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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佣肖     懒仙txt下载     懒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九章 又一奇梦

    责任,或许他将来真的逃脱不过。但现在管它呢,得过且过,逍遥一天是一天,想那么多做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他懒的去想太多以后,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谁又能说定将来的事会是什么样呢?

    ……

    慕清雅在日落黄昏的时候回返了上海。

    方慕南看看太阳已经落山,马上便要天墨,便也懒的没有再回西湖边上的那所房子。这天晚上就在自己这原来的住处睡了,但第二天他却还是又回了那边。

    原因无他。

    虽然前天晚上已在叶风华面证明了他与沈醉的关系,但他却不知叶风华是否真个已被镇住,也不知她会做何决断。为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按照原来的计划躲上个两三月再搬回去。尤其在得知了叶风华的世界名模身份,知她这次归国是来杭州准备参加十月底的丝绸博览会后,他更是坚定了起码要躲到丝绸博览会结束,叶风华离杭之后。

    ……

    有人说作画需要激情,方慕南对此深表同意。尤其对于他这样懒惰的家伙来说,没有了激情为动力,他一向都是懒的动笔的。反倒对于灵感,他却并不怎么看重。因为灵感不等于激情,不能够转化为动力。所以他脑中虽曾有过无数的灵感,构思过无数的绘画,但往往大多没有激情相伴。便都没有转化为动力去实施创作。

    他昨天与乔依通话时,想象着电话那边乔依的娇羞样子。忽然起了创作地兴趣与激情。但后来经慕清雅的意外到来打断,又与母亲说了些不喜欢地话题,再加睡了一晚起来后。他昨日兴起的兴趣与激情,到今天便都忽然的消没不见了。

    这种情况他以前也曾遇到过,正有创作的激情时却忽然被人打断,等到事情完后再来。却又忽然没了激情。因此,便也没了创作的动力。他有许多画都是因为这种情况而失去了继续创作下去的激情与动力,没有画完地便也都因此停笔搁浅,因此而遗留下了许多只画了一半,甚至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甚或只是画了个开头的画。

    而像今次这样,只是有了个意向却还没有开始就被人打断的创作也有很多。这些画,当他再次为某幅画燃起激情时便会把它补完。而那些从此都不能再引发激情的,便都无限期地搁浅了下去。这一次也是一样,所以他虽对乔依说了以后另行再约。但因为一直都未能再次兴起激情与创作的动力,这件事便也无限期的拖延了下去。

    当然。他可以再跟乔依通通电话,或是见上几面聊聊天,看是否能够再度调起激情来。但这懒惰的家伙,除非必要,一向是不喜欢主动争取的。创作的激情也是一样,他不会主动去找。也不会为了去寻找激情而主动想什么法子。一切,但凭自然而然,并不故意为之。激情自然来了,他才会接着去创作。没有,那就任它随风而去。

    但无限期却并不是没有到来的日子,而只是指没有限定期限。所以这件事虽然拖了很长地时间,但在下个月的中秋节过后,方慕南却终于还是为乔依作了这幅迟来地画。而且还是一幅与众不同,连乔依自己看了都十分惊讶的画儿……

    事情的起因是源自于方慕南的一个梦,一个很奇异的梦。时间也并不是在中秋节那天。而就是在这个月,就在昨天后的不久。那一晚。他正在以蛰龙法入睡修炼。

    从练习睡功开始,他地睡眠质量便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入睡时已从不再做梦。但那晚,却是很奇怪地做了梦,确切地来说,也不能算是梦。

    梦中的人物有两个,一个是他,一个则是名陌生的美貌女子。梦中的他虽是他,但却是另外一个他。就像在华山上受福寿玉佩影响的那两个奇梦中的他,以及在西安机场宾馆中那晚鼠妖来袭时所遇的他一样,沉稳冷静,神色威严,面容峻冷,不芶言笑,毫没有他平日里的懒散样子。

    ……

    “何方鬼樂,竟敢来拢我清修,还不快快现身出来与我滚出去?”梦中的那个方慕南冷声喝道。

    这是梦开始地地方,他做梦的视角并不在梦中地那个他身上,而是在客观的旁观。如同华山上的那两次奇梦一样,他能够从另一个角度看见梦中的那个自己。能够看见那是在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之中,无边无际,如同福寿玉佩中的那片云海一样。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梦中的那个他从云雾中现出身来。

    紧接着

    一缕青色的云烟从远方飘荡飞游过来。细细的,长蛇一般,连飞游的动作也如蛇行好似。速度看似缓慢,但实际却是极快,眨眼便至。在他面前约丈远的地方停住,整个落下一团,如一朵青云一般。青云再一动,已幻化做了个身着青衣的美貌女子。

    这女子有着一张宜嗔宜喜的脸,娇颜如花,明眸皓齿,尤其一双眼,水灵灵的有如会说话,充满着灵动之意。更带着股子直透人心底的明艳妖娆,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风韵动人,撩人心弦。她穿着一袭如云烟似的青色衣衫,却是古代样式,如墨的青丝秀发也是梳着个古代样式。她身姿婉约,秀雅婀娜,翩翩然好似那碧水凌波的仙子。

    她现出身形来,冲着梦中的他嫣然一笑,盈盈一礼,轻柔声道:“公子勿恼,可否容我解释?”

    “说!”这样一个绝色的无双佳人站在面前,那梦中的方慕南却是无动于衷,甚至连眼色也自始至终无一丝变化,闻言只是冷冷地吐出这一个字。

    “我入公子梦中,并非是要来扰公子,而是想来求公子救我!”青衣女子直起身来,收起了脸上笑容,眼中忽然生起了一层水雾,带着股缥缈地道:“我本是南宋年间一名修行有成的精灵,化作人形后,悠游人间,无忧无虑,并不曾胡乱害人行命,反还行过许多善事。但后来却遇见一视妖如仇好多管闲事的和尚,不问青红皂白,不讲是非,便将我捉住镇压封印在了西湖水底。如今一过八百余年,却始终未能脱困。今日有缘能够寻遇公子,还望公子仁义,能够助我脱困!”

    “我却为何要救你?救你又有何好处?”这梦中的方慕南却是不说废话,直切主题。也不管这青衣女子所言是真是假,她又究竟是好是坏,只问救她有何好处,是否值得相救。

    青衣女子听他此言,显然有应允之意,只在于好处是否足够。她面上一喜,忙道:“那镇压我的是当初那和尚留下的一件很厉害的法器,只要公子救我脱困,这件法器自然便是归于公子。还有那镇压我的地方,其实乃是我当初的修行洞府,收藏有我当初寻得的许多奇珍异宝。只要公子能救我脱困,这些便也全归于公子。不知这些可够?”

    青衣女子殷切瞧着他,见他仍是面无表情地样子,又将那法器狠夸了一遍,说的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将她收藏的奇珍异宝也一一细说,如何精美,如何奇妙,如何的价值连城,总之是要诱他答应。她口材极好,语声优美,吐字清晰,速如珠连,这一说,当真是说的有如天花乱坠。

    终于,方慕南点了点头。她不禁大喜,又连忙行礼道谢。

    方慕南不理她,只又问道:“你被镇压封印,却还能有一丝神念透出寻我托梦相助,看来法力大是不凡,却为何不能够自己脱困?”

    “这正说明了那法器的厉害!”青衣女子叹道:“其实若非那和尚早死,这法器无主,经过这许多年来封印又有所松动,我是绝做不到现在这般的。就是现在,我也不能够经常如此。这还是现在中元节刚过,一年之中的天地运转之气开始由阳转为阴。天时对我有利,而相应的,那法器的力量则有稍减,这才能让我透出一丝神念来。但范围却只及西湖附近,超过西湖外五里都是不行。”

    “原来如此!”梦中的方慕南点了点头。

    青衣女子笑了下,接着便向他细细道及自己被镇压之处,如何找,如何救,最后道:“若要救我脱困,最佳的时间是八月十五中秋夜晚,这是一年中太阴月华最盛之时,于我大有帮助。借此天时之助,可让我法力大涨。到时合你我二人之力,定能一举功成!”

    顿了下,又轻声叹道:“若错过了这个时间,最好则要赶在十月十五下元节前。为了对抗这法器,我每年的下元节过后都会蛰伏休养积蓄力量,然后于次年中元节苏醒,借着这时的天时之利开始寻求脱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最终还是未能成功!”

    “你真身是何物?”方慕南没理她的感叹问道。

    “我真身……”青衣女子的身影忽然一黯,显得有些透明状,她脸色大变道:“哎呀,不行了,天快要亮了,我支持不住了,咱们明夜再聚!”

    说罢,又化作一道青色云烟而去。梦至此而完。

第二十章 梦中阴神

    来后,方慕南*坐在床头细细回思这个梦。与在华个梦一样,这个梦也是同样的清晰无比。回想起来,一点一滴,一丝一毫,都无有遗漏。尤其与在西安机场宾馆中,遇到鼠妖来袭的那次很像。

    而那一次,他以为是梦,但事后证明了却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以他的视角看来,像是场梦。梦中的主角,也是那个沉稳冷静的他,与他平日的懒散毫不相像。像是两个个体,但却又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那件事后,他也曾仔细想过,但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想不出个究竟所以然来,他便也就懒的再费脑子去想了。而现在,又发生了这样一件离奇的事,却又让他不得不再费一回脑细胞了。

    那么这一次,又究竟是梦,还是实?

    这一次的青衣女子与那鼠妖不同,没有遗留下来任何曾经来过的痕迹。他唯有的,只是那如真似幻的梦中记忆。而且那梦中的场景并非是现实中的任何地方,看起来倒更像是梦多一些。但他心底却又隐隐地觉得,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真的要去西湖底救那青衣女子吗?这毕竟只是那梦中的另一个他答应的,可并不是他本人答应的。按他一向的懒惰而来,他是不愿做什么费力事情的。但毕竟是答应了的,虽然是梦中的那另一个他,但却都是他。人家可不会分辨你是两个。到时候不救,人家就只会怪你不兑诺。说话不讲信用。

    “唉,可我真的是不愿给人帮忙做苦力!不过,既然是答应地了,再看在是美女的份儿上,我还是就勉为其难地帮一把吧!”他叹了一声,忽然又想如果到时自己不做。不知那梦中的另一个自己。会不会就像那次打鼠妖一样,暂时取代了自己的身体控制权跑去帮忙。

    “妖的,看起来像是得人格分裂症似的……”

    他有些苦恼,终于开始认真的对待起了这个问题。但想了半晌后,却终于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却是想到了一个寻找答案地途径。想起了师父陈抟临走之时,曾交给他一片玉简,说是他以后修炼可能会遇到的问题,自己都记录在了这片玉简之中,可备他随时查询。想到这里。他连忙从福寿玉佩中服取出这片玉简来,然后分出了一缕意识神念探入进去。

    一番查询之后。他收回神念,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是已然找到了答案,驱走了苦恼与烦绪。

    ……

    不错,他确实是已找到了答案。不过并非是直接答案,而是在看过睡功第四部分“梦修法”的修炼介绍时间接获得的答案。其中提及了修炼中的“神”这个概念,并作了详细的阐述解说。

    所谓的“神”。是指人的精神意识。在道家的内丹术修炼学说中,将人的神分为三种:识神、阴神与阳神。阳神即是元神,丹法修行地第二大步骤“炼气化神”便是要化出元神来。

    按方慕南自己理解的意思来说,将其称为“意识地三层次说”,即人的意识可以划分为三个层次:常意识、潜意识与元意识,分别对应识神、阴神与阳神这三神。说法虽不同,其实所指的都是一样。

    常意识就是人在通常情况下所表现出来的认知与思维活动,包括人的感知、判断、推理等一系列心理活动,能够被自己所察知,并能够理性的控制。潜意识则是隐藏在心理深层地**与思维活动。是潜藏在常意识底下的一种神秘力量,它不被人所察知与控制。但却在深层次中深深影响着这个人的行为、思想与判断。

    现代科学对于潜意识也有着较为深入的研究,这是一种非理性的意识层次,包括人们平常不易觉察的童年记忆,特别是心理未成熟时期的刺激,以及隐藏的各种人生**、**、心理创伤等印痕,甚至还有一些极端的思想。日常生活中的重大刺激往往会透过表层常意识在潜意识中留下痕迹。这些潜意识地印痕反过来又在背后强有力地影响着人表层常意识的心理活动,人们可以从梦境、幻觉、灵感、直觉、精神疾病等心理状态中破译出潜意识地原形。

    修真者们在修炼之时出现的不良心境、恶劣情绪,以及各种魔境、幻觉等等都是潜意识在作怪。这些又被统称为心魔,每个人修炼时所经历的种种心劫魔境都各不一样。因为每个人的成长、经历都不一样,在潜意识中所留下的印痕自然也各不相同。心魔并不是无来由的出现的,也不是突然间就凭空生出来的,而是它本来就是存在的。只不过平常都被深藏在了潜意识之中没

    出来罢了,但在修真者们的长期修炼之下,修为不断愈加强大。

    当他们的力量成长到一定阶段,不能够再被世间法所约束的时候,潜意识中那些被深藏压下的**便会逐渐冒出头来,影响着他们的常意识判断,促使着他们去实现这些以前不能够、不可能实现的种种**。而这些被深压在潜意识里的**则往往大多是不可为外人道之、不能被常人所理解的,以前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便也不会去做此奢想。但现今拥有了强大而不被人所约束的能力,这些念头便会不可自制的冒出来。力量越大,受到的约束力越小,**也就会越加难以控制的增长。

    而一旦他们受**的支配去做了,那就愈加难以抑制。实现心底里那种难以被人所理解的**后的狂喜与满足感,会更加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强大,也更加的会让他们失去对自我的约束与控制。这种情况越加严重,他们便越加难以收手反省,逐渐越陷越深,直到完全的失去自我,成为了被**所支配的魔鬼。这便是被心魔所控制,走火入魔,坠入了魔道。

    修炼便需通过这种种的心劫考验,从而净化潜意识,自我清洗自出生以来在潜意识中留下的各种印痕,这是一种自我思想上的清洗与升华。而通过修炼,还可使潜意识被逐步人格化,凝炼为“阴神”,并被自我所掌控。阴神便是能够可控、察知与自我撑握的潜意识,可以脱体而出,并具有多种异能。

    意识体系中的最深层次是元意识,道家学说中称作“元神”、“阳神”。它是一种遗传的本能意识,是得自先天里的一点灵光,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便是得益于这一点灵光的所在。阳神便藏于其中所在,这是真正的自我,是最初生的本来面目。没有经过任何后天的污染与历难,是纯正清明无垢的自我。

    修炼出的阳神,同阴神一样,同样可以脱体而存。而且可聚可散,聚化无形,变化无端,施展法力时不再受身体的束缚约束,举手投足皆有莫大威能,十分厉害。修炼有成,即能神识不灭,即便身死亦不会意识消散。不但可以夺舍重生,就是转世投胎亦能带着前生的记忆与经历。

    出阴神后,常意识识神与潜意识阴神合二为一,由识神、阴神、阳神三归为二,余阴神与阳神。再修炼出阳神后,则二归为一,只余阳神。不过此时虽只余一,但却是三神合一。这一过程,与修炼人体之三宝精、气、神类似,都是逆而行上,最后由三合一。

    ……

    陈拷所创的睡功与其它功法不同,它并不需净化潜意识,而是直接利用潜意识,再从而炼出阴神,控制潜意识,让其为己所用。蛰龙法虽为无为法,不需意念引导主动为之,但实际上却是在入睡后,常意识退却,由潜意识来引导修炼。

    那次在西安机场宾馆,方慕南在正处修炼之时被鼠妖偷袭,却是因此竟尔逼迫得他潜意识阴神觉醒,大发神威。而这一次也是一样,同样是在他修炼之时,那青衣女子的一缕神念侵入,被他潜意识阴神察觉,主动出来处理。得知了梦中的那另一个他,不过是自己因意外而觉醒的阴神,并非是人格分裂,他不由得大松了口气。

    阴神是可控的潜意识,但他还并没有修炼过“梦修法”修出阴神,而只是因为一次意外而得到了觉醒。所以目前说来,他这阴神还是属于不可控的。虽然基于他而存在,但却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另一个不同形象与气质的他,是他性格中深藏的一些特性放大后的另外一面表现形式。因此,两者看来才显得大有区别。

    两者的记忆共享,知识共享,阴神所做的事,也都是他所知道与会的,只是处理的态度与方法不同,两者的心态也有所不同。因意外而觉醒的独立阴神,遇事总是沉着、冷静、果决,没有任何的担忧、害怕与顾虑。做事直指本心,不为外物所系,永远只从冷静客观的态度来看待事务。所下的决定也只看是否对自身有利,不受任何的主观情绪所影响。

    就像这次的事件一样,阴神答应青衣女子救她脱困,只是因为救她后可以得到许多东西,对自己有利。而并不管这女子究竟是好是坏,说的话是真是假,也并不受他本人懒惰怕累的主观情绪所影响。

    不以好坏而论,不以喜恶而别,只从对于自己的功利性出发,如一台机器般客观冷静的判断。

第二十一章 大梦方觉醒

    看来,该是再修炼‘梦修法’的时候了……”将手中了福寿玉佩中,方慕南如是想道。

    前文便已说过,睡功的四部分功法,并非是明确的层次分明递进式关系。而是除了第一部分的“行气导引术”是起手的基本功外,其它三部分都是并列的。行气导引术修炼完成后,后面的三部分功法都是可以同时修的。

    当然也可以按顺序来或是选修,不过实际上来说,还是按顺序推进修炼最好。完成了“锁鼻胎息术”的修炼,修炼起“蛰龙法”来效果更佳;而完成了“蛰龙法”的修炼,再修“梦修法”也会更加顺利。

    方慕南现在就正是“锁鼻胎息术”与“蛰龙法”同修,而这“梦修法”在他得知修出的梦中阴神可以拥有许多奇异的能力时,也曾很有兴趣的想再加上一起同修。但在接连试过三次都未能成功后,他也就只有望之兴叹的放下了。这一放,便也懒的再练了,且后来也都没再想起。直到现在……

    但现在,却是让他有些不得不再兴此念。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体里存在了一个因意外觉醒而提前出现的阴神,而且这阴神还是不受他本人所控,有着相当独立特性的个体。虽然到目前为止,这阴神都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损害,反还曾在鼠妖来袭那次,也即是初次意外觉醒时帮过自己一把,但毕竟身体里有这么个不可控的东西存在。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与担忧。

    就比如这次来说吧,轻易地就替他答应了那青衣女子地请求。虽然对他无害。事成之后也会得到许多好处,但这却不是他的本意,还是给他造成了些麻烦。所以,他打算再次修炼“梦修法”,将这阴神纳入可控之中。

