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猫和耗子
柳罡返回了明阳，他却并没有进城中心，而是到了西山区，西山区原本是明阳的一个镇，这几年发展起来了，成为了明阳的一个区，他来这里，却是为了找敬雅敏，也就是梁浩光歌舞厅的准老板娘。梁浩光和敬雅敏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比夫妻少一张纸，梁浩光的钱，都在敬雅敏手里掌握着。他们在西山区分局家属区，有一处住宅，那住宅，除了他们两人，就只有向天晴知道，因为，那住在本来就是向天晴帮他们弄的，敬雅敏不可能回去，她本来就是逃婚逃出来的，根本不敢回去，而且，向天晴因为要敬雅敏来要挟他，也不可能让她离开控制范围，因此，让她躲在那里的可能性最大。
招供之后，梁浩光连敬雅敏的事情一并招供了出来，他当然，他主动的述说敬雅敏的事情，并不是为了拖敬雅敏下水，而是因为担心敬雅敏的安全，而梁浩光之所以无奈的承认下了逼孙来泽自杀的事情，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因为敬雅敏，向天晴给他传的话中，最后提醒了梁浩光一句，乃是他会保证她的安全。
熟知向天晴的梁浩光自然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单纯的安慰他，向天晴那话的意思，更多是告诉他，敬雅敏在他的手里，他可以保证他的安全，当然，也会让她很不安全，那却是要看他的表现了。失手被擒的梁浩光想着反正自己也无法脱罪，也期望着向天晴能给他打点一下，因此，也就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他之所以坦白的招供，也有着向天晴用敬雅敏要挟他的原因，他要借柳罡的手，除掉向天晴。他招供了，这一旦在向天晴被抓之前知道，那敬雅敏也就危险了，因此，他爽快的将敬雅敏招供了出来。他虽然无法让柳罡保护敬雅敏，可他知道，柳罡乃是高检的人，只要柳罡介入敬雅敏的事情，向天晴大约也就不敢轻易动敬雅敏了。
柳罡对于梁浩光的招供，倒是并没有怀疑，这些人之间的交往，虽然不能说完全是为了利益，可绝对是以利益为主的，利益的结合，当有着共同的利益时，是牢不可破的，可当这个利益失去了平衡时，这个同盟，虽然不说一捅就破，可肯定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的。向天晴鼓动梁浩光去逼孙来泽自杀，梁浩光之所以答应，那也是对自己非常的自信，可却最终被抓。他们本来就因为利益而结盟，向天晴显然不可能完全相信他，用敬雅敏威胁他，也就在清理之中了。对此，梁浩光心底要没有一点怨言，一点不想反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对于自己的女人在对方手里，他显然也是不放心的，整个的案件中，敬雅敏其实也并没有任何参与，她甚至都不知道梁浩光去陶县的事情，因此，招供了对敬雅敏对她也并无任何伤害，却可以借自己的手，让敬雅敏脱离对方的控制。
向天晴的被抓，敬雅敏并不会因此而变得安全，反而的，因为向天晴的被抓，她会变得更加的危险，向天晴对于敬雅敏，那显然是不可能放心的，他必然让人监视着敬雅敏，这监视的人，自然属于他的心腹，知道他被抓，而且，是被自己所抓，那就让他们很容易想到是梁浩光出卖了向天晴。
找到公安局的家属区，倒是很容易，只是，那家属区只有一道门，而且，门卫似乎也比较认真，怎么不引人注意而进入家属区，却是颇为的让柳罡头痛了一番，不过，这终究也难不倒他，他身上还带了一套制服，他干脆的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换上了制服。
柳罡虽然估计着自己在明阳公安系统可能也上了黑名单，可见过他人的人，那却是几乎没有，而且，此时也是黄昏，基本可以不考虑被人认出来，而这里乃是公安局的家属区，即使来一个把陌生的公安人员，也肯定不会引人注意，都穿制服的，谁会去注意一个穿制服的人。至于门卫，想来更不至于拦下一个警察来询问，让人亮出自己的证件什么的，这里毕竟不是什么秘密基地，也不是显要居住的地方，不可能盘查那么严密。
果然的，他顺利的进入了家属区，顶多，也就引起了一两个人的注意，而那些注意的人，也就仅仅是看了他一眼，纯粹那种看见陌生人的好奇，更多的人，根本就不曾扫他一眼。院子里碰到的人，三个人中，差不多就有一个穿制服的，或者是制服便服混穿的，谁还会注意一个穿制服的人。
梁浩光交代的很是详细，柳罡很快的找到了敬雅敏所在的那栋楼，找到了所在的那个单元，向楼上看去，柳罡却是眼睛微微的一亮，梁浩光所说的哪一套屋子的客厅，此时亮着灯，显然的，屋子里有人。
他迅速的上了楼，仔细的听了一阵，除了隐约有着电视机的声音，屋子里，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不过，柳罡却并没有直接的就去敲门，也没有摁门铃，而是周围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才小心翼翼的直接用一根细钢丝捅开了门。
“耗子……你不是耗子，你是谁……”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低喝声，循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二十三四的女人，女人算不上漂亮，身材还能算是不错，原本靠在沙发上的女人，仿佛弹簧一般的站了起来。
“敬雅敏小姐，我不是耗子，不过是耗子让我来的，他说，他每次都是这样开门进的屋，我这样开门进来，不容易引起你的警惕。”柳罡反手关上了门。
“耗子他怎么样？”女人看了柳罡一眼，打开了屋子里的大灯，让屋子显得亮堂了许多。
“作为嫌疑人，除了没有自由，应该还算不错吧。”柳罡倒是没有客气，直接的在一个独立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是公安局的？”女人脸色微微的一变。
“也可以算是，准确的说，我是检察院的，至少，目前我的身份是检察院的。”
“你就是柳罡，抓住我们家耗子的就是你？”女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怨毒。
“没办法，他是耗子，我是猫，猫抓耗子，那是职责所在，抓不住耗子，那这猫还拿来干什么，敬雅敏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柳罡丝毫没有在乎敬雅敏眼睛里的怨毒，很是随意的道。
“我也是耗子，那你也是来抓我的了？”敬雅敏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柳罡的话题了，他感觉着，这个警察，和她之前所见的警察，有着很大的不同。
“暂时我还没有发现你是一只耗子，因此，我现在不是来抓你的。”
“梁浩光究竟犯了什么罪？他真的杀人了？”敬雅敏却是终于的禁不住问出了她心中憋了许久的问题，她知道梁浩光不是什么守法良民，她自己也不是，可是，说梁浩光杀人，她却总感觉着有些的难以接受。
“他并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他只是受人指使杀人，或者更应该说，他是逼迫别人自杀。”
“柳警官，那他就不是杀人犯了……”敬雅敏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她不害怕梁浩光犯罪，本来，他们也就走在罪与非罪的边缘上，犯罪对她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可是，她真害怕梁浩光犯下了杀人罪。
“逼迫别人自杀，那同样是属于故意杀人罪。”柳罡淡淡的道。
“那应该也比直接杀人要轻的多吧，他会不会被判处死刑？”敬雅敏有些担心的问道，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她也是勉强的接受了梁浩光杀人的事实，此时听柳罡说，梁浩光仅仅是逼迫人自杀，她也是轻松了许多，虽然不懂法律，可起码的常识那还是有的，逼人自杀，怎么也比故意杀人更严轻的多吧。
对于梁浩光没，她也没有报太大的奢望，就是希望不要判处梁浩光死刑，只要不判处死刑，那问题都好办，就算判过无期，那也十多年就出来了。虽然十多年也格外的漫长，可相对于死刑来说，那至少还有个盼头。
“死刑应该是不会的。最多，也就一个无期吧，如果他能找到证明材料，证明他是受人雇佣杀人，或者能检举揭发其他犯罪分子，立下大功，判个十年八年，也不是不可能的。”柳罡虽然不是太懂法律，可是，却也还是见了一些判决，国家的刑罚，这几年也在提倡文明执法，对于死刑，更慎重了几分，不是罪大恶极，通常不会判处死刑，而梁浩光仅仅是逼人自杀，虽然是故意杀人罪，可是，却显然也还算不上罪大恶极，判处死刑，肯定是不可能的。根据柳罡的经验判断，梁浩光现在的情况，通常也就是判个十多年，顶多无期，判死缓的可能性都很小。
“立功，他要如何才能立功？”听到柳罡的话，敬雅敏立刻的接过了话题。！~！
第一六八章 威逼利诱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从门上传来，敬雅敏眉头微微的一皱。
“来的是两个人。是你朋友吗？”虽然坐在沙发上，柳罡却并没有忘记对外面的留意，他来这里的目的，那本来就不是聊天的，而是来寻找合适证据的。
“除了向天晴，没有人知道我住在这里。”敬雅敏低声的道。
“向天晴已经被我抓了起来，刚刚被送走，不可能是他。”柳罡摇了摇头，缓缓的站了起身，来到了门后，通过猫眼往外看去，却是顿时的一怔，门外，赫然是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警察的年纪不大，也就三十来岁吧。柳罡虽然猜到了对方可能会来人找敬雅敏的麻烦，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对方会来两名警察。当然，来的是警察，却让他心底更踏实了几分。不过，他也微微的有些庆幸，自己来的早了些，已经基本的取得了敬雅敏的信任，这让他对于接下来的戏份，更多了一些把握。
“是什么人？”敬雅敏微微的有些紧张。
“是两名警察。”柳罡尽量的压低着声音。
“警察，他们来干什么？”敬雅敏变得更紧张了几分。
“你相信我吗？”柳罡忽然的看了眼敬雅敏，压低着声音道，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敲门的声音更大了少许。
“相信。”敬雅敏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她自己也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回答，只是，回答之后，她却并没有怀疑自己的回答，她的确的感觉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大男孩，是值得相信的，虽然说不出为什么，她却丝毫的没有怀疑。
“或许，他们认为耗子出卖了向天晴，才导致向天晴被抓捕的吧，你和他们聊聊吧，尽量的引他们多说一些相关的内容。另外，尽量留他们在客厅，”柳罡说完，也不等敬雅敏回答，而是拿出了摄像机晃了晃，随即迅速的闪身躲进了窗帘之后，此时的他，可没有时间多说。不过，他相信，能把一个大型歌舞厅玩转的女人，那肯定也是脑子灵活的女人，也无需自己多说。他最担心的，倒不是敬雅敏无法理会他的意思，而是敬雅敏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
歌舞厅基本上就是靠着敬雅敏打点，她能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将一个普通的小歌舞厅，完全的靠着自己的努力，打造成一个大型的歌舞厅，一个在明阳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歌舞厅，那固然有着向天晴在背后的支持，可要是她自身没有能力，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柳罡的意思，也是表露的比较明白，她自然是瞬间的就明白了过来。至于柳罡的担心，那更是多余，能在歌舞厅那样的地方游刃有余，她对于应付各类的人，自然是有着丰富的经验。
看着柳罡躲好了，她才凑到了猫眼上，看了门外的两人一眼，却是顿时的心底更有数了几分，两人，她可都并不陌生，一个，是滨湖区派出所办案队的队长张之翰，那是向天晴的死党，另外的一个叫朱定江，则是明阳刑警队的一个队长，具体是什么队长，她却是有些不明白了，这个人，也和向天晴关系极好。
“张哥，朱哥，快请屋里坐。”敬雅敏打开门，热情的招呼着两人。两人却是并没有说话，而是径直的进入了屋子，左右的看了看，随后，走在后面的朱定江反手的关上了房门，反锁了起来。
接着，两人互使了一下眼色，朱定江迅速的将电视声音调的大了些，然后进入了厕所，在厕所看了一眼，又仔细的在客厅里搜索了起来，但凡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放过，看着朱定江搜到了窗户的位置，敬雅敏却是禁不住的紧张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也为了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她嗲声嗲气的开口了，“张哥，朱哥，怎么，怀疑妹子藏了个男人在家里啊？”
“闭嘴”张之翰冷冷的叱喝了一声。
“张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敬雅敏的声音，也是陡然的变冷，整个的人，透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模样，和刚才的娇嗔，宛若两人。
“啪……奸货，什么意思，你去问问你那该死的老公，他知道什么意思。”张之翰猛然的一巴掌，打在了敬雅敏的脸上，怒气冲冲的道，不过，虽然发怒，他却是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并没有让自己的声音太大。
“我老公怎么了？他都已经关进了监狱，他还能怎么样？”敬雅敏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脸的委屈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还真不愧是歌舞厅的老板娘，撒娇，发怒，拌可怜，这角色转换之快，恐怕专业演员也有所不如吧敬雅敏的表演，却是看的躲在窗帘盒子内的柳罡暗暗点头，躲在窗帘盒子内的他，并没有被朱定江所发现，朱定江拉开窗帘扫视了一下，又将窗帘拉了上来，不仅窗帘，甚至窗子也被他关了个严严实实。
当然，朱定江也并没有放过对房间的搜查，他迅速的进入了房间查看了起来，而张之翰同样没有闲着，他也没有理会敬雅敏的楚楚可怜，一把抓住敬雅敏的头发，将敬雅敏拖进了客厅中央，一边拖，还一边恶狠狠的道，“关进了监狱，那种出卖向哥的咋种，根本就该他**枪毙，不，枪毙太便宜他了，该他**凌迟……”
“不可能，他怎么会出卖向哥，我们可都靠着向哥生活，他怎么可能出卖向哥，出卖了向哥，谁来照顾我们？……”敬雅敏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可能，那向哥怎么会被人抓走了……**”张之翰狠狠的在敬雅敏的ru房上捏了一把，却是痛的敬雅敏直咧嘴。
“向哥被人抓走了，那怎么可能，向哥那可是有后台的人，市局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谁敢抓他？”敬雅敏强忍着痛，争辩着。
“除了临山的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咋种，还有谁敢抓向哥。”张之翰抬腿给了敬雅敏一脚，“给老子跪下。”
他的一脚，却正好的踢在了敬雅敏的腿弯处，敬雅敏顿时的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窗帘后的柳罡，却是顿时无法继续的听下去了，虽然他急于获得对方的证据，可是，作为一名警察，他却无法容忍自己看着一个警察对一个弱女子施暴，他轻轻的跳了下来。
“不要……”敬雅敏忽然的低声哀求了起来，人却是冲着柳罡的方向猛摇头，满脸的惶急。她是一个倔强的女人，也是一个要强的女人，甚至比男人还要要强，吃软不吃硬，如果说之前，她还只是勉强的和柳罡合作的话，此时，她却是铁了心要拿到对方的证据了。
敬雅敏的动作，却是让柳罡有些的犹豫了，显然的，敬雅敏已经发现了他准备出来，而敬雅敏的意思，那显然是阻止他出来。幸好，情况也迅速发生了改变。
“好了，让她起来吧。”朱定江搜查完了屋子，走了出来，却是阻止了张之翰的施暴。
“朱哥，咱们要不先玩玩？”张之翰色迷迷的盯着敬雅敏，整个的，一副精虫上脑的模样。
“好了，办正事吧，女人有的是，别耽误了向哥的事情。”朱定江摆了摆手。
“恩……”说到向哥，张之翰倒是不敢再造次，赶紧的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拿出公文包，打了开来。
“老板娘，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向哥要是没事，你也没事，要是向哥出事，我会保证，让你生不如死。”朱定江坐在了敬雅敏的对面。这却是让柳罡也稍微的安定了些，如果对方真的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说不得，他也就只能是放弃这所布的局，直接的打开这两人的口了，只是，那无疑的会费事不少，而且，很容易打草惊蛇。
“我怎么能相信你们？”此时的敬雅敏，却是恢复了一脸的冷静，当然，她一直也不曾心慌过，有着柳罡在旁边，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相信也吧，不相信也吧，你也只有相信我们，没有其他任何的选择。”朱定江淡淡的道。
“我总得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敬雅敏缓缓的道。
“你不需要知道怎么回事。你只需要按照我们说的做就行了。”朱定江冷冰冰的道。
