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人在旅途
出发咯！
吃饱喝足之后，文斌又踏上了新的旅程。
‘踏雪千里’能跑能飞，因为独角兽隶属于‘走兽’一类的缘故，所以它在陆地上奔跑的速度比在空中飞行的速度更快百分之二十左右。
骑在上面，那感觉，当真就好像一阵风一样！
给人一种恍若离弦之箭一般的错觉。
之前光是乘骑着它在天上飞，都已经觉得很快了，这时候再驾驭着它在地上跑，那速度，简直就好像风驰电掣一样，较之当日骑在白狼‘通天’背上逃亡的时候，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文斌当时就可以将‘踏雪千里’召唤出来用的，可后来想想，凡事还是低调点好，在不能确定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有意识地隐藏一下自身的真实实力，以防万一这种做法，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再说了，相对于自己现如今区区一介诸世界边远界域中‘浮生第七殿·殿主’的身份地位，他通天那才是‘大腕’呢（这点从其谈吐及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大把的‘苍参’和‘记忆石’等方面，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人家都晓得不吭声不出气的，行事低调，不愿显摆，自己又何必在他那种纵横诸世界的大势力首领面前打肿脸充胖子？
自然还是将爪牙收敛一点比较好。
这一路上，文斌按照预先定下的行程，从‘古柯北方’往‘古柯南方’一路驰骋而去。
途中但凡是平坦通途，他都愿意放纵‘踏雪千里’从天而降，纵马狂奔；而如果需要翻山越岭，或者水流湍急、密林遮蔽之地，则一概用飞的。
旅途第一天晚上，入夜时分，在临近一个小镇上歇的脚。
文斌自己倒不觉如何疲惫，就是心疼‘踏雪千里’，生怕它幸苦了，还专门跑到小镇上最高档的饭馆里，现叫烧烤了一只三足山鸡，一只豹纹狍子，两只驼羊腿，做得色香味美的，店伙计还在想：这位客人的胃口可真大啊！
谁知文斌压根就没吃一口，转过背就拿出去全喂他的独角兽去了。
侍奉它吃饱喝足，又将之收回‘马牌’里面，然后他自己这才进来，上饭馆二楼，就着招牌特色菜，叫了一桌，又喊了半斤果酒（果酒度数低，酒精易伤身，特别是对修道者而言，文斌在这方面一向很注意），和几盘下酒菜。
因为很能行‘旁门左道’挣钱的缘故，他现在不缺钱，所以感觉花钱高消费也是理所当然的——当然就这点钱对他来说真的就是九牛一毛，实在不足挂齿。
吃饭的时候，昊天没事晃出来，两手搭在膝盖上面，蹲旁边的座位上（这妖孽猴子变的吗？），问他：“有没有兴趣去这边的‘浮生殿’里逛逛？”
“啊？”
面对面前满桌的美味佳肴，某文吃得个油嘴滑舌的，正‘嚼嚼嚼嚼’地自我陶醉呢，忽听旁边有人这么问他，他侧过脑袋，痴痴傻傻地望着他，想了想，摊牌道：“兴趣倒是有，反正没事嘛，去逛逛也不错……可问题是，我没账号啊！”
“可以走黑市，直接花钱买一个‘游客’账号，”昊天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那里比来晃去的，告诉他：“我之前查了一下，在古柯这地方，大约只需六十多罗就能弄到一个不记名的‘游客’账号，虽然相对于‘正式账号’而言，这种‘游客账号’有着诸多限制，例如不能开店，购买物资需预先支付定金，不能参加一些选举，不能拥有私宅……等等，但是与你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哦。”
六十多罗？
其市场价值，就相当于凡界那边的‘六十银币’吧（虽然在实际物价兑换上两者相差n大）？
……于一般市井平民而言，或许还算是个奢侈的东西，但放文斌这里，还真没被他看得上眼。
答应一声，然后继续埋头吃吃喝喝。
吃着喝着，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于是抬起头来，好奇地望着老师：“你肚子里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这次还真没。”
看着文斌那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十分之警惕的模样，昊天一下子笑了起来：“就是觉得这边有些东西，是你们那边所没有的，想让你亲眼见识一下，开开眼界，如此而已。”
“哦。”
真的假的？
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不过……
实际上关于这边的‘浮生殿’，文斌还是挺好奇的，总觉得过来一趟，不去看看，就好像不远千里从乡下地方进了城，却只顾办事，不晓得到处逛逛，看看人文风情，看看稀奇古怪什么的，实在是可惜。
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成吧，一会吃完饭就去。”
说完，顿了一下，又诡谲地瞄了旁边那蹲座椅上的‘大马猴’一眼，歪过脑袋，奸佞地笑道：“哎，我说，你的阴谋诡计又得逞了，心里面正偷着乐的吧？”
“哪有～”昊天挑眉瞪眼，大呼冤枉啊！
“哼！”
文斌压根就不相信他。
……
黑市的地址，文斌是在定客房的时候，向当地客栈的老板打听到的。
听他那口气，好像对南来北往各类行道颇有精通，似乎‘黑市’这种隐蔽的地方，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似的。
“你也不想想，人家吃这行饭的～”出来的时候，看见文斌仍然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昊天就笑他：“现在在外面开店想挣点买卖钱的，哪个不是和地头蛇勾搭成奸，不精通点当地的消息、路子，他这店还怎么开得下去？”
“也是……”
关于这个道理，文斌也懂，听老师这么一番解释，他也就不纠结了。
接下来他顺藤摸瓜找过去，在‘黑市’中找到‘浮生殿·游客账号’的卖家，买账号，然后再回来，几乎都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里就不再敷述了。
回到客栈中定下的套房，文斌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上床，如常打坐冥想。
闭上眼，进入‘入定状态’之后，先以意识形态进入脑域中那一隅‘精神空间’，然后再将购买到的‘浮生殿·游客账号’从‘吞天戒’中摸出来，熟稔地下达命令，并经由其构筑出来的‘浮生殿·临时传送法阵’，辗转传送进入了当地的‘浮生殿’。
唰！
就在眼前划过一道极亮的闪光过后，文斌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大型的传送法阵之中。
这样的法阵，之前就曾经见过，并不陌生，他所陌生的是，周围与自己那边的‘浮生殿’全然迥异的建筑风格。
这样的建筑，就好像一座又一座彼此衔接在一起的堡垒一样，色彩明艳，花样奇异，既具有独立性，又互相依存，每一座看上去似乎都各具特色，但又触类旁通，与周边的堡垒妙地融为了一个整体。
“……”
文斌惊诧地抬头瞻仰，好半晌，才喃喃自语地感慨道：“好奇葩，果然是一方水土孕育一方风土人情！这样绚烂多姿的城堡，我从未见过，漂亮得跟童话故事里的一样，我怎么看都觉得有一种不尽真实的错觉……”
“要不然我干嘛叫你来逛逛呢？”昊天呲牙咧嘴，坏坏地笑着，一边伸手往前方指去，一边询问道：“你是要随便走走看看，还是打算系统地观光一遍？”
“……系统地逛吧，毕竟时间就这么多，一个地方翻来覆去地一直晃，也没意思～”文斌想想，慎重地答复道。
“那边有按时计价的‘游览飞毯’，你可以去租一张来玩，”昊天往前指的手一下子又晃到后面去了：“也不贵，三十多罗一小时，五十多罗两小时，一百多罗一通宵，从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
“……”
价格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聪明嘛！”
“……”
遇见这种猪脑袋，某文真的无话可说。
都不想理他，直接就过去了。
找负责租赁‘飞毯’的负责人说明情况，并交纳定金之后，文斌从中挑选了一张深紫色衬底，表面绣着亮紫色漂亮花纹的飞毯，以作代步。
一般来说，好像‘法宝’、‘飞剑’、‘坐骑’之类的，在‘浮生殿’这种地方，是决不允许进入主城区肆意飞来飞去祸乱八方的。
‘飞毯’这种东西，实际上就是一种为了发展旅游业而被官方允许的‘特殊例外’。
且，仅只允许‘游客’租赁。
它飞行的高度，与常人腰部相当，一般速度相当于一个人小跑的样子，在此基础上，还有一个‘快’与‘飞快’两种可切换选择的速度。
‘快’就相当于奔跑。
‘飞快’相当于纵马驰骋。
因为轻便灵活的关系，除非需要停留下来进店购买商品，其余地方都完全没有必要从上面下来。
哦，对了，说到这里想起来，‘游客账号’还有一个与‘正式账号’无可比拟的地方：那就是它没有‘云石盘’，不能在当下‘浮生殿’中，进行好友添加，查询商铺，以及各类系统的操作。
但它还是附赠了一块类似于‘动态地图’一般的系统罗盘给游客，这玩意叫什么不知道（看上去就跟一古色古香的‘照妖镜’似的，只不过略大一些），但是它有个十分奇异的功力，那就是‘记路’。
能够将主人走过的路，逛过的商铺、店面等等，以红色块面标注出来。
这样一来，一张地图，拿在手里一看，就能十分清楚地知道，哪里是去过的地方，哪里还没有去过，就能够在做大程度上，避免‘走冤枉路’。
太天才了……
这都哪脑袋有包的娃设计出来的？
第110章 异域风物志
看稀奇看古怪是人类的天性，当然文斌也不例外。
盘膝坐在‘飞毯’上在这‘异域浮生殿’里面到处乱晃是一件十分之惬意的事情，文斌也乐得走马观花，就当做旅途见闻，增长见识咯！
虽然一开始就有所觉悟，但一路走街串巷，逛得越深，对这里的民族风俗、文化背景越有感悟之后，就越能够清晰地体验到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人文风貌。
就譬如其中最有特色的一点：这里的沿街店面，十分神奇的采用了‘隔空悬浮式多层楼阁’的建筑形态，这在原来的‘浮生殿’里面是绝对看不到的。
原来的‘浮生殿’里面，沿街店面大多数一层、二层或三层，店内所售商品档次也是随着楼层的增高而越发昂贵、精美。
可这里却恰恰相反。
它们的沿街店面只有一层。
在距离第一层店面高约丈许处，凌空还悬浮了一层（有奇葩的，甚至还悬浮了二层、三层）每层之间皆毫无联系支撑，凌空悬浮的楼层，皆全凭各建筑底下一方色泽各异，且犹如通灵异幻般散发着璀璨光芒，看上去精妙绝伦的圆形法阵所支撑。
那样子，与当日所见的‘千佛寺’倒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整座‘千佛寺’就好像‘天空之城’一般，面积极为辽阔，而且凌空悬浮，所居位置与地面直径距离也不下百丈，在很大程度上，给人一种‘傲立九天，高不可攀’的威严感。
而这里却不是，可能官方于此有所规定，它们统一每一层之间的间距为一丈（目测），而且要上楼的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进入沿街店面第一层，站在其中一方直径约莫一尺七寸开外（目测），铭纹精美，色泽明媚，整体看上去美观大方的圆形法阵上面（一般设置在店内比较不当道的地方），用‘诸世界通用语’说一个‘上’字，直接就能够传送上去了（以此类推，想来下来的时候，只需要站在上面，说一个‘下’字，就可以再下来了吧？）。
这是其一。
其二，也是最让文斌匪夷所思的是：他们这里，往往是将本店最精湛、最昂贵的商品，摆放在最底层，越往是，商品价格越低廉。
为什么呢？
关于这点，文斌实在太好奇了，于是就在旅途中找到一座以出售‘金石玉器’为主的四层大型店面，特意从‘飞毯’上跳下来，跑进店去问人家活计：“那个，这位小哥，我想问一下啊，你们这里，为什么把最高档、最精美的商品，全都摆在沿街店面第一层呢？你们就不怕往来客商太多，这么好的东西，一人拿来欣赏一下，给弄坏了么？”
那伙计侧过脑袋，拿审视外星人一般的眼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打量文斌，虽然那眼神里明摆着填满了鄙夷与不屑，但出于宾主之别，他嘴里说的话倒是挺客气：“客人您远方来的吧？我想您大约是接触‘浮生殿’文化比较少一点，所以才会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来。”
“……”
呃，有吗？
“好像‘浮生殿’这种地方，原本就是一座‘虚拟’的交易之城，所有呈现在您眼前的所有建筑、物资，甚至包括你、我，都不是真实的，所以，我们在这里出售商品，并不害怕客人鉴赏、把玩，也根本不会出现‘将商品弄坏了’这种只有在现实世界才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
汗，是哦！
文斌觉悟地拍了拍脑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另外，关于您说的，‘为什么将最高档、最精美的商品，全都摆在沿街店面第一层’这个问题，嗯……怎么跟您说呢，勉强算得上是民族风情吧。”
“我也晓得各境域习俗不同，有的地方，就是习惯将高档精美的商品全都放在店面最高层，以显得它们是多么的‘超凡脱俗’、‘与众不同’，可是，我们这里的思维习惯却是：你放得那么高，有几个人会上去看得见？这样一来，明明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不就相当于在无形之中被‘束在高阁’了吗？”
“而且，你放得越高，被客人欣赏并喜爱它的几率就越小，售卖的可能性就越低。”
“而这并不是我们在‘浮生殿’租赁店面营销商品的最根本愿望。”
“我们希望好的东西，能够被更多的顾客看见，竭尽我们所能，让更多的顾客发现它，认同它，欣赏它，赞美它，并予以购买与收藏。”
“至少，在我所生存的世界里，民族风俗就是如此的。”
“其实，我反倒很奇怪，那些将动不动就将好东西束之高阁，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将之包裹得个严严实实的商家，抱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关于这一点，我至今没搞懂。”
“呃。”
说实话，文斌也不太懂，不过，听他那口气，似乎对自己所生存的境域心存鄙夷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申辩两句比较好：“我想，大约也是和你们一样，多半是出于‘民族风情’的缘故吧。”
“因为在现实中，好的东西都比较珍贵，为了害怕商品不慎遭到损坏，店家一般都不太喜欢客人随随便便地将它们拿出来品头论足、精挑细选的，所以才会将好东西都放得离寻常顾客比较远一点，这其中也有一个‘珍惜’和‘保护’的意思在里面，并非完全如你所说的，是将之‘束在高阁’的行为。”
“……也许吧！”
伙计嘴里虽然这么忽悠着，可那眼神中分明写着‘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思，他店里生意好得很，接待往来客商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跟文斌打这嘴巴仗？
有意思么？
没有任何收益的事情，商家一般都很少主动去干。
文斌悻悻揉了揉鼻子，也懒得跟他诸多废话。
正如其所言：道不同，不相为谋。
于是某文直接出来（一通争辩下来，他连顺路上去逛逛的心情都没有了），又跳上‘飞毯’，盘膝坐在上面，继续他的‘浮生殿·异域游览观光之旅’去也～
有可能是不愿再与人争辩浪费口舌的缘故吧，随后他看见任何稀奇古怪的情况或事物，都懒得再从‘飞毯’上跳下来，跑过去一探究竟了，只十分省事儿地放慢移动速度，伸手指着他所感兴趣的东西，询问老师：“这是啥？”/“那是啥？”
一开始呢，昊天还挺新鲜地替他讲解，‘这个是啥，干啥用的’，‘那个是啥，干啥用的’，产地、特性、种类，历史……等等等等，都说得非常详细。
到后来，由于这小子实在太‘小白’了的缘故，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要问，他也烦了，就变得爱理不理的，到后来，听见那小子再问，他没事就那眼角的余光斜睨他一眼，阴阳怪气地哼哼：“你以为你手腕上带着的那只‘九天鉴宝罗摩眼’是玩具吗？不晓得是啥你自己查呀！没事你老问我做什么？”
“……”
文斌又被噎了一下。
好吧，不问你了，我自己查……
一路稀奇古怪浏览过去，习惯了之后，感觉自己查比询问他人更加简单：建立在他一目十行以及过目不忘的‘良好功底’基础上，这一行为他做起来，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减速，一晃眼就过去了，而且还很直观。
当然他这一路上也不是逮啥没事都跑去鉴定一番的，最有趣的无过于，在路上看见一只毛绒绒的双尾大肥猫，坐在一家店面当街的柜台上，面对满大街犹如流水般熙来攘往的人潮，它表现得非常之热情，不停地挥舞着它的一只小爪子，在那里挠来挠去，就好像想要跟人握手一样。
文斌看见了，觉得特别感动，心里面就想：这里民风朴实，连带养出来的猫都这么热情……不行，我不能漠视它，我得过去跟它握个手才行。
于是驾驭着‘飞毯’过去，也如其一般，表现得非常之热情地，伸出双手，握住它那只猫爪子，连连点头，笑道：“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你好！！”双尾大肥猫连忙用它的一双前爪死死拽住文斌伸过去的手，兴奋得两眼‘唰唰’往外直冒绿光，忙不迭趁机对其大灌**汤：“我远远地看见阁下，就觉得有三分眼熟，如今走近了再一看，简直如遇故交！阁下千万要留下来，在小店开怀畅饮一番，也不枉你我这萍水相逢的缘分！”
“……”
“老板娘——”根本就不待文斌有所反应，那只毛绒绒的大肥猫就已经扭过它的喵脑袋，往店内大声疾呼道：“来客人啦，还不赶快出来招呼着！”
“来啦来啦来啦～”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妖婆闻声一下子就窜了出来，一把从喵星人一双喵爪子中抢过文斌，跟绑架似的，挽住他的手臂，就往她那家店里生拖硬拽，脂粉厚得都快簌簌往下直掉粉末的一张老脸上眉开眼笑的，身后一只狡黠的黄鼠狼尾巴得意洋洋地甩来甩去，顺便用她那极度装腔作势的声调拐骗道：“哎哟客人哪，您好久不来，都快想死姑娘们了！犹记得当日你与牡丹青湖泛舟，与小红月下互诉衷肠，与媚娘琴瑟和鸣，哎，想那风花雪月的，值得留恋的日子呀……”