    “……就是不知这一回,是否能够成功?”有着前面三次地连续失败。让他这一次打算再炼“梦修法”不无忧虑。

    不过忧虑对此于事无补,想了想后,他还是立马沉定心神,抛开了忧虑之心。打算了就做,他也懒的等到晚上了,立马又重新躺了下去,按着口诀入睡入梦。不过除此外他还有一点考虑,就是认为自己这一次主要是控制那个独立的阴神,而白天对于阴神有着一定的压制作用,他这个时候修炼正是选在阴神的相对虚弱期。觉着对于自己能够控制阴神大有帮助。

    梦修法的正常修炼步骤分为四步,随梦、观梦、觉梦、控梦。

    梦修法与睡功地前三部分功法大为不同。修炼前三部分功法的时候入睡后都不会做梦,而修炼梦修法的时候则一入睡便会做梦,而且是一个接一个地大量的梦。并且梦修法对于睡觉的姿式与呼吸也都没什么讲究,完全就跟普通的睡觉没什么分别。所不同的就是,一入睡就会做梦。

    随梦即是跟随梦境,在梦的开始阶段。梦境往往是不清晰的。而且开始做梦的时候,也并不都会一定梦到自己。随梦就是跟随着这些梦,一个一个地跟随,慢慢地使得梦境越来越清晰,使得梦中出现自己地频率越来越多。最后到做梦的时候只会梦见自己,且能使梦境非常清晰,醒来后回思细节都能清清楚楚无遗漏时,这随梦才算成功。这时,便可进入下一阶段地观梦。

    观梦即时观察梦境,梦境刚进入清晰阶段。这时定力不够,也是不能马上控制梦中阴神的。在这一阶段。主要就是观察梦中阴神的行为和洞察阴神的心理活动。洞察阴神的心意为训练他心通能力,知道心意后则开始试着改变阴神的心意,最终以达到控制阴神地目的。这一时期,最主要就是用心意与阴神心识相沟通。在能够完全洞察觉知阴神的思想行为与心理活动时,这一步才算成功。

    觉梦即是觉醒梦境,让自己的心识能够影响、控制阴神的心理,再逐步影响、控制阴神的行为动作,并最终能够达到完全控制。让自己的识神与阴神合二为一,使阴神觉醒。这是出阴神最为关键性的一步,方慕南的前三次修炼便都是在这一步上被挡住了脚步。

    控梦则是控制变化自己的梦境,属于阴神地一种奇异能力。达到了这一步的话,可说想做什么梦就做什么梦,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简直可说是超级意淫**。最妙地是,阴神出窍入他人梦中后,还能够控制他人的梦境。你想让他做什么梦,他就做什么梦。不但能够在自己的梦中随便做什么梦来意淫,还能够在别人的梦中去意淫别人。所以说,实在是当之无愧的超级意淫**。

    这就是方慕南在了解到阴神能够控梦这项奇异特殊的能力后所给予的结论与评价,也是他当初想要同修“梦修法”的兴趣与动力所在。只可惜的是,他接连三次都没能成功,让他当初好生哀叹了一番。

    或许是因为在华山上所做的那两个奇梦的缘故,方慕南对于随梦、观梦这两大步很轻易很顺利地便迈了过去。那两个梦都是十分的清晰,他当时做梦的感觉,

    随梦、观梦这两个境界很像。有此经验,所以他很这两个步骤的修炼。但偏偏在第三步上,他却被紧紧挡住了脚步。别说完全控制阴神,他就是连影响阴神的心理与行为也都是做不到。这或许可能也是他的阴神因意外而提前自动觉醒,并拥有了相当独立特性的缘故。

    现在,他仍然是被挡在了这一步上。

    在他按梦修法的口诀入睡后,立即便入了梦中。梦中的场景与昨晚梦中那青衣女子与他阴神相会的场景相似,甚至可说毫无二致,都是在一片无边际的茫茫云海雾山之中。但若昨晚地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那么他现在呢?他也分不清了,此时此刻。究竟是梦还是真?

    姑且当它是梦吧!他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似真似幻,似是而非,却又何必要分地那么清楚呢?

    他瞧见了自己的阴神。发现自己的阴神没有在做什么,而只是双目垂帘,盘膝而坐,在打座入静。他能够洞察自己阴神的心理,觉知到他现在心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没有想,竟是与自己练习静功到最高层次第的意静忘我状态很像,甚至可说根本就一样。因为他们两者的知识与记忆是共享地,他会的他的阴神自然也会。他能达到的境界他的阴神自然也能达到。阴神能够意静忘我,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只是奇怪。阴神也在修炼。他修炼做什么,修炼到最后又会做什么,是否会采取主动的侵袭吞噬了他的常意识识神,完全的取代他的本来,取得他身体地控制权?这样想一想,他只觉心里凉嗖嗖的。发寒。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他吗?

    他瞧着自己地阴神,眼神复杂之极。这也是他,只不过是另外一面的他,是自己的潜意识所化。两者本是一体的,但现在却有了分别。他送了一道意念过去,想让自己的阴神醒来。但阴神却毫不理睬,毫无所觉,连眼皮子都没动下,心理面仍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的状态。他化作一道流光,往阴神地眉心射去。想侵入进去。但还未射至,就立时被一股力量给弹震了开去。

    又试了几次无果后,他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想了想后,干脆也盘膝而坐,与他的阴神面对面地坐着,闭上了眼睛去仔细感受觉知阴神的心理。阴神在入静,他也随着阴神的状态入静。阴神在忘我,他也跟着在忘我。看上去,两个一模一样的方慕南面对面地坐着,连姿势都丝毫无二致的一模一样,仿似在照镜子一般。

    ……

    不知过了多久后,两个方慕南的身影忽然以他们对坐的之间中心点为原点,开始围绕着旋转起来。由慢渐快,最后越来越快,快得都已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只见一团急速旋转运动的混沌。

    又不知多久后,这团混沌地动作开始渐渐慢了下来。渐缓,渐慢,终于,已能够看清了方慕南的身影。只见这时,已只剩了一个方慕南,另一个却是消失不见了身影。

    最后,这个方慕南地身影终于完全停止了下来。倏地,他双眼一睁,一道凌厉的寒芒闪过。随即,他嘴角一翘,微微一笑。那笑中,带着他那洗脱不掉的懒散意味。然后,竟又忽然打了个哈欠,四肢一展,懒懒地躺倒在云堆中。

    是的,他成功了。他终于成功控制了自己的阴神,识神与阴神成功融合,由二合一。他心中很是感叹,同时有所感悟。在融合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与灵魂仿佛得到了一种升华,心中前所未有的豁然开朗,充满着一种不知名的喜悦。

    识神与阴神,两者本就是一体,又何来什么区别?他们之间只有融合,而不存在吞噬。谁融合了谁,也都是他,不会有什么改变。识神常意识的思想,是体现在阴神潜意识中的。阴神虽然存在了独立的特性,但却并不能割舍掉与他的联系。他如何想,如何做,还是在影响着阴神的。

    正因为他怕了,所以更加小心防范保护着自己的识神常意识不受侵袭。但却殊不知,这一点心理正好体现在了他的阴神潜意识中,阴神更佳地发挥了这一点,防护的严密无比。直到他想通而悟,敞开了心防,两者才互相融纳交汇,最终合二为一。

    两者相合后,他这才切身地感受到那次鼠妖来袭之事与昨晚梦中和那青衣女子相会之事是自己亲身所做。而且融合之后,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修为又更精进了一层。前三次的不成功,也有他那时实在修为太低的原由在内。

    现在,很好很好……他躺在白云堆里,开始尝试控梦。想一想,一个美女忽然凭空出现;再想一想,又是一个美女凭空出现;再想,再想,再再想……天上忽然下饺子一般的下起了美女……

第二十二章 阴神出窍,梦中遁术

    慕南在梦境中练习控制幻化梦境,大做美梦。但在却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忽然,一道流光从方慕南的眉心处猛地射了出来。流光飞出,在半空中又忽然猛地一涨,化作个人影飘然落下,站在了床边。细看这人影,却分明正是方慕南。而在床上,却是还躺着个方慕南。两个方慕南,一模一样,身上的衣物也是一般无二。不同的只是一个站着,一个躺着;一个醒着,一个睡着。

    但此时若有旁人站在这间房中来看的话,却是只能看见床上躺着睡觉的那个方慕南。因为这个从床上躺着的方慕南身体里出来,站着醒着的方慕南乃是他脱窍而出的梦中阴神。阴神类似于人死后的鬼魂存在形态,在普通人的肉眼凡胎中是不可见的。他在梦境中练习了一会儿控制幻化梦境,掌握熟练后,便散去了梦境,来了一次阴神出窍。

    方慕南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阴神身体,看了看摸了摸,好一会儿后,又转过了身去看向自己床上的肉身身体。只见自己的肉身双目微闭,面色安详平和,呼吸匀长深细,跟熟睡的状态一般无二。但谁又能想到,他此时的意识已脱离了身体而存在,并且还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对此感到很有趣,看了一会儿后,又伸出了手去摸向自己的肉身。但却没有摸到任何实质的东西,明明手已触到了肉身地手上。但阴神的手上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微一愕后,旋即便忽然想起玉简中所说阴神状态是等同于虚无地存在。没有实质,而是虚体,所以自然触不到什么实质的东西。但他刚才触摸自己的阴神身体,却是能够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这则是因为同是虚体的缘故,就像负负得正,这则是虚虚得实。

    当下微微一笑。再略一有用力,阴神的手便从肉身地手中直掠穿了过去。收回了手,他再往前一走,阴神便直接从自己的肉身以及床上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这感觉很奇妙,他又玩了一回,然后在房里横冲直撞起来,遇到什么东西都是直接从中穿过,没有任何的阻碍。

    阴神是虚体,没有任何的重量。步子一迈,只觉轻飘飘的。一步就迈出极远,地心引力对他现在的状态毫不起作用。但他初次离体。毫无经验,控制不好力道,这时忽然一下使力过猛,竟在冲过了一张椅子后收不住势子一头撞上了墙去,然后又毫不受阻地顺而穿过墙体一下冲到了外面去。

    外面阳光明媚,他冲出去的这面墙正在向阳的一面。他一冲出去。立马就暴露在阳光下,只觉阴神之体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一阵儿灼刺之感传来,他忍不住一声闷哼,又立马缩了回去。退回屋内,痛感立消,看了下刚才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发现也并没受什么伤害。不禁松了一口气,但仍是心有余悸,庆幸自己退地快。

    阴神类似于鬼魂的状态,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也是会受到伤害地。陈抟当初教他时便曾提醒,留下的玉简中也一再地有提醒注意。出阴神时最好要在晚上,若是白天也需在阴雨天气,否则便需待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地方,要注意保护,千万不可受到阳光直射。

    这便是阴神的弱点。

    阴神虽然善于隐遁,并具有遥感、透视、预知、入梦、他心通等多种奇异的能力,但却并没有什么强力攻击与自我保护的手段,很容易受到伤害。不像阳神一般,举手投足皆有莫大威能,施展法术时也不再受身体地束缚约束,能够更加紧密的结合天地元气。且能如阴神一般聚化无形,变化无端,也能够做到如阴神一般的遥感、入梦、预知等多种能力。

    可说阴神能够拥有的能力,阳神也能够同样拥有;而阴神不能够拥有的能力,阳神也可以拥有。所以修真之人大多并不修没什么用处的阴神,而是直接修阳神。

    陈拷所传他的睡功梦修法修出来的阴神,也并不能如同阳神一般拥有那样超强的能力。但修出的这个阴神也本就不是为了增加施法威力,而是在于辅助修炼。纯灵体地存在,能够更加亲密地感受到天地元气,阴神也是一样。于出阴神中修炼,可以聚敛更多的天地元气入肉身。最主要地是,陈拷有特殊的功法,能够利用阴神更较方便容易地引出阳神来。且修炼出阴神,也要比修炼出阳神更加容易许多。容易地出阴神,再利用阴神更较容易地引出阳神。这就比普通的修真,从筑基到修炼出阳神快上许多,也容易许多。

    小心注意着不再用力过猛,方慕南开始训练掌控阴神的力道,熟悉阴神这种存在形式的状态。等到练习熟练后,又开始练习飘浮、

    能力。阴神没有任何重量,也丝毫不受地心引力的飞翔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以精神意念为驱动,意念一动,身子便离地飘飞而起,能够享受飞翔的快感。

    其实他刚才于梦境中,便已幻化梦境飞翔了一把。虽是梦幻虚空,但毕竟也算是份经验,对于此时练习,也是很有些帮助。让他很快便掌握要领,飞的十分熟练。只是可惜大白天的外面阳光明媚,只能待在屋子里,未免空间太过狭小,不能够尽享飞翔的快感。

    这一番折腾下来,他感觉精神已是损耗不小,掌握熟练了飞翔后,便即阴神归窍。等到睁眼醒来,立觉一阵儿虚弱感袭来,头晕目眩,头脑昏沉,就连腹中也是空空的一阵儿饥饿感泛起。苦笑了下,连忙从福寿玉佩中取出一颗补元丹服下,这才略觉好些。

    然后翻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叫外卖。通话完毕,不经意地扫了下日期,他才吃惊地忽然发现现在已是两天之后。他阴神出窍后发现外面是白天,便也以为自己睡下没过多长时间,却不知这白天原来竟已是第三天的白天。他于梦境中竟是不知不觉地度过了两日两夜,想来该是在融合阴神时耗去了这大半的时间。两天两夜没吃饭,这次练功又只是消耗,没有什么采气补充,也难怪肚里饿了。

    忽然想到那晚梦中青衣女子离去告别之时曾过说明晚再会,但这两晚却是都不见她来。旋又心想自己当时正在紧张融合期,想必即便她来了,自己也是无暇注意到。或者是自己当时状态特殊,那种情况下她根本再入不了自己梦境;又或者是她入了,但发现自己状况不对,便也就知趣地退了出去;又或者是她自己的问题而没来。究竟哪种状况,却是还要等到再相会时问她了。

    他乱想了一会儿,放下手机,又躺倒在床上练了会儿静功,以恢复损耗的精神。

    ……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方慕南没有等那青衣女子前来相会,自己便又迫不急待地出了阴神。然后穿墙出楼,到得高高的夜空里,海阔天空的享受飞翔的快感。

    他这一次出阴神,又与之前的那次有所不同。躺在屋内床上的肉身睡觉姿势,没有按修炼梦修法时的随便不讲究而来,而是采用了蛰龙法的卧姿。

    这却是蛰龙法与梦修法的结合修炼。梦修法修炼到出阴神便已是成功,先前修炼时的口诀功法都是练法;而等到成功出阴神后,再出阴神时便可结合蛰龙法,采用蛰龙法的睡姿,这是用法。出阴神修炼,利用阴神灵体亲近天地元气的特性,吸引聚敛元气入肉身便是采用此法。阴神引气,蛰龙法炼气。

    只是他此时并没用阴神修炼,他体内那些吃了许多灵果灵丹积累下的元气到现在都还没全部炼化完毕,却是哪还需再来引气入体。采用这个法子,不过就是要阴神出游与蛰龙法炼精化气两不误而已。

    蛰龙法虽然实际是由潜意识来进行引导修炼,但只是引导修炼却并不需用到潜意识的全部。使用这种两相结合的修炼法子,便可在肉身本体中存留下一缕引导修炼的意识。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缕引导意识,但结合这几个月时间的修炼下身体所培养出的惯性与记忆,还是能够轻松胜任完成的。所以他现在虽然阴神离体,但蛰龙法的修炼却是并不受影响。出游、练功两不误,正是一举双得。

    在夜空中畅快的飞翔了一会儿,方慕南想起了玉简中记载的梦中遁术,想要试验一番。略想了下,选了唐诗语为实验对象。当下心中想着唐诗语的样子,然后默念了唐诗语的名字,才想罢身前便忽然出现了一个深邃幽暗的漩涡通道。如同黑洞一般,一出现立即就将方慕南的身影吸入了进去,随即便聚拢消失。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方慕南的心里连害怕的情绪还未来得及升起,只觉眼前一暗,再相对的一亮,已然出现在了一张床前。

    阴神状态下,视力丝毫不受黑暗的影响。他眼神一扫,便立时发现了躺在床上睡觉的正是唐诗语。不由得面上一惊,随即一喜,心道这梦中遁术还真是快。不过眨眼的时间,便竟到了唐诗语的床前。

    唐诗语正在熟睡,穿着睡衣,盖着薄被。睡衣的一条吊带滑下了肩头,香肩半裸,酥胸半露,显得睡姿撩人。

第二十三章 透视神通,梦中兑诺

    着唐诗语撩人的睡姿,方慕南忍不住想象了下她的衣一想不打紧,只是他不过这么一想,唐诗语的睡衣在他眼中便忽然变作了透明的。让他的目光一下就透过了睡衣,看到了那里面的旖旎春光。他不禁一愕,旋即便忽然想起了这是阴神的透视能力。他脑中想象,自然是想望见里面,心念一动,无意间透视的神通便自然而然地跟着发动。

    他呆愕片刻,随即收敛了心神,也收起了透视。只是却又忍不住好奇,略停了下后,透视的神通再次发动。这一次已不是片面,而是全面,唐诗语身上的薄被与睡衣全部都变作了透明状的。她在他的眼中,从头到脚,已全然成了**,没有一丝遮碍。

    老实说,唐诗语的**他也是曾见过的。不过那是小时候年纪还小,身体还没有发育的时候,小孩子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男女之防。但当后来长大后,他虽也有机会能够经常欣赏到唐诗语的姣好傲人身材,但**却是没再见过一次了。

    此时瞧着,心中不禁有些激动。不过倒也没起什么邪念,女人的**他又不是没见过。上大学的时候画人体画,便曾瞧过许多,还有真人模特供作画。网上的美女裸图更是海量,瞧的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况且他当初也早练出来了,瞧着光着身子作模特的美女,都还能专心作画。何况现在修真之后,心性修为已大是不凡。定力也更是大有提高。面对三峰派的叶风华,大施媚术都能稳守不动。区区唐诗语,自然不在话下。

    激动只是因唐诗语与他关系不同,蓦然瞧见,这才有些激动。激动过后,他便以纯艺术地欣赏眼光看了起来。只是还没瞧够瞧仔细,床上的唐诗语却忽然一动。眉头紧皱,随即“啊”地一声轻呼惊叫坐起,看样子却是不知做了什么噩梦被惊醒过来。

