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绝对防御作战（四）
以Exelion为主，两台BUSTER-MAE担任僚机的简单编队在太阳系内“缓缓”加速着。
由于分体状态下的一二号机长度均在百米左右，相比起七公里的Exelion实在是不太成比例，所以即使它们想要换长机位也不太可能。而且即使有现在的队形加成，高屋典子依旧能感觉到整艘机体在以太湍流中的剧烈震动——
自动平衡器或者重力制御系统现在全部是打到待机状态的，这个决定虽然不怎么明智，但对于自知此刻心底或许还有少许芥蒂的高屋典子来说，假如能靠这段加速震颤来令自己稍微平静一些的话，也算是物有所值。
而且，根据“附近”的DG分身汇报，旁边二号机的姐姐大人似乎也采取了与自己一致的行动。至于中间的Exelion那边么……反正现在已经变成了彻底的无人舰，不要说区区以太海浪，就算是挨上几艘主炮级别直击，也不可能造成任何伤亡。
然后很快地，加速过程便宣告结束。
正如计划中早就标明的那样，即使能够推测到交战主战场必然在雷王星轨道附近，但无论Exelion还是GUNBUSTER都不能直接过去——
那么，自爆编队加速到某个亚光速固定值之后，不管是按照传统物理还是相对论，都会逐渐转为匀速航行。然后自然而然地，时流对比器的上面那行，标注着地球客观时间的数字便开始疯狂跃动起来。
“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姐姐大人。”难得地，又是高屋典子这边主动开了口。
在本位面与罗杰貌似没有任何感情纠结的姐姐大人略微挑了挑眉毛，恋爱什么的原本就不存在，罗杰更不会在半年后因为什么突发状况直接升仙，所以即使在刚才那段加速航行之中就已经消耗了整整四个月时间，又怎样呢？但是，来自于典子的提问，总归是要回答的，“观察到敌人踪迹，目前统计大约十亿左右？”
“姐姐大人也会选择逃避么？”再度用提问将对话维持下去的高屋典子手上并没有停止动作，一个普通的侧向翻滚，便闪避开了仿佛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第一队高速型宇宙怪兽攒刺。紧跟着，便是电浆炮的无间断还击。
在近光速作战中，（用光学手段）观察到敌人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战斗开始，所以天野霞这边也同样对上了宇宙怪兽前端的小股部队。类粒子束武器，全方位360度扫shè开始。“那么，典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你决定留在地球的，原因。”敌军阵型最前沿的宇宙怪兽密度并不算大，组成结构也以侦查用的高速型为主，但机载缩退雷达上已经将对面密密麻麻的Exelion级标注完毕了。由于战况逐渐紧张，典子这边也改用心灵链接作为交流方式。
搭载武器系统数量明明超过一号机，但由于此刻的小股战斗连热身都算不上，所以由始至终只动用了弱化BEAM武器的天野霞确实有些惊异于自己学妹的执着，因此尽管对方问出了一个答案可能篇幅很长的问题，她还是尝试着回答了下去。“我看到了，你与荣格的模拟战全纪录……”
高屋典子的双手始终很稳，不过一号机的电浆炮功率貌似在刚才略微提升了三成左右。
但这一次位面女主角的确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等着天野霞那边继续解释。
于是，伴随着成千上万宇宙怪兽小型种的消逝，解释，进行中。
“那场战斗，你输了。”
“是的。”
“但是你动用的模拟机体参数，是之前那台西兹拉-黑的原始数据。而荣格那边，却被你逼出了轮回者概念里的，勇者王外挂武装。”
“在荣格动用那装备之前，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但你的确拦住了那光之巨锤的一半攻击，用的只是单发缩退炉的机体。如果你换乘GUNBUSTER的话……”
“荣格也没有驾驶，真正的，西兹拉-黑。”
“柏原和荣格的模拟战，还停留在单方面指导的程度。”
“……”
“这，就是我决定在地球多停留十五年的原因了。虽然我应该很高尚地说，留下是为了能让我们的母校培养出更多西兹拉部队驾驶员。”
“看来，跟教练预计的，一样呢。”
距离宇宙怪兽阵型中心，还有五亿公里。
这里原本应该一鼓气冲进去的，不过大概是由于高屋典子那半句“如教练所料”，使得天野霞那边下意识地减慢了二号机的速度，结果就等于实质上重演了所谓位面原著中的“姐姐大人犹豫一幕”。
无人舰Exelion那边，jǐng报声大作。
由于护航距离已经比初次遭遇时延伸了少说几十亿公里，现在自爆编队周围的宇宙怪兽密度明显提升了几个数量级。所以仅仅是姐姐大人那边略微一分心，原本相对严密稳固的Exelion外围防线便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如果不是一号机紧急更换电浆炮扫shè模式的话，没准对面宇宙怪兽真的能首度对Exelion造成实质打击也说不定。
接下来，与原著稍微有所不同的是，天野霞驾驶的二号机只是临时放缓了一下速度，并非直接采取逆喷shè准备调头。所以在一号机及时发动补偿xìng攻击之后，BUSTER二号机仿佛在同时如梦初醒般，引擎加倍发动，在短短几秒钟内重新回到了护卫编队之中。
光宇BEAM武器再度开启，Exelion的防御危机瞬间解除。
“罗杰教练他，预测了什么？”心灵链接之中，这次是天野霞主动挑起了话题。
第六十八章 绝对防御作战（五）
搭载武器系统数量明明超过一号机，但由于此刻的小股战斗连热身都算不上，所以由始至终只动用了弱化BEAM武器的天野霞确实有些惊异于自己学妹的执着，因此尽管对方问出了一个答案可能篇幅很长的问题，她还是尝试着回答了下去。“我看到了，你与荣格的模拟战全纪录……”
高屋典子的双手始终很稳，不过一号机的电浆炮功率貌似在刚才略微提升了三成左右。
但这一次位面女主角的确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等着天野霞那边继续解释。
于是，伴随着成千上万宇宙怪兽小型种的消逝，解释，进行中。
“那场战斗，你输了。”
“是的。”
“但是你动用的模拟机体参数，是之前那台西兹拉-黑的原始数据。而荣格那边，却被你逼出了轮回者概念里的，勇者王外挂武装。”
“在荣格动用那装备之前，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但你的确拦住了那光之巨锤的一半攻击，用的只是单发缩退炉的机体。如果你换乘GUNBUSTER的话……”
“荣格也没有驾驶，真正的，西兹拉-黑。”
“柏原和荣格的模拟战，还停留在单方面指导的程度。”
“……”
“这，就是我决定在地球多停留十五年的原因了。虽然我应该很高尚地说，留下是为了能让我们的母校培养出更多西兹拉部队驾驶员。”
“看来，跟教练预计的，一样呢。”
距离宇宙怪兽阵型中心，还有五亿公里。
这里原本应该一鼓气冲进去的，不过大概是由于高屋典子那半句“如教练所料”，使得天野霞那边下意识地减慢了二号机的速度，结果就等于实质上重演了所谓位面原著中的“姐姐大人犹豫一幕”。
无人舰Exelion那边，jǐng报声大作。
由于护航距离已经比初次遭遇时延伸了少说几十亿公里，现在自爆编队周围的宇宙怪兽密度明显提升了几个数量级。所以仅仅是姐姐大人那边略微一分心，原本相对严密稳固的Exelion外围防线便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如果不是一号机紧急更换电浆炮扫shè模式的话，没准对面宇宙怪兽真的能首度对Exelion造成实质打击也说不定。
接下来，与原著稍微有所不同的是，天野霞驾驶的二号机只是临时放缓了一下速度，并非直接采取逆喷shè准备调头。所以在一号机及时发动补偿xìng攻击之后，BUSTER二号机仿佛在同时如梦初醒般，引擎加倍发动，在短短几秒钟内重新回到了护卫编队之中。
光宇BEAM武器再度开启，Exelion的防御危机瞬间解除。
“罗杰教练他，预测了什么？”心灵链接之中，这次是天野霞主动挑起了话题。
第六十九章 绝对防御作战（六）
（听好了，高屋，两个火字叠加，的确可以变成炎字没错，而且，更可以三个，四个这样继续叠加下去。但这种累加起来的结果，终归还是要靠你们自身的强大。）（注1）
宇宙怪兽那边的全功率光弹，随即尾追而至。
“重新合体完成后的GUNBUSTER，可不是普通的人形兵器。”
高屋典子的声音，傲然响彻了整个通讯频道。
机体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对面第一波，三发光弹的预定命中位置上，直接升起了三面针点护盾。
全数，挡隔。
“教练的心血，我们的意志，这种区区攻击完全——不够看的啊！”
BUSTER-BEAM，全功率还击！
仿佛源自冥域的红莲火线，再度深深贯穿宇宙怪兽的密集阵形。
“敌人阵形开始变换，上下两方区域兵力迅速集结中。”天野霞的预jǐng随之响起。
（七年前，像原著里那样，我没有来得及救下高屋提督。一个月前，与原著彻底不同，Exelion舰队几乎可以算作毫发无伤。所以这一次，高屋，你要赢！
不是“不能输”么？
没错，一定要赢！）
“……所谓注定的东西，只要拼尽全力，就一定能够改变！”
导引——镭shè！
发shè自GUNBUSTER双手十指，理论上只能遵循标准直线前进的高功率镭shè炮击，在高屋典子的怒喝声中，硬是被不可见的信念力场扭曲，分岔，直至覆盖包裹住上下两个宇宙怪兽临时集结阵团。
无数超Exelion级的爆毁轰鸣，瞬间连成一片。
第七十章 绝对防御作战（七）
仪器增幅后的视界里什么都没有，包括缩退雷达在内的各种战场监视器上也同样看不到任何东西。散布在不知名角落的若干DG分身虽然发来了些许模糊信息，但如果只有这些信息中涉及规模的话，理论上连GUNBUSTER的告jǐng都应该激活不了才对……
这又是什么新鲜的鬼把戏？
高屋典子一边在jīng神链接中抱怨着，一边释放出了她最近才略有所得，但远未系统完善化的次元力量。
亚空间，一切正常，附近可疑跳跃点，激活可能在百分之零点零一左右。
保险起见，次元封印行动，开启。
说是次元封印，实际上当然就是罗杰所传授的，DG之前在无数战场使用过的，将具备空间跳跃能力的敌人禁锢在触手可及位置的广域干扰能力。
以高屋典子本人的实力，原本是动用不了这个技能的，而且别说是她，就连明明已经对时空方面有一定心得的荣格，也未必能够独力掌握它。所以这封印本身是由GUNBUSTER负责引导，由DG分身们来进行具体实施的。
那么，这行动本身就相当于，高屋典子在客观情况下，与DG分身们共享了视野与感应范围。
所以位面第一女主角很快就藉此“便利”，“轻松”找到了问题所在——
jǐng报所预示的危机的确就一直盘踞在GUNBUSTER的前方，而且在敌人反过来给自爆舰队设伏的地点附近，也的确没有任何宇宙怪兽出现。
第七十一章 恸（一）
此刻依旧停留在雷王星轨道上的两位GUNBUSTER驾驶员也不会忘记这一点，只不过她们当时确实已经没有余力去考虑如何减缓相应冲击波威力了。
而且相对于原著中“注定”的这些，现在有个相当即时的东西还在困扰着两名位面女主角——
“为什么，宇宙怪兽的损失依然是99.89%呢？”
原著自爆黑洞计划的最初保守估计，是吸入敌人一半以上。经过罗杰与DG荣格等人的改良，以及高屋典子和天野霞的实战聚拢，即使今次附近区域宇宙怪兽的数量明显数倍于原作之中，但这点“小小”的倍数量变，应该对冥王星黑洞本身造不成什么决定xìng影响才对。
正常情况下，起码应该是五到六个九的消灭比率，怎么会冒出来这种千分之一还多的超大误差呢？
而且的而且，这数以百万的宇宙怪兽也同样没有像原著那样仓皇逃窜，而是根本还虎视眈眈地盯在GUNBUSTER周围。仿佛宁肯冒着在黑洞附近被牵连进去的危险，也要集结发动一次报复攻击。
对GUNBUSTER的报复，对人类的报复，甚至，对地球的报复。
“刚才那个伪装陷阱。”
jīng神链接里，DG貌似最先在罗杰的耳边得出了结论。然后相差没几秒的时间，高屋典子和天野霞几乎同时在通讯频道中做出了相同猜测。
其实现在是不是猜测已经不重要了，集中起来的百万敌人，比刚才突破作战时迎击过来的诸多波次都要难对付得多。而且刚才Exelion那边虽然没有发出任何攻击，但它那经过强化改造的护盾实际上还是起到了一定吸引火力或者掩护屏蔽之类的作用。现在只剩下GUBUSTER孤军奋战，且是全部武器系统都已经经过极大消耗的情况下——
局势，似乎真的有点不乐观。
这也正是荣格和柏原那边保持沉默的原因。
这两位轮回者的反应速度真的没有比位面女主角们慢，她们只不过是在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准备驾机驰援罢了。
西兹拉-黑早已准备就绪，在荣格彻底提货之前，第一测试驾驶员柏原拥有实弹演习级别的任何权限。至于荣格那边，勇者王系列组合挂件本来就是表面归属苏联，实际上完全由她本人掌控的。接下来只需要DG收拾好所有相关手尾，比如伪造各种不在场证据，比如适当屏蔽战场之后，两台机体直接一个FLOD便来到了雷王星附近。
与之前自爆舰队必须小心谨慎以亚光速飞来不同，现在的百万宇宙怪兽数量上虽然很多，但“残兵败将”的地位使得它们不在具备战场主动xìng。尤其是在新生成的黑洞作用下，DG已经彻底封锁了对方可能出现的其他方向援军远程过来的可能xìng。这个时候反倒是轮回者团队这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所以接下来，又是貌似很有些眼熟的，单机突进。
是的，单机。
执行这个悬殊作战的，并非刚刚大肆活动过一场的GUNBUSTER，也不是仅以VF-27状态出来，仿佛托大到完全不需要外挂合体武装的荣格。
……
“说起来，荣格的脾气还真不错。明明是她的专属机体，现在好像只有她还没有亲自驾驶过的样子。”
“这种故意把我排除在‘人类之外’的文字游戏已经很火星了好呗？而且明明典子也没有驾驶过那台机体。”
“人家可是位面女主角，只要有GUNBUSTER就足够了。”
“你继续故意无视也没什么意义……总之百万数量级的宇宙怪兽应该给她们造不成什么困扰，不过我依然很好奇，为何其他人都可以这么乖乖坐视柏原自己一人来打这场的？”
……
第七十二章 恸（二）
“教练，你真的要走了么？”
“教练，不要走……”
“教练，这是妈妈给典子阿姨的信……”
“……不管多久，我们一定会等您回来的……”
……
这个时候，明明心里相当感动，但是为什么，哭不出来呢？
jīng神链接的公共频道里，天野霞留下了上面那句话。
现实里站在她身边不远，亲眼目睹了以赤井孝美等一干冲绳女高学生含泪送行全过程的柏原保持了沉默。
上的各位，包括正在全神贯注地执行作战任务的高屋典子在内，也都同样没有多说什么。
能说什么呢？
即使按照位面原著衍生出来的那个年表，银心决战舰队也要在将近200年后（2245年）才能顺利回到地球。以现在地球帝国的科技水平，普通人的寿命明显还达不到200岁以上，总不可能让所有“相关人士”都冬眠到那一天吧？
且不说被涉及到的每个人是否都愿意进入冬眠，就算大家都同意然后统一冷冻起来了，按照所谓原著设定，中间打起星际战争来咋办？
归根到底，这些不知道几十上百年后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谁都没有余裕去考虑。假如银心舰队不能在这一次破坏掉所谓宇宙怪兽巢穴的话，不要说二百年，或者一万两千年后，已经暴露了坐标的太阳系恐怕转眼之间就会彻底覆灭罢？
“教练，您一定要平安归来。”
咦？刚才是重音么？
显然不是。
虽然同样出自冲女送行队伍之中，发言者也的确是女xìng没错，但这一位的年纪明显比孝美她们要明显年长一大截。如果硬要用不受女xìng欢迎的词汇来形容的话，这位女士的外表年龄看起来，甚至比天野霞还要成熟几分。
她的告别对象自然也并非天野霞中校，而是在侧后方“站在圈外”的柏原玲子中校。（注1）
柏原玲子是在客观时间上的十五年前离开地球的，在原著中本应成为冲女校长的她，现在在银心舰队中率领某种颜sè的西兹拉部队。如果荣格肯让贤的话，柏原可以接任西兹拉部队总指挥一职……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题外话，重点在于现在还习惯用“教练”来称呼她的人，明显是冲女的毕业生。
换句话说，那位女士应该是天野霞的同事兼后辈，无论户籍年龄和实际主观年龄都应该在她之下。不过由于某位轮回者带来的变动，使得这位不知名的冲绳女高教练反而成了天野霞附近看起来最为年长的角sè。
柏原其实记得这位女士的名字，但没等她想好合适的应对言辞，对方就已经转向了天野霞那边，以一句几乎相同的“学姐您也务必要平安归来”结束了这突如其来的对话，或者说单方面的问候。
接下来，她便开始履行起了冲女送行队伍的领队职责，开始号令依依不舍的赤井孝美她们整齐列队，以最为隆重的礼节正式给两位学姐送行。