“……”
文斌一脑袋黑线，听得鸡皮子疙瘩掉了一地。
这里到底是神马地方？
青楼？
红院？
谁来救救我呀呀呀呀呀呀呀——！！
末，好不容易千解释，万推脱，最终在支付出一百多罗的‘进场费’（其中还包括‘打点费’、‘小费’、‘瓜果水酒费’、‘娱乐费’……等一系列非正常支出）之后，终于‘衣衫不整’（被店里一众花枝招展的小黄鼠狼给抓的）地逃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又再瞄了那只坐在柜台上晃动着它一只小爪子挠来挠去的大肥猫，这才注意到：那毛绒绒的小家伙脖子上系着一对漂亮的大铃铛，铃铛上面铭刻着两个字：‘招’、‘财’。
原来是‘招财猫’啊……
难怪我一过去就被迎头狠狠地宰了一刀呢！
文斌泪奔而出，在背后某妖孽一连串仰天大笑声中，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自觉自愿’跑去上这个当了！
第111章 档次
“天意！”
“天意！”
“天意！”
‘浮生殿’中数之不尽的好东西，文斌一样不认得（因为不认得，所以不在意），他唯一认得的，就是老师在一开始就给他作为‘辅助施展仙术’的那只融绘了奇形异兽，色泽明艳，形状诡异的手套而已。
“……”
于此昊天只觉得一阵无语。
小白就是小白，在他极不完整的世界观中，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便已是他的全部，就好像小孩子为了一根棒棒糖，就可以在那里一个人心满意足地兴奋半天一样。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在文斌原先的那座‘浮生第七殿’里面，是没有‘天意专卖’这样的店面的，虽然‘浮生第六殿’及其之上，都有，可人家那卖的‘天意’，适应的修为境界完全就不是文斌在短时间内所能够企及得了的。
所以他欠这个，一早就想买了，一直没看到有卖的。
忽然一下子在这里看见了，高兴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所幸文斌之‘白’，也非一天两天了，长年累月下来，一直呆在他身边的某妖孽也深知这小子的‘白’，所以偶尔爆发出来，也还在其精神状态可以忍受的范畴之内。
那座以‘天意’作为专卖商品的小店，并非坐落在‘浮生殿’最中心的黄金地段，而是位列于其东北方位的一处‘战备物资精品市场’里面，文斌晃到附近的时候，之所以一眼就能够认得，也是因为它的店面设计精湛，极具特色的缘故。
‘天意专卖店’外观墙体表面以各粉色系云纹衬底，层层叠叠，纹理交融，在色泽变幻之中，又给人一种‘云卷云舒’的柔美感，其墙面足有一半使用色泽鲜艳的细小墙砖以‘拼图’的形式，拼绘出半只妖异的兽面，其形态虽然与文斌手上拥有的那只颇有出入，但这么大一只美轮美奂的异兽的面孔出现在距离自己咫尺之间，相信任谁看了也不会无动于衷。
文斌从旁经过，尚且还隔着老远的距离，只一晃眼就看见了，一下子就叫出来它的名字，紧接着驱使着‘飞毯’一溜烟就飘了过去。
飘过去的途中，抬头看了看：三层。
这座‘天意专卖店’一共分为上、中、下三个‘断层’。
远的时候晃眼没看清，待‘飘’得近了，他才看见店铺大门前，十分艺术地铭刻着两只流光溢彩的象形字体：
天意。
很美，很妖，有一种仿佛能够侵蚀人心一般瑰丽的优雅感。
文斌感觉自己还算是沉得住气的吧，他甚至看见有那种为追求艺术性到极致的殉教徒，站在专卖店旁边，或是对着其墙面上那半只兽面抚地膜拜，或是一脸崇拜的表情，趴墙壁上亲吻人家的店名……
受不了这种为了艺术而献身的疯子。
文斌抹了抹额际的冷汗，对此不置可否，只当视而不见，默默埋首进店去了。
进店之后，出于自身习惯，他压根没在第一层停留，转身就直奔店内那只闪耀着幽绿色光芒的小型法阵，站进里面，说了声：“上上。”
直接就上三楼去了。
直到上了三楼，才忽然想起：这里的精品好东西，大都摆一楼在卖的。
“……”
文斌忍了一下，没站原地立即就说‘下下’，而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进入其中，随意闲逛了起来。
一边逛，一边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想来想去想不通，干脆直接跑去询问店伙计：“那个，我想请问一下啊，你们这儿是浮生第几殿呢？”
“第七殿啊！”伙计一脸‘这还用说吗’的表情，诧异地望着他。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文斌伸手拍了拍脑门，踌躇片刻，又异想天开道：“你们这里，嗯～是不是还有个‘浮生第八殿’？”
“啊？！”
一句话倒把人家店伙计吓了一跳：“哪来的‘浮生第八殿’啊？一直以来都只有‘浮生七大殿’吧？”
“……呃，不是，那个，我是说，”文斌就纳闷了：“你们这里不是所谓的‘专卖店’吗？怎么就没有‘仙缘境’或者‘通灵境’的‘天意’出售呢？”
对面那伙计又拿跟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今天遇见第二回了）上下打量了打量这位，看着他那表情，似乎又不像是故意来找茬的，虽然这个问题十分让人之脑袋冒包，但是他想了想，还是低调地如实答道：“因为卖不出去的缘故……”
“呃。”
“很早以前也试着进过货，可是销售起来比较困难，所以大都退了。”
“……”
还有这茬？
文斌记得，在他们那边，‘浮生第七殿’中卖的东西比较杂，即包括了‘仙丹境’／‘妖丹境’的，又不乏‘仙缘境’／‘通灵境’的，从来就没有听过还有‘低阶装备卖不出去’这种说法！
这里到底嘛情况？
文斌一脑袋雾水想不通。
“你打偏远境域过来的吧？”对面那伙计见他一个人在那里纠结，就好心笑着跟他解释道：“在我们这里，一般来说，‘仙缘境’或‘通灵境’都不进‘浮生殿’的，一直要在现实世界当中修炼到‘仙丹境·第六阶’或者‘妖丹境·第六阶’，方才进得来……或者奇葩点的，在‘精神空间’与外界时间比例达到‘2.4:1’之后，也可以提前进来，只不过这都是极少数的情况了，不足以常理而论之。”
“啊？”
修为要达到‘仙丹境·第六阶’或者‘妖丹境·第六阶’，或者‘精神空间’与外界时间比例达到‘2.4:1’，方才进得来？
这……这不正是我们那边进入‘浮生第六殿’的要求吗？
怎么在这里变成进入‘浮生第七殿’的要求了？
“这就叫做‘档次’，懂吗，‘档次’！”看见那小子一脸惘然的表情，昊天就在旁边跟隔岸观火似的，咧着嘴，抄起双手，冷笑道：“相对于他们这边而言，你们那边的档次比较‘低级’一点，就好像你们那边的‘浮生殿’以‘卡贝’作为通用货币，而人家这里使用‘多罗’作为通用货币一样，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没什么好想不通的。”
“……”
意思很明白，可文斌就是想不通：凭什么啊！
感觉上好像那意思是说，自己要低人一等似的……
凭什么啊！！
郁闷死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昊天见他那副模样，便从旁开解道：“你自己争气点，挣江山挣权利，到时候有权有势了，还怕哪个嫌弃你出身低微么？”
“纵观历代皇朝，平民出身，打天下的英雄好汉多了去了，你有那闲工夫唉声叹气，还不如想点实在的呢！”
“……也是。”
郁闷、抱怨，有用么？
唉声叹气有用么？
还不如做点实在的，先壮大了自身，建功立业，决不要被人歧视，然后连带着各人的境域，咱们再坐下来谈功名利禄的问题。
更何况，现如今的格局就这样了，自己暂时也无力改变什么，还是要先着眼于当前，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是最实在的。
而说到‘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眼下似乎就有一个契机……
“我想要大批量购买‘仙缘境’内弟子所适用的‘天意’，你们这里能不能帮我向生产商专门订购一下？”文斌不纠结了，就事论事道。
“嗯？”
这世道还有这种事？不是所有还在‘仙缘境’/‘通灵境’内打基础的修道者，都还窝在家族、势力或者别的不知名的地方，埋头苦练么？
他们需要‘天意’做什么？
“……你先帮我预估一下单件的价格，我算下我能买多少。”无视那伙计一脸疑惑的表情，文斌想了想，又笑着继续道：“我要得多，你可得替我打个折扣啊！”
“折扣肯定没问题，只是……”对方踌躇了一下，又道：“要不这样，您先稍等片刻，我替你问下掌柜的。”
“成。”
伙计去了，文斌就站在原地，随意浏览着店内出售的品质档次较低的‘天意’（由于它们皆适用于‘仙丹境’或‘妖丹境’，所以并不符合文斌当下的需求。
他之所以想要大批量的购买，也是为了‘千佛寺’上上下下众位师兄弟（姐妹）着想。
在他们那里，是没有低阶‘天意’出售的（连‘浮生殿’里都没有，就更别提‘人界’了），好不容易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看见有这么一家专卖店，他就自然而然地想要为同门师兄弟（姐妹）们卖点实在的东西回去。
而且，就当下该店所出售的‘天意’价格来看，并不贵，也就六十多罗到一百多罗之间，这还是适用于‘仙丹境’/‘妖丹境’的货。
想来适用于‘仙缘境’/‘通灵境’的‘天意’会更加便宜。
就凭现如今自己的资产，完全有能力大批量的购买。
不一会，负责打理本楼的管事（在他们这里，就是一家专卖店，为了方便顾客，每层楼都各有专门负责本楼的管事）过来了,就和他商量：“那个，是这样的……我们大批量去进货，税率高，在运输上也很不方便，我看不如这样，客人您告诉我您现如今所在的境域，我就近给您推荐一个原产‘天意’的大型生产厂家，您直接去他们那里批发，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第112章 挑选
“好啊！”
太好了，正有此意呀！
谁不知道，‘浮生殿’中的物价较现实世界高出老大一截的事实？
谁不知道‘厂家批发’比在外面零售商铺购买更加便宜的道理？
这话在文斌心里面打了好几个转，都没好意思往外说，对方能够主动自己说出来，当然最好不过了。
“我现在正在‘妖界·古柯’，不知……”
话音未落，看见对方笑而不语地在他面前竖起一根手指。
“神马意思？”
“别装傻了，他这是找你要‘中介费’呢！”
“……”
与昊天两人在心下一番议论，完了之后文斌茅塞顿开，想想，随手摸出一枚‘一百多罗’的硬币递过去，那管事撇了撇嘴，似乎还嫌少，但又舍不得放弃毫厘之利的样子，伸手接了，方才拐弯抹角道：“古柯呀，据我所知，那地方确实有一处运用各式法阵专业制造低境界‘天意’的大型生产商，口碑似乎还不错。”
“哦。”
文斌一双眼睛亮了亮：“在哪儿？”
对方挑起双眉，棱起双眼，撇着八字胡，嘴里不言语，手上却又在文斌面前竖起一根指头来。
“……”
文斌张了张嘴，愣忡了片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一腔的怒火，想想，很大方地摸出一张‘一千多罗’的钞票来，递了过去。
他现在身上有钱，心中始终还是觉得应该以办好正事为要，没有必要为了毫厘之利而去招惹地头蛇。
这回对方的脸色可好看多了：眯起双眼，得意洋洋地接了，一边往怀里揣，一边模棱两可地答复道：“在南方。”
“南方？”文斌眨了下眼睛，忍不住追问道：“南方哪儿？”
那管事又开始装出一副弥勒佛似的样子，笑容满面地在文斌面前竖起一根手指，这回都懒得拐弯抹角了，直接就告诉他：“一万多罗。”
“……”
文斌只觉得一股子怒气直冲脑门，整个人跟吃了火药似的，在那一瞬间，几乎濒临暴走状态！
太过分了！
混账东西！
这已经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了！
这家伙欺人太甚！！
忍！
忍！
忍！
忍！
根本就忍无可忍！！
文斌深吸口气，再也懒得跟这不靠谱的家伙多废话一个字，怒气冲冲地转过背，又从‘传送法阵’下一楼去了。
而那管事呢？
那家伙压根就不在乎啊！
反正一千一百多罗到手，光这些钱就快足顶他三个月的工资了，他管你生不生气？
难怪他一开始说要给介绍‘原产商’呢，文斌还以为这混蛋是一番好意，没想到背地里耍的却是这个阴谋诡计！
“哼，”撇了撇八字胡，那老奸巨猾的家伙微微颔首，不怀好意地低声冷笑道：“跟我耗？小子，你还太嫩了一点！”
是吗？
这句话文斌听见了，嘴里没言语，心里面一番忖量之后，却自有了打算。
下到‘天意专卖店’一楼，他也没一开口就嚷嚷着要找老板讨个公道，而是辗转来到其中专售适用于‘仙丹境’的‘天意’专柜，指点着其中价格最为昂贵的六种，让伙计拿出来给他看。
在这一处专柜里面，一共不下十七八种‘天意’，每一种皆为精品，价格更是从八百多罗到三千八百多罗不等。
那伙计也是个聪明人，一看文斌的衣着服饰，全身名牌，再看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点选‘天意’的架势，心里面就猜到这位客人必定是有头有脸有家世有背景的大人物（实际上还真算不上～），连忙应声跑过来，毕恭毕敬服务，还主动向文斌介绍每一种‘天意’的优势及特点，在售卖过程中表现得又积极又热情。
文斌很满意。
按照伙计的介绍，文斌选择了其中佩戴起来十分舒适的两种（其中一种更适合女生），一口气为红衣姐，万谦师兄，童颜师兄，云帆师兄，罗君皓罗大师兄，还有小箐和自己，一共要了七只。
诸位师兄师姐就不说了，全都是在修为境界上已经达到了‘仙丹境’的高手，而自己和小箐则是分别修炼到了‘仙缘境’第九阶和第十阶，很快即将要面临天劫，而后晋升‘仙丹境’的角色，有备无患是必要的。
文斌记得在他们那里，‘浮生殿’中出售‘天意’的最低境界，是‘天仙境’/‘妖魔境’，不仅没有‘仙缘境’和‘通灵境’的，就连‘仙丹境’和‘妖丹境’的，似乎也都十分奇缺。
就算有，那价格也贵得匪夷所思。
就是罗君皓那样在‘浮生殿’中颇有资产的‘财主’级人物，都没见他戴过‘天意’。
分析下来，原因无疑有二：一来是因为他本身以‘赤焰剑’为主攻武器，所学仙术大都依附在剑上施展出来；二是他年纪也不大，修为也不算太高，至多能够僭越‘浮生第六殿’，现阶段是去不了‘浮生第五殿’的。
而他们那里是从‘浮生第五殿’才开始有‘天意’这种特殊战备物资出售的。
他都没有，其他师兄师姐就更不用说了。
本来这就够了，后来文斌想了想，又再买了两只女式的（虽然小汐和薇薇两个距离‘仙丹境’还差上老大一段修为，可到底是一个分部过来的，文斌觉得自己有必要特别照顾她们一下）和一只男式的（石海冬……这位与文斌之间的私交感情与其晋升‘仙丹境’的距离基本成反比）。
这样一来就是十只适用于‘仙丹境’的‘天意’。
文斌并不急着结账，而是又晃到旁边出售适用于‘天仙境’的‘天意’销售专区，在心下默了一遍当前‘千佛寺’总部及各处分部长老、大长老人数之后，又往上打抛出百分之三十（主要是怕算漏了或者算少了），约莫估算出一个数字：一千八。
“一千八呀……”有点多，但是没关系，对于这部分角色，文斌并不打算为他们购买最好的，嗯，当然也不能抵着最便宜的买……大致晃了一眼，该专柜出售的‘天意’在均价上较‘仙丹境’的，更贵出近八十个百分点。
最便宜的，一千三百多罗一只，最贵的，八千八多罗一只。
最贵的就不要看了……文斌指着几只价格差不多在两千多罗左右的‘天意’，让伙计拿出来给他看，然后经由其一番尽善尽美的解说，文斌从中选择了三种：一种售价一千六百八十多罗，是为了散发出去给各分部长老用的；一种售价二千三百多罗，是为了散发出去给各分部大长老及总部长老用的；第三种售价三千六百多罗，是为了给总部大长老用的。
其实这些东西，他们那里的‘浮生殿’中也有，在价格上还相对便宜不少，但就质量上来说，还是这边的要更好得多。
关于这点，文斌将挑选的‘天意’拿到手里一摸就能清晰地感觉得到。
长老就相当于一个门派的‘门面’，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就好像‘千佛寺’的守护者一样，他们的强大，就代表着整个门派的强大。
正因为文斌深刻地觉悟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能够不惜在这些大多与与之素未谋面的‘长老’、‘大长老’身上，花大价钱。
也不过是出于本心，希望自己所属的仙道名门‘千佛寺’能因此变得更加强大罢了。
不知道掌门‘长明真人’修为境界到什么程度了？
文斌唯恐低估了，又特意跑到店内另一边出售适用于‘神仙境’的‘天意’销售专柜看了看。
“哇——”
好贵呀！！
明明仅只与‘天仙境’相差一个境界而已，这边的‘天意’的销售均价，竟然是前者的数十倍！
最便宜的一只，也要一万八千多罗，而最贵的，更是高达六十四万多罗！
“换成‘帝诸’来看，换成‘帝诸’来看！”昊天见文斌一副‘头晕目眩’的样子，连忙从旁提醒道。
“哦……”
文斌想了想：“六十四万多罗，等于六百四十帝诸……也不便宜啊！”
虽说不便宜，但那数字降下去了之后，文斌就觉得心里面稍微好受了些，又想到到底是掌门大人，不能随随便便给人家买只便宜的就了事，于是挑来挑去，给选了只三十二万多罗的。
“除此之外，那只六十四万多罗的‘天意’，我也要了。”操持完前面这些，文斌又特意嘱咐那名伙计，道。
“啊？啊，好嘞！”这个消息实在太让人欣喜了！伙计一张脸笑得都快跟开了花似的，唯恐金主大人反悔，连忙照办。
“怎么回事？”昊天挺奇怪：“你不是已经替掌门‘长明真人’买了一只三十二万多罗的‘天意’了吗？怎么还要再买一只六十四万多罗的？”
“嗯，贵的那只，不是给掌门的。”文斌微微一笑，暗自在心下答复道：“那是我买给罗君皓罗师兄的。”
“相信当他的修为晋升‘神仙境’的时候，早已经是我们‘千佛寺’的掌门了吧？这是我送给他继承掌门之位的礼物。”
“就六百四十帝诸的礼物啊？”
“真小气～”
“喂喂，什么意思啊你！这只是其中之一嘛，我看见了就先给他买着啊，其他的我还没想好买啥呢！再说现在我自己的修为境界也不高，又去不了那些相当境界才能涉足的地方，当然弄不到更好的啦！”
“总之，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嘛！”
昊天不说话了，就在旁边‘嘿呀嘿’的贼笑。
“……”
文斌拿眼角的余光斜睨了他一眼，一边鄙夷地哼了一声，一边在嘴里‘吱哩嘎啦’地磨牙，懒得与这脑袋冒包的妖孽诸多废话。
第113章 大客户
东西挑选好，最后终于轮到算账付钱了。
最初买到的十只适用于‘仙丹境’的‘天意’，粗略算下来大约四万多罗。
中间给诸位长老购买的那一千八百只适用于‘天仙境’的‘天意’，因各分为三个档次的缘故，最后分别统计计价相加，差不多三百九十八万五千多罗左右。
再加上最后给掌门长明真人买的那只价值三十二万多罗的‘天意’和给罗师兄买的那只价值六十四万多罗的‘天意’，全部一共算下来，五百万多罗的样子。
5,000,000多罗＝5,000帝诸。
真的不便宜……