    只是她突然的惊醒坐起,却是吓了方慕南一大跳。吓的他一下呆住,竟一时忘了自己现在是在阴神状态,以为会要被唐诗语抓个现形。刚想要逃跑,旋即却又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状况,不禁有些苦笑。唐诗语根本瞧不见自己,他怕个什么。就退一万步来讲,唐诗语有天生阴阳眼能够瞧见自己也没什么好怕。难道她还能知自己拥有透视神通,正在无视她身上的薄被与睡衣。直接欣赏她的**。只是这一吓,却也不免吓得他收起了透视神通。

    唐诗语开了灯,*坐在床头微喘着气手抚胸口,面色有些发白,额上有些冷汗。她自然没有什么天生阴阳眼,也自然是瞧不见阴神状态的方慕南。更不知她这好朋友就在她床边,并且刚才已将她地身体瞧了个遍。虽然开了灯,眼睛也有扫过方慕南处,但只跟扫过别处的空气一样,没有什么分别。

    方慕南被吓的不轻,也跟着拍了拍胸口。尽管他阴神状态根本就没什么心跳与吸呼,却还是下意识的作了这个动作。

    唐诗语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平静心神,调稳呼吸。感觉有些口渴,起身来下床。想要出去倒杯水喝。她一下床,正好站在方慕南面前。方慕南还未来得及躲。就已被她从虚质的身体中穿过走了出去。

    被人从身体里穿过,方慕南面上不禁有些古怪。转过身去目送着唐诗语出了卧室门,倒没有再用透视眼跟随,无声地轻叹了口气,往后倒在了唐诗语床上。

    阴神状态下,可说一切都由心念控制。想要透视,便要心中去想。想要穿过,也要心中去想。他此时没想去穿过唐诗语的床,自然不会直接穿过床摔到床底下,便只轻飘飘地躺倒在唐诗语床上。不过他身体毫无重量,自然是点尘不惊,连床上的一丝褶皱也没压下。

    片刻后,唐诗语端着杯水回来。上了床*坐在床头又喝了几口,便放下杯子继续躺下睡觉。可能是因刚才的噩梦还有些后怕,她并没有关灯。

    方慕南则一直躺在床上,手支着头看着她。等到她躺上了床,心道他们两个倒算是回同床共枕了。静静看着她,等着她又再次入睡,便忽然身化作一道流光,入她梦中去了。

    ……

    碧空如洗,海水蔚蓝。海阔天空,一望无际。

    一道道白色的浪花冲击着海岸线,几只白色地海鸥在海面上翱翔着,不时发出一声声清越悠远的鸣叫。近海处还有几只海豚在水面追逐嬉戏,不时矫健地跃出水面,在阳光下展现它光滑流畅的身躯。

    唐诗语发现自己站在海岸边的一处不算太高的悬崖上,旁边

    就是金色耀目的沙滩,沙滩后是一排排的椰树,宽大着海风轻轻摆动。

    阳光、沙滩、海浪声,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而美丽。但唐诗语却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来又怎么来的。好像之前的记忆有段空白,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这里。

    忽然,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一阵儿霞光大作。然后霞光汇聚,化作一朵七彩的祥云向她飘来,云彩上似还站着个人影,但距离太远,她却是瞧不清楚。那云飘的很快,几乎眨眼便来到了她近前。离得更近,更能瞧见这朵彩云的美丽,七彩的光芒变幻不定,带着股梦幻般的美丽。而这时,她也终于能够瞧清了彩云上的人影,只是却很吃惊地发现那竟然是方慕南。

    “那你有一天会不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她地脑中忽然闪过了那晚对他说过的这句玩笑话。还记得他也玩笑地回了句“会”,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真地有这么一天。方慕南的脚下竟然真的踩着一朵七彩祥云,她简直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诗语,你看,我驾着七彩祥云来娶你了!”云飘到了崖前,与崖平齐,方慕南在云上微笑着说道。不知为何,脸上没有了他平日里的懒散。

    “我是不是在做梦?”唐诗语有些痴痴地问。

    “梦是美好的!”方慕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这么有些莫名的一句。然后向她伸出了手,道:“来,让我带你驾着彩云去飞翔!”

    唐诗语仍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呆呆地随着他的话伸出手放到他掌中,然后任他牵着上了彩云。随即彩云一动,带着他们平稳地飞上天际。轻轻的风迎面拂来,清清凉凉的仿佛吹进她心里,让她终于有些回过神来,站在云彩上俯瞰着脚下的景致,她心中道:“就当它是梦吧,但愿不要很快醒来!”

    她转过头来瞧着身旁的方慕南,目光中不禁地带上了些幸福与迷醉,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环住他腰,温柔地依偎在他身旁,头*在他肩头。踩着脚下柔软的彩云,享受着飞翔的快感。

    “看,那是我们的宫殿!”飞翔了一阵儿后,方慕南忽然手指着一处对她说道。

    她随着方慕南的手指处望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赫然出现了一座金色的宫殿,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高大巍峨,美轮美奂,她由衷地赞道:“好美丽!好壮观!”

    “还有更壮观的!”方慕南微笑着说道,驱着彩云落在了宫殿前的长长红地毯上。

    他们踏上红地毯的那一刻,天空中忽然出现了无数生有洁白羽翼的美丽天使。她们手提着花篮,为他们抛洒着鲜艳芬芳的花瓣。海面上浪波一涌,出现了无数的美人鱼,轻拨着竖琴为他们歌唱。而他们身上的衣服,也都同时变做了精美的礼服。

    一路行进了宫殿,方慕南指着礼台上身穿红色祭袍面带慈祥的金发神父,向她笑道:“我请了上帝来给我们主婚!”

    唐诗语闻言定睛瞧去,发现那神父的相貌竟跟他身后十字架上的雕像一模一样,看上去好像真的是上帝。只是她今天的惊讶已太多了,早已把这当成了梦,看着这上帝样的神父却也没显出多少惊讶。

    两人手挽着手走到台前,上帝慈详地看着他们,用着神圣、庄严而肃穆的一口地道汉语为他们诉说着证婚词。然后双方交换戒指,两名天使手托着精美的戒指盒走出,然后单膝点地跪伏在他们身旁高举着手中的戒指盒为他们送上了戒指。

    两人相继取过交换了戒指,然后没等上帝开口,方慕南就轻拥着唐诗语,低头一吻轻柔地印在了她如花瓣般美丽娇艳的柔软芳唇上。唐诗语有些羞涩地闭上了双眸,方慕南却是心中叹道:“唔,想不到这感觉还挺真实的,好像跟现实中也没什么两样!不知道……呃,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感觉这样已经挺对不住诗语了!看了人家身体,想要送她一场美梦,结果还忍不住骗人家吻,我好像有些太邪恶了!”

    良久,唇分。

    方慕南望着她泛着娇羞红晕的诱人俏脸,又在那双唇上轻吻了下,含笑叹道:“希望你明早还能记得这场美梦!”

第二十四章 流水一曲,潇潇暮雨

    喂!”这是下午的时光,方慕南正在房中上着网跟白聊天,忽然手机铃声响起。他正想着一步棋,便也懒得没去理会,双眼盯着电脑屏幕动也不动。直到想定应了这一手后,这才用意念操控着手机过来。却是盯着屏幕也没转眼去看来电显示,便翻盖按了接听,对在耳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句。

    “喂,是我!”电话中传来唐诗语的声音。听上去竟还显得有些异于平日里的温柔,只是可惜方慕南此时的注意力还大半放在电脑屏幕的棋局上,却是没有听出来有什么不同。

    不过听到是唐诗语,他不禁又立马联想到了昨晚用透视眼神通瞧了她**之事。虽然明知唐诗语不可能知道,但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却还是不免脸上有些不自然了下,随即才笑问道:“哦,什么事?”

    “请你出来一起喝茶!”唐诗语好像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语气里的异样,这句话又回复了平日里的语气。

    “哦,远不远?”方慕南没说答应,却是先问距离。

    “不远,就在湖畔居!”唐诗语的话里有些无奈地叹气。

    “……确实不远,那我待会儿就到!”方慕南知道她说的湖畔居茶室,就在西湖边上,离他现在所住的这里确实不远。他盯着电脑屏幕又下了步棋,这才慢吞吞地答应道。

    “那就这样了,我等你!”唐诗语准备结束通话。

    “嗯。挂了吧!”方慕南说罢,不等她回。便先自挂了电话。却是并不立即动身,仍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

    这局棋已到尾声,他准备收官定局之后再去赴约。只是虽已到了收尾之时,但却并没如他所料般很快结束。反而两人的出招越来越谨慎,每走一步棋所考虑地时间也越来越长。他的这“待会儿”,实在是待了很长。直到他终于结束了棋局。与白鹤仙子道了再见准备动身时,唐诗语已忍不住又打了电话来摧,话语中也已带上了掩不住地怒气。

    “抱歉,抱歉,马上就到!”方慕南连忙赔礼道歉。

    ……

    “总是这么磨磨蹭蹭……”唐诗语狠狠挂断了电话,忍不住自语抱怨,“……我怎么就会梦见跟他结婚呢?”想起昨晚的那场梦,她又是忍不住有些脸红,心中叹道:“他真人要是能及梦里的他一半好也就好了……看来还真像昨晚梦里的他说过的那句话——梦总是美好的。但相对来说,现实也总是残酷地!”

    她放下手机。端起精致的茶杯轻呷了一口茶,望着窗外的西湖又从头到尾细细回思起了昨晚的那场美梦。眼中这微波粼粼的西湖似忽然变作了那梦中浪涛滚滚的大海。七彩祥云、金色宫殿、天使抛洒着花瓣、美人鱼在奏乐歌唱,还有上帝的亲自主婚赐福。对于一个女孩子梦想中的婚礼,这一切的一切,非止是满足,而是在在全都超越。可惜的是,这只是一场梦。可气地是。这梦中的新郎竟然是方慕南。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梦到他难道是天天想他地缘故?这个梦又是否在昭示着什么?梦醒后的她,忍不住这样想。这问题让她有些苦恼与不敢面对,再加上那梦境中的美好幸福画面不时地在脑中闪现,让她这一整天都有些精神恍惚,工作不在状态。她虽然也有一辈子不准备结婚的打算,但女孩子又哪里会不曾有对爱情的憧憬与美梦。只是她总把工作与事业放在第一位,把这些深深掩埋压下了而已。但昨晚的那场美梦,却又不经意间地把这些勾了出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忽然方慕南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将她拉回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想的太过入神。竟然都没注意到方慕南到来。想及自己刚才分明就是在想他,再加上此时状况,不禁的一阵儿脸热发臊。转过头来抬眼瞧了方慕南,便低下了头去,觉着心中忽然有些发慌。

    深吸了一口气,她压下不安的情绪,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故作没好气地道:“当然是在想你!”稍顿了下,又轻笑着追加了句“想你迟到,该怎么罚你?”

    “我以茶代酒,先自罚三杯!”方慕南笑着在她对面坐下,说着话一手拿过了只茶杯,另一手拿了茶壶便为自己倒茶。

    唐诗语却也没拦他,只道:“这怎么能算?要罚也得是真酒!”

    “好吧,那你想要罚我什么?”方慕南为自己倒了茶,端着茶杯往后惬意地*在了椅背里。

    唐诗语刚才其实根本没想罚他之事,此时被问道便即立马现想。眼珠转着,忽然扫过大厅中央表演台上一队身着旗袍的女子正在演奏着丝绣古乐,心中一动,指着其中一名弹琴女子指下的七弦古琴,笑道:“我罚你为我弹奏一曲!”

    方慕南这几个月学琴,她却是知道的,去找他时也曾碰到过几回,并也曾有幸聆听过。知他虽学的时间不长,但却已弹的很好。正想不到罚他什么,瞧到这古琴,便忽然想到了这一件。尤其瞧到方慕南面有苦色,心中更是暗自欢喜,暗道自己是选对了。

    “你要想听的话,我回去再给你弹。这里大庭广众地,我就还是不要现丑了!”方慕南显然不愿在人前显艺,有违他低调的原则。

    “不行,就在这里。说要罚你,自然是要罚你不情愿地!若罚了件你心甘情愿的,那跟不罚有什么区别,且还反倒成奖赏你了!”唐诗语瞧到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更是不会轻易放过。说罢,便站起身来往台上正在演奏的女子古乐队走去。走到近前。开口说了两句,清新悠然地古乐声便已停下。

    乐声一停。厅中品茶的众人便全都好奇瞧来。唐诗语给了众人一个歉意地眼神,指着方慕南道:“很抱歉打扰了大家雅兴,只是我这位朋友忽然想向大家献奏一曲,还请大家体谅一下!”

    有闲情雅致来品茶的虽未必全是高雅之辈,但也多是知书达礼,便是进来了几个粗人。处在这种氛围环境下,也多能谦谨守礼。因此唐诗语这番虽有失礼,但厅中众人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当默许。不过却都是不免好奇瞧向方慕南,再瞧到是个男的,更是好奇。现在学古乐这玩意儿的,可多是女子。

    方慕南被唐诗语先手在前,绝了推诿之途。此时这种情况,也只有无奈起身,打算在大庭广众下现一场了事。被这许多人目光瞧着。他浑身颇不自在。但表现却还从容不

    有什么紧张的样子。嘴角带着个不算苦笑的微笑,下首,在众人地目光注视跟随下,走到了演奏台前。趁人不注意,狠瞪了眼唐诗语,这才脚下不停地走上台去。坐到了刚才那弹琴女子让出的位置。

    双手放到琴弦上,他调整了下呼吸,平静心神。眼中瞧着琴,已再没有了别人的存在。周围的一切好似都成了虚无,天地间只余了他一人一琴。琴谱曲调在心中缓缓划过,“铮”的一根琴弦颤动,紧接着琴音叮咚,优美的乐曲如一缕山间清泉般淙淙流淌而出,正是一首《流水》。

    随着琴音一响,厅中众人的心神便不由跟随向往。沉浸入那琴声描述的美景妙境之中。就连方慕南身后或坐或站着的乐队女子也是一般无二,先是惊讶后是沉浸。

    唐诗语已坐回了自己座位上。此时正手支着下巴瞧着方慕南。见他弹琴的样子,竟是露出少有地投入与专注,如他作画时一般。渐渐的,这形象竟与昨晚她梦中地那方慕南形象重合,衬着那引人入胜的琴音入耳,她出神地瞧着方慕南,竟是一时痴了。

    良久,琴声袅袅而落。却仍似悠悠然响彻在耳中,回味在心头。一曲《流水》罢去,众人不禁欢声而动,发自真心地鼓着双掌。从这一曲中,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境界”。便是那毫不懂音律懂欣赏的人,也能听着沉浸入那美妙的境界中去。只觉方慕南怕是对牛弹琴,牛也能摇头晃脑的沉声而醉。

    唐诗语此时仍有些痴痴地瞧着方慕南,有如陷入梦境,却没发觉身旁已然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人。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却竟是沈醉,也不知他何时、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女地眉眼之间,则跟唐诗语长的有几分相像,瞧去像是姐妹。不过她虽然看起来也跟唐诗语一样的年轻漂亮,但眉宇之间却要比唐诗语更多出几分成熟稳重,明显地感觉要比唐诗语年纪长些。

    她跟唐诗语一样,也作白领丽人的打扮。但却没有唐诗语那样明显的精明外露、干练飒爽、大方利落,看上去就一副典型女强人的样子;而是显得柔美婉丽、秀外慧中、娴静知性,端庄优雅有如大家闺秀,虽长相柔美,却是带着股淡淡地使终与人保持距离的矜持,是那种外柔内刚型的。

    但此时她在唐诗语与沈醉的身边,却是并没保持这种距离,而是显得温柔亲切。方慕南一曲罢,她向着身旁两人道:“我倒不知阿南原来这般多才多艺,竟然还会弹古琴!”

    “啊!”唐诗语轻呼一声,这才惊觉而醒。又是不禁有些脸红耳热,转头瞧了眼这与她相像的女子,问道:“姐,你们什么时候出来地,怎么都不叫我一声,站多久了?”

    说着,又连忙起身来请两人入座。原来这与她长的相像地女子,便正是她亲表姐苏逸雪。也即是雅致上海总公司的总经理,沈醉以前的直属顶头上司,却不知她今日如何又与沈醉走到一块儿的。

    苏逸雪还未坐,闻言笑道:“我们听见换了人弹琴,所以好奇出来看看,却不想竟是阿南在表演。”她说着话又瞧往方慕南,赞叹道:“他不但会弹,而且弹的很好呢,我就从没见过有人能将古琴弹的这样出色!”

    沈醉却在一旁心中暗道:“他当然会弹,希夷先生留传给他的琴、棋、书、画四宝,在首的就是龙吟琴,他若不会弹又如何御使这件法器?希夷先生天资绝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超凡,方慕南承他的技艺若还弹不出色,那才叫怪呢?”

    他猜测的确是一点不错。方慕南短短几月就能弹的这样出色,不是他本人有多么厉害、多么勤奋、多么天分超人,而是他所学的技艺非凡。其实若真论起来,方慕南虽然聪明,也有天分,但短短三个多月还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练习;相比起他身后这些专学的女子长达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坚持不懈练习,在技巧、熟练以及运用上,都还是稍有逊色与不及的。

    之所以他能够弹的这样出色、让人沉浸,乃是他在用心去弹。专心专注,心神投入,以情御音,以音共情。简单来说,就是把他的情感投入,然后以琴音扩散开去,带动听琴的人共同进入他所想要表达的境界中去。这也是得益于他心神与精神修为的强大,不过他只是稍稍的一点投入,只比普通人稍强一些的强度。若是全部投入,再运用上法力,那可就不止是让人沉浸那么简单了,而是还能够藉此控制人的情绪、情感,再至及于行为与动作。

    若他再用上龙吟琴这件法器,应用到战场上的话,完全可叫千人左右的士兵迷失自己被他控制,反目成仇,反攻己方。叫他们往东便绝不会往西,叫他们前进哪怕前面是崖峭壁也绝不会止步。当然,要在琴音的扩散范围之内,离的越远的影响力越小,反之则越大。

    此时台上乐队的众女子都已回过神来,正莺莺燕燕地将方慕南围聚在一起,向他请教。更有大胆的,已是频频暗送秋波,爱慕之情,喻于言表。虽然大为受用,但他向来怕麻烦怕累,自己的技艺也不是简单就可以教会,更懒的怕教,也不想教。当下只是随口敷衍几句,便连忙尽快脱身。

    转过来便瞧到桌上忽然多了沈醉与苏逸雪,也是不禁吃惊,打过了招呼,便问怎么回事。唐诗语向他解释,说是苏逸雪得知了沈醉消息,今日过来杭州,约了沈醉一起出来叙叙旧。她原本是给苏逸雪作陪,只是两人叙旧开始,她就自己出来,留了二人在包间内。她一个人在外面喝茶有些无聊,便又约了方慕南过来作陪。

    四人坐谈,唐诗语与苏逸雪两女都显得很是兴致勃勃,而方慕南与沈醉这两个男士则都显的有些无奈。尤其方慕南刚现了一把,还被厅中多人注目着,很是不自在。聊了没几句,便强烈要求换地方。

    看看天色将晚,其他三人也都应允,顺便换个地方一起吃晚饭。

    太阳还没到黄昏尽没的时候,但在方慕南刚才一曲《流水》还未完时,天气便开始变坏,此时已是阴云密布。四个人结了账一起走出来的时候,阴暗的天空上忽然开始飘落下了细雨。

    斜风细雨,暮雨潇潇。西湖的水面上被雨点砸落,荡起一个个一圈圈的无数细小波纹。

第二十五章 历经沧海,青蛇传说

    今天晚上,方慕南没有再出阴神出去乱跑,而是老心地睡练着功,并专心地等待那晚梦中的青衣女子到来。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来,也懒的出阴神去西湖底找,便只是等待。心下倒是更希望她从此都不会来,也好省去了他一个麻烦,免得还得帮忙救她。

    但世事往往不如人愿,他的期望没有得真。子夜过后,青衣女子便倏然出现在了他梦中。如同未被融合前的那个不可控阴神一样,现在他融合了阴神后,仍是第一时间发觉。

    梦境中的场景仍如那晚一样,到处白茫茫一片。青衣女子现形化体,上前来盈盈行了一礼,眼波流转带着关切地瞧着他娇柔声问道:“公子别来无恙?”

