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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 日本是中国的领土

    第七百六十五章日本是中国的领土——

    第七百六十五章日本是中国的领土

    9月3日,在中**队发动进攻两天之后,被大地震搞得焦头烂额的日本政fǔ终于在救灾同时有所行动了!

    该日,日本政fǔ向中国政fǔ提出强烈抗议,指责中国政fǔ的“侵略”行为,要求中国政fǔ立即在东北、朝鲜停止军事攻击,否则这将引起中日间的全面战争。[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随后,中国政fǔ拒绝了这一抗议,称其为“荒谬、无耻”的逻辑。

    同日晚,中华民国大总统王恒岳召开记者会,正式就中日战争发表官方态度。

    在记者会上,提前得到风声,从2日开始就云集在东北的中外记者们惊讶的发现,中华民国的大总统王恒岳也出现在了这里。

    这也就是说明,中日间的大战早就已经蓄谋已久,这位态度强横的大总统亲自参与指挥了对东北的攻击作战。

    记者席上一片sāoluàn,大量心急的记者迫不及待的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不要急,大家都有机会提问,一个个的来。”今天的王恒岳心情似乎很好,面上带着微笑,和自己的参谋总长蒋百里一起坐了下来。

    兼理总统室发言人蒋介石率先向大家通报了情况:

    “民国12年,西历1923年9月1日,大韩民国武装第一师向朝鲜之日军发起了军事行动,为驱逐日本侵略者,恢复朝鲜之自由民主打响了第一枪同日,我中华民国国防军,武装党卫队,武装警察亦在东北多地对日军发起攻击,为恢复中国失地而战”

    他的讲话中没有丝毫的隐瞒,如实而详细的说出了中国政fǔ的全部作战过程。

    这让记者们有些惊讶。在他们的设想中,原以为中国政fǔ会想方设法找些借口来隐瞒推卸,但没有想到却得到了如此爽快的通报。

    一名美国记者第一个站起来发问道:“大总统先生,中国政fǔ的坦诚,表明着中国的民主进程有了一个很大的提高。从情况通报来看,我们是不是可以说这场战争是由中国方面先打响的?”

    “你可以这么看。”王恒岳简单的回答道。

    “大总统先生,我是英国《泰晤士报》的记者。”一名英国记者发问道:“这场战争爆发之前,虽然有了许多预兆,但在战争真正爆发之时,中国政fǔ并没有宣战,其正义xìng也没得到国际社会的承认”

    “正义xìng?”王恒岳冷笑了下:“记者先生,我想请问一下您的姓名。”

    “约翰.斯特文森。”英国记者有些好奇。

    “您的家在英国的哪里?”

    “伯明翰”

    “好地方,是英国的第二大城市吧?”

    “是的。”说这话的时候,约翰.斯特文森充满了自豪骄傲。

    王恒岳淡淡笑了一下:“如果在欧洲战争的时候,德国人入侵了伯明翰,您会做些什么?”

    约翰.斯特文森一tǐngxiōng脯:“如果那些德国佬来了,国家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拿起武器保护我的家园,保卫我的国家!”

    他的声音非常大,带着英国人的骄傲。

    “你是一个勇敢的英国人。”王恒岳似乎在那赞许的说道:“你拿起武器前需要得到德国人和世界各国的认可吗?”

    约翰.斯特文森一下怔了

    王恒岳的声音沉稳而平静:“伯明翰是英国的城市,如果遭到入侵,每一个伯明翰人、英国人都该勇敢的拿起武器,和侵略者誓死搏杀,而不需要得到谁的允许。如果连抵抗侵略者也需要去征求它国的意见,那在我看来,实在有些太荒谬了。同样,东北是中国的土地,每一寸每一分都是,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得到别人的允许?为什么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不能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事?这就好比在自己的家里做自自家人该做的事,没有任何外人能够进来说三道四!”

    他的口气听起来并不严厉,但却坚定:“刚才约翰先生说到了正义xìng的问题,我也想问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xìng?难道日本侵略我国东北、霸占我国台湾,或者殖民朝鲜,那就是正义的举动?而我们在自己的国土上收复我们自己的失地,反而成了不正义的了?英法抵抗德国入侵之前,是不是也要得到国际社会的许可才能去做?

    理论非常荒谬。这和日本政fǔ提出的所谓‘抗议’是一样荒谬的,但日本政fǔ却表现出了它们一贯的无耻!东北、台湾历来都是中国的土地,这一点我想在座诸位没有人会对此有所争议吧?现在我们的军队要收复自己的土地,在自己的家里办事,日本政fǔ却反而要倒过来进行什么抗议?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加无耻的举动吗?”

    “我抗议!”才说到“抗议”二字,一个日本记者已经大声叫了起来。

    “闭上你的嘴!”王恒岳蓦然怒斥一声:“在我的讲话没有结束之前,如果你再这么无礼,我会让人把你给轰出去!”

    日本记者目瞪口呆

    王恒岳这才接着说道:“所以我国政fǔ拒绝了日方的所谓‘抗议’好了,现在你可以提问了”

    他点了点呆若木jī的日本记者,那个记者这才回过神来:“我代表日本政fǔ对总统阁下方才使用的‘无耻’的字眼提出最严重的抗议!”

    王恒岳淡然一笑:“你只是一名记者,充其量只能代表你的国家,代表不了你的政fǔ。”

    日本记者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说错了,尴尬的咽下了口口水:“根据日本政fǔ和大清国签订的‘马关条约’第二条,中国把辽东半岛、台湾、澎湖群岛之权及该地城垒、兵器制造所及国有物永远割给日本方面,因此,以上诸地都不再属于中国”

    “有道”王恒岳忽然这么说道。

    这一回答顿时让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窃窃sī语。

    这是怎么了?大总统为什么会忽然赞成?他又在动什么脑筋?

    王恒岳不慌不忙的忽然念了一段古文:“封国偏远,作藩于外,自昔祖祢,鞠擐甲胄,跋涉山川,不遑宁处,东征máo人,五十五国,西服众夷,六十六国,渡平海北,九十五国,王道融泰,廓土遐畿,累叶宗朝,不愆于岁,臣虽下愚,忝胤先续,驱率所统,归崇天极,道径百济,庄治船舫若以帝德覆载,摧比强敌,克靖方难,无替前功,窃自假开府仪同三司,其余咸各假授,以劝忠”

    日本记者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一头雾水。

    王恒岳缓缓地说道:“这是日本当时的大泊濑皇子,也就是被日本称为雄略王上的给南北朝时期宋的称臣文还有一份,是明朝的时候,足利义满上明朝皇帝的称臣书。日本准三后源道上书上明皇帝陛下:

    ‘日本国开辟以来,无不通聘问于上邦。道义幸秉国钧,海内无虞。特遵往古之规法,而使féi富相副祖阿通好,献方物:金千两、马十匹、薄样千帖、扇百本、屏风三双、铠一领、铜丸一领、剑十腰、刀一柄、砚筥一合、同文台一个。搜寻海岛漂寄者几许人还之焉。道义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

    说着对日本记者笑了笑:“还需要吗?这样的东西我还有许多。”

    “这,这是什么意思?”日本记者莫名其妙。

    王恒岳淡淡地道:“你刚才口口声声的提到日本政fǔ,提到‘马关条约’,这样,如果你真的能代表日本政fǔ的话,那我承认‘马关条约’,日本政fǔ也承认称臣书,承认日本是中国固有的不可分割的领土怎么样?”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日本记者一下急了起来。

    日本是中国固有的不可分割的领土!

    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有人说出了这样的话!

    王恒岳微微一笑,从容淡定:“‘马关条约’是当年的满清政fǔ和日本签订的条约,日本通过武力的方式侵略霸占了我国领土,还要bī着民国政fǔ承认?那么之前日本的那些称臣文书,现在是不是也可以拿出来,证明日本是中国的臣子,日本国土是中国的国土?”

    记者席里响起了一阵笑声。

    王恒岳这时候却收起了笑容:“数十万年前来自中国东北的原始人类进入朝鲜半岛上居住,一些又迁徙到日本。还有一条移民路线是从中国东部直接跨海到日本。日本原来是没有文字的,所以一直使用中国的汉字。据《汉书》、《后汉书》记载,中国古代称日本为‘倭’或‘倭国’。公元五世纪,日本统一后,国名定为‘大和’。公元8世纪的《史记正义》中记载道,我国唐朝时候的nv皇帝武则天命令日本将国名改作‘日本’。按照记者先生的逻辑,我看日本是中国的固有的不可分割的领土,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日本是中国的固有的不可分割的领土,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

第七百六十六章 你们看到我们的苦难了吗?

    第七百六十六章你们看到我们的苦难了吗?——

    第七百六十六章你们看到我们的苦难了吗?

    日本是中国固有的不可分割的领土!

    当这句话提出来的时候,全场瞬间震惊。

    王恒岳不过是以子矛攻子之盾,拿日本记者揪着“马关条约”不放,再转过来攻击他而已。

    其实在召开这次中外记者会之前,大总统府的智囊团就已经经过分析,判断可能有日本记者会打着“马关条约”的牌子来大做文章了。因此也早就做好了应对准备。

    而事情的进展也证明了智囊团的正确。

    王恒岳始终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一个人扛着这个国家在前进,但在他的身边,却聚集了大量的社会各阶层的jīng英人士,这其中大部分是中国人,但也有外国人:

    美国人、英国人甚至是日本人!

    王恒岳从来都不放过任何一个能为自己带来帮助的人,无论这人来自于哪里,出身是什么在他看来都不重要。

    比如这次第一个提出记者有可能会拿“马关条约”来说事的,正是王恒岳智囊团中的一个日本人:

    沼口小马太!

    这个来自于日本福岗的中日关系专家,因有同情中国倾向而遭到排挤,始终受不到重用,其后被王恒岳的情报部mén以高额年薪挖到了中国。在经历了最严格的秘密审查之后,被王恒岳召到了自己的智囊团中。

    他在大总统的智囊团中享受着远超在日本工作几倍的薪水,住着中国政fǔ为其提供的别墅,乘着专属的轿车,也在尽心尽力的为大总统王恒岳办着事。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现在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中国人”。他甚至套用了中国的一句成语:

    乐不思蜀!

    他的家人也都全部来到了中国,和他生活在了一起。

    在这次记者会前,沼口小马太很明确的提出,在东北、台湾、朝鲜问题上,日本方面最有利,也是唯一的一样武器就是《马关条约》。为此,沼口小马太提出了一系列的应对方案。这其中就包括以历史问题来应对历史问题!

    当天,在智囊团会议结束之后,陈立夫非常鄙夷地道:“一个日jiān而已”

    “胡说。”王恒岳笑着打断了陈立夫的话:“这哪里是什么日jiān?这是我们的朋友。我们需要更多的这样的朋友。沼口小马太的家人来了,别墅小了一些,给他换间大的”

    这就是王恒岳对待自己智囊团的态

    “我抗议,我抗议”此时的那个日本记者除了抗议,已经不知道再说一些什么好了

    王恒岳淡淡的笑着:“历史上遗留下来的问题,民国政fǔ都想以理xìng的、互相平等的态度来解决处理,之前我们和美国、英国、法国进行的包括租界在内的一系列谈判,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但如果谁非要强迫民国政fǔ来承认满清时代签订下的不平等条约,那么我的政fǔ也只能用历史问题,来看待历史遗留问题。”

    日本记者被绕晕了,茫然的坐了下来。

    这时一个nv记者站了起来,是法国《巴黎时报》的记者:“大总统先生,这些军事方面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关心的是,日本正在遭遇着罕见而可怕的大地震,无数的人死难,并且余震正在持续进行着。中国政fǔ在这个时候发起收复失地的战争,是不是有预谋的?或者从另外一个层面上来说,是不是不人道的?”

    王恒岳微微笑着:“有预谋这句话,实在太高抬了。这次日本地震没有一个人能预测到,难道全世界只有我和我的政fǔ预测到了?你们信上帝,中国人信菩萨,如果这真的是有预谋的,那么我只能说我和我们的菩萨建立起了特殊的友谊!”