“有折扣，有折扣！”对面那极善于察言观色的伙计望着文斌一脸四平八稳的表情，唯恐金主一个不乐意，撒手不要了，转过背拍拍屁股走人，连忙好言安抚道：“您不要着急，对于好像您这样一次性大量采购本专卖店商品的贵客，我们是有会员优先服务及相关等级折扣制度的，您先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负责人过来……这笔买卖太大，我的身份尚不足以决断，必须要负责人过手才行。”
“嗯。”
文斌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意见。
五千帝诸的价格虽然不便宜，但是毕竟自己也要了人家店里这么多东西，更何况现在自己身价千万，又何在乎这区区五千？
他本来就没有放人鸽子的意图，那伙计却表现得跟戴着条大鱼似的，就临走之前还小声地嘱咐旁边的同行：“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好，我晓得，你去吧！”同行亦是全神贯注，一副‘身负重任’的样子。
“……”
于此文斌好无语，只能假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咯！
不一会，伙计请了本层的负责人过来。
三人凑一块再把之前已经算好的帐核对了一遍，然后负责人又摸出一张‘本店会员等级制度表’，摊平了搁放在柜台上面，就按照上面所规定的相关条列，一样一样查对。
“一次性消费五百万多罗，一次性消费五百万多罗……哦，在这里，”负责人的手顺着‘会员等级制度表’一路往下滑，最后停在了最下面的一项上面，逐字逐句地读给金主大人听：“您看啊，这里说得很清楚：一次性消费在三百万多罗以上的客户，被列为本店头等关注大客户，除了予以积分奖励以及免费送货上门等诸多便利之外，还将在其购物原价之上，予以七折的优惠。”
说到这里，负责人抬起头来，跟文斌商量道：“您要的这批货一共加起来的价格，是伍百万零三百二十七多罗，零头当我送您的，这里就不算了，我们就算五百万的百分之七十……也就是三百五十万多罗，请问您是划卡还是支付现金呢？”
“划卡。”
能将五百万多罗的商品一口气打折成三百五十万多罗，也足见这家专卖店的诚意了，文斌对这个价格很满意，连讲价都免了，微微一笑，直接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麻烦您两件事情。”
“您说，您说！”负责人揉搓着双手，一张脸上堆满了和蔼可亲的笑容，点头哈腰道。
“是这样的……”文斌想了想，颇为含蓄地陈述道：“您也知道，势力大了不好管理，在我的势力当中呢，还有许多修为在‘仙缘境’内的小辈们，我看贵店似乎并没有适合相当境界的‘天意’出售，于此我深表遗憾，我现在呢，正在‘妖界·古柯’观光旅游，听说在这个境域的南方有一座适合低等境界的‘天意’制造原产商，我对此倒是很有兴趣，就是不晓得具体地址……”
听他那口气，好像那‘势力’是他的一样，话里话外，大有一种‘掌门关怀弟子’的意思在里面。
这倒不是文斌本身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打肿了脸充胖子，而是现如今这个世道，就这么回事，你不表现得身份地位高贵一点，别人就要拿脚使劲踩你。
文斌不想被人看不起，所以这才临时在言语上做了文章。
而且，他也没直说他在其中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啊，至于你怎么以为，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
“哦，那个啊，我知道，我知道！”
果不其然，听文斌这么一说，对面那负责人立马就将其当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这么猜测来着，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心下的猜忌得到了证实一样），于是那态度一下子更是变得殷勤备至。
文斌微然一笑，怡然自得地从‘吞天戒’中取出‘山河图’，就在面前凌空悬浮展开，接下来又在搜索一栏中输入‘（妖）古柯·南方’，然后点击‘查询’。
‘山河图’上移形换景，很快显示出古柯南方相当大一片地理风貌。
“这是……‘动态地图’？！”
负责人愣了一下，虽然好东西让人一看即知，但出于本能的好奇心，他还是忍不住这么问了一句。
与此同时，旁边好些伙计也情不自禁扭过头，往这边望了过来。
‘动态地图’在诸世界中的地位，相当于某些颇有名望的大家族的‘镇宅之宝’，是十分稀罕的奇珍异宝，它并非天然形成，而是经无数道法阵彼此契合、镶嵌，又附带大量符文、法咒、铭纹、记忆微沙等等，精工细琢多重组合而成。
其中所包含的信息量，上通九天，下至九渊，碧落黄泉，无所不及，那种庞大，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
其最初形态，乃是各大‘浮生殿’为掌控时势信息，而将名下十万境域中完整的地图及相关风物志收录起来，其过程历经千年之久，费尽千辛万苦，方才凝聚而成，而后又经各大世界皇族统一收集、整理、规划、增添删减（这里的皇族指的是‘妖王’、‘灵王’、‘冥王’、‘仙帝’、‘魔王’、‘神皇’之类的，而并非寻常哪个境域中的小小皇族），其过程又历时百年，最终才各有所成。
到了天帝称霸时期，他又专门令人将各大皇族发布的‘境域动态地图’（例如‘妖界动态地图’、‘冥界动态地图’、‘魔界动态地图’……）收集拢来，再在重新调查、吸收、修改、加工的基础上，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最终融汇而成了一张巨大的‘诸世界动态地图’。
过程更是历经三千年之久。
正因为这个缘故，其价值可见一斑。
并且，在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该地图都仅限天帝手上那唯一的一张，其他别说境域皇族，就是‘浮生殿’，就是‘妖王’、‘灵王’、‘冥王’、‘仙帝’、‘魔王’、‘神皇’等等，手上都没有。
再后来，诸世界终于从流离战乱之中平息下来，进入了和平繁荣的发展时期，这时候，天帝大神才终于良心发现，利用当时已经非常先进的‘法阵复制搭配’技术，将手中这唯一的一张‘诸世界动态地图’推广出来，一口气做出了一万张之多，然后以极其昂贵的价格，向敌对势力兜售。
结果被一抢而空。
随后，抢到第一版‘诸世界动态地图’的超级大家族／大势力又不惜人力物力，再将其中法阵模拟、复制，并进行更加严谨的搭配和改良，历经千年，终于形成了第二代‘诸世界动态地图’。
其发行量约十万张之多。
此后，又几经辗转，历时千年万年，终于当年被视为‘天工神物’的奇珍异宝也流传到了民间，终于也有大家族、大势力能够通过各种手段，将之收入囊中，尊为‘镇宅之宝’。
但是这世上境域何其之多，就是流传到现在，其数量早已发展超过千万张，仍然极为珍稀宝贵。
又因为它的出现，推广及到现如今的盛行，早先那些仅限于各大皇族的‘境域动态地图’全部在历史的洪流中被白浪淘沙过滤成渣，再也不见了踪迹。
而当年名为‘诸世界动态地图’的第九代改良修证版本，便正式成为了‘动态地图’的范本，横流诸世界，再也无任何同类产品可与之匹敌。
其源远流长，跨越数万年之久，早已是‘古董级’的存在。
能拥有，是大家族／大势力繁荣富强、至高权利的象征。
“啊。”
它有多稀罕，文斌并不是十分清楚，他只晓得周围一圈的人全都用‘瞻仰古迹’般的眼神瞅着自己，一时间让他颇有些尴尬。
负责人深吸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双手交错抚肩，向他深施一礼，慨然道：“阁下必定是某境域之中极为尊贵的大人物，光临小店，实是令小店蓬荜生辉，此乃我等之荣耀！”
有这么夸张的？
文斌讶然，忽然灵机一动，又想起件事来，于是便顺水推舟，微笑着摆了摆手，慷慨道：“您这是哪里的话，过谦了！”
他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不过贵店虽好，却是家大业大，无形之中寄生了败类，而犹不可知呢！”
第114章 明理
“什么意思？”
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这话中有话，那负责人自然也不是傻子，不由得双眉微微一蹙，沉声道：“阁下有话直言不妨。”
文斌眯起双眼，不动声色地微笑，便将之前自己在这‘天意专卖店’三层之上无端遭受负责人讹诈的事情如实陈述了一遍。
其经过娓娓道来，无一浮夸捏造之处。
但即便就事论事，这种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听起来，都是三楼那负责人嚣张放肆，在讹人钱财，且胃口极大。
“有这种事情？”文斌一番话说完，就连对面那负责人也是大吃一惊：“不可能吧！”
文斌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神色清淡地望着他，漠然道：“怎么，阁下以为我讹你不成？有必要么？为了区区一千一百多罗，我犯得着？”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钱倒是小事，我也未必舍不得，就是被这种人的人品恶心到了一回……话说回来，我的损失也就千元出头了，可贵店雇佣品格如此低劣的人做负责人，不得不说，实在是损人不利己，反倒还玷污了清誉，最终吃大亏的，还是贵店才是！”
“这……”
文斌一番话说得，句句在理，对面那位负责人不由跟吃了哑巴亏似的，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确实如此……
客人亏的，不过金钱、利益，而他们这家店亏的，却是名声、清誉。
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
“既然阁下不愿承认，那我也就不再深究便是，”文斌见那负责人面色犹疑不定，似心下还有所顾虑一般，不觉冷哼一声，道：“钱，我可以不要，但出了这门槛，贵店可不要怪我败坏贵店的声誉呀！”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听文斌这么一说，那负责人也觉悟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及危害性，说着说着，一双眉头忍不住紧紧绞在了一块，忿忿然咬牙切齿道：“一切理当以店誉为重，任他是谁，也不能破坏！”
说到这里，他又向文斌深施一礼，诚切道：“若阁下所言属实，实为本店除去一害，在下感激不尽！”
文斌挑眉，不置可否。
“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还请客人稍后，我得先去请示一下老板，才能够拿得定主意。”负责人略微迟疑，又经深思熟虑之后，方坦言相告道：“实不相瞒，三楼那位，实乃我家老板外戚，有些话，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好明说，一会我将老板请来，还望阁下严词厉色，以明大义。”
“好说～”关于这个，文斌还是很愿意的，只是：“阁下还是先替我‘指点江山’之后再走不迟？”他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哎呀，差点忘记了这茬！”那负责人如梦初醒一般，伸手一拍脑门，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边主动在‘山河图’上点点划划，一边跟文斌打趣道：“稍一个不留神，我也要重蹈覆辙，做起那不仁不义之徒来了！”
这一席话，把周围人等逗得都笑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亲切和睦，一团其乐融融的样子。
为贵客将‘古柯当地制造商’的地址在‘山河图’上明确标注出来之后，负责人抚肩为礼，这才暂且别过，转身找店主去了。
文斌则留在原地，将该地址的坐标及周边地势环境熟记于心之后，方才将‘山河图’又收回‘吞天戒’之中去了。
“嘿，三楼那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混蛋，这回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那是～夜路走多了，哪能不遇见鬼的呢！”
“这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纯粹混吃等死的家伙，若不是仗着家里那点亲戚关系，又怎么可能跑到咱们店里来？”
“你说他来就来吧，安安分分、清清闲闲地拿钱养老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做这样让人不齿的事情！”
“偏偏又遇见人家家世背景殷厚，底气够硬，和咱们这些说不起话的喽罗可不一样，也撑得起那腰板，这事儿是咋地，就是咋地，一点也不带含糊的！”
“那是！”
“你也不睁开你那狗眼看看，人家可是一出手就这个数的主！”（说着话，张开五指，跟炫耀一般，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咱们店的‘会员等级制度’从上到下共分八级，最高档也就三百万多罗封顶，人家一口气买下五百万的货，豪气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款！”
“嗤，楼上那混蛋人，惹谁不好，偏偏去惹这样的金主？”
“真是狗屎吃多了撑得慌！”
“哈！”
当着负责人或许还有所顾虑，一旦负责人一走，周围这些个店伙计也开始议论纷纷，有的没的，该说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
文斌表面看上去不动声色，背地里实际上全竖着耳朵听进去了。
不一会，负责人领着专卖店老板过来了。
老板是个拄着拐杖的矮胖子，头上歪着顶软帽，身上穿着件长长的褂子，身后一条毛色灰白的短尾巴，看不出是兔子还是别的什么弱势小动物的。
这人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文斌却敏锐地发现他有着一双精明睿智的小眼睛。
几人凑在一块，文斌便又将之前那件事陈述了一遍，而后严词厉色地向老板晓以利害之处，并慨然道：“钱倒是小事，关键是他这种做法太恶心，我这也是替您不值，‘浮生殿’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南来北往的客商又多，您在这地方开家店，也不容易，一旦被败坏了声誉，往后难过的，还是自己不是？”
“唉……”
老板听了，长叹口气，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十分之痛惜道：“我这个外侄，打小聪明，就是不学好，老做些偷鸡摸狗、占人便宜的事情，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我也不知道说过他多少回了，就是不听……”
文斌听得横挑眉毛竖挑眼，狠狠地瞪他！
听这老板的口气，似乎丝毫不怀疑自己所述之事，显然也是一个极了解自己外侄人品德行的长辈，有心循循善诱，偏那家伙不学好，尽做些小偷小摸让人伤脑筋的事情，他也十分为难的样子。
可这种事与我何干？
我要的是结果！是结果！是结果你懂不懂？！
这句话从文斌灵魂深处爆发出来，呈现在他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中，仿佛冷月冰霜，直刺进老板身体里，唬得那弱势胆小的小动物一阵心悸（这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成了精，食草动物终不如食肉动物一般凶猛狠辣）。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连摆着他那只看上去又白又嫩、五短柔软的手臂，竭尽全力安抚文斌道：“这事是我们对不起您，我一定会给您个说法，并予以补偿的！”
“……”
文斌不说话，继续努力瞪他！
一直瞪到那小老头主动提出上楼亲自过问这件事为止。
要对质是吧？
好啊！
谁怕谁？！
一行人上到三楼，叫来三楼的管事当面对质，对方当然不肯承认，二话不说，直接就一推二五六，反倒还倒打一耙，一口咬定文斌这是在污蔑他，还要挟说：“你再敢无事生非地跑到咱们店里来撒野，我就去‘浮生殿’官方告发你，叫你永久封号，一辈子也进不来！”
文斌压根就不睬他。
没有证据怎么办呢？
他想了想，当时的情况，似乎也没避着旁人，在场的伙计都应该能够为他作证。
于是便又将在三楼服务的三名伙计召唤过来，向他们询问当时的情况。
这三人大约是避讳那位负责人的淫威，一个个搭耸着脑袋，说话吞吞吐吐，含糊其辞，显得战战兢兢，十分拘束的样子，都不敢直言。
最后还是一楼那位负责人支了记妙招，他负起双手，就在旁边一边来回地踱着方步，一边怡然冷笑道：“你们不说是不是？无妨，店主任用鄙人为总管事，鄙人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我就老实告诉你们吧，某在咱们专卖店每一层都暗设有六枚‘记忆尘沙’，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们有没有亲眼所见，到时候我们拿出来查一下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也不来回踱步了，就站在那里，又如林中凶兽一般，虎视眈眈地扫过面前三人，一时间，整个人气势大涨，以那种‘君临天下’般的姿态，厉声质问道：“我现在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若是肯如实招来，此事我既往不咎，若是执意包庇、隐瞒，待我查清事实真相之后，你们统统给我滚蛋！这个月的月例，一分钱也别想拿到！都听见没有？！”
“是……是是是！！”
一番话唬得那三名伙计一颗心‘怦怦’直跳，无不面色苍白，惊蛰恐惧，惶然不安。
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瞄了一眼旁边的‘顶头上司’，果然看见对方横眉竖目，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那眼神就好像会吃人的野兽似的，恶狠狠地瞪着他们，那副模样，就好像在说：你们要敢吐露出一个对我不利的字，小心事后我要你们的狗命！
“满奴阿伽，你先回避一下。”
于此，店主也看见了，只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挥了挥手，直接就将其打发了去。