这一次，在jīng神链接里，不管天野霞还是柏原玲子都没有开口。在场的DG分身忠实地将刚才这个小小细节广播到了银心那边。轮回者团队那里一片沉默，而高屋典子则始终表现得仿佛从来没有收到类似信号一般。
即使平安归来，那位学妹估计也看不到了罢？
不止是她，就算是现下身为高中生的孝美估计也等不到二百年后。
冲女的学生们可以天真地故意无视这个问题，但那位女教练明显要现实或者说成熟得多。她并不知道怎样的送别台词会给自己的前辈们造成何种程度的心理负担，所以她才选择了尽可能地言简意赅。即使被前辈们误认为欠缺礼貌也无所谓。
“这样的话，就更加哭不出来了。”
“是不能哭出来才对吧？”
冲女同年的两位学姐彼此交换了一个无声的眼神，微笑着向送行队伍挥手告别。
接下来，她们将前往位于夏威夷的第一轨道缆车基地。
……
“其实我一直很想说，刚才这种送行仪式未免简朴地有些过分了，想当年我们初次前往银星空间站的时候……”私聊之中，罗杰这边例行地没话找话。
然后他的疑问很快便得到了来自DG的妥善解答：“如果按照位面原著的话，天野霞嫁给太田教练后可以算作出嫁从夫，只要她没有自己的子女，那么可以视为孤身一人。至于实际上的天野家族之类，如果按照更外围一些的设定，你完全可以当做在之前的地球内战中，她的亲朋好友全部去世。”
“这算是偷懒还是诅咒？”一般来说，DG给出的答案越是面面俱到，越是会引起罗杰这边的郁闷，今次显然也不例外。
尽管这种郁闷通常表达出来也不会得到任何正面的反馈，DG在这种时候总是会采用无感情机械语调。“你可以把那当做童话作品式的体贴保护，否则的话，采用豪门恩怨式解析，倒也可以得出目前的天野霞身为大龄未婚女子，既不能给家族带来联姻方面的好处，又刻意放弃地球上唾手可得的地位，非要去银心舰队做一枚弃卒，因此便如愿地被家族……”
“好罢好罢，我采信你前面的解释就是。”
“早点识趣就得了，纯粹浪费我的时间。”
……
镜头回到地球那边，驾驶BUSTER三号机前往银心舰队需要办理一系列冗长手续，并且要进行相应啰嗦的各种检查，否则柏原直接带着天野霞瞬移去三号机得了——但既然一早就选择好了要走流程，两人还是乖乖地途经诸多关卡后，背包登上了轨道缆车。
当然，有柏原本人的“迎接”，使得位面原著中那个明显有些多嘴的男xìng接待员并没有登场的机会。两位女士悠闲地对坐在舷窗旁边，等待澳洲大陆在下方视野中出现。
这次率先开口的依然是天野霞，“当初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故意漏过那轮六个月后的冲击波，毁掉这块大陆，造成地轴偏转的我们，都是罪无可恕呢。”
“澳洲人口本来就不多，有充足的六个月避难时间，不会造成任何额外伤亡。”这是来自柏原的回应。“而且就算是瞬间直达，那些人的生命也完全不配同教练的健康相比。”
这个回应如同想象中一样生硬，但身着正式校官军装的姐姐大人却依然在嘴角露出些许浅笑，并没有驳斥自己同龄人的打算。“是啊，能够拥有选择权和决定权的感觉真好。”
“所以我才觉得，你或许不应该按照所谓位面原著，来担任那个第二女主的角sè。”已经将完全没有重建痕迹的澳洲大陆收入眼底，来自柏原的台词明显又直白了一些。此时此刻的她同样也换上了一身地球宇宙军制服，除了军衔和外貌显得略微有些反差之外，其他方面与天野霞这边几乎没有半点区别。
“因为典子，比我们要坚强得多啊。”
“也许，教练能连典子的命运也一并改变掉……也许……”
缆车之中，出现了些许沉默。
……
“喂喂，这种东西就没必要转播了吧？”这是来自罗杰的例行抗议。
“因为你完全彻底地听不懂么？”这是来自DG的例行驳斥用嘲讽。
“那是智力侧轮回者才需要伤脑筋的事情好不好？就算荣格要同化在这个位面，你也完全可以接替相关工作，没必要只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就专门多这一道工序吧？”
“你已经自大到了，相信自己没有任何智力侧轮回者，或者没有我的辅助，依然能够在这个无限空间中生存下去的程度么？”
“哎？你不觉得话题瞬间跳的有点远么？”
“如果连这都跟不上的话，不正印证了自大这个结论么？”
“拜托，说点我能够轻松听懂的台词好不好？”
“轻松这两个字加的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罢？”
私聊频道中的无营养对话高调持续中，某个唯一的额外听众，原轮回者团队成员，现即将同化于本位面的荣格同学始终保持着沉默。
从刚才起，DG便有意无意地照例将有关对话直接透露给了她，并且并没有任何换取回应的明示暗示。
附送过来的，还有高屋典子房间内，没有任何异常状态的例行报告。
以及，一份刻意盖着“宅”字印章的虚拟卷宗。
普通女高中生荣格必须在DG的详尽资料帮助下，才能看懂这份由高屋典子某次向DG有意无意单独提出的，假设xìng“申请”。
申请的内容很简单，位面女主角问DG能不能制造出《飞人》，或者说藤子?F?不二雄作品《小超人帕门》里的替身机器人。
就是那种除了鼻子之外可以完美拷贝使用者，制造不在现场证据，碰一下额头还能交换充当替身时相关情报的神奇道具。（注2）
说实话，即使加上DG的解说，荣格还是很难从这种充满了时代感的宅属xìng要求中看出高屋典子到底想要什么。
直到DG不得不把相关作品中的设定全部告诉她，比如原作中明显带着些悲剧sè彩的结局篇中，原本是普通偏弱的飞人一号被选去超人星学习，身为童星的飞人三号在另外一部作品（机器猫）中以成年姿态出现时依然在等候一号归来之类。
那也是一个，大家无法一起度过“相同时间”的故事啊。
“即使得不到那些奢侈的生活记忆也无所谓，至少姐姐大人，或者柏原学姐那边，还可以……”
卷宗里的高屋典子在尽力向DG解释的时候，似乎忘记了自己在地球上，同样还有母亲或者其他亲人的存在——不过这些东西如果有罗杰那种不知趣的家伙擅自提出的话，定然又会被DG以“逝世于战争之中”兜头打回去罢——提案本身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天野霞和柏原玲子提出的，至于荣格那边明显是有理由的未作考虑……
总之，荣格觉得自己仿佛很能身临其境地理解这个位面女主角。
又或者，从来就没有能够真正去理解她。
————————————————————这里是军衔再度乱扯的分割线————————————————————
注1：柏原身为轮回者，必定会离开这个世界，而且其生活轨迹也明显与原著中有了很大不同，中校这军衔是随便安置的，毕竟她实际上毕业时间（军龄）是十一年加半年，有军功升到中校也不算太难。
注2：如果没有鼻子弱点，或者说拔下来的话，那机器人简直是超神器，不过飞人二号那只猴子都能享用这种奢侈品的话，飞人们的待遇真高啊……
第七十三章 恸（三）
/\/\而且，还是那种貌似从所谓任务位面原著设定中无法推算出来的，貌似毫无逻辑的变化。
“有一点点，像是罗杰教官，或者DG他们那种感觉。”偶尔排班轮到GUNBUSTER二号机驾驶员的荣格最近也有些容易走神，“还有……上个任务位面里，那个身为穿越者的NO.1……”
苏联天才少女一向不喜欢在自己的回忆中掺杂上伊斯莉的角sè，但之前典子的宅属xìng提议却令她无可回避地想起了那个讨厌的家伙，那个明明同样自称是普通高中女生，但却能跟罗杰教官与DG在莫名其妙的动漫游戏方面始终插得上话的另类。
“如果那头北马也跟过来这个位面的话，她或许很快能与高屋典子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
荣格皱着眉头得出了上面这个无奈的结论，心情自然也不会因此变得稍微好些。随着决战rì的逐渐临近，原本还勉强算是合作愉快的轮回者团队已经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分歧。
猎户座旋臂不知道被DG到底吞噬了多少，因为这厮的本体在前不久摆出一副意犹未尽的姿态正式回归，而共生体罗杰也藉此将自身实力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看起来仿佛无限接近星系级的样子。
当然，由于荣格这边根本没有任何星系级战力个体的相关资料，所以上面那个结论只是出自个人推断。但不管怎么说，虽然已经充分努力了很长时间，但恒星级这个坎实在难以跨越，现在的荣格只能从柏原那边找找优越。
没办法，谁让搭乘上GUNBUSTER的高屋典子明显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无论罗杰那边怎样提升，貌似反而和位面女主角的实力差距越拉越大……
幸好从表面看起来，高屋典子的实力还仅仅是建筑在“驾机”这个前提上的。
罗杰与DG二人组对这方面貌似毫不在意，毕竟他们在这次战斗之后就会离开这个位面。柏原一直在刻苦努力，目前这位新晋轮回者与荣格之间的差距大概只在经验方面（也正因为如此才被荣格克的死死的），无论驾驶GUNBUSTER还是西兹拉都已经足够独当一面。
最近DG大概在为柏原设计她的个人机体，荣格对这一点也没有任何羡慕嫉妒之类，毕竟类似待遇她自己早在上个位面就已经享受过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与其说是福利，倒不如说是想要在轮回空间中好好生存下去的救命手段。
幸好，荣格自己的轮回旅途已经终结了，不是么？
如果从通常的智力侧轮回者角度看，上面那个结论貌似可以成立。但高屋典子那边的变化实在有点大，即将彻底同化的天才少女总觉得自己漏算了什么。比如在之后的一万两千年里，究竟会不会遇到连锁式变数之类……
“说起来，要撑上那么久的时间，实在是有点辛苦呢，怪不得位面原著里的那个荣格要制造出人型GUNBUSTER来解闷。”
现在就开始为几百上千年后的事情打算，理论上讲属于明显的“逃避现实”行为。.. 不过荣格在失去了来自罗杰和DG的约束之后，时常会不由自主地陷入类似“困境”。
又或者说，即使她明知即将进行的银心决战才是重中之重。原著里那上百亿宇宙怪兽就已经难对付至极，加上轮回者团队带来的世界线变动，没准敌人那边不止是单体增加几个数量级那么简单，或许行星级甚至恒星级宇宙怪兽会出现也说不定……但她就是不想去拟定作战计划。
不需要DG的心灵感应，荣格也能自我分析出，在心底的某个小小角落里，或许从一早就存在着“没准同化任务失败也不错，反正接下来只要继续跟罗杰教官他们一起行动就好”之类的侥幸论调。
不过，那始终是不可能的吧？
黎理并没有留下同化任务失败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的资料记录，但她倒是专门把上上个任务位面里，陈弈保持植物人状态昏迷三年的例子反复拿出来晒。那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显的jǐng告，荣格实在判断不出来，而且按照本位面原著的设定，就算是正常历史流程，自己也会主动进入冬眠一段时间……
但不管怎么想，也不可能只有这么简单。或者说，只有这种程度的“任务失败惩罚”。
尽管从罗杰教官的经历来看，任务屡次失败貌似也顶多只是会造成“技能封印”之类不太明显的后遗症。但万一不止如此呢？
荣格又不是真正的纯武力侧轮回者，虽然不知道自己目前能够动用的手段有多少被定义为技能，其他项目又是否会被划归“血统”“兑换”之类，但一个理智的智力侧轮回者是绝对不会以身犯险的。
哪怕是，出于“迎接一万两千年后，高屋典子和天野霞的回归”这一位面基础，也必须要将自己在这个位面里扮演的角sè真正做到“有始有终”罢？
毕竟根据腕表上的显示，获得银心决战的胜利，并不是同化任务的最终项目呢。
……
“我到现在依旧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把这枚木星炸弹定义为BUSTER三号机。”地球大气层之外，回归银心舰队二人组今次换成柏原开启了话题。
不过大概由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单一，使得天野霞在表示了同意后，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多少其他可以继续下去的内容，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进行了一下拓展，“说起来，教练和DG有没有构思过，将这个三号机直接改造成巨型机体之类？”
“谁会没事干在自己的机体里装那么大一个黑洞炸弹啊！记得当时DG是这样说的。”
“哎？教练难道还真的有提议过么？”
貌似在这个瞬间，前冲女三年生二人组附近的气氛变得相当欢快了起来。
然后，便毫无意外地再度沉闷了下去。
“毕竟，黑洞炸弹的用途，就只能是拿来摧毁一切的呢。”
“倒不如说，如果它无法完成使命的话，人类这边就反而会真正地失去一切。”
“所以教官他们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即使他们描述中的所谓位面原著情节被扭曲到何等古怪的程度。”
“那么，为了减轻教官那边的负担，我果然还是去跟典子呆在一起比较好。毕竟客观意义上的一万两千年，在主观上充其量只是几小时，甚至几分钟的事情……”
然后，话题便也例行地陷入了僵局。
柏原不是荣格，已经确定会在战后离开自己这个故乡位面的她，不太可能对姐姐大人许下“我会等你们回来”之类的承诺。又或者说，这句话没准由位面女主角们对她说才比较合适。
但是，眼下这两人即将面对的“离别”之苦，却多多少少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所以原本打算把高屋典子的“宅提议”装作一个普通笑话来讲的柏原，现在发现自己好似不太容易开口。
因为DG最终还是驳回了位面女主角的那个建议。
即使貌似从现有技术角度，以及DG所掌握的种种特技来看，制造基因级别的复制体，以及令其具备思维传感能力之类貌似都很容易解决。
时起，她们的名字就已经同银心舰队密切联系在了一起呢？
虽然典子从来没有在柏原面前提到过自己家里的任何事情，但即使柏原没有成为轮回者，也照样能推断出，一位超光速舰队提督的妻子或者家人，他们是不可能不明白“银心舰队”本身意味着什么的。
上来冒充柏原自己的身份罢。
所以，在柏原眉头微皱的同时，还是天野霞这边以惯用的方式将对话进行了下去，“那个什么替身的提议，DG其实也有跟我转达过。果然在我们这些人中间，典子她才是最为坚强的那个。”
“是……是啊……而且我其实还有可能在最短时间内，回到这个世界呢。”柏原的语气并没有像她自己台词中表达出来的那样自信。
突破重力半径还有五秒。
对消灭马达连接，准备完成。
WARP，开始。
两位王牌级驾驶员并没有在三号机的空间跳跃本身投注多少jīng力，那种区区小事交给自动程序都可以完成得很好，无论天野还是柏原都压根没有换下那身军官制服。而通常情况下，普通的驾驶员应该穿着标准宇航服才对。
总之在回应了指挥塔方面例行询问后，姐姐大人貌似悠闲地转回了头。“我可能不会有你那么幸运，所以，我才在地球上多留了这十五年。”
“以这种方式出现的安慰，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体贴得体呢。“没有半分想要起争执的意思，柏原这边，只是单纯将姐姐大人刚才那句当做客套话而已。
“我原本也以为，能够昂首挺胸地前往银心舰队。可是刚才，我连母校的告别仪式都没有真正撑下去。”
“也许按照所谓的位面原著，能够坦率地哭出来，才是真正成熟的应对？算了，在这方面，我也没有任何资格来评价你呢。”
的呢？那孩子到现在，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吧？”
“至少……荣格会等你们回来的，一定会的。”
……
“喂喂，我说过了，这种无聊的窃听，不管从什么方面讲都必须禁止的吧？”罗杰觉得自己的抗议真的很有心无力，或者连心都没有。
“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准备装傻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而已。”DG这边倒是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
“话说回来，在大剑位面的那一千多年，好像很快就过去了。”
“跟你一样单纯，或者假装单纯的傻瓜虽然不多，但伊斯莉无疑是最为成功的一个。”
“我把这句当成赞扬来听好了。”
“对不起，我表扬的只有你那位学生而已。”
心中愤恨不已的罗杰没有任何反击手段，只能再度将手伸向桌子中间。
他的这个行为本身引发了旁边一道相当不满的视线，这视线来自于刚将手中盐瓶放下的田代提督，毕竟桌子中间的西瓜数量着实有限。话说大副今天已经破例切了两个送来，高屋典子还没有到，荣格一向都不怎么动手，老提督应该能照常吃到满意为止的。
可谁知原本也应该摆出例行客套姿态的罗杰明显表现异常，这家伙由于在脑域中与DG一直斗嘴失利，现实中的身体本能地一次次将手伸向西瓜泄愤。简单说就是两个瓜眼看就要让罗杰吃掉一整个了，不管田代提督怎么奋力追赶都无济于事。而且老爷子再贪吃也知道要给高屋典子留下一些……
