来

    这间一地湿润木屑碎尘的房间又彻底的陷入了静默之中

    “闻人苍月很强,但你也很强”边凌涵沉默了片刻之后出声,叹了口气:“真的”

    林夕有些陶醉,但他马上又认真了起来,道:“就在刚刚我让你去钻这地洞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一些可以让你们的修为进境快些…或者说让你们也体会到我体会到的一些有关修行的道理的方法”

    边凌涵眉头微蹙,心中不由想到…难道你这个家伙教起修行,还能比学院老师教我们还快?

    “我说过让你们不管如何…我让你们相信我的时候,一定要相信我”

    然而林夕接下来的这一句,却是让她马上呆了一呆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林夕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对她说这句话的,而她也答应了林夕

    “就算这一路上不碰闻人苍月的部下,进了西边…也必定会有厮杀,和闻人苍月部下的一战是不可避免的,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要经历多少战,遇到什么样的对手…所以一路上只要有机会,我会逼得自己修行狠一点,也会逼得你们狠一点”

    ……

    林夕统领的这一支小队是十个人

    除了已经碰头的九个人之外,还有一个是“肥狼”,按资料是二十一岁的肥胖年轻人曹阳,河洛行省玉启陵人士,在十狼之中是唯一的外乡人士

    现在这“肥狼”已经成功的获取了那名律政司的告老还乡官员秦执言的信任,混入了秦执言的车队之中

    按照资料,秦执言的车队一共有十二辆,其中五辆的车厢夹层之中都放置着秦执言这些年积蓄到的最值钱之物

    此刻秦执言的所有人马全部在太安城西的顺安客栈投宿,等长夜一过,明rì城西城门一开,便继续西行,最终目的地是湘水行省的樊城但只要林夕等人活着,便不会让这支车队走这么远,只要三rì后一出东林行省和河洛行省交界的獠城,林夕等人便会动手,等待下一个命令指示

    然而林夕等人绝对想不到,到了獠城之后的下一个命令指示,就在这“肥狼”的身上

    此刻这“肥狼”正在顺安客栈的一间普通客房之中,就着一大锅肉糜汤,啃着一张用大锅烙的厚白面饼

    肥狼当然很肥,这名身高只是普通,面上有少许雀斑的年轻人穿着的是一件大号的白绸衫,但还是显得十分紧,以至于一片片的汗渍在白绸衫上显得分外的清晰

    只是用碎肉熬汤,撒了些微葱花的肉糜汤绝对不能算是美味,河洛行省中部的人最喜欢吃的烙白面饼都是不发酵的,又硬又干,但这名胖胖的雀斑年轻人吃得却是很香甜

    一张平时至少十几人份的厚白面饼和一大锅肉糜汤全部下肚之后,他才打了个饱嗝,拿一块手帕擦了擦满脸的汗珠和油光,又很不风雅的伸到自己敞开的怀里擦了擦,这才准确无误的丢到了门口边不远的凉水面盆里边

    外面的天sè已经彻底的黑了

    这名胖胖的雀斑年轻人低头间又看到了自己屁股底下的一个木箱子,看到这个木箱子的瞬间,他原本吃饱喝足还有些满足的面sè顿时又变得愁眉苦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把这个木箱子直接搬到了自己的床上,接下来临睡前的洗漱他的目光都没有半分离开这个木箱子

    一直到了床上,他都靠着这个木箱盘坐着

    “难道胖一点也有错么…青鸾学院就没有出过胖的学生么,胖一点就要让我来扮这肥狼…”

    “林夕林夕…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和我碰头啊,让我在这里呆着干什么啊…”

    “还要我带这个箱子给你…说什么箱在人在,箱亡人亡的话来吓唬我…不知道我最怕吓了么…青鸾学院厉害的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派我来啊…要不要这么过分啊,不告诉我什么时候林夕来和我碰头也就算了,让我带这个箱子,还不让我先看箱子里面的东西…”

    “林夕林夕你快来,好歹和你在一起还有两个人…我这只有一个人让我怎么办啊…”

    靠坐在木箱上后,这名胖胖的雀斑年轻人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要进入冥想修行,但他的嘴里却还不停的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苦闷的抱怨着

    这些抱怨里面没有半分自娱自乐的成分,可见这名胖胖的雀斑年轻人是真的胆小害怕

    只是他进入冥想修行的度却并不慢,就这样嘀嘀咕咕着,他的声音便越来越小,气息却越来越平和,他的头发和肌肤上的汗毛也随着呼吸微微的抖动,他的修为竟是也过了中阶魂师,正在朝着高阶魂师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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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叛军

    在西夷十五部联手东进失败,被张院长一夜持剑斩尽十五部大王,最终被云秦军队杀得大败,逃到般若走廊后的荒漠之前,西夷十五部一直是碧落陵的主人。书mí群4∴⑧0㈥5

    在东进之前,西夷十五部加起来在云秦的眼中一直都是对等的小国,人口将近那时云秦的三分之一,且因为西夷十五部都是游猎、游牧民族,除了fù孺及年老多病者之外皆能打仗,所以东进时的军队总数甚至超过了当时云秦的军队总数。

    能够养活这么多游猎和游牧人口,实在是因为碧落陵的气候适宜,水草féi美,还有幅员十分辽阔。

    按照云秦习惯的东南西北中分割,碧落陵实际上占了帝国整个西方的四分之一疆域,相当于两个到三个行省面积的总和。

    之所以将碧落陵称为陵而不设行省分割,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么一大片地方是从西夷十五部手里抢过来的,当时西夷十五部都是住流动的帐篷,随着气候在一些山陵和草场之中搬迁,根本没有设置城廓,一个城池都没有。

    当时的碧落陵就是地广人稀,经历了一场大战,西夷十五部全部退出碧落陵之后,虽有不少牧民迁入,但相比之前,反而更是显得人烟稀少。

    这么大的一片气候适宜,水草féi美的疆域对于云秦帝国而言当然有着很大的价值,只是云秦真正立国才数十年,一个刚刚打下的大大江山,人口和城池在原先的一些稠密之地往外扩张,却还没有来得及扩到这里,且自从闻人苍月坐镇碧落陵之后,这一片疆域才显得比较安宁。

    西夷十五部在这数十年间,连做梦梦着的都是要回到碧落陵。

    从一个到处都是流水、青草、树林和只要靠打猎和放牧一些牛羊麋鹿就能衣食无忧的地方,被赶到连喝水都成问题,只长着一些刺木和仙人掌的黄沙荒漠里面,这其中的落差和对恢复原有生活的渴望可想而知。

    西夷十五部中的龟裘部原本世代居住在碧落陵镜天湖和通天河之间的广袤山林和原野里面,这部西夷不分男nv,世代都喜欢剃成彪悍的光头,在头皮上刺龟纹一样的刺青,带银制鼻环,穿鱼皮和兽皮制成的衣服,因为他们所占的地盘内水域众多,所以鱼ròu也是他们的主食之一。

    极其腥气,正常云秦人闻了就要作呕的生鱼血拌才刚刚包浆的嫩粟米,是他们最喜欢吃的餐前菜。

    西夷十五部原本也是各自为王,偶尔之间还要大打出手,并不团结,好不容易在联手东进之时团结一把,还马上被打散。鬼裘部在遭受惨败逃入荒漠之后,相对于西夷其他部实力也是在中下,在云秦军队和其他部的倾轧之下,鬼裘部一直退到了沙漠里的鬼鸣山和鬼城里面。

    鬼城是不知道几千前被风沙侵蚀的一个古王国遗址残留,无数风化了的宫殿和房屋再加上无数大大小小,被风化了的小型山峰和移动沙丘,形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mí宫。

    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即便是经验丰富的云秦军队都会在里面mí失方向。

    平时在鬼城里面躲躲藏藏,安全是安全了,但不时会有大的沙尘暴侵袭,要喝水都只能守着几条时不时会断流的地下小水源、挖许多大且极深的蓄水坑,蓄着荒漠里一年才下两三次的雨水,尽管如此,许多时候饮水还是会极其不足,只能冒着被云秦军队绞杀的危险,派队穿过般若走廊去取水或是洗劫一些有修行者护送的商队。

    主食已经变成了一些难吃的仙人掌的叶ròu、沙漠里的沙蝎、蜥蜴、单峰驼的ròu。

    因为人数太多不易隐匿踪迹,所以不只是鬼裘部,所有西夷十五部的人在逃入荒漠,找到可以生存下来的地方之后,都是分成了一股股以六七百人为单位小部。这一二十年间,这些小部之间都开始了互相的jiāo换和jiāo易,想要没有回报的接济,那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像原先的一个大部落,又分裂成了无数的小部落。在遇到啃不动的对手或者对付云秦军队时,所有这些小部才会同仇敌忾。

    所以这些鬼裘部的西夷人已经忘记了对于他们而言十分鲜美的生鱼血拌嫩粟米的味道,已经忘记了洗澡是什么样的一回事。

    这样的生活比起以前在碧落陵时的生活,简直就是永恒的噩梦和地狱,悲惨的不能再悲惨。

    阿孜岢就是鬼裘部其中一个小部的首领。

    相比其他小部而言,阿孜岢以前的处境其实要好一些。

    他有一个秘密…他山dòng里有一个大蓄水池的清水一直是满的,他小部的战士出去劫掠商队,也几乎不会遇到云秦军队的围剿。

    因为他暗中和闻人大将军的部下有jiāo易。

    以一些其他西夷部人的动向,以及帮闻人大将军做一些军方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为代价,换取比其他部的人更好活着的权利。