‘被告人’（满奴阿伽）心下那个恨啊……恨文斌，更恨一楼的负责人，可偏偏又没有办法，只得听从店主的吩咐，暂时退离现场。
“呼……”
他一走开，那三名伙计就仿佛挪开了压在头顶上的一块大石头似的，长长地松了口气。
“好了，现在没事了，”直到这时候，那位一楼的负责人方才抄起双手，怡然微笑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从实招来吧～”
第115章 墙倒众人推
他其实很恨这个叫做‘满奴阿伽’的家伙的。
似乎比我还恨得厉害。
文斌立在旁边没说话，就瞅着那一楼负责人的样子，暗自在心下琢磨。
想想也正常：专卖店里所有人都在努力工作挣钱，就这一人间败类啥事不干，白拿工资没事还老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看着都烦，还甭说这家伙三不五时给你捅一个大窟窿，事后还要你来给他擦屁股……这事换谁摊上了都一准不乐意啊！
他只怕是巴不得借势将那家伙撵走，越远越好，那才安心呢！
“嗯……”
文斌暗自点了点头，心想：你要有这觉悟，那咱们两可算搭一船上了，成，这事儿我暂且不插手，就交给你来替我搞定吧！
想到这茬之后，他也就不动声色地从旁拉了把椅子过来，翘起二郎腿坐在那里白当起木雕泥塑来。
……其实这也就那么回事儿，之前文斌已经全文叙述过了，只不过这时候再被那三名伙计搬出来，又添油加醋地再说了这么一遍而已。
是的，确实是‘添油加醋’的。
说得那玄乎，那夸张，简直将文斌形容得之善良无辜，近而反衬出满奴阿伽之邪恶霸道，普天之下，近乎其极。
“天哪，瞧这架势，那小子似乎真的非常之不得人心呀！”文斌坐旁边听着，不觉抹了抹额际的冷汗，心想：“他们这说得还是这么回事吗？也忒夸张了吧？啊！连我听着怎么那感觉都变味了似的？”
一番‘自觉自愿’的（绝对是‘自觉自愿’的）‘招供’下来，三楼那位负责人的形象由此又再被他手底下的伙计给抹黑了一层，就连与他有亲戚关系，一开始还不自觉地想要护着他的矮胖店主，听得也是怒气冲冲、热血沸腾，一张老脸更是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才好。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老板一边捶胸顿足，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一边瞪着一双铜铃般愤怒的眼睛（真难为他能将那么一双小眼睛瞪这么大），指着其中一名伙计，命令道：“去，将那个败家子给我找来，我非揍死他不可！”
“是。”
伙计缩了缩脑袋，转过背就想要往外走，却被文斌给拦了下来：“哎，等下！”
“您不要拦着我，我今天非好好收拾这败家子一顿，再将他赶出家门，永远不许回来！！”老板气得浑身上下直发抖，一张老脸又红又烫，嘴里大口‘呼呼’直喘着粗气，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斩钉截铁地放出话来。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像这种好事，我正求之不得呢，又怎么会拦住您呢？我想要跟您说的是：“那个，这件事虽然涉及到我，但毕竟是您的家务事，至于您要怎么处置，我不好过问，不过我们是不是先把货清了，把帐结了，我这还赶时间呢，就不能陪您‘料理后事’了，成不？”
“呼……”
听见文斌这么说，老板长长出了口气，好不容易才稍微平静下来，想了想，又吩咐一楼负责人：“阿谦，你先带着客人去库房清货，把帐给结了，这事儿办完了，回头你再过来……哦，对了，之前给这位客人算的是七折吧？改成六折，这都我们欠人家的。”
“这……”
一楼负责人听着，不由得微微一愣：有没有搞错，七折改六折？您知道您老这一句话丢了多少钱出去吗？五百万的七折，是三百五十万，六折是三百万……整整五十万多罗啊！全拿来顶他那冤枉的‘一千一百多罗’了？
咱这也未免亏得太厉害了点吧？！
本来一开始给打七折，都已经挣得很少了，之所以打折这么厉害，也是为了在让利的基础上，拉住大客户的一种手段，您现在竟然还要在此基础上再送出去一层……一层就是五十万啊，我的亲祖宗！
……虽然还不至于就亏本了，可这么折腾下来，那咱们还要不要挣钱了？
“什么这呀那儿的，就这么定了！”老板似乎还余怒未消，斜过眼狠狠瞪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就照我说的去办！”
“……是。”
一楼那位负责人一肚子冤屈还没法诉，就听见老板在这件事上面就已经一锤定音下了断绝，他一个做管事的，虽然权利要大一点，但也不可能在客人面前当面跟老板顶着干啊，于是只好毕恭毕敬地行礼，随后领着文斌就先下楼去了。
“老板真是个大好人。”在路上，就连文斌也忍不住由衷感慨道。
“是啊！”负责人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本来没这个意思的，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就事论事罢了，没想到……”这样的结果，搞得文斌也挺不好意思的，他想了想，又道：“这样，三百万多罗，我算成‘帝诸’付给您，嗯……也就是三千帝诸，这样没问题了吧？”
“‘帝诸’？！”
正在前面领路的负责人一下子停下脚步，回过头，愕然瞪着文斌，那表情跟发现妖怪似的震惊。
“嗯。”
文斌抿着唇，默默点了点头。
你至于么？
也不过换了种货币而已！
……话说回来，他之所以突然想到要以‘帝诸’支付，也是出于不同境域追逐高端物质利益的心态而已：虽然在官方或‘契合世界广域传送点’这种地方，这两种货币是以‘一千’为比例正价交换的，但实际上在黑市以及一些私人买卖当中，‘帝诸’是一种被炒高了的货币，至少在以‘多罗’和‘卡贝’为流通货币的境域里面，是相当值钱的。
在黑市中，一帝诸能够换到一千零八十到一千一百多罗左右的样子，也就是说，比正价交换要更多出百分之十（或近百分之十）的比例。
放到这里，文斌愿意以‘帝诸’来支付货价，实际上就相当于多给了他们百分之十（或近百分之十）的钱，那意思无非就是想要补偿一下老板的损失罢了。
这份心意走在他前面领路的负责人也感受到了。
他回过身，再次双手抚肩，深深地向文斌鞠了一躬，由衷道：“承蒙惠顾，不甚感激！”
文斌忽然笑了起来，就问他：“那‘每层六枚记忆尘沙’，是怎么回事儿？”
“嗐，那我瞎编出来唬人的！”负责人也一下子笑了起来，瞅着这地方没旁人，才悄声‘不打自招’道：“我们不过是平凡的小小‘天意专卖店’而已，好像我们这样的小店，不说整个‘浮生殿’，就是在这‘第七殿’当中，最起码也过万家，哪里会有什么‘记忆尘沙’？那都是大势力、大家族才弄得出来的东西，我们要来做什么呀！”
“我这也不是瞧他们吞吞吐吐，死活不招，心里面着急，临时想出来的招嘛！”
“呵呵，那我可还得谢谢您！”
文斌嘴里面一边这么说着，心里面一边暗想：果然不出我所料……
“哪里哪里，我也是顺势而为，趁机除害啊～说起来，我还得谢谢您呢！”
说到这里，两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又再度一起笑了起来。
说起来，机缘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互相看对眼了，那什么都好，若是看不对眼，那怎么都凑不到一块去～
俗话不是说了嘛：‘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也就是这个意思啦！
很快，文斌在负责人的带领下，去库房清货完毕（反正在这里面清一遍，回头在现实中实物交接的时候还得再清一遍），付了钱（‘三千帝诸’），又由其护送着，打店里出来，彼此又心情愉快地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闲话，互相见礼别过，各奔东西而去。
“其实这家店不错，真的不错，”坐在‘飞毯’上面，文斌还一个劲地跟昊天叨呢：“只可惜出了颗‘耗子屎’，平白坏了一锅汤，唉……不过幸亏我大义凛然，不惜牺牲自己而成就别人，才换来他们店往后的繁荣昌盛，我真是个品德兼优、舍己为人、不谋私利、刚正不阿的大好人啊……咦，您这哪儿不舒服来着？”
一开始听着，还算勉为其难，到后来那话，简直就听不下去了，昊天都懒得说他，直接表现出一脸‘我想吐’的表情，夸张地做给他看。
前者并不是不懂，就在那儿故意装傻充愣罢了。
昊天汗颜，无奈之下只好言明：“这下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怎么就不好意思了？”文斌讶然：“这叫‘实事求是’知道吗？我跟您说啊……”
说着话，一回头忽然看见那孤魂野鬼往旁边飘出老远。
你做什？！
不爱听您直说呀！没事还玩‘出走’的？您这犯得着么！
“哎哎哎，我说，你至于嘛？！”文斌心里面那个想不通啊，连忙驾驭着‘飞毯’追过去，妥协道：“得得得，那我不说了，成不？”他说着，就想要伸手去拉他。
昊天缓缓回过头来，一脸诡异的（文斌看上去更像‘幽怨的’）表情，痴痴然望着他，指着面前小店的橱窗柜台，‘深情款款’地告诉他：“我想要这个，你给我买～”
神马东西？！
这么大魅力的说？
文斌还从未遇见过老师开口向他要任何东西呢，这时候忽然听见，不由得打了个愣神，下意识地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就只见那只橱窗里，漂漂亮亮地摆满了一排约莫三寸来高的娃娃，跟跳舞似的，身着各色精美玲珑的绣花服饰，比划着优雅的动作，或扎着蝴蝶结，或梳着可爱的小辫，或披散着长长的金发，在那里甜甜地向路人微笑。
原来老师喜欢这个！
他一大男人竟然喜欢这个！！
多么，多么，多么……变态的爱好啊！
文斌瞠目结舌，都不好意思说他。
一时间跟被五雷轰顶似的，给雷得个痴痴傻傻的，杵在原地，都不晓得该如何反应才好了。
第116章 拇指姑娘
“喂——”
“啊？”
“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想要这些，是为我自己买的呀！”
“啊。”
“我是替你买的。”
文斌一个趔趄，差点打‘飞毯’上一个倒栽葱从上面摔下来。
“我才不要！”
这都什么世道啊！他自己喜欢就喜欢吧，兴趣爱好恶劣点，我也没说他什么，干嘛非栽我身上来不可呀！
文斌郁闷得不行，当即大声抗议道。
“我知道，我知道。”昊天笑嘻嘻的，告诉他：“准确地说，我是为了你女儿买的。”
一句话雷得文斌彻底从‘飞毯’上滚落了下来。
“我拜托你呀……”我今年还没成亲的好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那二货眯起眼睛，呲牙咧嘴地笑，竖起跟手指，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又进一步补充道：“还记得当初我给你的那只蛋吗？”
“蛋？”
神马蛋？
“忘了的话，参看本书第二卷第009章《小试见人心》。”昊天好意提点道。
文斌摸出本《三千界》，往前翻了翻，遂蓦然觉悟道：“呀，真的，我想起来了！”
当时老师确实有给他一只椭圆形的‘金鱼缸’（袖珍型），里面盛满了灿金色黏稠的液体，并且在其中还悬浮着一只蛋。
那蛋具体是什么并不知道，他只晓得，当时老师还一个劲地催促他快点给它‘滴血认主’来的，完事之后就一直丢‘吞天戒’中没再管它了……哦，想起来了，后来还有好几次给它重新换过‘培养液’，文斌嫌麻烦，昊天就干脆又将之‘接收’回去，暂且代为‘饲养’了（反正‘培养液’这种东西，也都他在弄）。
“怎么，它终于要孵化了吗？”已经好久没有关注过这小东西了，几乎都要被他抛诸脑后给忘完了，这时候突然听老师提及，他这才记起来，并迅速反应过来：“老师您这是想要给这小家伙买衣裳呢？”
“聪明～”
文斌双眼一亮，忽然觉得挺兴奋的，连忙揉搓着双手凑过来，躬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面前橱窗柜台里那些衣饰精美各异，身姿小巧玲珑的娃娃，又抬眼看了看老师，忍不住傻傻地笑：“好小呀！它生出来，就跟这些娃娃一样小小的吗？”
“是‘她’不是‘它’（因为使用的‘诸世界通用语’，在这两个字上的发音还是有所区别的），”昊天一副四平八稳的表情，笑着纠正他：“你可别单纯地将她当宠物来养，那小家伙机灵古怪得很，你小心要吃大亏的！”
“啊，是嘛！”
文斌讶然，眨了眨眼睛，不知为嘛，心下就是抑制不住一个劲儿的就想要傻笑。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小动物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么袖珍的女孩子……说起来，小舞也是‘拇指姑娘’呢！”
心里面很开心，很开心，说不出到底为什么，一下子竟然充满了期待，就好像……一直守护的某样东西，终于要瓜熟蒂落了一般。
纯粹的，丝毫不掺杂任何杂念的欣喜。
那么的愉快！
那么的高兴！
乐得他将一双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一脸憨然朴实的笑容，几乎都和不拢嘴来了。
看见他那副样子，昊天也忍不住深受感染，就笑着跟他打趣道：“是不是有一种快要当爹了的期盼感？”
“啊？！”
再怎么，文斌也还是从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少年，听见老师这么一说，一张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连忙一个劲儿地摇晃着双手，结结巴巴地分辩道：“没、没有啊！没有啊！老师你不要乱说！多羞人！”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难得呀，这小子也会有这么单纯可爱的一面！
昊天一下子被他那副羞涩窘迫的样子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我，我我我，我们进去吧，光杵在外面多傻啊！”文斌一张脸跟着火了似的，又红又烫，连忙转过身，浑身僵直，外带同手同脚地往面前那家装饰偶人店里走了进去。
昊天也跟着一路‘飘’了进去。
因为是专业经营出售装饰系小商品的地方，店子里面的东西大多色彩鲜艳，小巧玲珑，种类繁多，在很大程度上，给人一种蓦然进入了一个花花世界一般绮丽的感觉。
“咦？”
文斌一进店门，一种不分东西南北的极大充实感便迎面袭来，他立在原地，一双眼睛东晃西晃，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柜台上，摆放着几只和外面橱窗中跳舞的偶人差不多大小的小人，也是一个个衣饰华贵，看上去非常漂亮的样子。
“老板，这种玩具偶人多少……”文斌便快步走过去，随手拾起其中之一，向柜台里一名蓄着山羊胡须，看上去面黄肌瘦，肌肤犹如枯树皮一般的老者询问道。
谁知他一个‘钱’字还没说得出口，便忽听手中那‘玩具偶人’‘啊——’地发出一声跟遭遇行凶抢劫一般凄厉的尖叫声，顺便奋力地挣扎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只淡黄色绣‘秋草斜阳’的小阳伞，从他手中跳下去，并借此又‘飘’落回了柜台上。
“……”
那一瞬间，文斌只觉得一阵无语。
活的……
这‘玩具偶人’竟然是活的？！
多稀罕呀！
文斌大瞪着两眼就傻在旁边愣瞅着，忽然有一种自己思维跟不上趟了的新鲜感。
“你做什么？”
“真是太失礼了！”
“哪来的毛小子，没事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回头告你非礼！”
“就是！就是！”
“讨厌死了，随便乱摸人家……”
“真恶心呀！”
“真是个心理变态！”
“……”
原来这几只‘玩具偶人’全都是‘活的’呀！
文斌百口莫辩，一肚子冤屈无从诉说，只觉得好无语，好郁闷呀呀呀！！
“你这小子，没事怎么毛手毛脚的？”昊天见了，连忙从旁解释道：“这是‘三千小世界’里面的居民，看她们的装束，应该是‘琨渊’一族的姑娘们，这一族人小势力大，只小康水平的世家都能够涉足‘浮生殿’，可比你们‘人界’高档了不下一、两个档次，你这么做，人家小姑娘多难堪呀，还不赶快道歉！”
“要这个样子～”
老师说着，身先士卒地比了个‘双手合什往前鞠躬’的样子。
“呃。”
文斌愣了一下，回头想想，自己方才的举动，确实是太失礼了（因为一开始只当是没有生命的‘玩具偶人’，所以……），于是连忙学着老师的样子，双手合什紧贴于胸，态度诚恳地往前鞠躬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哼！”
正站在柜台上挑选衣饰的姑娘们不待见地冷哼一声（直到现在，文斌才注意到她们一共六个人，脚边堆满了好些散乱的衣物和小巧玲珑的装饰品），被文斌‘非礼’的小姑娘原本还想要得理不饶人的，幸好被旁边另一名看上去较为年长少许的少女给劝住了，安抚她：“这小子一看就是那种低等境域出来，从来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妹妹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除了自认倒霉之外，你总不可能反过去也咬狗一口吧！”
“……”
文斌那噎得，一脸绿洼洼的，真的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谁叫他‘非礼’在先，没事‘乱摸’人家小姑娘的呢（虽然是无心的，但那也不行）？
“活该！”
身旁那孤魂野鬼不仅不帮腔，顺手还落井下石，借势教训道：“平时就叫你多学多看多出来长见识，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出洋相了吧？哼哼！”
“闭嘴！”文斌正一肚子鬼火冒没地方发泄呢，听见他这么一说，当即毫不客气地在心下反唇相讥道：“这事儿与你何干啊？没事瞎凑合什么热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昊天翻了翻白眼，不理他了。
“真倒霉！”那位一不小心被他‘非礼’了的小姑娘当真流露出一副‘被狗啃了一口’的表情，一个劲儿地用小手在衣裙上擦来擦去，一边撅起小嘴，一边忿忿然嘀咕道：“太过分了，人家新买的衣裙呢，就被狗咬了一口！呀呀呀~~~~~~~~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在那蹭蹭了，东西我们也选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嗯，好，那我们下次再来。”
“哎——老板，麻烦替我们打包！”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哦，对了，刚才我试穿的那件褙子，也要。”