    一句话再度引起了在场记者的一片哄笑。

    “我没有这个本事,军事行动是之前就部署好的,大地震不过是设想之外的而已,完全是一种巧合罢了,我和菩萨之间,也没有太多的友谊。”王恒岳笑着说道。

    又是一阵笑声。

    王恒岳随即收起笑脸:“至于在日本发生的大地震,我同样也感到非常难受,同样也为在大地震中失去家人的日本人默哀、惋惜,并且希望日本人民能够在灾难面前振作起来,迅速的恢复自己的家园家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再把眼睛盯在那些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了,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家更加重要”

    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让现场沉默下来

    “至于在人道方面”王恒岳停顿了下后继续说道:“我说了,我对于在日本发生的灾难深表痛心,同时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在地震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向日本方面捐款了一万华元诸位,大家可以看下”

    他拿出了一张捐款收据让手下递到了记者们的面前,上面的日期是9月1日的。顿时,记者手里的镁光灯“咔嚓咔嚓”的响了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王恒岳朝边上看了眼,发现自己的参谋总长蒋百里的脸上lù出了古怪的笑意。

    王恒岳知道自己的参谋总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笑意。

    王恒岳哪里肯向日本捐一máo钱?可是没有办法,这是在那演戏,既然是在演戏,总得把全套行头都给用上,演戏得演得真,要不然谁会信你?

    王恒岳还记得自己因为向日本捐了这一万元,而心疼了半天,总想着如何从日本人身上连本带利的捞回来才好

    所以自己的夫人时常笑话自己当个大总统实在太可惜了,当个商人多好。

    好容易等到记者安静了下来,王恒岳面sè凝重地说道:“大地震发生了,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但大家只看到了日本的地震,日本人民遭受的苦难,却没有看到中国人,尤其是遭到日本殖民统治的东北人和台湾人所遭受到的苦难”

    他在那沉默了下:“昨天,我出去走了走,见到了几个农民,和他们聊了会天,他们生活的苦难和窘迫,是我和在场的诸位所难以想像的。日本人对他们实行的高压残暴的统治,让他们根本难以生活下去。我们中国每逢遇到灾年或者兵荒马luàn,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那就只能卖儿卖nv,可东北这些身处日本殖民统治下的东北人,他们连卖自己儿子nv儿的权利都已经没有了,因为卖自己的子nv日本人都要征税!”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大总统王恒岳的声音在那响起:

    “卖自己的子nv啊,要不是到了实在活不下去了,谁能把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血给卖了?可就这样一点活命的钱,日本人也不放过,这天底下还有公理可言吗?”

    他的声音越说越说愤怒:“说句心酸的笑话,卖子nv只是一锤子的买卖,卖子nv的那点可怜的钱早晚都会用光,用光了以后怎么办?没有办法,只能让自己的妻子,自己的nv儿去当jinv”

    王恒岳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话说了出来:“不当不行啊,不当一家老少都得饿死,出卖自己的**,却能够养活一家人那。那天,有个农民是这么对我说的。

    他说现在在日本殖民统治的地方,nv人连当jinv的权利都没有了。日本人说sī娼是犯法的,要做这个行当的话那就得到日本人指定的地方去登记,然后变成公娼,每月jiāo税,这才算什么合法。可每天接客人的钱,有一半jiāo税了。剩下的,又要jiāo份子钱,又要jiāo房租,又要应付警察,剩下就没有几个大子了。可还不能不干。为什么?一家大小都等着她们吃饭呢。你今天说不干了,晚上全家就得饿肚子”

    那个法国nv记者悄悄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一个悲惨的画面在所有人的面前展开

    “怎么办?他们能够怎么办?”王恒岳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悲哀:“日本遭到了地震,大家都紧喊着要给予日本援助,要同情遭难中的日本人,可在我们的东北,却有那么多的人在遭受着苦难,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要给予他们帮助,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想到他们?他们遭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难,他们每天都在死亡线上挣扎着!”

    “上帝,可怕的事情,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那个法国nv记者一边哭泣着一边问道。

    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毕竟日本的大地震已经发生了,而东北的惨况只是这位中华民国的大总统的“一面之词”而已。

    “是不是真的你们很快就能知道,很快,但他们说了一句话,却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王恒岳的语气缓慢、沉重,甚至就连他的怒气都小了许多,也许他已经没有经历来发怒了,然后,他的眼睛缓缓的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

    “他们说,大总统不是个东西!”

    ……

第七百六十七章 这就是真实的一切!

    一片的惊呼声中,几个老农被带了进来。

    他们就是那天骂王恒岳的人。

    可以看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大场面”的他们,进入这里的时候浑身都在哆嗦,不知道自己被忽然带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的模样,他们的装扮,他们的举动,是是十足的靠着土地吃饭的农民,这点就算演技最精湛的演员也都学不来。

    “那位就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带他们来到这里的阿乐朝着那

    几个农民朝那一看,顿时傻了,浑身哆嗦得也更厉害了。那天领头骂王恒岳的那个中年农民,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

    “大,大总统,我一.”

    他已经语无伦次,害怕的什▲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他身后所有的农民也都随着他跪了下来。

    阿率和卫士们急忙把他们扶了起来。

    记者们的镁光灯再度疯狂闪动。

    “不要害怕,我不是要和你们算账,我只想请你们把那天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说一次一.”王恒岳好声说道。

    在阿乐等人的一再安慰之下,这些农民才渐渐稳定住了情绪,确信大总统不是来抓自己的。

    大着胆子,把那天的话大致说了一下,和王恒岳说的几乎完全一样。

    王恒岳再三道谢,让阿乐带着他们先下去休息,请记者们重新坐了下来:“这就是在东北发生的一切,你们平时看不到,或者根本没有想去看,发生在中国大地上最真实的一切!他们骂得对啊,骂得好啊,我王恒岳的确不是个东西!我为什么不早一些把我们这些失地收回来?让我的人民不用再过这样悲惨的生活?我为什么没有及早对日本殖民军队开战?让我们的人民结束这样的苦难?这是我的失职,是整个民国政府的失职,我必须要对东北、台湾遭到那么多年苦难的民众道谢!”

    说着·他和参谋总长蒋百里,和一起参与记者会的所有中国政府官员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一切,偶被记者们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王恒岳重新坐了下来:“所以·对日作战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而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觉得我们收复国土的军事行动已经晚了。日本地震是一回事,我们收回自己的家园又是另一回事。我们会对日本灾民进行一定的救助,但这不妨碍我们之前制定好的行动!”

    记者们刷刷的在记录着一.

    那个日本记者左右四顾,发现已经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了,这让他心里感受到了极大的失落和不安.

    “大总统先生·按照您的意思,您的军队也很快会进行收复冶湾的军事行动吗?”

    “是的,一定,台湾同样也是中国的领土。”王恒岳的回答毫无迟疑:“我们已经向台湾之日本军队提出了最后警告,要求他们在4日中午12点前离开台湾,否则我们将展开坚决的武力收复军事行动!”

    记者席上沸腾了,这是一份具有重大价值的新闻!

    忽然,一个中国记者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写满了尊敬和激动:“大总统,刚才你向所有遭受到苦难的中国人鞠了躬,现在·我代表所有的中国人向您鞠个躬!”

    说着,他真的深深的鞠了一躬。

    然后他抬起头来说道:“感谢您为苦难中的中国人民做的一切,感谢您为中国做的一切,我相信整个国家和民族都以您为骄傲!”

    “谢谢!”

    平静的说了一声“谢谢”,王恒岳缓缓地说道:“我相信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国家和人民都会站在我们这一方。中国不是一个爱好战争的国家,但中国却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护自己的领土和权益不受到侵害。我希望日本方面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一点,现在的民国政府不再是满清政府,我们不会再在欺压面前无动于衷,我们也更加不会麻木不仁。我更加希望日本政府能够尽快从殖民地中撤兵·以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救灾工作之中。当然,战争是战争,如果需要的话,中国方面会向日本派遣一支救灾医疗队去。”

    中国官员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大总统做梦都想冠冕堂皇的向日本派出一支“救灾医疗队”一..

    “大总统先生,朝鲜方面呢?据说总部设在南京的‘大韩民国临时政府,的武装力量,全部都是由中国方面支持组建起来的·甚至还有传言,正在朝鲜境内和日军奋战的‘大韩民国武装第一师,其实就是中**队

    “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完全就不真实。”王恒岳一口拒绝承认:“的确,我承认朝鲜武装力量的军事装备部分是由我们提供,部分是‘大韩民国临时政府,用贷款的形式向我们购买的,但至于‘大韩民国武装第一师,是由我们中**队充任的,这完全就是不实的!”

    大总统显得非常之的“生气”:“朝鲜的事情是朝鲜人自己的事情,我们只给予他们道义上和有限度的支持,朝鲜的民主和自由,主要还是得依靠朝鲜人自己去处理,任何的谣言都是别有用心的人传出来的。”

    蒋百里在一旁心里窃笑不止。

    这位大总统那,义愤填膺时候说出来的话让人热血沸腾,情绪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去和日本人拼个你死我活。可要说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大韩民国武装第一师的事情迟早都会暴露,但是在暴露前,大总统那是绝对不会承认的。非但不会承认,而且看起来好像还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这就是自己的大总统一.

    “大总统先生,您认为战争多少时候会结束?”

    王恒岳一笑道:“这个问题就让我们的参谋总长蒋方震先生来回答吧。”

    蒋百里不暇思索脱口而出:“本月月底之前,最迟到下月中旬我们将结束在东北和台湾的全部大型战斗!”

    这一回答再度响起了惊呼。

    “总长先生,这恐怕不太可能吧?据我所知,日本军队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尤其是近二十年前,他们还取得了对强大的俄**队的作战胜利。

    听到有人提出了这样的疑问,蒋百里微微笑了一下:“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

    这位参谋总长和喜欢雄辩,滔滔不绝的大总统王恒岳不太一样,并不喜欢太说什么。

    这次的记者会一共进行了两个小时,王恒岳和他带来的中国政府官员们仔细的回答了所有记者所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一¨

    次日,世界各大报刊纷纷发表文章:

    “决战!中国正义出击!”

    “大总统的愤怒,为了所有受压迫的中国人而战!”

    “东方睡狮觉醒,对日决战开始!”

    几乎所有的报纸都把观点倾向到了中国一方,当然除了日本人的报纸。

    那位提出“不人道”问题的法国女性记者,在发给《巴黎时报》的稿件中如此写道:

    “.¨当我问出了显得非常幼稚的问题后,大总统的脸上流露出了无限的悲哀当我看到那些受到苦难的中国人后,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问题是如此的幼稚一.中国人遭受到的人家悲剧,远比日本人遭遇到的悲剧更深重,就连最伟大的戏剧家,也无法写出发生在中国东北的人间惨剧,除非,你能亲自到过那里,亲眼看到那一些人!

    我必须诚恳的向中国人,和他们的大总统道歉,我不应该用西方人的思维,去考虑发生在中国的一切,这对于中国人民来说,是不公平的。

    日本应该尽快的从中国的土地上撤军,把所有侵占的中国土地还给中国人,然后把精力用到震后的重建工作之中。

    在日本发生的大地震中,日本死了几万或者十几万,又或者更加多的人,但我相信在中国,在日本殖民地上死难的中国人更多,远远的超过这个数字。而这一切却不是天灾,是日本强加给中国人民的。

    该结束的一切总是要结束的,日本不应该拿大地震当做挡箭牌来遮挡这些真实的事情一.”

    一次记者会改变了许多事情。

    王恒岳成功的把全世界的目光转移了开来,不再因为中国在日本大地震发生后直接开战的行为而进行谴责,反而对中国深表同情。

    其实,中国进行的真的是一次正义的军事行动。

    王恒岳又一次的成功了!