    “我很好!”方慕南微笑颔首算是回了一礼。

    青衣女子瞧着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惊讶,记得那晚梦中时他可总是一副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样子,从头到尾都始终没露过一丝笑容。却不想今晚见他竟然会笑了,并且还察觉到了他身上气质与那晚有着明显不同。心中惊讶的同时,想及这几日找他时所遇状况,眼中闪过抹异色,露出个了然的微笑,道:“我这几晚来寻公子,却是皆不能入公子梦中,想来公子是在专心修炼,不能分心理会于我。现在看来,公子这几晚专心修炼,却是终于不负苦功,大获了突破。小青在这里向公子道贺了!”

    “你叫小青?”方慕南听闻这她自称的名字,却是不禁惊讶。面上有些古怪。又再次上下地仔细打量她,心中狐疑暗道:“该不会就是传说里地那位小青吧?她也说自己是妖怪来着。也是在西湖水底修行,也是在南宋年间,也是有个多管闲事的和尚。好像一切都跟传说里地那位对的上号,就是那晚没来得及听她说完真身是何物?”

    “对,我叫小青,是一条修行千年的蛇妖。”小青冲他眨了眨眼。俏皮地笑道:“不用疑问了,我就是《白蛇传》传说里的那条青蛇!”

    “啊?!”方慕南不由得大大震惊,嘴眼大睁。呆呆地看着她,想不到她还真是传说中的小青。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还能见到这传说中的人物。虽然是梦里,但此梦却不是普通人地那种梦,乃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眼前的小青不只是他的一场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那晚来去匆匆,却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小青不理他的惊讶,含笑有礼地问道。

    “不是白素贞才是修行千年的吗。我记得你好像是才修行两百年的?”方慕南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是没有答小青的话。而是忽然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不过话一出口,他就自知了不对。他地所谓记得,不过是电视剧里的设定,哪就能往真地上套。而且明显忘了人家被镇压在西湖底这么多年,都已到现代了,哪还能只算当初的修行时间。话音一落。当即便是面现尴尬。只觉无地自容,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心道可能是小青的身份太震人,震的他都有些犯晕了,才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小青却已被逗得掩嘴直笑,好半晌后方才收敛住了笑声,道:“我当初是才修行了两百年没错,不过加上被镇压在西湖水底的这八百多年,现在便是已有千余年了!”

    方慕南握拳凑在嘴上低头轻咳一声,尴尬一笑,略过了此节。回答小青先前地问题道:“我叫方慕南!”

    “哦,方公子!”小青面上仍是笑容未去。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盯着他瞧。

    “咳,你叫我方慕南就可以,不用总叫我‘公子公子’的!”方慕南再次轻咳了一声,略转头躲开了她的目光。

    小青却笑道:“我习惯称你‘公子’!”

    “那就随你吧!”方慕南也不勉强。话音一落,二人所处之地忽然景物大变。

    白茫茫的一片迅速不见,眨眼之间已现天明水净,山色湖光,小青扫了一眼,便认出是西湖。知是方慕南幻化梦境,并无惊奇。二人正站在平静无波的西湖水面上,如同站在一面光滑的镜子上。这是方慕南的梦境,由他主控,他若不让落水自然便不会落水。不过即便是真实的西湖,二人也能够踏波而立如履平地。

    “咱们坐下说吧!”方慕南伸手再一指,水面上出现两张豪华舒适的沙发。这两张沙发也跟他们地人一样,平稳地落在水面上,无有丝毫下沉。这等事,怕也只有在梦境幻化中才能这么随随便便地简单就做到。

    两人相继坐下,方慕南问道:“这么看来,那传说都是真的了?”

    “稍有些出入,但大部分都还属实。”小青端庄正襟而坐,一身青衫坐下来也是显得齐整飘逸,有飘然出尘之感。

    方慕南则懒懒地*在沙发里,手支着颊,又问道:“那你是不是也被法海给镇压在西湖底地?”

    “不是法海,是法海地徒弟!”小青气愤道:“不过法海是主谋,这个卑鄙无耻的臭和尚,他自己西去了,却还要吩咐他徒弟来暗算我。我哪儿碍着他事了,他非要将我除之而后快不可!”

    “那个,白素贞呢?”方慕南好奇于知道白蛇下落。

    “一起去了!”小青道:“当初事了之后,姐姐、许仙还有法海,都被观音菩萨接引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本来菩萨也准我一起去的,可我还想留在人间逍遥,便没有去。谁曾想法海那个黑心和尚就是见不得我好过,见我留下了,就又暗里吩咐了他徒弟对付我。早知道的话我就跟他们一起去了,虽然西天世界不一定好玩儿,却也要比被镇压在西湖底好上许多。”

    她说着,面现懊悔之意,又叹了口气,道:“当初菩萨还曾叫我不要贪恋红尘,看来却倒是提醒点化于我。可我却没当回事,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不想结果就落了个如今下场!”

    “哦!”方慕南点了点头,却道:“看来却要怪观音菩萨,她既然提醒你了干吗不提醒个清楚,只说什么不要贪恋红尘,谁能明白她什么意思。这些个人总爱玩儿些神神秘秘的,说话都只说模棱两可,就是要你弄不明白。结果都等到事儿出了,事后一想才能明白,心里却还要感激他们!”

    小青料不得他竟说出这么一番言论,惊讶地看了他半晌,最后叹道:“这事儿怎么能怪菩萨呢,只怪那法海太可恶,怪我自己不小心!”

    “你爱怪谁就怪谁吧!”方慕南心道一句,不在此问题上再做纠缠,转了话题聊些别的。

    小青可能一个人寂寞的太久,很久都不曾跟人说话聊天了,直跟他聊到了又快天亮方才有些不舍地离去。

第二十六章 多管闲事,豪门少爷

    青一走,方慕南便立即醒来,没有再接着睡懒觉。想为小青作幅画,从先前的梦中相会中得知了小青身份后,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并且很有激情。想一想能为传说中的小青作画,他就很是热情高涨。连觉都没再接着睡下去,只想立马动笔。

    他做画的一些材料、用具这次搬家本都没有带来,而是放在原来的家里。但上次想要给乔依作画时曾回了趟原来的家,虽然后来因为母亲的意外到来而没有画成,但他想在这边住时或许可能还会用到,便将画具都装到了福寿玉佩里随身带着。

    对此,他很觉自己实在是有先见之明。就像现在,他忽然想画,便随时可画,不需还要返回原来的家中了。当下起床后,便立即从福寿玉佩中取出了画具开始动笔。先是坐在床头上画了幅素描底稿,完成后,外面已是朝阳升起,天光大亮。他没有多做歇息,紧接着便是支画架、蒙画布,开始作油画。

    他欢喜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便能够很专注,甚至专注投入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完全没有了平常的懒散样子。就像这件事情,从起床开始后,他便很专心地作画,没有稍停。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劳累,忘记了饥饿。脑中只有梦中小青的样子,眼中只有画布上小青的样子。他所做的,便是要把画中的小青与脑中的小青重合,用画笔把脑中的形象完美地体现在画布上。

    时间如同沙子从指缝间漏去一般缓缓流逝。错过了早饭,错过了午饭。他都始终没有想起要用饭,手中地笔也一直未停。不过以他此时的修为来论,等闲三、五日不进饮食,也仍是能够生龙活虎、精神奕奕。就是这一整天他都不吃饭,也是丝毫不受影响。

    ……

    下午地斜阳洒照着,从窗户间透进几缕阳光。房中很安静。落针可闻,猫咪花花昨晚没回来,不知又跑到了哪里去,到现在也仍然是不见踪影。幸运的是,从早上起一直到现在,也都没有人来打扰。静谧的卧室内,只有方慕南的画笔划过画布时发出轻微不可闻的声响。

    忽然,骤响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房中地安静,让方慕南微顿了下笔,稍皱了下眉头。但他也只是微顿了下便又继续。连目光都没往别处移一下,看来并不打算接电话。

    手机铃声不甘放弃地一直响着。终于他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中的画笔。这幅至此已然完成了大半,画布上的小青早已是构润成形,整个人栩栩如生,跃然布上。所剩下的,已只是些渲染、润色、修饰的细致工作。倒不是急就可以成的。

    作为一种艺术语言,油画包括色彩、明暗、线条、肌理、笔触、质感、光感、空间、构图等多项造型因素。一幅油画,要构图成形其实并不需多长时间,大部分时间则都是花在了后续的层层着色上。用不同的手法与调色,使作品更加丰富饱满起来。

    手机响个不停,他也就干脆顺手停了下来。放下画笔与调色板,拿过手机来看了下,却是个从没见过的陌生号码,不禁疑惑的又是皱了下眉头,但还是翻开盖来按了接听。对在耳上道:“喂!”心里只希望对方是打错了。

    “喂,你是方慕南吗?”电话里传来个清脆悦耳地好听女声。听声音年纪不大。倒像是个十六、七岁花雨季少女的声音,带着股蓬勃朝气,且还有一丝稚气未脱。

    最令他奇怪地是,这声音还有些耳熟,好像常在哪里听过,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他又微皱了下眉头,细细思索着,却终于还是想不起来,只答了声“是!”又紧接着问道:“你是哪位?”

    “我是姗姗,小乔的同事兼好友!”对方答道。

    “哦,我知道你,电视上也是常见的!”方慕南先是惊讶,后则露出释然,心道难怪这女孩儿声音耳熟了。

    这个姗姗却是杭州电视台少儿频道的节目主持人,他也是常在电视上见到的。并且因他爱看动画片的缘故,对其所见地频率,比之乔依还要多许多。天天听,自然觉着她声音耳熟。只是却没能想到是她,还点明了是乔依的好友,倒不知她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乔依吗,自己可跟她没什么呀……他心下满是奇怪加疑惑地接着问道:“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喝茶!”姗姗说出了句让他更加奇怪与不解的目的。

    “……可不可以给我个理由?”方慕南惊讶了半晌后道。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想认识下

    姗姗说的云淡风轻。

    “我没什么可奇的,就只是懒人一个!”方慕南有些叹气,心道这女孩子还真是有够无聊。也有够大胆,不过就是好奇,就敢主动约个陌生男子出来见面。

    “你不奇,为什么小乔前几天从你那里回来后,就有些神不思属的?你不奇,为什么小乔老在纸上写你的名字?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你有什么魔力,是不是帅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了?”姗姗的声调有些拔高,语气中带了些质问的口气。

    “这个,你应该去问她!”方慕南有些惊讶,只是却绝不认为前前后后总共不过才见过三次面、一起吃过三顿饭,就能让自己在乔依地心中留下位置。心想她神思不属,多半是为了什么别的事情。在纸上写几次自己名字,也没什么了不起地,说明不了什么。

    “哼,她要是肯说的话我还会找你吗?”姗姗的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质问,“男子汉大丈夫,别敢做不敢当。你说,究竟对小乔做了什么?”

    “你真的应该态度诚恳的再去请问小乔?”方慕南有些无奈,轻叹了口气,躺倒在床上,接着道:“若你没别的事的话,那我就挂了!”

    “喂,等等,我请你喝茶你不答应吗?”姗姗急忙道。

    “抱歉,我今天没空儿!”方慕南说罢,便自挂断了电话。

    “喂,喂……”电话忙音传来,姗姗喂了两声没反应,终于不甘地拿下了小巧的手机,嘴里嘀咕骂道:“美女请客都不答应,这家伙还真是跟小乔说的一样——没风度!”

    她生的娇小玲珑,长相甜美可爱。虽然已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但若穿上学生服说她还是十六、七岁的花雨季少女,绝对没人怀疑。她十五岁时就开始到了电视台做少儿节目的主持人,虽然到现在年纪不大,但却也称得上是这一行里的前辈了。

    “哟,谁又惹我们的姗姗大小姐生气了?”她正在暗自生闷气,却忽然一个好听的女声带着玩笑的口吻问道。不用去瞧,只听声音她便识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她与方慕南刚才在电话里所谈的人——乔依。闻声瞧去,只见乔依正手拿着份儿文件夹向她走来。

    她们都还在工作上班的地方,此处是在宽阔的楼道里,每隔一段距离,有一排四座贴墙安置的座椅,可供临时休息。姗姗便正是坐在一排座椅上给方慕南打的电话,乔依过来后,便自坐到了她身边。乔依看上去面色红润,显得气色很好,脸上也带着抹微笑,却倒没有一点她向方慕南所说的神不思属的味儿。

    “就是你说的那个没风度的方慕南!”姗姗一时气愤,顺口而出。话一出口才觉不对,瞧了眼自己手上的手机,又瞧了眼乔依,略有尴尬地干笑了下,道歉道:“呃,对不起,我又没经你同意私自看你手机了!”

    乔依有些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却并没有太见怪,只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姗姗又是气愤道:“没说什么,就是想请他喝茶,谁知他竟然不答应,果然是很没风度!”

    乔依不禁笑了下,想起了方慕南的那些没风度之处。旋又想及他的身份,不禁心中叹了口气。她那日坐方慕南母亲慕清雅的车回来,一路在车上与司机聊天时,却是无意间探得了方慕南的身份。得知了他父亲竟然便是赫赫有名的翔宇集团董事长方宇翔,当时心中的惊讶实在难以形容。

    本来对于方慕南一次救她一次帮她,虽然缺点难掩,但心中对他还是颇存下了一些好感的。若方慕南能够抓住机会,落力追她,她也是愿意与他交往看看的。谁知方慕南却好像根本没这方面的心思,此时又得知了方慕南身份。只觉两人间的距离一下便拉开了极远,好像成了分属两个世界一般。

    那日分别时,方慕南曾说另约时间为她画画,但一连几日来却是毫无音讯。女孩子的矜持,她也没有主动再给他打电话。只是不免有几分多愁善感、黯然自伤,自己对他是否真的毫无魅力可言。还是真的毕竟身份不同,他根本就瞧不上自己这只麻雀。

    “姗姗,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的,这几天只是因为别的事才有些状态不佳,你还是别打电话再去烦他了!”她嘴上这样说着,心中也是暗自决定,她与他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后还是不要再有什么交集了。

第二十七章 西湖水底,宝塔镇妖

    凉如水,今夜的天空上无月亦无星,显得漆黑如墨。

    午夜的西湖,安静异常。方慕南坐在湖心亭的一条长椅上,懒懒地*着椅背,望着黑夜中的西湖水面淡淡出神。

    “出神”是一个形容词,但他现在的状态却是确确实实地出神。脱离了**的存在,于睡梦中而出的阴神。他坐在这里是在等小青,昨晚聊天中小青得知了他能够出阴神后,便邀他今晚到西湖底一游,去她被镇压封印的地方提前看看情况。

    他现在所处的湖心亭位于西湖水中央,虽名为亭,实际却是座小岛。只是亭为岛名,岛为亭名。与三潭印月、阮公墩,合称为西湖上的“蓬莱三岛”。湖心亭为“蓬莱”,三潭印月为“瀛洲”,阮公墩则是“方丈”。同时,这里也是西湖十八景中“湖心平眺”的所在。

    ……

    “方公子!”方慕南刚来没多久,未及多等,便忽然间眼前青影一闪,小青出现在了眼前,向着他盈盈浅笑施了一礼,道:“让你久等了!”

    “没久等,我也是刚来!”方慕南没有起身相迎,只是说完了话,这才站起身来,问道:“咱们这就走吗?”

    小青笑道:“那方公子是打算先与小青来一趟夜游西湖吗?”

    方慕南笑道:“我原本没这意思的,但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是要鼓励我这样做!”

    小青望着他,含笑不语。一副听任处之的样子。

    方慕南不禁苦笑了下,叹道:“好了。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完了再游西湖不迟!”

    “那公子跟我来!”小青嘴角地笑容扩大,说着上前一步,抓住了他手。话音一落带着他飘身而起,跃落入西湖。

    小青抓住他手的那一刻,方慕南不禁一愣。只觉一阵儿滑软细腻地感觉从手上传来,忍不住心中微荡。随即身子一轻,自然反应下也立即反手握紧了她手。两人都是阴神出体,虚虚得实,却也都能相互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不过脱离了**,身上却是都没什么温度,握手处也只是一片清凉。

    入水无声,没有浅起一丝浪花。入了水中,也是毫无一丝在水中的感觉,只觉与先前在外面时丝毫没有什么分别。水也是实物。对他们现在的状态来说,就如同阴神穿透墙体等实物的情况一样。阴神是虚体。但在这种状态下,任何东西在他们面前也好像都成了虚的一般,可以任由穿透。

    虽在水中,但他们却并不是潜水地状态,水对他们来说,就有如空气一般。毫无阻碍。阴神之体,本也就没有呼吸,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闭气下潜。两人的速度极快,小青牵手带着方慕南,眨眼间便已至了西湖水底。

    西湖的水底更暗,但对他们来说却毫无分别,视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小青手指着前方道:“到了,就是这里!”