“缎子我要红色绣紫鸢的那种，还有这套首饰，玉色不太好，你给我换之前选的那一套碧海象牙的～”
“好好好，好好好……”
之前一直躲得远远的，不愿干涉顾客之间纠纷的老板见到有利可图，此时总算又‘复活’过来了，连忙快步走过来，按照柜台上那数名‘拇指姑娘’的要求，将她们挑选好的衣裳、饰品熟稔地打包，并快速结账。
“盛惠一万八千四百六十二多罗。”将东西双手奉上的同时，老板和蔼可亲地笑道。
“你们这里收‘骨鄒’吗？”那位年纪稍长的少女便如是问道。
“收，收，当然！”老板的表现跟捡到宝了似的，忙不迭热情地点头：“那，我替您先算成‘骨鄒’？”
“嗯。”
老板又是一阵忙碌，片刻，告诉她们：“盛惠六千七百五十一骨鄒。”
袖珍少女点了点头，低头从佩戴在左手的手镯里面取出几枚千疮百孔的紫金色小石头，默算了一下价格，又另加了三只较小的紫金色石头，一并递给老板，大方道：“不用找了，您老一个人也不容易，多出来的就当作小费吧！”
老板一脸笑得都快开了花似的表情，连声道谢。
最后，六名小姑娘将打包好了的衣裳、饰品全都一股脑儿地或丢进手镯，或丢进戒指，又或储存进了耳坠、发簪里面（手镯都还罢了，文斌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耳环和发簪也能装东西的……不过话说回来，貌似之前‘璟萱小姑娘’用的也是一条项链来装她‘私人携带品’的），然后又不知打哪儿‘变’出一朵朵腾云驾雾的白莲花（依然‘袖珍’），各自跳了上去，端坐其间，凌空飞掠而出，往那未知的彼方飘荡而去。
依稀，文斌还听见空气中传来她们愉快的交谈声。
“东西都采购好了，我们就去‘红福记’挑选零食吧！”
“哇，好棒！”
“我想要‘香可酥’，‘麒麟豆’，还有‘白玉红糖糕’！”
“我要‘月桂糯花汁’，‘如意蒸酥酪’～”
“我要‘金丝牛柳’，‘红豆芝麻卷’，‘爆炒墨鱼丝’，‘青果软糖’，还有‘姜汁鱼片’、‘八宝妖兔丁’，‘蜜饯银杏果’，还有还有……”
“嘻嘻，吃这么多，也不怕撑死你！”
“以后变成大胖子，嫁都嫁不出去哟！”
“啊！什么嘛，你们瘦！一个个皮包骨头的，跟那妖精似的！”
“哈哈……”
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远去了。
第117章 不差钱
文斌不纠结，他转过背，告诉柜台那边正拿防贼一般眼神琢磨自己的老板：“麻烦您，将刚才那些姑娘们购买的衣饰，以及她们之前挑选过的衣饰，全都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
老板立在原地不动，脸上戒备的神色有增无减。
二人木然对视片刻，文斌伸手拍了拍脑门，跟蓦然觉悟了似的，从‘吞天戒’中摸出两万多罗，先递过去，平和道：“一万八千四百六十二多罗是吧？方才那些姑娘们购买的衣裳饰品，我全都要了，老板您也别急着找我钱，除此之外，我还要再挑选一些。”
“嗯？”
这就付钱啦？！
老板一双眯成条线的小眼睛一下子瞪了个滴溜圆，眼中烁烁放光，满脸戒备的神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热情洋溢的笑容，忽然之间，整个人的态度那完全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啊！
他迅速地数了一遍现已到手的钞票，往兜里一揣，随后端着一脸笑得跟开了花似的表情，望着文斌，摩拳擦掌道：“好说，好说，客人您稍后，我立即就替你操办……要她们之前购买和挑选过的那些衣饰是吧，马上马上！”
“……”
老板的态度，让文斌不禁莞尔。
有句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大约就是这个道理吧！
有了钱做‘润滑剂’，随后宾主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十分之融洽起来了，一来二往，那气氛竟然还逐渐变得有些热络起来。
文斌小时候审美观本来也不行，偏偏小箐在这方面天赋奇佳，没事经常拉着他陪她逛集市，挑这选那，多年历练下来，搞得他对‘女生的天性喜好’颇有心得，于此一番精挑细选下来，竟然显得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就连在一旁作为‘临场陪侍’的老板也不禁在心下暗自惊讶，佩服得不行。
约莫一炷香过后。
“……盛惠五万九千三百七十一多罗。”
东西都挑选好了，最后结账的时候，老板有些迟疑地跟文斌报出这个价。
之所以迟疑，原因无它：人家六名姑娘一共才花了一万八千多，这位客人（关键是他还是男生）一个人竟然就一口气挑选了五万九千多的东西。
而贵也是不无道理的：因为拿出来挑选的这许多衣饰当中，有不少非常漂亮，也相当名贵的款式，只是价格太高，之前那些小姑娘们光看看还是很有兴趣的，要说到买，一个个也都舍不得花这个钱。
可文斌不一样，六万多罗对他来说，并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天文数字，相对于这些‘小钱’，他觉得‘他女儿’（脸红ing）对他来说更加重要。
“嗯。”
出乎店家意料之外的是（他还以为他听见这个报价会在从已经挑选出来的衣饰中间再精选一遍呢），文斌只不过淡然答应了一声，随后毫不犹豫地从‘吞天戒’中摸出四万多罗（之前已经预付过两万），搁柜台上，推过去，告诉老板：“钱就不用找了，麻烦您用‘装饰礼品’的形式替我分别打包，尽量做得漂亮讨喜一点。”
“哦！”
老板恍然：“原来您买来这些，是想要送人的啊！”
“……”
您老这不废话吗？不送人难道我能自己穿？！
文斌不言语，就一脸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老板这才方觉自己不小心失言，于是连忙埋下脑袋，顾左右而言他地迅速按照贵客的吩咐，操持起大包小包来。
一共系了八十多个礼包，全被文斌丢‘吞天戒’里收着去了。
而后出店门，那小子一颗心还悬在这件事上面呢，坐在‘飞毯’上面，实在忍不住，又向老师请求了好几次，很想要看看那‘小丫头’长什么样子。
“没孵化出来之前，就是蛋的形状啊……”昊天被他缠得无语，只好直言相告道。
“……”
“那也给我看一眼呀！”
“看一眼可以，”对面那孤魂野鬼一对眼珠‘滴溜’一转，又流露出一副狐狸般诡谲的表情，往前探出半个身子，拐骗道：“可是从此以后就交由你来‘饲养’，我除了提供‘培养液’之外，就什么也不管咯！”
“……”
这样明显的陷阱，文斌还是听得出来的，他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慎重地‘嗯’了一声。
可别以为他傻，实际上这小子肚子里盘算得可美了：这蛋从一开始到现在，孵化了千万年（据老师所言），临到要出壳的时候落自己手里，按照生物常理的规律，小家伙出生第一眼看见的活物，便会认其为主。
换句话说，自己就是那‘平时不出力，临终捞好处’的坏东西……
咳！
不过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这是老师指名点姓送我的，我本来就是它……哦，‘她’的主人，哪来的什么‘坏东西’不‘坏东西’的？
再说了，我不还才给她买了这么一大堆漂亮的衣饰吗？
所以啊，我觉得我这个‘主人’还是够对得起她的了，她认我为主，这就是她一辈子最英明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这小子也不纠结了，就坐在‘飞毯’上面，笑嘻嘻地等老师将好东西送到他手上。
嗯……
这世上果然没有所谓的‘奇迹’。
当文斌将那只‘椭圆形金鱼缸（袖珍型）’从老师手中接过来的时候，十分失望地看见里面依然还是一枚蛋。
虽然这个事实老师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他了，可亲眼所见之后，还是让人忍不住有点泄气。
“怎么还是蛋呢？”文斌双手捧着袖珍金鱼缸，高举过头顶，对着天光转来转去的看，显得十分之忧郁地迟疑道：“它……‘她’还要多久才能够孵化出来呀？”
“快了，快了～”昊天见状，便从旁安抚道。
“嗯……”文斌仔细观察的结果，忽然有了新发现：“好像比当初我一开始看见的时候，稍微大了一圈？”
记得当时看上去，这小家伙也就半只鸡蛋大小，现在看起来，貌似也有大半只鸡蛋的样子了。
昊天不说话，就在旁边一边飘魂一边呵呵地笑。
晓得他这是正在傻乎乎地yy当‘主人’的快感呢，他都懒得说他。
一路捧着‘袖珍金鱼缸’暗爽，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大约一刻钟过后，文斌乘骑着‘飞毯’拐进‘浮生殿’西北方向一座大型的‘小商品批发市场’，遥遥看见其中一家正在清仓查库，处理‘纳戒’为止。
“纳戒？！”
对于这种在他的认知中有实际价值可以衡量的好东西，文斌的反应还是相当敏锐的。
于是也不再捧着‘鱼缸’在那里傻乎乎地做白日梦了，小心翼翼地将之收入‘吞天戒’之后，他又驾驭着‘飞毯’飘过去，想要近距离看个究竟。
“清仓啦！打折啦——”
尚还隔得老远，就看见那家店门口有一名伙计，手里拿着一只加持过小型法阵的‘扩音筒’，在那里卖尽了力气，大声吆喝着叫卖道：“各位老少爷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本店租赁即将到期，现大量处理一批‘纳戒’，最低一折，最高六折！厂家直销！机会难得！”
“买不买没关系，大家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这里的戒指款式多，成色好，价格又便宜又公道，来来来，都来看都来瞧啦——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了这一村，可再没这一店啦——”
“……”
文斌这才晓得，敢情哪儿的叫卖都一个调调。
虽然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至今文斌依稀还记得，当初自己进‘千佛寺’分部，参加的第一场‘门派集市’，当时有个同门，以六十八万纹银的价格，购买了一只内藏空间约莫旅行箱大小的‘纳戒’。
六十八万纹银，能够买一只其中空间约莫旅行箱大小的‘纳戒’。
从那以后，这样的概念就深入文斌心中，时至今日，这个价格便又演变成了：六百八十卡贝（之所以使用‘卡贝’，是因为它是与‘纹银’之间有价可查的诸世界通用货币之一的缘故），可以买到一只其中空间约莫旅行箱大小的‘纳戒’。
当然，这个价格仅仅是相对于他所在的‘人界’而言（或者说，就仅只限于‘仙家门派’而已）。
在这种地方，肯定那价格又不一样……
到底多少呢？
文斌凑拢过去，随着鱼龙般的人潮（‘捡便宜’是一种深入人心的功德，且无论对象是人是妖），进入店内，就指着其中‘打一折’的‘纳戒’，拾起一枚，看了看：八万八崀珊。
“崀珊？”
这又是什么，怎么没听说过？
文斌下意识地抬眼，望向他身边的‘万能随侍小叮当’。
‘万能随侍小叮当’正左晃右晃满场打望来着，忽然察觉到文斌正盯着自己，他这才回过头来，欣喜地告诉他：“你运气真好，这算是遇上了！”
“……”
文斌好无语，面无表情地告诉他：“麻烦你说话靠谱一点，不要牛头不对马嘴。”
“……咳！”
一时冲动，一时冲动啦～
于是，‘小叮当’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崀珊，与卡贝、多罗、帝诸一样，同属于‘诸世界通用货币’，只不过其价值较低，一直没入得了好高骛远的你的法眼而已。”
“其价值比例公式为：1，000崀珊＝1卡贝，1，000,000崀珊＝1多罗，1,000,000,000崀珊＝1帝诸。”
第118章 地头蛇
“1000崀珊＝1卡贝？”
文斌诧然：“那岂不是说，这种‘诸世界通用货币’的价值与我们那边的‘纹银’相当咯？”
“啊，”昊天点了点头：“你要这么说……也对。”
“换句话说，如果将‘崀珊’替换为‘纹银’，那么这只‘纳戒’的实际价值就相当于‘100纹银’咯！”
“是呀！”
“这么便宜啊！！”
文斌忽然之间好感慨！
想当初他知道‘1000纹银＝1卡贝’，并依照这个比值，在‘浮生殿’中换到第一笔钱的时候，那欣喜，那兴奋，那种发自内心的‘大挣了一笔’的快感……至今还历历在目。
现如今似乎又要‘历史重演’了……
哦，等下！
“我不能光看它的价格，还得审核它的质量才行。”文斌定了定神，在心下慎重地告诉自己：“所谓‘便宜无好货’，我不能光被它表面的价格给迷惑了。”
于是，又凝神聚气，运用体内的‘天地灵气’仔细感知其中空间。
嗯……
该怎么说呢？
其中空间，大约与一只大半人高的落地式水缸相当，相比之前所知的那位‘同门师兄’花六十八万纹银购买的，其中空间仅相当于一只普通旅行箱的‘纳戒’，更大出十倍不止。
而且在价格上又便宜这么多……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好事？”文斌就搞不懂了。
他又再仔细感知了手中那只‘便宜货’一遍，一番忖量下来，似乎若有所悟：“这只‘纳戒’的外观打磨得圆润、平整，‘纳石’除色泽亮度不够之外，形状倒也还算漂亮，看上去并没有任何问题。
嗯……
我想它的问题在于其中‘内部空间’。
不规整。
虽然在大体形状上面，近似于一只水缸的样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就凭我以往的经验：所有上得了档次的‘纳戒’（实际上不管是‘纳戒’还是‘暗夜星辰’，还是‘吞天戒’，都是如此），其中空间无论大小，都是十分规整的。
或长方形，或正方形。
绝不可能出现这种好像‘水缸’一样的‘随意形’。
“……”
文斌似乎已经能够猜到它为何这么便宜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放下手中的，又从旁取了几只同类的‘纳戒’，拾在手中仔细地感知。
果不其然，其中空间或呈‘圆形’、‘椭圆形’，或呈‘多边菱角蜂巢型’，又或呈‘平底漏斗形’，在大小上虽然与之前的‘水缸’并无特别大的差异，当其形状各种各样，稀奇古怪。
虽然还不至于破陋到和山岩峭壁一般棱角分明（看得出来其中空间还是经过一番打磨了的），但‘不规整’也是显而易见的。
换句话说，眼下这一批正在被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出售的‘纳戒’，在其‘品质’和‘档次’上面，较之市场正价出售的，要较次一等。
……若要说得再明白一点，就是‘次品’。
商家之所以跑到‘浮生殿’来廉价打折，纯粹是为了处理手中囤积的一批‘次品’而已。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便宜呢！”
想通了这茬，文斌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不再纠结。
“不仅如此。”
一直在身旁‘飘来飘去’晃荡不安的昊天摇了摇头，更深一步剖析道：“它之所以这么便宜，还与它的原产地有关。”
“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家店里从老板到伙计，其眼珠皆呈墨绿色，并且隐藏花纹，他们肤色黝黑，面色憔悴，神情虽然因薄利销售的速度而暂时显得有些亢奋，但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他们内心的惶惑与空虚。”
“由此可见，这些人全都是身处‘坎纳狄彦’种族食物链底层的‘纳石原矿开采商’和‘常年卖力气活帮工们’。”
“而‘坎纳狄彦’种族对‘纳石’这种原矿有着天生敏锐的嗅觉，相传整个大千世界现如今已经发觉出来的近万个‘纳石原产地’中，有百分之八十出于‘坎纳狄彦’种族之手。”
“其实，若仅按照‘纳石’的适用及大范围开采程度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十分富庶的种族，只可惜他们在修炼上（无论‘修仙’还是‘修魔’）天生悟性极低，在武力上无论如何也强大不起来，因此常年备受豪强掠夺者的欺诈与压迫，至今仍然穷困潦倒。”
“……又因为其眼珠色彩漂亮，光泽度高，其中蕴含瑰丽而繁华的纹样，在黑暗中有着比‘夜明珠’更加优雅美丽的光芒，且各人皆不相同，所以也常有血腥残暴的富商对其进行大规模捕杀，并剜去一双眼睛放市场上当做奇珍异宝向上层社会的大家族或大势力出售。”
“说起来，也是个历史相当悲哀的种族。”
“……”
文斌默然，片刻，反应过来：“您是说，他们这家店里的‘纳戒’之所以卖得便宜，是因为出自于‘纳石原矿产地’的缘故？”
“然。”
文斌轻轻叹了口气。
为了掠夺资源，各种族之间的战乱从古至今，未曾断过，关于这一点，其实平时老师在跟他‘授课’的时候，就已经十分明确地讲过，文斌心里面知道，当时由于本身身处‘和平境域’的缘故，光听老师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十分遥远，并不真实一样。
而这时候，他亲眼所见，看见这家店里从老板到伙计，一个个皮包骨头、面黄肌瘦，又得知他们整个种族常年遭人残害，其境遇十分的艰苦悲惨……文斌嘴上不说，心里面却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
要是我能够帮得了他们就好了。
要是这个世界上能够有一部专门为受苦受难的穷苦平民制定的，为了维护他们的安全与权力而存在的至高法典就好了。
好遥远……
忽然之间，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在痴人说梦一样。
仅凭他现在的力量，想要帮得了他们，真的还太远太远。
或许，想要让整个世界和平安定并不是做梦，可是，至少就现如今而言，这个梦想的兑现者并不是他。
好高骛远并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始终还是要脚踏实地做好当前才是真的。
该怎么做才好呢？
文斌踌躇片刻，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转过背向着正忙着应付身前几名客人的老板走去。
“你说什么？”
“叫你孝敬咱们哥儿几个一人一千多罗你敢拒绝？”
“你知道哥儿几个是谁吗？”
“哼，我老实告诉你，你今天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否则大爷我砸了你这家店！”
文斌还没来得及凑拢过去，就听见那将店老板团团围住的四名客人连吆喝带要挟的，在那里跟泼皮流氓似的，肆意地缠着人家耍无赖。
文斌微微一愣。
……我说呢，这几个人老围着老板嘀咕什么，原来是‘地头蛇’呀！
文斌在心下鄙夷地冷哼了一声。