    然而在入夏前开始,他这样的生活就已经终结了。

    有一支云秦叛军进入了鬼城和鬼鸣山组成的巨大mí宫之中,这支装备jīng良的云秦正规jīng锐部队对于他们而言,成了这巨大mí宫之中最为凶残和最为强大的流寇。

    这支云秦叛军不知匿于鬼城和鬼鸣山中的何处,不仅对付这里面的鬼裘部,而且还时不时有jīng锐部队掠夺其他部。

    鬼裘部大部分想要对付这支云秦叛军的部落都已经被杀散,有不少已经彻底降服。

    且不知道为何,这支云秦叛军似乎发现了他就是闻人苍月的内应,直接就对他进行了剿杀。

    此刻阿孜岢正骑着一头高大的单峰驼拼命的在mí宫一般的风化房屋残迹之中逃着。

    只剩下七名身上多少都带些伤势的部下同样骑着单峰驼跟在他的身后,他们的清水和食物都已经所剩无几。

    然而阿孜岢还没有绝望。

    因为他本身是一名整个鬼裘部近乎无敌的强大修行者,而且他知道过不了多久,闻人苍月的天狼卫也会像嗅着了血腥的苍蝇一般,发现逃着的他,以及在追杀着他的云秦叛军。

    后方数里开外,有一股淡淡的黄尘快速移动着,那便是已经在他们身后缀了一个多时辰的一支追兵。

    在阿孜岢的计算之中,只要再过半个时辰,那支主要还是依靠战马的追兵就会被迫停下来,否则那些战马就会因为热衰竭而死。

    他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会不会遇到堵截他的伏兵。

    所以他一直在仔细的看着前方所有被风沙侵蚀得没有丝毫美感而唯有yīn森之感的残破宫殿和房屋。

    蓦的,他纹满龟壳状刺青的头皮骤然因为紧张而鼓起了一颗颗的小粒,他的双手十指骨节不由得发出了喀喀喀的爆响声。

    黄沙天地中,一片断墙上,坐着一个非常面嫩的青衫少nv,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就像穿越了几千年的时光,从这已经腐朽风化的房屋中走出的nv鬼。

    他的后脑霎时充满了刺骨的寒意。

    不是因为紧张和恐惧,而是真正的寒意。

    一柄隐藏在黄沙中的飞剑从他的身下飞了出来,瞬间dòng穿了他身下的骆驼,到了他的后脑。

    “当!”

    阿孜岢手中的白雪弯刀准确无误的反斩在了这一柄飞剑上。

    飞剑往后弹飞了出去,然而阿孜岢被庞大的反震之力震得直接往前飞冲了出去,而这柄无柄飞剑在空中飞旋一绕,阿孜岢身后的七名部下的身体便全部僵住了。

    这七名部下全部保持着用兵刃斩击拦截飞剑的姿势,但这飞剑的速度却是使得他们没有任何一人能够碰到,在一瞬间就切过了他们七个人的喉咙。

    他们的喉咙被全部切开了,但剑上极其冰寒的力量却使得他们的血液全部被冻结住,一时他们的身体比大量失血更快的丧失行动的能力,死得更快,但一时却都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来,喉咙间唯有一丝慢慢扩大的红线。

    “怎么可能!”

    “你这样的年纪,怎么可能是一名圣师!”

    阿孜岢看着依旧坐在远处断墙上一动不动的shìnv般的面嫩青衫少nv,用龟裘话和云秦话不停的喊叫着。

    然而青衫少nv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无柄飞剑飞了回来。

    阿孜岢只是挡了两刀,感知和反应就已经无法跟上这柄飞剑的速度,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咽喉一冷,然后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就瞬间充斥了他的全身。

    无柄飞剑在空中震飞了所有的鲜血,飞回了青衫少nv的衣袖之中。

    片刻之后,一百余名已经换了浅黄sè衣衫的云秦骑兵冲到了阿孜岢等人的尸首旁,将阿孜岢等人身上所有的行李搜空之后,便马上开始沿着另外一条路飞快返回。

    “大哥,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骑军最前,一名负弓的年轻军士tiǎn了tiǎn干裂的嘴chún,问率队的年轻将领。

    “不知道,南山将军说或许有一线机会…或者我们永远都回不去。”年轻将领没有压低声音,十分直接,让身后所有的骑兵都听到自己的声音。

    负弓的年轻军士垂下了头。

    这么多天下来,他和许多军人的意志和情绪也接近了极限,否则他也绝不可能会问出那样的话来。他不怕死,但是他生怕永远都背负着叛国者的耻辱之名。

    “我们可能会是永远的叛军。”

    最前的年轻将领没有回头看任何人,却是异常沉冷的说道:“但自从我们叛了…跨过般若走廊之后,我们斩下了多少马贼流寇的头颅?”

    “我们数十rì斩杀的马贼流寇的头颅,都可能比我们之前一生所能斩杀的马贼流寇的头颅还要多。”

    “我们是叛军,可能永远回不去,但我们确确实实的在为帝国做着事情…我们杀死了这么多马贼和流寇,便相当于救了不知道多少边民和商队。”

    “即便背负叛军之名,我们却拥有真正的荣光。”年轻将领沉冷而有力的说道:“作为一名军人,有什么比真正的荣光更为重要。”

    他身后的骑军沉默了片刻,骤然,许多原本垂着的头颅也都再次昂了起来。“即便背负叛军之名,我们也拥有真正的荣光!”许多人,流着泪近乎宣誓般重复着这句话。

    这些军人的眼泪映着阳光和黄沙的颜sè,分外金黄。

    “她是圣师…而且我们一路也是眼见她的实力变得越来越强大。所以只要她不死,无论希望多渺茫,我们还是有希望。”年轻将领沉默了片刻,又重重的说道。

第二十五章 杀三!避五!狙七!

    清晨时分,一列马车赶在城门初开之时就出了獠城,沿着官道,往河洛行省辛阳城的方向驶去

    告老还乡的律政司官员秦执言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燎城轮廓,有一丝难言的感怀,同时也有了真正的放松之意

    在东林行省为官的数十年间,他颇有清名,实则却在暗中控制着一些黑市走私生意,其中的大头是武器走私生意

    一开始机缘巧合介入这样的黑市生意时,他心里还有些愧疚,想着云秦的许多军人会死在自己手下交易出去的这些非制式,但由民间大匠铺制造,甚至比同等的制式武器还要jīng良的武器的手中然而等到时rì一长,到手的钱财越来越多,这种愧疚却慢慢从麻木到了完全没有

    在三年前开始,他就开始规划自己的后半生

    能用得到,享受得到,花出去的钱财才是钱财,堆在手上,没办法花,或者花不出去,没办法享受的钱财,就反而是枷锁

    因为本身就是律政司官员,秦执言十分清楚云秦在官员离任后的五年之内都会保持调查,他有信心在五年之内不会暴露自己的财富,而且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信心,只要再收敛这五年,接下来等着他的便是几十年的大好享受

    但他对于先前那些自己的手下却没有信心因为即便是完全将自己的这生意转交给信得过的心腹,但那些心腹万一犯了事,便很有可能被牵连出来甚至那些心腹和知道他底细的人就算也和他一样全部洗手不干,也未必不会因别的事而牵连起来

    他自己便见过无数已经卸任但因一些和本人不搭边的小事而被牵出来的贪官污吏

    尤其在近年来长公主都在插手治腐的情形下,他便需要加的小心,只有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所以在之前半年里面,他便开始了准备两年多的清洗,暗杀的暗杀,硬扣罪名的硬扣罪名,把所有知道他底细的人全部直接杀死或是弄死在了监狱之中

    之前他的所有家眷已经返乡,这一列马车之中除了他之外,全部都是追随了他很长时间的死士以及雇佣的不知情的修行者,一路上他唯一担心的只是在自己任职这数十年间有没有得罪一些官场上的人,在通关之时刻意刁难

    现在这獠城已经是东林行省最后的一个城池,即便是他得罪过的官员,应该也没有能力将手伸到其他行省来,所以此刻他看着越来越远的燎城,就像完全告别了自己以前的人生,在重开始着自己的人生

    ……

    车队渐行渐远

    獠城在秦执言的视线之中终于彻底不见

    官道边出现了一个方便过往商贩和车队的简陋汤面铺子

    正在揉面的面铺老板是个大头矮子,一名庄稼汉正挑着一担刚刚挖出来的藕从一侧小道上走过来,似乎要到这个铺子歇歇脚

    一个秃顶的高大挑夫正在背对着官道吃面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正在面摊旁边不远处摆着一个篮子卖杏

    秦执言从马车车窗帘子里面看到了这些,他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当然他对这种路边的清汤面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兴趣,马车也不可能停下来