“那很抱歉，我拒绝和你们合作。”敬雅敏的回答，却是无比的坚决，聪明的她，也是隐约的猜到了两人来此的目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可是，有一点她却是看出来了，眼前的两个人，那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两人都是她歌舞厅的常客，白吃白喝白玩的常客，作为歌舞厅的老板娘，她是比较了解两人的，张之翰是一个色鬼，而且是一个有些变态的色鬼，尤其是喜欢暴力，如果他真要对自己下手，根本就等不到朱定江来阻止，早就把自己剥光了。不说张之翰，就是这朱定江，那也是一个色中饿狼，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那目的，也就不外乎让她彻底屈服。那也就是说，对方有着什么需要她的配合，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她自然也就底气充足了。
“奸货，你他**再说一句，老子把你先奸后杀……”张之翰猛然的站了起来，恶狠狠的道。
“就你那粉笔头，还奸老娘，你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敬雅敏却是丝毫的没有给张之翰面子。
“奸货，老子让你尝尝……”敬雅敏无疑是说到了张之翰的短处，他顿时的暴跳如雷，冲过去就要暴揍敬雅敏，却被一边的朱定江给抱住了，“好了，先办正事吧。”
“老板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了。”劝慰住了张之翰，朱定江又看向了敬雅敏。
“我想知道，浩光他究竟怎么回事？”敬雅敏适时的软了下来。
“他现在很好，那人是自杀的，他只是提供了自杀工具，并不构成杀人罪，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的刑期不会超过十年，而且，你也知道向哥的能量，梁老板一旦进入监狱，我们完全可以让他受到最好的照顾，而且，可以保证他最多五年就出狱。”朱定江缓缓的道。
“他为什么要去监狱杀人？”敬雅敏却是问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知道了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你只需要按照我们吩咐的做就醒了。”
“你们逼他去监狱杀人，失手了，你们就把一切的责任推到了他头上，还以此来威胁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敬雅敏冷冰冰的道。
“我们不是威胁你，是保护你，是为梁老板减轻罪名，你们的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你比我们都清楚吧？那些人可都是刑讯高手，如果你落入那些人手里，他们想要你怎么说，你就得怎么说，到时候，你的那些钱，还有你们的产业，那就会被当成赃物全部没收，你们就会变得一无所有……”朱定江缓缓的道。
“我的钱，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
“挣来的，你那办歌舞厅的钱哪里来的？这钱，根子里就是赃物，还有你们歌舞厅都干些什么，你能说你的钱是合法的？到时，不说梁老板，就你这个老板娘，也少不了一个组织容留妇女**罪，你的钱，那还能是合法的？还有梁老板，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而逼人自杀，那也至少占据了一个理字，法官量刑的时候，肯定也会考虑的，再说了，向哥在外面，也还可以帮你打点打点，最后，他说不定也就判个几年，两三年就出来了，到时，钱也还在，有着向哥的照顾，外面你们的事业也还能继续，这岂不比什么都强……”朱定江耐心的劝说着。
“可是……”敬雅敏表现的有些犹豫。
“没什么可是的了，和我们合作，那是你们唯一的选择，向哥的力量，我想你也清楚，现在只是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还无所谓，如果被向哥黑道上的朋友知道了是你们出卖了向哥，你想想，那会是个什么结果？”！~！
第一六九章 审讯结果
听着那什么朱队长的诱导，柳罡却是有些的哭笑不得，说实在的，他很难的将这样的人和一个警察联系起来，有时候柳罡自己也感觉着自己审案有些的出格了，此时，他忽然的觉得，自己和他们比起来，那简直就是……
他自己都觉得不知道怎么的对比了，和他们相提并论，他感觉着那根本就是一种侮辱，幸好，对方的诱导，也终于的结束了，大约感觉着十几已经成熟，朱队长开始了正式的询问，这一次，却是中规中矩了。
“姓名”
“敬雅敏”
“性别”
……
“你认识孙来泽吗？”
“孙来泽，不认识。”
“就是孙癞子，向哥和你说的**过你的那个，他大名叫孙来泽。”一边记录的张队长插上了一句嘴，当然，这句话他不会记录。
“孙来泽有个绰号，叫做孙癞子。”朱队长又问了一句，张队长也开始了记录。
“哦，原来孙癞子就叫孙来泽，我当然认识了，化成灰我都认识。”敬雅敏立刻的道。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朱队长继续的询问着。
“当时我在歌舞厅收银，他来歌舞厅玩，喝了些酒，就要我陪他，我不愿意，晚上，他就窜到了我的房间……”敬雅敏说的很是流畅，却是和柳罡看到的最初案卷上梁浩光的供述基本一致。
“还有，那歌舞厅叫做西迪斯歌舞厅，歌舞厅老板叫做张老四，张四强……”张队长又在一边插了嘴，自然，这也不会记录。
“你收银的歌舞厅是什么歌舞厅？老板是谁？”朱队长则是又开始了询问。
“歌舞厅叫做……”敬雅敏老实的回答着。询问继续的进行着。
“按照这笔录的内容，你再写个经过，时间落款提前两天，就二号好了。”张队长做完了笔录，让敬雅敏签字摁手印，然后小心的将笔录收了起来，随后又拿出了一个本子，一个信笺本，递了过去。
“哦”敬雅敏老实的拿过信笺本，拿起了笔，写了起来。
“另外，你给梁老板写一封信吧，具体的内容，我来念，你来写……”紧接着，张队长又道。
“浩天，你好
今天，朱队长找到了我，要我为你作证，对不起，我实在鼓不起勇气，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为了我，你身陷囹圄……
你安心改造吧，要听党和政府的话，钱和房子，我都给你留着，……”张队长认真的念着。
“钱和房子都留给他，那我还剩下什么？”敬雅敏却是停笔不动了。
“也就让你这么写，何必那么较真，他在监狱里，难道还会出来和你抢不成？你放心，我们会让这些财产都归在你的名下，继续写吧……浩天，我就要永远离开你了，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会默默的为你祝福，为你祈祷”张队长挥了挥手，继续的念了起来，一口气的，念了洋洋洒洒千字之多。
敬雅敏写好了，张队长又接过去看了看，却是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字写的也太糟糕了些吧，还有几个错别字，你什么文化？”
“小学四年级念了一半。”敬雅敏低声的道。
“小学都没毕业，朱哥，这信写的，是不是太煽情了一些……”张队长看了眼一边的朱队长。
“差不多吧，女人喜欢看肥皂剧，上面也有许多这方面的话。”朱队长道。
“恩，不错，那就这样了。”张队长站了起来，忽然的一掌击中了敬雅敏的后脑勺，敬雅敏顿时的软倒了下去，张队长俯身接住了敬雅敏的身体，随后放倒在了沙发上。
“呵呵，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好骗哪里有你的指纹，你赶紧的去消除掉。”朱队长迅速的拿出了手套戴上，两人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在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张队长都仔细的清理了一遍，才返回客厅，将敬雅敏的身体抱了起来，抱进了厨房，朱队长则是打开了煤气。、
“这么一个极品货色，不能好好的玩玩，可惜了。”张队长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走吧，有了钱，两条腿的女人，想要多少，那还不是……”朱队长忽然的后脑勺一痛，也是没有了一点的感觉。
“朱哥……你……”张队长回过头，却是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只是，他刚刚的出口一个字，就头上一痛，晕了过去。
柳罡关了煤气，在敬雅敏的后脑勺上揉了几下，敬雅敏睁开了眼睛，抬头看见柳罡，却是迫不及待的开口了，“怎么样，这能减轻耗子的罪吗？”
“应该会很有帮助，谢谢你了。”看着敬雅敏醒来首先的问梁浩光，柳罡倒是对其多了一分尊敬，不管敬雅敏是做什么的，她本人怎么样，至少，她对于梁浩光的爱，那显然是真实的。
“应该谢谢的是我，不是你，我现在已经煤气中毒死了，而且，杀死我的凶手，还会逍遥法外。”敬雅敏看了眼地上的两个人。
“你看看，楼下的那辆车，是不是他们开来的？”柳罡刚刚在窗前的时候，却是看见楼下停了一辆警车，而两人来的时候，他也听到了车开进来的声音。
“是他们派出所的车，我看见他们开过，应该是他们开过来的。”敬雅敏迅速的来到了窗前，扫视了一眼。
“你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准备离开？”柳罡看了眼敬雅敏。
“我还敢留在这里吗？”敬雅敏苦笑着摇了摇头。
“哦，那你赶紧收拾东西吧。”
“好了”敬雅敏进了屋子，很快的，就拿着一个包走了出来。
“你去看看楼梯上有没有人，没人的话，把车门打开。”柳罡吩咐着，敬雅敏应声而去，经过了刚才的这一段插曲，两人之间，自然是再没有了猜疑。
此时也是九点多，楼梯上有人的几率，也不是很大，而且，敬雅敏的这套房子，也就仅仅是二楼，这让柳罡很是容易将两人转移到车上。铐上了手铐，想了想，又在两人的嘴里塞了一些东西。
我这是警察，还是绑匪？坐在了警车里，摇上了车窗，启动了警车，柳罡的脑海中，却是忽然的浮上了这么一个念头。从当初带孙来泽离开陶县，到带向天晴离开，再到现在带这两个蠢货离开，那却是越来越像一个绑匪，而不像是一个警察。
要是换成其他的警察，会这么干吗？我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同时的，另外的一个念头，在柳罡的脑海中浮现，其他警察会不会这么干，他心中也是有着答案，答案那显然是否定的，这么做，无疑的有着很多的不合规矩的地方，领导并不喜欢不守规矩的人。只是，自己究竟应该不应该这么做，他却是有些迷茫了。
或许，作为一个警察，应该守规矩，警察不守规矩，那危害委实的太大了，就像这车后座的两位，他们就明目张胆的炮制了那么几分资料。这些手法，可以说非常低劣，然而，这如果不是自己，此时敬雅敏也是成为了一不小心煤气中毒而死的倒霉者，或者，更应该是自杀殉情者，（殉情或者有些不恰当，毕竟，梁浩光还活着。）而那一封信，就是自杀的证据，如果再是相关人办案，诸如那朱队长什么的，最后的结果，那肯定就是自杀了。
那结果，也就是没有人会知道她死亡的真相，而她写下的资料，却是成为了一分分重要的证据，只要想办法让梁浩光再次的改口，这份证据，就有着非同小可的证明效力，尽管这证据并不太经得起推敲，可是，不太认真的话，那却是完全的说的过去的。要是再加上有着一个有一定分量的人，那就基本上万无一失了。
只是，幸运的是，他们遇上了自己这个同样不守规矩的警察，当然，对于两人来说，那却是非常不幸的，如果他们遇到的是守规矩的警察，这一幕，也就不会发生了，大约，在两名警察最初施暴的时候，就出面制止了，而那样的结果，柳罡却是不难想象，明阳乃是别人的地界，人家随便有着N多的借口，解释自己的行为，如果再恶毒一点，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诸如说自己是和这敬雅敏有着一腿……
以后，千万不能一个人去办什么案子了想到这个可能，柳罡却是忽然的打了一个寒噤，假如真是这样，自己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样的事情，即使没有证据，那也足以让人议论纷纷了，他忽然的明白，为什么审讯需要两个人，而禁止一个人单独审讯，虽然两个人同样有着串通的可能，可是，那毕竟也比一个人更妥当一些。
胡思乱想了半天，柳罡也并没有弄清楚，自己这么做究竟应该不应该，却是越想越迷糊了，干脆也就不想了，专心的开起车来，他早也收到了庄建等人的短消息，庄建也被明阳警方的人发现了，那些人也没有为难庄建，他也就一个司机，为难他也没有任何的作用，不过，他的车却被扣了下来。而向天晴，则是也是被平安的带回了军营，苏子峰，则是又将车开到了明阳接应他，也是快到明阳了。！~！
第一七零章 感触
一路上，并没有任何的麻烦，门卫更是问也没问一句。一直的出了明阳城，也没遇到任何的盘问，完全的畅通无阻。无比顺利的换上了苏子峰的军用越野，至于敬雅敏，柳罡则是将她留在了荣山，他不可能将她带到雷达站去。不说那是军事基地，即使是普通刑警队或者看守所，他也不可能让她留在那里，她可不是犯罪嫌疑人。至于她的安全，他倒是没有太担心，那两个蠢货的行为，显然是两个蠢货自己干的，否则，对方早就再次的设卡拦截了。而且，他隐约的感觉到，敬雅敏的情况，大约也就向天晴和两个蠢货知道。
回到雷达站，柳罡也没顾得上休息，立刻的开始了审讯的工作，他并没有先审向天晴，而是直接的开始了对那张队长的审讯。他有没有和他们蘑菇，直接的就让他看了一遍录像。最初犹自嘴硬的张之翰，一看那录像，顿时的吓得尿了裤子，却是让柳罡有些的哭笑不得。
看了那录像，张之翰哪还敢不招供，不仅招供了关于敬雅敏的事情，连他所知道的向天晴的事情，也彻底的招供了出来，他无疑的是向天晴的心腹，甚至连向天晴有哪些情人，哪些人在给向天晴上供，他都颇为的了解，颇为的详细，却是让一边记录的李锡，累的揉了几次的手腕，李锡也是和柳罡一般，熬了一天一夜了，他可是没有柳罡那么好的精神，只是，柳罡也没办法，现在就他们两人，他就是想换人，也找不到人可换。
张之翰还招供了一个让柳罡震惊的事情，他从警之前，赫然是一名地痞，甚至，还因为**未遂被判处了三年劳教，不过，花了些钱，只是几个月就弄了出来。后来托关系，在一个镇派出所当上了二排。他转为正式警察，就是向天晴帮的忙。
同时，张之翰也招供了朱定江的来历，朱定江也和他差不多，甚至更有过之，因为，朱定江曾经三次被劳教，第一次劳教，才十五岁，同样的，朱定江的一切，也是向天晴搞定的，从一个地痞混混，两劳释放人员，摇身一变成为了人民警察，两人自然是对向天晴感恩戴德了，当然，两人更相信向天晴的能量，在他们心中，那根本就没有向天晴摆不平的事情。
随后，柳罡又提审了朱定江，朱定江倒是嘴要严实的多，不过，因为有着张之翰的招供，而张之翰又对他非常了解，让他根本就无处藏身，很快的，也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整个的情况，倒是和张之翰交代的**不离十。
两人交代的问题，最大的分歧却是敬雅敏的事情，对于敬雅敏的问题，双方都坚称是对方的主意，对方是主谋，而自己则只是同谋，尤其是在决定杀死敬雅敏的问题上，更是如此。柳罡也没在这上面多做纠缠，在他看来，这问题虽然关键，不过，却并不重要，两人乃是共犯，那是不争的事实，至于谁主谋，谁从犯，那最多也就影响一些具体的量刑，对于案件的继续侦破，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难道，这就是警察？审讯完张之翰和朱定江，李锡却是禁不住的有些迷茫了。这和他所想象的情况，也未免差距太大了些。
“是不是感觉，这社会和现实反差太大？”柳罡看了眼李锡。
“柳组长，你说这样的警察多吗？”李锡看了眼柳罡。
“这样的警察要是多了，早就天下大乱了。”柳罡摇了摇头，对此，他还是相信的，警察队伍，肯定不可能完全纯洁，有着经济问题的警察或许不少，但是，敢于随便的杀人害命的警察，那绝对不可能多。不说敢杀人害命的警察，就像那两劳释放人员混进警察队伍的，那也绝对是极少数。
“可我总觉着太触目惊心了。”李锡摇了摇头，显得有些的低沉。
“也许，这些都只是小虾米，我们现在接触的，只是冰山一角。”柳罡也显得有些沉重，他是知道他们的目标的，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那在市政法委书记跟前，大约连小虾米都算不上。
“柳组长，真有比这还坏的警察？”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李锡，更多的是好人坏人来划分人的。
“其实，这样混进警察队伍的人并不可怕，他们有着太多的致命伤，要解决掉他们，很容易，可怕的是让他们混进警察队伍的人。”柳罡摇了摇头，“好了，休息一下吧，睡一觉再继续审讯。”
“我睡不着，还是继续审问吧”李锡看柳罡精神并无一点困倦的迹象，知道柳罡是因为自己，才要休息的。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打几个电话。”此时也是八点多了，该上班的，也上班了，抓了别人的派出所所长，又抓了刑警队的一个中队长和一个派出所的办案队队长，那怎么也得向上级汇报一下，而且，需要申请正式的逮捕令，当然，此时的他，心底却是无比的踏实，就凭现在的证据，即使是向天晴不开口，那也是足够逮捕而有余了。
只是，他刚刚的打开机，还没有拨电话，一个电话也是拨了过来，电话乃是高检的电话，一个他虽然没有打过，却很熟悉的电话，省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三处处长肖红娜办公室的电话，也就是他在高检的顶头上司的办公室。
“柳组长，你的电话可真难打啊？”电话里传来一个不算太陌生的声音，那却正是处长肖红娜的声音。
“肖处长，对不起，晚上执行一个抓捕任务，刚刚开机，正准备给您打电话……”柳罡赶紧的解释道，顶头上司，那可是得罪不起的。
“听说你没有证据，就抓了一个派出所的所长？”肖红娜声音不无责怪的味道，对于这个借调的专案组组长，她可说是一无所知，从她本意来说，她对于这个专案组组长，是很不满意的，只是，她对此却是无可奈何。这事情，那可是李副检察长亲自交代的，她即使不满意，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当然，若非如此，此时她对柳罡，也不会仅仅是有一些责怪的味道了，昨晚，她可是就挨了反贪污贿赂局副局长一顿狠批了，现在，她犹自的窝着火呢。