总之在几分钟后，在位面原著中应该空手飘过来的位面第一女主角手里抱着西瓜现身，大副的及时幕后物资调动功不可没，否则银心舰队很可能会发生一起舰队高层之间的莫名血案也说不定。
上进行过的无数次一样，轻松愉快，其乐融融。
从罗杰的角度看过去，也只能发现荣格那边略微有些心不在焉。至于顺势承担了切瓜职责的高屋典子则看不出半点异常，她甚至还有空用“切偏了导致西瓜大小悬殊”来卖了一场无关紧要的萌。
田代提督显然对此很是受用，将刚才手中那一整块消灭干净后，接着去拿取另外一半西瓜的间隙，向在座诸位传达了BUSTER-MACHINE三号机即将在十个小时后抵达的消息。
对于早就“熟知原著剧情”的罗杰他们来说，老爷子的这个通知有跟没有基本没啥大区别，包括后面那个“神盾计划比预期中提前了千分之三的时间完成”在内——有DG的额外监督，这千分之三明显是给突发状况留存的余量——而且由于派柏原回去迎接天野霞是田代提督亲自下的命令，所以谁会跟随三号机前来也完全不是秘密。
“一切都顺理成章合情合理的话，一定会有什么地方不对。”
全舰，乃至整个银心突击舰队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至于结果么，很遗憾，除了主角团队之外，全舰队上下毫无异常。
于是，果然还是荣格和典子这边有隐患么？
第七十四章 恸（四）
即使拥有足够的读心技巧，DG和罗杰还是不认为与位面第一女主角进行适当交流会有什么积极意义。
好罢，至少DG是这么认为的。至于罗杰那边么，你能指望一个习惯于用拳脚讲道理的家伙真的能做恰当的思想工作么？尤其是在预定对象的武力值或许已经凌驾于他之上的情况下……
“于是你们就来找我么？你们如果真闲到这种程度的话，还不如从头把那三千个引爆地点从头盘查一下。”
这是来自团队内智力侧轮回者的严正反对意见，然后这个反对被例行无视掉了。
其实这一点连被害人荣格也早已经习惯了，所以她的反对表达连自己都没有多么用心。不过在下一刻，当她从无聊二人组那边接受过来那个之前绝对意想不到的物品之后，不得不开始反省自己是否真的具备足够的“智力侧”判断力。
荣格的个人寝室里，DG通过罗杰之手递过来的，赫然是先前高屋典子专门打了报告，但却被驳回了的，替身机器人。
“这种东西，给我有什么用？替我冬眠？”
“至少可以拿来作为BUSTER-MACHINE七号机的参考。”
即使是基本用途上都会出现这么大的分歧，看起来相关交流实在没有什么进行下去的必要……
抬杠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荣格之所以一直保持着反对态度，除了长期被这两个罪魁祸首压迫养成的条件反shè式抵抗之外，最大的原因恐怕是某种预感——“这两个家伙摆明了是在树立死亡FLAG”的不祥预感。
所以说，只不过是预定之中的分道扬镳而已，搞的这么正式干什么？
荣格相当认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并且将DG强行灌输过来的，诸如“这东西还附带了飞跃巅峰位面的关键坐标信息，只要使用得当，还可以同BETA位面与MF位面进行双向通讯，乃至开拓时空门”之类谁知道能不能实现的设定。
上渡过的荣格来说，那些“功能”恐怕不具备什么实用xìng。
且不说她与黎理或者伊斯莉多年以来的阶级仇恨，单就银心舰队在飞跃巅峰位面的实际地位来说，在所谓设定中不是与宇宙怪兽征战不休，就是用来夺取完地球霸权就冬眠的舰队，空有七十公里的长度，哪里有时间来专门进行科研？
位面女主角们，罗杰与柏原都不在的情况下，荣格作为仅存的王牌飞行员，不管怎样也很难抽出时间去搞什么星门建设。而且以宇宙怪兽的实力来说，甭管BETA还是VAJRA都只有被倒灌的份，而且万一所有虫族再联合起来的话……
荣格感激地收下了替身机器人。
荣格感激地将替身机器人束之高阁。
好罢，假如荣格这位普通女中学生能够具备一些宅向基本常识的话，比如诺亚奥特曼的神棍层次，以及五星物语层次的科技树攀升等等等等，或许她会改变决定也说不定，那么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恐怕也会转向某个完全不同的角度了。
……
当荣格还在为那个莫名其妙的赠礼伤脑筋时，BUSTER三号机里，处于WARP过程之中，无所事事的归队二人组由于聊天时间足够充分，提及话题也终于从沉痛向转为了一般向。
毕竟在十小时左右的时间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难过的事情用来维持气氛。而且在这十五年里，DG其实一直都尽职尽责地完成了桥梁作用，无论银心舰队还是地球的消息，双方其实都足够了解。可以说除了一些绝对不会被归档的鸡毛蒜皮八卦小事，天野霞和柏原玲子所能掌握的资料全都是相同的。
“一式N份，抄送起来比较方便么。”DG曾经这么解释过。
可惜话又说回来，这两位在地球上的活动范围都是仅限于冲绳女高附近，顶多还加上各自家乡。从“澳洲大陆是否重建”这种事情两位都完全没有概念来说，要想在这么狭窄的活动范围内找到足够讨论十个小时的八卦，好像也挺困难？
当典子房间内的所有动漫海报，手办模型全部被过滤一遍，DG本体提供过来的猎户座旋臂轶闻也被嚼到索然无味之后，话题终归还是回到了银心决战，以及战后预定的“各奔前程”上。
全力发挥，单纯依靠西兹拉部队便可以得到解决，GUNBUSTER通常也起到的只是压阵作用。
按照高屋典子所擅长使用的宅系台词来说，那段航程几乎相当于一次完美的，教科书版的RPG模式决战前升级活动。西兹拉部队也要，担负僚舰职责的诸多Exelion级或者超Exelion也好，都在一次次实战之中磨练出了相当的技巧。
是不是“足够”现在还不好说，但最起码应该不会出现所谓位面原著中，数艘宇宙军战舰单单由于对方采用超近距离WRAP便被撞毁的闹剧。
“其实教练他们提供的资料里，责任似乎不能完全由那些Exelion级来负，毕竟这是一场名义上为进攻，实质上是原地死守的不对称战斗。三号机起爆点一旦被确立，那么等着对方用亚光速冲击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是来自姐姐大人的看法，她在冲女的这十五年里，其实对“最终决战”的相关场景推演过很多次。
虽然经历的主观时间比位面第二女主角要少一些，但柏原玲子这边其实也并没有比姐姐大人少投注多少jīng力，“关于这一点，其实荣格和DG她们也制订过不少相应预案，并且在大副的协助下，集结整个舰队进行了最起码十几次演习。光是预定的起爆点，就已经在银心附近筛选指定了四个以上。”
“你的意思是说，在上述任何一个起爆点都可以执行整体方案？”
“是的，这样即使宇宙怪兽也进行针对xìng布置，在我们最终选定炸点之前，实际上也等同于分散了数倍敌人的兵力。”
“应该说，果然不愧是教练么？最起码能够拖延一次WARP的时间，在关键时刻已经足够了。”
“由于资料不足，所以无法确定那个原著里，人类一方是否也采取了类似战术，但是那里面银心部位的宇宙怪兽集结数量实在有点可疑……”
“……”
“……”
讨论一旦侧重于细节，先前由于话题跨度太过宏观所引起的“悲痛无奈”气氛便会被驱散很多，这大概是人类本能惯用的逃避现实方式罢。
大方向早已经定型的前提之下，三号机内的两位王牌并不认为自己具备单人扭转乾坤的能力，所以她们的讨论内容也只是限于补充完善那方面，至于引领战局改变节奏之类的关键节点，从一开始就已经默认交给罗杰他们了。
所以，在大约一两个小时的“空谈”之后，话题开始由银心决战转向战后。
相隔半年多，或者十五年不见，天野霞这边就算平时为人再怎么注重细节，恐怕也很难将柏原这边的全部变化都一一看在眼里。
比如，当年某块外形上没什么特别，实际上却意义重大的腕表。
姐姐大人更加不知道的是，柏原这边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选择，或者说完成了哪些古怪的任务，才会令得这块腕表自动消失——好罢，到底是不是自动消失，只有柏原本人知道。这种事情就算是罗杰和荣格也未必能够插手。
而且轮回者团队虽然在飞跃巅峰位面里与两位女主角合作得相当愉快，但武力侧，智力侧等划分标准之类还是没有跟典子和姐姐大人详细交代过的。而且话说回来，连轮回者们自己都仅仅是通过口耳相传的经验总结才得出若干结论，万一与事实存在落差较大的话，对女主角们没影响就算了，万一的万一产生连锁反应了呢？
总之，柏原这边从腕表上得到的，有关这个位面的最终任务的确是银心决战。但是在这之后，究竟有没有停留时间，将会前往哪个新任务位面，或者与何人进行组队之类，都是没有任何提示的。
这种事情，柏原并不打算瞒着天野霞，但她自己也说不出太多的所以然，过分执着于这个话题很容易令气氛变得尴尬，所以讨论重点只能向着一万两千年后靠近。
关于这方面，确实也有些不上不下。
谁让所谓的原著是“系列作品”呢？
单纯按照目前大家亲身经历的第一部，大概结局会相对简单一些。无非是眼前的姐姐大人和银心舰队那边的高屋典子在客观时间一万两千年的漂流之后，成功重返地球。在主观方面只要GUNBUSTER破损得不是太严重，抢在银心爆破的毁灭xìng冲击波来袭之前启动WARP的话，回归时间本身应该不会拖得太长，也不需要担心身体衰老，或者饮食匮乏之类。
大家都是老资格驾驶员，姐姐大人对这些显然是不太在意的，“我们两个乘坐三号机过去需要十二小时左右，GUNBUSTER返回大致也应该是这个数字。不吃不喝坚持过来大概也没什么问题。”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特殊情况，教官和DG专门针对GUNBUSTER进行了进一步的强化。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太清楚，在之前的作战中也完全没有动用到，但应该不止是饮食循环系统这么简单吧？真可惜，我原本还想参照一下然后用在我自己的机体上呢。”柏原关心的方向则明显处于另外一面，对于一个今后很可能将步入更加复杂环境任务位面的新晋轮回者来说，她的思路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想，那些追加设计可能会侧重在机体的自我修复上面，最起码相关xìng能我在教官和荣格的机体上都有见识过。DG所能够提供的材料强度不可能彻底无视宇宙怪兽或者黑洞炸弹的攻击威力，既然做不到攻不破，改往最快时间修复这条路上走是最为合理的。”
“那样的话，你们将来返回地球的时候，大概也就不需要特意向GUNBUSTER告别了。”
“告别之类，其实也是小事。我其实想过很多次，假如罗杰教官他们真的能对这个位面的既定命运进行某些改变的话，GUNBUSTER很可能要和所谓补充设定中的银心舰队一样，在返回地球后依然要投入某些战斗之中。”
“可是我记得DG说过，地球上的科技水准在将来的一万两千年里是不断倒退的，所以不管什么时候返回，光靠银心舰队大概就能解决掉全部问题了吧？”
“仅限于人类内战的话，大概是这样没错。”
“有荣格在，即使有宇宙怪兽再度出现，应该也不至于应付不了才对？”
“那样的话，所谓的第二部世界便彻底失去了存在前提。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我完全不希望自我封印在太阳系里那个诡异时代真的出现，但万一荣格自己的力量真的不足以应对所有敌人呢？”
“那样的话，不要说你和典子，我到时候一定会赶回来的，教练他们，应该也是一样！”
“大概，确实应该是这样吧。”
“不是大概，是肯定。”
……
“看你的表情，好像从来没有考虑到过你这两位学生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DG的嘲笑声响起来，响起来。
“这不是荣格的同化位面么？都已经成为她的个人位面了，这种属于剧情内的问题应该不至于应付不了吧？”某人的回应听起来貌似有点道理，但是实际上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你觉得她是诺亚奥特曼，还是能够cāo纵虫族女王，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任务位面支援的幕后黑手？”
“最起码，她可以向这些家伙求救啊？”
“前提是，跨位面通讯能够时刻保持稳定畅通吧？以荣格目前所具备的全部实力，好像真的还不能彻底保证在绝境中发出求救信号。”
“你到底对她有多深的成见，还是咒她陷入那种绝境会很爽？”
“与私人恩怨完全无关，而且这应该是你这个身为教官的家伙需要特别考虑的问题。”
“好好好，是我失职，是我偷懒行了吧？”
“我无所谓，反正将来偷懒成了习惯的话，在你的学生遇到危险之前，没准先倒霉的是你自己也说不定。”
“喂喂，我不就是没有像那些女孩子一样伤chūn悲秋么，你就非要给我危言耸听？”
“你看来完全没有听说过未雨绸缪这个词。”
“我只听说过杞人忧天。”
好罢，一如既往地，罗杰与DG之间很难达成共识。某人坚持到决战前也要保持这种高昂的抬杠状态，本身未尝不是一种刻意为之的掩饰。
DG虽然很擅长一针见血，但偶尔也会给自己的共生者留一些面子。
比如罗杰逃避与高屋典子的战前沟通，比如罗杰一如既往地逃避对下个位面进行的必要展望与资料收集。
比如罗杰甚至压根装作没这回事的，本位面任务的完成情况。
好像到目前为止，罗杰的位面任务还从来没有彻底成功过。
从高达G位面开始封印的技能，虽然随着近来几个任务位面某些分支，或者特定场景下的突发状况逐渐解锁，看起来罗杰的自身实力也在不断提高，但所谓正统无限流中常见的血统兑换，积分道具奖励，甚至技能学习之类好像都是大大的零。像这样“不思进取”的家伙居然能够一直在无限流位面中生存下去，与其说是罗杰的幸运，倒不如说是彻头彻尾的真正“处罚”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看，罗杰所经历的任务位面本身难度都是在稳步增加的。从BETA位面的全力内斗，到大剑位面的游刃有余，到MF位面的伤重不起，到现在这个飞跃巅峰位面的有心无力……
有可能回归高达G或者初始位面的rì子遥遥无期，再这么一路失败下去，只能令后面位面的任务越来越难做，不要说支线，再往后恐怕连普通的主线任务都难以保障。
如果再考虑上队友的实力也在不断削弱，数量上更是逐渐减少，队友任务与罗杰自己任务未必完全一致，将来没准还会出现从主线任务就与罗杰完全对立的敌人等等等等。这种很有可能不断循环下去的无限惩罚，怕是比单纯的抹杀还要令人绝望吧？
虽然不知道罗杰是不是真的完全没考虑过这方面，或者说他偶尔也灵机一动想到过类似结论，所以才愈发装疯卖傻。总之DG在例行的抬杠试探无效后，多多少少还是微微叹息了一声，还是转向自己个人角度的努力准备。
想要在注定不是主角的家伙身边生存下去，果然很难呢……
第七十五章 恸（五）
上已经准备好了例行的全体人员列队欢迎仪式。
如果从军衔上讲，两位中校当然还当不起这种级别的检阅式欢迎，但如果把天野霞的拯救地球英雄身份考虑进去的话，那么即使这个仪式再隆重上个几倍也无可厚非。
当然了，相对来说最为妥帖恰当的，或许应该是拯救世界的另外一位英雄，高屋典子的含泪拥抱也说不定。
原著里由于不知道是姐姐大人驾机前来，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调整好惊愕不已的心态，显得颇为应对失措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高屋典子从一开始就知道天野霞将回归银心舰队，与自己并肩作战，所以这次不需要后者受累分开人群，她自己从一开始便站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在田代老爷子说出“欢迎”那一句话之后，位面女主角们便迫不及待地相拥在了一起。
原本站在二者中间的老提督和罗杰并不怎么尴尬，三号机上安排另外一位驾驶员的好处便体现在这里了。柏木玲子中校用标准的军礼回应着老提督，教官和其他舰队战友们的接待。虽然她并非这场欢迎仪式的主角，但主动站出来串场便很能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总之当高屋典子和天野霞的相拥结束之前，众人的热烈掌声仿佛一直都没有停歇过。
至少这份敬意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单纯由于流程和气氛牵引使然。
DG的诸多心灵感应分身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罗杰对此不置可否，但也没有特意在公开或者私密jīng神链接中跑出来抬杠。