    马车车队经过这个官道边的简陋汤面铺子

    然而就在这时,第一列马车的车夫陡然竖了竖马鞭

    车队的度顿时减缓

    一名身穿罗袖青袍的年轻人从官道旁的一条荒草小径上走了出来,背着一个长形的布条

    这名年轻人的面目很是呆板冷漠,有着说不出的yīn冷气息,而且他直直走到了官道的当中,迎着这一列马车走了过来

    “什么人”

    第一列马车的车夫厉声喝问,双目中瞬间冒出实质般的冷光

    感觉到车队度放缓的秦执言已经通体生寒,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从他的心中弥漫出来,在这名车夫厉声喝问的时候,他已经掀开了车窗帘子,也看到了那一名面目冷漠,拦在路中的青袍年轻人

    而两名身穿普通劲装,站得如标杆一般直的中年男子第一时间便站在了他的车窗前,用身体挡在了车窗前

    “我要马车夹层里面的东西,不想死的话,赶快离开马车离开”

    也就在此时,官道zhōng yāng的青袍年轻人已经冷冷出声

    马车夹层里的东西…听到这几个字,原本已经自觉彻底告别之前人生的秦执言的圆脸骤然变得雪白,浑身竟是不自觉的秫秫发抖起来

    第一辆马车的车夫眉头微挑,将要出声,然而就在此时,第二辆马车之中却是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叫:“啊…你竟然不知死活,光天化rì之下劫道”就在大叫声中,一条略显臃肿的身影从车辆中狂冲而出,“我来会会你”

    不仅是第一辆马车的车夫,车队中绝大多数人都是愕然

    “难道我们先前都看错了他不成?”

    第一辆马车的车夫脑海之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

    这第二辆马车之中冲出的这个年轻胖子是叫周池,给他们平时所有人的感觉都是极其的胆小,连讲些血腥的江湖故事都不敢听的那种,只是因为是先前熟识的镖师介绍,再加上他是个中阶魂师修为的修行者,想着即便再胆小,遇到真正的拼杀起来也总是要比一般的武者厉害得多,才雇了他加入了车队

    谁也没有想到此刻他居然会第一个冲出来,而且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跑得这么快,气势这么惊人

    只见此刻这名年轻胖子还背着一个方形布包裹,看上去不轻的样子,但他每一步蹬踏在地,地面就在颤抖,他肥胖的身躯就好像一个皮球一样在地上弹动着,只见地上一蓬蓬的尘土不断炸开顷刻之间,已经距离那名青袍年轻人不远

    乔装成青狼站于官道正中的林夕也愣住了

    他早就知道这列马车之中有一个内应,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内应“肥狼”竟然是…蒙白…那个他在灵夏湖畔第一个结识的土包好友,生怕要打打杀杀而拼命想进入御药系,最后进入了内相系的,越吃越胖的小胖子蒙白

    ……

    身穿白绸衣的蒙白拼命的奔跑着

    他都没有想到自己跑得是远远过了一般中阶魂师的极限,跑得快得让许多人目瞪口呆

    他简直是热泪盈眶,心想林夕你终于来了

    但他还生怕林夕一时认不出自己,一边拼命的跑着,还一边朝着林夕拼命的挤着眼睛

    林夕当然不可能认不出没有带人皮面具,只是本来面目的蒙白,但蒙白的动作反而提醒了他,让他也骤然紧张了起来,生怕好好的在他罗袖里面躺着的吉祥看到蒙白这副哇哇大叫跑来拼命的样子而忍不住把蒙白冻成冰雕

    于是他十分紧张的飞快拢袖,一只手伸进去抚摩着吉祥的脑门这是林夕和吉祥说了很多遍,让吉祥不要动手的动作,只是林夕也不能肯定吉祥完全听懂或者完全能够遵从

    所以他又马上将双手负到了身后

    “啊”

    蒙白大叫着,以恐怖的度冲到了林夕的面前,戈然而止,震起了一蓬灰尘

    然后所有人看到蒙白伸出了一个如发酵白馒头一般的拳头,一拳打在了林夕的身上

    可是这一拳也实在是太慢,也太没有力气,就好像是生怕打疼林夕,又好像只是要按掉林夕身上一个肥皂泡一样

    “第三辆马车车厢里的是他们的首领第五辆马车里面一个道人是他们里面最厉害的第七辆马车里有一对双胞胎兄弟,都是修行者,而且双臂里都应该藏有强力暗器”

    蒙白伸拳在林夕身上轻轻的按了按,害怕的连珠炮般急剧的说着,因为喘不上气,连嘴唇都憋得发紫了

    “杀三避五狙七”

    林夕目光剧闪,带着铁血气息的凛冽声音瞬间从他的口中迸发而出

    还未等秦执言这十二辆马车中人从蒙白这给人极其莫名奇妙和好笑的一拳中反应过来,官道边汤面铺子里那一个煮着沸水的大铁锅已经飞了起来

    完全都可以煮得下一头整猪的一大铁锅沸水全部在大头矮子的一抡之下,泼向了第三辆马车

    “啊”

    第三辆马车车头处一名车夫和一名护卫根本来不及闪避,浑身都被沸水淋中,顿时发出了异常凄厉的惨叫声

    背对着官道吃面的高大挑夫在沸水洒落的白气还未完全散开时,就已经从扁担中抽出了一柄古铜sè阔剑,冲向了第三辆马车的车厢

    第一辆马车上的车夫第一时间飞跃了起来,他的双手中都握着一柄黑光闪烁的短剑

    但是迎上他的是另外一根扁担

    那名挑着一担藕正好走上官道的庄稼汉的两筐藕也同时飞了起来,他的扁担狠狠的砸向了这名明显也是修行者的车夫

    黑光闪烁的短剑切入了这根青竹扁担

    青竹扁担裂成无数竹条,但内里却是一根有着蛇鳞符文的黑sè长矛

    庄稼汉子吐气扬声,猛力一震,这名双手都持短剑的车夫浑身一震之间,就只觉得后背至胸口一凉,低头之间,他便看到那名卖杏的老妪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一柄如半边剪刀般的奇特金sè利刃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刺破了他的心脏,从他的胸口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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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身染白霜,剑染白霜(第二更)

    第三辆马车的车门推开了。

    同一时间,第五辆和第七辆马车的车门被内里的人粗暴的直接震破,木屑飞洒。

    同一时间,官道正中的林夕已经狂奔至聚集第一辆马车只有二十余步的距离。

    “你的东西!”

    他身后的蒙白拼命解下了寸步不离的木箱,咬牙要朝着林夕追去。

    …

    第三辆马车上两颗头颅带着鲜血飞了起来。

    两名被沸水淋了一身的武者在浑身剧烈的疼痛中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本能。

    “屠黑虎”的古铜sè阔剑上散发出了夺目的亮光,带着血水继续朝着刚刚出现在车门口的一名中年绸衫文士斩杀而去。

    中年绸衫文士弯着腰,身体还未完全站直,然而面对这一柄在沸水蒸腾产生的白气中急剧的朝着自己胸口袭来的阔剑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他的动作给人的感觉比“屠黑虎”要缓慢,但是极其的jīng准有力,他的右手从身后抽出了一根金sè的短杖,在阔剑距离他胸口不到两尺时,重重的敲击在了阔剑剑身上。

    “屠黑虎”一声闷哼,虎口裂开,手中的阔剑不受他控制一般,贴着中年绸衫文士的胸口砸落在车头上,将车头直接砸成了一滩碎木。

    中年绸衫文士此刻还是完着腰,但是他的左腿却极其诡异的踢了出来,踢向了“屠黑虎”的胸口。

    “屠黑虎”来不及躲闪,左臂横挡。

    “啪”的一声沉闷爆响,他的身体像一块石头一样往后倒飞而出。

    中年绸衫文士动作如行云流水,只是单足一点,便以诡异的姿势抵消了反震之力,往前飘飞而出。

    正待再次挥杖击向“屠黑虎”,脚下的剧烈痛楚却是使得他朝着手上急剧喷涌的魂力都被打断。

    他瞪大眼睛低首,只见地下刺出的一柄黑sè长枪已经洞穿了他的脚掌。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之前,他脚下的地面已经全部陷落了下去。

    一名面sè有些过分白皙的年轻修行者持剑从他的身后跃起,在他反应迟滞这一瞬间,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后背,然后直接弃剑,往后翻滚而出。

    “啊!”

    脚背被长枪洞穿,接着被长剑从背后直刺入小腹的这名中年绸衫文士凄厉的惨叫起来,整个人无法借力跃出,跌入下方的陷阱之中。

    ……

    “嗤!”

    一支黑sè羽箭shè向了第七辆马车。

    被粗暴的直接震破的车门中走出的是两名面目几乎完全一样的中年微胖修行者。

    只是衣袖一卷,这一对孪生兄弟修行者中左侧的一名便轻易将这支如电袭来的黑sè羽箭卷飞出去。

    然而这名修行者的脸sè却骤然变得极其凝重。

    因为就在此时,一支银sè的箭矢已经破空而来,速度之快竟让他都来不及做出闪避的动作。

    “当!”