    他的每一次成功并不是侥幸的,他用自己的智慧,用身边的智囊团,用每一分可以利用到的力量来帮助自己的国家成功。

    命运,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一个国家的命运同样也是如此。别人的同情只不过是一时的,自己真正的强大,才能主宰住自己的命运。

    而在这一点上,王恒岳毫无疑问是一个成功者。

    现在他可以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正在进行的战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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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八章 “打仗得动脑子”

    第七百六十八章“打仗得动脑子”——

    第七百六十八章“打仗得动脑子”

    盛元新翻过一堵墙时,正看见一个日本兵正跪在一个陷坑边上抱着另一个的双tuǐ,那个被抱双tuǐ的,身体倒栽葱似的探进坑里。坑是盛元新组织人挖的,三米多深,五米多长,里边还埋设有地雷。

    坑边的那个太专心坑里的事情了,所以没有发现躲在附近的盛元新。盛元新毫不客气地举枪将那个打死,他手一松另一个也掉进了坑里。盛元新满满匍匐过去,在靠近坑边是他听到了坑里的那个在大声地喊救命,他掏出手榴弹拉着引信,等了几秒后便扔了进去。

    等爆炸过了之后,他mō到坑边向下看去,里边躺着两具被炸断四分五裂的尸体,血水已经流满了坑底。

    他没有再看下去,便起身向爆破点跑去。

    这个爆破点已经被日军占领,盛元新叹了一口气,他一个人是进不去了。

    于是他又呼叫了一轮炮火把那片地区夷为了平地,日本兵抱着脑袋四处躲藏。受伤的趴在地上不住地哀号。盛元新没有多待,看了几眼便离开了。

    第四辆坦克yīn错阳差地躲过了各种埋伏,带着身后的一队日军突然出现在了主阵地的一侧。

    厂房楼顶的机枪阵地马上发现了它,立刻组织开火。猛烈的火力压的坦克身后的步兵抬不起头,那辆坦克也意识到钻进了对手的主阵地上,不断地转动炮塔四处shè击,掩护步兵地向后退去。

    营长曹南从厂房里出来,顺着jiāo通壕来到了最前边的战壕里,他看到那辆坦克在撤离,后边的日军士兵也在jiāo替掩护撤退。憋了一肚子火的曹南转头大吼:“把那辆坦克给我拿下来!”

    一个士兵架设好迫击炮瞄准了那辆坦克,一压炮弹,炮弹擦着炮官飞了出去。曹南一脚揣上去:“苯死你算了!再来!”

    迫击炮被瞄准完毕,这一次没有shè偏,炮弹打在坦克前部爆炸开来,但是,坦克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冒着烟继续向后退去。

    曹南脑子又有点热了,他抄起冲锋枪向两边大吼一声:“对面没多少人,跟我上!”

    几百人冲出了战壕,各自端着武器向撤退的敌人冲锋,坦克车身内部的机枪立刻开火,密集的子弹飞了过来,立刻便有战士倒下,日军步兵一看。也立刻借助废墟房屋组织还击。两tǐng重机枪再加上各种冲锋枪,步枪集结出的火力密不透风。使得冲锋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中。

    日军有掩护,而冲锋的中国战士却暴lù在自己为了清除shè界而制造出的空地上,没有任何掩护物。

    不断有士兵倒下,冲锋的威力立刻被抵消了。所有人都原地爬下来,有得人开始往后趴了。

    “不许撤退!给我上!”曹南喊着,没人听他的,战士们都向后撤去了,留下了一片尸体。

    这时,日军的防线上炮弹炸开了huā,一颗炮弹正好落在那辆坦克上,105口径的榴弹炮弹足以把这辆坦克炸得零件漫天飞舞。趁着这个机会,曹南的警卫员一把拉住曹南的胳膊把他往回拖。

    被拖回掩体的曹南,顾不得满身的泥水便对着警卫员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cào你祖宗的!谁让你拖老子回来的?你们都干什么呢?一帮孬种!胆小鬼!为什么不冲锋!”

    警卫员被他bī得退到墙角,抱着脑袋解释:“敌人火力太猛了!”

    “猛就niào了?你们是不是男人!”曹南浑身像炸开了一样,发泄着狂暴的情绪。掩体里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营长,谁也不敢作声,甚至眼皮都不敢抬,生怕曹南注意到自己,而把拳头打落到自己头上。

    猛然间,曹南觉得自己的后腰上一阵生疼,身体不由自主地失去了中心,跌倒在了地上,嘴里着实地啃了一嘴泥土!

    “谁踢我?”曹南暴叫着转过头,面前申家强伟岸的身影就站立在他的面前,同样暴怒地等着自己。

    “团座?”曹南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话音未落自己的脸上又挨了申家强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自己看看!”申家强一把揪住曹南的脖领子把他按到shè击孔前:“你自己看看死了多少人。”

    “这有什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曹南看着留在那边空地上的尸体,不解其意地回敬申家强。

    一听这话,申家强更是火冒三丈,大巴掌不停地扇在曹南的脑袋上:“你这叫打仗?你这是在害人!!负责游击作战的弟兄们,伤亡不到5个,就干掉了敌人三辆坦克,打死打伤他们几十个人!你呢?一个冲锋,你就给老子报销了几十个弟兄!要不是盛元新呼叫了一轮炮火,你得给老子毁了两个连的弟兄!”

    曹南瞪了一眼站在掩体mén口的盛元新,然后转头继续跟申家强吼叫:“我有什么错?”

    “你脑子坏了是不是,这么做***值吗?有多少人让你这么糟践!”

    “我不怕死!我手下的人也不能怕死!是军人,是爷们就得冲锋!!”曹南声嘶力竭地喊着,一把甩开了申家强的手。

    申家强的怒火已经烧到了顶点,他气得浑身发抖,血脉沸涨,他再一次紧紧抓住曹南,五官扭曲的脸贴到曹南面前:“想让你死还不容易!你的任务是什么?是守在这里,不是出去送死!我们没有怕死的,但是得死得值!不是这样去白白的送死!”

    “团座!”曹南的驴脾气瞬间也上来了:“老子不怕死,军人的最高荣誉是死亡,党卫军里的那些人都是这么说的!团座,以前我们在俄罗斯你可不是那么贪生怕死的!”

    “对,你说得对!我以前是不贪生怕死!”申家强面sè铁青地道:“以前,只要冲锋号一吹,我扒光了上衣,领着你们冲!我不怕死!可***现在作战优势在我们这边,我们这要负责阻击住日本人就行,很快主力就会上来,把这里的日本杂碎全部干掉!你难道都忘了!打仗是要靠脑子的,不是死在冲锋的路上就是好汉!”

    “你少跟我说这个!什么脑子不脑子的!”曹南把满腔的愤恨又转向了盛元新:“老子们是独立旅的,在俄罗斯老子们一直冲锋在第一线!现在打个鸟阻击,不如全团拉出去拼个痛快!总比在这里憋屈着强!老子就是受不了这样!”

    申家强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喘着粗气,还不住地咳嗽,刚才的怒吼让他用力过度了,现在他觉得有些头晕缺氧,他低着头连连摆手:“我不跟你废话了,现在我撤销你一营营长的职务,你给我滚后边装弹匣去,一营现在由魏辞指挥!”

    “团座。”魏辞上前一步,扶助几乎跌倒的申家强:“我们营不能没有营长。”

    “你给我闭嘴!”申家强制止了魏辞:“这是命令,有他你们死得更快!就是你,不用商量。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主动出击,就给我死死地守住你们的阵地,拖住敌人!实在守不住了,就给我往后撤,不许跟我扯什么人在阵地在!听见没有!给我把这条命令传下去!”

    盛元新走出了掩体,他向那边望了一眼,日军已经撤下去了,空地上一些战士正在往回拖尸体,战壕里堆满了刚才受伤的人,多得下不去脚。几个义务兵手脚并用地忙着给这些人包扎。盛元新不想再受这个刺jī了,他跳出战壕向银行那边跑去。

    一营受伤的人陆续被转移到了城北的教堂里,原本就忙luàn不堪的大厅,再加上这些痛苦哀号的伤员,就更显得令人窒息了。

    安旭锦比昨天好多了,看着这些血ròu模糊的躯体不在发抖,所说还有些心悸,但总之能按照大翔子的要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一个伤员只是在安旭锦回身拿绷带的工夫就咽气了。他叹了一口气,望着他腹部的那个枪眼,幽幽地说:“刚才还喊疼呢。”

    身旁的大翔子,扒开另一个伤员的眼睛,瞳孔已经扩散了,他随即对身后刚把他抬来的两个战士说:“送后边去吧,这个已经死了!”

    看着安旭锦跪在地上,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伤员,他探过身子把那具尸体翻了过来,给安旭锦展示后背上一个更大的血dòng。

    “子弹直接击中上半身基本就是个死。”大翔子把尸体又放平:“能救活的都是被碎弹片击中不是要害地方的伤员。子弹的直接贯穿伤,打进去内脏都搅和烂了,根本救不了。”

    “是我错了。”安旭锦在血水盆里清洗着沾满血污的双手:“以前我总以为受伤没什么了不起,以前刚入伍的时候,总觉得子弹打身上就是钻个窟窿,养几天就能好。可现在人真是太脆弱了。”

    听了这话,大翔子“噗嗤”一笑,他正在给一个新来的伤员检查伤口,一颗弹片撕破kù子,深深地嵌在了tuǐ上。

    “你小子运气,没划破大动脉。”大翔子安慰着伤员。

    伤员疼得呲牙咧嘴得,呼吸短促无力,他失神地看着大翔子:“我死不了吧。”

    “死不了。”大翔子捅了一下安旭锦,然后撕开kù子,受伤按着镊子,同时把一块脏máo巾塞在伤员的嘴里:

    “忍着点,我给你取出弹片,你来帮我来按着他!”

    ……

第七百六十九章 炮兵观察员

    安旭锦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伤员的身上,他把手捂在伤员脸上:“别看,一会就好。书mí群4∴⑧0㈥5”

    那边大翔子已经拿镊子捏住了血淋淋的弹片,正在轻轻地向外拽。伤员疼得浑身颤抖,嘴虽然被máo巾塞着,但仍能听到他从喉咙里发出那糙人的喊叫。安旭锦清楚地感觉到伤员狂luàn的心跳,甚至听到血液快速流动的声音。

    “忍着点,忍着点!”安旭锦还在安慰着。

    弹片取了出来,大翔子迅速撒上些消炎yào粉,安旭锦把止血绷带递了过去,大翔子麻利地折开,给伤员包扎好。

    “要是医院在附近就好了,大夫能给他的伤口缝合就好了。”大翔子叹了口气。

    “你不么?”

    大翔子摇摇头:“没教过,我只会这些了。”

    “安旭锦,去那些绷带去,不够用了。”不远处团部的卫生员严喜旺喊道。

    地下室里黑乎乎的,安旭锦走下台阶后才适应了里边的光线。

    一个失去了父母,在老霍子城里“拣”到的叫小溜子的小nv孩就坐在角落里,背靠着摞得高高的弹yào箱正在那里摆nòng着那把木头小枪。

    他看到了安旭锦,咋呼着两支细细的胳膊,脸上lù出了笑容,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安旭锦走过去蹲下身,抚mō着小溜子柔弱稀疏的头发,那股淡淡地暖意和夹杂着孩子独有的清新味道让他感觉平静了许多,昏暗中,小溜子攥住了安旭锦的脏手轻轻地摇晃着不知道想干什么。

    安旭锦冲他乐,跟他作鬼脸,小溜子就开心的笑,尽管此时外边还是炮声隆隆,不时会有尘土从屋顶上被震落。

    银行的房顶上,威元新靠着nv儿墙用炮队镜居高临下地观察着远处的动静。日军又往城里增加兵力了。

    他在在外围已经占领了一些建筑。远远看去,几乎每条街道和小巷里都有他们的身影,随着不是传来的爆炸声,从位置上看,炸点都是他埋设反步兵地雷的地方。他多希望现在有足够的炮火能把那些日军驻守的地方炸个底朝天。

    但是他做不到,想都不要想,炮营的通信兵明确的告诉他,只有两个半基数的炮弹,补给还没有及时的送上来,他必须节省着用。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俄罗斯的日子,那时的炮弹多得用不了。炮兵观察员可以毫无节制地呼叫炮火,随意地把过剩的炮弹倾倒在俄国人人的阵地上。可眼下,他的脑子里不得不计算着无数不多的炮弹该打到那里更具有实际价值。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大雨一直不停地下,雾气笼罩着大地,把这座小城淹没其中。

    “日军现在还犯糊涂,他们还没mō清咱们的路数呢。”不知什么时候申家强已经到了身边。

    两个人都蹲了下来,威元新tiǎn了tiǎn嘴角的雨水咽了下去,干涩的喉咙舒服了一些,他对申家强说:“打了快一上午了,还没有重炮呢,证明楼下这些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他们的大部队离这里还比较远,他们可能没想到我们突然转身返回几公里布防。现在又下着大雨,估计他们整师团的部队被拖在后边上不来,所以咱们现在还能占不少便宜。”

    “老天爷还是心疼咱们的。”

    “就一个字,拖!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反正咱们不急,急得是他们。”

    申家强乐了起来:“我又从城北chōu了一个连过来,刚才咱们游击打得不错,我想以工厂的主阵地为根本,外围接着跟他们耗。”

    “好主意!”威元新点点头:“这叫弹xìng防御。”

    “究竟是军校里毕业的,总能整出点我听不懂的词儿来。”申家强一拍威元新的脑袋:“不过,我得谢谢你!”