“也不是没有证据，只是，证据不是很充足”原本，柳罡是准备申请逮捕令的，此时，听说对方也是如此快的就将状告到了高检，他却是忽然的改变了主意，或许，让对方把事情闹大，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对方闹的越大，那自己抛出证据后的影响力也就越大，对于整个明阳警方的震慑力也就越大，对于他们工作的开展，显然是有着不小帮助的。当然，这还不是最为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随着案子的深入，他们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也肯定会越来越大，与其让压力一步步的增加，那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一次抓捕向天晴的时机，将那些背后找他麻烦的人都给引出来。
“证据不是很充足，你就敢随便逮捕一个派出所所长，还是一个市城区派出所的所长？”肖红娜有些的火了，原本，她还认为，柳罡应该有着足够的证据，才抓人的，却不想，居然得到的是这么一个答案。
“肖处长，我只是带回来询问一些情况，并不是逮捕。”
“十二小时已经过去了。你还不放人。”肖红娜冷冰冰的道。
“放了，不过，我又把他抓了回来。”柳罡也玩着小把戏，这也是公安办案常用的小把戏，虽然有着传唤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的规定，却并没有不允许连续传唤的规定，因此，许多的办案民警也就十二小时一到，就把人放了，然后随即又将人抓回来。
“柳组长，二十四小时一到，你必须放人，否则，我也保不了你。”肖红娜看着柳罡也是铁了心，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人已经抓了，十二个小时放人，和二十四小时放人，那结果也是一样，反正人不得罪也得罪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多给柳罡一些时间，让他多一些时间去寻找证据，找到了证据，这一切也就不是问题了。即使她不喜欢柳罡，柳罡那也是她手下的人，她还是希望柳罡能够找到证据，她可是一个非常护短的人。当然，李孟然副检察长，那才是最大的原因，副检察长的面子，她可不敢不给。
“肖处长放心，我已经抓了他的两个得力喽啰，很快就能找到他的证据的，保证不会给肖处长你丢脸。”柳罡略微的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抓捕张之翰两个人的事情说了出来，肖红娜毕竟是他的上司，而且，这个上司，貌似也比较好说话。
“什么，你又抓了两个人，都是什么人？”肖红娜却是有些头大了，这抓的一个麻烦还没有解决，他却居然又抓了人，而且还是一抓两个。！~！
第一七一章 政法委书记的反击
“就两小喽啰，一个市派出所的办案队长，一个市刑警队的一个中队长。”柳罡道。
“你……你……”肖红娜却是气的有些说不出话了，一口气抓了人家公安局三个人，还都带点职务的，尤其是，居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她真有些后悔，给柳罡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了。同时的，她也更有些不明白，李副检察长究竟为什么要用这么一个愣头青。
“肖处长你就放心吧，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哼，要是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我立刻撤你的职。”肖红娜冷冷的撂了一句，挂了电话。挂断电话，肖红娜却是皱起了眉头，对于柳罡的承诺，她并没有相信几分，现在的她，只能是拼着挨顶头上司的骂了，副检察长和副局长只能二选一的话，她只能是无奈选择副检察长了，副局长虽然是她的顶头上司，可是，真正能制约她的却是不多，可副检察长，却是可以轻易的改变她头上的帽子。而且，关仲才本来就和她不对路，她也就无需顾忌太多了。
只是，让肖红娜想不到的是，副局长的骂来的如此之快，她刚刚的挂断电话，副局长关仲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而且，声音无比的生硬，就几个字，“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放下电话，肖红娜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快步往关副局长的办公室走去，那可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上司的命令，她却是不敢不听。走进关副局长的办公室，她却是微微的有些意外，关副局长的办公室，还坐着一个人，一个她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肖处长，这是明阳市政法委郭书记，你自己和郭书记解释吧”关副局长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好脸色。昨晚的他可是答应了放人的，谁知道，打电话给肖红娜，却被肖红娜给顶了回去，这让他感觉着非常的没有面子。
“肖处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虽然肖红娜仅仅是一个处长，郭玉荣也不敢太傲慢，省高检，可还轮不到他来说话。
“郭书记客气了，柳罡那里，我已经说了他了，他也保证，二十四小时内没有确凿证据，就立刻放人。”肖红娜同样不敢怠慢，政法委书记，那可是实权人物，而且，这件事，她们多少也有些理亏。
“肖处长，如果单单是抓了向所长一个人，我们还可以理解，可是，他不仅抓了向所长，还抓了市局刑警队的朱队长，以及派出所办案队的张队长，三个公安局的骨干，就这么被他说抓就抓了，而且，他不仅抓人，还把公安局的警车也给偷了出去，扔在了路边，这样胡作非为，也是闹的明阳警方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办案？”郭玉荣虽然说的比较客气，扔在了大路边上，可却是透着质问和威胁的语气。
“朱队长和张队长的事情，他已经向我汇报了，他也就是带回去询问一下，我也是批评了他，说他偷公安局的警车，我想还不至于吧，检察院可是给他们配了两辆车，大概不会去偷什么警车吧，应该是他带走他们两人的时候，是在城外，一时间，也没空将车给送回去吧。如果郭书记真认为他偷了车，那应该怎么处理，想来郭书记比谁都明白吧。”对于郭玉荣的质问和威胁，肖红娜却是有些不爽了，市政法委书记，虽然比她一个小处长提劲，可一个地方政法委书记，那还管不了高检的人，更没有资格来对她的工作指手画脚。
“肖处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安局一个堂堂的正科级派出所所长，工作上兢兢业业，你们是想抓就抓了？”郭玉荣脸陡然的一沉，冷声的问道。
“我相信我们检察院的同志，不会无缘无故的随便传讯一个人，他既然带他们回去询问，就必然有他的理由。正科级派出所所长，更应该配合检查机关办案法律并没有规定，正科级干部可以不接受传讯。”肖红娜此时却是只能硬着头皮替柳罡说话了。
“肖处长，一个派出所所长，负责一地的治安，就算要询问，那也应该注意方式方法，不能随便使用拘传的方式，如果查明没有问题，那让别人还如何的回去开展工作？你让他立刻将人放了，写个检查上来……”看两人说僵了，关仲才无奈的表态了。他可没有想到，肖红娜竟然会如此的维护柳罡，甚至，不给他一点面子，他的火气也是不小。
“对不起，关副局长，专案组有权独立办案，我无权命令他释放一个犯罪嫌疑人。关副局长要没其他的事情，我回去了。”对于关仲才明显胳膊往外拐的行为，肖红娜却是一点面子也没给，直接的顶了回去，起身往外走去。
“你……”关副局长脸色铁青，当着郭玉荣的面，被属下直接顶撞，他自然是格外的难堪。尤其是，肖红娜还故意的在局长前加了一个副字，更是让他受不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郭玉荣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关仲才有些讪讪的道。
“老关，那柳罡，究竟是怎么进高检的？”郭玉荣并没有立刻离开。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肖红娜报上来的。”
“洪庆现在还在靖原市局吧？”郭玉荣随意的和关仲才聊了起来，关仲才的嫡亲侄子关洪庆，在靖原公安局上班。
“是啊，法制科，混碗饭吃吧。”关仲才点点头，却是有些的暗淡，侄子在市局的日子，却是并不怎么好过，干了多年，也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正科级。他一个反贪局副局长，出去威风八面，可在靖原这地方，那却委实的算不了什么，不说在公安系统的影响力有限，就是在高检内部，影响力也是有限，反贪局六个副局长，他只是排名最后的一个，否则，肖红娜哪敢在他面前放肆。
“老关，你有没有想过，将洪庆放出去？”郭玉荣笑着道。
“放出去……”关仲才心底微微的动了，到地方任职，那无疑是快速提升的一条捷径，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没有地方履职的经历，对于一个干部来说，那是很不完整的。
“荣山的老徐还有一年到点了。”郭玉荣淡淡的又补充了一句。
郭玉荣的话虽然简短，那却是表露出了足够的意思，荣山县的老徐，他是知道的，那是荣山县政法委书记，县政法委书记，那算是正处级的干部了，自己的侄子乃是正科级干部，放出去，也不可能直接升任正处级，不过，运作一个政法委副书记，那还是问题不大的，尤其是，有着郭玉荣这个市政法委书记帮忙运作，那就更轻松了许多。
正科到副处，别看也就一小步，可是，许多的干部，一辈子也就卡在正科的位置，处级干部的位置，县一级机关也就那么十来个，要升上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然，单单一个副处，他还不会心动，他心动的是，郭玉荣这句话，也就等于是一个承诺，承诺让自己的侄子坐上老徐的位置，自己侄子在副书记的位置上干上一年多，等老徐退下来，有着政法委书记的支持，升上去也就顺理成章了。
然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郭玉荣如此的大方，那不可能不求回报，而目前的这件事，那无疑就是郭玉荣的目的了。一个正科级的专案组组长，而且还是属于反贪污贿赂局的专案组的组长，对于反贪污贿赂局的副局长来说，原本不是什么麻烦事，可是，目前的情况，却是让他不敢贸然的答应下来。
柳罡这个专案组长，那可是和一般的专案组组长不同的，那根本就是公安系统借调过来的，压根就不属于反贪污贿赂局的人，可以说，除了这件案子，他根本就对别人没有任何影响力，而且，他甚至连对方人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的话对方听不听，他没有一点把握，一个敢随便抓同级干部的人，那绝对不是好说话的主。
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专案组乃是属于三处的，肖红娜这个女人，在三处那就是绝对的权威，而且这个女人特别的护犊子，自己想要插手三处的事情，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老郭，二十四小时，也就剩下不过几小时了。”思虑再三，关仲才还是没有贸然的答应，不过也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试探着郭玉荣的具体目的。
“老关，我也不瞒你，我还是刑警队长的时候，小向就是我的兵了，而且，还替我挡过一刀，我郭玉荣无法给他提供照顾也就罢了，如果再让他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我这个政法委书记，那不当也吧。”郭玉荣说的很动情，也很坚决。
“这事情，难度不小。”话说到这个份上，关仲才倒是不好直接拒绝了，两人怎么说也有几十年的交情。
“张副厅长也会介入这件事。”郭玉荣缓缓的道。
“哦，我尽力吧”这话，倒是让关仲才稍微的轻松了些，这件事，本来就牵涉到公安系统和检察系统，说大，似乎也说不上，可说小，那似乎也不小，有着郭玉荣这个市政法委书记居中活动，公安厅介入，那也算是合情合理，而有了公安系统的介入，这事情解决起来，也就轻松的多了。
柳罡自然是不知道远在省高检为此而展开的对他的围堵，吃过早饭，养了一会神，他就继续的开始了审讯工作，向天晴抓回来之后，也就李锡询问了一番，却是并没有任何的结果，反而的挨了一顿好骂。
“柳罡，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的。”看见柳罡，向天晴顿时的叫嚣了起来。
“向天晴，这个账号，你不陌生吧？”柳罡并没有理会向天晴的叫嚣，淡淡的拿出了梁浩光转账的银行账号开户单的复印件，放到了向天晴的面前。
“柳罡，你别以为随便拿个银行单，就能咋呼人，我向天晴要有那么多钱，我还当这个鸟的所长。”向天晴不屑的摇了摇头，眼睛也没有瞧拿复印件一眼。
“我们已经做了笔迹鉴定，这上面的字迹，和你的字迹，那是同一个人的字迹。”柳罡淡淡的道，字迹鉴定，他们倒是的确报上去了，不过，那是刚刚才报上去的，结果，自然还没有出来。
“好了，柳罡，别玩这些把戏了，昨下午你才拿到的本人字迹，今天是周末，你找鬼鉴定去，有什么过硬的证据，就拿出来吧，别他**的蘑菇了。”然而，向天晴却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张之翰，你应该不陌生吧？”柳罡也不恼，随意的将那些复印件收了起来，随后的，又抛出了张之翰这个饵。
“我当然认识，我派出所的办案队队长，我能不认识？”向天晴略微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柳罡。
“91年七月，张之翰曾经被劳动教养过，你大概也知道吧？”柳罡淡淡的道。
“柳组长真会开玩笑，一个劳教人员怎么可能成为堂堂的警察。”向天晴的情绪，却是陡然的一跳，对于柳罡的称呼，也几乎本能的由直呼其名，换成了职务称呼。
“93年12月，你请了公安局档案室的罗主任吃饭，将张之翰劳教的档案销毁了，有这么一回事吧。”柳罡一点点的泄露着张之翰的情况，一点点的打击着向天晴的自信。张之翰乃是向天晴的死党，更知道他太多的秘密，自己掌握了张之翰的情况，向天晴自然会心虚。
“柳组长真会说笑，你认为这可能吗？那档案能说销毁就能销毁？一个档案室主任，会不知道销毁档案的重要性？”向天晴的话，也是禁不住的多了起来，不自觉的和柳罡分辨着。！~！
第一七二章 放人的命令
“我也感觉着不可能，只是，胆子大的人多了去了，比如说去年七月五日，有人就曾经放了一个**犯，还污蔑说被**的女孩子**，最后，女孩子无奈跳楼自杀……”柳罡淡淡的述说着，他的声音不大，只是，声音中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感情，没有愤怒，没有斥责，没有任何的感情。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那毫无感情的话，却是让向天晴感觉到一阵阵的发冷，仿佛的，冷到了骨髓之中，声音，也禁不住的有些微的颤抖。
“去年九月，商贸城会计贪污公款做假账，被派出所抓住，结果，派出所所长和他手下的办案队长，玩了一出二龙一凤的游戏，最后，女会计毫发无损，无辜的出纳却背上了贪污公款的罪名，最后被开除，从商贸城六楼跳下，还没有送到医院，就死在了救护车上……”柳罡继续的诉说着。
“……”向天晴的身子阵阵的发冷，看向柳罡的眼睛里，也是微微的有些恐惧。
“向天晴，你还想听什么？我可以继续告诉你……”柳罡淡淡的看着向天晴。
“张之翰落在你手里了？”向天晴终于的明白了一回事，除非是张之翰落在了柳罡的手里，而且已经招供，否则，柳罡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知道这两件事的，就只有他和张之翰。他有些的不明白，张之翰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招供。在他眼中，张之翰那虽然不说是铁齿铜牙，可也算是一个嘴相当紧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依偎左臂右膀了。
然而，他却忘了张之翰是什么出身，一个地痞小混混，而且被劳教过，劳动教养人员，大多是因为好逸恶劳、通过非法手段获取他人财产而走上违法犯罪道路的，被劳动教养的人，差不多也就偷奸耍滑，大事不敢干，小事不愿干的货色。这样的人，能是什么硬骨头，更不可能是视死如归的角色，说难听些，也就是两个地痞小混混，没落网之前人五人六，跟螃蟹一般横着走，一旦被抓住了痛脚，那就和孙子差不多。
当然，他们无疑也都是聪明的，趋吉避凶，舍重就轻，保护自己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这些内容，自然不可能是张之翰主动供述的，虽然他已经坦白，可关于自己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却是都隐了起来。
然而，柳罡抓住的并不是张之翰一个人，而是张之翰和朱定江两个人，张之翰的招供，却是让朱定江的防线被摧毁，而朱定江，对于他们的事情，虽然不能说了如指掌，却是十之**都知道一点，有着这一点引子，对于一个思想防线被打开的人来说，还有什么不招供的呢？两人相互的供出对方，最后的结果，那自然就是两人的情况，哦，应该说是三人的事情，都毫无遮掩暴露在柳罡面前。
“砰砰砰”柳罡还没有回答向天晴的话，却是传来了敲门声，李锡打开门，进来的乃是苏子峰，他的手里，拿着一张传真纸，递给了李锡，“是省高检的传真……”
“谢谢”李锡接过，苏子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李锡一看传真，却是陡然的精神一振，有些激动的叫了起来，“柳组长，早上我们传真过去的笔迹鉴定资料，已经有结果了，那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接过传真一看，上面的结论，非常的确定，结果清晰明白，这么快拿到结果，柳罡也有些意外，上次传真过去的鉴定资料，那都是第二天才拿的结果，这一次却才一个多小时，就有了结果，尤其是，今天乃是星期六。