    他身旁的孪生兄弟长袖一挥,里面闪出一道幽绿sè的刀光,替他将这一支银sè的箭矢斩飞了出去。

    “不好…”

    “惨了…”

    这名替自己兄弟一刀斩飞银sè箭矢的修行者已经看到了远处荒草中站立的箭手,判断出其中一人只是普通箭手,另外一人是修行者箭手,然而他却是骤然苦笑,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两个念头。

    “噗!”

    一支透明的箭矢狠狠的刺入了他的额头,贯穿了他的半个头颅,让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名箭手的箭矢为什么威力分外强大,为什么施shè竟然能够达到这样的速度便失去了知觉,往后翻到,跌入了刚刚冲出的车厢之中。

    ……

    第五辆马车中跨出的是一名黄袍鼠须道人。

    这名道人双颊无肉,看上去四十余岁年纪,从被他震破的马车车门中一步跨出,他两个宽大的袖袍便鼓胀了www.uu234.com/起来,如同两个充满了水的水泡一般,拍击在身后的车厢上。

    “蓬!”

    内衬着钢板,异常沉重的车厢猛的一震,前面四匹拖着这辆马车的骏马全部一声悲嘶,往后倒退几乎坐倒,这名双颊无肉的黄袍道人却如同大鸟一般飞腾了起来,瞬间到了距离他最近的姜笑依的头顶。

    刚刚从地下陷阱中跃出,连用长枪和剑重创了那名中年绸衫文士的姜笑依双手空无一物,只是刚刚在地上翻腾站起,便感觉到头顶像有一座巨山镇压下来。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整个人也超出了极限,“嗤”的一声,他脚下坚韧的皮靴竟然瞬间因他的脚掌而裂开,他的整个人以平时绝对不可能有的速度再次翻滚出去。

    黄袍道人的脚重重的践踏在了地上。

    平时青鸾二十四式的修行以及在试炼山谷中的磨砺使得姜笑依在超出极限迸发的情形下堪堪避开了这一脚。

    他的身影刚刚翻出去,这一脚就踏在了他原先置身的地上。

    黄袍道人这一脚差了半息的时光没有踏中,然而所有人却都看到,黄袍道人的整个人都发出了明亮的黄光,在他的一踏之下,他脚下就像有一颗炸弹猛的炸开,一圈混杂着泥土的气浪冲击在了姜笑依的身上。

    只是这一脚踏出的气浪冲击在姜笑依的身上,姜笑依就发出了一声闷哼,整个身体被震得横飞了出去。

    黄袍道人没有继续追击姜笑依,他只是yīn霾着脸,仰头。

    他的视线中,林夕正朝着他冲来。

    林夕没有和其余任何人动手,在冲到第一辆马车前时,他便跃上了第一辆马车的车顶。然后这第一辆马车的车轮便喀嚓一响,车轮轴断裂,他的整个人便掠了起来,直掠到了第四辆马车之上。

    这名双颊无肉的黄袍道人也不知林夕的具体身份,但只是在跨出马车的一瞬间,他便已经看出了林夕和“屠黑虎”以及那名卖杏的老妪是这些刺客之中的最强者,看出了林夕是这些人的首领。

    擒贼先擒王。

    所以这名黄袍道人等着林夕来救姜笑依,等着林夕的来临。

    ……

    第七辆马车上眼看自己孪生兄弟被shè杀的修行者疯狂的厉吼着,他的袍袖之中隐藏着一对威力极大的筒弩,但是边凌涵和那名沉冷的短发年轻男子“冷狼”无比忠实的执行着林夕的命令,根本没有给这名状若疯狂的修行者加入战团的机会。

    一支支在空中尖厉嘶鸣的箭矢将这名修行者直接逼到了车厢后面,连想要露头都根本无法做到。

    林夕看出了这名黄袍道人至www.uu234.com/少是比自己高出一个等级的国士阶以上的修行者,但看着姜笑依遇险,他却是极其平静而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

    在见过了圣师阶的强者之后,除非是那种伸出一个手指头就能靠体内强大魂力的喷发就将他活活冲成碎片的对手,其余他只要是能够交手,有可能杀伤的对手便不会再对他的心理造成太大的波动。

    他在第四辆马车的车顶跃了出来,反手握住了自己从大荒泽中来的长剑的剑柄。

    第四辆马车的车轮轴也被他在车顶的猛力一蹬而震裂,他手上魂力的喷发使得包裹住他长剑的布匹也像一片片蝴蝶般飞散。

    在他的魂力贯注之下,这柄jīng致长剑剑身上所有透明微白的符文都淡淡的发光,原本淡青sè的剑身却是被一层银sè的光华笼罩,而且这层银sè的光华还从剑尖不停的朝着剑柄流淌,好像有一条银sè的水流从剑尖生出来,不停的朝着剑柄处冲刷。

    双颊无肉的黄袍道人一生中也从未见过此种魂兵长剑,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这柄给他异常流畅之感的奇特长剑。

    他打量着林夕手中的长剑。

    吉祥也在林夕的袖中打量着他。

    只要和林夕靠得比较近,吉祥就觉得温暖,躺在林夕的袖子里荡来荡去,它就觉得很舒服,很好玩。

    它也比林夕想象的要更聪明一些。

    前些时rì林夕的不停交待,以及让它躲在箱子里面修行,它就明白林夕不想让它轻易暴露。

    因为它明白,再加上它现在可以肯定这名黄袍道人是林夕的敌人,而且觉得这名黄袍道人的力量比林夕强出许多,于是它就两只爪子按着自己的肚子,脑袋里急剧的想着自己要怎么做。

    然后它就发出了只有它听得见的咿的一声轻叫,小心翼翼的喷出了一口气。

    林夕在马车的车顶,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掠下,剑走刀势,斜斜朝着黄袍道人的左肋下飘飞。

    黄袍道人微微冷笑,手中也出现了一柄墨绿sè的长剑,没有任何的花巧,踏上一步,直刺林夕的胸口。

    他这一剑竟是后发而先至,比林夕的剑势更快,直接抢进了林夕的中线,眼看他的长剑便要直接刺入林夕的身体,而林夕的一剑会完全落空。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淡淡的,水晶状的元气却是冲到了他的身前。

    “喝!”

    黄袍道人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他骤然发出了一声暴喝,身上的道袍全部鼓胀了起来,就像是有无数的风从他的体内吹出来。

    “喀….喀….喀…”

    他的身外骤然浮www.uu234.com/现出了许多透明的冰花,他身上的肌肤黄光闪烁,没有变化,但是身上的衣衫和头发、眉毛、胡须却是都染上了一层白霜,如在深秋秋夜中站了一夜。

    他的动作微缓,林夕的身体便硬生生的侧转了过来,贴着他的身体掠过,手中银sè水流流淌般的长剑也带起了一层白霜,切过了他的左肋,在他的肋部拖出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

第二十七章 你到底是谁

    像黄袍道人此种强者,这一生中不知道已然经历过多少次征战,被林夕切开这一条伤口,他眼中充斥极其震惊和不信的神sè,但却是连一声惨呼都没有发出来,几乎是在第一片鲜血从他这处伤口飞洒出来之时,他的左手就已经不顾彻骨的疼痛按在了这处伤口上,一股股魂力不停的从掌指之间喷出,连续挤压这条伤口,不让有更多的鲜血流出。[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他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然而此刻这十余辆马车之间的绝大多数人却都看到了他身上飞洒出的一片鲜血。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是震骇微滞。

    秦执言从两名遮挡在自己车窗口的护卫的身体缝隙中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嘴张开了,整个身体更加不可控制的剧烈颤抖了起来。

    他也是一名修行者,这些年的平静使得他的修行很慢,远离凶险的厮杀,也使得他已经忘记了如何作为一个修行者战斗,但数十年下来,水滴穿石,他好歹也已经到了大魂师修为,正是因为他是这样修行者的身份,他才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知道自己卸任之后还能再坐享数十年的荣华富贵。

    他看得出林夕也只是和自己同阶的修行者,在他看来,像自己和林夕这样同阶的修行者,绝对会被黄袍道人一剑刺杀,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然而双方同时出了一剑,林夕安然无恙,中剑负伤的反而是黄袍道人。

    ……

    因为战团爆发在前三列马车之间,所以此刻后方马车之中已经有数人冲近到了林夕和黄袍道人附近,但是看到黄袍道人身上洒出的鲜血,这些人的脚步却都是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如果连这名黄袍道人都无法杀伤这名青袍年轻人,那他们上去又有什么用?

    ……

    林夕以一个自己的身体都极不舒服的姿势从黄袍道人的身体左侧冲过,他也没有想到吉祥的出手竟是如此的完美,但他十分清楚黄袍道人的实力容不得他窃喜…正是因为十分清楚黄袍道人的实力,所以他这一剑才走了安可依的刀势,只是先行确保自己的安全为主,没有心狠的想着一剑便能解决对手。

    在和黄袍道人错身而过的瞬间,他身体便弓曲了起来,滑步从黄袍道人的身后绕向右侧,与此同时他的手腕极其灵活的弯曲,如若无骨,带着魂力的喷涌,斩向黄袍道人的后背。

    黄袍道人的反应和速度依旧在他之上,在左手按住自己伤处止血的瞬间,整个整体也横转过来,右手的长剑狠狠的朝着林夕扎去。

    若是没有任何意外,他这一剑还是会在林夕的剑落在他身上之前,便刺透林夕的身体,并将林夕震飞出去。

    然而这个世上有很多意外。

    林夕的宽大袍袖里面,躺着一个吉祥。

    吉祥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于是它又轻咿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动用了一些自己积蓄的力量。

    黄袍道人的瞳孔再次瞬间收缩,他体内的魂力再次毫无保留的迸发,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彻底反应过来,不管这名青袍年轻人的袖中是什么东西,但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他便决然不可能是这名青袍年轻人的对手。

    “噗!”