    方慕南随她手指望去,但见前方却只是一片空处。水草蔓蔓,鱼儿穿梭。与别处好像没什么分别。没看到她的修行洞府,也没看到镇压她的法器。他不禁奇怪。正要转头问小青时,小青已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含笑解惑道:“这外面布有一座迷惑人眼睛的障眼阵法,普通人的肉眼凡胎瞧去是瞧不见真景的,只能瞧见与水底别处没什么区别的景致。”她笑着,转过头来瞧着他,道:“不过我们阴神状态拥有透视神通,先天就不受这种障眼法术地影响,你只要用上透视神通再定睛瞧去,便能够瞧见了!”

    “哦!”方慕南稍有尴尬,心念一动,连忙用上了透视神通。再定睛瞧去,眼前的景物立时大变。入眼首见是一片方圆百丈许地半圆形透明无色大罩子,如一个大大的玻璃罩,隔绝了外面的湖水进入。罩内则是一片房舍建筑,楼台轩阁、亭廊雕栏,样样都是精致美观。廊院中还有一片花园,种植着各种可供观赏的花草树木,但大多是不知名,也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整个外面则还有一条玉带似的清澈小溪围住,溪上架有几座小桥,充满了小桥流水地意兴。花园中也分出有一条水流蜿蜒流过。他瞧了一圈,转过头来微笑着向小青赞道:“你这里布置的很漂亮!”

    “当然了,这可是花了我几十年时间来布置的!”小青欣喜一笑,拉着他的手道:“走,我带你进去!”

    方慕南任她拉着前进,来到那罩前,未有停顿,便直接穿越而过,进入到了里面。一进入里面,他便明显地感觉到了这里灵气充沛。显然在这里修炼,可大有助益,不愧是小青花了几十年的时间精心布置而成。

    察觉到了这里灵气充沛的同时,他又察觉到了这里所有的灵气都在向着正面大厅中的某一处汇聚。想起那晚小青梦中描述镇压她的那件法器时,曾说过那法器可以自动吸收灵气增助力量,因此才能一直将她压的死死地。现在察觉到了这里灵气变化,想来大厅中的灵气汇聚之处便是那件法器地所在。他目光随着感觉望去,透视神通发动,但却未能望穿大厅的墙壁,不禁为之一怔。

    小青却已察觉到了他意图,在旁笑道:“我这里的墙壁也都是设有防护的,哪能就让你随便望透,还是乖乖的走进去看吧!”说罢,又一拉他的手,移步向前往大厅走去。

    “我还以为是那法器的作用呢!”方慕南笑了句,随她前往。

    小青拉着他跨过一座木质小桥,进入到正面的大厅里面。还未入厅门,他在外面能瞧见大厅内的景物时,便一眼注意到了大厅正中央放置的一座十分突兀地丈许高色作琉璃的尖顶小塔。洞天中地灵气正是汇聚于此处,汇聚在这座闪烁着琉璃光芒的小塔上。而这座塔便是镇压小青真身的那件法器。小青在初次的那晚梦中曾告诉过他这件法器的名字——琉璃浮屠塔。

    佛家箴言中有句话,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浮屠”为梵语音译,这里是指代佛塔的意思,七级浮屠便是七层高地佛塔。而在佛教中,七层的佛塔是最高等级的佛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是说救活一个人性命的功德。还要胜过建造一做最高等级的七层佛塔。

    而眼前的这座琉璃浮屠塔,不多不少,

    七层。充满着一种柔和而又浩浩然的力量,虽然不但却给人一种撑天立地的高大感觉。斗角飞檐,精致漂亮。

    “这就是琉璃浮屠,我的真身就被镇压在下面!”小青指着琉璃浮屠塔向方慕南介绍道。顿了一下,又忽然问道:“对了,不知方公子可会布置阵法?”

    “会!”方慕南自信地点头微笑。陈拷传他的黑龙四宝中地龙骨棋就是专门为布置阵法用,他也学过许多的阵法。在这一点上可说是行家里手。

    “那就好!”小青笑道:“我想先请公子在这塔周布置一座隔绝灵气地阵法,先断了它的助力来源。使它不能够再吸收灵气。”她叹了一声,接道:“其实若非这法器能够一直不断地自动吸收灵气增助力量,凭我自己的力量也早已能够脱困而出。我这处修行洞府本是灵气汇聚之处,想不到却反被那和尚利用了这点,将我镇压在此处,让这浮屠塔更能够方便直接地吸收灵气。而我被镇压在塔内。却是一点吸收不到。此消彼长,这才将我一直压的死死的!”

    方慕南道:“没问题,我明晚就来做!”

    小青又道谢了一声,拉着他手走向后面,道:“我带你去看看我收藏的珍宝,这可是答应给你地谢礼,先提前让你看看,也挑些能够布阵的材料来用。”

    方慕南有龙骨棋可用,乃是陈拷当年专为布置阵法炼制的法器,十分方便好用。布置起阵法来迅便快捷,一撒就成。倒不需用到小青的什么材料。只是他却也没推辞,毕竟是事后自己的谢礼,虽然用不到,但先看看却也无妨。

    随着小青来到一间设置了阵法机关的密室里,一看门,便是一阵儿的珠光宝气晃眼。但见得里面一排排一架架,珍珠、玛瑙、翡翠、宝玉、黄金等物,样样皆有,样样不少。小青道:“这些大多是有人遗失在西湖水底,我捡来的,也有自己寻来的,还有我当初的一些虾兵蟹将手下特地寻来进献于我地……”

    她说着,又一样样向方慕南介绍其中珍品。还说出当初得来时的来历经过,几乎件件都有一件小故事,听得方慕南津津有味。小青见他喜欢听,便又是特意多讲一些。最后才道:“我知道布置阵法需要用到一些有灵气地玉石,我虽然对此不太了解,但当初布置这里时也收集了一些,但大多却收在了我随身的储物法器里。而那法器也跟着我被一起压在了浮屠塔里,眼下却是没办法弄出来的。这里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些的,你随意挑些看看吧,挑好了明晚过来拿就是!”又随手一指,笑道:“其实这些东西你明晚也可以提前一起拿去,算是我先预付的谢礼,我相信你不会食言反悔不救我的!”

    听着此言,方慕南却忽然想起了乔依那日在电话里对他说过的那句“我相信你”,不禁得心中有些感叹,自己难道真的这么容易博得女孩子的信任?他略笑了下,又轻叹着送了小青那日曾送给小乔的那句忠告,“轻易的相信别人,是会很容易上当吃亏的,尤其这种信任还是一个女人对于男人的时候!”

    “哦,那你会骗我吗?”小青目光有些奇异地偏头问。

    “会!”方慕南迎着她的目光含笑答道。

    “那我也先选择相信你,至少目前为止你都没有骗过我。”小青紧握了下他手笑道。

    方慕南有些苦笑,叹了下,拉了下她手,转头道:“走吧,带我参观参观你这里!”

    “你不挑玉石了吗?”小青奇怪问道。

    “其实我有件专门用来布阵的法器,用不到这些的!”方慕南说罢,又忽然笑道:“看,我现在就骗了你!”

    小青却笑道:“这算什么欺骗,只是隐瞒没说而已。就像那晚梦中初会,我不也隐瞒了好多东西没跟你说吗!按你这么说,那我也是骗你了!”

    方慕南忽然想到了某些媒体惯用的歪曲事件的手段,它报道的都是事实,但它却隐瞒了一部分真像,而有选择的报道。选择某部分事实,只进行片面的报道,就呈现给人了完全不同的印象与看法。虽然他与小青的隐瞒,没有给对方相互造成什么歪曲的事件,但他还是有些感叹地道:“这当然也是欺骗!”

    说罢又忽觉自己有些多愁善感,摇了摇头笑道:“人的一生哪有可能不说假话,哪怕再善良再诚恳的人也会说谎。不说别人,我到现在为止,从小到大说过的谎话就已无数。不过只要不伤害到别人,偶尔说一说,大家互相骗骗,也是无伤大雅!”

    “你说的对,说谎骗人有时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我也说过好多谎话,骗过好多人的。”小青忽然有些兴奋地道:“不如我再给你讲讲我骗人的趣事,有一次……”

    小青开始讲述她骗人的趣事,说到有趣好笑处,方慕南跟着她一起哈哈大笑。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并肩漫步在这处西湖底的美丽庭院中,看上去显得温馨而浪漫。一路而行,欢声与笑语相伴,又不时一起开心的大笑,像是情人间的嬉闹,也为这清冷寂静八百年的庭院中增加了几许喧哗与热闹。

    小青的生命何其长也,骗人的趣事又何其多也,直到天将放亮时,她的趣事也仍未向方慕南讲完。分别在即,颇为依依不舍,她拉着他的手,有些感叹道:“八百多年来,我从未像今天这样高兴过,谢谢你!……即便你不能够救我脱困,能经常这样来陪我说话,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真的是寂寞的太久了!”

    “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方慕南微笑着紧握了下她的手,然后放开,道:“再见!”

    “再见!”小青深深望着他轻轻地道。

    方慕南一动念,人已消失不见,眨眼便回身归了窍。阴神出体后,要归窍极是方便快捷,无论阴神离肉身有多远,只需一动念,便能立即归窍。

    小青张嘴还要说什么,却见他已然不见,幽幽叹了口气,只觉有些怅然若失。呆呆望了良久,身影一淡,也已消失不见,归了窍去。

第二十八章 猫之好奇,法宝有灵

    日方慕南没有再早起,如前一般,起来的时候,已是躺*在床头,望着离床不远的画架上小青的画像,回想着在西湖水底与小青手牵着手的那半夜时光,似乎现在手中还能传来握着小青柔荑的那细腻滑软感觉。

    小青,那本是传说中的遥远人物,忽然就那么毫无征召地闯进了他的梦中,他的眼前。让他现在想来,都仍觉此事匪夷所思,仿佛真的是在做梦一般。而且从认识小青到现在,不过才短短几日的功夫,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已迅速拉近到了一起手牵着手散步的程度。

    一切,都显得有那么几分不真实。尤其是从知道小青的身份起,到现在也不过才两夜的时光。且都是在后半夜开始,加起来满打满算,其实更只是才有整整一个夜晚的时光。

    从昨晚午夜时分,小青在湖心亭上拉住他的手开始,一直到将近天明时分别,这其间半个夜晚的时光,两人一起相互牵着的手都没有片刻分离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方慕南的心中有些感叹。对于“缘分”这种事,他还是有几分相信的。尤其在遇到陈拷,开始修仙学道后,对于这种冥冥中之事更是加深了相信。由此看来,他与小青的缘分着实不浅。

    望着画像中娇俏浅笑的小青,他起身下床,拿起一旁的画笔与调色板,又开始为这副画修饰润色。温柔的笔触轻轻滑过画布。他看起来已没了昨日创作时地激情,但却更像了深情一般。小心呵护。细心照拂,似乎生怕弄坏了一丁一点。

    时间,就这样缓缓而逝。他又进入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忘记了饥饿与吃饭。

    ……

    “喵!”

    窗外阳台上地一声熟悉猫叫惊醒了沉浸于绘画中的方慕南,他停下了笔,随声转头望去。只见消失了两天两夜的猫咪花花已出现在了阳台上。

    这所房子的阳台是开敞式的,在房门不开的情况下,花花出游、归家便都是选择这里为进出要道。它吞了鼠妖地内丹后,已是身手大进,不但更加灵活,而且跳得更高更远,跑得也更快。飞檐走壁不是夸口,上得四楼阳台,也是不在话下,且是轻松做到。

    对于它的这些变化。方慕南也更加坚信了此猫终究能够修炼成妖,只是一个时间的长短而已。所以他对这只已经变异本领高强的猫经常独自外出。并无什么担心。两天两夜不归,他也只以为它是在外面流连忘返,并不以为它会出什么意外。

    花花站在阳台的水泥围栏上,再轻轻纵身一跃,矫健的身形已横跨过三米的距离落在了对面的窗台上。里层的玻璃窗敞着,只有外面的一层纱窗隔着。它举起一只爪子。竖起一根指甲插入窗缝中,轻轻一用力,“唰”地一下便将纱窗推开。走进来转身关上纱窗,再一跃已落到了舒软的大床上。

    “咦,这古装MM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花花落到窗+注意到了方慕南正画地一副画,此时落到了床上又歪头仔细打量。瞧着画中的小青不禁心中暗讶,瞧了眼放下了画笔与调色板正向它走来的方慕南,又是心中暗道:“这家伙最近还真是走桃花运,我不过才两天不在。就又勾搭上了一个这么正点的MM,.怎么都不见上网呢。原来是勾MM去了,BS之!……哎呀,我到底+候才能变成人呀?”

    这只猫才在网上混了几天,心中腹诽却已满是网络用语。

    方慕南自然不知他这只猫心中的腹诽,走到了床前将它举起,笑问道:“小家伙,这两天又跑哪儿去了?吃饭了没有?”

    花花翻了翻眼皮,懒得理他。

    “呵,两天不见,脾气见涨呀!”见得它这人性化地动作,方慕南不禁好笑。转头看了下时间,发现竟已是下午四点多,想起自己还没吃饭,这一意外停了笔便也没再继续,拿了电话去叫外卖。也不管花花吃没吃,还是为它多叫了一份红烧鱼。

    打完电话,方慕南抱着花花出了卧室到客厅去看电视。这一天接下来的时候都没有再画画,等到外卖送来吃了饭后也是看电视打发时间。直到午夜零点过后,才起身收拾了,换了身衣服,梳了梳头发,贴身带好了福寿玉佩,出门而去。

    “奇怪?半夜三更的这么晚了他还出门去做什么,还特意打扮了下,难道是大半夜的出去秘密约会情人吗?……肯定是了,不然他平常这个时间早睡了,今晚特地不睡觉等到这么晚出门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唔,不知约会的人是不是就是画上的那个古装MM?”花花望着方慕南出门,心中转过这许多念头,越想越是好奇。最后终于还是压不下好奇心,方慕南前脚出门,它紧接着就一跃而起,快速地跃上阳台。然后以隔壁的下一层阳台为借点,一个一个交叉下跃迅速下了楼去。

    再极快地奔跑转回楼前,已只见得视线尽处方慕南的背影一闪而逝。它倒没想到方慕南下楼下的这样快,显然是用了“缩地成寸”地神通,心下暗骂了一声,还是一纵身形,迅速追了上去。等再见到方慕南的身形时,方慕南又是一步跨出,一闪而逝便消失在了视线内。它脚下不停没命地死追,却总是只能见到方慕南地一个背影。好在它嗅觉现在也是大大增强,一边追一边嗅着空中方慕南的气味,总算是没有追丢。

    终于,前方的方慕南在西湖岸边停下了脚步。花花以为他到了地方,长舒了一口气。累得趴下身去,大口地喘着气。正准备歇息片刻。再行悄悄接近,不想方慕南只在岸边停了一下,就忽然一步跨下岸去,跳入了西湖里。

    “我*,他特地大半夜的出来就是跳湖自杀吗!”花花不由得大惊,再顾不上歇息。急忙迅速跑了过去。跑到近前一看,却见水中已不见了方慕南身影,最奇异处是他刚才跳下地水面上竟然无一丝波纹涟漪,就好像他一挨了水就忽然消失了似的。这一奇,却反倒使它定下心来细思。忽然又想到了一点更奇异处,那就是方慕南刚才落水时没有发出一

    声,而且落水地那一刻,身上似有幽蓝的光华一闪。

    这一切综合下来,它已猜到了方慕南该是使了水遁术。只是它却不会水遁,更是连游泳也不会。当下只有望湖兴叹的份儿。不过此时对于方慕南是大半夜出来秘密约会情人这一点猜测,倒是去了大半。心想他多半是来西湖练习水遁术的。却不知它这猜测,实在已离事实不远,方慕南出来还真是来会女人的。如果小青算是方慕南情人的话,那这猜测可就真是猜了个准儿。

    ……

    方慕南今晚来是要在镇压小青地琉璃浮屠塔周围布一座隔绝天地灵气的阵法,以断绝浮屠塔不断地吸收灵气为助力。要御使法器,阴神状态下是做不到的。所以他今晚是真身来会。真身入水自然不能像阴神那般方便,好在他有学了五行遁术,水遁术自然也包括在内。而且他当初开始学五行遁术,还是见识了张风彦使用水遁术,感觉很是神奇,这才动意开始学的。五行遁术中主重学的便是水遁,练习水遁采气的时间也要比其它四遁要多一些。

    入水之前他便调动了肾中水气布满包裹全身,脚一沾水便即遁入了水中,入水无声。入了水中后,身周紧贴着出现一个透明无色的隔护罩。湖水不能进入。他在里面呼吸也是无碍,入了水更是连衣服都没湿半点。他练了这么多天水遁术。倒是第一次施展用出,见得此时奇景,不由得再次感叹起了术法的神奇。

    感叹一句,当下一动念,迅速往中心的湖底遁去。只觉速度虽然比不上阴神状态,但却也是极快。未及多久,便即到达了地方。此时虽无透视神通,但法力运及双眼瞧去也是能够瞧破障眼法无碍。

    只是此处阵法并未只有障眼功用,还有迷踪、隔绝、防护、卫守等。他昨晚是阴神状态,又是跟着小青这主人一起,进去时倒很是直接方便。但现下要进去,却不能够那样直截了当了。不过考虑到此,小青自然早教晓了他如何正确进入的方法。当下瞧准了方位,切进阵去。虽然稍费功夫,却也很快进入。

    “方公子!”小青早已出了阴神在等待,方慕南一入阵,她便已察觉发现,出了厅来站在桥头处盼望。此时一见方慕南进入结界,连忙飞身迎上。她心中很是欢喜激动,落到方慕南身前,又要去抓方慕南地手。只是一探手抓去,却从方慕南手上一挥而过。这才想起方慕南今晚来此的并非阴神,而是真神实体,她地阴神却是接触不到。虽然欢喜仍在,却也不免又有些心头失落。

    方慕南此时虽非阴神,但法力布及双眼,正是法眼无藏,小青的身影也是清晰落在眼内。见得小青的手从自己手上一挥而过,却也是无奈,略有尴尬地轻咳了下,道:“没让你久等吧?”

    “没有!”小青微摇了摇头,笑了下,转身道:“走吧!”