看来，肖处长还是支持自己的。联想到早上肖红娜的那个电话，柳罡却是不难想到，这是高检对自己工作的支持，如此快的出鉴定报告，那只能是有人催着才有可能，能催着的，那也就只有肖红娜了，李孟然一个堂堂的副检察长，不可能来过问这么些小事，而且，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份传真，这也让他的心底踏实了许多，至少，高检有人是支持自己的，不至于让自己完全孤军奋战。
“怎么，感觉我们是在演戏……”柳罡看向天晴眼睛里微微的闪过一丝不屑，他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传真递了过去，“混了那么些年警察，对于这个，应该能鉴定真假吧？”
向天晴的眼睛，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向了传真，作为一个老公安，鉴定报告他自然不陌生，他几乎的一眼就认出，那是一份真实的字迹鉴定报告，鉴定的时间，正是今天的时间。看着那鉴定的结论，他的脸色，再次的惨白了几分，坐在那里，身子也微微的有些颤抖了。
他真的怕了，即使柳罡现在没有其他的底牌，凭着目前一连串的人证物证，那也是逮捕他绰绰有余，这一份字迹鉴定，也是完善了整个的证据链，只是，他显然不甘于如此的屈服，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可是，他的身后，那可是有着一棵参天大树，他相信，那棵参天大树会为他遮风挡雨，也有着为他遮风挡雨的能力。
老大不会放弃我的他们并没有我指使人杀人的直接证据，张之翰并不知道我让梁浩光去做掉孙来泽的事情，那些钱的事情，他完全可以狡辩是自己的投资之类的，有着老大的照顾，那未必就不能蒙混过关。如是的想着，向天晴也就踏实了许多，也就不那么怕了，神情，也镇定了许多。
看着眼前的神情，柳罡知道，大约，要打开着向天晴的嘴，得费一番功夫了，看了看眼睛也是有些发红的李锡，柳罡摇了摇头，干脆的停止了审讯，既然一时半刻拿不下向天晴的嘴，那也就不急在一时了，反正现在也足够逮捕向天晴了，他根本无需着急。
停止了审讯，柳罡回到寝室，也是感觉着眼皮沉淀的的，刚刚的躺下，就睡着了过去，然而，却是注定他无法睡好这一觉了，刚刚的睡着，就被电话吵醒了过来，拿起来一看，却是肖红娜的手机。
“肖处长……”他拿起电话。
“柳罡，反贪局党委已经做出了决定，你立刻放人”肖红娜的声音有些疲惫。
“肖处长，我已经有着足够的证据，可以逮捕向天晴了。”柳罡赶紧的道，此时，他自然是不敢再藏着掖着了。
“公安厅已经发出了正式的抗议，反贪局四位正副局长也都坚决要求立即放人。现在张副厅长还在反贪局守着呢，你赶紧执行吧。”肖红娜有些无力的道，她只是一个处长，尽管，她享受着副厅级的待遇，可是，她面对的乃是四个实权副厅级，一个实权正厅级的领导，而且，这些人还都是她肖红娜的顶头上司，他们可都没有听她解释的意思，也没有要了解案情的意思，他们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放人，她除了同意放人，没有任何的选择。
“张副厅长，肖处长，你能让张副厅长接个电话吗？”此时的柳罡，却是为难了，放掉向天晴，想要重新逮捕向天晴，那就有些麻烦了，而且，放掉向天晴，对于郭玉荣的那些虾兵蟹将，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鼓舞，对于他们案件的侦破，那绝对是不利的。可是，硬顶回去，那显然不可能，对方随时可以撤掉他的职务。他并不怕失去现在的职务，可是，如果失去了这个职务，他也就失去了将郭玉荣绳之以法的机会，而且，事情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就此放弃，他绝不甘心。
“柳罡，你就别难为我了。”肖红娜赶紧的投降，张副厅长，她倒是不陌生，还能勉强说的上话，当然，也就仅仅能勉强说的上话，并没有任何的交情，平时，或许对方会给她一个面子。然而，此时的张副厅长，那可是火气冲天，自己去找他接电话，那不是找不愉快吗？尤其是，这一次的事情，牵涉到公安系统和检察院系统的争执，张副厅收回成命的可能性，那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即使明知道错了，那也只能是坚持下去，不可能低头服输。
“肖处长，我有着足够的理由，可以说服张副厅长……”柳罡此时，也是有些豁出去了。
“柳罡，你可别害我……”肖红娜却是有些的心动了，柳罡毕竟是李副检察长的人，他或许真有着什么能打动张副厅长。当然，关键是她也有些不甘心就此放人，这无疑是打她是脸，虽然，被上级领导打脸，也比较正常，可是，如果有着一点的机会，她也希望能够争取，尽管明知道可能性不大，她也愿意去尽力的争取。
“肖处长，你那么支持我，我怎么可能害你呢？”柳罡赶紧的道。
“那你等等，我试试看。”
柳罡的心底，也有些的忐忑，虽然厅级的干部，省厅的厅长，他也并不陌生，可是这一次，却显然完全不一样。！~！
第一期三章 拒绝放人
以往所见的几个副厅长，那对他都是比较友善的，更多的，并无直接的下属关系，而此时的公安厅副厅长，那可是兴师问罪的，尤其是，自己这次，那可是有些吃里扒外了，抓一个向天晴，那或许还问题不大，毕竟，也就抓一个人，可他却是直接的抓了三个公安民警，那无疑是直接的打脸了。虽然他现在是检察院的，可是，那仅仅是借调，他依旧是一个刑警队的大队长。不过，忐忑归忐忑，他却并没有半点的休息，而是立刻的坐上车出发了，苏子峰又一次的充当了他的司机。
“柳组长，张副厅长给了你一分钟的时间，你好自为之吧。”足足的过了十分钟，柳罡也才接到了肖红娜的电话。
“张副厅长，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可是，作为一个刑警，我无法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我手里有他们的一盒录像，立刻给您老送过来，如果您看了，觉得应该放人，我柳罡立刻引咎辞职。”柳罡的话很简单。
“立刻放人”公安厅副厅长张为军原本根本就没听，直接的就让柳罡放人，随后，直接的挂断了电话，他压根就没有听柳罡解释的意思，之所以接电话，纯粹也就是不愿意落肖红娜的面子。
“长，要不，就把人放了吧，早晚也能抓回来。”苏子峰看着拿着电话发呆的柳罡，也禁不住的停下车，劝了起来，下级服从上级，上级的命令，那是必须要执行的。
“绝对不能放了他们，大不了老子不干警察了，和这一群杂碎为伍，那还不如不干……开车，继续去靖原，我就不信，还没吃饭的地方了。”柳罡阴沉着脸，翻出了电话，随即的，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小柳啊，你这回来都几个月了，可还没给我打过电话呢。”很快的，电话里传来了杨忠民颇为和善的声音。
“杨总队长，我这是有事情麻烦你了。”柳罡倒是没有拐弯抹角，省厅的领导，他知道电话号码的，也就这个刑警总队的总队长了，而且，杨忠民也算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
“是为了那个派出所的什么所长吧？”杨忠民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作为刑警总队的总队长，这么一件惊动了省厅和反贪局的案子，他自然也听说了。
“是，杨总队长。”柳罡此时，自然是无法隐瞒。
“小柳啊，要是没有什么要紧的，就暂时先放人吧，真要有罪，难道他还能跑得了不成？”杨忠民却是先劝起了柳罡，对于柳罡，他还是比较欣赏的，他不希望柳罡因此而被彻底的毁掉。而且，他也可以说还欠着柳罡的一个人情，文物案的副组长林浩龙可是他的侄女婿，这一次文物案，卞有水可是将不少的功劳都让给了林浩龙，而且隐约的点明了柳罡的事情，那用意，自然是不言自明了。
“杨总队长，他们人不能放。”柳罡的回答却是颇为的坚决。
“小柳，何必这么固执呢，你的路还长，为这么一点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挂了。”柳罡不听劝，杨忠民也就没继续谈下去的兴趣了，这事情，他显然不可能出面，张为军好歹那也是副厅长，如果强行的扭转了张为军的决定，那却是彻底的得罪了张为军了，张为军虽然不是他的主管领导，那也不是他愿意得罪的。他虽然感觉自己欠了柳罡人情，可是，那人情，显然还不足以让他去得罪一个副厅长。
“杨总队长，你能不能让我和付厅长通话……我这里有一盒录像，他们所干事情的录像。”柳罡赶紧的道，他知道，杨忠民是不愿意得罪那什么张副厅长，对此，他倒是能够理解，正所谓，官高一级压死人。杨忠民不愿意出这个头，那就只有付跃凯了，省厅知道有他这么个人的，也就付跃凯副厅长了，这也是他最后的一根稻草了，他必须抓住。而那摄像机中的资料，无疑是最为重要的资料。
“录像，什么录像？”杨忠民略感意外的问道，录像，那往往是最为直接的证据，也是最难狡辩的证据。
“一个刑警队中队长和一个派出所办案队长伪造证据，并杀人灭口的全过程。”柳罡此时，自然不再藏着掖着了。
“小柳，这事情，我感觉，你还是先暂时放人，再报请正式逮捕对你个人更有利一些。”杨忠民缓缓的道。
“杨总队长，你觉得，我如果放了人，还有谁敢批准逮捕他们吗？我绝不会容忍他们逍遥法外。”柳罡淡淡的道，这问题，他早也考虑过了，这放人，那是一个公安厅副厅长，还有反贪局四个局长做出的决定，大约，那些检察官情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绝对的不会去扫反贪局几位领导的面子，至于地方检察院，他却是更不敢奢望了，尤其是向天晴，那重新抓捕的可能性，大约也就只有等郭玉荣下课之后才有可能了。
“小柳，你真的决定了，这事情，成与不成，你的麻烦可都小不了。”杨忠民善意的提醒着。成了，那也就是将张副厅长往死里得罪了，一个厅长，成了心要收拾一个正科级的大队长，那委实是小菜一碟。
“顶多，也就脱衣服走人吧。”柳罡随意的道。
“付厅长有些不太方便，我找找罗厅长吧，成与不成，我一个小时内回你的电话。”柳罡的态度，倒是让杨忠民一阵敬佩，虽然他并不赞成柳罡的做法。不过，这事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般的人，那可不敢去得罪一个副厅长，也没有能力去办成这件事，能够将事情办成的，那也就是差不多和张为军同一个级别的高官，只是，没有足够的利益，谁愿意无缘无故的去得罪一个同级的同僚呢？
付跃凯副厅长肯定不会，付跃凯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圆滑的人，而且和张为军还有一些交往，不可能为此得罪张为军，唯一有可能多管闲事，那就是罗万春了，罗万春和张为军，那可是老冤家了，一直不对付，如果有着机会落落张为军的面子，想来还是颇为乐意的。
“谢谢杨总队长。”柳罡顿时的松了一口气，杨忠民答应了下来，那事情，也就基本的成了。
我这是帮他呢，还是害他？杨忠民挂了电话，却是有些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呆了半响，才打出了一个电话。
“我建议，暂停柳罡组长的工作，一个专案组组长，竟然不服从局党委的命令……”高检，反贪局副局长关仲才再次的叫来了肖红娜，声色俱厉的训斥着。费了不少的力气，说了不少的好话，才终于的促成了这么一件事，却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让他如何不怒火中烧，他认为，这纯粹就是肖红娜在后面撑腰的结果。
“关副局长，少拿局党委的命令来吓唬我，局党委的文件在哪里？记录在那里，你拿出来我看看啊？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我们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要别人服从命令，一个电话，就要别人放人，这是哪里来的道理？难道，那是一个杀人犯，他也放人？放了人谁去负责？”肖红娜冷冷的回应了过去，局党委的命令，她不敢不听，可是，关仲才想要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她却是根本不会卖帐。可问题是，这大周末的，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真的局党委会议，省反贪局那可不是闲的没事，就这么一件小事，还召开紧急局党委会议。关仲才实际上也就电话请示了一下几位局领导，征得了几位局领导的同意，自然不可能有着正式的记录和文件。
“这是放人的命令，出了事情我负责。”关仲才也气得几乎吐血，暴怒中的他，猛然的拿出一份公函，哗哗哗的写了起来。
“关副局长，我立刻就叫人给他送去。”肖红娜接过公函，转身往外走去，她可委实的没有想到，关仲才居然会真的写下这么一份公函，可别小看这么一份公函，一般的时候，谁也不敢轻易的下命令放人，毕竟，那抓的人，就算不是犯罪分子，多少也有些牵连，如果到时候那人放出去出事了，作为下这个命令的人，那可是要承担责任的，至少，政治上的责任那是少不了的。谁也害怕真的承担责任，通常的，让下属放人也就是很隐晦的提出，即使放的人出事了，领导也可以想办法推卸，至于留下公函，像柳罡现在这种情况，啥都不了解，谁敢贸然的下这个决定。
“肖处长，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关仲才几乎暴走，肖红娜那意思，那居然是要把公函亲自送过去，等公函送过去，那黄花菜都凉了。
“关副局长，我肖红娜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负责到底。”肖红娜冷冰冰的回应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第一七四章 准备撤职
高检，副检察长李孟然的办公室，办公室简单而大方。虽然是周末，李孟然也没有休息，老婆不在身边，女儿又不愿意回家，家里，也就一个人，因此，只要没有什么安排，周末他也依旧以办公室为家。
砰砰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李孟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抬起了头。
“李检察长”肖红娜走进了李孟然的办公室，恭敬的道。
“小肖孟然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
“李检察长，对不起，我……”肖红娜却哪里敢坐，她乃是来挨训的，李检察长把人交给了自己，却是让自己把事情弄到了现在这样，当然，他也是来求助的，她虽然暂时顶住了关仲才，可是，柳罡这次做的事情，那却是委实的有些出格，局里的领导，肯定不会满意，尤其是这次有公安厅的介入，她和关仲才也是完全撕破了脸，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压力，就远不是她能顶住的了。
“小肖放心，那小家伙虽然不怎么听话，却绝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他既然坚决不放人，自然有着不放人的道理，你看着吧，他不会让你失望的。”李孟然自然知道肖红娜为何而来，反贪局闹的如此沸沸扬扬的一件事，他又怎么不知道。
“哦”肖红娜忽然的发现，自己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居然一句也没有用上。不过，她的心底，却是很庆幸自己对柳罡的维护，李孟然那小家伙的称呼，那可是透着几分的亲切。
这小混蛋，这次不知道又要搅出多大个事情，不过，搅的那是越大越好，让这小混蛋在公安系统呆不下去最好哼，孙猴子想跳出如来佛的掌心，没门肖红娜离开了，屋子里的李孟然，脸上却是透着几分的奸诈。
接到杨忠民肯定的电话，柳罡心底再次的踏实了几分，他躺在车上，沉沉的睡了过去，连续的折腾，他也委实的有些疲倦了。再醒来时，也是进了靖原城，到了他和杨忠民约定的地方，将储存卡给了杨忠民电话里约定的人，那是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这一类的事情，杨忠民显然不可能出面，罗万春一个堂堂的副厅长，自然也不会屈尊来和柳罡见面。
虽然将储存卡转交了上去，柳罡却也并没有因此而完全的踏实下来，不过，已经做好了被撤职准备的他，倒也并没有特别的在意，正如他回答杨忠民的，大不了就不穿这一身皮了。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柳罡刚刚的在靖原吃了些东西，准备上路回家，却忽然的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王远航打来的，“柳大，你可小心些，听说，有人准备要撤掉你刑警队大队长的职务了。”
“哦，大概认为我在高检专案组，不再适合继续当那个刑警队长了吧。”柳罡心底微微的一跳，他知道，对方开始实际的行动了，郭玉荣这个政法委书记，那基本上就是在公安战线，整个的势力，应该也在公安战线，那个张副厅长，大约也就是郭玉荣一丘之貉了，有着一个副厅长在后面推动，要撤自己的职，那实在并不困难，县局的那一档子人，支持自己的可是凤毛麟角，而反对自己的，则是占据了大多数，尤其是政法委书记黄元奇，显然不会放过这次让自己下课的机会。可以想见，有着省厅的支持，汤寒英根本不可能认真的保自己。
“听说，是黄书记提议的。”最后，王远航又多提了一句。
“谢谢”柳罡道了声谢，随后，低声的吩咐道，“子峰，去津州一趟。”
柳罡的脸色，此时显然极不好看，黄元奇对付自己，他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早在意料之中，他知道，黄元奇一直就在寻找着机会，寻找着拿下他的机会，只是，他的工作一直也干的不错，汤寒英也支持他，让黄元奇一时间也找不到拿下自己的理由，现在，自己被借调了出去，时间稍微的异常，那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拿下自己，刑警队不可能长期队长不在吧。再加上那什么张副厅长的介入，无疑的将这个时间更提前了一些。
既然早就想到黄元奇可能要对付自己，柳罡自然也不可能不做一点准备，他的这个准备，却依旧的是在黄泽身上，黄泽海遭遇的事情，让柳罡隐约的感觉着，黄泽可能和高利贷有着勾结，因此，就让张俊暗中留意了一下。
张俊那一直就在津州混，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那差不多都有他的朋友，要打听高利贷的消息，那对他来说，也就是小菜一碟，很快的，也就找到了黄泽海弟弟借高利贷的事情，却才发现，那根本就是设的一个局，一个连环局，一拨人借助赌博骗黄泽海弟弟的钱，一拨人专门放贷给他。整个的局，布了整整的一个月的时间。