    他的身前再次出现了许多破碎的冰晶,动作再次微缓之下,林夕染着白霜的剑锋因为他的转身而切在了他的xiōng口,在他的xiōng口拖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炙热的鲜血从黄袍道人的xiōng口喷洒出来,喷洒在他身前的一片片冰huā上。

    一时这些透明的冰huā染上了血红,就好像有一层红sè的小huā在他和林夕之间迅速蔓延开来,又因冰huā的融化而消失。

    直至此时,略远一些的人才看清林夕和黄袍道人之间竟有这样的冰huā出现。

    黄袍道人体内的魂力瞬间喷涌得更为剧烈,他原本已经无ròu的两颊此刻显得更为干瘪,眉máo和头发上的白霜却是全部震成更加细微的粉末,从他的身上溅shè出去。

    一声厉啸从他的口中发出,不顾xiōng口鲜血的飞洒,他的双足jiāo替点在地上,左手也离开了伤处,大袖兜风往前拍击,整个人拼命往后飘飞出去,完全不想再和林夕jiāo手,只想逃离林夕的身侧,去先行击杀其余的刺客。

    以林夕的修为还不足以在此时跟上黄袍道人拼命时的速度。

    然而林夕还有边凌涵。

    就连林夕也不知道真正具有风行者天赋的边凌涵从青鸾学院带出了多少支独特的箭矢。

    就在此时,一支黑sè的通体jīng钢箭矢带着旋转的涡流直击黄袍道人的后背,在距离黄袍道人还有十余米的距离时,这支黑sèjīng钢箭矢的箭头突然裂开,一支汪蓝sè的小箭以更急剧的速度shè出。

    黄袍道人手中的长剑反手准确无误的斩中了这支速度已经超出正常人目光极限的小箭,硬生生的将这支小箭斩飞出去,但只是被这阻了一阻,林夕已经跟了上来,一剑切入了他的大tuǐ,挑断了他大tuǐ的一根动脉。

    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黄袍道人如受伤的野兽一般嚎叫起来。

    修行者的力量是强大的,平时这些鲜血流淌于体内的气力,积蓄于体内的魂力,都可以让修行者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然而修行者的身体又是羸弱的。

    血流多了,同样身体机能会急剧下降,同样会很快死去。

    黄袍道人无法再跑,他唯有停下止血,左手捏破了一个yào瓶,带着魂力的喷发按在了大tuǐ伤口上。

    他凶戾充血的双瞳死死的盯着林夕,但让他陷入绝望的是,他发现,这名年轻的对手拥有着和他的年纪全然不符的沉冷和战斗经验…他明白过来,这名年轻人的修为,并非是某个大人物填鸭般填出来的,而是真正的通过一场场的生死厮杀,磨砺出来。

    即便是在此刻,这名年轻对手也依旧保持着绝对的耐心,每一个动作都是留有余力,只是想着在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下,对他能够有所杀伤。

    “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执言并不知道,这名黄袍道人跟着他也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在他出獠城迎接自己的新生时,这名黄袍道人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只觉得有一个全新的帷幕正在自己的面前拉开,此刻明白自己不可能从这名年轻人的手下逃脱,这名双颊无ròu的黄袍道人极其的不甘,拼命的发出了一声嘶吼。

    ……

    林夕没有出声回应。

    即便有着吉祥的帮助,对他而言越阶的对手也依旧太过危险。

    黄袍道人先前的每一剑给他的压迫都是旁人根本难以想象,那是真正的死亡窒息,所以他的心神一直都紧绷着,处在平时自己练习时怎么都不可能达到的状态。

    他的每一个闪避,每一次出剑,也是超越了平时所能达到的极限。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意识甚至直接将黄袍道人的这一句嘶吼自动隔离了出去,他的心神中唯有黄袍道人的剑和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运动轨迹。

    他的剑刺向了黄袍道人的左腹,此刻在他的判断之中,那是自己最有可能得手的位置。

    吉祥也很及时的再次控制着用出了一点自己的力量。

    黄袍道人的身体微僵。

    所有人看到他身上的道袍鼓胀着,他手中的墨绿sè长剑从林夕的头顶上方斩了过去,切下了林夕的几缕头发,而林夕手中银光流淌的长剑,刺入了他的左腹,又极快的chōu出,以近乎栽倒的姿势,弯腰从他身旁冲过。

    黄袍道人凄厉大吼着,转身挥剑。

    他的剑依旧没有能够斩中林夕,他的脖颈上却是反而出现了一条裂口,随即飙出了一道血箭。

    如山般倾倒。

    黄袍道人的身躯往前跪到,左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脖颈上。

    林夕没有再管这名黄袍道人,朝着数名手持长枪luàn刺,已经bī得姜笑依在地下luàn滚的武者掠去。

    他知道在这么多道伤口在身,鲜血这么喷涌的情况下,这名黄袍道人就算不死,也已经不可能有重新站起来的力量。

    “嗤!”

    一名武者眼睛余光之中看到狂掠而来的林夕,还没有来得及感到恐惧,他就看到一截淡青sè的剑尖从自己的xiōng口冒了出来。

    然后他的身体就如同被一辆高速狂奔的马车,撞得发出了无数的骨裂之声,飞了起来,撞到了旁边一名来不及闪避的武者身上,将那名武者撞得一声闷哼,坐倒在地滑出。

    姜笑依压力一轻,再加上对林夕的绝对信任,乘机单臂夹住了一柄刺来的长枪,整个身体借势横了起来,双脚蹬踏在持枪的武者身上。

    被他蹬中的武者xiōng口凹陷,口中鲜血狂喷,往后翻倒,长枪被姜笑依夺下。

    一侧还有一名武者几乎下意识一般,爆发出自己所有力量,持枪朝着横在空中,没有任何办法闪避的姜笑依刺去。

    但就在此时,林夕已经撞到了他的身上。

    前面一名被林夕撞飞的武者根本没有对林夕造成任何的阻碍作用,林夕的身躯并不庞大,但在此时却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巨蜥骑乘。只是一个呼吸之间,他身前这两名武者便全像两片树叶一样被轻易的撞飞了出去。

    ……

    边凌涵面无表情的不停控弦,施shè。

    在急剧的全力施shè下,她控弦的右臂已经异常的酸胀。她十分清楚这样下去她的手臂肌ròu会被拉伤,但此刻的战局在她的眼中已经极其的清晰,原本秦执言这一列十二辆马车之中的武者和修行者数量占绝对优势,但因为林夕和黄袍道人战斗的震慑,再加上她和身旁短发年轻人的箭矢压制,后面五六辆马车无形之中和前面脱节,使得前面马车之间的战斗已经完全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她知道只要自己再坚持数十息的时间,这场战斗便会毫无悬念的结束。

    边凌涵身旁的“冷狼”脸sè莫名的煞白着,他的手臂已经彻底颤抖,以至于他无法连续施shè,而且箭矢也根本不敢往有自己人在的战团shè,因为他已经无法保证自己shè箭的准确度。

    他的真名叫谢洗剑,虽然还不是修行者,但却是一名对帝国极其忠诚的铁血军人,他也见过一些修行者箭手,知道即便修行者有着魂力的缓和调解,在连续不断施shè之下,肌ròu也无法快速恢复,也会酸痛不止到难以shè箭。

    他清楚边凌涵的箭速甚至远超他之前所见的那些修行者箭手,但是这么多箭矢下来…她的眉宇间虽然早已有痛苦的表情,但她却还在不停的施shè着,这种意志,让他心惊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和敬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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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车底下的眼睛、垂死的道人

    “屠黑虎”手中的阔剑狠狠的刺入了一名车夫的胸口,就在此时,一枝闪着银光的箭矢从他的耳侧飞过,他马上感到后颈喷上了腥热的鲜血。

    他心中凛然的转身,只见一名不知何时悄然逼近他身后的武者额头上插着银sè箭矢,往后轰然坠地。

    这名沉冷的高大秃顶男子知道箭从何来,眼睛余光中看到自己这方的人几乎都无一例外好好的站着,他的心中对边凌涵和林夕等人便顿时又多了几分由心的敬重。此刻他只是有些不解,即便这几名年轻人都是帝国那些高高在上的学院出来的弟子,也不可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气势和统御能力。

    ……

    一条白影在马车底飞快的移动。

    这是那孪生兄弟修行者中还活着的一个。他被边凌涵的箭矢压到了车厢之后,因边凌涵的箭矢还像死神的呼啸一般在空中飞行着,他便想出了以马车车厢为掩护,在马车之下飞速穿行,接近战局。

    在这群人最擅长战阵,最有应变统御能力的那名中年绸衫文士第一时间被刺杀和他们之中最强的黄袍道士倒下之后,这名修行者便知道这战已经不可能获胜。

    他和他的孪生兄弟最为可怕之处有两点。

    一点就是他和他的孪生兄弟联手配合极其的默契,两人联手往往能越阶击杀修行者。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两人的手中都有一对强力的弩筒,在近距离之下,即便是高出他们一阶的修行者也很难躲得开来。

    在林夕极有针对xìng的指示之下,边凌涵第一时间就shè杀了他的孪生兄弟,他相当于已经残废了一半,但没有shè光弩筒中的弩针之前,他不甘心就此逃跑,他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他就像一条等待时机的毒蛇。

    就在林夕一举撞飞两名武者之时,他已经到了第八辆马车下面,他已经等到了击杀对方这名首领的机会。

    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抬起了双手,对准了林夕的侧影。

    他觉得没有任何人在此刻注意到他。

    但就在他抬手的这时,他突然发现,和他隔了一辆的马车底下,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小心!马车底下!”