    威元新嘿嘿一笑:“回去请我喝酒吧,我记得你那还有几瓶上好的高粱酒呢!”

    “这你小子也知道!”申家强笑出了声。

    “进入东北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来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一直没喝酒,所以我估mō着那酒还在。”

    “旅座让我少喝点。以前因为喝酒没少误事。”

    “要是活着回去,就把那几瓶全喝了吧。”

    “一定都喝了,好好的醉一场。”申家强抬头仰望着yīn霸的天空点点头。

    突然间空气中又出现了扰流,伴随这阵阵呼啸,日军的炮弹再一次砸了过来。

    “又来了,他们的炮兵阵地在城外咱们看不见,真他妈的cà元新直起身子向下观察,炮弹没有落到银行阵地上,而是打到了主阵地一角上,落点极准,几发之间就打掉了两个暗堡和—个掩体。

    “打这么准?”申家强也拿起望远镜四处寻找。

    “我看不见那个王八蛋,都挡住了。”威元新也在炮队镜里急切地搜寻着。

    申家强几步跑回楼梯口,向下喊:“通知一营,让他们派人把那个日军炮兵观察员给老子找出来干掉。”

    邓chūn来一出战壕就摔了一个大马趴,嘴里被灌了一大口脏水。他顾不得这些,赶紧爬起来向前跑过空地,在墙脚蹲下,一边吐着嘴里的脏水一边把枪平端在缺口处观察着动静。

    远处还有枪声,日军的炮弹不时从头顶掠过飞向阵地。他视线所及之处没有日军的身影,他向后招了招手。

    谅子和盛元新一前一后又窜出了战壕,也同样的飞奔冲到墙角蹲下,三支枪瞄准三个不同方向警戒。

    “刚他娘的回来,又出来了。”谅子吐了。痰骂道。

    “战壕里也不好受。”邓chūn来回答。

    三个人jiāo替掩护跳过墙壁,在废墟和房屋间穿梭,在一条小街的入口处三个人再次停下背靠背地四处张望。

    “日本人就这样了?一上午了,也没把咱们怎么样啊。”谅子小心地探头往小街上看。

    “这刚那儿到那儿啊,早着呢。”邓chūn来观察着三个人后边的动静。

    “长官说,他们就一个大队又一个中队的人,人数也就是比我们多一些,就是有坦克。这么一会儿,咱们都干掉四辆了,我总觉得咱们能守住。”

    “借你吉言。”邓chūn来冷笑了一声。

    威元新看到小街上没有动静,他起身跑到了对面的房屋角落蹲下,想换个角度观察一下。到处都是起伏错落的房屋楼阁,窗户窟窿比比皆是,要想在这么一大片地方找出一个人谈何容易。他皱着眉头仔细地瞧着每一个他觉得可以藏人的地方,但是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看见什么了?”邓chūn来问。

    “这杂碎能藏在那呢?”威元新自言自语。

    “你要是他,你会藏在那?”邓chūn来点拨着威元新。

    这句话突然提醒了威元新,他的思路开始有了变化,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阵地,然后慢慢在转回头,目光在头顶画出一道弧线。

    “我会藏在那里呢。”他脑海里这样想着,眼睛已经移回了阵地的正前方,最终目光锁定了一个三层的小楼,那里是观察阵地一切动静的最好位置。

    威元新向那个小楼一指,那两个人立刻会意,邓chūn来第一个起身猫腰顺着街边的建筑往前走,后边两个人替他掩护。等邓chūn来走了一段距离后,谅子和威元新再起身过来。三个人从一侧向这座小楼迂回,尽量压低身子,把自己隐藏在残垣断壁之中。

    到达下楼侧面地矮墙后,谅子欠身迅速地看了一眼,然后低下身说:“mén口两个放哨的,正前方三十步,一边一个手榴垩弹!”

    三个人拔出手榴垩弹,同时拉着引信估算着距离扔了出去。

    爆炸过后,分别从三个方向跳出了断墙,在硝烟中一个日本兵已经倒地不动,另一个正在往楼里退去。拿冲锋枪的谅子对准他一个点shè,把他打倒在mén里的楼梯口。后边的邓chūn来和威元新已经冲到了mén口的两侧蹲下。

    邓chūn来又怕里边还有日本兵,又往里扔了一颗手榴垩弹,接着烟雾弥漫之间,威元新第一个进了楼。

    这个小楼只有一个mén,没有别的出口,那个观察员应该躲在三楼的某个房间里。三个人枪口一致冲上,jiāo替着踏上楼梯向上走。楼里很狭窄,谅子向三楼的楼梯口shè击,以防会有手雷扔下来。

    到了三楼,楼梯口两边都有楼道通向两边,楼道里很黑,每间房mén都敞开着,不知道那个家伙藏在那里。三个人全都蹲了下来,静静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

    威元新尽量抑制住自己粗重的呼吸,但是自己的心脏却狂跳不已,“咚咚”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他探了一下头向楼道的那一边看了一样,外边的亮光把楼道的地板照得形成几个白sè的方格。他朝谅子一挥手,谅子点了一下头,开始伸出脚向前移动,脚面刚一接触到脚下的碎石就发出了“咯吱”一声。

    突然一声清脆的金属弹片松开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手雷从一侧楼道的一间屋子里飞了出来。

    它撞到墙壁上,借助撞击力反弹向谅子的脚下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章 狙杀

    三个人在听到那声音的一刹那已经不约而同地后躲了出去前边的谅子更是吓得魂儿都没了,距离太近了,又没有多大的躲避空间,但是他还是努力的朝侧后的一个房间扑了进去!

    一声几乎刺破他耳膜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烟尘顿时塞满了整个楼道,木屑墙皮到处乱飞,爆炸的热浪撩拨得谅子的后背生疼。他爬了起来,倚在门口,对面的屋子里邓春来和盛元新也都蹲在了门口。谅子嘴里骂着把冲锋枪伸到外边对着那边一通扫射。

    盛元新躲避之前看到了那个手雷从那个房间飞出,他一拍邓春来的肩膀:“第二间屋子。”

    #阝春来拔出手榴弹,拉着引信等了几秒然后朝那间屋子的门口把手榴弹准确地扔了过去。爆炸之后,谅子立刻冲了出去,穿过浓烈的烟雾大步跑向那间房屋,他要在那个日本兵没缓过来之前赶到。窜到门口毫不留情地朝里边打了一个长点射。一声惨叫证明已经命中目标。他冲进房间,那个日本兵已经血淋淋地躺在了地上,身边倒着一架炮队镜。

    盛元新和#阝春来进了屋子之后,躺在地上的这个日本兵已经奄奄一息了,身后背得电台还在刺刺地发出着噪音,他身上的几个窟窿还在往外涌着血水,他浑身不住地抖动,嘴里咳嗽着,双眼失神,很快就没了神采,慢慢地瘫软了。

    谅子跪了下去,在他身上一通乱摸,这家伙身上香烟,打火机,笔记本这些私人物品真是不少,其中一摞照片引起了盛元新的注意,他蹲下身捡起这一摞已经沾血的照片,上边记载着这个刚死的人的一些生活片段:中学的毕业典礼;几个男孩在湖边拿着酒杯大喊大叫,脸上一副幸福的表情;一个的日本姑娘被他搂得很紧;一家5口的合影·他看上去是家里的老大,身边还站着两个矮他半头的小妹妹;新兵入伍的照片,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和战友们坐在一起向摄影师招手;几个人紧紧地搂着一个军官,他居然骑在了军官的脖子上开心地大笑;获得奖章时骄傲地向众人敬礼;一个人坐在坦克上静静地看着远方′那表情似乎是在怀念远方的家乡。

    “快撤,这里不安全!”蹲在窗台前不住向外张望的邓春来催出着。

    谅子拿起了香烟和打火机揣进了怀里一拍盛元新:“走吧,任务完成了。”

    “走!”盛元新把照片和笔记本收进了自己的包里.一

    胖子一脚踢开了一间屋子的房门,他赶紧闪到到一旁隐蔽,后边的孔老京朝着里边就是几枪。枪声响过之后,他也往房门的另一面依靠,随即招手让后边的弟兄进屋。

    这是一间临街的商店·货架已经空空如也,地上一片狼藉,战士们搜索着各处的角落以防有敌人潜伏。一楼安全之后,孔老京带着两个战士顺着一旁的楼梯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二楼,这里应该是店主人的后宅居住的地方,早已人去屋空的地方显得有些诡异,满地的纸屑和衣服,以及各种日用品·看上去凌乱不堪。

    他走进一间卧室,床上的花床单和满墙贴着得蜡笔画证明这曾经应该是个小姑娘的闺房。他蹲到窗户前向外看了看,窗口斜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是个很好的阻击位置。

    “胖子,把机枪扛上来!”孔老京喊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胖子和小米走进了屋子。胖子拽过屋角的一张写字桌顶在窗台前把机枪架好,小米把弹药箱往地上一放,看着满墙的图画笑着说:“画得真难看。

    “小孩子画的,能好到哪里去。”孔老京一屁股左下,抬手揭下一张捧在手里看,上边画得是一个梳着辫子的小女孩穿着新衣服装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背景是草地、大树和天上的小鸟,这应该是一次快乐的郊游。看到这里孔老京乐了·画里那个小女孩开心地咧着嘴大笑看上去无比幸福。孔老京长出一口气,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外边的雨依旧下个没完,一阵阵阴湿的冷风吹进屋内,撩拨着地上的纸张轻轻飞舞,显得格外的凄凉。

    “来了。”胖子把一个新弹夹压进弹仓·狠狠地拽了一下枪栓把子弹顶上了膛。

    孔老京赶紧爬起来在窗台前露出半个脑袋向外张望,雨雾里一辆装甲车掩护着一队步兵正从十字路口拐了出来朝这边来了!

    “还没看见咱们。”孔老京把脑袋又缩了回来,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枪。

    “咱带着燃烧瓶呢,给那个铁家伙来一下,我干后边的步兵。”

    “就这么招,等我先放火去。”孔老京起身跑出了屋子。

    顺着二楼的一处断墙,孔老京带着两个战士爬上了屋顶。三个人临街的房屋都是二层建筑,每幢之间连接紧密。他们几个利用凸起的屋顶作掩护在反斜面拖着燃烧瓶朝日军前进的方向爬去,

    下边的震动越来越大了,装甲车的噪音震得人心烦意乱,孔老京坐起身朝下看了一眼,日军马上就要到自己的正下方了。他掏出火柴点着,一个士兵递过燃烧瓶,他先把瓶子颠倒了一下,让瓶子里的汽油浸湿塞在瓶口的油棉丝,然后点着,顿时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道直冲脑门。他趴倒屋顶临街的那一面,手扒着房檐,待到装甲车前进到自己鼻子底下时,坐在车上的机枪手似乎闻到了汽油味,忽然抬头往上看,吓得他大喊大叫。但是为时已晚,孔老京已经把燃烧瓶准确地扔在了车上,身边的战友紧接着扔下了第二个。

    两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一股火球腾空而起,瞬间淹没了车身的上半部,那个机枪手立刻成了个火人,他惊恐地尖叫着跳下车在地上疯狂地打着滚,这时装甲车因为大火听了下来,后边的步兵全部抬高枪口向上射击。孔老京冒着乱窜的子弹缩回身子,就往回跑临走还不忘再往下扔两个手榴弹。

    回到商店的二层,胖子的点射打得有板有眼,孔老京在楼道里大喊:“装甲车完蛋啦!”