对这些结论比较重视的是荣格那边，她最近对本位面原著的诸多设定，包括“已播出”的第一部第二部，衍生出来的小说漫画，以及所谓胎死腹中的迷之设定都进行了一番全力恶补。因为按照原著制作方的一贯别扭xìng格，虽然在第一部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实际上现在的“地球”一直处于内乱不休的模式，银心舰队只是离得足够远而已。
但万一现在距离地球还不够远呢？
万一轮回者团队的存在，给原本就由于各种原因四分五裂的人类松散联盟——不要说挂着个帝国名号就真的有个大一统的强力帝国了——带来了更多分裂的变数呢？比如某些原本就看和国不爽的势力，现在对由于荣格存在变得比原著强盛的苏联也同样不爽起来呢？
虽说绝对的武力可以轻松碾轧一切，只要银心舰队本身战斗力和科技不退化，那么时间越拖延地球那边就越不够看。但万一在眼前这场决战之中，舰队本身的损失超出原著的话，好像会引发出比所谓原著设定中还要令人厌恶的变数也说不定。
在上面那个假设中，银心舰队的人员构成本身显然相当重要。别的不说，西兹拉部队的数量早就已经超出了当年的TOP部队，当年那些RX-7上涂装着各国标记的驾驶员们当然也都担任着主力甚至中低层指挥者的角sè。西兹拉机体的配sè只有固定三种，当年的阿迪达斯RX系列肯定不会出现，可这些王牌们背后的势力可并没有也一并被划成三份啊？
（呃，就算被划成三份了，情况不还是一样复杂？）
“我看还是直接洗脑比较好，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类似功能的分身，并且不会因为决战后我们离开这个位面而丧失功能。”
来自DG的提议被未来的初代大总统婉拒了，荣格其实对这个建议还踌躇了不短的时间，最后如果不是考虑到位面本身古怪常数的话，没准真的会选择答应下来也说不定。
如果真有什么办法能够一劳永逸的话，就算是违背一下自己的原则或者良心之类，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罢？
毕竟有黎理那个榜样与参照物在，荣格在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一直是当年那个单纯得不得了的普通高中女生。而且只要教官他们不随时返回，两名位面女主角依旧被困在时间长河里的话，她自己的行为就算稍微出格一点，采取的手段略微极端了点，也不会再有谁能够站出来阻止或者说反对她了。
不过终归还是算了。
并非出自洁癖，或者说正因为荣格像之前提到的那样，对自己严重信心不足，所以才会觉得身为一个半吊子智力侧轮回者，在主线结局级的大任务大场面之前，如果还分心在一些不知道几百几千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上，没准反而会直接影响到眼前的任务完成度也说不定。
光顾着监听和洗脑去了，结果自己在银心决战中一个不小心挂了，或者洗脑和控制出现副作用，西兹拉部队整体战力下滑，全舰队损失果然大大超出预期……这不成了标准的自掘坟墓么？
微不可查地摇了下头，荣格开始按照正常流程指挥起尚未结束的欢迎会来。
在天野霞与田代提督，大副，罗杰教练等人先后打完招呼，再跟之前战友们略微寒暄几句之后，姐姐大人便再度回到了高屋典子身边。所有人都知道，这对搭档足足半年（十五年）不见，一定有很多私密话要说，所以两人提前离场的行为是获得所有人默许的。
接下来提督和大副rì理万机，罗杰虽然实际上无所事事但也要摆出一副公务繁忙的姿态。按照指挥顺序剩下的环节就全部交由荣格来处理了。不能洗脑，但好歹也要进行一下思想政治工作吧？将来的战前动员会铁定轮不到她来主持，所以在决战之前，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荣格能够独力引导的相关集会，能不浪费，就尽量不要浪费掉罢。
至于柏原那边对此倒也没有什么异议，从某个角度来说，她自己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是标准的“莫名多出”的那一部分，现在又与荣格有着名义上的同伴关系，所以柏原刻意地与荣格保持着步调一致，令收到DG转播的某位教官很是无奈了一阵。
没办法，与其说柏原是多出来的，倒不如说最大的状况外累赘是罗杰自己才对。
他可以在表面上装作走开，不走开也比普通的死人多做不了什么事情。他可以去窃听位面女主角们的叙旧，就算他不愿意听DG也会把相关内容直接转播过来。他还可以对着目前尚未在银心正式集结完成的宇宙怪兽们发动反冲锋……
恩，没错，只要能不死的话，没准还可以给敌人造成不小的麻烦也说不定。至于这种彻底无脑的行为会不会连带着对原定决战计划产生什么不利影响么，如果能够jīng准地算出这些，他也就不是罗杰了。
好罢，虽然和全舰队正常人之中蔓延着的那种无声悲壮完全不同，但终于再度意识到自己存在感稀薄的罗杰现在也在心底油然而生了某种悲凉。
“你真的是太闲了。”
“闲着什么都不做，总比给你们捣乱强吧？”
“OK，这也可以勉强算你识相。”
“得到这种字面意思上的表扬还真不容易。”
……
在罗杰与DG开始例行抬杠的同时，两名位面女主角一如原著中那般，面对面地坐在了高屋典子的寝室之中，开始由姐姐大人向典子转交这一次带来的全部手信。
千纸鹤，被典子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找了个合适稳妥的地方挂好。
正常的寒暄，冲绳女高的现状，想问的问题不算很多，来自天野霞的回应一如既往地全面周到，很快便已经令典子确立起了比3D影像还要直观的印象。
再往后，就是纪美子的亲笔来信了。
明明已经进入了宇宙时代，还要采用手写方式，典子其实很能理解自己当年这位闺蜜的坚持。女儿都已经是进入冲女学习的年纪，此刻年过四十的纪美子来信行文中并不像位面原著里那样直截了当，像是“或许我有生之年内无法再见到你，但你一定要在这孩子还活着的时候回来”之类丧气台词显然是不会出现的。充其量只是有些“一定要保重身体”之类。
看起来略微有些客套和疏远，不过甚至还用不上重读第二次，十五年前，甚至二十五年前便比典子要成熟的挚友心意便已经妥妥地传达到了典子这边。当初那位拉下脸来也要送女儿逃走的母亲，现在几乎等于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珍爱的女儿送入冲绳女高就读，这本身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不是么。
如果再加上之前姐姐大人已经介绍过的，赤井孝美在校期间成绩优异，俨然已经成站到了同龄甚至全校学生领袖位置上的那些“闲谈”。高屋典子眼眶湿润着重读自己挚友心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上已经准备好了例行的全体人员列队欢迎仪式。
如果从军衔上讲，两位中校当然还当不起这种级别的检阅式欢迎，但如果把天野霞的拯救地球英雄身份考虑进去的话，那么即使这个仪式再隆重上个几倍也无可厚非。
当然了，相对来说最为妥帖恰当的，或许应该是拯救世界的另外一位英雄，高屋典子的含泪拥抱也说不定。
原著里由于不知道是姐姐大人驾机前来，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调整好惊愕不已的心态，显得颇为应对失措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高屋典子从一开始就知道天野霞将回归银心舰队，与自己并肩作战，所以这次不需要后者受累分开人群，她自己从一开始便站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在田代老爷子说出“欢迎”那一句话之后，位面女主角们便迫不及待地相拥在了一起。
原本站在二者中间的老提督和罗杰并不怎么尴尬，三号机上安排另外一位驾驶员的好处便体现在这里了。柏木玲子中校用标准的军礼回应着老提督，教官和其他舰队战友们的接待。虽然她并非这场欢迎仪式的主角，但主动站出来串场便很能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总之当高屋典子和天野霞的相拥结束之前，众人的热烈掌声仿佛一直都没有停歇过。
至少这份敬意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单纯由于流程和气氛牵引使然。
DG的诸多心灵感应分身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罗杰对此不置可否，但也没有特意在公开或者私密jīng神链接中跑出来抬杠。
对这些结论比较重视的是荣格那边，她最近对本位面原著的诸多设定，包括“已播出”的第一部第二部，衍生出来的小说漫画，以及所谓胎死腹中的迷之设定都进行了一番全力恶补。因为按照原著制作方的一贯别扭xìng格，虽然在第一部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实际上现在的“地球”一直处于内乱不休的模式，银心舰队只是离得足够远而已。
但万一现在距离地球还不够远呢？
万一轮回者团队的存在，给原本就由于各种原因四分五裂的人类松散联盟——不要说挂着个帝国名号就真的有个大一统的强力帝国了——带来了更多分裂的变数呢？比如某些原本就看和国不爽的势力，现在对由于荣格存在变得比原著强盛的苏联也同样不爽起来呢？
虽说绝对的武力可以轻松碾轧一切，只要银心舰队本身战斗力和科技不退化，那么时间越拖延地球那边就越不够看。但万一在眼前这场决战之中，舰队本身的损失超出原著的话，好像会引发出比所谓原著设定中还要令人厌恶的变数也说不定。
在上面那个假设中，银心舰队的人员构成本身显然相当重要。别的不说，西兹拉部队的数量早就已经超出了当年的TOP部队，当年那些RX-7上涂装着各国标记的驾驶员们当然也都担任着主力甚至中低层指挥者的角sè。西兹拉机体的配sè只有固定三种，当年的阿迪达斯RX系列肯定不会出现，可这些王牌们背后的势力可并没有也一并被划成三份啊？
（呃，就算被划成三份了，情况不还是一样复杂？）
“我看还是直接洗脑比较好，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类似功能的分身，并且不会因为决战后我们离开这个位面而丧失功能。”
来自DG的提议被未来的初代大总统婉拒了，荣格其实对这个建议还踌躇了不短的时间，最后如果不是考虑到位面本身古怪常数的话，没准真的会选择答应下来也说不定。
这位天才少女的自信心一直都不怎么强，她并不认为自己或者银心舰队能在未来的一万两千年里始终都能镇住场子，甚至私下说一句，到现在荣格都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够开发出诺诺，也就是第六代级别的决战兵器。如果真有什么办法能够一劳永逸的话，就算是违背一下自己的原则或者良心之类，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罢？
毕竟有黎理那个榜样与参照物在，荣格在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一直是当年那个单纯得不得了的普通高中女生。而且只要教官他们不随时返回，两名位面女主角依旧被困在时间长河里的话，她自己的行为就算稍微出格一点，采取的手段略微极端了点，也不会再有谁能够站出来阻止或者说反对她了。
不过终归还是算了。
并非出自洁癖，或者说正因为荣格像之前提到的那样，对自己严重信心不足，所以才会觉得身为一个半吊子智力侧轮回者，在主线结局级的大任务大场面之前，如果还分心在一些不知道几百几千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上，没准反而会直接影响到眼前的任务完成度也说不定。
光顾着监听和洗脑去了，结果自己在银心决战中一个不小心挂了，或者洗脑和控制出现副作用，西兹拉部队整体战力下滑，全舰队损失果然大大超出预期……这不成了标准的自掘坟墓么？
微不可查地摇了下头，荣格开始按照正常流程指挥起尚未结束的欢迎会来。
在天野霞与田代提督，大副，罗杰教练等人先后打完招呼，再跟之前战友们略微寒暄几句之后，姐姐大人便再度回到了高屋典子身边。所有人都知道，这对搭档足足半年（十五年）不见，一定有很多私密话要说，所以两人提前离场的行为是获得所有人默许的。
接下来提督和大副rì理万机，罗杰虽然实际上无所事事但也要摆出一副公务繁忙的姿态。按照指挥顺序剩下的环节就全部交由荣格来处理了。不能洗脑，但好歹也要进行一下思想政治工作吧？将来的战前动员会铁定轮不到她来主持，所以在决战之前，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荣格能够独力引导的相关集会，能不浪费，就尽量不要浪费掉罢。
第七十六章 黑色黑暗（一）
2048年7月7rì
以木星黑洞炸弹为核心的BUSTER三号机第二次缩退开始。
距离内爆还有56分32秒。
按照柏原之前提到过的那样，最终起爆地点在进行了相当程度的战术欺骗与疑兵之计后，最终被落定在距离猎户座旋臂较近的银心某处。
从轮回者团队角度来讲，这个位置别的特点如何不好说，单单就“被DG二十多年来吃的相当空旷”这一条，就足以成为最适合决战的场所。
舰载主机进行的随机乱数选择，但DG明显在选定抽签中做了手脚。
“人类存亡在此一战，我们必胜！”
来自田代提督的战前演讲简明扼要，照例背手站在老爷子身后的大副更是面不改sè地，在演讲结束后第一时间下达了“全舰战斗配置”的命令。
在这种情况下，果然西兹拉部队的出击也不适合再加上一段冗余演说了。
全炮门开启。
西兹拉银，西兹拉白，西兹拉黑各队马上进入离舰状态。
控制中枢部位，一条条电子海豚在无重力状态下凌空漂浮起落着，在它们附近的超能力者专用金字塔型控制罩也依次逐渐亮起。
柏原率领着银sè涂装西兹拉部队率先弹shè出发，高屋典子已经站在了GUNBUSTER之前，而传送通道中落在最后方的，是天野霞与荣格。
并非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刻意迎合所谓位面原著，实在是这两位在指甲保养上耽误了比其他人略多的时间。无论荣格还是姐姐大人都属于力求完美注重细节的xìng格。像典子和柏原那样稍微梳梳头就换作战服登机固然没什么不对，但仔细修剪指甲，避免在近一小时的持续激战中由于额外状况影响发挥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这两位在理论上都要进行“换乘”作业。
姐姐大人有十五年没摸过GUNBUSTER二号机了，而荣格虽然半年来一直都有驾驶西兹拉黑的机会，但越是这么换来换去才越容易出问题不是？根据DG所提供的反面材料，某部作品里曾经出现过女xìng机师在实行换乘时，只是因为区区的机体内部边角没有处理好，便引发了“丝袜钩线”“鞋跟断裂”“手肘撞麻”乃至“臼齿掉落”这一系列啼笑皆非的状况……
即使本位面的体cāo服式驾驶装从一开始便不存在引发那系列混乱的大前提，但小心一点终归是好的么~~
“虽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种照本宣科进行的结果，但接下来按原著里打你一耳光的环节，应该可以省略吧？”通向格纳库的传送通道中，荣格向并排飞行的天野霞那边开起了玩笑。
后者的回复相当简明扼要，“我会还手的。”
姐姐大人这边自然也不会去多余地追问，对面那个家伙好歹也算是个智力侧轮回者，虽然未见得每个举动都有其深意在，但最起码应该不会在纯无聊上浪费时间。“要比一场么？”
“那种事情，你去找柏原罢。”貌似轻描淡写地丢下这一句，荣格这边骤然加速，直接拐入了西兹拉部队格纳库方向的专用通道。
将电子钥匙握在手中略微晃动一下，天野霞的脸上微笑隐约浮现。“赢过一次便再也不给扳回的机会么？大不了，一万两千年后再比一次好了。”
……
的司令部之中。西兹拉部队又早在出征前便彻底交由荣格管控了，第一替补是柏原，某人名义上也就继续挂个总教官的空衔而已，与当初Exelion时完全不能比。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由于惯用机体——别人早就换装量产西兹拉的时候，只有他还坚持使用RX系列——实在与其他机师完全不搭调，虽然大家都知道他那台RX-7不定是经历过什么超科技魔改后的作品，但不管怎么看外表那还是一台RX-7啊。
GUNBUSTER二百米开外，西兹拉普遍一百三十米，罗杰这台十米级的机体夹中间算干啥的？标准的“只要一登场便会连累友军布阵”尺寸，何况以他的战绩以及屡受重伤的实际履历，作为部队灵魂供着没问题，安排他上战场轻则重伤重则呵呵，就算是田代提督也不好意思下类似命令不是？
然后话又说回来，除了田代提督大副，或者食堂厨师长（？）这些足够老资格的，全舰队想要找出能镇住罗杰的人也难，于是为了大家都方便，还是破格把他拴在司令部算了……