    一声带着颤音的大叫声响了起来,声音之大,甚至压倒了其余的所有声音。

    “嗤!”

    数十点黑芒也在因为陡然看见对面马车底下那双盯着他的眼睛而受到些惊吓的修行者袖中同时激shè出来。

    ……

    蒙白一直惊恐的盯着这名潜行在马车下的修行者。

    因为自己在学院中最好的朋友林夕都冲杀了上去,他当然不能直接跑掉,所以他也跟在林夕的身后返身冲了过来。

    但他实在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他也实在是胆小…所以他想着要跟着林夕,但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钻到马车底下去,在马车底下跟着林夕了。

    更让他惊恐的是,他看到了对面那名孪生兄弟修行者中的一个也偷偷的从马车底下潜行了过来。

    在对面那名修行者出手之时,陡然看到他而受了些惊讶之时,他便也扯直喉咙拼命大喊了起来。

    ……

    林夕听到蒙白这句大喊的同时,身体便已经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危险,他的全身力量都聚集到了自己的双脚上,整个人先行不顾一切的朝着一侧跃了出去。

    在直觉般第一时间做出这闪避动作,身体腾空的同时,他才看到数十点黑芒朝着自己奔袭而来。

    看到这数十点黑芒的速度,林夕面sè没有改变,却是在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心想这次恐怕还是要动用自己独特的能力了。

    因为他判断出来,以这数十点黑芒的速度和力量,除非吉祥全力出手,自己还是不可能完全避开,至少有十余点会shè在自己的半边身体上。而他也不想吉祥彻底暴露,所以在这空中他只是将双手负到了背后。

    黑芒瞬间就到林夕的身前,眼看林夕不可能避开。

    但就在此时,一双白馒头般的手却是扯住了林夕的半边衣衫,狠狠的一扯。

    “嗤!”

    这双白馒头一般的手抓着的地方衣衫裂开了些,然而由于这双手力量惊人的一扯,林夕的身体却陡然加快,数十点黑芒就差了这么一分,一点都没有落到林夕的身上,完全落空,擦着林夕的身体嗤嗤的飞shè出去,瞬间不知道打到了哪里。

    林夕和扯了他的这人跌成了一团。

    林夕一时有些惊喜,关键时候扯了他这一把的人是蒙白。

    蒙白惊魂未定,满头全是冷汗,双手扯着林夕的衣衫兀自不肯放开,浑身不住发抖。

    “啊!”

    车底下一击落空的修行者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林夕和蒙白跌倒,疯狂厉吼的冲了出来。

    边凌涵的手中已经没有特殊的箭矢,但她知道这已经是她此战所需shè出的最后一箭…或者说这箭她shè不shè都是一样。

    她有些疲惫的轻呼了一口气,持羽、控弦、施shè,近乎身体的本能反应般,shè出了一箭,然后收弓。

    从车下冲出,狂吼着的修行者伸手直接拍飞了这一箭。

    他的双手上都套着一副两尺来长的钩爪。

    然而林夕看着他没有动,只是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蒙白,让自己这名胆小的好友略微放松些。

    一个铁锅横在了林夕和这名修行者的中间。

    持着足可以煮下一头猪的铁锅,就像拿着一个烧饼般轻松的人是那名身材有些过于矮小,但脑袋却有些过分大的“矮脚狼”。

    “当”的一声爆响,大黑铁锅直接被钩爪抓得粉碎。

    然而这名修行者却是陡然一呆。

    “矮脚狼”整个人已经团成了一个球,就从他的脚边滚了过去。

    等这名修行者反应过来之时,他直觉的把脚提起来,却是恐惧的大叫了起来。

    他的脚提了起来,但脚掌却依旧在地上。

    他的这只脚被利刃沿着脚踝直接切断了。

    姜笑依已经掠了过来,在这名修行者做出下一个动作之前,他手中的长枪狠狠的刺入了这名修行者的身体,将这名修行者顶得滑了出去,咄的一声,钉在了一辆马车的车厢上。

    ……

    林夕站了起来,朝着前方的马车走去。

    几名剩余的秦执言的死士大喊着朝着他冲了过来。

    因为武力最为强横,速度最快的一些人都越早接近林夕等人,此刻都已经死光,所以这些只是相当于jīng锐军人战力的武者对于林夕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没有等到他出手,拔出长枪的姜笑依就已经迎了上去。

    青鸾学院的武技是真正杀人的武技,动作并不好看,但十分的直接有效。

    只是朝前跨了两步,这几名剩余的死士便全部在姜笑依的面前倒了下去。

    确认除了秦执言所在的车厢之外,其余再也没有对他们有威胁的修行者和武者存在,姜笑依擦了擦脸上的鲜血,转身对着林夕点了点头。

    林夕也对着姜笑依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所有跟上来的人,问道:“你们有没有事?”

    一时间“屠黑虎”等人竟全部一滞,场中竟陷入了短暂的莫名死寂之中。

    所有人都没有事,除了一些和对方较力时的震伤之外,所有人都没有大的伤势,相比而言,虎口完全震裂的“屠黑虎”反而是伤得最重的一个。但正因为所有人互相对视,发现都没有事,这些人看着林夕和姜笑依以及边凌涵的目光便有了极大的变化。

    尤其是对于林夕,这些人的心中已经不自觉的充满了尊敬和敬畏。

    在中年绸衫文士、黄袍道士现身出来,并显现出强大的力量时,这些人便已经做好了付出死伤的准备,然而在林夕凌厉的截杀和统御之下,他们却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便赢得了这一战的胜利。这些人心中清楚,这名一开始便很寻常般发令的年轻人,绝对是已经在边军中有过统御军队经验,且真正经历过许多生死杀阵的将领,而且是极优秀的将领。

    “没有事。”

    在不自觉的短暂死寂过后,他们所有人才都有些艰涩的发声,回答林夕。

    林夕忍不住笑了笑。

    他对自己筹划的这次刺杀也很满意。

    因为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他看过许多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看过的书籍,里面当然也有武,有侠,所以在之前刘伯带着他出发去青鸾学院时,他第一时间就是问这个世上有没有飞剑。

    他有时也会幻想那些大场面,一个地方突然许多平平常常的人全部变成了杀手。

    这次他亲手布置出了这样的场面,且如此成功,他当然有着这些人难以理解的兴奋和快乐。

    所有马车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林夕正准备动步朝着秦执言的车厢走去,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异常艰难的赫赫出气声。

    他微转过去,看到这声音源自那名跪倒在地的黄袍道人。

    这名黄袍道人无法阻止身上那么多伤口的鲜血喷涌,在无人帮助救治的情形下,即便他拥有强悍的魂力修为,此刻也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按在脖子上的左手指掌之间已经没有如注的鲜血涌出,唯有一层层血沫如蟹吐泡一般堆积着。

    但让林夕微微有些讶异的是,他看到这名黄袍道人在此种无意识的弥留之际,右手却是松开了他那柄长剑,也没有按向自己的伤处,而是伸入了自己的怀中,死死抓住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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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册子和箱子

    是什么东西让这名强者到临死的时候还放不下?