    “看见啦。”

    孔老京躲进另一间屋子里,倚在窗台射击那边的日军全部躲在房屋里正在朝这边射击。子弹打在窗户周边的墙壁上,飞起的墙皮碎屑呛得睁不开眼睛。没过几分钟,他们的炮弹就呼啸而至,有一颗已经落在了房顶上。

    “敌人炮击!快走!”孔老京收起枪跟着胖子他们奔下了楼,一楼的几个战士都趴在窗户上射击,唯独牛顺子抱着脑袋躲在墙角。

    “快走!快走!”孔老京拉起正在发抖的牛顺子就往外跑。几个人出了商店,交替掩护向后撤日军一见,立刻向前推进。步枪空弹夹跳出弹仓的清脆声音此起彼伏。

    孔老京只觉得耳边子弹呼啸而过,他不时地躲避在某个角落里,把牛顺子挡在身后朝日军射击。胖子也是走走停停地掩护其他人。

    一颗炮弹正落在一个战士的脚下,强烈的爆炸把那具脆弱的身体抛向空中种种地扔在了墙壁上,当他落到地上时,已经四分五裂不成个人样了。

    胖子咬了咬牙换上身边的副射手递过来的新弹夹,朝孔老京大喊:“赶紧往后走!”

    孔老京继续拉着牛顺子往后炮跟在身旁的一个战士被子弹击中倒在地上一声没吭就咽气了。孔老京顾不上这些,只能尽力地拖着死沉死沉的牛顺子向前边一条横向街道的一处断墙奔去。

    那处断墙后露出一个脑袋正向他们挥手,孔老京看得清楚是蒋宝

    “掩护我后边还有人呢!”

    “看见了!”蒋宝三帮着孔老京把牛顺子拽过了墙,牛顺子死人一样倒在了地上,起初孔老京以为他受伤了,后来才发现牛顺子已经吓得丢了魂了。

    “吓成这样了?”蒋宝三看了牛顺子一眼。

    孔老京缓了一口气翻身起来,压上子弹继续射击:“比上次强多了,知道自己迈腿跑了。”

    “快出徒了!”蒋宝三一个点射打中了≈个日军士兵。

    胖子抱着机枪和小米最后一波翻进了断墙,蒋宝三身边的重机枪这才开始吼了起来。胖子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泥水,狠狠地啐了一口:“死了3个,尸首弄不回来了。”

    孔老京换上弹匣:“人齐了就往后撤!团长没让咱们死顶。”

    话音未落,身边的战士刚探出头准备射击就被子弹击中,身子猛地向后翻到,孔老京缩回脑袋一看,天灵盖都掀下去了,一团红白相间的东西流了一地,混合这雨水向四外扩散!

    “4个!”胖子看着孔老京眼中充满了黯淡的神情一.

    王之茂蹲在银行的楼顶盯着远处街巷里的日军再向银行移动,最前边是一辆铁皮薄的和纸一样的装甲车,两队士兵龟缩在车位顶着呛人的废气向前推进。

    那条街上有一个炸点,起爆器就在王之茂脚下,他还在等,视线所及之处,日军的一侧,几个人影在废墟见穿行向日军悄悄地靠拢,那是他安排的爆破组,因为这条街上没有地雷。

    银行的建造很是坚固,他们的迫击炮打上去就是啃出一个坑,附近的和银行联成一体的建筑也都是同样的材料建成,王之茂利用这一个优势把他改造成一个坚固的立体巨型碉堡来巩卫工厂主阵地的侧翼。

    装甲车已经通过了爆炸点,后边跟进的步兵进入了杀伤范围。王之茂按下了起爆器,顷刻间,街道两边的废墟炸开了花,四溅的碎石和烟雾笼罩了整个日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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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一章 心思

    全文字无广告第七百七十一章心思

    这是一个信号,埋伏在附近建筑里的机枪手立刻开火压制住后边的步兵,在子弹的包围中,日军士兵四处乱跑寻找掩护,不少人中弹倒下。全文字无广告几秒钟的时间里就跟前边的装甲车拉来开了一段距离。

    这时,一个战士手里提着炸药包从一间屋子里冲了出来,坦克还在前进,他在一旁一边跟着跑一边拉着了引信把炸药包塞进了钢板和履带之间的缝隙里。

    又一声巨响,烟雾里的坦克向前只移动十几米便停在了那里,王之茂在望远镜里看得很清楚,履带已经断了。

    但是炮塔已然在移动,它渐渐指向了机枪手埋伏的房屋。两个机枪手飞奔出了房屋同时,坦克开火了,他们刚才隐蔽的房屋被炸成了碎片。两个人横穿过街道消失在了另一间房屋里。

    那几个爆破组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装甲车的周围,一辆走不动的装甲车根本不是步兵的对手。一个拿着冲锋枪的士兵把枪口塞进驾驶舱的观察孔里就是一通扫射。另外几个士兵爬上炮塔,纷纷抢着去掀舱门。舱门被掀开,一颗拉着的手榴弹便扔了进去。

    王之茂并没有为他们的英勇行为欢呼叫好,他垂着女儿墙急切的喊着:“快跑啊!后边上来人了!!”

    距离太远了,那几个战士根本听不到王之茂的呼喊,步兵干掉装甲车的兴奋让他们忽略了身边的危险,刚才被爆炸阻挡的步兵在慌乱一阵之后,迅速重新扑了上来。那几个装甲车上的士兵登时都成了靶子,一阵乱枪之后,他们都跌下了装甲车牺牲了。

    “妈的!”王之茂一拳打在女儿墙上,他顾不上这些,立刻向楼下吼着:“开火!把那两个机枪手接回来!”

    整个阵地立刻全部开火,火力击中在了这狭窄的街道上,硝烟弥漫中,那两个机枪手扛着枪支和弹药疯了一样往回跑,看着他们平安地回到阵地上,王之茂面无表情。他原本已经为那辆装甲车准备好了迫击炮,就等把步兵打退再干掉它,可是那几个冒失的战士无意中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这项任务。结果是一样的,可代价抬高了。看着渐渐退去的日本兵和那几具尸体,他心中一阵阵地发紧,感觉有些透不过起来,身上的已经湿透的衣服包裹着他的身体,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看着牛顺子再次被拖了回来,郑华的气头又顶上了脑门,他站起身把帽子摔在趴在地上的牛顺子身上,指着他吼道:“9连的脸都让你这样的丢尽了!你给我起来!”

    “你干什么你?”跟着进来的胖子看到这个情景有点急眼了:“他才来几天啊,谁一上来就会打仗。(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那也没有他这个熊样的!”郑华想把牛顺子从地上拽起来。

    胖子一巴掌打掉郑华的手,指着郑华骂道:“你个王八犊子的,不是你当初在俄罗斯时候尿一裤子的时候了是吧,现在也学会唬人了是吧,我看你再动他一下试试!整不死你的我!”

    “你干什么你?老子骂老子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郑华说着忽然想到现在已经不是国民革命军了:“国防军的军人就不能像他这个样子!”

    “那应该那个样子?你跟我说说。”胖子眼睛狠狠地瞪着郑华,把身子挡在了牛顺子前边。

    “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蒋宝三抱着还要发作的郑华:“您消消气啊,胖子大兄弟不是有意的,仗打起来谁都上火,您千万别这样。”

    “宝三,你松开他,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小样我还整不了你这个传话喇叭!”胖子把机枪往地上一扔,捋着被雨水浸得沉甸甸的袖子就要跟郑华开打。

    赵栓子蹲在一旁,看着两边的架势,无奈地说了一句:“都少说两句,冲我面子了。”

    两个人谁也没给这个有点不主事儿的连长面子,当他们就要纠缠到一起的时候,胡宝泰钻进了掩体里,两个人这才罢了手。

    “都没人管你们了是吧!”胡宝泰沉着脸看着这两个闹事的人:“活腻歪了是吧。”

    没有人再敢说话,大家都低下了头。胡宝泰走到一直在哭泣的牛顺子身边蹲下,他扳过牛顺子的脸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转头对赵成柱说:“先别让他出去了,让他先缓缓!”

    “没啥大事,就是吓着了。”赵成柱过来把牛顺子搀扶了起来。

    看着赵成柱把牛顺子扶走,胡宝泰掏出几盒刚从日本人尸体上搜到的日本烟来,打开其中一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蒋宝三忙不迭地过来给点上。

    “团长调你们上来打!”胡宝泰把剩下的香烟狠狠地摔在郑华怀里:“老子心疼你们,上来给你们闹口好烟抽。妈了个把子的,什么时候你们也不看看,还在这打架!”说完又在胖子和郑华的胸口一人擂了一拳。

    “郑华留下,其他得都给我滚外边去。”胡宝泰一脚踹在了赵栓子的屁股上:“看见你们我就来气!都滚!你个怂玩意,这连长当得叫什么啊?”

    赵栓子拍了拍屁股往外走,嘴里念着秧儿:“你赶紧把我换了吧,我正不想当呢。”

    掩体里就剩下了胡宝泰和郑华两个人,胡宝泰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冲着一脸委屈的郑华说道:“你还委屈了你,你这叫干什么呢?有你这么骂的吗?这样的兵就像瘟病一样一个能传染十个,十个能传染一百个,半天的工夫这个连队就完了,你懂不懂?这样做只能更糟,起不了一点作用!”

    郑华坐到了弹药箱子,一声不吭地看着墙壁生闷气,胡宝泰做到边上一捅他的腰窝:“跟你说个事儿。”

    郑华第一次在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副营长脸上看到了认真两个字,心里不免“咯噔”一下:“什么事?”

    胡宝泰又点上一支烟,抽了半根才开口:“你不觉得这几天盛元新有点反常吗?”

    “看出来了,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胡宝泰冷笑一声:“跟你交个底吧,咱们可能都得死在这里。”

    “什么?”郑华一听这话,脸一下红到了脖子跟,心跳迅速加快,冷汗不知不觉从额前渗出。

    “上边把咱们放在这里,就是让咱们死守,没给咱们留后路。早上我看出来了,盛元新是决心把自己放在这里了,可是我不想。”

    “你想什么?”

    “我想活。”胡宝泰转身朝观察孔外望了一眼,阵地前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远处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声,他回过身接着说:“7连8连我不担心,我就担心你们连,三炮死了以后,赵栓子这个王八蛋当不了家,你矬子里拔将军算是能当半个家,这事也就能跟你说说。”

    “你想让我干什么?”

    “给我保住9连,等最后实在不行,我带你们撤。”

    “这这行吗?”郑华已经没了主意,现在有点可怜巴巴地看着胡宝泰。

    “能行,只要你们听我的。”胡宝泰目光游离,似乎是在盯着对面的墙壁:“仗你得给我接着打。但是,一旦一旦盛元新这戏唱不下去了,你们都得有个思想准备。你要尽量保住你手下的弟兄,让他们能撑到撤退的时候,不许犯浑!明白吗?”

    “这能行吗?”郑华苦笑着看着胡宝泰。

    “想回家吗?”胡宝泰扭脸看着郑华问。

    “想。”郑华诚实的点点头。

    “执行命令。”胡宝泰说完起身走出了掩体。

    申家强在钟楼上站立了很久,不知不觉中刚刚烤干的衣服又被雨水打湿了。城南的枪声一刻也没有间断,也许每一次它的响起,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逝去,他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

    参谋长的话还在他耳边响起,让他浑身冰凉。战斗已经开始,敌人就在眼前,身后没有退路。申家强有些不知所措,晦暗的天空和恼人的雨水,让他的心更加悲凉!

    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申家强没有回头看,他知道这是盛元新走了上来,他仍旧盯着城南不时冒起的烟火发呆。

    “别站在这里,很危险的,敌人的狙击手不知道藏在那里呢。”盛元新看了一眼外边便坐了下来。

    申家强坐到了盛元新的对面,看着他疲惫的脸小声说:“打了一上午了,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看着申家强有些言不由衷的表情,盛元新笑了,他摸出香烟点上:“拖时间罢了,小日本还没好好跟咱们过招呢,他们还在摸我们的底。”

    “盛元新,我是相信你的。”

    “我也想找个人信,找谁呢?”盛元新吸着烟,自嘲地说道

    申家强也笑了:“前边情况怎么样?”