“大爷，求求你们，行行好吧！我们这都是贴着老本的血汗钱，全都处理货呀，一共都挣不了几个钱的，哪里还有多出来的孝敬您的？求求你们了，饶过我吧！”
在四人咄咄逼人的嚣张气焰之下，老板急得满头大汗，不得不放低了身段，对着四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跟那求神拜佛似的，一副卑微得实在已经不能再卑微了的样子。
局时因为‘商品打折、薄利多销’的缘故，店子里的客人还是蛮多的，这几人虽然将老板逼进了角落，可旁边难免有伙计心存不平，站在一边对着四人怒目横眉，一副就等着老板一声令下，立马能冲上来跟他们拼了的架势。
所幸老板还算神志清醒，一边小心翼翼地应付眼前这些泼皮流氓，一边暗中冲旁边的伙计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把事情闹大。
几个人在角落里说的话，在附近选购‘纳戒’的一些客人也听见了，纷纷直起腰来，有一眼没一眼地向这边望过去，似乎都暗自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兆头，或低头彼此压低了嗓音议论纷纷，又或干脆退避三舍，尽量往距离他们更远的地方走去。
还有的见势不好，干脆连手上的东西也不要了，直接掉头走人。
几人在角落里这么一闹，以至于旁边老大一片折扣商品区空荡荡的，压根就没几个人。
在这种时候，唯一还主动往那边走过去的，也只剩下文斌一人。
“混账东西！”
四名‘地头蛇’中的一人忽然大喝一声，身形一晃，蓦然抢前一步，一把提起老板的衣襟，跟要债似的，竖起双眉，大瞪着铜铃般的一双眼睛，凶神恶煞道：“什么没钱？老子管你这些！少跟你大爷来这套！！”
哗——
他这一嗓子肆无忌惮地放出来，整个店里所有人都听见了，原本正在店内各大商品区内穿梭的顾客一下子跟退潮似的，迅速地涌向小店门口，连门槛都不敢迈进去一步，少部分缩了缩脑袋，眼不见为净，掉头就走，更有大部分好事之徒，虽说出了店门，但眼瞅着接下来‘有戏’，秉着‘稀奇古怪，不看白不看’的心理，又舍不得走，全缩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店里面琢磨，一脸即怕事，又好事的表情。
“怎么回事？”
“哎哟吓死我了，我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
“这四人我倒认识，‘浮生第七殿’里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修为不多高，脾气倒不小。”
“对，我也晓得这个，说起来，好像是他们其中之一……就是那个拽着老板领口的，和官方的人有什么关系似的。”
“什么关系？”
“……应该是这里面某巡逻执法的手下喽啰吧，我上次还亲眼看见他们将讹来的钱拿去孝敬某巡逻执法呢！”
“竟然有这种事？！”
“哼，你以为呢？没跟官方有点关系，‘地头蛇’都这么好当的？”
“说得也是……”
“唉，可怜这家店的老板，今天又要倒大霉咯！”
……
小店门外，一群好事之徒压低了嗓门，在那里议论纷纷。
第119章 所谓‘王法’
其实类似的事情，文斌见得多了，包括小时候他们村子里那个家里养着十来名打手，门口还拴着两只又凶又恶的藏獒的大财主，最后还不是被他整得个灰头土脸，颜面扫地，在村子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就卖了房产，然后搬到南方县城做买卖去了。
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主意在他的脑子里打了几个转，可惜都觉得不甚妥当，正愁没有一个更加简单直接的办法来惩治这群恶棍的时候，对面那几只‘地头蛇’竟然主动给他创造了一个机会。
‘啪’！
只听一声脆响，一只状如‘扳指’一般的‘纳戒’被其中一人狠狠摔砸在地，并且上前一步，一脚踩上去，踩上去还不够，他还使劲拧了拧，方才泄恨一般，打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别绕弯子了，你究竟给是不给？啊！要给动作就快点，若是不给的话……哼哼，老子将你这店砸得个稀巴烂！”
“你，你你你——”店主见状，又是惊又是愕，忍不住伸手指着那名恶贼，愤然怒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这‘浮生殿’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
四名一贯作威作福的恶棍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一声冷哼，告诉他：“哪来的‘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就这世道你还指望着‘王法’呢？我看你这是还在做梦吧！”
“在这里，谁不知道我们兄弟四人？啊！你倒好，在咱们这地盘上开店，还想不交保护费？你这狗胆也够大的呀！”
“老实告诉你，咱兄弟四个，就是在大街上横着走，都没人敢拦着！”
一顿叫嚣下来，店老板那脸色不由得变得更苦了，他现在一腔的冤屈没法诉，简直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啊！
围在店门口那一大群好事之徒看见这几个常年在‘浮生殿’中作威作福的地痞恶棍这么嚣张，心中也很是为这家店的老板抱不平，就在那里帮腔着骂他们，可骂的声音还不敢放大声了，生怕被四人听见，回头再找自己麻烦，那可就真麻烦了……
于是一群人就在外面跟苍蝇蚊子似的，叽叽咕咕，咕咕叽叽，彼此之间近距离议论得热火朝天，可那声音之小，除了身边三五个人还听得见个意思之外，稍微远一点的，根本就不晓得他们这是在说什么。
不过不晓得也没关系，就光猜也能猜得到：无非就是将这四名地痞流氓恶棍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狠狠地痛骂了一顿而已。
他们这个意思，不仅附近没听见他们说什么的群众都心里有数，又更何况正在这家‘纳戒批发折扣店’里肇事的四名黑心的恶贼呢？
不过……
即使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这些‘蚊子苍蝇’连将议论的声音放大一点的胆量都没有，唯恐惹祸上身，一个个卑微得犹如蝼蚁一般，从来都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角色，理他们作甚？
四人根本就懒得回头看他们一眼。
偏这时候，忽听见身后传来‘嗤’的一声冷笑，紧接着，一道清亮柔和的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横着走？真难得我还没指名点姓说你是螃蟹呢，你就不打自招了。”
声音很清澈，很明亮，听上去十分之温文尔雅，可那话却是带刺的。
门外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说得好！”
“有道理！”
“哈哈，横着走……笑死我了！”
“横着走是不对滴，你们应该自称‘爬着走’，那就不叫‘螃蟹’，而改‘王八’了！”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王八……笑死我了！！”
“……”
门外一众‘好事之徒’虽然自己不敢当‘出头鸟’，可跟着瞎起哄还是做得出来的。
再加上众人皆对这四名游手好闲，专行敲诈勒索的恶棍的恶行厌恶之极，偏又敢怒不敢言，此时见有人起了个头，便一窝蜂的都闹起来了，巴不得趁势发泄一口胸中的恶气。
“你、你说什么？！”
四名恶贼被他这么一说，又再被店门外一众‘好事之徒’一闹，不觉一下子面红耳赤，忽然感觉下不来台。
可他们什么角色？
恶棍呀！
能就这么被群众灰溜溜地撵出店门去的？
肯定不行呀！
要是这样都行，那他们以后在这地儿还怎么混？
于是乎，一个个翻鼻孔瞪眼珠子的，又是撸袖子，又是叉腰，气势汹汹地将那气势已经完完全全被杀下去了的老板往旁边一扔，正对面就朝着文斌走了过来。
“好小子，你胆子不小啊！什么的来头？”
“……哎，我说，他该不会是这家店请来的帮手吧？（侧过头，小声地）”
“不能吧？（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文斌两眼）我看不像……”
“哎，小子，自己识趣点，快给老子滚蛋，否则后果自负！”
文斌负起双手，面带微笑，怡然自得地立在原地，完全就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派头。
“说你呢，喂！”
“听见没有啊，叫你滚！”
“你是聋子吗？”
“混蛋——”
四人在那费力不讨好地说了半天，愣是没看见对面那少年挪一个地方，四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恼羞成怒，一下子爆发出来，当即就有两个各分左右冲了上来，想要出其不意抓住这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一顿暴打，也叫旁边的人都看看，这就是胆敢挑衅他们兄弟四人的家伙的下场！
只可惜啊，文斌修为不算高，就眼下这样的场合来说，可能算是最低的了，若是按照各人真是实力而论的话，这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集体群殴，都能够毫无悬念地完胜这小子。
偏偏他们打架没选对地方，挑了一个极大程度抑制本身实力发挥的环境。
以前就曾经说过，‘浮生殿’主城区内遍布抑制‘仙术’／‘妖术’／‘神魔技’和各类技艺（例如刀技、剑法、枪术，等等）的大型法阵，是绝不允许动武的。
实在要动手，也不可能双方‘亮刀子’玩拼命，就全看自身的近身拳脚功夫了。
恰巧这种近身格斗技巧，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文斌也曾经在老师的指导下系统地练过。
当时或许还显得生疏不利落，现如今都已经过了这么久，无论是拳脚、柔道、格斗、抓取擒拿手法还是眼明手快的闪避技巧，他都早已经是耳熟能详了。
这些都属于基础的攻击技巧和身法，每次在‘私人领域’中练习刀法之前，文斌都要跑步、蛙跳，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并在大负重的情况下，系统地将这些基础技艺操练一遍。
老师曾说过：修为高低很重要，技艺本身的精湛纯熟很重要，而所有这一切，全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功底’之上的。
这句话，文斌谨记在心。
这也是他为何能够以弱胜强，于逆境中反败为胜的诀窍。
——因为够努力。
基础，基础，基础！
无论一栋楼要建立多高，它们都离不开‘基础’。
而他现在正处于打牢基础的阶段，所以一切好高骛远的技艺都与之无干，他所要做的，就是将自身的基础打牢。
做到‘坚如磐石，稳如泰山’，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而这种地方，正好为他提供了发挥实力的绝佳场所。
对方四人的修为，相信至少全都在‘仙丹境／妖丹境·第六阶’以上了（不然也进不来），说起来也都是高过他一个境界的角色，可这又如何呢？
到底不过家世背景平庸之辈，平日倚仗关系势力混饭吃的地痞，又怎么可能和文斌一样，还有像昊天这样知识渊博、见多识广，且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的‘坑爹’师父呢？
早说过了，‘名师出高徒’并不是一张空头支票。
手上的功夫，也是要实打实过硬的。
……
第一个人跟暴走的棕熊一般，张开一双肌肉结实的手臂，大声咆哮着，扑了过来，却被文斌跟泥鳅一般往旁边滑过，并顺势反手一记倒肘撞上其背心，一个重心不稳，脚下踉踉跄跄地往前扑了出去。
第二个身形瘦削，没那么大的蛮力，他所采用的是‘迂回巩固、治标治本’的突袭路径，并不与之正面相接，而是往旁边绕出一记小圈，闪到文斌身后去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想要等第一名同伙张开双臂环抱住那少年之后，自己乘其不能动弹之机，从后方拿手臂死死地勒住那少年的脖子，逼他就范的。
可‘绕跑’跑了一半，就看见他那第一同伙被人家反肘一拐子推出去老远。
由此他不觉在心下暗叫一声‘不好’，可这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得近了，要退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灵机一动，蓦然一跃而起，由打文斌斜后方飞扑过去，就想要凭借一记‘蛙跳’将整个人‘挂’对方背上。
之所以如此，无非是害怕自己光从后方勒住那小子的脖子，那小子一准能拿脚踹（踩）他。
要是自己吃痛松了手，反倒被其占得了先机，那就大不划算了。
所以说，现如今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扼其命脉，从身后死死地缠住他！
这样的想法，确实不错。
很可惜在文斌面前，根本就没有得以兑现的机会。
他那一跃，跳得老高，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谁知文斌反手一拐之后，整个人忽地躬身往旁边滑步，在躲避开他一记‘蛙跳’的同时，又巧妙地绕到那家伙的右后方，双手一把拽住那只在尚半空之中，暂且改变不了方向的‘青蛙’的后退，狠狠往下一拉，‘砰’地一声，直接将其四平八稳地砸地面上摔了个狗吃屎。
接下来文斌就跟玩柔道过肩摔一般，又再上前一大步，将就他那只‘蛙腿’做轴心，甩开了双臂，将这家伙跟风车似的，‘呼’地一下子就轮了起来，在空中拉出老大的一圈弧度，而后狠狠地砸向前方还趔趄着往前颠晃的大块头——
砰！！
结结实实地一声闷响。
这一对‘贼兄贼弟’一个也不落下，两人‘哇’的一声惨叫，一起往店门外围得个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们’身上摔了过去。
哗啦——
来势汹汹，实在是太快了！
‘观众们’根本就来不及回避，一下子被这两人砸得，连带扑到了十几个，华丽丽地往后倒下一大片。
第120章 匪徒之间的义气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由于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在门外面看热闹的第三者们看见是看见了（毕竟修为都到那个地步了），可头脑还是一下子转不过弯儿来。
因为是在‘浮生殿’里的缘故，所有客商一律平等，并没有窥探他人修为高低的资格（《浮生殿客户权益保护法》上面于此有明确的规定），所以就算此时此刻门外挤满了好事之徒，也全然没有一个能分辨出‘流氓’与‘少年’之间，究竟哪个强，哪个弱？
方才看见两名恶贼扑杀突袭对面那名敢于为小店店主出头打抱不平的少年，众人心里面都不由得暗自替他捏了把冷汗。
修为高低是一回事，人数多寡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在现在这个地方，修为越高，被‘维和法阵’（全名：‘浮生殿主城区和平维护一百零八镇邪法阵’）抑制得越是厉害，那几个地痞流氓街头混混也就罢了，怎么看都是一群仗势欺人的水货，可那少年怎么办？
万一他要是技艺超群，修为奇高（因为在所有人的想象中，都觉得这小子要是身上没点真功夫，也没那贼胆敢做‘出头鸟’的呀），这样一来，岂不是反而吃了大亏？
毕竟对方四个人，要蛮力有蛮力，要奸狡有奸狡，又岂是他一个人能够应付得过来的？
虽然在众人心里面，都希望他能够以一顶百，百战不殆，可面对眼前这个事实（这里单指‘修为、技艺被维和法阵强烈抑制’一样），他们还是忍不住心存疑惑，忧心忡忡。
直到他漂亮地处理掉那两名跟‘拼命三郎’似的，凶神恶煞扑上来的恶棍，并将之呈抛物线‘砸’出店门口的时候，所有人一颗悬起来的心方才‘咚’地一声，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始终还是那少年厉害啊！
太好了……
说起来，门外看热闹的第三者们，若单论修为，其实也不算低了，为何会让不开？其实同样也是因为其修为、技艺被‘浮生殿’主城区内一百零八座维护和平，震摄妖邪的大型法阵给强烈抑制，本身实力发挥不出来的缘故。
这是其一。
其二嘛……因为挤店门口看热闹的‘好事之徒’实在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所以挤在人群中间的‘不幸者’，明明眼瞅着半空中两‘肉球’跟天灾**似的，横飞而至，他们倒是想躲，可惜挪不过地方，最终也只好落得个被砸得个稀里哗啦倒下一片的下场。
而旁边的和稍微靠旁边的，都晓得及时往四方闪避开去，以免被悲剧地被‘殃及池鱼’。
这场闹剧，直到飞出店门去的两名贼子迎面扑倒一群白看好戏的‘好事之徒’，一大群人热烈而隆重地跌做了一团之后，方才算暂且告一段落。
没有因此而跟着那两只‘肉球’一起摔一大跟头的，自然远远地驻足观望，抚胸自慰，在心下大呼：幸好！幸好！
而不幸被‘扑倒’在地的呢？除了捶胸顿足自认倒霉之外，他们似乎也无可奈何了。
此时此刻，外面的人呼天抢地轰然乱作一团，而在店里面的，也未必就见得安生了。
剩下两名‘地痞流氓’正与文斌彼此对峙，其势如同山崩海啸，又仿佛拉紧了的弓弦一般，似乎随时随地，一触即发。
之前与面前那名少年打嘴巴仗，四人气焰嚣张，态度极度混蛋，原企图以凶神恶煞一方街头霸王的姿态，将那小子震住，随意打发了出去，没想到一场闹剧下来，却反倒被他收拾了去。
想当初，四人之中的前面两人往对面那名少年跟饿虎扑食一般飞扑过去的时候，这后面两人在心底下，就曾想过要一哄而上，一鼓作气将那‘没事胆敢强出头’的小鬼给收拾了。
之所以没动，并不是觉得‘以多欺少不名誉’之类的（毕竟都做‘地痞流氓’了，言行举止之间还得顾虑这些，实在是没事给自己添堵），而是他们潜意识地感觉，那少年修为并不高，相对于已经蜂拥而上的自己这两名同伙而言，他简直就好像砧板上待宰的羊羔一般，根本不足为惧。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文斌都是一名体格纤瘦、均匀，容貌清秀俊逸，气韵淡雅，文质彬彬的少年。
在直觉感官上面，就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纤弱感。
好像走过去轻轻一推，他就会应风而倒了似的，根本就没有要与之大动干戈的必要。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不仅是后面这没有动弹的二贼，甚至还包括前面已经疯冲上去了的二贼。