    林夕走上前去

    这名双颊无肉的黄袍道人体内的鲜血已经近乎流光,到了最后的时光,只是因为林夕走到他身前的一些微小震动,他跪在地上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无力的朝着旁边倒了下去

    然而他这只伸入怀中的手却是抓得极紧,以至于林夕用了一些力气才将他这只渐渐变得冰冷的手拖了出来

    黄袍道人的手里抓着的是一卷小册子

    林夕打开了这卷小册子,只是看了数眼,却是眉头蹙了起来,看着这名已然断了呼吸的黄袍道人一眼,心中轻叹道:“原来只是想要接替他的生意而念念不忘,只是钱财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到死的时候你还如此,实在也太可悲了些…”

    先前林夕想着这名黄袍道人如此不甘,莫非是有什么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或者是还未来得及修行的强大修行法门,尤其在看到是一卷册子的时候,他便有些激动,想着肯定是什么强大的修行法门了,然而这卷小册子却和修行完全无关

    这卷小册子上记载全部是一个个的人名,联络方法,以及这个人所拥有的一些门路,所做的生意

    这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大市场,就像无数地下蚁虫组成,阳光下的云秦人见不到的生意

    秦执言花了三年的时间,斩断了自己和这个见不得光的黑市与其中无数江湖人物,地下商队之间的联系,从这里面退了出来,但这名黄袍道人却不知花了多少时间陪伴在秦执言的身旁,摸清了这个帝国最东边的地下黑市网的许多门路

    只要组织起一些自己的人手,这名黄袍道人恐怕很容易就会取代秦执言的位置,填补秦执言退出之后的空缺

    恐怕是还想清楚的从秦执言的身上知道一些东西,或者是纯粹尽最后的情分送秦执言最后一程,这名黄袍道人在这个车队之中,也无比憧憬着自己未来的黑暗帝国和荣华富贵,直至死都不想放手

    林夕看着黄袍道人的尸身心中轻叹着摇了摇头,但是他的眉头却是又陡然皱紧了些

    因为他蓦的想到了池小夜,想到了自己和池小夜之间的一些约定

    他陡然想到,这卷小册子上的一些人物和门路甚至深入到龙蛇山脉之后的一些流寇,或许在将来,这卷对于他而言会有些用处

    只是觉得或许会有用处的可能,林夕便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将这卷小册子交给“屠黑虎”,而是直接收入了袖中

    他是此行的统领,而且这名强大的黄袍道人是他击杀,并没有人对林夕的这一动作而有非议

    所有人都只是看着林夕,等待林夕的下一个命令

    林夕想要动步,陡然又想到了什么,顿住,转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低着头,背着扁平箱子的蒙白,用唯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学院有没有交待什么?”

    蒙白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厮杀之中恢复过来,而且此刻他都根本不敢看周围的鲜血和横七竖八的尸体,生怕自己会加丢脸的吐出来,听到林夕的声音,他只敢看着林夕的双脚,艰难的颤声道:“只是让我把这个箱子交给你…还有让我们把这些马车送到辛阳城外,会有大顺通钱庄的人接手,然后我们会得到一些银两…接下来让我们就像彻底做发了,不用再做强盗的十狼一样,远走高飞,赶去贵云行省侯雀城,到时自然会有另外一支队伍和我们会合”

    “箱子?”

    林夕微微一怔,顿时明白这应该就是佟韦所说的给自己的的魂兵弓箭

    “那你再帮我背会儿…到我们出发我再看…还有,你怎么好像又胖了些…”

    看着这个脸sè异常苍白,鼻子上都是汗珠的小胖子,林夕轻声的说了一句谁都看得出蒙白是真的胆怯,甚至连林夕也没有注意蒙白刚刚是怎么钻到马车底下去的

    这样的一个胖子又背着个箱子,在不高的马车底下穿行,对于林夕来说也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但正是因为知道蒙白是真的胆怯,却因为自己是他的朋友,他还是跟了上来,而且还在关键时候冲出来扯了他一把,这便已经足以让林夕对这个胆怯的胖子没有鄙视,只有一些感动

    “我们接下来要将马车里的东西送到辛阳城外,到时会有钱庄的人接手”

    “屠黑虎,你们整理一下这些马车,我去看看这名秦大人”

    林夕发出了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然后朝着秦执言的马车走了过去

    按照资料,这名律政司官员也是一名修行者,所以即便在这时,林夕也提醒自己必须时刻保持着对修行者的jǐng惕

    ……

    秦执言缩在黑暗无光的车厢角落里索索发抖

    在他最依赖的那名黄袍道人捂着脖子跪倒在地的时候,他便已经关上了车窗、车门,缩在了角落里

    外面喊杀声阵阵,又慢慢消隐下来,这过程极短,可对于他来说,却是无比的漫长但如果这是个噩梦的话,他却又希望车厢门永远都不要打开,让他一直在这个马车中这样呆下去

    但事实却和他的意愿相反

    车厢门很快被人直接拍开,阳光照shè了进了车厢,照shè在了蜷缩在角落里发抖的他的身上

    在他眼中和恶魔没有半分区别的林夕站在车厢前,平静的看着他,道:“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出来”

    秦执言闻到了自己身下发出的恶臭

    他知道自己已经因为对这人的极度恐惧而大小便失禁,但他当然不想死,所以他大脑发白的从车厢中滚了出来,跌坐在地上

    林夕看着这名大小便失禁的卸任官员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名律政司官员虽然是修行者,但已经像被关在笼子里,只知道睡了吃,吃了睡的老虎一样,已经忘却了本能,没有了什么威胁

    ……

    秦执言的大脑略微的恢复了些思考的能力

    他看到所有那些忠于他的死士已经全部倒下

    除了站在他面前的林夕以及那名跟在林夕旁边的胆怯胖子之外,其余那些刺客没有人管他,都在忙着整理马匹和拆解其中几辆破损的马车

    人的一生会有无数的等待,而秦执言的这个等待已经等了数十年,看着自己等待了数十年的生活要在此时彻底的破灭,秦执言忍不住颤声轻唤了出来:“我是卸任的官员…劫掠官员的车队,罪加一等”

    哗啦一声,便在此时,其中一辆拆解的马车夹层中掉下了许多长长的铁匣

    其中有几个铁匣盖子在坠地的时候脱落了开来,数十颗璀璨的宝石掉了一地

    看着那些随便一颗就能购置一个大院的宝石,听到秦执言此刻显得分外可笑的话语,林夕眉头微挑的耻笑道:“是卸任的贪官”

    秦执言看着林夕,浑身抖得加厉害,却说不出话来

    ……

    一辆辆马车从秦执言面前赶了过去

    “不杀死他?”

    “屠黑虎”走到了林夕的身后,因为林夕在这一战中表现出来的战力和充满铁血气息的统御之风,他由心的保持着尊敬和谦恭,站在退后林夕一步的地方,微微躬身

    林夕看了一眼这名魂力修为还略高于自己的高大秃头男子,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秦执言,轻声鄙夷道:“看样子不杀他,他也活不下去的”

    就好像回应他的声音一般,他的声音还未在“屠黑虎”的耳畔消失,秦执言便已经发疯般的哭喊了起来:“你们拿走我所有的东西…还不如干脆给我个了断,将我杀死”

    听到秦执言的哭喊,“屠黑虎”冷笑了起来:“地上有的是刀,你想死的话可以自己了断…或许还能死得好看一些”

    “啊”

    秦执言从地上跳了起来,抓起了身前不远处一柄掉落的黑sè长剑,发疯般就要朝着林夕和“屠黑虎”冲来

    林夕和“屠黑虎”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秦执言只是跑出了几步,却是停了下来,不敢再冲上来

    “啊”

    他再次发出了一声大叫,一剑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走”

    林夕没有再看这名唯有自杀时才像一名修行者的卸任官员一眼,转过身,对着蒙白和姜笑依、边凌涵示意,让三人和自己一起走上一辆马车

    看着这种既不强大,又不值得尊敬的对手的死亡,简直是没有半分的快感,唯有淡淡的疲惫和反感

    ......

    车队jīng简成了四辆,换了一条小路,快的朝着辛阳城前行

    边凌涵已经瞪了一直低垂着头的蒙白许久,但看到终于抬起了头的蒙白异常苍白的脸sè和脸上都没有擦拭的汗水,她却是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生不起责备的心来

    蒙白将一直昼夜不离身的箱子解了下来,放到了林夕的面前

    林夕拍了拍蒙白的肩膀,然后打开了这个箱子

    ***

    这一章是为红花会打赏号状元加...感谢所有红花会参与打赏的同学们的支持...感谢强大的红花会的管理们...晚上还会有另外...书评啊赞美啊什么的,来得猛烈一些...不能加还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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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里面住了怪兽的魂兵

    扁平的长箱子在林夕的手中打开

    一面的皮扣里,固定着八根黯淡无光的灰sè箭矢,箱子的底里,安静的躺着一具黑sè的长弓

    这是一具四个人在学院都看见过的黑弓

    因为即便是内相系的蒙白和天工系的姜笑依,都开过这具弓,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具弓可以用来测试有没有风行者天赋

    “老师,弄了半天,原来交到我手里的,竟然是这具弓”

    林夕喃喃自语了一句,和边凌涵互望了一眼,慢慢的拿起了这具弓

    这具墨黑的长弓也是木制,但弓身上的木纹却是异常细密和清晰,就像嵌入的一条条铁线

    弓身上有一个个连着的如意状符文,咬住同样漆黑无光的弓弦的是两个似蛟似龙的头颅

    某种兽筋制成的弓弦上,也有一条条不凑近看根本看不出的,像人血脉一般的细小符文

    这是“小黑”

    这是一具可以连大魂师以下修行者体内的魂力都可以抽引出来的独特魂兵

    在青鸾学院的那堂修行课上,林夕用尽了全力,也只是将这具弓的弓弦往外拉出了不到两指的距离

    这具墨黑无光的长弓,是五十年前那个震惊和彻底改变了天下格局的强者早年一直用着的兵刃

    “这具弓有什么来历?”