    “有王之茂盯着,至少今天没问题”

    “要不,我去南边看看,***,这仗估计还得再打上一天。”说着申家强站起了身。

    盛元新仰着脸说道:“算了,还没到那时候呢。那几个长官还盯得住那一帮兔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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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二章 狙击手

    “看见没有,日本造,铜的,还带响儿的。”谅子拿着不久前缴获的打火机在掩体里跟周围的人炫耀。

    盛元新坐在角落里,他是唯一没有被这日本货吸引的人,他又从书包里掏出了那一摞照片和笔记本翻看着,不知为什么,从他看到这些后,他开始为那个被他们打死的日本兵感到心酸,他开始同情这个死人,父母失去了一个儿子,妹妹失去了哥哥。他感到一阵阵地发冷,他有些动摇,他此时此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他想不通,有些迷茫了。

    “看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王之茂坐到了他的身旁。

    “被我们打死的那个日本炮兵观察员的东西。”盛元新把照片交给了王之茂。

    王之茂卸下背后的电台,随手翻看着照片,嘴角露出一丝对往事的回忆。

    “你是去过日本的是吧。”盛元新忽然问道。

    “嗯,我大学是在日本读的。”

    盛元新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没有继续提问题,看着他手里的笔记本,王之茂拿过来又翻了起来。

    “上边写着什么?密密麻麻的。”盛元新问。

    “这个人写的日记。”

    “你看得懂吗?”

    “懂。”

    “能给我念念吗?”

    王之茂随手翻到一页,朗声读了起表:“1923年7月19日,今天是海节”

    “海节?”谅子不解地问道。

    “日本四面环海,为了感谢得自海洋的恩典,并祈祷能成为国运昌隆的海洋国家而制订。”王之茂解释了下接着念道:“我只想回家,不想再这么无谓的在这里浪费时间一.¨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地方,为什么要派我来到这里?我在满洲已经两年了,回不去,也看不到家里的人,尤其是我最亲爱的妹妹一.她现在应该很大了吧?记得小的时候她总喜欢骑在我的脖子上¨一中国人会打仗吗?不知道·长官说中国人不敢打,但愿是这样的吧.一如果真的打起来了,我会死吗?我不知道,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我还想要回家去¨一”

    听着王之茂的朗读,掩体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里,每个人都在传阅着那个死去的日本兵的照片,看着他曾经的生活,看着他们的家人。大家的心里不免产生了很多的问题。可是谁又能解答呢?

    原来跟我们拼得你死我活的日本人也是这么一群普通人,有爱又恨·有家庭,有感情。一.他们甚至连外表跟我们差不多一.还有什么不同呢一.

    此时大家的脑子里可能都在想一个问题:他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别念了!”站在门口的申家强打断了王之茂。

    王之茂合上笔记本,悻悻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团长:“您怎么上来了?”

    申家强走到王之茂跟前拿过了笔记本,又从战士们手里收缴了所有的照片放在了自己的挎包里,最后他环视着这些表情复杂的人们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国防军人需要有坚强的意志,他妈的,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一.”

    战壕外·申家强背对着王之茂一言不发。王之茂把他拉到另一个机枪掩体里:“别站在外边,对面有狙击手。”

    看着两个战士知趣地退了出去¨一

    外边的枪声稀疏了很多,看来日军一上午的攻势暂时告了一个段落·王之茂顺着观察孔向外望了一眼,雨还在下,雾依然很大,看着让人有些烦闷。他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申家强:“团座,这我们得在这里顶多久啊,狗日的大部队怎么还没有上来?”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申家强没有好气的回了一声。

    说着就走了出去!

    王之茂回到城南工厂的时候,阵地上正在开饭,一上午的战斗暂时告了一个段落,对面日军自从侧翼银行阵地进攻受阻之后·就没在有大动静,都退回了南边一侧的地区。

    零星的枪声证明他们的存在,让吃着面茶的战士们眼睛始终紧盯着那些街道和房屋。

    厂房里躺着三具尸体,他们全部是头部中枪,一击毙命。王之茂抬起头看了盛元新一眼:“你有个对手了。”

    盛元新顺着窗户向外边望去,看着那些冰冷的建筑和黑洞洞的窗口·他朝谅子和#阝春来一努嘴:“跟我把他找出来。”

    王之茂嘱咐道:“千万小心,这个家伙是个高手。”盛元新走了后,王之茂召集了城南所有的连排长和班长在工厂的地下室碰头,他还是改不了以前在军校时候的习惯,喜欢在个东西上写写画画¨一

    黑板是没有了,他从笔记本上扯下几张纸,手里拿着铅笔趴在桌子上画起了草图,他用几道深深的横线标出了日军的推进的路线,不时抬起头跟围在身边的人说道:“日军现在还没有使出全力,大家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我看了一上午,他们现在的进攻主要还是在试探我们的抗压能力和火力部署阶段,他们最初设想的主进攻路线已经被我们的反坦克地雷切断,在他们的工兵排除这些地雷之前,他们的坦克是不会再冒险开上这条街了。接下来,我估计他们的意图将会是从各条街道开始向我们的主阵地渗透,换句话说就是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占领。他们的人数比我们多,弹药也比我们多,所以我们千万不要和他们硬碰硬,我们的战术就是跟他们耗,这是我们在守在这个地方的唯一目的。”

    王之茂扫视了一圈身边的人,然后继续在纸上画着:“一营每连各抽出一个排在阵地前沿处300米以内的区域建立阻击点,实行游击战术,以消灭敌人为原则,打死一个就是胜利。遇到敌人猛攻,要立刻收缩回主阵地,不要死守,以免增加伤亡。各连增派通信兵,一定要互相沟通,及时协防增援,不能各自为战,这是大忌。另外三个阵地的机枪点,要经常变换位置,以免被敌人炮火锁定。最重要的一条,绝对不许主动出击。你们手下的战士不是用来拼刺刀的,你们得对他们的生命负责。都听明白了吗?”

    看着王之茂的表情,这些人们看到这个平时被他们有些轻视的才进部队没有多少的军校毕业生第一次露出了长官的风范,眼神坚定无比,话语掷地有声,让人不敢抗拒,王之茂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已经震慑住了这些人,让他们都不由自主地从内心里开始服从这个人。他们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没有人提出异议。

    最后,王之茂直起身子补充道:“你们干部要多加小心,今天已经被敌人的狙击手打死了4个人了,都去拿把长家伙,别提着手枪到处走,那就成了狙击手的靶子了一.

    小楼里静悄悄的,谅子第一个上了二楼,他蹲在楼梯拐角,枪口指向眼前的几个空荡荡的房间,他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在确定没有听到什么异动之后,这才向楼下招了招手。

    邓春来第二个窜上了楼,他在谅子对面蹲下瞄准另一个方向观察动静。在二楼安全之后,盛元新最后一个上了楼。楼道里光线昏暗,旁边的房间里,房顶已经被炮火炸蹋了一角,雨水倒灌进屋内,砸在地板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又一串清晰的脚印从房间里延仲出来,盛元新举枪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房间,楼外偶尔想起的枪声,让他不时地缩头又停了下来。

    那个房间里已经人去屋空,盛元新走进房间,看到了屋子率间的一张桌子后有两个清晰的脚印。

    他趴倒在了桌子上,举枪向外瞄准,顺着窗外望去,远处能清楚地看到工厂主阵地的一条战壕,里边现在还有几个战士在那里探头探脑一.

    “人都走了,咱们也撤吧。”门口的谅子催促。

    “这家伙真是个高手。弹壳都没留下,带走了。”盛元新直起身子不禁赞叹。

    “快走,快走。”#阝春来也在抱怨着。

    正说着,日军的炮弹从不远处捋着一条线砸了过来,窗外硝烟弥漫,整个小楼都在爆炸中不断地摇晃,屋顶的尘土和碎石不断地掉了下来。三个人跑到室外,身后的小楼正好被一颗炮弹的爆炸一劈璐半,中间的一段坍塌了下去,只剩下两边的残破楼体矗立在烟雾中。

    “命真大,晚一步咱仨就交代了。”在一处断墙后停住,谅子才喘了一口气。

    “日本人又要进攻了。”#阝春来隔着断墙举枪观察远处的动静,一声声刺耳的坦克发动机的噪音已经飘了过来。

    盛元新没有理会渐渐逼进的日军,他坐在断墙后眼睛一直在向四下里张望,脑子里正琢磨着那个狙击手现在会在那里,是不是蹲在某个角落监视着自己,等待开枪的最佳时机。

    忽然有人大叫了一声:

    “撤!”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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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三章 迷路的士兵(上)

    全文字无广告第七百七十三章迷路的士兵(上)

    在东北,国防军以老霍子城为切断日军联系的中心,对东北之日军展开合围。(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而在朝鲜,以元首师为前锋的中朝联军,则亦展开了最凶猛攻势。

    警卫师第一旅第二团第一营第三连第一排第一班

    负责侦察任务的李大根和苏当当一头扎进了朝鲜咸镜南道的端川。

    苏当当这个名字很有趣。

    他本来是农村娃子,他爹不认得字,生他的时候他不知道取个啥名字好,后来正好听到村子里的那口大钟“当当”的响了起来,干脆就给儿子取了这个个名字。

    他和李大根是一个村子的人,当兵那会,他爹再三拜托自己的同乡好友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儿子。

    一进入端川,苏当当和李大根就傻了眼,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扇扇东倒西斜的墙门,一间间残破凌乱的商家店铺,一幢幢弹痕累累的房子。由于满地的碎砺,原来的街道已经很难辨清了

    苏当当和李大根毕竟是地道的乡里人,压根儿就没逛过略大一些的城市,现在一下子被置身于这个“外国”城市之后,他们的方向感顿时全失

    李大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不安是有理由的,毕竟他们只有两人,手里全部的武器装备只有六枚手榴弹和一支步枪,李大根的那挺机枪留在了连里,临出发的时连长只给了他一支步枪和二十发子弹。

    连长还再三交代,他们这次只是去侦察的,一旦遇到什么情况,掉头就跑,武器都可以不要,带太多的武器反而会留给敌人

    结果,情报是摸清了,可回来的路他们却找不到了也就是说,他们和部队失去了联系

    现在的咸镜南道,中日双方已战成犬牙之势,一方是每屋必战,一方是每屋必夺,谁也不知道从一间陌生的房屋内会飞出哪国士兵的子弹。

    这种情况下,一旦遇上鬼子,哪怕是小股部队,两人都有性命之虞。

    苏当当则不以为然,他倒是认为枪炮声最激烈的地方最容易发现情况,因为这本来就是战场嘛,只有激烈的枪炮声才意味着双方正在交火,才意味着有活人存在。

    李大根认为苏当当的想法似乎有些道理,他焦虑的眼神终于舒缓了一些,两人很快便镇定下来

    苏当当开始按他的想法做了,他侧耳听了听,好像东边有一下一下的炮声,这声音他似乎听到过,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刚进朝鲜那会他炸毁了一辆坦克时,鬼子的坦克炮就是这个声音。

    接着,苏当当把耳朵贴紧了地面,在家乡林子里捕野猪的时候,他就经常用这个方法来辨听野猪的数量和距离。听着听着,他“嘿嘿”地笑了。在一下一下尖利的炮声中,分明夹杂着一种枪声,一种“突突突”的低低的机枪声,声调虽然不高,但足以令人振奋!

    这是中国士兵特有的班用机枪的声音。

    苏当当向李大根做了个前进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东面,李大根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人整理好了装束,向东边悄悄地摸了过去。

    苏当当和李大根顺着炮声向前搜索着,他们拐过一条街,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幢三层的小洋楼前,洋楼的房顶已被炸塌,顶层的房间光秃秃地朝天敞开着,像是一个掀去天灵盖的的头颅。

    小楼的一角已被削去,碎砖乱石堆满了一侧的楼梯。坦克炮的炮声混杂着履带撞击地面的金属声不断地从楼的那一侧传了过来,凭着经验,苏当当已经判断出鬼子和他们只有一楼之隔了。

    本来苏当当完全可以绕着走,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上了楼梯,他想去观察一下正被鬼子炮火轰击的目标,因为那个目标内很可能就藏着他要找的弟兄!