    随着小青过桥进厅,到得琉璃浮屠塔两步外站定,方慕南道:“好了,你先让开一边。”

    小青点了下头,乖巧地让开。

    方慕南早已想好了布置何阵法,见小青让到了身后,心下意念一动,腰间的福寿玉佩亮起。然后几十个黑白光点从中接连飞出,不断地散落在浮屠塔周围。正是黑白两色的龙骨棋,当最后一个棋子落下,所有的龙骨棋子齐齐一亮,阵法已然布成。

    但阵中地琉璃浮屠塔却是不甘受制,所有棋子一亮的同时,浮屠宝塔的塔身也是猛地一亮,琉璃光彩大作,一股猛然涌出的张力便要将周围布阵的棋子一齐崩散。

    这法器虽然无主,但这许多年来却是已生成了灵性。先前那些棋子散落周围时还不觉如何,但最后一颗落下,这一阵成,立时感受到了威胁,便自发地摧动起了力量。

    方慕南御器之下,感同身受,当下便感觉一股大力涌来。连忙摧动法力一指点出,棋阵上的光芒更亮,稳稳守住阵脚巍然不动。琉璃浮屠一下崩散不动,却是并不放弃,继续摧动力量,缓缓地持续增加力量。方慕南也只有继续摧动法力相抗,一时成相持不下之局。

    小青在旁看的暗自着急,却是无奈帮不上忙,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双手紧张的相握绞在一起。

    过了许久,两方仍是相持不下。虽然还不至于法力不继,方慕南却是已有些暗自叫苦,想不到这琉璃浮屠塔这么顽硬。心想这么只守不成,心念一动,棋阵忽地一松,棋艺子齐齐四散飞起。阵势一散,那琉璃浮屠塔感受不到威胁,又将力量收回了塔身。

    方慕南本是想趁此机会取出龙须笔来攻击,但察觉到这变化,却忽地心中一动。没有取龙须笔,而是御使着棋子再往边退开两米的范围落下。阵势一成,那浮屠塔的琉璃光彩又再度亮起。方慕南又御使着棋子飞起散开,再度扩散开三米地距离落下,浮屠塔身的琉璃光彩又再度亮起……

    如此反复试验之下,方慕南终于试验出了浮屠塔感受威胁地范围,最后扩大阵法布置到大厅外面,终于没有再引起浮屠塔的反抗。

    阵势一成,方慕南不禁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没事吧!”小青关切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很累,想睡个觉!”方慕南练的是睡功,这睡觉自然不是单纯的睡,而是想要*睡觉修炼蛰龙法补充下法力。他身体内积累的灵气还未化尽,虽然此时法力损耗不少,却是也没有吃丹药补充,只打算*修炼恢复。

    这也是他最近所下的决定,在体内的灵气未能化尽之前,不再吃任何补益的灵丹灵果了。他只怕自己吃的太多,会虚不受补,而且灵气太多,未能及时化尽的话,也会有一部分消散浪费掉。

    “谢谢你!”小青道谢。只觉心中感动,很想要紧紧握住他手来加重表达自己的感谢,可惜现下两人的状态却是互相接触不到。

    “谢我就赶快帮我找个睡觉的地方啊!”方慕南懒懒地有些提不起气力地道。

第二十九章 柔情蜜意,惊闻家变

    啊,你要在这里睡吗?”小青有些惊讶,本以为他是他还真要睡觉。

    “当然了!否则以我现在的状态,若不睡觉恢复一下,我怕没力气回到家就淹死在西湖里了!”方慕南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

    修行之士恢复法力都是用打坐的方式,这样比较方便快捷,不想这位竟然用跟普通人一样的睡觉方式。小青心中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再多问,领着他到了一间房中。八百多年没有打扫,房屋却仍干净整洁,锦被如新,显然也有避尘符之类的东西。

    一进屋,方慕南不等小青招呼,已打着哈欠到了床上,脱鞋上床,以蛰龙法卧姿入睡。他入睡极快,小青张了口还正要说什么,他就已闭眼睡着,呼吸悠长匀缓。

    小青有些悻悻合上微张的嘴,望着他如婴儿般的睡态轻轻叹了口气。正要转身走出,却忽然见他眉间一道幽光射出,随即化作人形落到面前,却是已然阴神脱窍而出。小青惊讶问道:“你不是要休息恢复吗?怎么又阴神出窍跑出来了?”

    方慕南笑道:“身体慢慢恢复,我阴神跑出来不碍事的。”

    小青望了望他阴神,又望了望他床上的身体,忽然问道:“对了,我到现在还都不知你师承何处?这几天却也忘了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告诉我?”

    “没什么不方便的!”方慕南笑答道:“我师父是希夷先生陈抟。”

    “就是那个人称‘睡仙’地希夷先生吗?”小青惊奇问道。

    “嗯!”方慕南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小青也听过自己师父的大名。

    “可希夷先生是北宋初年地人。我当初的那个年代也听说他早已飞升了,怎么你还能拜他为师?”小青面上更是惊讶加好奇。

    方慕南笑了笑。上前一步,主动拉了她手,一边往外面花园走去,一边向她讲述了自己的华山奇遇。

    “哦,原来如此。”小青笑道:“看来你真是幸运呢,学了希夷先生这样偷懒省力的功法!”

    “是呀。我运气确实不错!”方慕南有些感叹,转头望着她笑道:“其实能够认识你,也是我的幸运!”

    小青脸上笑容一僵,也转头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深深望着谁也不避让,有些痴缠胶着,还带了些柔情浪漫与蜜意温馨。

    凝望了片刻,方慕南正想着是不是要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小青却已忽然避开了他目光去,微笑了下。理了理鬓角地发,道:“我接着昨天给你讲我骗人的趣事吧。不知你还想不想听?”

    “当然想,我白天可还都惦念着呢!”方慕南心中微有些失望,但还是跟着她笑了下。

    两人又一起手牵着手漫步在庭院中。

    到天明时,两人各分别归窍。但方慕南却没有醒来回家,而是继续保持沉睡修炼,整整一个白天。到得晚上时。又出阴神来与小青说话聊天。直到第二日拂晓时,才归了真身出水回家。

    接下来的日子中,方慕南不论白天做什么,晚晚便都出阴神与小青相会。有时是到小青西湖水底的修行洞府,有时两人又一起出来夜游西湖,有时则又是小青到他的梦中。

    很快的,八月份便匆匆而过。在这八月份的下旬,因有小青的相伴,方慕南夜夜都过的甜蜜而温馨。

    时间开始进入了九月份,在这个月的九月十四号这一天。便是农历八月十五地中秋节。离救小青脱困的日子,已是所剩不多。不过方慕南却是又答应了母亲中秋节回家团聚过节。跟小青商量后,将救她地日子往后推了一天。

    人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想来一天之差,太阴月华之盛也是差不了多少的。何况自方慕南布阵隔断了琉璃浮屠塔吸收灵气之后,随时日推移,小青也觉更有把握。迟一天,相应的,浮屠塔在没有天地灵气的相助下,压制小青便需多耗自身的力量一天。而这种消耗,在隔绝了它与灵气接触后,是没有补充地。

    ……

    这一天的午夜,方慕南又阴神脱窍而出。心中默想了下小青修行洞府的样子,施展梦中遁术。一眨眼的时间,便直接遁至小青的洞府结界之外。因有结界的防护,他却是不能直接遁至里面。

    小青见他到来,已翩然身姿飞舞,迎出了结界外。她面带喜色,但方慕南却是板着张脸,没有丝毫笑容,甚至眉宇间还有缕忧色,也没有像往日般欣赏她翩翩飞舞的美妙姿态。

    “你怎么了?”小青察觉到了他的忧虑,握住了他手关切问道。

    方慕南勉强笑了下,道:“没什么,只是我今夜忽然很想父母,想要回家去看看他们,却是不能陪你了。而且明天也要动身回上海去,不知要耽搁几日。因此,特地来跟你告辞说一声!”

    “这是应该的,为人子女的,便需以孝为先。”小青微笑道:“你去吧,不需管我地。我是修行千年的

    可不是还未及地小女孩儿,不需你天天陪的!”

    “可我觉得,你有时还就像个未长大的小女孩儿!”方慕南忍不住玩笑了句。见她面有嗔意,又笑了下,随即便收整了脸色郑重告辞道:“好了,我走了,再见!”

    “再见!”小青含笑松了开他的手。

    方慕南最后望了她一眼,心中默念了父亲的名字,施展梦中遁术。身后倏然出现了一个深邃幽暗的漩涡通道,随即一下就将他身影吸入进去,然后一眨眼便聚拢消失不见。

    方慕南今晚想要回家去看看,其实并非单是忽然不可抑制的思念父母。而是他傍晚去超市买东西。经过小区公园里地一条长椅时,看到了椅上一份被人遗弃的报纸。随意扫过时。发现了那报纸上地一篇报道,一篇关于他父亲的翔宇集团的报道,并且报道了不妙的信息。

    他当时注意到后,便拿过细看。报道上说,翔宇集团的股票最近连续下滑,并且在上个月一次关系重大的招标上被对手打败。很大一部分市场也被对手抢占。并从各方面施以打击,意图打垮收购翔宇。而翔宇薰事长方宇翔最近地一系列决策也是连连失利,正是逢多事之秋,祸不单行。记者最后还感叹,不知翔宇是否能挺过这一次危机与难关?一代儒商方宇翔是否能再创奇迹,脱出困境,带领翔宇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报道上还附有翔宇集团董事长方宇翔的一张近照,方慕南瞧去,只觉父亲比上次相见,憔悴苍老了不少。让他心中莫名伤痛。他平时不爱关注时事新闻,对于自家的公司也是关注很少。却是直到现在了才知此事。父母都一直没有告诉他,想来也是不愿让他担心。他知自己帮不了父亲什么,但还是想要回去看看。当时离天黑已不远,他决定了明日再行动身。但有阴神的方便,他打算今晚就先提前回去看看。

    ……

    跟小青道了别,施展梦中遁术。一瞬间一眨眼。他便跨越了遥远的距离,出现在了一张床前。床上躺着一男一女,男的正是他父亲方宇翔,而女的……方慕南睁大了眼睛盯着那女的,发现竟然不是母亲慕清雅,而是个陌生的年轻美貌女子。

    一个年轻美貌地女子躺在他父亲的床上,同床共枕地躺在一起,枕着他父亲的手臂,揽着他父亲的腰肢。方慕南透视神通发动,更能瞧见两人的一床薄被下身子光光。这代表了什么?

    方慕南心中满是震惊,随即则满是怒火。自己一向道貌岸然的父亲竟然背着母亲在外搞女人。公司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搞女人?方慕南在前一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施展梦中遁术在下一刻出现在父亲身前时,竟然会看到眼前这一幕。枉自己还在为他担心,为他忧虑,他倒好,在这里香床软枕,软玉温香。

    方慕南的心中满是愤怒,只觉自己冰冷毫无温度地阴神虚体,简直都要快被自己胸中的怒火给烧起来了。而实际上,他的阴神形体,因此刻的情绪波动太大,因这愤怒,也变得有些波动散乱了起来。如透过高温炙烤的空气看去,那扭曲的影像。只是他自己却未觉。

    就在这时,那床上躺着的女子,忽然间猛地张开眼来,望向方慕南之处。也不知她是否真的看见了没有,随即便忽地坐起,不顾身上的薄被滑下,裸露出上身的玉体丰肌,与那一对颤巍巍而坚挺地**。她伸手成爪,曼妙地轻轻一挥臂。

    玉臂从身前斜划而过,五指挥过处向着方慕南。随着她这曼妙的一挥,五道凌厉森寒地凄白指芒向着方慕南斜斩飞射而出。如刀厉,如冰寒,划破空气,带起诡异的呼啸之声。

    异变突生,方慕南的愤怒还未散去立时转为大惊,两种极端情绪的突然转变,让他一时错愕。直到那五道指芒近身来时,方才悚然惊醒。感觉着这五道指芒上的阴冷森厉,他毫不怀疑自己的阴神之体会被其划破撕碎。

    只是这五道指芒虽快,却又如何快得过他毫无重量的阴神之体。尽管惊醒的晚了一些,但意念一动,却还是立时闪避了开去。最后望了眼这床上的女子,将其相貌深深记下,再意念一动,已消失不见,归窍而去。

    “啊!”阴神一归体,方慕南却陡觉胸口一痛,忍不住闷哼一声,喉头一甜,张口吐出口血来。他不是被那女子的凌厉指芒伤到,而是被他自己的愤怒情绪伤到。他先前愤怒太过,阴神之体反应在肉身上,却是已使自己受到了伤害。不过好在伤害不大,只是一口闷气,一口郁血,吐出了也就没事了。

第三十章 游子归家,温柔小秘

    开台灯,方慕南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角与唇上沾染的血迹,坐起身背*着床头想着方才阴神所历之事。

    依那女子的表现来看,显然不是普通人。因着这点,他倒觉着自己父亲有外遇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了。若那女子是抱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蓄意接近,故意引诱,他觉着父亲陷落也是情有可原。想到此处,他心中的怒气已然消散。

    再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不由又有些无奈的苦笑。觉着这种事情,虽在意料之外,其实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不是哪个男人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都是清心寡欲的圣人。况且就连圣人也说“食色性也”,自己父亲虽然平日里一本正经,是个谦谦君子,但却也是个绝对正常的男子。喜欢美女并不是什么错,是个男人都喜欢。他自己也是一样,并还经常拿“男人本色”的观点挂在嘴边。

    父亲常在生意场上混,有时难免花天酒地,逢场作戏,有那么几次出轨想来也并不意外。只是他之前从未去想过,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向都是高大正面的,作为儿子他也从不曾将这等不堪之事跟自己父亲的光辉形象联系过起来。

    直到今晚的眼见为实,才将他心中父亲的光辉形象给打破。让他不得不再一次的承认,想象是美好的,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他地很大一部分愤怒都是基于此,眼见为实的巨大冲击。将他心中父亲原本地形象无情的摧毁打破,让他一时很难承受。

    现在虽然已想的通透。但却也只是无奈苦笑。同作为男人,他认为自己应该理解父亲。但作为儿子,他却仍是难于接受。尤其想到可能被一直瞒在谷里毫不知情的母亲,心里更是不舒服。他又叹了口气,摇头苦笑。心想自己还真是有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心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也是个好色的男人,又为何就一定要这么严苛地要求父亲?

    再想及那女子不是普通人,又可能是别有目的地蓄意接近勾引,还有最近翔宇的现状使父亲压力过大也需要一些别的方面的发泄,他又觉自己应该要尽量理解父亲。却是忽然又想到,即便没有这女子,没有什么压力在身,父亲也有可能另有外遇。另找别的女人。想到这里,又是忍不住心里冒疙瘩。

    就这么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些问题。这后半夜的时光,他都是没有再合眼入睡,就这样*坐在床头直到天亮。但此时天已大亮,他却仍是不自觉,直到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才将他惊醒过来。

    双眼的目光从散乱无焦距的状态回复到清明,他转头望了下。才发现已经天亮。听着门铃声不断,起身关了台灯,出了卧室到客厅去开门。

    “你还好吧?”门一打开,但见外面是唐诗语。见了他第一句话,就是面带关切地问道。

    方慕南昨日从那份报纸上迟到地得知父亲公司地消息后,曾想过父母都不告诉他的原因,是怕他担心。后来又想到唐诗语也该知这件事,不说她家跟自己家关系不浅,就说她平常皆有关注时事新闻爱读报纸地习惯,怎么也该比他提前知道。但作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知己好友。又是同处杭州,唐诗语却也选择了对他隐瞒不报。这一点让他很生气。他当时得知父亲公司之事后已然有些情绪不稳,想到后便给唐诗语打了电话去质问。但得到的答案却是让他无奈泄气,原来是母亲已提前向唐诗语特地打了招呼,请求她不可主动告之自己此事。

    “我很好。”方慕南为她开了门,便转回卧室去穿衣服。

    这实际是两人自上次湖畔居相聚喝茶,后来又跟着沈醉、苏逸雪一起吃饭,这几天来都一直没有联系相聚后的再次会面。但却没有什么欣喜高兴,反而是有些冷冷淡淡。唐诗语进了门后跟在他身后,又再次道歉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你……”

    “我知道。”方慕南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在前面打断她话。进了卧室后,却忽然反手把卧室门关住,将唐诗语挡在了外面,隔着门道:“男女有别,你还是不要跟着进来看我穿衣服了!”

    看他穿衣、换衣以至脱衣,对于唐诗语来说其实已都是家常便饭。就连他光着身子赤身**的形象,她也曾不幸看到过几回。以前也没见他这样坚持男女有别,今天却是一反往常。显然,唐诗语知道,他口上没说但心中对自己地所作还是有些不满。有些无奈地在门前停住脚步,她隔着门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没有。”房门打开,方慕南已浑身上下穿戴整齐。却让唐诗语瞧的有些惊讶,想不到他今次穿衣的动作这么快。几乎就是一关门一开门的短短时间,他就已穿戴整齐。虽然九月初的天气还热,衣服也还很少很单薄,但这速度却仍是

    快了些。便在她还有些惊讶怔神之时,方慕南已从到鞋柜前换了鞋,向她道:“我这就要回上海去,不方便招呼你了!”这意思已然是下逐客令了。

    唐诗语心下不觉有些委屈,只是想到他心情不好,又无奈叹了一声,走过来忽然道:“我送你去吧!”

    “走吧!”方慕南看着她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虽然有车,但那辆O.||勉强了,而且速度也慢。他每次回去便都不是自己开车,大多时候是跟唐诗语一起搭她的顺风车,今次本没打算叫唐诗语。现在她自己凑上了却也正好。

    见方慕南没有拒绝自己地好意,唐诗语有些高兴。看来他并不是对自己多么生气的。当先开门走出,方慕南随后锁门。猫咪花花昨晚又是彻夜未归,现在也没回来。对于这只本领高强地猫,他并不担心。猫本就是自主性非常强的动物,即便花花没有吞过鼠妖地内丹,他也不担心它没人管会饿死。

    两人一起下楼上车。途中唐诗语打电话回自己公司交待了一下。上了车后,方慕南就一直懒懒地缩*在座位上不说话,望着车窗外淡淡出神。感觉车内的氛围有些尴尬,唐诗语打开车载CD,地歌。

    “你还没吃早饭吧,要不要下去吃点?”车行过一处早餐摊点的时候,唐诗语放缓了车速问道。

    “我不饿,也不想吃!”方慕南保持着姿势不动。

    “你放心吧,方叔叔一定没事地。你要相信他的能力,我就相信他一定能够挺过这个难关。而且还有我爸爸、姨丈他们也都在帮忙的。我知道你担心,可也不用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呀。还是下去吃点吧!”唐诗语劝慰道,说着已停下了车子。她口里的姨丈便是苏逸雪的父亲,现在苏氏集团的掌门人。

    “我真的不想吃,走吧!”方慕南对于父亲公司的状况,其实倒并不怎么担心。而且他知道,自己就是担心也没用。帮不上什么忙。他现在的主要担心,是放在了昨晚与父亲同床共枕地那女子身上。他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但却不知她接近自己的父亲究竟是抱着什么样地目的,又是否会伤害到父亲。

    只是这事,他不愿跟唐诗语说。而且就是说了,她也很难理解。他平常都是懒的费唇舌解释,现在更是没这耐性心思。不过他自己不想吃,却是忽略了人家唐诗语想不想吃,肚子饿不饿,这么大清早的来找他又有没有吃早饭。

    唐诗语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发动了车子,也没有说自己一早起来就来找他。还没有吃过早饭。车中又陷入了沉默,只有低沉缓缓而轻柔的歌声,带着股淡淡的忧伤。

    “你今天这么早就醒着,是不是昨晚失眠了?”好一会儿后,还是唐诗语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方慕南仍保持着姿势不动,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承认。

    “那你睡一会儿吧,别不吃不睡地把自己身体搞垮!”唐诗语关心道。

    “放心吧,我没事的!”方慕南忽然转过头来,冲她笑了下。

    ……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后,方慕南回到了自己上海的家中。

    这次唐诗语没有急着回自己家去,保安开门后,她直接将车驶进了别墅内去,在住宅楼前如同广场似的宽广大院子里停下车子。慕清雅从门口保安那里得了消息,已从楼内迎了出来。

    “妈!”