    对这具弓没有什么了解,又觉得林夕和边凌涵现在脸上的神sè十分特别的姜笑依忍不住轻声的问道

    边凌涵看着他,道:“这是张院长留下的兵刃”

    姜笑依睁大了眼睛,蒙白也睁大了眼睛

    只是这一句话,他们便明白了,这具弓本身的意义和代表的荣光,便已经过了这具弓的威力本身

    ……

    吉祥也在袍袖的缝隙之中看着这具黑弓

    在林夕将这“小黑”拿到手上时,它陡然感觉到了这具黑弓的弓弦上有股让它莫名心悸的气息

    这种气息,就好像是蛇鼠对于鹰这种天敌的天生恐惧

    它便有些明白这具黑弓的弓弦恐怕来自于某个比它为强大的天敌的身上,于是它便拱了拱,轻咿了一声,从林夕的袖中探出了脑袋,想要凑近看得为清晰一些

    蒙白也正发呆的看着这具黑弓,却是陡然看到自己面前钻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看到了两个乌溜溜发亮的眼珠

    “呀…”

    他的毛都顿时吓得炸开了,一声惨叫,背部狠狠的撞在了马车车厢上,使得整个马车车厢都蓬的一震,发出了木材咯吱咯吱近乎折断的声音

    “什么事”

    车厢外赶车的“屠黑虎”顿时发出了紧张的低喝

    “没有什么事情”林夕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这名胆小的内相系好友,马上应声道

    “这就把你吓成这样?”边凌涵忍不住微怒,看着狼狈不堪的蒙白低声道:“你以为是什么妖怪?难道你不知道他是灵祭祭司?”

    蒙白看清了吉祥的脑袋,看到那并不是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他便定了定神,冤枉的辩解道:“我跟了这车队之后就没有人管过我…我哪里知道外面的消息…灵祭祭司?你说什么,他成了灵祭祭司?”

    “你都快神志不清了”边凌涵依旧有些恼怒的看着他,道:“你的修为都比我和姜笑依要高些,平rì里我们也没有想到你能跑得那么快,出手那么快…你那么容易害怕做什么”

    蒙白满脸通红,“我也不想,但就是害怕怎么办,我只是内相系的而已”

    边凌涵无可奈何

    因为看着蒙白现在的样子,再加上她之前对蒙白的了解,她便也只能承认,天生就比较胆小的人的确是存在的

    “以后慢慢就会没这么害怕了”

    林夕替蒙白说了句好话

    蒙白感激的看了一眼林夕,只是自己心里却都在怀疑…打打杀杀,寒光闪烁的兵刃,鲜血四溅的身体,这么恐怖的事情,今后自己就会不害怕了?

    倒是吉祥可爱的面目和懵懂的眼神让他有些放松和由心的喜爱,于是他忍不住伸出了白馒头一样的手,想要揉揉吉祥的脑袋,同时轻声的问:“林夕,你这头猫叫什么名字?它是妖兽?”

    边凌涵想到了即将有可能发生的好笑景象,她故意板着脸,道:“猫?你什么时候见过随便一口就能喷死一头裂金黑鹫的猫?”

    “裂…裂金黑鹫?”

    蒙白的手陡然僵住了,他的脸sè变得惨白

    眼中那可爱的吉祥顿时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可以一口将他吞吃了的妖怪

    “凌涵,你干嘛故意吓唬他”

    林夕对边凌涵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看着被吓得不轻的蒙白,心中却是也有了个主意他便又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目光重转回到了他手上的黑弓和木箱中的箭矢上

    车厢之中再度变得安静了下来

    四个年轻人和一头小兽,都看着林夕和黑sè的弓箭

    木箱中的黑sè箭矢不知道是用何种金属打造,上面也密密的纂刻着符文

    这是可以贯注魂力的符箭

    除了圣师修为的修行者能够让魂力运行于天地元气之中,长时间依存在飞剑符文之中,使得飞剑变成身体的一部分之外,其余的修行者都无法做到将魂力长时间停留在魂兵的符文之中

    魂力就像凝聚的水流一般,流淌到符文之中,便会很快散失,所以要保持魂兵的力量,激发出一些强大的元气力量,就使得修行者必须始终手持着这些魂兵,保持持续不断的魂力贯注

    风行者就是天生魂力在符文之中的依附度略强一些,也就是魂力散失会比正常修行者略慢一些的存在

    符箭上独特的符文,本身可以在箭矢脱手的一瞬间,对于箭矢有许多加强作用,风行者的魂力可以在箭矢脱手后还能在箭矢之中保持一定时间的作用,这便是风行者出手的箭矢威力比一般人强的最根本原因因为利用魂兵长弓shè出的箭矢,在空中飞行到shè中对手的时间本身极短

    在原本强大的推力之下,在飞行途中还能不停的加,爆发,所以佟韦的出手一击,才会那么的恐怖

    林夕此刻并没有研究这些符箭,因为除非真正试shè,否则不可能知道这些符箭和普通箭矢的真正区别在哪里,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开始试着再次拉开这具“小黑”的弓弦

    ……

    黑sè的弓弦上开始微微的闪动起淡黄sè的光芒

    这种光芒的绽放对于边凌涵等人来说十分柔和,十分平静,但对于林夕来说却是惊涛骇浪,即便是做过不知道开弓训练,在急剧的战斗之中拉开弓弦时都能保持心境平静的他都是呼吸微顿,心脏很不争气的蓬蓬跳动起来

    就在他手指接触弓弦,开始真正用力之时,他体内的魂力就近乎不受控制般从他的体内滚滚倾泻而出,注入弓弦之中

    因为他体内的魂力已经比起在青鸾学院刚刚成为修行者时不知道壮大和雄浑了多少,所以此刻这种喷涌就像真正的鲜血涌出一般感觉清晰明显,而且流动之快出了他平时的极限,使得他的小腹到手臂之间都因魂力的流动而有了些鼓胀撕裂般的痛楚

    这具黑弓的弓弦在他的感知之中已经变成了一头异常狰狞的巨兽,在贪婪的疯狂吮吸他的魂力

    相反他左手持着的弓身却是没有什么反应,魂力是要通过弓弦,然后再传到弓身上去

    林夕清楚这具黑弓并不是真正的怪兽,也不可能真正将自己的修为吞噬,所以他压住了心中浮出的恐惧,就让自己的魂力滚滚流出,一寸寸的拉开了弓弦

    弓弦和弓身上都并没有强大的气息流出

    但是从林夕不住蹙起的眉头和整条发出黄光的右臂,边凌涵和蒙白、姜笑依便都感觉出来了林夕此刻的魂力消耗是何等的剧烈

    他们的呼吸也不由得停顿

    这具黑弓在他们的眼中也慢慢的变成了一头怪兽,一头消化魂力消化得异常干净,连一丝气息都会浪费在外的怪兽

    在他们紧张的目光之中,林夕明显有些吃力的将弓弦完全拉开

    拉开的瞬间,弓弦和弓身上所有的符文全部亮起,但所有的光芒却都全部变成了黑sè,就连弓弦上原本淡黄sè的光芒都变成了黑sè

    林夕有些微微的犹豫,但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某种yù望,他调转弓,对准了车厢最后方,然后松开了控弦的手

    “嗤”

    这四个年轻人和一头小兽看到了黑sè的长弓前方出现了一条明显的黑sè气劲,像一支无形的箭矢一般,shè在了车厢后墙上

    “当”

    车厢后墙上的一片木板全部碎裂,内里的钢铁夹板上出现了一个凹坑,整个车厢猛烈的震动了一下

    “怎么?”

    “屠黑虎”的低喝声又响了起来

    “没有事…只是在测试一件魂兵”林夕轻声回答了一句,同时却是忍不住深深的吸气,缓缓的吐出,然后看着边凌涵苦笑

    边凌涵和姜笑依、蒙白在车厢的震颤中看着车厢那一片破损处已经彻底的说不出话来

    只是空的弓…纯粹是力量震荡的气流,就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那配上箭矢一击,会是什么样的度和力量?

    林夕的心情也是无法平静

    他感觉得出,以他的魂力力量,也只是能够正好拉开这具长弓,也就是说,只有到了大魂师,才能运用这具长弓

    他的体内有两碗水…但是这两碗水里面,却是空了大半碗,他近乎有三分之一的魂力,消耗在了这开弓一击里

    而且他的右臂因为魂力的过渡喷涌,已经微微颤抖得无法再进行一次保证jīng度的开弓

    “也就是说…就算是我,现在也最多只能shè出两箭”

    林夕苦笑着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简直是一柄里面住了怪兽的长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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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介绍:
六十年前,一个中年大叔带着一条长得像癞皮狗一样的麒麟和一头长得像鸭子一样的鸳鸯第一次走入了中州皇城。
那一年,这个中年大叔穿过了山海主脉,穿过了四季平原,走进了青鸾学院。
六十年后,林夕坐着一辆破旧的马车,从鹿林镇穿过半个云秦帝国,一路向北,行向青鸾学院….
这是一个有关帝国和荣耀,有关忠贞和背叛,有关青春和热血,有关一个怀着与众不同目光的少年,有关一个强大的修行学院的故事。
……
八个完本的人品保证,2012年初夏,无罪安静的为你讲述一个校园的故事,一个有趣的故事。仙魔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魔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魔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