这样一来，当天野霞已经正式走到GUNBUSTER身前，与高屋典子汇合，荣格驾驶的西兹拉黑也紧随柏原进入预定宙域后，罗杰这边依然是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司令部给他安排的专门位置上。
前方侦查舰来电，视野内出现敌军主力，数量大约在百亿以上。
“这些家伙，终于来了。”坐回舰长位置的田代提督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帽，“来就来吧，让你们见识一下，人类被逼急了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罗杰的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倒不是在嘲笑田代老爷子，实在是因为DG正在他脑海大肆宣扬着诸如“看人家的派头，再看看某些抖M永远只会甘于享受，绝对不会出现被逼急的状况”之类指代清晰目标明确的鄙视xìng言论。
总之，全舰队阵型很快便布置完毕，距离内爆还有32分。
全军迎击准备完成！
根据侦查系统推断，距离敌人首批兵力与银心舰队进行接触还有43分钟35秒，敌人数量已经增加到接近二百亿。
除了兵力上的细节不同，其他方面比如貌似稳定保持的十二分钟差距，都与位面原著中几乎一模一样。
宇宙怪兽集群的速度也始终保持在光速的12%，换句话说敌我双方的距离已经只有大半个天文单位了。
老实说这还真的是个相当微妙的距离，原著中田代提督他们关于“对方不可能在这个距离发起WARP”的结论并不算大错。按照原本的WARP流程，的确是一整套准备完毕后所需要的时间，差不多等于对方以亚光速全力赶至的时间。如果本位面不是有着当年LEAF64区一系列实战记录的话，现在的银心舰队可能也会麻痹大意起来。
在这件事情上，轮回者团队看来起到的是正面作用。
最起码田代提督和大副那边此刻依然紧盯着不断刷新情报的立体投影方向，相互之前虽然在鬼扯着“是否信神”这种莫名其妙的无关台词，并且也提到了如果这次作战能够顺利成功的话，定然是一场神灵偏向人类的大奇迹云云。但从老提督紧缩的眉头来看，其实他们心底压根就没有类似方面的奢望。
如果奇迹真这么容易发生的话，那便不是奇迹了。
然后，果然不出所料地，573D区域出现了明显的WARP-T信号。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最前方侦察系统同时送来的消息中，并没有敌军前锋部队数量减少之类明显征兆。
“真废话，有谁规定WARP必须是由距离最近的宇宙怪兽才能发起的么？”
这种连罗杰都能开口吐槽的预判盲区，实在是有点过于初级了。
几乎与此同时，由DG分身专门掌控的侧前方侦查节点也发回了验证信息：
“距离敌人前锋部队大概有数个天文单位处的，第二批宇宙怪兽集群正在进行WARP，相关亚空间识别信号与573D区完全吻合。”
这就对了么，好歹这也能算是个标准的前后夹击模式。
虽然完全不值得庆贺，但敌人有动态总比没动态好。罗杰这边已经完全懒得去对照宇宙怪兽的这次超短距离WARP是否与原著中完全符合，反正对方已经来了，接下来这边要做的无非也就是迎敌而已。
不过还没等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子，jīng神链接中便传来了高屋典子的声音：
“教练，如果仅仅是预定计划成功，应该还算不上是奇迹吧？”
咦？这个问题，无论回答是或者否，好像都有点不太合适的样子。
幸好位面女主角那边也并不是非要得到确定的答案不可，比如高屋典子现在就已经径直继续说了下去，“当年在Exelion有您的照顾，才诞生了整个TOP部队在历次战斗中无人阵亡的，真正的奇迹。所以今天，我想把这个奇迹再度复制一次。”
BUSTER——BEAM！！！
宇宙怪兽方面的第一波WARP-T还没来得及完全完成，便被这记高能BEAM轰击直接爆散了亚空间跳跃坐标。大多数原本应该空间跳跃而出的超Exelion级宇宙怪兽仅仅露了个头便被直接切做两段，紧跟着便陷入连锁殉爆之中。
这明显是标准的先斩后奏，简单说就是不等罗杰这边表达出任何态度，原本距离573D区域有着相当距离的GUNBUSTER便在第一时间瞬移到了最佳开火位置。这种机体cāo控技巧虽然典子自己也能轻松完成，但从她自始至终既没中断心灵通讯，又能稳稳进行BEAMshè击来看，之前掌控机体姿态的，是二号机那边的天野霞没错。
刚才那看似狂妄的宣言，原来是位面女主角们那边的共同意愿么？
“第二波，第三波陆续出现！”
相对于罗杰这边的暗中疑惑，银心舰队对眼前这种突发状况原本是彻底处于“惊喜”状态的，只不过宇宙怪兽那边已经使出了惯常的批次攻击，人类一方转眼间便忙得连欢呼的余裕都没有。
第二波敌军WARP-T位置，第六七舰队之间，符合原著描述，西兹拉银，MDE弹锁定标记完成。
“第二波宇宙怪兽，全灭！”
作战频道中的语气明显掺杂着数分难以置信。
DG的战况汇报则继续在罗杰脑中响起——
第三波敌军WARP-T位置在第十六舰队阵型正中，完全脱离原著。
“全员，防冲击准备！”
第十六分舰队旗舰的命令也一并被DG转达了过来，只不过随后并没有响起冲撞甚至人类方战舰被毁爆炸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通讯频道中颇为扭曲的声线。
“空间坐标扭曲，第十六舰队标示信号消失？等等，不是消失，是被动跳跃至第三十三舰队之前？！”
“尽快执行阵型调整，重新计算编队坐标！”
“那是，西兹拉黑！？”
看来，还不止是位面女主角们。
罗杰的好学生们，分明一个个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支持着高屋典子的提议。
等到罗杰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不自觉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了。只不过GUNBUSTER和西兹拉部队的应变实在太过准确迅速，不但连续扑灭了敌人的突击，更连自己人都等于瞒在了鼓里，所以即使是司令部范围内，与罗杰一样举止失态的人也少说有五六个，连情不自禁手舞足蹈的都有，他这种单纯站立的似乎算不上什么。
当然，其他人终归不能像他一样直接顺势奔向战场罢了。
“那么，高屋，你们的这次奇迹中不需要有我来参与了？”
“不，教练，请您直接前往第二十六分舰队方向，整个三号机侧上部防线，由您自行决断。”
……
“怎么样？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感觉，是不是很爽？”早就不知道是否真正私密的心灵链接之中，DG的声音悠然响起。
全员投入作战的机会，直接舰内瞬移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格纳库门口——没办法，这第五代战舰全长毕竟是整整七十公里，要想用正常方式移动过去的话，实在太有些贻误战机了——或许是出于情不自禁罢，他在进入机库之前，莫名其妙地用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你刚才这个问题，没准要多试几次才知道。”
第七十七章 黑色黑暗（二）
“反物质机雷阵地被突破！”
“敌人使用空间扰动技术，第九舰队与第十四舰队之间出现极大空隙！”
“西兹拉银部队已经赶到，敌方动用Eltreum级，防线难以维持！”
距离罗杰亲自驾机出击还不到五分钟，整个战场局势便如预料中般急转直下，
高屋典子和GUNBUSTER的确比原著中强了很多很多，天野霞居然能够始终跟得上她的cāo作，可见这十五年里，姐姐大人确实从未松懈过。
荣格已经抛弃了西兹拉黑的伪装，直接动用勇者王形态，柏原虽然还是开着貌似正常的西兹拉银，但其他“银”队成员的战果加起来甚至还不如她这位队长的零头。
罗杰这边更不用说，有DG真身配合外带主场加成，使得他之前貌似已经被自己学生彻底超越过去的实力切切实实地展示出了飞越般增长。以一人一机之力几乎守护住了四分之一的阵地……
可惜的是，敌方也同样比原著中强大了何止几倍之多。动辄百亿数量级别的全面压制，次元技术的果断使用，使得银心舰队这边即使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对敌人进行拦截，也依然有很大可能完全起不到半点效果。
自始至终，宇宙怪兽一方的目的便相当明确。
冲撞也好，光弹也好，自爆也好，唯一的攻击目标便只有BUSTER三号机一个。
相对来说，对人类舰队个体的杀伤之类，似乎压根不在对方的作战范围内。
“往好的地方说，你那位优秀学生的奇迹没准还真的能实现也说不定。”
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显得游刃有余的。大概也就只有DG了。就连三号机的外层电磁防护罩也已经在宇宙怪兽的第十一批次攻击中彻底崩碎过一次。好在里面的强化次元护盾依旧给力，使得至今为止三号机本体依然未受冲击，但足以令田代提督为首的人类方虚惊一场。
“距离内爆还有17分钟，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死守三号机本体！”
老提督的中气十足，全舰队数万大小军舰更是不惜本钱地冲着敌人狂轰滥炸，完全没有任何自保动作或者阵型。可惜的是，这种攻击用于超Exelion级时尚能勉强凑效，但当敌人那边终于出现超Eltreum级，甚至千公里级别卫星级时，一次全舰队齐shè充其量只能干掉对方一两头的效率，只能令局势越来越恶化而已。
当第一头宇宙怪兽终于撞击三号机本体成功时，距离预定内爆时间还有足足六十五秒。
表面看起来充其量只有一分钟左右，实际上无比凶险的时间。
或者应该说，如果不是宇宙怪兽一方突防时被迫使用巨型个体，总长度869公里的BUSTER三号机反而在巨型宇宙怪兽的攻击下显得着弹面积有限的话，恐怕轮回者团队加上银心舰队出尽全力，也难以扭转眼前这明显走向败亡的战局。
比如千公里级别的（不知道是不是所谓设定中的银河级）庞大宇宙怪兽，充其量只能同时有两头发动直接攻击，多了其他宇宙怪兽反而完全插不上手——当然敌人也从来不会有这么傻，这种巨大抛物面天线形态宇宙怪兽目前是两两一组扣在一起进行运输突防作战的……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么？”再次清空自己前方敌人，罗杰这边无论本人还是机体都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只不过是视野范围内黑压压一片全是敌人，完全没有己方战舰的身影罢了。
其他轮回者团队成员和位面女主角们明显没有这么轻松，所以接下话茬的只能是DG，“你难道就完全没有想过，三号机的尺寸，同量产型西兹拉一样，从最开始便是同一个系统工程内的配套产物？”
“Eltreum，Exelion这样的四五代战舰也囊括在内么？”
“废话，单独制造出一艘完全无法和现有军事力量搭配的战舰有什么实际意义？这可不是让熊孩子丢进澡盆里的大和号模型。”
“那么接下来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敌人会不会破罐子破摔地抢先进行大规模定向自爆？不至于引发连锁反应，但又能达到轰散三号机或者银心舰队阵型的程度便足够的那种？”
“总算能提出一个稍微动过脑子的问题了……不过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直接防备对方同时从三千个辅助起爆点进行全面破坏来的更实际一些……”
恩，不管怎么看，的确都是DG这边的思路比较清晰全面。
就像她自己说过的那样，制订一个人类方彻底破釜沉舟的计划绝不简单，罗杰刚才从战场上临时想到的问题，在计划草拟初期便已经被提出并且模拟演练过了。应对方式出乎预料地简单——
在内爆彻底进行之前，只要复合型护罩和足够厚重的装甲本身能够抗住的，核心缩退炉便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反之能够达到“有效”级别的自爆或者光弹集火饱和攻击之类，定然会在护罩与装甲自行解除的措施之下，提前引发缩退。
不用再去等那一分多钟，对人类一方来反而是大好事。
“怪不得古往今来的恐怖活动中，这种自杀式攻击一直都有市场……”
虽然语气中明显还带着一贯的不甘，但罗杰这边显然已经理解到了在这方面的计划完备度问题。至于接下来是否真的需要去对整个银心周围的三千辅助爆点进行巡查么……这明显属于DG动用分身就可以搞定的范畴，哪里还轮得到他来cāo心？
总之，距离内爆时间还有五十秒时，宇宙怪兽的又一波攻击再度无功而返。
银心舰队一方，将近六千艘战舰半毁，近万西兹拉机组无法再度投入战斗，伤者无数。
但是，正如高屋典子在战前宣告的那样，即使全舰队已经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损失，但到目前为止，依然无人阵亡。
奇迹，仿佛就在眼前了。
倒数四十五秒，宇宙怪兽一方重新改回超Exelion级密集冲锋，西兹拉白部队死战后全数被迫退出战场，西兹拉银残存四分之一，西兹拉黑部队在荣格有意无意的关照下损失最轻，但仍然能够坚持作战的也只剩不到二分之一数量。
罗杰接管防区已经达到全部防线的五分之二以上，另外五分之三是GUNBUSTER与银心舰队共同维持着的。
真流星蝴蝶剑与超极闪电踢同时出现在三号机上空，宇宙怪兽本轮攻击，依然失败。
倒数十二秒，四头千公里级宇宙怪兽同时-OUT，以正四面体顶点阵型发动首次远程光束攻击。
这次突然攻击甚至超出了DG的战前推算，敌人的这次集火攻击威力相当强大，但经过DG联合Eltreum主机紧急推算后，发现这四道光束只巧妙地避开了对三号机核心缩退炉的直击，无论人类方是否维持护罩与装甲，它们起到的明显只是“剥离”作用……
“真够yīn险的，这群虫子。”尊者高达的右拳附近出现了可疑的扭曲。例行没有所谓必杀招式名的吟唱，面对罗杰的这发光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BUSTER-SHIELD！”，位面女主角那边，采用的是相对较为稳妥的迎击方式。在GUNBUSTER背后还有Eltreum以及大量残余舰队，高屋典子虽然艺高人胆大，但也必须考虑到万一迎击失败后是否会牵连到战友的问题，不是么。
荣格的西兹拉黑则要豪放得多，其他黑sè涂装量产机早已经识趣地自行飞离了相关战区。一如既往地不符合智力侧轮回者的作战方式——“SIZZLER-BEAM！！”以攻对攻，迎击，完成。
那之后，足足十秒钟的时间内，通讯频道和心灵链接中始终没有响起第四个声音。
“BUSTER三号机健在！”
“缩退，开始！”
田代提督毫不犹豫地下达了等待已久的最终命令，虽然柏原驾驶的西兹拉银仿佛突然失去联系一般，但她一个人的安危实在无法与整个人类的未来相提并论，所以老提督并没有在这方面有任何分神之处。
最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没错。
幸好很快地，大副座位上传来了最新战场情报：“三号机左舷装甲半公里处发现柏原中校识别信号，生理指数正常。”
识别信号属于柏原，而不是西兹拉银？
“对不起，DG，我的专用机体看来又要找你重新订制了。”
伴随着轻微的咳嗽声，柏原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在jīng神链接之中。
DG的战场监控分身很快便获得了定向视频信号，三号机黑sè的装甲外壳上，一个明显不亚于超Eltreum级全速冲撞加自爆造成的巨大“弹坑”正中，柏原正半坐在那里，外套也由普通驾驶服逐渐转变为宇航服。
从这些信息来看，虽然西兹拉银明显由于机体本身xìng能之类问题没有同其他三个方向一样，直接拦截住敌人的光束攻击，但看起来这最后一发好歹没能真正穿到缩退炉附近——稍微算一下也知道，这种半公里的“浅坑”离着缩退炉起码还几十公里呢——然后机体本身虽然已经彻底完蛋，但附近的DG细胞明显还保持着足够活xìng，所以柏原甚至可以在不暴露大剑式改造的前提下被列入生还名单。
然后，宇宙怪兽那边的攻击终于停歇了下来。
“敌方主力，按兵不动。”
没准是在继续拼命与逃跑之间举棋不定罢？某位教练明显乐观过头地琢磨着。
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完全没有注意到，田代提督下达缩退开始的指令后，理论上应该立刻出现的“系统成功启动”提示音迟迟没有响起。
这一次，从大副位置上传过来的，是糟糕到难以置信的消息。
“控制棒启动率只有97%，缩退无法开始。”
“百分之九十七？这个比所谓原著中还要低百分之一的数字到底是怎么回事？！”
jīng神链接之中，罗杰暴跳如雷的声音轰然作响。
没有人直接回答他，依然来自柏原机体失事地点的镜头往左右略微偏移了一下。
弹坑附近一片空旷，边缘部位控制棒横七竖八。
那群该死的家伙，原来连这种细节关键点也考虑到了么？