这局，是黄泽设的柳罡略微的一思索，也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放高利贷，那针对的，也差不多都是有还款能力的人，把钱借给一个身无分文的人，那也就和肉包子打狗一般，有去无回。黄泽海的弟弟，也就是一个普通打工仔，不可能有多少钱，更不值得他们去专门设这个局。黄泽海一家子都是农村人，也没有啥有钱的亲戚或者其他什么的，对方的目的，肯定不会是为钱。
设局让人借高利贷不是为钱，那也就是为了报复或者其他什么的，其他什么，黄泽海一家子貌似也没有什么值得花大力气设局的，倒是报复，完全由着可能，一个在派出所呆了十多年的人，得罪了一些混混那也很正常，不过，这个可能性也不大，黄泽海一直在大沟那鬼地方，如果谁出去混出了个人样，也很难保密，而大沟并没有听说过谁在津州混出了名堂，而一般的小混混，也设不出这么高明的局。
而有一个人，却是可以算是和黄泽海有着一些恩怨，那就是和他一字之差的黄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黄泽和黄泽海也不应该有着什么仇怨，最初弄那么一份笔录，是黄泽指使的，后来黄泽海自首，那也并不是真的自首，而是因为自己留下了那复印件，对方想要让黄泽海承担所有罪名。只是，那显然是不现实的，最后，也才有了让自己担任刑警大队长这一幕。
可是，对于黄泽这一类心胸极为狭窄，又很自私的人来说，这一切，都可以看做是黄泽海的过错，貌似，也还真是如此，如果黄泽海也和老段一般不受诱惑，黄泽当时诬陷自己的事情，也就根本不可能发生。如果不是黄泽海，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对于心胸狭窄的自私之人，一切的错，那都是别人的，自己永远是对的。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猜测，刘汉武举报黄泽海的事情，而且还摄像了，这显然是故意的针对黄泽海，虽然那很可能是对方为了转移警方的视线，却也很难不让人将其和黄泽联系起来，刘汉武和黄泽的关系，那知道的人可是非常多的，刘汉武不惜暴露自己举报黄泽海，那很可能，也就是为了讨好主子。
想到了黄泽竟然如此的给黄泽海设了一个局，柳罡对于黄泽，那却是多了一层忌惮，黄泽向内地最大的敌人，那无疑是自己了，对付一个本来算是同伙，也没有闹僵的人，他们都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那对于自己这个最大的仇人，那显然更不会忘记。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柳罡自己可以毫无顾忌，无论黄泽玩什么花样，他都自信能够接的住，可是，他却无法保证，自己的亲人朋友，不被黄泽给瞄上，他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当然，也绝对的算不上多宽广，对于自己的仇人，那无疑是不会轻易的就忘记的。
为此，他不仅让张俊帮忙查，也请陆圻轩帮了一些忙，陆圻轩和他属下的几个人，和柳罡都颇为的熟悉，让他们帮这一点忙，那显然还是没问题的。双管齐下之下，却是渐渐的情况查了个明明白白。
黄泽不仅和那放高丽大的元老三熟悉，而且，还是其中的一个大金主，甚至，他们还找到了其中的证据。这还不算，最为让柳罡意外的是，他们发现了黄泽收黑钱，私放犯人的事情。
这些的证据和资料，也都在张俊手里放着，还没有拿给柳罡，柳罡也委实的没有时间去拿那些的资料，当然，最为主要的是，这些资料，他还嫌稍微的薄弱了一些，这些资料，即使是全部的坐实。也就能判个几年，这显然不怎么引的起柳罡的兴趣。
不过，既然黄元奇准备对自己动手，那他也不妨动动手，虽然鱼没有长成，可大小也是条鱼，至少，让黄元奇疲于应付。
“罡哥，什么时候到？”车刚刚的走了一半，柳罡就接到了张俊的电话。
“早，还有一个多小时。”柳罡道。
“哦，那我等你吃晚饭，就在你家里。”张俊道。
“怎么，现在回家吃饭了？”之前，张俊那可是从不带人回家吃饭的，吃饭，也都是去其他的地方。
“呵呵，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张俊笑嘻嘻的道。
刚刚的赶到津州，他的电话却又响了，这一次，却是贾玉林的电话，却是说起了刘汉武的案子，“罗鸿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那太好了。”柳罡大喜。
“只是找到了尸体，听说是吃耗子药自杀死的。”
“自杀了？真的自杀？”柳罡禁不住的一愣。他隐约的感觉到，问题并没有那么的简单，罗鸿牵涉进了那件案子之中，这找到人，那就自杀了，却是不能不让人怀疑。
“这个就不知道了，怎么，有兴趣了？”
“恩，有点兴趣。不过，他们恐怕不会让我们接手。”柳罡摇了摇头，现在，他们和明阳的公安，那矛盾可不是一般的深，这个节骨眼上，对方肯定会坚决的阻挡。
“你是不是准备把刘汉武的案子彻底接手过去，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调查了。”贾玉林忽然的道。
“这是个好主意……”柳罡忽然的眼睛亮了起来，刘汉武对于案子的侦破虽然没有任何的价值，可是，却是让他有了插手的借口。之前，他们虽然也在利用这件案子做文章，不过，那时候双方至少还保存着一层面皮没有撕破，他们也并没有办理任何的手续，他们充其量就五个人，哪有那么多精力来过问那些对案子帮助不大的小案子，此时，那却是显然不同了。
“呵呵，我让人把手续给办好。”
“谢谢贾局长。”
刚刚的挂断电话，电话就响了起来，这一次，却是赵宗伟打来的了，他汇报的，也是罗鸿的事情，而更让柳罡高兴的是，赵宗伟在现场。
“我们正在水泥厂调查，就听到了罗鸿的死讯，我们当时就赶了过来，他是死在情人家里的，两人一起服毒自杀，不过，那女人并没有被毒死，已经送医院去了……”赵宗伟简要的述说着。
赵宗伟的信息，那却是要全的多，不过，具体的，赵宗伟也并不知道太多，正如柳罡所想的一样，对方根本不让人进去，赵宗伟他们的信息，也大多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经过了他简单的整理，报告给了柳罡。
有着正事，柳罡也不可能再在津州呆下去了，无奈的再次给张俊打电话，“张俊，晚饭的事情，我过不来了，那边发生了一起命案。那些资料，你给我带进城吧，在红绿灯路口等我。”
“哦。我这就给你送来。”张俊倒是没劝，知道这个人一工作起来，就没完没了，劝也没用。
“不好意思，下次回来大家再聚聚。”
“我两兄弟，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好了，我去取资料，大概半个小时能到，来得及吧？”
“没问题，我们还有四十分钟才能到。”！~！
第一七五章 思绪
罗鸿被杀一案，让柳罡的思绪，再次的回到了水泥厂副厂长被杀案，这两天的时间，赵宗伟也是基本了解清楚，水泥厂副厂长自杀一案，的确有着疑点，水泥厂当时支持副厂长的那些人，差不多都怀疑副厂长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根据那些人的叙述，老厂长死亡是在自己家里，不过，当时家里并没有其他人，据老厂长家人说，当时家里有些凌乱，血迹也到处都是，而且，老厂长头天都还和人开会商量，没有半点的异常，当然，最大的疑点，并不是这些，最大的疑点，乃是所说的老厂长的贪腐问题，老厂长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当时，一个儿子和女婿在水泥厂上班，都是普通工人，小儿子中师毕业，在学校教书，日子过的都很一般。
老厂长死后，儿子和女婿都无可奈何的离开了水泥厂，现在儿子在县城蹬三轮车，女婿则是当搬运工，小儿子依旧在教书，一名普通的老师，三个子女的生活，都只能说是勉强过的去。如果老厂长真贪污了，这些儿女，用得着过的这么寒酸？
初始，赵宗伟怀疑那本账册是老厂长提供的，可是，当他们暗中调查走访了三人之后，却是发现，三人都予以了否认，都显得很是疑惑，而且，三人都表现出了对案件的高度关注，明白的流露出，想替父亲岳父伸冤的意思。
对于赵宗伟的判断，柳罡是赞成的，老人就这么三个子女，如果真贪污了，那肯定会留给这些儿女，即使这些儿女胆小，不敢大肆的挥霍，可是，怎么也不至于去卖苦力吧。再说了，一个人要自杀，怎么也得有一些异常吧，一个大厂的副厂长，而且敢带头反对厂长，那怎么也不是一个脆弱的人，怎么可能说自杀就自杀了。
罗鸿此时又自杀是被逼自杀，还是被自杀？柳罡心底思索着，同时，对于自己能否插手罗鸿自杀案，他也殊无把握，目前的情况，可是一点也不容乐观，公安厅那边没有结果，恐怕不仅公安机关会抵制自己，就是检察机关，恐怕也会抵制自己。
坐在车上，他也没有了睡意，拿起那些资料，细细的看了起来，那些资料，虽然有些杂乱，内容却是很让柳罡满意，那些资料，非常的翔实，完全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放下资料，柳罡却是陷入了沉思，想起黄泽和自己之间的恩怨，他的心底却是感觉着有些的无奈。而想起自己在公安局的处境，想起自己的未来的道路，他却是有些的迷茫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找到了黄泽死穴，就能改变自己多大的命运，他也没有打算，用黄泽去要挟黄元奇，他还不屑于那么做，他之所以找黄泽的证据，只是为了堂堂正正的收拾黄泽，将其送进监狱。如今，黄元奇想要捋自己的帽子，那他也就没有时间和对方蘑菇了，没有身份的他，即使有着对方的证据，也没有多大的效果，再严密的证据，那也得有人敢用才行。他必须在自己的这一身皮脱掉前，先脱掉黄泽的那一身皮，没有了官方的身份，黄泽在他眼里，那就什么也不是。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上面的人手中，虽然他并不了解上层的情况，可是，他知道他所面临的情况，自己所作所为，至少是得罪了一个人，那就是张副厅长，就算那罗副厅长能逼得张副厅长不得不收回命令，也不可能真的对张副厅长有着什么影响，华夏国还没有哪一个领导，因为做了一个不是很合适的决定而负什么责任的，这事情对于上层来说，那也就是一件小事，而对于他来说，那却是事关前途命运的大事。罗副厅长成了，早晚影响他的命运，不成，立刻影响他的命运。一个副厅长，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表示，就不乏去巴结讨好的角色，而自己的前途，就是那个去巴结讨好的礼物。
或许，他唯一的希望，也就是那什么张副厅长，和郭玉荣乃是一丘之貉，他们一起被拿下，只是，这个希望，那实在是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不管结果如何，他也并不后悔，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做了，就无需去后悔，如果处处瞻前顾后，那还不如干脆什么也不做，那就没有风险。
到达陶县，柳罡并没有亲自出面，他出面，那几乎是肯定办不成，赵宗伟出面，那或许还有一点希望，只是，赵宗伟出面，结果也并没有改变，不仅没有改变，甚至夏利车的车主马俞，也改变了口供，这就让罗鸿和他们的案子，再没有一点关系。
现在，最为关键的，也就是找到那份账簿的主人，破译当初账簿的真相，让整个的案子，和水泥厂真正的联系起来，那样，他们也就有了足够的理由介入水泥厂相关人员的调查了。关于账簿的内容，他们也知道了更多的信息，生产副厂长乃是三月三号自杀的，也就是说，账簿是在生产副厂长死后几天，才送交法院的。
按理说，一般人要交材料，要举报，那也应该是交公安局，大众对于公安局这个执法机关，那无疑是最多的。而依法来说，贪污**案件，那应该是交检察院，检察院才是干这些活的。可是，对方不交公安局，不交检察院，而直接交给法院，这却是让柳罡有些的迷糊了，不交给检察院，那很可能对方根本闹不明白案件的管辖问题，当然，这也很正常，普通人，那是几乎不和检察院打交道的。可是，为什么不交给公安机关呢？一般人，对于法院那肯定也不会熟悉，为什么不交给公安机关，而直接交给检察院呢？
是对方比较熟悉法院，才交给法院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意思，而仅仅是巧合。还是对方知道一些公安机关和案子的牵连，不敢交给公安机关？
“我们已经调查了当初就在财务部门的一些人，暗中取得了一些他们的字迹，另外还有几个现在已经不在水泥厂了，我们也都取得了他们的字迹，柳大你看看，有没有差不多的。”赵宗伟拿出了一些文字资料，或者是复印件，他考虑的，则是账簿究竟出自何人之手，能够记下那一份账簿的，那必定是财务人员无疑，外人，根本不可能记下那么一份账簿。
“赵哥，还有没有遗漏什么人的？”柳罡大约的看了一遍，没有一份字迹，和那账簿的字迹相同，大概相同的，也都没有，他可以肯定，这些人，都不是账簿的主人。
“还有一些，也就普通的财务人员，这下来，我们就想法去搜集。”这也就两三天的时间，他们搜集了这许多的资料，那也是费尽了心力，毕竟，他们就两个人，还只能是暗中进行。
“暂时别忙着收集了，我估计，已经惊动他们了。”柳罡摇了摇头。
“组长的意思是，罗鸿的死，和这有关。”赵宗伟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如果不是，那也太巧合了些。你们接触一下当初朱国富案专案组的人，以及一些当年的目击者和当事人，尽量的将声势造出去。”柳罡缓缓的道，省厅都介入了，那也就是说，对方已经坐不住了，想从上面来卡自己，而他们，时间同样并不比对方充裕，甚至更加的紧张，在他看来，在处理这一类有着深厚背景案件的时候，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造成即成事实，让对方根本来不及从中作梗，虽然即使逮捕了嫌疑人，对方也可能从中作梗，不过，那显然难度大了不少，而且，风险也大了不少。
现在他们抓了向天晴三人，那陶县警方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柳罡并不认为，整个陶县警方，就会真个的和专案组作对，相反的，不少人心底反而会有所忌惮，现在三人并没有放出去，自己依旧在这个专案组组长的位置上，下面的人，谁也不可能知道真实的情况，而只会疑神疑鬼，即使有人说了真实的情况，大约相信的人也没有几个，三个人还没发出来，那就是铁的事实，而这，这就足以的让那些人不敢硬碰他们，自我保护，那根本就是一种本能。他们造成的声势越大，对公安局的那些人的震慑也就越大，他们可能获得的信息，也就越多，他相信，陶县的警方，必然不可能整个都烂了，牵涉进那案子的人，终究是少数。只要不是真和自己有牵连，或者是一些热血上涌的家伙，恐怕都不会真个和他作对。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当初那案子，刑警队的人必然不可能是铁板一块，也不可能掩尽刑警队所有人的耳目，这么大一件案子，刑警队其他即使和案子无关，或多或少也会有所关注，也必然有着人知道一些内情，只是，他们也更知道案子的牵涉大，不是他们能掺入的，而采取了明哲保身的态度，大多数人，想来也应该是如此的选择。这些人中，也未必就没有一个有着正义感的人，只是，他们没有机会露头而也。！~！
第一七六章 发现疑点
假血样，伪造单据的材料，一大早的被柳罡提交到了陶县刑警队，请求协助调查，这顿时在陶县刑警队掀起了轩然大*，牛天意更是勃然大怒，直接的就要和柳罡PK，“柳罡，你***别欺人太甚，有种老子和你单挑。”
“牛大队长，这些血样，单据原件，也都在你们刑警大队，牛大队如果信不过高检和临山刑警队的鉴定人员，可以让你们的鉴定人员立刻鉴定，那不就一目了然了。”柳罡淡淡的道，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柳罡，我会让……我立刻让人鉴定，如果没有问题，别怪我牛天意不给你面子。”牛天意原本想说让省厅鉴定，可是，他终究也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几句话的功夫，他也是冷静了下来，正如柳罡所说，所有的样，包括资料单据原件，那都在他们刑警队，柳罡在这方面撒谎，那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那牛大队是不是该提供一间休息室，我在这里等着牛大队的结果。”柳罡淡淡的道。
“欢迎之至。”立刻的让人带柳罡去休息室。
昨晚才发生了命案，虽然最终的结果乃是自杀，可是，基本的检验，那也是必须的，法医也还在刑警队，至于笔迹鉴定人员，那却是就住在刑警队，很快的，任务就分配了下去。
“牛大队，不可能，那血样不可能是假血样，血样乃是我亲自采集的，亲自化验的，我刚才检查了，那就是原来的血样，绝对不可能是伪造……”技术中队的中队长蒋士其很快的就找了过来，信誓旦旦的道。
“哦，我立刻就去找他理论……”牛天意猛然的站了起来。
“师傅，他们的鉴定，不是血液的鉴定结果，而是血液上上附着的泥土鉴定结果……”新分来的实习小法医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泥土……”蒋士其一怔，迅速的接过鉴定报告，看了起来，随后，他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我亲自采集的血样，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当初的案发现场在哪里，我们还是去现场看看吧。”牛天意接过报告单看了看，立刻摆了摆手道，粘土和沙土，那委实的太好分辨了，别说柳罡不可能拿这么一个假结果来糊弄人，就是一个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不太可能拿这来糊弄人。
“位置我应该还能记得……这不可能是假的。”蒋士其虽然依旧坚持，却也不得不听牛天意的命令。迅速的跟着牛天意上了车。
“牛队长，那法院的登记单，还有朱国富大队长的登记单，的确有一张是伪造的，而且，法院统计记录上是十八人，而接待单上，只有十七个名字……”文字鉴定，那却是并不复杂的事情，这一会儿功夫，鉴定人员也是有了结论。
“辛孝恽，你能确定？”牛天意的脸色，顿时的铁青了几分。
“能确定，那字迹伪造的只是形似，神上却是截然不同，对字迹有着一些研究的人，应该都能发现其中的差别，鉴定上并不难。”辛孝恽肯定的道。
“蒋队长，你去确定一下吧，结果出来，立刻报告我。”牛天意神情恍惚了半响，有些失魂落魄的打开车门下了车，无力的挥了挥手，伪造资料单的出现，让他对柳罡提出的这些问题，也再没有了怀疑。
“哦”蒋士其此时，也是陡然的变得忐忑起来。