这少年生得这么俊逸俏美，一看就是只‘绣花枕头’类型的，肯定是那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崽子，没打过野架，没见过阵仗，才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吧！
就让爷们几个收拾他一顿，也叫他‘开开眼界，长点见识’！
没必要四人一起上，真的，那实在是太抬举他了。
两个就够了，包管最后将那小兔崽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正当这身后二人心存如此执念的时候，他们那二同伙便已经被眼前这个‘温文儒雅’、‘清瘦俊美’，一身书卷气息，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儿郎给抡出店门去了。
在那一瞬间，这从头到尾没挪过地方的二贼，一下子都懵了。
整个儿傻眼了。
呃。
天呐，不是吧！
要人亲命啊这是？
长得帅不说，手上功夫还好，这还要人活嘛？
“……”
二人愣在那里，长久不能言语。
直到他们注意到文斌跟丢垃圾似的，将二人砸出店门之后，轻松休闲地拍了拍手，又回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凝视着自己。
那样挑衅的表情，似乎在说：怎样？你两要单挑还是群殴呢？小爷我随你们的便呀！
反正来一个我弄一个，来一双我灭你一双！
那气焰，之嚣张，让对面这二人不由得往肚子里咽了口口水，打骨髓里往外直冒寒气。
这时候该怎么做呢？
你说上吧，前面已经有两大‘标本’趴那儿了；
你说不上吧，可这不是显得咱们欺善怕恶、懦弱无能，自己灭自己的威风么！
……总之一句话：到底上还是不上？
“上！”
其中一人一咬牙，似一锤定音一般吐出一个字。
士可杀不可辱，无论如何，好兄弟要死一起死，也总比丢尽了颜面，搞得个灰头土脸的，在这地儿再也混不下去了的好吧！
他说着，下意识地望向身旁另一名同伙。
“嗯！”
他那名同伙倒也是争气，竟然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就扭头回望过来，毅然点头答应了。
“上！”
“上！”
二人一前一后冲向对面那名处事不惊，依然四平八稳的少年。
就连在店门外面白看热闹的好事之徒们亲眼目睹眼前这一幕，都忍不住暗自点头，心想：这群土匪恶霸坏是坏，到底还有点兄弟义气。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第一名冲上前去，飞起一脚踹向文斌的恶霸一击未中，被那少年身法巧妙地往旁边闪身避开，他正待收敛身形，再蓄攻势，刚一错步，却一不小心被文斌在脚底下绊了一跤，惊得他‘呀’的一声惨叫，整个人跟摔门板似的往地面上扑倒下去。
还没落地下去，就被对面那少年一把从背后拽住领口，跟投掷铅球一般，大幅度躬腰甩臂，又是一记‘风车式’，‘呼’地一声，将之整个人往店门外狠狠砸了出去！
这一下可苦了方才那些方才受‘池鱼之殃’的不幸者们。
他们之中的少数，与那跌落在‘人肉垫’上面的两名贼子一样，也才刚刚爬起身来，几乎都还没有站得稳，就又看见一大‘人肉炸弹’从店门里面飞了出来，于是乎，又是一记大摔死狗的‘重磅落地式’，一群人‘啊呀喂呀’地惨叫着，华丽丽地又再度扑到了下去。
……他们还算好的，可苦了下面那些还没来得及爬的起身来的‘人肉垫’们。
刚刚想要起身，又一下子被重重地砸了下去。
“……”
肉垫们忍不住那个泪流满面啊～
‘咕’。
现在就剩下的最后的那名恶棍见状，被唬得脸色煞白，又再度往肚子里咽了口口水。
我的妈呀！
照这架势来看，我再凑合上去，也就死路一条呀！
怎么办呢？
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规矩是死得，人是活的呀！
不行，我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犯傻，我必须要——
‘噗通’！
他人还未至文斌身前，整个人忽然就矮了一截。
‘咚、咚、咚、咚、咚’……
文斌都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什么情况呢，就看见对面那唯一剩下的恶棍伏跪在地，跟求神拜佛似的，对着他‘咚咚’磕起响头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请您宽恕我们吧！！”
“……”
至此，他之前那三名同伙所表现出来的‘土匪之间的兄弟义气’，在那一瞬间蓦然烟消云散了。
所有人望向他们的眼神，再也不复‘欣赏’二字，取而代之的，依然是‘鄙夷’、‘轻蔑’、‘不屑’、‘唾弃’与‘无尽的厌恶’。
·
那个，和大家说件事……
我现在的工作，从早上八点半到下午五点半，一个月才1000块钱，实在是太低了，已经难以维持我家目前的生活了。
母亲又刚做了手术，现在家里经济压力特别大。
我想要把现在手上这份工作辞了，然后出去找一份新的，工资高一点的工作。
毕竟没有钱的话，兴趣爱好什么的，都只是空想。
柴米油盐摆在面前，在家里人身体状况愈下的情况下，我又不可能自私地一个人坐在电脑面前，继续做白日梦。
现在的我，已是极为不孝了，我不想要等到失去家人之后，再来后悔。
所以，等我找到新的工作，稳定下来，我会回来再写的。
嗯，因此，本文必须要暂且暂停一段时间了。
对不起……
第121章 ‘秉公执法’
“让开！让开让开！全都让开！！”
店门外趴地上的还在地上趴着，都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听人群外围一阵吵嚷之声，当班巡逻执法小头目领着他左右两名跟班喽啰气势汹汹地杀入重围。
按照‘国际惯例’，所有好事歹事全都发生完了，最后当地执法人员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于是整个剧情就此进入‘收官’阶段……貌似按照‘国际惯例’，无论双方孰是孰非，最后秉公执法，赢得民众赞誉的，必须都是这位爷。
“大哥！！”
外面趴着的或许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店里面跪着的那位倒是眼明手快，一下子跟弹簧似的跳了起来，跟含冤受罪的无辜老百姓遇见青天大老爷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拽住巡逻执法小头目的手，情深意重道：“您终于来了！”
他本来还想说：您要是再不来，咱弟兄几个的性命就要就此交待过去了！
可是眼神一晃，发现对方正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瞪着两大铜铃般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他，唬得他一下子跟触电似的松了手，连忙往后连退三步，这才跟跟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又换了一副卑躬屈膝的姿态，嘴巴有些不太利索地点头哈腰道：“大、大人！您来了！”
“嗯～”
听见这句话，那位正当班的巡逻执法小头目一张秉公严明、义正词严的脸庞上的颜色方才稍微好看一些，他象征性地环视左右一番，随即皱了皱眉，负起双手，公式化地询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尔等从实招来！！”
‘噗通’！
话音还未落，只见对面那乱臣贼子忽然之间又矮了半截，他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巡逻执法小头目的腿，声色并茂地干嚎道：“大人！请您一定要为小的们做主啊！！”
“这家店的店主，（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往店里指过去）仗势欺人！起初挑起是非，强买强卖，遂与我哥儿几个发生口角，后竟然雇佣打手动手殴打我们弟兄……大人！大人！这世道伤不起啊伤不起！您一定要秉公执法，逞凶缉恶，替我兄弟几个做主啊！！”
“……”
这一番话说出来，不仅旁观者一起马着脸大呼‘吁——’，就连那个深谙这四名走卒败类品德秉性的巡逻执法小头目都是一阵无语。
有可能么？
你们四个一贯横冲直撞、作威作福、暴力行凶的，你们不去招惹别人都是万事大吉了，别人哪里还敢招惹你们？！
当然这话巡逻执法小头目没好意思往外说，毕竟自己与这四名‘惯犯’私交不错，平日里几个人虽然在外面为非作歹的，但在自己面前也都还算恭敬孝顺，开口闭口‘老大’长‘老大’短的，自己虽然并没有要收小弟的意思，被他们一番恭维下来，也不好真一点面子不给。
更何况，此四人当中，还有一名是自己的小舅子，与他沾亲带故，其他几人都是那小子的好兄弟，四个人吃喝嫖赌，形影不离，跟穿一条裤衩似的。
此时那名巡逻执法小头目虽然为这几个正事不干，一天到晚胡作非为，到处给自己捅篓子的臭小子头疼不已，可心底下却又有袒护之意，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在心下暗道：你们几个臭小子，又给我到处闯祸！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招惹是非，不要招惹是非……你们偏是不听！这下好了，被人家给收拾了吧？哼！活该！
要换我，还能再踹你们几脚！
心里面这么想，表面上却故意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厉声痛斥道：“你给我闭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几个想是又仗势欺人了，是不是？我就不信人家会无缘无故白揍你们！这么多人都在场亲眼看见了，你们还想抵赖？！”
“大、大人……”
听他这么一说，那跪在地上‘含冤诉苦’的小贼一下子懵了，心想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这老大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帮我们了？
那我们这不摊上祸事儿，下不来台了？！
“混账东西！”
巡逻执法小头目端着一副严词厉色的样子，根本就不容他诸多分辩，抬手横扫而过，似怒不可遏一般，大声道：“你们几个，还好意思当街趴着？都给我站起来！快！赶快去给人家店主赔礼道歉，认错，道不是，听见没有！”
“这……”
几个为非作歹之徒还犹豫呢，殊不知那位巡逻执法小头目这么做的目的，诚心就是在帮他们：
他的态度很重要，若是明面上偏袒这四人，难免引起店老板／伙计及周边那么多看稀奇看古怪的第三者的不满，而自己功名在身，自然当不起‘无视众怒，袒护凶犯’的罪孽，这可是要掉饭碗的，肯定使不得。
所以他只能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表面看上去站在民众一边，对着四名歹徒劈头盖脑一顿痛骂，这样一来，既能够替民众出气，又能够维护他自身‘秉公执法’的形象，还顺势得了便宜，在所有人心目中成功确立下他‘严明公正’的巡逻执法者形象。
而后嘛，在处理这件事的问题上，自然是要‘雷声大、雨点小’的咯！
道歉！
仅仅只不过道歉而已！
把人家好端端一家批发专卖店搞得如此鸡犬不宁，最后所得到的惩罚，竟然只需要道个歉就可以了。
太荒谬了！
他这个样子，话里话外，分明是在袒护吧？
文斌在旁边听得禁不住暗自颦眉。
可是，在这种场合下，又该怎么反驳呢？
如果不接受道歉的话，舆论反而会说：看，人家都道歉了，你还这态度，当初说人家是地痞流氓，你现如今的样子，又好得了哪儿去？
这样一来的话，店主也无话可说，只能够忍气吞声了。
换句话说，结果依然是被那四名地头蛇占尽了便宜，想要惩治这几个拽得个二五八万的恶霸，也就不可能了。
该怎么办才好呢？
文斌眨了下眼睛，忽然计上心来。
“等一下！”
看见四人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包括跪着的那位），正要举步往店里走来，文斌突然大喝一声，一下子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嗯？”
巡逻执法小头目微微抬眼，迎面望向站在店内背光处的那名少年，看他体格均匀、敏锐矫健，就好像一只于黑暗中暂且收敛了爪牙的猎豹一般……他不由得流露出一副尊严受到挑衅似的表情，轻轻皱起眉头。
“就是他！”
“那个这家店老板请来的‘打手’！”
“就是他将咱们哥儿几个揍成这副模样的！”
“老大……”
正往店内走去的四人忙不迭趁势回过头，刻意压低了嗓门，向身后那名巡逻执法小头目打‘小报告’道。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就这小子！老大，咱们冤有头，债有主，别人可以不理会，这小子您一定不能轻易地就放过了，揍他！扁他！收拾他！！最好将他抓起来关个十七八天的，在牢里打得他皮开肉绽，放回去过后连他老娘都不认得，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样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惹得那名巡逻执法小头目都忍不住鄙夷地横了这几个人间败类一眼。
“闭嘴！”与此同时，他亦是压低了嗓音，斥责道：“你们四个，都多大年纪了？连一个半大的少年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跟我说！”
“……”
一句话掐住四人的软肋，训得他们顿时哑口无言。
“小兄弟，算了，这四个人不好惹，你不要自找麻烦……”眼看那四只‘地头蛇’与巡逻执法小头目在那里眉来眼去、窃窃私语，店主担忧文斌，连忙拉住他的手臂，识大体的轻轻摇了摇头，压低了嗓音，语重心长道。
文斌回过头，微然一笑。
“没事。”他说。
“怕什么，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旁边的几名伙计一个个早已是义愤填膺，看见文斌肯为他们出头，心里面都期盼得很，偏偏店主还要从旁阻拦，他们不服气，便傲然从旁起哄道。
“闭嘴！”店主气得不行，眼神锐利地扫过周边几名下属，厉声喝止道：“你们知道什么？就在这里乱说话，小心惹祸上身！”
“本来就是嘛……”
几名伙计见老板发脾气了，唬得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身子，不敢正面顶嘴，就背地里在嘴里咕哝。
店主狠狠地瞪他们！
几个人一下子噤若寒蝉。
文斌在旁边看着挺有趣，就眯起眼睛，粲然笑了起来。
“小兄弟……”他这副样子，反而让店主更加担心起来。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文斌拍了拍他扶住自己臂膀的手，就近拾起地面上那只被其中一名地痞流氓踩得面目全非的‘纳戒’，从容镇定地转身往外走去。
他这是要做什么？
算旧账吗？
一只廉价的破戒指而已，莫非他是想要我们照价赔偿？
哼！
就这么一只破玩意，值几个钱啊？
还怕他‘讨债’不成？
对面那四名地痞流氓一个个挑眉瞪眼，毫不畏惧地望向文斌。
那眼神，极为挑衅。
·
停了三天，工作是辞了，新的工作还未找到，可是这个故事我却舍十分不得，于是决定还是如常一般，继续往下写。
……想想自己之所以写小说，始终是还是因为喜欢啊，虽然很想上架，很想证明自己，可是，因为没有上架，不能挣钱，就放弃自己的梦想，又何必？
家里人看我跟病了似的，就说：你始终还是喜欢它的吧？那就继续写下去好了，不要去想什么钱不钱的，你就当玩。
你以前不也一天到晚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吗？还不是没有钱，你就把这个当做游戏来玩就行了，也不怎么花钱（就上网费而已）。
我想想，也是。
以前大宝也跟我说过，只要随心所欲地写自己喜欢的故事就可以了。
如果这样的话，倒是很不错。
反正一天写稿子三个小时（我一小时一千的速度），也并不算太奢侈，就当做娱乐活动吧。
其余的时间，我就拿来找工作，挣钱就行了。
应该可以的。
我会努力。
第122章 黑吃黑
“这只戒指事先我已经买下了，因中途还有点事情，就暂时搁老板这里，本打算办完事情回来再拿的，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它竟然就被你们损坏了。”
文斌凝视着身前四名狂徒，脸上四平八稳的神色不变，眼中的光芒却渐渐明亮起来：“本来，一只戒指而已，我也不想太过追究的，但偏偏就在刚才，我已经为它找好了下家，将之以三十万多罗的价格转手出去，现在被你们损坏了，我这笔好不容易谈妥的生意就此泡汤……此事涉及我个人的名誉以及商业人品，为了向下家表达我的歉意，方才对方预先支付给我的十万多罗订金，我事后必须要加倍归还给对方，并为此慎重道歉。”
“换句话说，因为你们，我必须付出十万多罗的代价，我就在想，这笔钱是否应该由你们来代替我支付呢？”
十、十万多罗……
对方四人听得脸皮子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在这个地方，一个普通的市井老百姓，一个月的收入是三千多罗，小康之家有五千多罗，能够月收入过万（多罗）的，差不多都有个一官半职，又或者哪个大家族、大势力中颇有权势的人物，算得上是家境相当殷厚的富贵人家了。
十万多罗，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就算将之分摊下来，要这四人一人出二万五，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就凭他们现在的境况，这笔钱，大约需要还在这‘浮生殿’中混个一年半载的，才挣得回来。
因此——
“你胡说！”
“我只不过随手抓起一只戒指丢地上，踩了一脚而已！你就故意编排说那是你买下来的！哪里有这么巧合！”
“就是就是！”
“我看哪，你根本就是心存不平，想要借故报复我们罢了！”
“呵呵。”
面对四人‘义正词严’的指责，文斌忽然笑了起来，他低头，轻轻摩挲着手中那枚‘纳戒’，语态温和道：“这么说起来，你们是承认了吧？”
“啊？！”
“承认是你们将它摔在地上，踩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啊！”
“呃……”
对方四人愣了愣，面面相觑，不明白对面那名少年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关子。
“是、是我们踩的又怎样？！”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只戒指是你已经买下来了的呢？”