“Eltreum，全体非战斗人员离舰！”
“三号机附近，各战舰与机组全数撤离！！”
关键时刻，最先做出反应的居然是田代提督。
“老伙计，再跟我做一次英雄吧。”
老提督下达完命令，缓缓令身体靠向椅背，原本应该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大副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回了他的右后方，一如几十年来那个始终雷打不动的场景。“没问题。不过你记错了一件事情，之前成为英雄的都是那些年轻人，其实一次都没有轮到我们这些老头子嘞。”
司令室内，一片平静。
Eltreum内同样一片平静。
无数救生艇入口处早已亮起醒目的黄灯，但是所有小艇上全都是空空荡荡的。
“报告提督，我舰并无非战斗人员！”
“你们……好罢，随便了……”
田代敦巳提督并未军容严整地直起靠在椅背上的上半身，反而是顺手将头顶军帽的帽檐向下方轻拉了两下，“舰载缩退炉引擎，满功率启动！”
“不，这一次，还是要我们来！”
通讯频道中，高屋典子的声线响彻了全舰队。
司令部的立体投影上，也出现了位面第一女主角绑着蓝sè头带的严肃面容。
“高屋，执行命令！”
“不，提督，您或者其他人没有引爆黑洞炸弹的经验，Eltreum的冒险很可能只会换来宇宙怪兽那边更多的喘息时间！”
然后，BUSTER二号机驾驶员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而且，接下来抵挡敌人主力的工作，也需要由旗舰来继续领导执行。”
“你们两个，不要跟我们这些没用的老头子抢这送死的机会啊！”田代老爷子不但声调继续高昂，就连内容也没有了往rì的理智镇定。
所以，这种制止台词是无法左右位面女主角们的，高屋典子那边已经动用小功率BEAM轰开了一条直达缩退炉的道路，cāo纵机体直线前进，也因此有余裕回答旗舰的天野霞这边明显要平静得多。“全舰队所有战舰与机组之中，装备双缩退炉的只有GUNBUSTER。我们是唯一能够在保障完成任务的同时，依然能有安全返回机会的作战单位。”
Eltreum司令部，沉默。
“GUNBUSTER，进入三号机第四装甲层。”
老提督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背后大副依旧站得笔直，“舰长，现在Eltreum就算全力追赶，恐怕也来不及抢在GUNBUSTER之前赶到了。”
“我知道，可恶的先斩后奏。”
……
刚才GUNBUSTER的BEAM轰击，本身并非是纯破坏意图，在DG预留在各装甲层的诸多后门协作之下，临时形成的下降通道容纳GUNBUSTER的庞大身体绰绰有余。
甚至，再加上一台机体也无所谓的样子。
“喂喂，如果是模仿原著的话，你们应该是令机体部分变形后直接冲进来才对。”
伴随着荣格语气平淡的声音，西兹拉黑几乎是瞬间闪现在了GUNBUSTER的旁边。
所以，回答她的是天野霞，“同理可证，你应该是从我们背后追赶着落下，而不是这么直接瞬移出现。”
再然后，对话并没有直接进行下去，反而是之前细细碎碎的金属形变吱嘎声逐渐响了起来。
高温高压，压缩至原本体积三万分之一的木星。构筑BUSTER三号机庞大体型的厚重装甲，究竟是用于防以太冲击较多，还是拘束内部压力较多，现在看来还真的不太好分辨。
“表面温度1600度，外部压力15600TPM，这方面原著的细节总是重现得惊人一致呢。”
姐姐大人的声音打破了jīng神链接内之前的片刻宁静。
这是公用频道，柏原由于自己刚才的失误险些酿成大祸所带来的自责，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主动出声了。至于罗杰那边，他大部分时间很可能都在跟DG你来我往，所以也同样不必指望。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无论荣格还是高屋典子与天野霞都清楚得很。
她们更加清楚的是，已经做出决定的对方，必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打发的，即使现在两机与Eltreum的通讯信号依然实时互动着，但有DG的情报cāo控，这一切也都算不上什么问题。
然后，伴随着刚才姐姐大人的“说明”，明显出自机体外壳的挤压错位音继续变响。由于尚未达到受损自修复的阈值，两台机体附带的DG细胞都没有发动。
“看起来，GUNBUSTER并不能完全承受木星表面的压力呢。”
这句完全与原著相反的台词显然只能出自荣格的口中，位面女主角们也很清楚，她那台披着西兹拉黑马甲的机体根本是勇者王以上级别。只是由于之前战斗中消耗太大，为了接受补给和临时修理方便，才时常换回量产西兹拉外形。
“反物质机雷阵地被突破！”
“敌人使用空间扰动技术，第九舰队与第十四舰队之间出现极大空隙！”
“西兹拉银部队已经赶到，敌方动用Eltreum级，防线难以维持！”
距离罗杰亲自驾机出击还不到五分钟，整个战场局势便如预料中般急转直下，
高屋典子和GUNBUSTER的确比原著中强了很多很多，天野霞居然能够始终跟得上她的cāo作，可见这十五年里，姐姐大人确实从未松懈过。
荣格已经抛弃了西兹拉黑的伪装，直接动用勇者王形态，柏原虽然还是开着貌似正常的西兹拉银，但其他“银”队成员的战果加起来甚至还不如她这位队长的零头。
罗杰这边更不用说，有DG真身配合外带主场加成，使得他之前貌似已经被自己学生彻底超越过去的实力切切实实地展示出了飞越般增长。以一人一机之力几乎守护住了四分之一的阵地……
可惜的是，敌方也同样比原著中强大了何止几倍之多。动辄百亿数量级别的全面压制，次元技术的果断使用，使得银心舰队这边即使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对敌人进行拦截，也依然有很大可能完全起不到半点效果。
自始至终，宇宙怪兽一方的目的便相当明确。
冲撞也好，光弹也好，自爆也好，唯一的攻击目标便只有BUSTER三号机一个。
相对来说，对人类舰队个体的杀伤之类，似乎压根不在对方的作战范围内。
“往好的地方说，你那位优秀学生的奇迹没准还真的能实现也说不定。”
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显得游刃有余的。大概也就只有DG了。就连三号机的外层电磁防护罩也已经在宇宙怪兽的第十一批次攻击中彻底崩碎过一次。好在里面的强化次元护盾依旧给力，使得至今为止三号机本体依然未受冲击，但足以令田代提督为首的人类方虚惊一场。
“距离内爆还有17分钟，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死守三号机本体！”
老提督的中气十足，全舰队数万大小军舰更是不惜本钱地冲着敌人狂轰滥炸，完全没有任何自保动作或者阵型。可惜的是，这种攻击用于超Exelion级时尚能勉强凑效，但当敌人那边终于出现超Eltreum级，甚至千公里级别卫星级时，一次全舰队齐shè充其量只能干掉对方一两头的效率，只能令局势越来越恶化而已。
当第一头宇宙怪兽终于撞击三号机本体成功时，距离预定内爆时间还有足足六十五秒。
第七十八章 黑色黑暗（三）
课件名：连罗杰也能听懂的eades计划
副标题：真科学讲座第七期
授课人：DG
授课对象：罗杰
有限部分旁听对象：柏原玲子，高屋典子，天野霞，荣格。（注：排名分先后）
……
这是银心决战前，天野霞还没有驾驶三号机前往Eltreum报道的时候，jīng神链接中曾经出现过的普通一幕。
本次授课进行之前，罗杰方面表达了有关课件题目中针对他的歧视xìng内容的严正抗议，不过例行被无视了。
接下来，这位不死心的学生又先后提出了“什么叫真科学讲座，和新科学讲座，科学讲座有什么隶属或者传承关系？”“为什么是第七期，前六期什么时候进行的，内容又是什么？”之类问题，也同样被例行无视掉了。
于是授课正式开始：
首先是eades计划。
“喂，明明是神盾号计划，为什么专门要用英文？”这是来自罗杰的质疑。
“果然，以你的内存和理解能力，也就适合中文维基或者百度百科。”这是来自DG的答复。
刨去答案中的例行鄙视，好似完全没有半点实质xìng内容的样子。不过好在DG很快便按照事先准备完毕的课件内容，排除干扰直接陈述了下去。
所谓eades，是指同名希腊哲学家提出的一个哲学xìng假设案例，大致内容是假设船只失事后，两名遇难者争抢某块只能承载一人的木板，相对弱者被推开导致溺亡后，另一幸存者是否需要担负法律责任的问题。
好罢，关于那个假设本身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罗杰听到这里倒是很能确定，这案例本身的确很符合本位面地球人类的状况。
要想保证自己活下去，就必须要消灭掉和自己争抢银河系的宇宙怪兽。
不过，旧问题得到解答之后，新问题也随之自然产生：“等等，人类不是病菌么？宇宙怪兽不是免疫系统么？”
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矛盾之处，因为无论病菌也好，资深免疫细胞也好，全部是依靠着宿主本身才能生存下去的。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又出现了，宇宙怪兽之所以要消灭人类，不就是因为将来这些“病菌”会将唯一的木板也会彻底摧毁么？
这个问题，如果单纯局限于飞跃巅峰位面，可能是无解的。但如果站在轮回者或者更加广阔一些的立场上，貌似能够找到答案的样子。
首先，先对飞跃巅峰位面本身所囊括的势力进行一下定义：
人类是病菌，宇宙怪兽是免疫系统。那么银河系中心可以等同为制造免疫细胞的器官，银河系或者整个位面可以等同为宿主生命体，比如人类个体。
那么，轮回者这种可以在一个个位面中被迫进行任务xìng穿梭的存在，可以等同为病毒，也可以等同为疫苗。
之所以会有差异xìng不同结论，完全是取决于轮回者们在任务位面中选取何种路线。
对位面本身有利的，即为疫苗或者药物。与位面利益相悖的，自然就是病毒化身。
如果更进一步，站在相对客观公正立场上进行衡量的话，地球人类和宇宙怪兽未必一定要以善恶进行区分，人类是免疫系统，宇宙怪兽是病菌这样的定位，貌似也是成立的。
再结合之前提到过的——罗杰在这里进行了插嘴“什么之前？哪里提到过？”——假如人类只是类似于大肠杆菌的话，那么在宿主健康时可以算作共生，特殊情况下也会转为寄生之类类比貌似也很同步的样子。
轮回者则是在上述“特殊情况下”被投入位面，可以zì yóu选择立场，无论是站在人类一方，还是站在位面一方，或者在双方利益貌似依然保持一致的前提下，可以选择皆大欢喜，也同样可以与全世界为敌……
“等等，这跑题太严重了吧？现在这种貌似无限流设定的东西，跟eades计划有什么关系？”罗杰的抗议坚持不懈地闪现着。
“拜托，稍微动一下脑子行不行？”DG的例行鄙视也同样持续着，“你难道一直没有注意到，如果把所谓无限流主神视为擅自进行人体试验的恶德者，那么‘被实验’的任务位面本身，理论上很可能具备自身dú lì意志的啊。”
如果是小打小闹，不管轮回者还是整个人类还是所有任务涉及势力都对位面造不成任何影响的话，那么所谓位面意识自然也不会出现。可现在的问题是，眼下这个飞跃巅峰位面，单单从原著者的恶意来看，就能判断出诸如“eades计划如果玩得太大，很可能会引起位面本身干涉”这种情况。
或许身为患者的位面暂时对病毒级别的轮回者毫无办法，但明显在数量上高一个层次，位置又固定的人类“病菌”本身，被位面意识采取这样那样的手段直接间接消除掉，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于是问题回来，在制订eades计划的时候，除了破釜沉舟决一死战之外，如何能够真正做到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才是最难衡量的。
“否则的话，你以为为什么一个区区行星级黑洞炸弹，就能在貌似毁灭银心的计划中发挥绝对核心作用？银心有多大，银心的物质环境状态究竟是怎样，你知道么？”
“喂喂，这次课程的题目不是连我也能听懂的eades计划么？”
来自DG的一连串质问被罗杰技术xìng回避了过去，但是问题背后本身所承载的内容却明显不是这么容易逃避的。尤其是在眼前这个任务位面中，荣格那边从一开始便可疑到家的同化任务，以及柏原以土著身份“轻松获得”的轮回者身份……
“……等等，我好像忘记恭喜你，能够在我本体不在的情况下dú lì完成某些主神空间层次的创举之类了。”
“那个，你刚才这句话很难懂哎。“
“柏原的轮回者腕表到底是怎么来的？这么问是不是足够直截了当了？”
“你都明知道是创举了，难道还不知道我自己也是完全状况外么？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好像顶多是无意中问过她一句，想不想对自己目前的生活有所改变之类。”
“你是弹出对话框么？”
“你以为我愿意当么？”
“……”
“……”
总之，有些东西没必要太过深究。既然一早就决定要支持荣格的同化任务。既然荣格那家伙看起来完全不适合无限世界，那么出于对她同化为本位面普通人类后的善意，还是让她将eades计划理解成单纯的，人类被迫进行防御的，神盾号计划好了。
至于柏原那边，如果考虑到所谓的主神除了看戏之外，偶尔也会由于任务位面本身的意志加入而进行相应应对的话，有没有罗杰本人作为媒介都无关紧要，所以某人尽可以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最后的最后，相对于罗杰和DG而言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真正将本位面任务顺利进行下去。高屋典子和天野霞她们虽然是eades计划制订时完全无关紧要，甚至刻意摒除她们影响的一部分，按照原著惯xìng，很可能“最终缩退”还是要由她们这边发动。
当然，这不代表某位教练就可以真正无所事事了。恰恰相反地，他必须参照着DG刚才给出的全部详尽解释与假说，做好针对一切原著中不可能涉及到的，并且由于轮回者团队出现所必然产生的诡异新状况的准备。
……
那么，镜头先再次回到银心战场。
荣格所驾驶的西兹拉黑将GUNBUSTER送到临界距离后，便毫不犹豫地向着银心舰队返航。虽然jīng神链接依然有效，但舰队作战频道已经在三号机内部庞大干扰之下彻底失效。Eltreum司令部的投影上，只剩下荣格一个人的头像。
田代提督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大副那边也相当敬业地将议题转向已经明显开始启动攻势的宇宙怪兽主力那边。
依旧是12%光速的稳定速度，个体数量预估在三百亿以上。这已经不是原著中孤注一掷的等级，更像是彻底碾轧虐杀还差不多。
倘若刚才DG在讲座中的那些假说成立，银心的宇宙怪兽背后便是位面意志的话，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遭到厌恶的明显是人类一方。
银心舰队已经尽可能地重整了队形，荣格刚刚脱离三号机内部，便瞬移到了残存西兹拉部队的核心位置。虽然她身边的机组明显已经跌到了四位数，偶尔还有实在支撑不下去的个别机体被强行回收，但好歹是在Eltreum周围摆下了相对完整的防御阵势。
高屋典子和天野霞的引爆工作一定会成功的，现下的荣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信这一点。所以她现在需要面对的，并非三百亿歇斯底里的宇宙怪兽，而是未来一万两千年里，主要由人类自身所引发的种种丑陋。
托高屋典子所制造的，那个空前奇迹的福，目前的银心突击舰队虽然在战舰和西兹拉机体上损失与原著差不多，但人员阵亡数全无便意味着今后舰队实力回复要比原著中快上无数倍。如此庞大的势力回归地球后，她的确是想不做未来银河联邦的大总统都难……
“于是，只要等典子她们正式引爆了么？但愿那边情况不会真的糟糕到需要动用两个缩退炉的地步。一万两千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了，DG难道就没有在GUNBUSTER上再专门增加几个装置，尽量缩短一下这个漂流时间么？而且话说回来，如果连典子她们都能事先预估到‘可能一个缩退炉’不够这种程度的话，为什么教官和DG那边完全没有透露出相关对策的口风呢……”
荣格的自言自语，并没有传递到三号机核心位置。
但是，此刻GUNBUSTER面临着的情况，却是相当无奈地，向着大家预估的最糟方向急转直进——
GUNBUSTER站定之后，高屋典子并没有像原著中那般爆衣撕裂机体胸膛，而是以尽可能稳妥的手段将右手插入掀开的胸甲内部，将缩退炉完整无缺地托在掌心。
电源通路关闭，一号缩退炉全力运转。
“缩退开始。”
“缩退开始！”
布满管线的球形缩退炉开始绽放白光，与此同时，Eltreum司令部内也收到了“重力缩退确认，是GUNBUSTER”的即时汇报。
“临界点突破，典子。”