“孟强新，去告诉柳罡，刑警队他想调查谁，就调查谁吧。”车开走了许久，牛天意才有些颓丧的对身边的刑警道。
“牛大队，我想要看看罗鸿的案子。”柳罡的声音，却是在不远处想起，他也是听到了笔迹鉴定人员的报告，走了出来。
“柳大队，那案子，和你们没有关系。”牛天意冷冷的道，在朱国富案子上不得不让步，不等于他在其他方面也让步，柳罡现在可以说是明阳公安系统的公敌，而他对于柳罡，敌意不比任何一个警察低，最初去抢孙来泽，他就受了一次侮辱，此时，更是彻底的让刑警队整个的受到了侮辱，自然对柳罡恨之入骨。
“牛大队长，这十三个人，好像都是刑警队的吧？”柳罡也没有再问罗鸿的案子，而是淡淡的拿出了一份名单，递了过去。
“是刑警队的，怎么了……”看着那一份名单，牛天意却是陡然的心底一跳，一股子不好的预感，陡然的在心底升起。
“麻烦牛大队长通知一下他们，十点钟到金阳宾馆吧，关于朱国富的案子，我有些事情要询问他们。”柳罡淡淡的道。
“柳大队长，他们只有两个人是当时专案组的人……”牛天意冷冷的道，朱国富案子的重新审理，他也大约的看了一下案卷，当时专案组的人，也就只有两个人在刑警队了。
“根据你们刑警队案卷记载，当时，他们有九个人是第一批赶到案发现场，有七个人参加对毛鑫的追捕，其中，三个人不仅当时在现场，事后也参加了对毛鑫的追捕，都属于案卷的知情者，我们需要向他们了解一些情况。”柳罡淡淡的道。
“柳大队，罗鸿的案子，你们不能过问，不过，案卷我可以给你看……”牛天意脸色非常的难看，然而，此时，他却不得不做出让步，那十三个人，基本都是办案人员，乃是刑警队的绝对主力，而金阳宾馆，那是陶县最大的宾馆，如果这些人都被叫去金阳宾馆询问，那事情还不闹的满城风雨，他这刑警队的工作，可还怎么开展。而关键是，他还真没法拒绝，柳罡的要求，可以说合情合理，当初的案卷出现了伪造的资料，甚至重要的物证都是假的，那刑警队显然无法脱的多了责任，当然，单单这些，他也不是太在意，反正现在整个明阳对柳罡也不感冒，他即使抵制，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然而，向天晴还在柳罡手上的事情，他乃是知道的，对方敢抓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对于刑警队的这些可能涉案人员，天知道这胆大包天的人会干出什么，最少，如果这些人拒绝接受询问，别人有权利拘传他们。
“另外，我要看看尸体。”柳罡淡淡的道。
“孟强新，带柳罡大队长去太平间。”牛天意转身走了开去。
“谢谢牛队长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柳罡也不在意，换成谁当这个刑警队大队长，大概都不会欢迎自己的。
“还是先看看案卷吧麻烦孟队长了”柳罡淡淡的道。孟强新看了眼牛天意，牛天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头也没有回。
孟强新也没有说话，直接的就往前走去，柳罡自然也不至于计较这些，不快不慢的跟在身后，不大工夫，就到了办公室，一名年轻的女刑警，正在整理着案卷的文字资料。
“洪樱，罗鸿的案卷呢？”孟强新问道。
“都在这里，正准备整理呢，孟队长要吗？”女刑警赶紧的道。
“先不忙整理吧，柳组长要看呢。”孟强新将洪樱正准备整理的一堆资料拿了过来，扔给了柳罡，“柳组长，你自己看吧，我去隔壁睡一觉，看完了叫我。”
罡点点头，拿起那些资料看了起来，资料也不是很多，基本上都是文字资料，现场勘查报告，现场的一些物品，还附有大量现场照片，柳罡不大工夫，也就大略的扫视了一遍。接着，他略微的整理了一下，又重新的看了起来，这一次，却是看的认真了许多。
很快的，他将整个的资料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又开始看起了那些照片。死亡现场乃是在一处精致型的小户型，房屋的外表很是漂亮，不过，屋子里却是和外面截然相反，屋子显得有些凌乱，地上杂乱无章的扔了几十个白酒瓶，墙壁上也是乱七八糟的，床上和狗窝也差不多。
看完了资料和照片，柳罡看了眼一边的女刑警，问道，“洪樱是吧，不知道，那一份遗书在什么地方？”
整个的资料和照片，柳罡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整个的案情，就是一个自杀案，卖毒鼠强的人被找到了，也证实了罗鸿的确购买了毒鼠强，现场发现的毒鼠强，和那卖毒鼠强的人家里搜出来的毒鼠强，包装完全一样，成分也并无不同。而且，购买毒鼠强的人，也认识罗鸿，证实他的确购买了两包毒鼠强。
加上现场也并无任何其他人的脚印或者是任何痕迹，再有着遗书的存在，确定为自杀，也委实的太正常不过。如果说缺少点什么，就是他在现场并没有看见遗书的存在。
“在辛队长那里，他刚拿走了，说是要鉴定遗书的真实性。”洪樱有些戒备的道。
“辛队长，是不是鉴定文字材料的那个……””柳罡陡然的脸色一变，他陡然的想起了，那辛队长见到自己时，眼睛里微微的有一些惊慌。
“是的，那就是辛队长。”
“快，立刻带我去他办公室。”柳罡猛然的站了起来。
“这……”洪樱却是有些的迟疑了，她可是知道，整个刑警队，对于柳罡那可是非常不欢迎的。
“还不带路”柳罡禁不住的低吼一声。洪樱心底一慌，赶紧的带路往外走去。！~！
第一七七章 再抓一人
嘭啊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女人的尖叫将还留在办公室加班的刑警，惊醒了过来，几乎是本能的，他们冲着响声传来的地方跑去。牛天意这个刑警大队长也不例外，甚至，他乃是冲的最快的一个。
他差不多是第一个冲到了响声传来的地方，那是鉴定室的地方，鉴定室的大门，也是倒在了地上，鉴定室里，传来了洪樱熟悉的声音，“辛队长，辛队长……”
“别装死了，我知道你已经醒过来了。”紧接着，一个让牛天意有些讨厌的声音传来，那语气，更是让人讨厌万分。
只是，当牛天意冲进鉴定室时，他的眼睛，却是顿时的定住了，不仅仅是眼睛定住了，整个的人，都仿佛的定在了地上，办公室里，辛孝恽摔倒在办公桌上，脖子上，还挂着一根麻绳，麻绳被齐整整的割断，而再往上一看，办公室的吊扇上，还有着半截的麻绳。
这么明显的场面，牛天意如果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简直就是侮辱他的智商了。不仅牛天意，即使打扫卫生的大爷，看见这一幕，也瞬间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众人愣神的一瞬间，躺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的辛孝恽陡然的弹身坐了起来，他的左手，闪电般的勒向了正在喊他的洪樱的脖子，而右手，闪电般的抓向了办公桌上的裁纸刀。
“啊”“辛孝恽……”刚刚赶到门口的几人，几乎是同时的惊呼出声，而站在办公桌前的柳罡，则是速度比辛孝恽还要快上两分，他闪电般的抓住了辛孝恽的一双手腕，随即的一用力，将辛孝恽反扣在了办公桌上。
牛天意这一次却并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的冲了上前，解下了腰间的手铐，熟练的将辛孝恽铐了起来，柳罡也才松开了手，淡淡的道，“那一份遗书，被辛队长拿走了，我就过来看看，结果遇到辛队长想不开，不好意思，把门给你们撞坏了。”
“谢谢柳组长。”牛天意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尽管不知道具体，可是，知道柳罡来意的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事情的起因。
“谢谢”洪樱回过神来，却也是脸上惊惶未退。
“没什么，我还要谢谢牛大队你们让我看那些案卷呢。”柳罡并没有闲着，而是拿起了桌上的一本本子，翻看了起来，看着那些熟悉而陌生的字迹，他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那些的字迹，和那两份伪造的资料，却是正和辛孝恽所说的相反，神似而形不似，粗看，两种字迹风马牛不相及，可细细一品味，那却是一个神韵。
“柳大队，这些字迹，是不是……”看着柳罡的神情，牛天意也隐约的猜到了什么，他几乎是本能的问了出来。
“我不是笔迹鉴定专家，不敢百分百肯定那两份资料，就是辛队长所写，不过，大约也能够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柳罡缓缓的合上了那一本记录本。
“辛孝恽，那一份遗书，也是你伪造的？罗鸿不是自杀？”牛天意能成为一个刑警队的大队长，那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一片刻的功夫，也是明白了一件事情，他的心底，却是显得有些的沉重了起来，自己一行人费心了一晚上得出的结论，这么一瞬间，就被彻底击得粉碎。
“……”辛孝恽漠然的没有一点反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牛天意一把抓住了辛孝恽的脖子，声音也几乎是咆哮，如果说辛孝恽乃是警察中的败类，仅仅是让他痛心的话，那辛孝恽最后竟然试图挟持洪樱，那却是让他愤怒了。
“牛队长，你冷静一下”孟强新赶紧的拉住了牛天意，将牛天意拉到了一边。
“牛队长，这人，是你留下，还是我带走？”在朱国富案件中，这辛孝恽，那无疑也是一个关键人物，他自然不想放过，不过，此情此景，他倒是不好强行将人带走了，那样的话，也太让陶县的刑警队难看了一些。
“柳大队，你把他带走吧，孟强新，洪樱，你们把罗鸿的案子，一并给柳大队长转过去，立刻办理手续。”牛天意的声音，透着无比的疲惫，如果之前朱国富案子的假证据、假血样让他愤怒和惭愧的话，此时辛孝恽的事情，则是让他感觉到了悲观和绝望。此时让柳罡带走辛孝恽，对于整个刑警大队，那无疑都是耻辱，他很希望自己来查这个案子，自己来洗刷这个耻辱，然而，刑警队的鉴定人员，居然是伪造证据的人，这让他究竟还能相信谁？刑警队究竟还有多少人值得他相信？他甚至不敢耽搁，他隐约感觉着，若是耽搁下去，他甚至连将这些案件交出去的资格，都不复存在。
“谢谢牛队长”这样的结果，柳罡无疑是非常兴奋的，他立刻的将电话打给了赵宗伟，让他们立刻赶来。
随后，柳罡展开了对辛孝恽的搜查，却是并没有找到那一封遗书，也没有找到更多的其他资料，办理手续的事情，速度非常的快，孟强新的感受，也比牛天意好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说有有过之而无不及。牛天意毕竟来陶县刑警队没几年，他却是参加工作就在刑警队，朱国富案，他也隐约的听过一些相关的传闻，不过，他却并没有相信，然而，现在，他却有些的明白，那些传闻，也并不是空穴来风，管强，当初就是朱国富案专案组的人，也是因此而辞职下海，向天晴虽然不是专案组的人，却和管强关系最为密切，这现在又是一个辛孝恽。
单单已经被抓捕的，就已经有了三个刑警，一宗案子，三个刑警为此而被逮捕，而且，他隐约的感觉到，这案子，才只是开始。他知道，这案子留在他们这里，那大约也就是一枚炸弹，他也存着和牛天意一般的心思，生怕耽搁的时间长了，这案子就无法交出去了，因此，他以最快的速度办理着相关的手续。至于洪樱，刚刚差点被控制成人质，对于柳罡，那自然是充满着感激，做起事情来，更是手脚利索了几分。
仅仅十多分钟的时间，赵宗伟和洪樱就办好了一切的手续，拿到了牛天意的面前，牛天意正要签字，电话响了，他打开电话，却是并没有接电话，而是刷刷刷的接连几笔，在手续上签了字，一挥手，孟强新迅速的拿着文件走向了柳罡。
“谢局长……”牛天意接起了电话，电话乃是公安局局长谢邵军打来的。
“牛大队长，听说，刑警队发生了点事情？”电话里，谢绍军的语气有些的不愉快，刑警队发生了事情，却不是牛天意这个大队长打电话，而是其他人打电话报告的他，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是发生了点事情，朱国富的案子发现了假证据，有两份资料……”牛天意汇报着案子，眼睛却是看向了柳罡。
柳罡接过手续，冲牛天意抱了抱拳，拉起一边的辛孝恽，起身往外走去，他知道，牛天意是希望他赶快将人带走，他自己，自然也害怕节外生枝，人带回去，那才是最为稳妥的，留在这里，那却是很难意料。
好在，他今天还带着庄建这个司机，这让他不至于将犯罪嫌疑人放在一边。车罡出了刑警队，就迎面遇上了赶过来的赵宗伟和孙家成，
“赵哥，你上车吧家成，你先回去，等会我回来我们一起出去办事。”柳罡让赵宗伟上了车，而让孙家成独自开车回去。
“哦，好的。”孙家成独自开车离去。
“找到伪造那两份资料的人了，陶县刑警队技术中队副中队长辛孝恽。”辛孝恽就在一边，柳罡也没有多说，只是把资料递给了赵宗伟。
“哦”赵宗伟接过资料，再次的看了眼车上的辛孝恽。
“那边的审讯，也不能耽搁了，你和李锡，就多费心了。”雷达站也是关了几个人，没个人主持着审讯也不成了，李锡一个人肯定玩不转，孙家成也没啥经验，自己要忙外面，审讯，也就只能交给赵宗伟了。
“柳大放心，您人都抓回来了，我要是再掏不出点东西，那我也不好意思再呆在这专案组混饭吃了。”此时的赵宗伟，对于柳罡那也是有些敬服了，作为特警，他崇拜强者，柳罡无疑是属于一个强势的人，虽然他并不看好柳罡的前程，可是，他愿意和这样的人一起搭档工作。
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将人转到了苏子峰的车上，柳罡又和庄建返回了住处，折腾了这几天的时间，他也委实的有些疲惫了，回到住处，直接的就躺到了床上，撂下一句吃饭时候叫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陶县刑警队技术中队中队长被抓的消息，迅速的传了开去，却是将柳罡的名声，在陶县公安系统更响亮了几分，尤其是，这次那可是在刑警队内直接带走的人，这又让故事多了许多的版本。
“听说牛大队长和柳组长单挑，被打败了，只能让柳组长把人给带走了。”“牛大队长，这一次也牛不起来了，被人生生的把属下给带走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了，鉴定室的门都被撞烂了，人是被强行带走的。”“牛大队长不阻拦？”“牛大队长拿什么去阻拦，人家柳组长一个人就敢单挑整个陶县的刑警队……”看着午饭的时间了，庄建出去端饭，却是无数个版本的故事，听的他直想发笑。
而故事的主角之一的牛大队长，此时正耷拉着脑袋，坐着车往柳罡他们所住的招待所赶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故意的拖延了一下时间，让柳罡带走了辛孝恽，他在电话里就挨了一顿狠批。电话里批了一顿还不算，谢绍军直接的到了刑警队，又狠狠的训了牛天意一顿，直把牛天意骂成了吃里扒外的叛徒，出卖刑警队，出卖陶县公安局的叛徒。最后，甚至逼着牛天意来将人要回去。牛天意可没有柳罡那么大的脾气，他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来招待所。
不过，他并没有上柳罡他们住的地方，他知道，去了也是白去。连省里的命令都敢不听的人，他哪来那么大的面子。再说了，他压根就不想把那包袱给要回去。
“牛大队长”庄建端着饭走回招待所，正看到了楼下大厅椅子上椅子上坐着喝茶的牛天意，赶紧的招呼了一声。
“哦，你们柳组长呢？”虽然不知道庄建的名字，牛天意却也认出了这个柳罡的司机。
“柳组长正在睡觉呢，他接连熬了几天夜了。”庄建对于柳罡，同样比较尊敬，他也是一个军人转业回来的，却是不缺热血，即使只是一个司机，无法过问案子什么的，这几天跟着转下来，他也感觉着热血沸腾。
“哦，我上去看看他。”既然来了，不上去一下大约也不行，谁知道周围有没有眼睛，柳罡在睡觉，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上了楼，庄建要叫柳罡，却被牛天意给阻止了，虽然今天爽快的将人交给了柳罡，可他对于柳罡的不喜欢，那却是并没有改变多少，他可一点没有和柳罡谈的意思。他之所以无可奈何的来这里，也就是应付领导的眼睛而也。
“你们柳组长经常这样啊？”不喜欢和柳罡谈，却是不妨碍他了解柳罡，柳罡这个人，无疑是一个很是特别的，他对于柳罡，不无好奇之心。不想和柳罡谈，却不防和柳罡的司机谈谈。
“差不多吧，柳组长一天到晚的，不是在车上，就是现场，经常四五点钟才睡。”庄建点点头，眼睛里满是钦佩，虽然他也遇到过不少检察院的大小领导，可是，像柳罡这么办起案子来几乎就不知道疲倦的人，他却是第一次见。
两人低声的聊着，那话题，自然是离不开柳罡这个专案组的组长。！~！
第一七八章 不是自杀
柳罡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才起了床，庄建端回来的饭菜，都已经有凉了，好在，大夏天的，冷热的影响倒是不大。
“柳组长，刚才牛大队长来过。”庄建低声的汇报着。
“哦，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啥，闲聊了一会，我说叫醒你，他也没让。不过，牛大队脸色不好看，苦着张脸，好像挨训过的样子。”庄建低声的道。
“恩”柳罡点点头，他也是隐约的猜到了牛天意的来意，对于牛天意，也多了两分同情，当初的三八专案组，那组长可是由当时的刑警队队长谢绍军担任着，此时翻朱国富的案子，那根本就是揭谢绍军的老底，他能不出手阻止，而牛天意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像送瘟神一般的让自己带走了辛孝恽，那人留在刑警队，对他根本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柳罡也并没有去多想牛天意的事情，而是迅速的吃完饭，带着孙家成来到了太平间，虽然没有找到那那一份罗鸿的所谓遗书，无法确认遗书的真假，可是，按照目前的情况判断，那显然遗书是假的。要是遗书是真的，辛孝恽为什么要要走那遗书？而且还将遗书毁掉。
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辛孝恽其实也就刚刚才挂上去，他离着鉴定室还有大约五六十米的地方，那窗帘都还开着的，他亲眼的看着辛孝恽关上的窗户，若非如此，他也不敢轻易的破门而入了。显然的，辛孝恽最初并没有准备自杀，而是看他们走向了办公室，才无可奈何选择了自杀。
既然遗书是假的，那必然的，罗鸿不是自杀的，至少，不是自愿自杀的，太平间，柳罡让人打开了尸体，魂印诀中，却是赫然的出现了一副两个人的画面，看着另外的一个人，柳罡的脸色，却是变得更加的凝重了几分。
那另外的一个人，柳罡也并不陌生，虽然仅仅见过一面，他依旧的记忆深刻，那人，就是陶县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九二年陶县公安局刑警队的重案中队中队长，专案组副组长周明波。