    苏当当和李大根蹑手蹑脚地上了楼,猫着腰来到二楼一个窗窟窿前,然后敏捷地躲在一侧的墙体边,窗框大概被炸弹爆炸的冲击波震了下来,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满地都是碎玻璃屑。整个窗窟窿就像是一张被人打掉门牙的大嘴,无遮无拦地向外张着。

    苏当当偷偷地从隐蔽的墙体边露出小半张脸,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是一幢临街的小洋楼,洋楼下的马路很宽,估计是端川的一条主干道。马路的南端是一条丁字形的三岔路口,路口的正中央是一个用沙袋围成的圆形街垒,街垒前横七竖八地堆着一些鹿砦。离苏当当不远的地方,一辆鬼子坦克正在来回行驶着,虽然车身不停地转动,但炮口却始终指向南面。坦克的后面趴着七八个鬼子步兵,他们正端着枪向前瞄着。

    苏当当将楼下鬼子的部署都默记在心,这情况和刚才自己的判断差不多——一辆鬼子坦克,后面跟着几个鬼子步兵。“先打瘸坦克,再干掉步兵。”

    打定主意后,苏当当从容地从腰间的麻绳上摘下一枚手榴弹,他刚想拉下绳环,忽然坦克后面不远处闪过一道火光,紧接着在街垒后不远处的一幢四层楼高的水泥墙上迸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巨响过后,两三个穿卡其色军服的身影伴着碎砖块跌落下来。接着水泥墙上又是一声巨响,又是几个身影跌落下来,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一连串的巨响过后,周围一下子死寂下来。然而没多久,千疮百孔的水泥墙上,机枪声又“突突突”地顽强地响了起来,苏当当听清了,刚才夹杂在坦克炮炮声中的机枪声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

    紧跟着轻机枪造的是马克沁机关枪特有的“突突突”的颤音,从这四层水泥楼顶楼一个堆满沙袋的破窗户中传了出来。两种机枪相互交错地欢唱着,像是在演一出双簧。苏当当满眼都是惊喜的目光,他兴奋地数了起来,一挺,两挺,三挺,一共是三挺机枪在向马路的这一侧喷吐着复仇的火舌,弹雨泼打在坦克的铁甲上,迸射出密密麻麻的火星。

    “轰”又是一声巨响,顶楼那扇破窗户里的沙袋立刻被掀了起来,在飞撒出无数的沙粒后,又像碎纸片一样悠悠地飘落下来。那挺马克沁也不唱了。

    眼前的情景直看得苏当当两眼通红,全身的血液在肾上腺素的驱使下急剧地往上涌,好像要从通红的双眼中喷射出来

    他的心脏“咚咚”直响,像有一头小鹿在撞击着他的胸墙。他的手心里渐渐地渗出了汗液,刚伸进手榴弹绳环的手指又缩了回来。

    苏当当用眼睛的余光一扫,刚才坦克后发出火光的地方好像伸出了一根钢管样的东西。他想再露出半个脸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但转念一想,不行,坦克旁边还趴着好几个鬼子步兵,一旦暴露目标,不但自己挂了,还会连累李大根。

    想到这儿,他冲李大根做了个交换的手势,李大根明白了,两人便猫着腰在窗窟窿下交换了位置。

    这下苏当当看清了,在坦克后面,马路的拐角处是一门炮。这种炮的炮管很长,相对于它低矮的身材来说,似乎显得不成比例。他不知道这炮叫什么名字

    苏当当又向炮瞄了一眼,炮身的左右两侧堆着一人多高的沙袋,沙袋后,四五个鬼子顶着钢盔正在忙前忙后,好像是在装填炮弹。

    “刚才轰掉南面楼上咱们火力点的应该就是它了。但它在发射炮弹时几乎听不到炮声,难怪我刚才还以为只有日本人坦克这一种重武器,想不到他们居然用上了重炮。”苏当当暗自思忖着。

    战场形势的变化已容不得他再多想什么了。时间每拖一秒,就会有几个鲜活的生命在世界上消失。

    “必须马上炸了它。”苏当当的这个念头飞快地闪过他的脑际。当他再次观察这门炮时,又犯难了,这门炮距离他足足有八十多米,这几乎是他投掷距离的极限。

    “怎么办?”他焦急地思索着对策。忽然他看见炮闩后的炮绳被猛地一扯,炮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四层水泥楼房里的机枪又安静了下来,苏当当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但脑子却飞快的在那里转着!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动作,他无意间把手榴弹扔进废炮筒的动作,这个近乎是顽童嬉戏的动作,一下子激发了他炸毁眼前这门重炮的灵感。他决定赌上一把,尽管他只有三分把握,他都要赌上一把,就是把手榴弹直接扔进平射炮的炮管里!

    打定主意后,他俯下身爬到李大根跟前,把自己的想法跟李大根说了。李大根很惊愕地看着他,因为这几乎是拿他自己的生命去下赌注,不过他很快就点头同意了。

    他按照苏当当的吩咐准备好了一颗木柄手榴弹,并悄悄地拧开了盖子。

    苏当当瞥了平射炮一眼,碗口大小的炮口在这八十米的距离上显得太小了,就像是挂在竹竿上的一枚硬币。在这距离上,要想用枪击中它都比较困难,更别说是用手来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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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章 迷路的士兵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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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炮的身后,两个鬼子炮兵正将一发新的炮弹填进炮膛,苏当当两眼死死地盯住那个拉炮绳的家伙,当他刚拽起炮绳时,苏当当便迅速地拉下了手榴弹的绳环,然后将弹体一端的凸出物在墙上猛地一磕。全文字无广告

    几乎是与炮绳被那鬼子向后拽的同时,苏当当的手榴弹也出发了。应该说苏当当是个人,而不是神,但当人的潜能被逼得一下子爆发出来的时候,即使是神也难以预测出他的力量和精准。

    手榴弹像一支离弦的利箭一样向乌黑的炮口直射过来,在快要接近炮口的同时与一发刚出膛的105毫米平射炮炮弹不期而遇了,炮弹的引信像一个死亡信使,满以为能顺利地带着13公斤的梯恩梯去既定目标完成它这次罪恶使命,却没料到在即将出发的一瞬间,和它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东西吻上了。

    手榴弹和炮弹的这次世纪之吻恐怕在本世纪的战争史上也绝无仅有,它的直接后果就是使炮管内的空气在爆炸力的作用下产生巨大的压缩效应,这种效应使炮管整个儿变了形,它像半截麻花一样从炮座上弹了出去,重重地击打在后面两个日本炮兵的身上。

    趴在地上的鬼子步兵还以为是炮弹炸了膛,正傻愣愣地回过头想看个明白的时候,李大根手里的的木柄手榴弹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

    鬼子步兵的惨叫声像爆豆一样响了起来,叫声立刻引来了鬼子炮兵的注意,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战斗人员,他们立刻从最初的惊魂中镇定下来。很快,他们发现前面二楼的窗窟窿里好像有人影在晃动

    随后,“伊啊哇啦”的喊叫声和步枪的“兵勾”声顿时从楼下的马路上传了上来。

    苏当当和李大根刚从窗窟窿里探出身,准备第二轮投弹,但他们立刻发现这已经不可能了——鬼子坦克已经把炮塔转了过来,黑洞洞的炮口直挺挺地对准了他们。他们刚想撤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见坦克炮的炮口火光一闪,一个黑咕隆咚的家伙“呼”地一下子朝他们扑过来,李大根猛地把苏当当往旁边一推,嘴里喊道:“快走!”

    苏当当被李大根推得一个踉跄跌倒在三米外的墙根边,等他一骨碌起来回头再看时,李大根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一发坦克炮炮弹直接命中了李大根的上腹。

    可能是人体躯干的硬度还不足以触发炮弹的引信而引爆弹丸的缘故,这颗炮弹在击中李大根后并没有爆炸,而是像一枚放大了几百倍的子弹一样穿透了他的隔肌,从两片肩胛骨中钻了出去,然后一头扎进了靠墙的一条旧沙发里。

    苏当当连滚带爬地扑了上去,用臂膀挽起了李大根

    李大根的身躯被炮弹钻出了个大洞,白晃晃的肋骨随着急促的呼吸运动上下起伏着,肋骨下那颗鲜活的心脏还在剧烈地收缩,好像在拼尽最后的力气为他的主人泵出哪怕一丝血液。李大根背后的地上撒满了断了的肠子,有些沾在了炮弹的弹丸上,有些还在地上冒着血泡,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新鲜内脏的腥味儿。

    苏当当急切地呼唤着李大根:“老根叔老狠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李大根的嘴唇微微嚅动着:“因为你值值五门炮啊!快走!老叔掩护你!”

    他的血手在地上费力地划楞着,好像想要去抓什么东西。

    苏当当向屋子内扫了一眼,墙角有一枚滑落的木柄手榴弹,是刚才李大根还没来得及扔下去的,他捡了起来,怀着沉重的心情把它塞到了李大根的手里,李大根那惨白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艰涩的微笑,他艰难地用下巴颏冲苏当当指了指楼梯,苏当当会意地点了点头。

    楼下传来了鬼子皮鞋踩踏地板的声音,一个鬼子少尉将东洋刀向楼上一指,嘴里大声呵斥着,几个鬼子兵立刻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了上来。苏当当机敏地向楼下扔了两个香瓜手榴弹,借着爆炸腾起的烟尘,他飞快地冲出了小楼,他的身影敏捷地晃动了几下,便消失在了这片城市废墟中。

    没多久,身后的小楼里传来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声音庄重、遥远。

    夜幕终于降临了,它像一席乌黑的绒纱,将整个战场悄悄地裹了起来。交战的双方都已疲惫不堪,枪炮声不知不觉地稀疏下来!

    他恨得牙根直痒痒,他摸了一下腰间最后一枚手榴弹,从牙缝里蹦出愤愤的几个字:“老根叔,你的血债我记下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让***替你们还上!”

    “不行,在这儿呆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得去那幢水泥楼看看,也许那儿有友军弟兄。”想到这儿,他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在确信四下里没有鬼子后,便向那幢水泥楼房摸了过去。

    他刚接近水泥楼,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厉喝:“不许动,举起手来,动动就打死你!”

    声音虽小但充满了威严,接着他的腰眼上就被顶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于是他只好乖乖地举起了手。然后他感觉到一只手在他身上粗略地摸了起来,并摘走了那枚手榴弹。

    苏当当在身后那个声音的命令下来到了水泥楼房的入口处,接着又被押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窗户已经被沙袋堆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亮。屋子的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的一角亮着一盏马灯,马灯里的火苗被调到了最小。借着忽明忽暗的光亮,苏当当看到八仙桌上放着一张军用地图,地图上画着一些红色和蓝色的箭头。

    “报告团座,抓到一个日军奸细,还穿着我们的军服,缴获一枚手榴弹。”身后的那个声音边说,边把那枚手榴弹放到了桌上

    苏当当笑了起来:“报告,我是自己人,警卫师”

    “在寻摸什么呢?”苏当当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是二连的连长,此刻他手里正在擦拭着他那支驳壳枪。

    “连长,我就纳闷,昨天那么多鬼子在我周围,我怎么能走得脱呢?”

    “昨天?我从二楼团座那里的炮兵观瞄镜里都看到了,你小子算命大。等那炮哑了后,团座命令所有的机枪火力压制,这才把那鬼子坦克给吸引过来。”他冲楼下努了努嘴:“这不,那铁乌龟瘫那儿了!”

    苏当当往下一瞧,可不,楼下果然有一辆鬼子坦克,坦克的炮塔已经被炸瘪了,炮管向下低垂着,像是被骟过的公狗的**,再也无法直起来,破碎的炮塔棱角上还挂着几缕卡其色的碎布条,在习习的晨风中飘荡。

    “连长,这坦克是咋被炸瘫的呢?”苏当当疑惑地问。

    “哦,这铁乌龟昨天挺横,冲过鹿砦开到楼前,想用炮抵近直瞄轰我们,我们当场就呼叫到了炮兵支援,轰轰几下就成了”

    卡其色的碎布条像一只无形的手撩动着他的心旌,使他久久难以平静。好半天,他才开腔问:“连长,这是啥地方啊这么重要,以至于鬼子非把它攻下来不可?”