“谁会花三十万多罗购买一只打一折的（实际上这只‘纳戒’是打六折的那种，他们故意说成‘打一折’的），其中空间不规则的‘纳戒’呢？这个价格，购买一只品相优秀、空间极大的‘纳戒’都绰绰有余了！”
“你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满口胡诌，含血喷人！”
“太过分了！”
“大人呀，您都看见了，这人在您的面前，竟然还想要栽赃陷害我们！”
“卑鄙啊！”
“把他抓起来，关个十年八载的，以正律法！”
“就是就是！”
“抓起来！打得个皮开肉绽，看他还说不说实话！”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比手画脚、唾沫横飞，说得个声色俱厉、形象生动，就好像跳梁小丑，跟真的一样。
周围的群众受此四人的感染，也忍不住交头接耳，彼此议论纷纷。
巡逻执法小头目则是一脸冷眼旁观的表情，嘴里面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一双眼睛却犹如鹰隼一般，射出锋锐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文斌，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任何的破绽。
不过他找错了人。
破绽都露在了文斌身后的店伙计脸上了（所幸店内光线昏暗，又有文斌拦在店门口，若是不注意，外面的人还真不容易看清里面的），而他本人，就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从容不迫地立在那里，一派轻松。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都听糊涂了！”
“我听着也挺犯糊涂的……”
“那个……我听他那意思，好像是说，这戒指值三十万多罗，有人愿意出这个价买下它，而且还预付了他十万多罗的订金，可是他转过背再回来，这只戒指已经被那些个地痞流氓给踩得个稀巴烂了，所以，他交不出货，不仅要赔偿人家预付给他的十万多罗的订金，为了保住自身的名誉，还得要再加倍赔偿人家……换句话说，他得自己掏腰包给人家十万多罗，他觉得这笔钱不该他出，应该损坏这枚戒指的那些个地痞流氓出，然后双方就吵起来了……貌似这个意思。”
“哦！”
“真复杂！”
“这坑太深了，我都搞不清楚到底他们谁在讹谁了！”
“呵，我看哪，这两边都不是什么好货～”
“我也这么觉得……”
就在人民群众的议论声中，在四名街头恶霸气势汹汹的声讨声中，那名站在店门口的少年忽然举起双手，神秘莫测地张开十指，冰冷地笑道：“要证明，可以，我现在就证明给你们看。”
他说着，跟变魔术似的，十指柔若无骨一般，轻巧地一晃，双手之中，各自出现了一叠崭新的现钞。
现钞的表面上，是标值‘五百多罗’的面额。
“每一叠一百张，一共十万多罗，不信的话，可以当场验证。”
“钱？”
不仅对面四名街头恶霸愣了一下，就连那名立于他们身后的巡逻执法小头目也不禁微微一愣。
“钱可以证明什么？”他眯起双眼，笑得有些阴冷：“你把那名你所谓的‘下家’找来，当众与你对质，那才是真的！”
“那怎么行呢？”文斌听着，忍不住皱起双眉，摇了摇头，临场随机应变地与他解释道：“此属高端商业机密，其中有明确的行规禁令，是不能够随意触碰的。”
“这么说，你是无法找来‘人证’咯？”
巡逻执法小头目心里面不禁悠然生出几分得意，一张四平八稳的方块脸上流露出奸狡的笑容，一语戳破他漏洞百出的谎言：“只有‘物证’，没有‘人证’，又仅只凭你个人的一面之词，要我们怎么相信呢？”
“除非你能够再拿得出别的更有力的证据来，否则的话……欺骗民众，讹诈钱财，可是要后果自负的！”
“这可谁也帮不了你。”
文斌的目光转向其人，如同深邃幽冷的寒夜星空一般，逐渐凝结。
“这只是其一。”
他说。
“我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我并非这家店刻意请来讹人的托，又或者打手、说客什么的，随你们怎么说。”文斌冰冷地笑着，收回双手，又从‘吞天戒’中摸出一张卡片，放在其中一叠钞票上面，然后再将另一叠钞票压上去。
他径自越过虎视眈眈环伺身前的四人，走到那名巡逻执法小头目面前，单手将手中钞票并卡片一起递过去，又似乎莫可奈何地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又好像故意说给对面那位‘现场执法者’听的，喃喃道：“我本来微服私访，是不想惊动贵地官方的，没想到现在却摊上这种事，而我又不希望因此无休止地纠缠下去……再不验明正身的话，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嗯？
他这话什么意思？
对面那名巡逻执法小头目迅速地睃了文斌一眼。
在并没看出任何破绽的情况下，他狐疑伸手接过对面那名看上去真的非常年轻的少年递过来的钞票……查核这一叠一叠的，是否真钞假钞，并非他能力之所长，他现如今所更感兴趣的，是那张他刻意夹在两叠钞票之间的卡片。
那是什么？
他很想知道。
于是一接过来，便直接将之从中抽出来，看了一眼：
‘三千界·浮生殿外交特派使者实物卡’
“呀！”
这、这可是必须要‘浮生殿·殿主’级以上的大人物，才能够有资格持有的贵重物品呀！
难道眼前这名看似名不见经传的的少年……
一个恐怖的意识在脑海中犹如电光火石一般，迅速地凝聚，唬得他整个人跟触电一般，一下子打了个哆嗦，然后想都不想，双膝一曲，‘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双手毕恭毕敬地将那两叠钞票连带卡片供奉过顶，连声致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阁下驾到，小的有眼无珠，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阁下见谅！”
呃。
这是什么情况？！
周边众人，老板、伙计，以及那四名地痞恶霸，一下子全都傻眼了。
文斌并不急着将他手中的东西接过来，而是深深吸了口气，看似轻描淡写地环顾四周，在目睹周边众人一脸惊诧愕然、疑惑不解的表情之后，方才又似笑非笑地垂下眼，问道：“冒犯什么的，我真不想再多说了，我就问你一句：我现在所给你的这些，是否足矣证明我方才所说的话，以及我的清白？”
“是是，当然！”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了？”文斌又进一步追问道。
“是的，是的，在下对阁下所言，无不坚信不疑！”
“还要不要请那位‘下家’过来对质呢？”
“不用了，当、当然不用了！”巡逻执法小头目情不自禁抹了抹额际上一个劲儿往外渗出的冷汗，口齿并不太利落地哆嗦道：“大人，大人！请您饶恕小的吧！都是小的的错，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
哈！
这家伙，简直跟变色龙似的，也未免太会随机应变了罢！
文斌听着他卑微自贱的一席话，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第123章 杀气焰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方才还高高在上的巡逻执法小头目怎么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趴地上跪着去了？
所有人对于这个问题都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
“神马情况，这是？”
“怎么就跪下去了？”
“我还以为他要秉公执法，将那少年抓起来就地正法呢，没想到就一转过背的功夫，竟然跪地上去了！”
“太神奇了！”
“我也觉得～”
“……那个，我看刚刚那少年好像递给他两叠钞票，中间还夹了张卡片，他接过来，将那张卡片抽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神马意思？”
“嗐，你怎么还没明白！身份！懂么？你可别小瞧了这名少年，人家年纪不大，身份却很高哟！”
“哦……何以见得？”
“（撇嘴，潜台词：这猪脑袋完都完了……）你看那张卡片制作精美，无论色调、雕工、纹饰，都是首屈一指，肯定不是凡物，很有可能就是代表那少年幕后身份地位的撒！”
“这一定是个贵人！”
“原来如此！”
“太好了！这下子可以彻底灭一灭那些个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之徒的气焰了！”
“哈哈，说得是！”
“十万多罗呀十万多罗！我一想到这个就情不自禁地觉得痛快！”
“我也是！”
“这群该杀千刀的混世魔王，也有今天！”
“哈哈！！”
“……”
四周围观人潮涌动，议论之声犹如跌宕起伏的潮汐一般，时涨时落，逐渐形成了一股低沉的声浪，近而又吸引了更多的新的好事之徒围拢过来，参与其中。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大家都快来看稀奇看古怪哟——素日里高高在上的巡逻执法大人今儿个怎么忽然就矮了半截呢？”
“啊？！”
“他、他怎么跪地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
“太稀奇了！”
“真的呀真的呀！我要看，我要看！”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我，我第一次看见他当街下跪耶！”
“我还不是。”
“……”
很快，原本就并不十分宽敞的一条街被臃肿的人潮里三层外三层（现在只怕不止了）堵得个水泄不通。
……这也是为啥文斌不立即请这位‘小有势力’的反派角色立即‘平身’的缘故。
那名巡逻执法小头目在周边群众饶有兴致的议论纷纷之下，羞得个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即挖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他现在很后悔，真的，特别的后悔：为啥要得罪这位爷呢？
要是早知道他是某‘浮生殿·殿主’级的大人物（为了‘互通有无、共同发展’，各大‘浮生殿’之间皆有联系，所有‘殿主’级的大人物都不是他这种‘小虾米’、‘小喽啰’能够得罪得起的），他早就敬而远之，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跑来参合一脚，结果落得如此下场！
哦，说起来，要真的‘早知如此’，他也绝不会置之不理，至少，一定要预先通知他麾下那四个‘败家子’，不要跑人家面前乱晃，一个个都给我好生在家呆着，没事洗洗睡去，也总比出来捅这么大一篓子的好。
他的处境尴尬至少是明面上的，且并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
与之相比，那四名素日里一贯横行霸道、痞气十足的‘地头蛇’，现在这个时候的处境，更加尴尬、难堪，甚至可以用‘如坐针毡’、‘水深火热’两个词来形容，都无可厚非。
为什么？
巡逻执法小头目都当街给那名少年下跪了，他身后两名跟班小喽啰自然也不敢站着，也只好一起乖乖缩着脑袋跪在地上，听顶头上司在那里低声下气地跟人家道歉。
想想平日里自家顶头上司在大街上走着，是何等的威风，这两人自然也跟着耀武扬威的，就连那四名穷凶极恶的一方恶霸，在他们面前都要低半个脑袋，有啥事儿需要求着顶头上司的，少不了也要多向这二位递点好处，走走人情关系。
可现在呢？
这三人都跟犯了啥刑事重罪似的，垂头丧气地当街跪在那少年面前，旁边偏又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这么一大堆白看笑事的好事之徒，如此情况，叫那四名地痞流氓如何处之？
简直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横也不是，竖也不是。
话说那巡逻执法小头目羞得满面通红，直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比起他身后那四名‘肇事之徒’来，他算是好的。
这四人从一开始看见他们口中的‘大哥’给那小子当街下跪开始，那脑袋就一直是懵的，后来又听见他竟然低声下气地一个劲儿给那个他们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的那娃道歉，他们就简直都快要抓狂了！
大哥，你没有吧！
你这么做，要咱们兄弟怎么处啊？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给他下跪？！
简直要人亲命了啊这是！！
四人真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将之搀扶起来，再回过头一巴掌将那混小子拍身后墙壁上贴着当壁画去！
可惜周围这么多人，成百上千只眼睛都盯着呢，他们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你说逃吧，外面围得这么死，连只耗子都窜不出去，又更何况他们？
你说不逃吧……现在都这份上了，不逃那不只有等死么！！
该怎么办才好呢？
那四只平日里惯于‘横着走’的‘螃蟹’们就在那里着急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抓耳挠腮、满头大汗，一时之间，竟愣是想不出一个除此之外更好的办法来了。
文斌面带微笑，怡然自得地立在那里，对于现在的整个局势来说，他倒是满意得很。
其实这巡逻执法小头目本身未必有多坏多坏，但背地里帮衬着那四名横行霸道的地痞恶霸，任其胡作非为，还要想办法给他们擦屁股，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就真的是要不得了。
若不是因为有他暗地里的支持，那四人又从哪里借来的贼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上，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也算是在‘助长歪风邪气、欺压黎民百姓’呀！
所以文斌想要趁此机会整一整他，就让他跪在地上又羞又煞，偏又没地方躲避，也在情理之中。
他就站他面前，和颜悦色、如沐春风般看着。
看见周围的围观者和好事之徒们越来越多，看见那巡逻执法小头目一颗脑袋越低越下去，一张脸涨红得跟猪肝似的，一双高举过顶，将两叠钞票与‘三千界·浮生殿外交特派使者实物卡’如数奉还的手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着，看见他身后两名跟班喽啰一脸恨不得当街一头撞死也不愿再活受这冤枉罪的表情……
文斌觉得心情十分之舒畅，即使身处在如此人山人海之中，他都能有一种飘飘然凌绝云端的怡然。
这三个人，背地里没少行贿受贿收‘包袱’吧？
那些钱（或事物）可都是来路不正的，寻常商客受欺凌受压迫被讹诈去的血汗钱呐！
他们也敢收！！
今天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从此斩草除根，搞不好日后他们还敢再犯。
好像那四人这般猖狂嚣张的一方恶霸，早就该有人出面收拾了。
偏今日撞自己手上……正好！
就连带当官的，为民的，为恶不仁的，一并都收拾了吧！
文斌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后脑勺没多长两只眼睛，他其实蛮想亲眼目睹一下身后那四名地痞流氓现如今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姿态的（出于‘浮生殿外交特派使者’的尊严，他也不好意思有失尊严地将一颗脑袋晃来晃去的）。
……不过相比如此，后脑勺要真长两只眼睛那就成怪物了，文斌想想则以，也不敢当真，在以顾全大局为重的情况下，也只好就此作罢。
足足三分钟。
直到整条大街都已经完全堵得个水泄不通了，文斌看着这情势再不遏制得闹出灾荒来，方才从对面那巡逻执法小头目手中接过他递还回来的钱和卡片，一边收回‘吞天戒’中，一边跟‘网开一面’似的，和颜悦色地笑道：“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我也真没要责怪你的意思（才怪），就事论事而已，你也不必那么自责。”
“是是是……”
巡逻执法小头目嘴上毕恭毕敬地答应着，心里面实是苦不堪言啊！
脚都麻了，腰都酸了，爬都爬不起来……
最后还是在身后两名年轻力壮的跟班喽啰的搀扶下，那位略显得有些‘脑满肠肥’的巡逻执法小头目方才费力地站起身来。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正事吧！”文斌看见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挣扎着站起来了，于是一收脸上和煦温雅的笑容，又换上一张清冷淡薄的表情，就事论事道：“我想先请问一下，你是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啊？啊，啊！”前脚这位日常养尊处优的大爷还在撑着腰板拿捏呢，听见文斌这么一问，后脚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当、当然是要归还大人十万多罗的！这还用说？”他说着，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来（皮笑肉不笑，看着都觉得委屈）。
文斌故作惊讶地微然一愣，反问道：“我还以为这四人仗势欺人、横行霸道、为非作歹，且敢以‘螃蟹’（‘横行无忌’论）自居，身为一方巡逻执法的你，是要秉公严明，将之封号处决，以儆效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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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死，现在才看见，这章我本来放作者后台，是要昨天晚上9点自动发布的，可是我刚刚去后台放新的稿子，才看见它根本就没有被发出来……
害得我昨天又断更了！
不过这个真的不怨我，真的是作者后台自己的缘故。
我现在把它补发出来~
（ps：今天的那章定的是晚上九点半，因为两章之间没有间隔6个小时就不会显示了，请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