然而，尸检的结果，却是让人失望，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收获，当然，那一副图画，也是让他获益匪浅了，至少，他确定了罗鸿不是自愿自杀的，而是被迫自杀的，其次，当时现场有第三者。
被迫自杀，那毕竟不是自愿自杀，而且，对方既然提前准备了假遗书，那就是说，罗鸿连遗书都不愿意留，那就说明，罗鸿并不太配合他们自杀，甚至可以说是被迫自杀的，周明波在现场，那就是一个重要的证明。被迫自杀，那却是难免不会心存怨愤，留下一些什么相关内容。而且，周明波当时在现场，即当时做的再隐秘，也难免的会留下一些什么痕迹，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那可是昨天下午，大白天的。
“家成，你给当地派出所打个电话，我们去现场看看。”上车前往现场，柳罡吩咐孙家成道。
“城关镇派出所吗？我们是朱国富案专案组的，罗鸿和朱国富案有些关联，麻烦你们来一下现场，我们查看一下现场。”孙家成打通了派出所的电话。
“这个啊，我们请示一下领导，再给你回话。”值班人员说完挂了电话，语气却是颇不客气，显然不欢迎他们。
“呵呵，我们是越来越不受欢迎了。”孙家成笑了笑，和派出所打了几次交道，最初，对方还没有什么态度，也就是不冷不热，现在，却是非常的生硬和不客气了。
“呵呵，他们不欢迎最好，要是他们欢迎，我们才真的麻烦。”柳罡笑了笑，陶县公安局局长副局长都涉案，对方要欢迎他们，那才是怪了。不过，对付这种不客气，却比那种当面和你笑呵呵的，背地里放冷箭好对付的多了。
驱车前往案发地，那地方，还真不怎么好找，司机庄建询问了三次人，才找到了案发地，案发地实际上也不属于陶县现成，而是属于陶县理封镇，只不过，此时的理封镇也是完全和现成连成了一片。案发的具体地方，在小镇一个街道拐角的地方，那是一座七层的小楼，和另外一座同样是七层的小楼，加上两面小围墙，形成了一个小院子。
看门的是一个老头，并没有拦他们的警车，不过，却是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的警车，柳罡让庄建将警车停在了院子里。院子里有着不少人，看那些人的情况，颇为的混杂，体面讲究的，邋里邋遢的，流里流气的，仿佛什么人都有。
“多半又是为那个自杀的来的。”“不为那还能为谁？”还没有下车，他们就听到了下面的议论。
“你好，老人家，我们是检察院的，请问，罗鸿的住宅，是在这里吗？”柳罡找上了一位看上去颇为体面讲究的老人。
“恩，小同志，你们是为罗鸿自杀的案子来的吧？”老人点了点头。
“是啊，老人家以前在机关工作吧？”听老人对自己的称呼，柳罡知道，这人应该是在机关单位上班的人，多少，应该还有点职务。此时他们也进不了那案发现场，只能是从外围了解一些信息了。
“呵呵，什么机关，煤矿的。”老人笑着道。
“江大爷是我们煤矿的党委书记。”旁边的一个中年人笑着道。
“呵呵，那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都下来好多年了。”老人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显然为自己曾经的矿长身份而骄傲。
“哦，这里是煤矿的家属区？”柳罡打量了一下周围，随口的问道。
“是煤矿修的，不过，大多数的房子卖给了外面的人，真正煤矿的家属职工，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吧。”老人笑了笑。
“家属区怎么会卖给外人？”
“也不是卖给外人，最初登记买房的人，也都是煤矿的职工，只不过，我们煤矿离这里有将近四十公里，住在这里，上班很不方便，不少人，也就将房子转手卖给了外面的人。”老矿长有些可惜的道。
“哦，那罗鸿也是这样买的房？”柳罡渐渐的将话题转移到了罗鸿的头上。
“他不是煤矿的，自然是这样买的房了。”老人笑了笑。
“老人家了解这个罗鸿吗？”
“只是认识，说了解，那还是说不上。”
“他住在这里的时间很少，就最近这段时间才经常住在这里的，之前，只是偶尔带女人来这里住一晚上什么的。”旁边的一个大娘插嘴了，语气中却是透着几分不屑。
“哦，大娘对罗鸿比较熟悉？”
“孙大娘和罗鸿是对门邻居。”江矿长在一边插嘴道。
“哦，孙大娘，昨天下午，你们家有人在吗？”柳罡立刻的将重心转向了孙大娘，他是来查案子的，自然是关心与案子有关的事情。
“我们家也就我一个人，下午家里都没有人。”孙大娘的回答，却是让柳罡有些失望。
“孙大娘下午都在麻将馆。”旁边的一老太婆笑着道。
“哦，昨天下午，你们有谁发现过陌生人进过这里吗？”柳罡随口的问着。
“陌生人，昨天下午，没有来过什么陌生人。我们几个下午都在这门口下棋，要是来陌生人，我们怎么也会有人注意到。”中年人笑着道。
“这是煤矿的保卫科长，一双眼睛，那可是很毒的。”老矿长笑着道。
“哦，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过吗？”柳罡想了想，问道。
“特别的人，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就公安局的周局长，算是比较引人注目的吧。”中年人笑着道。
“周局长，他什么时候来的？”柳罡精神微微的一振，不过，表面却是没有一点的表露，不动声色随口问着。
“什么时候，我倒是没有注意看。刚刚吃过午饭不久，我们刚刚拿出棋盘，还没有开始下棋，周局长他们就来了，大概就一点左右吧”中年人笑着道。
“哦，你们知道周局长来做什么吗？”柳罡伸了个懒腰。
“听孙师傅说，他是为了刘文虎来的。”
“刘文虎是什么人？”
“孙师傅说是吸毒的，不过不是煤矿的人，我也不太清楚，孙师傅，你过来一下……”中年人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随后，笑着道，“孙师傅退休了，闲不住，就在这里看个门，我们喜欢一起下棋。”
“刘文虎是老镇长的儿子，吸毒几年了，劳教刚刚解教，下月下旬才解教的吧。”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插上了嘴。
“李科长，什么事情啊？”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人走了过来。
“呵呵，检察院的同志问你些事情呢，不过，这位大姐已经代为回答了，让你白跑一趟了。”中年人笑着道。
“还有点事情要问问孙师傅。”孙师傅哦了声正要离开，柳罡却叫住了他。
师傅显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再次哦了一声，等待着柳罡的下文。！~！
第一七九章 谣言
柳罡并没有在人群中问孙师傅，而是去了孙师傅的值班室，关系到一个副局长，那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值班室很简单，就一个小房间，外加一个厕所。
“刘文虎是什么人？”柳罡再次的问了刘文虎的事情。
“听说是老镇长的儿子，吸毒的，刚刚从劳教所回来……”孙师傅的回答，和那位中年妇女的回答差不多。
“哦，这个人在这里的表现怎么样？”
“听说经常在外面偷东西，不过，这这里倒是没偷过，和人也有说有笑的，见谁也打招呼。倒是没有人怎么样他，不是他劳教，还没几人知道他在吸毒呢。”
“昨天周局长来过？”
“周局长，你说的公安局局长吧，是来过。”
“哦，孙师傅以前不认识周局长？”
“不认识，只是看见过一次，还是李科长叫他周局长，才知道他是局长的。”
“昨天之前，你还见过周局长？”柳罡精神微微的一振。
“刘文虎刚刚解教的第二天，周局长就来看过他。”
“昨天周局长来这里是什么时间？”柳罡迅速的问道。
“哦，我看看……”孙师傅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本子，看了起来，很快的道，“是十二点五十三来的，一点四十七走的。”
“你都有记录……”柳罡看着那记录本，顿时的大喜。接过本子，那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作笔记本，上面有着车，摩等字样，后面还有车牌号，进出的具体时间。
“人员进出我没记录，不过来车啊什么的，我都爱记录了一下，以前在地磅房，都养成习惯了。”孙师傅笑了笑。
“孙师傅，这个本子，我们可能有些用……”柳罡迅速的往前翻了去，很快的，又翻到了周明波那辆警车的牌照，那日期，正好是他抓捕周必武的第二天，显然的，这不仅仅是巧合。
“哦”孙师傅点点头。
“那刘文虎今天出去了吗？”
“没出去，昨晚四点多才回来，现在大概还在睡觉吧。”孙师傅摇了摇头。
“他住的什么地方？”
“就那边中间一个单元，五楼左边，和罗鸿一个单元。”孙师傅指着值班室对面的楼房道。
“谢谢孙师傅了。”柳罡起身告辞。
两人迅速的往那边走去，上了三楼，罗鸿的房门上，还贴着封条，他们扫了一眼，直接的上了五楼，孙家成敲响了左边房子的门，半天，也没有回音，孙家成又敲的大声了许多，许久，屋子里才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以及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开门的，乃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睡眼惺忪的男子，看上去身体倒是结实，不像是吸毒的样子。
“你们谁啊？”男子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柳罡两人，犹自的揉着眼睛。
“你叫刘文虎是吧，我们是检察院的，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柳罡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警官……快请进……”男子看到检察证，却是赶紧的一个立正，瞌睡一瞬间的也醒了过来，赶紧的开门让两人进去。
“刘文虎，昨天，周局长来看望过你？”柳罡走了进屋子，屋子里倒是不小，不过屋子里啥也没有，甚至连沙发也没有，只有两张有些破旧的凳子，大约，所有的东西都被吸光了吧。
“是，警官。”刘文虎恭敬的道。
“周局长大概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没注意，”
“什么时候走的？”
“也没有注意。”
“大概在这里呆了多长的时间？”
“也没多长时间，就在这里站了一会，最多两三分钟吧。”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周局长教导我，要珍惜生命，远离毒品，做一个正常人，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然后问我在做什么，然我有什么困难找他。”刘文虎低声的道。
柳罡又仔细的询问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孙家成才让刘文虎签字摁手印。两人下楼之后，也没有收到派出所的回复。
“我们怎么办？”孙家成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柳罡。
“走吧，出去再说。”柳罡也是无奈，此时，他总不能直接破门而入吧。
“柳大，我们去看看那个罗鸿的情人吗？她也许知道一些什么……”再次的上了车，孙家成禁不住的道。
“罗鸿的情人……你们那是假消息，死者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对了，昨晚你们究竟调查了些什么人，具体怎么回事？”柳罡自然也没有忘记赵宗伟和自己汇报的罗鸿的事情，那可是说罗鸿是和情人一起服毒自杀的，这和实际的案卷截然不同，这一点，柳罡显然是相信案卷的，案卷再怎么假，也不可能会将一个和死者同时中毒的人生生的抹去，这事情，显然是赵宗伟他们没有了解到真实情况，只是，这事情孙家成不提起，柳罡倒是不好问。
“没有那情人，那怎么可能……当时，我们来的时候，虽然大门已经被当地公安部门封锁了，外人进不去，可里面不时有人出来，我们问了六七个人，消息都差不多，都说到了情人一起自杀，女人被送去医院抢救的事情。”孙家成满脸的不信任。
“对了，柳组长，我今天吃饭的时候，也听到了那些人这样议论。”开车的庄建也禁不住的开口了。
“庄建，再回去看看”柳罡心底微微的一动，外面的人如此议论，柳罡倒是不奇怪，口口相传的事情，传的人越多，那自然是越离谱，传成什么样都不奇怪，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圈子里，发生了自杀案件，从小区内传出来的时候，那怎么也不应该太离谱，如果说赵宗伟他们只是询问了一个人两个人，得出那样的结论那也许不奇怪，可是，六七个人都同时的说到那什么情人，那显然就有些不正常了。
案卷上发现罗鸿自杀的，乃是罗鸿的一个朋友，他有着罗鸿这套房子的钥匙，也经常带人来这里鬼混，这一次也是如此，结果，开门就看见了屋子里气息全无的罗鸿，当时，就打电话报了警。而且，这人并没有丝毫破坏现场，甚至，都没有接触罗鸿的身子，只是小心翼翼的探了探罗鸿的鼻息。除了他们两人，就是110最先赶到的现场，并没有其他民众进入了现场。
如果说有叫过救护车，那散出这样的谣言还情有可原，没有救护车，何来抢救的说法？而且，刚才在院子里，也没有人提到相关的事情。
是有人故意散播这样的谣言？还是一些其他原因，传出这样的谣言？如果是有人故意传播这样的谣言，那么是有目的的散播这些谣言？还是纯粹为吹牛之类的传出这样的谣言？再次的返回院子里，院子里的人，却是更多了一些，他们下了车，立刻的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两位警官，你们又回来了啊？”孙大娘看见柳罡，立刻笑着招呼了起来。
“孙大娘，没去打麻将啊”柳罡笑着招呼着。
“发生了这样晦气的事情，还是不去输钱的好。”孙大娘忙不迭的摆手。
“呵呵，对了，孙大娘，昨天罗鸿自杀这件事，你最初是怎么知道的？”柳罡笑了笑，进入了正题，警方赶到的时候，差不多正是吃完饭的时候，这孙大娘乃是罗鸿的对门邻居，那应该是最先知道这么一件事的。
“听到警笛声，我就好奇的出去看热闹，结果看见对门的门开着，我就看了眼，里面有两个陌生的男女，女的伏在男的的怀里，沙发上躺着罗鸿，光线不是很好，我也看不清楚，正想过去看清楚，警察就上来了。”孙大娘笑着道。
“孙师傅，又来麻烦你了。”柳罡走向了门卫的值班室，孙师傅正坐在值班室门口。
“警官请坐。”孙师傅赶紧的让出了自己的凳子。
“孙师傅你坐，孙师傅，你最初是怎么知道罗鸿的事情的？”柳罡蹲在了孙师傅一边，客气的问了起来。
“最初啊，是警车来了，我才知道发生了事情，后来才知道是有人服毒自杀了。”孙师傅也没坐凳子，蹲在了一边，将凳子递给了孙家成。
“你最初知道消息，是怎么样的？”柳罡继续的追问着。
“最初啊，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而且这大门位置也不敢离开，不久，才听他们说，罗鸿和情人双双自杀，女人被送去了医院抢救……”孙师傅笑了笑，“我当时还奇怪，我怎么不知道送谁去抢救，结果，后来才知道，那根本就是胡乱说的。”
“孙师傅还记得是听谁说的吗？”
“是周师傅——就他告诉我的，我当时还和他争辩来着。”孙师傅笑着指了指不远处下棋的一个老头。
“什么我说的？”听到提到自己，周师傅停了下棋，凑了过来。
“是这位警官问我，昨晚那什么情人殉情自杀的事情，听谁说的……”
“哦，是我告诉他的”周师傅笑了笑。
“周师傅，你又是怎么听说这件事的呢？”柳罡立刻的走到了周师傅身边。！~！
第一八零章 收费站站长
“我就在一单元，旁边那个单元，我当时听到警笛声，也跑了下来看热闹，不过也上不去了，就在那里打听，当时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议论纷纷，就在这时，黄家媳妇从那层楼里出来了，给我们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却是让大家都给骗住了”周师傅笑呵呵的道。
“黄家媳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原本以为，这事情是很难问清楚的，却不想，如此轻易的就知道了答案，不过，细细一想，倒也并不算是奇怪，这毕竟是家属区，有着三分之一是本单位的人，外人买这里的房子，那是通过本单位的人，相互之间必然也不太陌生，再说了，五个单元，六十户人，相互之间，不说多熟悉，至少也面熟，谁要是说了什么，却是难免不被人记住。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周师傅摇了摇头。
“叫谢莉”旁边的孙大娘接上了口。
“哦，这个谢莉是干什么的？”
“原来也是煤矿的，后来调到了收费站收费，现在都是理封收费站的站长了。”孙大娘笑着道。
“哦，孙大娘知道她住哪里吗？”
“这边一单元二楼，不过她现在在上班，不在家。”
“哦，打扰各位了。”柳罡迅速的离开了煤矿的家属区。庄建也不用柳罡吩咐，直接的开车往收费站走去，作为一个司机，自然不会不知道收费站在什么地方。
收费站也就在城边，不过两三分钟，就到了收费站，收费站不大，就五个人，两个男的仿佛保安一般的人员凑在一起靠在收费站边的阴凉处聊着天，两个在忙着收费，一个坐在一边的办公室修理着自己的指甲，警车迅速的停在了办公室旁边，两个聊天的保安人员赶紧的站直了些，也分了开来，一个走向了他们。
剔着指甲的女人抬头看了眼两人，继续的修理着自己的指甲，并没有半点理会他们的意思。女人大约二十六七，颇有几分姿色，略微的有些丰满，胸前，则是分外的雄伟了，大约，并不比篮球小上多少，那制服的领口，似乎就要被撑爆一般。
“二位找谁？”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谢莉在吗？”柳罡淡淡的问道。
“哦，谢站长在办公室。”保安冲办公室努了努嘴，立刻往一边走去，眼睛里深深的透着忌惮，却是让柳罡有些的意外，虽然他们没有穿制服，可那也是开着检察院的车，一个小小收费站的站长，怎么就敢如此的装大？
“砰砰砰”孙家成敲起了办公室的门，女人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懒洋洋的道，“进来吧”
孙家成推开门，柳罡走了进去，女人依旧的剔除着指甲，很是不耐烦的道。“你们有什么事情？”
“你是谢莉？”柳罡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下。