    慕清雅的容颜比之上次所见也有些憔悴,想是担心父亲所至。方慕南下了车后,便过去给了母亲一个拥抱。尤其想到父亲所作对不起她之事,这个拥抱更加用力了一些。

    昨天方慕南打过电话质问唐诗语后,唐诗语后来却也又接着给慕清雅打了电话告知。见儿子回来,慕清雅知他是为了何事,虽然可惜没瞒到事情结束,她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与唐诗语打过招呼后,当下便热情招呼两人进屋。

    “我爸呢?”方慕南问。他知父亲昨晚找女人肯定是夜不归宿,今天这一大早显然也不在家里。

    “在公司呢!”慕清雅目露关切地叹气道:“他这几天,天天熬夜加班,已经有好几天都没回过家了!”

    “哦!”方慕南的心里有些叹气,看母亲回答的自然无比,神情与语气也没什么隐藏掩饰,心道她果然不知父亲有外遇之事。正自心中酸涩,慕清雅却又安慰他道:“阿南,你不用担心的。你要相信你爸的能力,他一定能够顺利渡过这个难关地!”

    “我当然相信自己的老爸,他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棒地!”方慕南面上笑道,安慰着母亲,但心里却还是叹气。尤其想到昨晚之事,心中更满是苦笑。有些嘲讽地想到,父亲现在怕是连风流都堪称自己的楷模了。

    “雅姨。还是

    管用。我之前也有这样劝他地,可他就是不听我的,早饭都没有吃,害得我也跟着挨饿!”唐诗语挽着慕清雅地手臂含笑说道,话了时有些嗔怪地斜了眼方慕南。

    “阿南,你这就不对了。说过你多少次了。无论如何,身体要紧,怎么能不吃早饭呢?还害得诗语跟着你一起挨饿!”方慕南的作息饮食混乱,慕清雅这做母亲的也是一向知道的。当下又说了他一句,便连忙招呼了人去给二人做早饭。

    一路进了大厅,慕清雅又吩咐人给他们端茶倒水,怕他们饿的等不及,又让人给他们先端了几碟糕点。招呼忙完,则在旁坐着陪他们说话。中途又给方宇翔打了电话,说是儿子回来。方宇翔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难得抽出空闲,但听到方慕南回家。却还是答应了晚上回来一起吃晚饭。

    早饭做好端来后,方慕南虽仍是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但在慕清雅的注视逼迫下,却还是勉强吃了一些。吃过早饭,又说了一会儿话后,唐诗语便即告辞离去。

    送走了唐诗语。方慕南又回来与母亲聊天说话,并一边小心从她话里打探父亲最近地行踪。可惜却没有打探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也不知父亲身边的那女子是谁。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气馁失望,他还有阴神出窍可寻,只要父亲再与那女子幽会,他便能够找到。

    父亲今晚会回家,可能今晚也不会再与那女子幽会。他此时也做不了什么,又与母亲闲聊了一会儿后,觉着等的有些无聊,干脆回房里去睡了一觉。虽然心情仍是不大好。但依着睡功心法入睡,还是一沾着床很快就睡着。

    等到被家里一名小保姆轻推叫醒时。方慕南一睁眼已是晚上。还未问,小保姆便先告知父亲方宇翔已然回来,她正是被慕清雅吩咐前来叫醒他的。

    一觉醒来,方慕南感觉神清气爽,连心情似也觉好了许多。但等到得楼下客厅,见着父亲方宇翔时,他的心情却是不免又复杂了起来。瞧着父亲那张比报纸上登的照片更见憔悴的脸,他心底又是忍不住伤感轻叹,温柔微笑着,饱含情感地叫了声“爸!”

    “嗯!”方宇翔淡淡应了一声,面上不动,但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欣慰喜悦。

    从得知了方宇翔今晚回来吃饭,慕清雅便着人开始了准备。从大门口保安处得知了方宇翔车进来,她便已叫人吩咐了厨房开做。准备充分,因此做起来也很快。方慕南下来没多久,一家人便移驾餐桌上。冷菜拼盘已先送上,随后的热菜汤羹也是流水似地接连送上。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方慕南一向遵守地原则。他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多话,别人不说,他一般是不会去主动挑起话题地。虽然关心父亲,但他跟父亲也是一向的没什么话题。公司的事情,他不懂也不了解,便也没问,只是默默吃饭。倒是慕清雅问了几句,但方宇翔却也没有多说,只叫他们不用担心。

    方慕南知道父母的感情一向极好,昨晚知道了父亲有外遇,此时便留心观察。但看起来,父亲对于母亲的态度虽然稍有些冷淡,却并没有什么不满厌恶的情绪,表现地也很自然,并非作伪。这一点他能够看的出来,并敢于肯定。他此时虽然做不到他心通的神通,但若要认真对待,想要分辨一个普通人情绪的真假与伪装是否,还是能够勉强做到的。想来父亲该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有些烦心,所以没什么心情。看样子他虽然外面有了女人,却并没有对家中的原配正妻生厌。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方慕南心中忽然对父亲的做法闪过这么句话,心底无声的苦笑。但看在父亲对待母亲一如既往的态度上,他心中对于父亲地外遇事件还是又多了分原谅。

    饭吃到半途时,方宇翔接到个电话,说是公司有急事需处理。挂了电话不等吃完饭,向慕清雅与方慕南母子俩告了辞便又匆匆离去。

    方慕南此时听力灵敏,方才注意倾听下已听到给方宇翔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还是个年轻女人,声线甜美,温柔好听。方宇翔称呼地对方是“杨秘书”,口气也是老总对待下属的口气。那位杨秘书语气虽然温柔,却也是一副公事化的口吻,说的也是正事。两人的对话,从头到尾也没什么异常。

    不过这贴身女秘书的身份还是大值得怀疑的人选,只是方慕南昨晚并不曾听过那女子开声说话,倒也无法从声音分辨识出昨晚的女子是不是就是这位杨秘书。但既值得怀疑,他还是要打算跟去看看。他阴神有梦中遁术的神通,可以直接找到人,并不怕跟丢。当下也并不着急,陪着母亲一起吃完了饭,这才回房睡觉去出阴神。

第三十一章 小秘小蜜,飞天璇玑

    慕南出阴神后施展梦中遁术寻找父亲方宇翔,再现身在一个会议室里。但他刚一现身,却立马迅速飘身飞起,穿过了头顶的天花板与楼层,到达上面的一层楼后,又毫不停顿的往后飞退,直穿过落地窗飞退至楼外二十几米远时方才停下。

    他这突然的举动,并不是因为遇见鬼了,而是瞧见了昨晚与父亲同床共枕的那女子。他刚才一出现便正站在父亲方宇翔面前,还未来得及多看,注意打量一下所处的是什么地方,就同时看见了那女子。

    那女子就坐在方宇翔的旁边,紧邻着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盯着屏幕敲打着键盘输入着什么。虽然略低着头,但方慕南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有昨晚的前车之鉴在前,他怕这女子会发现自己,因此一瞧见了这女子在场,没有多想什么就立马躲避。

    他飞避之时一直瞧着这女子的动作,到得此时停下,但见她一直还略低着头盯着电脑屏幕,好像并没发现自己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他停在这里不动,又盯了那女子好一会儿后,见她大多时间都是略低着头盯着电脑屏幕打字。虽偶有抬头或相顾左右,却始终没往他这里瞧上一眼,好像并不曾发现他。

    其间方慕南曾听父亲叫过她一声“小杨”,又听了她应声时说话的声音,已确定了她就是打电话把父亲从饭桌上叫走的那位杨秘书。同样地。也确定了父亲地秘密情人就是他自己的这位贴身女秘书。但现下看来,这位小秘兼小蜜地杨秘书打电话给父亲确实是为了正事。而并非是以公事的名义为借口秘密地约父亲出来幽会。

    眼下这间会议室内灯光通亮,一张环形的长桌旁围坐着十几人正在开会。方宇翔坐在东首的正中主位上,贴身小蜜杨秘书坐在他身旁一直打字,看样子是在做会议记录。

    要短时间内记住一个人的相貌,最主要的是记住这人地长相特征。方慕南昨晚虽记住了这杨秘书的样子,并能现下一眼认出。但昨晚却并没能瞧得仔细。尤其在对方睁眼起身后,更只是匆匆一瞥。此时一直盯着她的同时,便也仔细打量。

    从外貌来看,这位杨秘书绝不是那种性感妩媚,一看上去就充满诱惑勾人的狐狸精式女子;反而长得十分斯文清秀,一张白净细致的瓜子脸上娥眉淡扫、薄施粉黛,发式也很简单,中间的秀发披散,两边的收拢在脑后系住,身上的饰物也是极少。淡淡的妆点更衬托出她的清丽可人,一身素雅地米色套装。看上去像是个刚刚走出大学的清纯女大学生。但谁又能想到她这副清纯地外表下,却掩藏着一副勾魂媚骨与一颗善于伪装计算的心,还拥有着那样神秘而危险的力量。

    方慕南也有些难于想象,现在这端庄而坐、认真工作的杨秘书与昨晚看来简直有些判若两人。不过再难于想象,他也已确认肯定了就是同一人。她长得再清丽可人,再清纯无害。他也已决定了要对付她。这样一个危险而目的不纯的女人,他是绝不会放任她呆在自己父亲身边地。单只为了家庭和睦团结,他也一定要对付这个插足的第三者。

    他跟着父亲寻来,就是希望找到父亲的秘密情人。此时既已找到,他也没有再多待。收回目光打量了这整栋大楼以及周边的地点一眼,识出是父亲的翔宇集团上海总部办公大楼后,心念一动,便归窍而去。

    ……

    睁眼从床上坐起,方慕南起身下床穿了鞋,先到门后确认了下房门关好后。然后拉开对面的落地窗门,到了外面相连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又四处打量下周围无人后。他从福寿玉佩中召出四颗龙骨棋子来,在自己身周布置了一座阵法。

    这座阵法只用了四颗棋子,看上去很简单,但实际上作用却是不小。阵法的名字叫做“飞天璇玑阵”,既有“飞天”之名,顾名思义,这座阵法便正是用来飞天之用。“璇玑”为北斗七星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这前四颗星的统称,阵法布成后可借四星之力。

    以方慕南如今的修为,还不能够以自身地法力做到像阴神那样凭空飞翔。非但如此,他目前就是连御器飞翔也还做不到。但以龙骨棋布置下这座飞天璇玑阵后,便可以帮他在现时的状态实现飞翔。他怕等自己打车过去,那里地会议已开完散会,人去楼空,所以打算直接飞过去。

    阵法一成,身周的四颗棋子齐齐一亮,随即便忽然消失不见了踪影。且不但棋子消失,就连阵中的方慕南身形也是跟着一起消失不见。但无论棋子还是方慕南其实都还存在原来的地方,并没有凭空消失,消失的只是在人眼中的影像。这却是他不想被人瞧见,因此启动了飞天璇玑阵的障眼隐形法术。他在里面还是能够清楚瞧见外面的,也能够瞧到自己与脚下的棋子。

    这飞天璇玑阵,他是曾试验用过的,知道不会被人给瞧破。隐去身形后,再意念一动,脚下的棋子光芒大亮,然后以他为中心,环绕旋转着托着他身子缓缓离地飘起。随后倏地一下加速,如似一只火箭般直冲夜空。只是可惜,无人欣赏到这一幕,不能让人在下仰望羡慕他一飞冲天的潇洒英姿。

    他在阵内可以清楚看到,自己脚下黑白两色共四道的气芒以他为中心急速环绕流动。两黑两白间隔衔尾相追,流光溢彩,十分炫目。但有人在外面看来,却是丝毫瞧不见一星半点,便是不经意间瞧到他处,也会发现瞧去与别处的夜空没有什么不同。

    ……

    方慕南操纵着飞天璇玑阵迅速飞往翔宇集团的办公大楼,到达后落至大楼的楼顶。但仍是保持着隐形的状态,没有现出身形。然后分出一偻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往下面第二十五层的那间会议室。

    探至后却发现会议室里正在散会,一个个正陆续离去,只有父亲方宇翔与那杨秘书坐着没动。方慕南不禁心叹幸好是用飞的,这才赶的及时,若不然再晚来一会儿的话说不定便已人去楼空。

    很快,会议室内人便已走空,只剩下了方宇翔与杨秘书。方宇翔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叹了口气目露疲态,往后*在了转椅的椅背里,仰着头轻闭上了双眼养神。

    杨秘书瞧见,目露温柔地从椅上站起,走到他椅后去,抬起手来按上了他两边的太阳穴为他做头部按摩。方宇翔像早会料到似地丝毫未动,任她轻柔按着。随着面部表情放松下来,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

第三十二章 狐媚女子,淫娃荡妇

    秘书的手白皙纤细,温柔而有力,很认真地为方宇翔她用力适当,手法专业,技巧高超,看上去似乎专门学过。楼顶上的方慕南透过神念能够观察到,她对头部的一些穴位会重点照顾,而且认穴很准。

    “行了。”约有半刻钟后,方宇翔抬手阻止了她,睁开眼来笑道:“你再按下去,我怕就要睡着了!”

    “你今天晚上真的不陪我了吗?”杨秘书闻言双手放下,却没收回,而是落到他肩头顺着滑下,在他胸叉抱住,弯腰探下了身子,下巴枕在椅背声,脸贴着他的脸,语声温柔带些撒娇地问道。

    “不了,我答应了他们今晚会回去的!”方宇翔抬手握住了她手,说罢话又放开了轻拍了拍,示意她起来。

    “哦!”杨秘书很是失望无奈地带着满腔幽怨叹了口气,却还是听话地收手起身。

    方宇翔从椅上站起身,转头看了她一眼,道声“走吧!”便当先往门口走去。杨秘书随后跟上,到门口时停下来关了会议室里的灯。两人一起出了会议室,虽然外面的楼道里已没有人,但两人却没有再像方才那般亲热,而是恪守着老总与下属的关系。方宇翔走在前面,杨秘书略*后半步跟在他右手旁。

    乘着电梯一起下楼,杨秘书先行给方宇翔的司机打了电话。等到二人走出大楼门口的时候,司机已从停车场开出了车等候在外。见方宇翔出来。连忙下车为方宇翔开了车门。

    两人一起出来时,方宇翔说了要送杨秘书先回去。但她却没有答应,只说自己打地就可。此时看着车在眼前,方宇翔又确认问了一次,见她仍是没有答应,便也没再坚持。嘱咐了她路上小心后,便矮身坐进了车去。

    “董事长再见!”送走了方宇翔。杨秘书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却是并没有回家,而是向司机道:“去烈焰酒吧!”

    一坐上车后,她就将脑后的发夹摘下,让一头秀风披散了下来,还故意弄地杂乱一些。然后从手提包里拿出化妆盒来对着小镜子开始化妆,她故意化的浓妆艳抹,化完结束后,本来一张清秀的脸,已是变得十分的妖艳媚惑。前后简直判若两人。让前面开车的司机看得目瞪口呆,不时从车内的后视镜里偷偷打量。

    杨秘书非但不在意。反而还在司机再次偷偷打量时,从后视镜中送了他一个充满勾魂意味地媚笑。司机竟然瞧的一时走神,发愣着忘了自己正在开车,方向盘没打稳,车头一歪就向旁边的一辆车撞了过去。好在旁边的那辆车司机反应及时,连忙一踩油门加速避开。但却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一骂才将这边出租车司机骂的惊醒过来,瞧到此时情景猛然就是一身冷汗,连忙打方向盘将车摆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暗呼侥幸,然后便目不斜视地认真开车,却是再不敢往后座的美女多瞧一眼了。

    而发生了这等差点就要车毁人亡的惊险状况,始作俑者的杨秘书非但没有一点儿害怕与后悔的样子,反而还开心大笑,似乎是从这一点上体现证明了她地魅力。司机听着这美妙却刺耳的笑声,仍是不敢往后看一眼,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暗骂了声“疯子!”

    车行一会儿后。司机忽然一打方向盘,车子转进了一条偏僻地巷道。深长狭窄的巷道中没有路灯。两边虽都是高楼大厦,但这里却没有出入其中一间的正门。都是后门的所在,是两边高楼大厦背后的夹道。而因为高楼的遮挡,这里此时只显得更加黑暗。

    杨秘书瞧了一眼,已察觉到不对,但却并没有什么害怕,只是语声柔柔地娇媚笑道:“司机大哥,这条路好像不对哦!”