“知道了，姐姐大人。”
与简短对答中的心平气和，波澜不惊完全不同，GUNBUSTER将绽放着白光的右手全力插入三号机核心缩退炉的动作相当准确凶狠。
如果之前一切计算正确的话，此时的GUNBUSTER应该果断启动脱离装置，尽可能向着银心舰队方向瞬移才对。至少在原著里，虽然细节上有些不太一致，但大概步骤还是差不多的。
很可惜的是，一号缩退炉的白光在进入三号机核心之后，很快便被无声地吞噬掉了，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即使核心炉外壁的破损还大喇喇地绽开在那里，但从这破洞之中却没有跑出任何东西来。
不管是白光，还是连锁反应启动成功后的剧烈轰鸣。原本理想预计中一切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出现。
于是，GUNBUSTER的内部通讯线路中，终于响起了与之前持续平静状态略有不同的，带着些许歉意的声线，“对不起，典子，刚才的乌鸦嘴好像真的连累到你了。”
“姐姐大人，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呢。如果按照教官曾经说过的那样，原本应该是用努力和毅力才能点燃的未来，我却坚持用对宇宙怪兽的仇恨来推动，才会受到这种来自神明的惩罚罢。”话虽如此，位面第一女主角的语调里，好像并没有半分悔恨的意味在。
于是，天野霞这边的声音再度恢复平静，“99%，如果按照一号炉的全力运转能够增加2%链式反应的话，下面我要改用备用电源驱动模式，典子你要转进时间。”
“没问题的，刚才GUNBUSTER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备用线路相当完整，二号机已经可以开始缩退了。”机体右手再次回到胸前，刚才被一号炉略微融解表皮的五指稳稳张开，向着二号炉方向挪去。“对不起呢，姐姐大人，这一次真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去了。连累到你，真的很抱歉。”
天野霞微笑着缓缓摇了下头，“能够走到这里，已经是全靠典子你的努力了，陪着你一起，才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吧？”
“二号缩退炉，全功率启动。”
“缩退……”
这句话刚刚说到一半，原本已经几乎合拢的，姐姐大人的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豁然圆睁了起来。高屋典子那边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从体动传感装置反馈回来的信号也随之到达了她的右手部位。
然后，在莫名其妙的卡壳停顿之中，GUNBUSTER的右臂骤然静止了下来。原本已经转用备用电源，即将开始全力运转的二号炉等部位也几乎在同时还原成了正常状态。
“停下来吧，高屋。”
久违了了的，或者说从刚才起便仿佛凭空消失了的，罗杰的声音突然挤入了通讯频道之中。
不，应该说是，直接响起在了GUNBUSTER胸前。
就在GUNBUSTER的右手附近，尊者高达无声地漂浮在空中。仿佛这种高重高压的环境对它的瞬移与飞行造不成半点影响一般。
“虽然我的理科成绩着实一般，但我好像也从来没有教过你们，缩退炉的运转系数是标准线xìng的吧？”
罗杰的声音在平淡地继续着，好似在刻意模仿之前自己那两名女学生的语调一般。然后大概是为了配合他的台词，在尊者高达的前方又平白冒出了一座与一号炉相差仿佛，明显也闪耀着白光，即将突破临界点的缩退炉。
再然后，不见尊者高达有任何动作，这枚新出现的缩退炉也被直接凭空丢进了三号机核心之中。
“重力缩退再度确认，是罗杰上校的RX-7！”
“99.9%，链式反应依然未能达成！”
杂乱无章的各种通报音，也随着DG开放jīng神链路，直接冲进了高屋典子和天野霞的脑海之中。
“所以，就像现在这样，你们即使能把二号炉再丢进去，也是无济于事的。”
罗杰的总结台词听起来颇有些事后诸葛亮的莫名炫耀味道，但无论是典子还是天野霞都知道，教练肯定还有其他想说的内容。
重要到，绝对会令人忽视掉他语气的，早就应该出现的，临别台词。
所以，DG的声音不负众望地接替了下来。“典子刚才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假如所谓的神明，或者说位面意识真正存在的话，不管你们现在再往里加上多少台缩退炉，都很可能只是在小数点不知道多少位上增加一个9，真正的链式反应永远只差一点点便无法启动，人类那注定被灭亡的命运也随之无可更改……”
“喂，都到了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吓唬小孩子了。”
很难得地，罗杰再次主动开口打断了DG的长篇大论。
与此同时，原本在登场时抱臂漂浮在半空的尊者高达姿态也正在逐渐发生改变——
上身略微前倾，右手同样是五指张开，但却抬高到了略微超过肩部的位置。
“高屋，天野，这些rì子以来，我并没有尽到一个好教练的义务。”
尊者高达的右手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不对，是有变化的，只不过围绕在这只手周围的并非耀眼或者不耀眼的各sè光芒，而只是单纯的，黑sè而已。
“你们的表现已经很完美了，比我的期待……不，应该说我的期待根本就不配与你们相提并论。”
像是猜到了即将发生什么，高屋典子附带着传感器的双手双脚已经尽可能地挥动了起来，但就像天野霞的各项cāo作也全然无效一般，此时此刻的GUNBUSTER根本没有半点动弹的意思。
“DG！放开cāo作权限！”“明明已经清理过后门程序了，居然……”“意见驳回，请保持必要的，镇静。”
jīng神链接中的少女呵斥声骤然变响了无数倍，可惜这些注定都是徒劳的，从荣格和柏原那边完全没有开口，应该就能猜到了。
“我从来不是一个称职的传授者，之前技能没有完全解锁是一个方面，能够把真流星蝴蝶剑教成超级闪电踢又是另外一个方面……”
“还有蜻蜓切。”DG恶意捣乱的声音例行应和着，只不过这一次，典子她们这些听众们，谁都没有笑。
“总之，这一次，原本就是我欠你们的。所以，这也是第一次，我完全彻底没有去考虑，所谓位面任务的完成与否。”
尊者高达抬起的右手肆意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如果有谁能够稍微认真去观察一下的话，会发现它指尖的黑暗明显比刚才要浓厚了许多。
“荣格，还有柏原，下面这些话，我也应该早些教给你们的。在当初的某个位面，曾经有人跟我说过，直到刚才我都始终无法理解的——”
jīng神链接之中，位面女主角们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显然即将解散的轮回者团队这边，没有任何回答。
“什么是无限位面？什么是主神空间？单纯将自己和他人当做标价筹码的胜利到底能带来什么？”
右臂，略微，回收。
“始终，只是一场空虚的游戏啊！”
纵身，出拳。
尊者高达前冲的方向，正是三号机的核心缩退炉。
记下来吧，即使技能不解锁，我也从未真正成功打出过的这招。
“DARKNESS——FINGER！！！”
比黑暗还要黑暗闪过，三号机核心处终于传来了，相关装置全面启动的声音。
“再启动确认！”
“缩退感应确认！！”
“第三次缩退，开始！！！”
Eltreum司令部里，声线扭曲的汇报音骤然响成一片。
军官寝室内，柏原玲子低头坐在自己的床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西兹拉部队阵地正中，从荣格背后战友们的视角上看去，西兹拉黑的机体周围，仿佛出现了些许莫名的扭曲，虽然很快地便又恢复了完全正常的状态。
“脱离，完毕。”
GUNBUSTER在没有接受两位驾驶员任何指令的情况下，主动以倒车状态向后径直退去，距离即将全面起爆的三号机核心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教练！”
头带飘扬之中，高屋典子的声音终于彻底失去了冷静。
只不过在DG的遥控下，她无论怎样努力也都无济于事了。
“全舰脱离，照预定，进入超长距离！”
田代老爷子的声音也终于在司令部内响了起来，神盾号计划顺利完成，银心舰队必须抢在吞噬一切的银心黑洞正式形成前全部安全离开。
尽管GUNBUSTER驾驶员们，还有罗杰的机体信号已经消失，这种时候，为了大多数人的生命，已经无法再顾及他们了。
“教练……”
“教练，我们……会回去的……”
“你……也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序 修罗
有没有，
男子汉呢？
勇者啊，
在哪里呢？
如果你是
男子汉的话，
那就过来。
如果你是
勇者的话，
就来这里罢。
……
来和我做游戏，
来和我比力气罢。
……
如果你真的是，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如果你真的是，
无惧无畏的勇者。
那就来，
把我的头，
摘——走——！
第一章 诸多意外
“任务，成功了么？”
上面这没头没尾的问句孤零零地响起在jīng神链接中许久之后，提问人荣格才颇为不甘心地承认“暂时已经没有人会回答她”的这个事实。
对面镜子之中映出的身影，只有她一个而已。
很明显地，罗杰和DG已经离开了飞跃巅峰位面，柏原寝室里坐着的，也变成了替身机器人。位面女主角和GUNBUSTER，目前还被困在爆炸现场的各种乱流之中。
于是在DG网络尚能流畅运转的前提下，荣格是最先知道三号机核心处发生了什么的那个。当然，她其实又是那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抱头含泪来上一句‘终于，又剩下我一个人了’，才会比较符合气氛呢？”
这个问题，依然没人回答。
西兹拉回收工作早就在全舰队之前完成了，参照剧情并没有回到寝室，而是独自端坐在领队级专用更衣室里的荣格脸上一直洋溢着微笑。
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微笑。
在Eltreum其他成员们的眼中，这位王牌驾驶员的一切失态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BUSTER三号机的起爆带走了她三位最为重要的同伴。然后在这三人之中，GUNBUSTER的两位驾驶员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失去缩退炉，机体本身材质亦相当存疑的罗杰教官那边……
田代提督和大副那边亲自下达了封口令，无论是谁，无论多么想要知道三号机核心引爆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向荣格去进行任何方式的求证，更不能故意在她面前提起。最好暂时都要跟她保持上起码几十米的距离。
于是在这种善意保护之下，幸存的Eltreum舰队这边显然没人能够回答荣格，更何况他们也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位面任务”。
至于相关人士那边么，GUNBUSTER的两位驾驶员虽然距离现场最近，并且还有罗杰最后的言传身教，但正是因为“近”，所以才在罗杰放出那记必杀之后，被骤然提升的全方位机体防御割裂了与现实世界的大部分联系——她们可是位于能够摧毁银心的爆炸中心，如果不是DG一早在GUNBUSTER机体上设立了足够的保险装置，恐怕最先被拖入黑洞的就是她们这两个位面女主角了。
而且还有个问题是，当时的高屋典子天野霞和转眼便被“任务”光柱直接传送出TOP位面的柏原玲子一样，她们这些位面土著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理解，罗杰演示并且“传授”的那记必杀，究竟意味着什么——
DARKNESS-FINGER，罗杰师尊的诸多绝技之一，并非通常意义上那种门派的压箱底绝技，甚至连排名前三都有可能挤不进去。
但是，这又是罗杰那位天资卓绝的师兄无论如何也学不到的——与其说学不到，倒不如说相xìng完全不合，适合伟光正的位面男主角使用的当然是“SHINING-FINGER”或者更上一层楼的进化技能“GOD-FINGER”——当然了，即使是罗杰师兄在战斗后期使用的进化技，依然只能在师尊的放水之下才能勉强达成平手局面。
“学习难度上，蜻蜓切与这招完全不能比呢。”那是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荣格在第多少次尝试运用这招必杀失败后，既郁闷又无奈的自言自语。
荣格不知道这招必杀在罗杰那边是何时解封的，她甚至记不太清那位教官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用怎样的方式将这必杀传授给自己的。虽然没有直观印象，但稍微回忆或者多方验证一下的话，似乎比“蜻蜓切”都还要来的早些？
光早有什么用，完全学不会的技能，只是纯粹浪费时间的负面库存而已。
而且明明蜻蜓切那种东西都只要远远看上一眼就能学会……
如果DG还在她身边的话，或许会直接用“这就是概念技与心意技的差距了”之类荣格完全听不懂的名词来进行回答。但现在这个多嘴的家伙已经跟着罗杰消失了，荣格这边只能从DG遗留下来的，从各种意义上都冷冰冰的数据库里调阅相关资料。
然后，荣格不得不得出结论：这是一式被自己教官有意无意地进行了双重封印的特异技能。
所谓的心意技到底是什么，答案并没有直接给出，但原本貌似平平无奇的DARKNESS-FINGER，在贯注了罗杰师尊那坚定无比的，守护整个地球的信念之后，便足以匹敌一切的威势与赫赫战例，数据库里却貌似提供了全方位多角度的立体影像记录。
那么很显然地，即使是罗杰本人未被惩罚xìng封印，能不能用好这一招都很难说。
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荣格的指尖并没有绽放出任何光芒。
无论白sè，金sè还是黑sè，依旧什么都没有。
“看来教官或者DG之前明示暗示里传授的那么多预备技巧，都没能帮我打下足够的基础呢。”
镜中荣格嘴角的微笑，似乎又浓了几分。
其实她已经很刻苦，很努力了。
加入银心舰队后的短短半年里，这位向来都不太名副其实的智力侧轮回者从未有过半点松懈。就算来不及将某些宅向知识恶补到超越伊斯莉的程度，但她却咬牙把罗杰那边记忆里任何有用没用的东西都硬生生“学”了个遍。实在掌握不了的，也求着DG制作了足够详尽的多媒体课件。
至少在DG提供的上述相关资料里，荣格曾经反复查询确认过，但却始终找不到这招必杀的修炼细节。在不得已直接向DG请教的时候，得到的回答也经常是“那家伙的心态不对，想让他做示范还是算了”这种。
当时的罗杰看起来的确相当吊儿郎当，一直在猎户座旋臂秘密发展的DG虽然相对来说勤奋得多，但恶魔高达本身毕竟还是很难直接发动高档必杀技的，即使DG不藏私，荣格也照样得不到足够的技术支持。而且这位智力侧轮回者就算不得不选择了同化任务，她对飞跃巅峰这个位面本身却严重缺乏归属感，自然也不会产生学习该必杀时首先要具备的“守护”心态，那么DRAKNESS-FINGER的jīng神同调掌握之类就更无从谈起了……
然后荣格这个具备“黑暗”特质的学生都学不会的技巧，另外两个不管从任何角度看都是绝对光明的高屋典子和天野霞自然更摸不到门路，柏原玲子从先决条件上来说勉强符合，可惜她连接入DG网络的时间都比其他人晚。
“对了，DG网络。”
这也是荣格逃避了半天，最后却依然要去面对的关键xìng问题。
DG分身们并不一定完全要跟着DG离开，只不过既然本体已经跳跃走了，能够留下来的诸多个体显然都是“失活”到一定程度的，并且必然要被所属位面的相应科技覆盖同化一下。如果没有这种限制的话，BETA位面早就和大剑那边无缝连接了，而银心决战同样不会打得这么艰苦。
战术机和VF之类虽然未见得就比西兹拉好使，但上述位面的真正战力是“前轮回者”们啊。能够穿梭时空的诺亚奥特曼，随便动动小指头便能把前者耍的团团转的紫发女博士。不管怎么看都比罗杰和荣格这对蹩脚师徒组合要强出N倍罢。
如果再加上之前就早有预兆的，时空坐标“失常”的状况，罗杰和DG还在的时候，荣格都无法轻易联络上黎理那边，现在关键节点都走了，DG网络自然便退化到了无法与位面女主角们维持即使沟通的程度。
而且按照原著描述的话，现在GUNBUSTER上的主观时间流速起码要比正常状况慢了不知道几万倍，就算荣格这边能够主动发起呼叫，那不知道多少万分之一秒的声音谁能听得懂是什么啊？
“所以，先尝试着重新同MF位面取得联系罢。”
貌似已经冷静下来了的荣格明显得出了一个相当不靠谱的结论，不过接下来反而是变得生硬死板的DG残留分身对她进行了直接提醒——
“最优先任务已经设定为研制BUSTER-MAE7号机，在该任务完成之前，系统资源不足以支持进行跨位面通讯这种级别的课题。”