“怎么，不认识字？”女人斜瞥了自己硕大的胸部一眼，引以为傲的挺了挺胸，那里，挂着一个胸牌。
“你住在那边煤矿家属区？”柳罡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那个煤矿的名字，家属区也没有门牌。
“是啊，怎么了？”
“昨晚罗鸿死后，是你散布的他们是殉情自杀的谣言？”柳罡淡淡的道。
“谣言，什么谣言，别以为开个破警车就能胡乱说。赶快给老娘滚，否则我让你们局长开了你。”谢莉瞬间的发飙起来，只是，眼睛里，却是微微的闪过一丝惊慌。
“哦，不知道是我哪位局长？有资格开除的了我？”那一丝惊慌，却是没有逃过柳罡的眼睛，他隐约的感觉到，自己找对人了。对方称他们局长，那大约是将他们认成公安局的了，检察院和公安局的警车，只看上半部分，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来的，而女人的位置，恰好只能看见车的上方，再说了，对方也根本没有去认真看车。
“谢局长有资格开除你吧。”女人嚣张的道。
“这是谢局长的电话，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柳罡淡淡的拿出了手机，对方叫出了谢局长，那却是证实了他刚才的猜测，对方把他当成了公安人员，一个小小的收费站站长，敢对公安人员如此傲慢，那背后，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张老三……”谢莉冲外面嚷了起来，谁知道，外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们方便去了，怎么，谢站长，要出去叫他们吗？”柳罡好整以暇的道
“小子，你等着”女人嚣张的拿出了电话，翻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号码的名字，乃是一个波字，只是，电话打出去半天，却是没有人接，她气的一摔电话。
“是给周明波打电话吧？”柳罡淡淡的道。
“你怎么知道？你敢直呼你们局长的名字”女人脸色微微的一变，随即又大叫了起来。
“昨晚你造那些谣言，也和那有关吧？”柳罡淡淡的道。
“你胡说”女人的脸色顿时的变得惨白，身子也禁不住的后退了几步。
“我们是省检察院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柳罡亮出了自己的检察证。
“你……你们不是公安局的……我……我不跟你们走，我没有犯法。”谢莉的声音，明显的弱了几分，声音中，也明显的带着几分的恐惧。
“谢莉小姐，我们怀疑你和一宗凶杀案有关，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你拒绝配合，我们有权强行带走你我想，谢莉小姐不希望被戴上手铐吧”柳罡淡淡的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道。
“罗鸿不是自杀的……”谢莉猛然的一个激灵，再是草包，凶杀和自杀的差别，还是知道的。
柳罡站了起来，也没有说话，只是不慌不忙的打开了公文包，拿出了手铐。
“我……我跟你们走。”谢莉忙不迭的道。出了值班室，谢莉却顿时的又恢复了自己的傲慢，直接的就给了刚刚走过来的保安装束的男子一巴掌，“两个蠢货，刚才滚什么地方去了……”
“我……我们去方便去了……”保安装束的男子低声的道。
“好了，谢莉小姐，走吧”柳罡淡淡的摇了摇头。
“你们给我好好的看着，要是被我知道了什么问题，我立刻让他滚蛋。”谢莉又发泄一句，才老老实实的上了车。
“关掉手机吧”柳罡淡淡的道。
“哦”谢莉不敢不听，老老实实的关上了手机。
柳罡直接的将人带回了招待所他们办公的地方，女人此时，也变得完全的老实了下来，仿佛一个大家闺秀，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双手不住的搓着，显得有些的局促。
“姓名？”柳罡开始了正式的询问。
“谢莉”
“年龄？”
……
“罗鸿的死，你为什么要造谣？”基本的问询之后，柳罡直接的进入了正题，眼前这个草包一般的货色，大约，也不需要费什么脑子了。
“我……我想帮他”谢莉低声的道。
“他是谁？”
“周……周……”谢莉嗫嚅着说不出口。
“哼”柳罡冷哼一声。
“周明波”谢莉吓了一跳，赶紧的道。
“周明波是干什么的？”
“公安局副局长”说出了名字，谢莉的回答却是爽快了许多。
“你为什么要帮他？”
“我……我们是朋友。”谢莉有些忐忑的道。
“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们煤矿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他们来查案子，就认识了。”柳罡没有继续的追问下去，倒是让谢莉松了一口气。
“昨天你见过周明波？”
“见过”
“什么时候见的周明波
“一点三十左右吧。”
“在什么地方见的周明波
“罗鸿的家里。”
“你怎么会去罗鸿的家里？”
“我昨天下楼准备去打牌，看见门口停着他的车，知道他在我们那里除了我，就只有罗鸿比较熟悉，猜到他肯定去了罗鸿家，就走了过去，结果我刚刚准备敲门的时候，他就打开了房门，把我拉了进去。随后我看见了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脸色都变了的罗鸿，当时我就尖叫出声，他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边道，‘别叫，他是自杀的’，我半响才点了点头，他松开了捂住我嘴的手，我问他，‘他怎么会自杀？’他说，‘他也不知道’后面说的话，我就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记得大概的意思，我问他怎么不报警，他说他和罗鸿的关系，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如果此时报警，那就很难说的清楚。他让我帮他隐瞒，我就答应了他。”谢莉不需柳罡细问，也是一股脑子的将他知道的情况讲述了出来。
“那你怎么又会编那么一个谣言？”柳罡淡淡的问道。
“遇到了那件事，下午我也没有敢去打牌，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吃完饭，我又不敢一个人在家里，就走了出来，刚刚的下楼，我就听到了一阵警笛声，我就赶紧去了那边楼上，我就想着我该帮他做些什么，当时灵机一动，就想出了编造那么一个故事，让人们以为是殉情自杀，那样案件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影响，他也就很容易以自杀结案了……”谢莉低声的道。
柳罡又问了一些细节，让谢莉在笔录上签了字，摁上了手印，又叮嘱谢莉，只能透露自己询问关于造谣的事情，随后，就将谢莉放了回去。
“柳组长，现在放回去，他们会不会翻供？”孙家成看柳罡直接就放了谢莉，禁不住有些担心的问了起来。
“我们总不能见人就抓吧。”柳罡笑了起来，他也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抓谢莉，再说了，他们也没有抓人的理由，别人也就仅仅造了个谣，并没有犯其他什么事情。
“这倒是”孙家成有些讪讪的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柳罡接连的抓了那么几个人，他也是弄的有些紧张起来了。
“孙家成，你了解毒鼠强吗？”柳罡询问起了孙家成，确定了罗鸿是他杀，张光福的事情，就显得有些可疑了，根据对张光福的审讯，张光福的毒鼠强，乃是自己制作的，这些毒鼠强，也都经过了技术中队的鉴定，证明的确是剧毒毒鼠强，整个的，貌似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是，仔细一想，其中却是不无可疑之处，毒鼠强乃是一种剧毒化合物，想来也不是轻易就能合成的，张光福只是一个农民，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民，那文化水平，怎么也高不到哪里去，他怎么就能合成这么一种剧毒化合物？不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自己对毒鼠强也就仅仅知道一个名字，甚至化学名字都不知道，自然无法武断的下什么结论。
“毒鼠强的化学名称叫四亚甲基二砜四胺，无味、无臭、有剧毒的粉状有机化合物，对所有温血动物都有剧毒，还有一个名字叫三步倒。毒性比砒霜和氰化物还毒几十倍，91年国家就发文禁止使用了。具体的，就不怎么清楚了。”他是学文科的，对于化学，那可委实的并不太感兴趣，就这些知识，那也是因为和侦破有关，才了解了一些。
“那你说，张光福有没有可能合成毒鼠强？”
“这个，我问问我一个同学吧，他是搞工业分析的，应该更准确一些吧。”孙家成拿出了电话，打了出去。
“孙大学，你可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孙家成将一个耳机递给了柳罡。
“呵呵，我这可是有问题请教了，希望老同学不吝指教。”此时，却显然不适合寒暄。
“孙大学，你就别寒碜我这个老同学了，我这个烂中专生，哪有……”
“呵呵，是化学方面的问题，这可是你的专业。”
“化学方面的问题，孙大学怎么想起问这方面的问题。”
“毒鼠强这种化合物，你不陌生吧？”
“毒鼠强可不是具体的哪一种化合物，它是四亚甲基二砜四胺、氟乙酰胺、氟乙酸钠、毒鼠硅、甘氟等禁用剧毒杀鼠剂的统称，你想问的是哪一种？”对方一说就是一串。
“好像叫四亚甲基什么吧……”孙家成看向了柳罡，他可是没看到案卷，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种药，幸好，柳罡虽然记不全这拗口的名称，也还记得几个字。！~！
第一八一章 假药
“四亚甲基二砜四胺”对方立刻的说了出来。
“对，就是这名字。”柳罡赶紧的道。
“四亚甲基二砜四胺也是毒鼠强中最主要的一种，不少人也都认为毒鼠强就是四亚甲基二砜四胺。”对方笑了笑。
“这药合成容易吗？”
“合成不难，原料也可以找到。”对方的答案，却是让柳罡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如果合成不难，那他刚才的怀疑，也就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了。
“这个，那一个普通农民能够将其合成吗？”不过，柳罡依旧的有些不甘心。
“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吧，这也需要相当的化学知识，而且也需要一些投资，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合成的。”对方笑了笑，他说的容易合成，那自然是相对于专业人员而言的。
“哦，谢谢你了。”柳罡取下了耳机。孙家成则是又和老同学聊了一会，才挂断了电话。
“走，我们去走一趟。”柳罡喝了杯水，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恩”孙家成赶紧的起身跟了上去。
“柳组长，我们去什么地方？”坐上了车，庄建立刻的问道。
“理封镇桃花村三组。”柳罡缓缓的道，理封镇桃花村三组，正是是那个卖耗子药的张光福的家。张光福此时在看守所，以现在公安局和他们的矛盾，他想去看到人的可能性，大约也并不大，至少，会是非常的麻烦，与其去耽搁时间，那还不如直接去张光福的家。药物的合成，那总得需要一定的场所，而刑警队，也正是在张光福家里找到了毒鼠强。
没有本地人的协助，却是让柳罡他们再次的感觉到了不方便，到镇上之类的，那还是一些大路，而到村上，那差不多也就是一些机耕道，庄建一路询问着，走了几次冤枉路，也才终于的找到了桃花村三组张光福的家。
他们的家，离着机耕道也还有着近一公里，不过，却也有着一条较为宽敞的路，越野车勉强的能够上去，只是找到张光福家的时候，却发现张光福的家里根本就没有人，房门都上着锁，整个的屋子，空无一人。
“这人去什么地方了？”孙家成看了看周围，也没有见着一个人。
“人没走多久，这院坝才扫过，而且是扫到一半离开的。”柳罡缓缓的道，院坝里面，扫的干干净净，而院坝外面半边，则是堆着一些垃圾，以及一些鸡屎，院坝外面，还有几只鸡在找着食，如果时间长了，那里面扫过的院坝，也早就被它们弄脏了。
“这都要天黑了，还能去什么地方？”孙家成低声的嘀咕着。
“恐怕，是故意的躲开我们。”柳罡苦笑着摇了摇头。
“躲开我们？他们干嘛躲开我们？柳组长是说，有人故意让他们躲开我们的？”孙家成一怔，不过，随即也反映了过来。
“这一家人不在，还可以解释，你看着周围几家人，都哪一家有人在？附近的地里，可有人干活？”柳罡无奈的摊摊手，张光福的房子附近，有着五座房屋，五座房屋，都没有一个人在家，附近也不见有人，那除了故意躲开他们，委实没有其他解释。
“他们会去什么地方躲呢？”孙家成四处的搜寻着。
“要躲的地方太多了，我们四处走走吧。”柳罡也是头痛，这些乃是山区地方，要找存心躲起来的几个人，那难度委实的不小。
“柳组长你看，那边有人过来了。”庄建忽然的叫了起来，柳罡回过头去，却见后面大约数百米的山坳上，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过来，不，应该是三个人，那个女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
不大工夫，两人走了过来，而两人的目的地，却正是他们所在的张光福的家，两人年纪都不大，男的不过二十三四，女的大概也就二十来岁吧，两人穿着都还颇为体面，不像是农村人，看见柳罡三人，以及停在不远处的警车，两人都明显的有些紧张。
“检察官同志，我爸他究竟犯了什么事情？”女人虽然紧张，却还是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一问道父亲，眼眶里就满是泪水。
“哦，你是张光福的女儿？”两人的到来，却是让柳罡大喜，他正愁不得其门而入呢，这人就来了。
“是的，检察官同志，我叫张慧荣，是我爸的四女儿。”女人赶紧的道。
“我叫柳罡，你父亲贩卖国家禁止使用的老鼠药毒鼠强，造成了别人服毒自杀……”柳罡缓缓的道。
“柳检察官，这不可能，我父亲就一个卖假药的，老鼠都毒不死，怎么可能毒死人，这不可能。”女人激动的打断了柳罡的话，大声的替自己的父亲争辩了起来。
“可是，你怎么能证明你父亲卖的是假药？”柳罡并没有说在张光福家里搜出毒鼠强的事情，既然这件事乃是蓄意谋杀，而且是周明波干的事情，那刑警队方面，他也就不敢相信了，连牛天意这个刑警队长都不自信，将人交给了自己，他又如何敢相信对方没有问题呢？尤其是，这次毒鼠强化验人员苏曼音，就是92年血样化验的助手。
他并没有怀疑血样化验人员蒋士其，如果蒋士其当时就和案件有勾结，那血样，管强当时恐怕也就不至于匆忙的用自己的血样代替了，化验人员要换假血样，那时间可是要丰富的多，而且，上午蒋士其争辩的话他也听在了耳中，那并没有一点做贼心虚的样子。不怀疑化验人员，却不能不怀疑其助手，从他所接触的情况来看，现场勘查人员往往都是物品不离身，至少也不应该离开太远，从现场回去就直接化验，外人要调换的可能性委实不大。
“我父亲的药，那都是自己配的，他只上了一年的学，AOE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合成毒鼠强，他就是用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加一些普通的老鼠药，弄成毒鼠强的样子，拿去骗人，自己家里毒耗子，那都是买的老鼠药，上个月月底回来，他还买了一瓶溴敌隆，可能都还没有用完……”张慧荣说的很急。
“哦，你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吗？”柳罡大喜。
“大概知道你们跟我来吧”张慧荣赶紧的往窗下走去，在窗户的缝隙中，拿出了一把钥匙，将大门打了开来，然后带着两人往左边的一间杂物间走去，房间内堆满了各种的农具，还有一台小型的家用粉碎机，弄的非常的混杂，几乎脚都伸不进去，显然经过了一番翻找。
“害怕大侄子不小心弄到这些农药，他都藏在这里。”张慧荣拣开一路上绊脚的东西，不大工夫，到了墙角，墙角，有着几个农药瓶子。
“别动……”张慧荣要伸手拿药瓶，柳罡赶紧的阻止了她，孙家成立刻的上前，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溴敌隆瓶子拿了过来。瓶子里的药只用了不到一半。
“你父亲制造假药的是什么地方？”柳罡看了看屋子，里面即使不翻乱，也不会有空间，不像是制造工场。
“在他自己的房间，就一个捣药罐子，没有其他的仪器设备，根本不可能合成毒鼠强……”张慧荣迅速的带着两人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床，不过，却并没有看见那捣药罐子，倒是看见一些包装纸，大约，那些作案工具，也都被刑警队的人带走了吧。
“你父亲的材料些，都在什么地方？”
“都放在这房间里，大概都被拿走了吧。”
“你是学化学的吧？”柳罡随口的问道。
“不是，我是陶县师范毕业的，不过初中的时候比较喜欢化学”张慧荣赶紧的道。
“你去看过你父亲吗？”
“去过，不过，他们说现在案件正是关键时候，不能和外人接触。检察官同志，我父亲这样子，能被判刑吗？”张慧荣担心的问道。
“这个不好说，如果证明毒鼠强真是他提供的，那他肯定就构成了犯罪。”柳罡现在，可也不能胡乱说。
“可是，那些药不是他合成的啊，他哪里能够有那个本事，合成毒鼠强……”
“他无法合成，却不代表他不能卖，这需要一步步的查证，你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你放心，这事情，我们会查清的。”柳罡缓缓的道，现在，也只是能证明张光福制造不出毒鼠强，却也不能证明他卖的就不是毒鼠强，他完全可能买毒鼠强来卖，卖老鼠药的，那不可能都是自己制造的。
“谢谢柳检察官”张慧荣赶紧的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们学校的电话，只要上课时间，我都在学校。”
“对了，今天的事情，你暂时谁也不要说。包括你的母亲。”柳罡缓缓的道，这事，还是最好保密的好，他可不敢确定，对方究竟的会干什么，这张慧荣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可她的母亲，或者是她的其他家人，那就不怎么好说了。
“是，柳检察官”张慧荣恭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