    司机没有答话,头也未回,只是瞧着前面专心开车。

    杨秘书又接着笑道:“司机大哥,你不会是见我孤身一个弱女子,想要打劫我吧……”她说到这里忽然面色一变,冷“哼”一声道:“竟敢在我面前用幻术,班门弄斧!”说罢,精神力一张,便要将司机护罩在内。

    不料司机面前像是有一道无形地屏障般,挡住了她的精神力前进探入。她双眼精芒一闪,提摧精神力攻去,不想这一波精神力才刚逼近,那道屏障便忽然散去。她精神力失去了阻挡,一时收势不住,猛然超前冲入了司机脑内。司机经受不住这股冲击,闷哼一声,歪头晕了过去。

    “嘎!”与此同时,车子熄火停住,前面的车灯光芒中倏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出现得毫无征召,无声无息,如似幽灵。

    杨秘书定睛瞧去,待瞧清了车前这人的样貌,面上却是掩不住的惊讶。车前这人她并没见过,但却认识,因为她曾在方宇翔那里看见过他的照片,正是方宇翔的儿子——方慕南。她知道他今天才刚刚回上海,方宇翔也正是因为他才决定今晚回家。但无论根据她得来的情报还是从方宇翔那里亲口打探来的消息,都显示方宇翔的这个儿子只是一个虽生在豪门却不愿过豪门少爷生活有些叛逆地青年。对家里的事业也一兴不关心,而且只是清华美院毕业,并无什么本事。

    但眼下看来,这些却全都错了,或者说不够全面。从刚才与方慕南无声无息地精神力接触交锋看来,他分明跟她一样,都不是普通人。只是却没有人知道这一点,甚至连他的父母也不知道。想到了这一点,她更觉眼下的方慕南神秘不简单起来。而且他回来的第一天就能找到自己,更是显得有些神通广大、本领不凡。

    脑中闪过了这些想法,她却还是推门下车。嘴角噙着一丝媚惑的笑容,脚下踩着摇曳生姿地步伐。她走到了车前。面对着方慕南丈许远站定,又从头到脚打量了眼方慕南,含笑柔媚地叫道:“方少爷!”

    这女人认识他,方慕南并不奇怪。以她与父亲的关系看来,想来曾见过自己地照片也是在当然之中。他只是奇怪,这女人好像是第一次见他的样子。略思片刻。他便已想明白。暗想昨晚被这女人发现,可能只是她

    灵敏才因而察觉,她也并不能看见自己的阴神;或者见,但却还来不及看清。总之,她绝想不到昨晚会是自己,可能只是当作个贸然闯进去的普通鬼物。他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向着她道:“杨秘书,可以先请问下你的名字吗?”

    “名字只是个代号,叫什么都无所谓。你只叫我杨琳就可。”杨秘书以为方慕南是*了什么手段查到地她,但看来虽查到了她的所为却并没能查到她的真实姓名。想当然的也以为方慕南这一问是问她真名。闻言笑了下,并未相告。

    她却不知方慕南问的就是她现在用的名字,他只知了她姓杨,还不知她全名。她这一番错误的误会与回答,更让方慕南肯定了她接近自己父亲的目的不单纯。她既误会,他也不挑破。维持着面上笑容不变,接着问道:“好,杨琳,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

    “你想…我会告诉你吗?”杨琳手指绕着垂在耳畔地一缕秀发娇笑着,说罢还往他飞了一个挑逗的媚眼。

    杨琳至此,什么危险性地攻击动作都没做。但方慕南却知道,她从下车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发动了攻击。这是种精神层面的攻击,她用的是强调发挥女性美色的媚术功夫。身体、动作、语言、表情、眼神、体味,只要能够达到勾引媚惑人的目地无所不用。她动作挑逗,语言暧昧。空气中还飘着股甜蜜的诱人芳香。

    但这些对于方慕南,却毫不起作用。他精神力极强。而且还曾经受过三峰派叶风华的媚术洗礼。眼前的这女人不过与叶风华的功力不相伯仲,叶风华没能诱惑得了他,这女人也同样奈何他不得。他身畔轻吹着一股风,吹散了飘荡在身前的香味,仍是含着笑问道:“那你要如何才肯告诉我?”

    “你跟我上床我就告诉你!”杨琳状似饥渴地伸出粉嫩香舌舔了舔红唇,带起无限妖娆媚惑。

    “女人,别自以为长得漂亮就有什么了不起!”方慕南摇头轻叹了声,“我是在问你,而不是在求你。既然给你敬酒不吃,那就只有吃罚酒了!”

    他话音一落,两人的身畔、脚下,包括出租车在内的方圆五米左右忽然齐齐亮起无数黑白光点,光芒耀眼绽放。待到光芒散去,一座棋阵便已布成。

    杨琳在下车的那一刻就开始不着痕迹地发起了攻击,而方慕南却在车停下的那一刻就已开始。有之前与张风彦斗法地那次经验教训在前,这一次为防杨琳逃脱,他提前便先布置了阵法。只是之前都一直隐藏未动,直到这刻才突然发动。

    杨琳发觉到不对时,便已然迟了。虽被困住,但她却非是束手待缚之辈,反应也是极快,面色一变的同时,手上光华一闪已忽然多出柄三尺长剑来。身影一闪,提前向最近地一处阵法结界扑去。手中宝剑光华闪耀,一团剑芒暴起向着结界攻去。

    结界光幕一阵儿晃乱波动,但却终没让她攻破而出。她一见无功,又立即反身向方慕南扑去。知道只要擒下或杀了方慕南这主阵之人,便能够轻易脱困而出。但方慕南却又如何不知这道理,还未等她扑到,身影一闪已然消失不见。同一时间,十数道闪电横连竖纵合成一片耀眼刺目的电网向她罩去。

    杨琳一声娇叱,手中剑芒再度暴起,无数道剑影刺出,瞬间击破了电网。方慕南隐身在一旁瞧的暗暗咋舌,心道这女人剑法好厉害。看起来却是个武修型的,对上他这纯法术型的,若被其近身缠上了可着实不妙。

    一片电网被击散,紧接着又是一片电网罩去。这一片还未被击散,另一片又出,四面八方,纵目满是耀眼的闪电。杨琳又奋勇击破了几片电网,但眼看来的越来越多,只有将宝剑舞作一团将周身护住。忽然感觉身边的空气越来越绸密,让她每一个动作都渐感吃力,暗道一声不妙,连忙祭起了一件法宝护身。是她胸口戴着的一条月牙吊坠的项链,光华一闪,释放出了一个月色光华似的护罩将她笼罩保护在内。

    闪电击在护罩上,将那护罩击打的一阵阵儿晃乱波动,但一时之间却并不能将之攻破。杨琳在护罩内轻喘了一口气,持剑转眼瞧了一圈,未能发现方慕南的身影,不由气恼骂道:“方慕南,你是不是个男人,有本事的就出来跟我单打独斗,躲在一旁*阵法攻击算什么本领?”

    “你用媚术勾引人算本领,我*阵法攻击就算不得本领吗?”方慕南语气不屑地懒洋洋嘲弄了一句,却还是现出了身形来,手中光华一闪,忽然多出了龙须笔来。他横笔在前,懒懒笑道:“不过你既这样说,我还是让你见识下我的本领!”

    他说罢,握笔在空中开始写字。一笔点下,便是一道金光留下。他手下不停,写得极快,眨眼便完成了两个大字。他书法看来极有造诣,这两个斗大的字写的是龙飞凤舞,铁划银钩,气势极是不凡。但撇开书法字体不谈,这两个字本身却是让人一脑门黑线——“**”!

    他写字的同时,电网攻击不停。杨琳摧运着法力御使法器维持护罩,也一时难于抽出手来攻击,且也很好奇他拿笔写字做什么。待看到这两个金光大字书成,却是气的差点儿吐血。

    “去!”方慕南一挥笔轻喝一声,斗大的“**”两个金光大字向着杨琳飞去。两个大字撞在她身外的护罩上,发出“砰砰”两声大响,炸作了无数金光碎点消散,但却也炸得护罩一阵儿极大波动。波动还未稳定,忽然又是两个金光大字飞来,这回却是“荡妇”。

    紧接着又是“不要脸”、“狐狸精”……

    最后的“狐狸精”炸去,终于“砰”地一声炸破了杨琳的护罩,她胸口的月牙吊坠也一下碎作无数粉尘飘散。杨琳也终于支持不住,面上闪过一抹异常的嫣红,“卟”地一声,膻嘴一张,吐出口鲜血来。

第三十三章 美女妖精,华山清静

    罩才被攻破,忽然又是一个金光大字紧接着飞来,却字。杨琳受伤吐血,一时不能提聚功力,护罩一破,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这金光“缚”字当头砸落。

    以刚才那几个字的威力来论,她本以为自己这一挨上定会被炸得头颅稀烂,必死无疑。却不料这个“缚”字落下,并未炸开,而是一下没入了她头顶之内。随即忽觉身子一僵,竟是半点都再动弹不得。连抬根手指的动作也是不能,只有眨眼、张嘴的动作能够完成。

    方慕南先前的金光大字全部都是骂人的话,最后却忽然来了个毫无关联的“缚”字,她本来还有些奇怪,但此刻却是全然明白。原来这个“缚”字,还真个是能够缚人的,就像道教符录宗派的定身符咒一样。不过却又不同,威力也要差些。定身符咒是将整个人一齐定住,哪一处都不能再动弹,别说眨眼动嘴,就是呼吸也是不能,甚至连思维都能够被定住。

    其实方慕南也会画定身符,只是觉着并没必要向杨琳用。他待会还要问话,若全被定住了却还让她怎么开口。要问还得再解符,实在麻烦。而且写字也要比画符来得简单,最主要是他想试验下自己能不能用出“缚”字的效果。

    龙须笔的攻击方式主要有两种,一为书画,一为画符。相较来说,前者的攻击更为强厉,也是这件法器的最主要攻击方式。画符攻击地弱势。则是因为他并没有掌握到高阶的厉害符法。不是他没有学会,而是因为陈拷根本就没有教他。

    陈拷是内丹炼养派地真人高道。并非是符录宗派出身,自然不能掌握到符录宗派的真正高阶厉害符法。师父都不知道,方慕南这做徒弟的自然更不可能学到。所以他会的,也只是些陈拷收集了解到的中低阶符法。而且真正的符法,也并不是他这种现画现用就能够真正发挥威力地。

    绘制道符是需耗费心血精神与法力的,而且越是高阶厉害的道符所需耗费便越大。其中还要涉及到用纸用料的材料品质等各种问题。要真正的制作完成一张道符尤其是高阶道符,并不是他这样不需材料一挥笔便可就的。他能一挥而就,并且不需材料,实在是因为龙须笔这件法器的功效,并且所画的也大多是低阶道符。

    符录宗派的弟子用符时,大多是用身上提前画好备用的道符,很少有人是现用现画地。而且越是高阶的道符,完成所需用时也越长。能力不及地,根本就画不了。当然,不是那种跟着照描的画法。那样画出来的根本就是废纸一张。

    陈拷曾跟他说过,即便他能够掌握到高阶的符法。*用龙须笔画来也是需耗时的。就是*龙须笔的功效,也只是能够缩短一些时间,并减少法力地投入。一切,还是得按符法的规矩来。如果他想要迅速完成的话,或者是不能够成功,或者是成功了也要威力大减。变得与中低阶的符法威力一样。

    追求速度便得牺牲威力,追求威力则就得牺牲速度。而在与人斗法时,人家自不会慢慢的等你画完。所以说,画符攻击处于弱势,只能用一些一挥而就的中低阶道符,高阶的他即便能学会也是用不来。在龙须笔的用法中,也只是处于辅助性的法门。但在现阶段,画符攻击却是方慕南使用龙须笔时的主要攻击方式。因为以他目前地修为,还不能够完全发挥这件法器的厉害与威力。

    书画,书是书法。画是绘画。而在这两者间,龙须笔地使用又主在于挥毫写字。画也只是作为书的辅助补充。写字并不只是简单的写字,而是要具现发挥这个字的本身意义。比如他要使用雷电攻击,单用龙须笔的话他现在还需借用雷符,而如果他今后法力高深能够完全发挥这件法器威力的话,到时只需写个“雷”字,便能够将其具现化为雷电。想要绘一条龙,到时只需写个“龙”字,便可将其具现化为龙,不需像与张风彦那次斗法时一样还需多费笔费时的绘画了。

    他先前的几个字虽也是写字攻击,其实不过徒具字体外形,并未发挥字体的本意,主要的用意也只是用来辱骂杨琳。只有最后这一个“缚”字,他才具现发挥了这个字的本意。他知自己目前修为不及,还未能发挥龙须笔的全部威力,最后这一字也只是想试验一下,挑的也是威力较小的。能一竟功成,他很是欣喜,面上一笑,又取出了《封印神录》来。翻至空白一页,龙须笔一点,将杨琳封印收入其中。

    但他跟着看往书页时,却是忍不住大吃一惊。原来杨琳被封入书内,却是忽然外形大变。变得连半点人的样子都没有,而是成了一只拖着两条尾巴皮毛雪白的狐狸。身旁还有她碎散的衣物与手中的剑,以及身上掉落的一些物品。方慕南呆呆看着,愣了半晌,回过神来忍不住低声骂道:“*,想不到原来还真是个狐狸精!”

    惊讶过后,他面上一笑,心中忽然又有些高兴起来,对于父亲的出轨沦落一下便全部原谅了。心道遇上了这样一个天生媚惑勾人的狐狸精,又是媚术超凡,父亲不过一个普通人,哪能抵受得了。被其迷惑勾引,实在是情有可原。

    “卟!”书中的狐狸精杨琳忽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双眼一闭一下晕了过去。只是她身体还被方慕南刚才的那个“缚”字法力缚住,此时便是晕了却也是动弹不得,还是那样僵硬地站着。

    方慕南心中虽还有一大堆的疑问,但本也没打算就在这里问。见她晕了,也没去搭理。合上了《封印神录》将其与龙须笔一齐收回福寿玉佩中。转身看了一圈阵外,正准备撤去阵法收回棋子。竟忽然瞧到阵外站了两个人。这两人站在他未转身前的身后,

    忙着与杨琳斗法,也不知这二人是何时到来。

    这二人一男一女,看上去都在二十多岁,男地脸型方正,浓眉大眼。目光炯炯,老实中厚的面貌中透着一股精明。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膀大腰圆,穿着短袖T恤裸露:相。

    旁边的女的身高与他基本持平,身材高挑纤细,留着一头清爽的露耳短发,面容很美,但看上去却很冷。穿着一身黑色的中性男式化衣裤,配着一张冷冷的面容。看上去酷味十足。尤其她那张如冰雕般地脸型也显得有些中性化,加上那一头与许多男孩子的头发长度相差无几的短发。还有那差劲之极胸部如飞机场似的身材。方慕南第一眼看去,差些错把她当成男的。若非她身旁有个很猛男式的男人对比,方慕南敢肯定她单独出现时,很多人都恐怕难于分辨出她性别来。

    方慕南不知这二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偏僻的巷道,他布下的这座阵法外面还有一层障眼迷踪的法术,普通人是绝瞧不见也走不到近前来的。但看这二人分明就紧临着站在阵法结界边缘外。四只眼睛也直盯着往阵内瞧,看来却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好在他二人虽能看破障眼迷踪地法术,但还有一层阵法结界的遮挡,看来却是看不见里面情形。方慕南心想可能是刚才与那狐狸精斗法时产生些法力波动外泄,被这二人察觉故此过来查看。只是却不知他们是什么人,是不是也是妖精,甚至还是那狐狸精地帮手、同伴?正寻思着自己有什么强力识妖的法术手段时,阵外的二人互看了一眼,那男的拱手抱拳道:“全真教华山派弟子赵复成与清静派弟子李静凝拜见,不知是哪位高人在这里布阵施法。可否出来一见?”

    “华山派?清静派?”方慕南见二人自报了家门,倒不再怀疑二人是什么妖怪了。华山派与清静派都是隶属全真教下的分支门派。也同为当年全真教祖师王重阳座下七大弟子的全真七子所创。华山派为七子中地广宁真人郝大通所创,清静派则为七子中的唯一女性清静散人孙不二所创。

    华山派方慕南曾接触过,还曾认识其派中的执事长老贺万松。他当初在华山学艺出来下山时经过玉泉院,便被这位华山派长老派人请去想要收他作徒弟。只是他当时已拜了陈拷为师,结果并没有答应。那贺万松人倒是很好,非但未生气,离去时还曾送他一枚可收敛身上外溢灵气的翡翠指环,现在就还正在他手上戴着。若非这枚指环,他怕是会被更多的妖怪打扰,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不论贺万松当时出于什么目的,他心中都已记下了欠对方一个人情。还曾暗自发誓将来要还的,只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想不到现在倒碰到了一个华山派的弟子,但他眼下却是并不想与对方相见相识。

    清静派方慕南也知道,并且印象颇深刻。因为在前些日子沈醉向他介绍现存的一些修行门派时曾对这个现存极少的纯女修门派下过一个特别地评论——“清静派的女修很变态”。这不是骂人地话,而是就事论事。其实不止清静派的女修变态,而是凡是内丹炼养派中属天元法的女丹功法基本都很变态。

    女子无论在心理还是生理上,都与男子有本质的不同,所以修炼也不能一概而论。内丹术修炼中,男子是以精为基,女子则以血为本。尤其是在炼精化气阶段的初关仙术上大有区别,修炼的关键首要斩赤龙。(赤龙,即是女子的月经。)修炼之时先炼形质,后炼本元,以**灵脂变化气质,斩断赤龙,使乳缩如男子,然后再依男子功法依次修炼。只有在初关仙术过后,三花聚顶,金丹大成,才能够恢复体态。

    这是天元法女丹功的理论基础与修炼步骤,凡是内丹术一脉中孤身清修的女子,修行都得依此。全真清静派正是修炼天元法的女修门派,所以沈醉说其变态,这是本质上的变化体态,当然不是在骂人。

    女子爱美乃是天性,因着这一点在内,历代的内丹天元法女修都是极少的。在现存的内丹炼养派系中,也只有清静派这一脉。不过话说回来,能够真正放下爱美的天性选择这一条修行之路的女子,也是大值得敬佩。至少在心性这一点上,就属上佳。

    不过敬佩归敬佩,看着阵法结界外那清静派女弟子李静凝的平平无胸,方慕南还是忍不住心中叹道:“清静派的女修,果然很变态!”不过看其胸部的平坦程度,却也可从此断出她修为不凡。起码也得到了炼精化期阶段的中期过后,否则的话,那就只能说她是天生平胸了。

    他摇头笑了下,答赵复成道:“我不是什么高人!”稍顿下,道:“我在处理自己的私事,可否请你们离开?”

    赵复成面上微讶,想不到阵中这“高人”听声音这么年轻,看来倒确实不是什么高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变化后的假声音。否则的话,那就得是返老还童的高高人了。他住旁边的李静凝瞧了一眼,见到她一贯的面无表情,心叹了一声,又面向阵内问道:“冒昧请问,不知是何事?”

    “这个,不干你们事吧!”被人多管闲事,方慕南心中微有不悦。

    赵复成道:“很抱歉,我二人除了是全真教的弟子外,还是诸葛先生的属下,正是专管此等事务的。还请朋友行个方便,以免有什么误会!”稍顿了下,又道:“如果朋友的私事真的不方便相告的话,也还请能报上师门姓名!”

    方慕南听到“诸葛先生”这四字,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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