DG本体不在，自然意味着荣格连讨价还价的对象都没有。“系统资源”之类蹩脚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借口，只要没有DG本体对其进行修改，那便是毫无疑义的客观存在。也许荣格会对自己即将同化的这个位面有过很多个人企划，在与DG留下的原案毫无冲突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得到百分百的全方位支持，但万一“冲突”了呢？
很不幸地，至少在DG网络这边，优先权依旧归于“既定计划”。
又或者，这其实是荣格的幸运也说不定。
想通或者没想通这点的荣格终归还是微笑着走出了专用更衣室，在她稳稳踏上单人飞行器，开始向着寝室方向移动之后，领队级专用更衣室的自动门依然没有合拢。
当然，也并没有其他人顺势进入，或者从门内悄然走出之类。
在Eltreum的监控系统之中，这扇自动门的运行状态毫无异常，最起码在荣格离开之后就已经由程序还原到了“关闭”状态。
显而易见地，这是那些不为荣格所知的DG分身们在发挥着什么作用。至于这些理论上已经没有自主意识的家伙们到底在干什么——连荣格都没有察觉，还指望别人能“发现”真相不成？
而且刚才面对荣格的显示也没有任何欺骗，残存系统中的确是以研制BUSTER-MAE七号机为第一优先的。上面这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小异动，大概也是本着这一原则行动的……大概……
……
那么，现在的DG本尊，以及“附带品”罗杰到底跑到了哪里，又在做些什么呢？
答案是，连罗杰自己都不知道。
原本当罗杰在三号机核心打出那一记DRAKNESS-FINGER的时候，他本人的心境也藉此机会相当难得地重新进入了高达G位面时，师尊传授给他诸多招式的那个层次。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的话，不要说这一招，没准连流派东方不败的最终奥义都能重新复习（领悟）出来也说不定。
可惜的是，既然他在飞跃巅峰位面的任务不出意外地又失败了，那么“公正”的主神不重新封印一次他的技能就算好的了，显然不可能再给他优哉游哉重温必杀技的机会。所以一道无情无形无sè（？）的白光降下，在距离最近的GUNBUSTER驾驶员们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罗杰和DG便已经被传送进了下一个任务位面。
一个柏原明显没有跟上来的位面。
“在没有其他道具或者契约，技能发挥作用的情况下，柏原这种几乎等于一场任务都没有经历完毕的新人是不可能跟你这种四场老人同时进入任务位面的。”来自DG的解释几乎等于彻底断绝了罗杰的妄想。
在前三个位面已经习惯了被传送过来的同时身边就有“同伴”出现的罗杰明显对此缺乏准备，或者说不愿承认现实。可惜这一切照例压根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而且不管他再怎么不情愿，传送保护散去之后，骤然铺天盖地而来的滚滚风沙直接摧毁了他耍赖停在原地的预案。“有没有搞错……这种级别的风力和扬尘……少说也有八级左右，可周围这明显不是沙漠，是城市好呗？”
“在你跟我抬杠的时候，方圆二十公里内的粗略侦查数据已经传送回来了。你目前的确是站在一群人工搭造的高层建筑之间，但问题在于，在这些足以容纳百万以上规模人口的诸多建筑之中，并没有人类居住。”
“除了人类之外呢？”
“也没有，包括老鼠，蟑螂在内。”
“这倒还，真是有些奇怪了。空气或者浅表土壤之中的放shèxìng元素含量如何？”
“基本维持在正常水准，也没有带毒或者重金属元素残留之类的迹象。所以你不用奢望这是《北斗神拳》位面。”
“啧，没有腕表或者智力侧轮回者同伴就是在这点上不方便，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关于本任务位面的背景提示么？”
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并没有得到DG的回答，在片刻沉默之后，罗杰终于开始把注意力从周遭环境上撤回，开始审视自己在这个陌生任务位面里获得的“外壳”状况。
老实说这一例行步骤实际上从大剑位面开始便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他与DG融合早就已经成为了默认事实，所以不管任务位面里会给罗杰安排怎样的“现实”身份，某人实际上都能随时直接变回他自己原本的相貌。当然，之前黎理也曾经提到过某个既定推论，“正常情况下武力侧轮回者本身就会被安排一个与他本人较为相近的伪原创类取代角sè”……
但是，很明显今次就完全不符合“正常情况”。
因为不要说罗杰自己，恐怕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今次诡异的无限流空间给他安排的绝对不是常见的套路化身份——
先前两个位面是教官，一个位面是男子高中生，好歹都跟罗杰本初位面或者高达G位面里相差无几，可现在这不管怎么看都只有十岁左右的孩童躯体……
“侏儒？”
“地jīng！不对……又被你绕进去了……这是货真价实的正常人！”
照例的抬杠再度开始，与此同时DG派出的分身数量再度猛增。这座“死城”的大致情况已经在先前粗略侦查中反馈完毕，接下来需要进一步加强的是对人搜索。
毕竟按照本无限世界的习惯，轮回者应该会出现在位面主角“附近”才对。
虽然有大剑位面那种低能量水准的意外，但最起码周围也得先有人不是？
明明是一整座现代都市级别的，除了略受风沙侵蚀，其他方面保存相当完好的钢筋混凝土城市，为何里面会压根不住人的呢？
即使是在高达G位面里，城市废墟附近也有地球原住民在故土难离好呗。
在第三遍广域搜索依旧徒劳无功之后，原本处于抬杠状态的两个家伙终于开始正视到这个诡异的问题，并且相当不情愿地进行了一番认真探讨，简单考虑一下“通常搜寻模式”里是否存在着什么明显的盲区之类。
然后，十岁版罗杰一个无意中的跺脚动作下，DG倒是灵机一动，随即向分身们传达了“向地下二十米垂直深度重新定位”这一崭新命令。
相对于惯例中的普通人类城市来说，如果把高层建筑地基与庞大的地下管道系统全部考虑在内，大约十几米其实就已经是“居住极限”了，但凡事总有例外不是？头顶这遮天蔽rì的风沙天气本身就已经很诡异了，假设这座城市在“不久以前”都一直有人居住的话，这些原住民理论上也不可能在风沙中搬迁得太远才对。
水平距离上找不到，“空中”这一选项被狂风自动摒除，那当然只能从“地底”来做文章了。
“奇怪，虽然从表面各种迹象上看，我们现在的确是站在一颗类地行星上没错，甚至各种地磁引力细节都与地球近似，但这地表二十五米往下的矿物蕴藏量……”
罗杰不太容易收到第一手资料，DG这边好像因为分身们钻探出的信息量略大而明显开始分神，所以能够摆在某人眼前的，充其量只有“三十五米”“四十米”之类单纯挖掘进度而已。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具备明显人工特征的隧道发现，现开始沿该隧道进行水平方向探查！”
找到了！
罗杰先是略微松了一口气，很快便又因为想到了刚才那汇报中的诡异之处，开始愈发眉头紧锁起来。
第二章 地下（一）
地面上的风力依然很大，根据DG之前散布出去的诸多微型设备发回的反馈，即使出了城市边缘，依旧是八级大风吹个不停。至于这团气流的覆盖范围具体数据么，目前那些微型仪器们并未彻底飞出去，所以依旧是存疑的。
但这本身似乎便很能说明问题，因为罗杰故乡位面上正常的风团或者风球都不可能将风力分布得如此均匀，而且以DG那些分身的飞行速度，现在最慢的都已经飞出了五百公里开外——同样以某人故乡标准来说，这段距离已经足够覆盖十几甚至几十个大型城镇了，地表生体统计值却依然是大大的“零”。
不止是人，动物，连活的植物也不存在。
如果不是偶尔还会有一两个飘散在空中的孢子被仪器捕获的话，现在罗杰脚下这个地球完全可以直接改名成地狱了。
这显然是有问题的，而且是非常地有问题。
尤其是在那些孢子的简化DNA分析情报被一并传输回来之后，上面简明扼要地标注着的，“与所有地球原生同类基因序列基本吻合”这种“扯淡”（正常）结论，实在令罗杰愈发不爽起来。
再然后，等到诸如“在平流层截获第一只蜘蛛”这样更加诡异的讯息反馈回来的时候，罗杰已经随着DG深深埋入地下了。
当所有线索都在逼着你埋头打洞的时候，你还能怎样？
“据说有人曾经比较过五十米深的游泳池，与一点五米都不到的浅水池之间差距，最后的结论大概是只有温度会出现些许差别。”在召唤出某条许久不用的粗壮触手分身开路，随后带着罗杰不紧不慢地朝着地下“沉”去的同时，从DG这边传来了相当莫名其妙的开场白。
某人在初始位面时虽然是个平时懒得动弹的懒鬼没错，但正如其他许多差不多分量的胖子一样，罗杰唯独在游泳这一项运动上有着些许的加成，毕竟脂肪比水要轻不是？所以DG刚才那句话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嘈点过多，不知该从何吐起，“五十米深？高达都可以淹死了好不好？正常跳水池深度也就五米，那位专家到底是游泳还是开潜艇去的？”
“没准是为了逃避巨人追杀？”
“你别告诉我他另外有个研究课题是垒城墙……”
五十米的深度在DG分身的面前算不上什么，有着从BETA这种专业矿工相关资料库里搜集的诸多破岩技巧，别说这附近原本就是整片的城市地基，就算纯花岗岩或者钢铁乃至高达尼姆合金，他们也能在最短时间内直线到达目标所在地。所以刚才那短短几句话的抬杠时间，原本应该足够这两人进入预定“管道”了。
但由于本任务位面的状况完全不明，废弃城市与地下五十米的人工隧道互相衬托得格外诡异，使得罗杰从一开始便跟DG商定要采取最为低调的登场模式，最起码也要确定在这莫名其妙的隧道周围确定不存在监视设备后，再小心谨慎地往里钻。
同理，依旧在地面上徘徊的DG分身们也都接到了类似的限制指令，比如超越捉到蜘蛛高度的那些探测器已经不再继续上升，而已经探测到第二第三个大型人工建筑群的分身更是减速兼隐身……
至于为何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其他大型城市这种衍生问题么，罗杰已经不需要去费力思考了，这个地球——如果本位面的这颗落脚行星还能被称之为地球的话——上的人口密度且不去说它，单纯城市化密度是远小于罗杰故乡位面的，甚至险险连大剑位面上的城市覆盖率都比不上。
越是这样，才越奇怪，
根据情报显示，后续被发现的城市建筑风格与罗杰头顶上的这个并无风格上的区别，可以暂时将其定义为“国家风格”。城市建筑群受风沙侵蚀的程度也大同小异，如果有必要的话，罗杰还真想命令某些探测器采取直线全速飞行模式，稍微跨个风带再来进行对比。不过那样一来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即使他现在连“蛇”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总之，先继续“下潜”再说。
“正常建筑”的地基水泥结构已经离他头顶有段距离了，其实地下十米左右的浅层区域有很多人工建筑痕迹，这点跟原始位面也很像，目前罗杰他们正在通过的三十米次浅层就要冷清得多，至少他自己周围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不过根据其他方向的DG钻探分身汇报，差不多已经在这个深度摸清了整个城市的地下轨道交通线路，还顺便挖出了几个临时防灾设施和空空荡荡的地下仓库。
“没有地铁车辆之类的残骸么？”
“没有，倒是有几处轨道拆除中止的痕迹。看起来这个城市里的人当年在‘搬迁’的时候，是想连铁轨都一并拆走的。”
真是诡异的坚壁清野，罗杰不得不得出了这个结论，于是他将包裹着自己向下继续钻探的触手材质改成了透明，并且略微打了点灯光。这样一来，他就能更为直观地看到地下三四十米的土质状况了。
可这基本上毫无意义，他又不是地质行业的资深专家。
于是某人在装模作样顶了半天之后，也只能得出个“土壤分层相当均匀，貌似没有人工挖掘痕迹”这种相当不靠谱的结论。
然后触手再度转回不透明，甚至趋近地下土质的颜sè，向下钻探的速度也渐渐降低：
距离之前报告中那地下五十米深的人工隧道已经只有数米距离了，而且还是水平距离而不是垂直距离上的。
由于不能断定这次深层地下空间内的隧道是否也是无人使用的，DG并没有让触手直接破墙而入。先前的微型探测器本身也没有沿着隧道进行逆向探查之类，反而采取了原地不动先进行各种波谱分析的保守做法。
事实证明这种谨慎是相当有必要的，如果说隧道内偶尔飘荡着的微弱有序电磁频谱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某个正在逐渐逼近的声波信号似乎足够证明，这条隧道正处于被使用状态。
又或者，只要看一下地面平行铺设的两条锃亮铁轨也能得出这个结论？
“这跟分身的智能水准无关，DG你自己故意的？”
“这种矿山轨道车布局式样明显比头顶的城市要古老得多，就算它一直处于运行状态，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好呗？”
“不，我认为在普通都市底下开矿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了，而且这个隧道只是式样古老而已，从完工年代等数据分析来看，它的确比那座城市要年轻得多。”
“我觉得你单纯只是没话找话，或者被人设洗脑到去COS死神小学生。”
罗杰不认为DG在夸他，但DG好像也并不认为推理和逻辑本身有错，那么忽略到刚才对话中一贯的人身攻击部分，某人发现自己可能是第一次与DG产生分歧如此之大的争执。
无论在BETA，大剑还是飞跃巅峰位面，这对共（寄）生搭档虽然不能说合作愉快，但好歹多多少少还是培养出了那么点默契来，并且无论是在其他轮回者队友还是土著居民们眼中，“这两个狼狈为jiān的家伙其实根本还是同一个人？”之类观感也是占绝大多数的。
所以，在既没有队友也没有土著居民们进行对比映衬的情况下，任何小小一点细微差异最终都会演变成上面这种“对立”么？
罗杰隐约觉得自己手心有点cháo湿，DG那边似乎倒是一切正常，但它本来就没有分离出去，更没有专门像上个位面那样，制造出个实体身躯来，所以正常两字估计要打上引号。
如果不是隧道里那个声源还在逐渐接近，马上拐个弯就要出现在监控屏幕中的话，没准罗杰还会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以前还真的一直没发现，我原来是这么一个怕被孤立的弱者么？”
正常地吸进一口气，然后平稳地呼出。
监视器正式亮起之前，罗杰已然将自己的心境调整到了足够平稳的程度。可惜下一刻，他这个尽量不声张——尤其是想掩耳盗铃地不被DG发现——的努力便被悠然登场的某个家伙彻底破坏掉了。
原因很简单，此刻被圈在监视器屏幕正中，走走停停并且附带敲敲打打的存在，并不是罗杰预想之中的人类，甚至更不是任何一种生物。
那是一个将身体的金属骨架与管线结构毫不遮掩地裸露在外的，同时却又被塑造成双手双脚加一个脑袋的——
机器人。
“智能的还是遥控的？”
“如果没有使用其他通讯方式的话，根据它与隧道另一头的电磁频道上下行记录，可以暂定为智能机器人，用途推测为隧道铁轨维护。”
“后半句是废话，这家伙坐着四轮轨道小车过来用肉眼都看得到。”
“那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看见坐着的机器人有双腿的。”
不知不觉中，争执再度开始，不过这一次罗杰却觉得自己与DG又重新亲近了许多。
真奇怪，只不过是加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机器人而已，为何会有差距如此之大的感触呢？难道是自己不知不觉被什么文青项目洗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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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更新与手指之类没啥直接关系，就像之前说的，理论上一个位面一个风格要继续保持不难，难的是这次要模仿啥。
当然，目前为止模仿的并不到位，慢慢看罢。
总之既然复更了，那么照例要球红票球数据
有个恨了我和周行文十几年的家伙辛辛苦苦养了一百多黑票，每天在我和周行文的书里乐此不疲，可怜他在周行文那边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在我这里使劲投了N久，也不过才改了几个百分数——大约是3个？——于是，各位投红票嘲笑一下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