    “这里啊,是端川的东大门”他用手指了指北边的楼宇,“这一带都是这样三四层的楼房,虽然被炸塌了不少,但藏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我们团就有不少弟兄藏在这些破楼里和断墙后,等鬼子进攻时,冷不丁地给他来那么一下子!”

    他挥了一下拳头比划了一个进攻的动作。

    苏当当会心地笑了,露出了那一口白牙:“连长,你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我也是想从侧面给他狠狠地来一下子!”

    两人正说这话,就听见空气中传来“嘘嘘”的几声响,楼前的街垒旁顿时腾起了几柱白烟,接着天空中升起了几发信号弹。

    “这是鬼子的迫击炮,看来他们又要进攻了!”连长沉着地说。

    “连长,我去侦察一下!”苏当当主动请缨。

    “可以,带我的警卫刘小山一起去!”连长点了点头说道。

    出发前,苏当当整理了一下装束,他还是那副打扮,不戴钢盔,不扎武装带,也没要枪,只在腰间系一根麻绳!

    手榴弹他没多带,只别了两个在腰间

    两人刚要出门,被连长叫住了:“慢着,把这个带上,你没枪太危险。这个比较小,带在身边方便。”

    连长把刚才擦了半天的驳壳枪和两匣子弹交给了苏当当,

    苏当当不舍地回头看了看那楼,那墙面像是被人毁了容一样,已经露出了钢筋,钢筋上残留的水泥块在风中一颤一颤的,像是快要掉落的牙齿。

    只有楼顶的那面军旗还在风中猎猎作响。两人辨别了一下方向,便一头扎入了这阵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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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五章 刘湘

    第七百七十五章刘湘

    “支那军队在老霍子城方向抵抗得非常激烈。”

    第八师团参谋长山下野凉说道:“我们的先头部队遭到了极其激烈的抵抗,推进得非常困难。率先进入的四辆坦克和两辆武装装甲车全部遭到损毁”

    师团长小野寺重太郎面色阴沉,听着参谋长的汇报,眉头愈发的紧缩在了一起:“情况非常危急。我铁道第二、第三、第四守备大队,正在遭到支那军队的疯狂攻击,老霍子城切断了我第8师团和铁道守备大队之间的联系,必须要尽快打通要道,把我们的所有防御区域联起来,保住满洲!”

    “但是,我们的兵力不足,武器装备也不够”山下野凉充满了忧虑地说道:“支那人为了此次军事行动,准备得非常充分,我担心”

    小野寺重太郎语气凝重:“山下君,兵力不足,可以用士兵们的意志来弥补,武器不够,可以用士兵们的热情来弥补。哪怕第八师团全部打空了,也一定要阻挡住支那人的进攻。乃木长官就是我们的榜样!”

    “哈依!”山下野凉答应得并不响亮。

    他很清楚,一旦师团长阁下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他的想法。但做为曾经留学过德国的自己,也更加清楚,乃木希典阁下在日俄战争中用的那一套,以人命换胜利的打法完全是不可取的。

    在山下野凉的内心最深处,甚至认为乃木希典把那么多帝国士兵葬送在了日俄战争之中,是完全悟出的行为。

    但是,他却并不敢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在小野寺重太郎的严厉要求之下,日军的进攻猛然加强了。

    大量的部队投入到了老霍子城,炮弹在这座小小县城的周围飞舞,“轰隆隆”的炮弹声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可越是这样越能证明:日本人真的急了!

    他们迫切的希望打通连接铁道守备大队的要道,迫切的希望把自己从东北的被动局势中挽救出来

    胜利前的那一段时候总是黑暗的

    老霍子城完全被淹没在了敌人的炮火之中。

    到处都是炮弹呼啸,中国人的、日本人的到处都是绞杀在一起的士兵鲜血把大地染得通红,死亡在这是每分每秒都会出现的事情活下去,简直就成为了一种奢望

    日本人终于祭出了他们认为的最有力的武器:

    肉弹战术!

    在己方炮火无法压制住对方的情况下,日本人依旧让一波接着一波的士兵,发起了一波高过一波的冲锋!

    成群成群的士兵,向着老霍子城方向涌来。

    城里、城外到处在在激战着

    刘湘终于动了!

    这个外号“巴壁虎”的四川将领,把自己一直没有舍得动用的全部预备队投入到了战场,切断了冲入老霍子城内的日军和老霍子城外的日军联系。

    这样,老霍子城形成了一种非常错综复杂的关系。

    在城里,日军和那些隐藏在各处的中国士兵作战着;在城外,那些新增援到的日军急于的和城里的日军完成汇合,彻底占领这座要命的县城。

    而刘湘则亲自督战在了第一线。

    进则生、退则死;守住则生,失去则死!全旅一心,死守阵地;全旅官兵,同心同德;贪生怕死,格杀勿论!

    这是刘湘给自己部下们下达的死命令!

    其实对于全旅官兵来说,也没有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了。旅长都把自己的指挥部安放在了第一线,大家都做好准备,把命扔在这里吧!

    第八师团冲在最前面的,是被小野寺重太郎寄予了厚望的第17联队。

    这个以秋田人为主的联队,秉承了秋田人一贯的特性,做事磨磨蹭蹭,难下决定。他们其实很早就到达老霍子城了,但联队长青木加朋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立刻发起进攻,而是一直在等待着来自上级的命令,这也让17联队失去了最好的时机,不得不面临中国人重新加强了的阵地,而陷入到了苦战之中。

    但是秋田人还有另一种性格:

    绝对的服从命令!

    “下午三点之前必须进入老霍子城!”

    当接到小野寺重太郎的这道命令之后,青木加朋再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让五十岚步兵大队投入到了攻击作战之中!

    刘湘坐镇在了第一线,日军大队长五十岚孝竞也同样坐镇在了第一线。

    双方接到的都是死命令!

    老霍子城最惨烈的战斗爆发了

    一个小时之内,日军前后发动了四次进攻。激烈的枪炮声,让战场上的一切都陷入到了一种可怕的状态里。

    双方士兵在这片不大的战场上,以血肉之躯绞杀着。

    在冲锋的道路上,日军的尸体堆积得如小山一般。但是讲究绝对服从的五十岚大队,却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巨大的伤亡,反而依旧一次次顽强的发动着永不停息的进攻。

    在五十岚大队的努力下,中国国防军独立第11旅老霍子城外线的第一线阵地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

    但刘湘并没有愤怒,反而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是自己第一次和日军作战,之前还有些担心。

    甲午满清的失败,以及日俄战争的结果,给一些中**人思想里带来了一种想法,日本人的部队是非常精锐,也是非常能打仗的,想要战胜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当亲身经历战争,却发现并不全是这样的

    日本人根本就是拿人命在换胜利。

    “日本有多少人口?”退到第二线阵地的刘湘忽然问道。

    参谋长怔了一下,随即迷茫的摇了摇头。

    其实刘湘并不需要知道答案。

    他微微的笑着:“按照这么个打法,再打上几场大的战斗,日本还有多少部队能够用到战场上?当他们有经验,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都死光了后,他们会用什么力量来继续维持战争?”

    这位当年在四川内战时候就表现出了自己才华的将领,没有判断错。

    的确,当中日一旦爆发全面战争,随着战争的延续,失败的一定是日本人。他们国内的人力和物力,绝对让他们无法支撑起中日全面战争。

    尤其在他们很快将失去全部海外殖民地的情况下龟缩在几个小岛上的他们,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失败而已

    刘湘判断得很准,但他现在却还必须来面对来自日军第八师团的强大压力。

    日军的战术尽管不可取,但他们密密麻麻,山呼海啸一般的进攻还是让刘湘和他的官兵们陷入到了惨烈的战斗之中。

    取得了第一线阵地的五十岚孝竞,信心大增,随即又让他的部队投入到了更加残酷的战争中!

    高呼着不知道什么口号的日军,潮水一样的涌来,然后倒在了中**队密集的火力之下。稍稍退却,用不了多少时候,新的夹杂着口号的冲锋随即又开始了

    一次、两次、三次

    士兵打的手臂肿胀,士兵们打的都麻木了。

    他们机械的扣动着扳机,机械的把手榴弹扔出去,然后机械的看着进攻者成片成片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生命,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炮弹经常的在独立11旅临时旅部的周围爆炸着,这让警卫连长郭海安有些担心。他几次劝说旅长退后一些,但却都被刘湘所拒绝了。

    “告诉城里的申家强,老子在城外帮他阻挡着东洋人,让他在城里展开全面反击,把进入老霍子城的东洋人全部给老子吃掉!”

    “是!”

    “我们的援军到哪里了?”

    “刚刚接到电报,最快明日下午可以到达!”

    “明日下午,明日下午”刘湘沉吟了会,忽然说道:“告诉弟兄们,援军后天才能到达,让他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坚持到后天!”

    参谋长又怔了一下,随即立刻明白了旅长的意思

    援军越是快要到达,士兵们越是会容易变得紧张、焦虑,变得躁动不安。而一旦援军在他们意想中提前到达,对于士兵们信心和士气上的鼓舞将会是巨大的!

    五十岚孝竞显然也感受到了中国人援军即将到达的威胁,全大队的攻击一下再度加强!

    这个日军的大队长把自己手里的全部兵力都投放到了战场之上。

    日本人红着眼睛,“嗷嗷”的叫着不要命的发起了一轮轮的冲击,大量的死亡反而刺激到了他们的神经。

    战场上的每一个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生死,在他们的眼中人命成了最卑微的东西。

    他们中的许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进行这么一场战争,但战争的目的却和士兵们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那是政客玩的东西,那是上层人物制定下来的决定而已。

    对于士兵们来说,他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两样:

    要么胜利,要么就战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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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六章 最艰难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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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利或者战死在这里,没有其它选择!

    五十岚大队逐渐露出了疲态。(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人终究不是铁打的。一次次的攻击,不断加大的伤亡,让他们无论在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遭到了很严重的挑战。

    鲜血让他们的神经得到刺激,但鲜血也同样在告诉他们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死亡,离他们并不遥远。

    五十岚大队的人数在那急速减少。而直接死去倒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些受伤的人

    那些伤员发出的阵阵痛苦哀号,极大的刺激着那些正准备进攻士兵的心灵。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在想,自己会不会也同样遭到如此的悲剧?

    失去了手,或者失去了腿、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那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可悲下场?

    如果进攻顺利,那么这一切就会被彻底掩盖,但是现在

    “杀切给给!”

    “杀切给给!”

    那些日军军官们拔出了指挥刀,下达了进攻命令。

    新的一轮进攻又开始了

    士兵们麻木而又机械的端起了手里的武器,在炮声中重新踏上了一条未知的道路当这次进攻结束,他们中的多少人能活下来?多少人会失去他们身上的某一部位?没有人能够给他们答案。

    老霍子城防御阵地上,“暴龙六型”轻机枪、“民国九年”重机枪同时奏响了死亡的安魂曲。轻重机枪组织起的火力,配合着迫击炮的怒吼,让整个战场变成了一个大熔炉,足以吞噬掉一切进入这个熔炉中的力量

    一整片整片的日军倒在了这样密集的火力下,尸体堆积起来的恐怖场景,让每一个进攻着都感受到了绝望和无奈。

    这就是战场,最真实也是最恐怖的战场

    五十岚孝竞没有做任何的改变,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更多的士兵投放到这个无底洞里,一直到他的手里再也没有一兵一卒为止。

    “大队长阁下,孝次”

    “孝次怎么了?”当听到自己弟弟的名字,五十岚孝竞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孝次中队长,为天皇陛下尽忠了!”

    当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五十岚孝竞差点昏厥过去。

    孝次死了?孝次死了!

    孝次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从小就最喜欢这个弟弟,弟弟也很争气,年纪轻轻的就被派到了满洲,随后又担任上了中队长可是,孝次怎么可能死了

    “孝次中队长表现得非常勇敢,他带领着全中队一连发起了三次进攻。在第三次进攻的时候,中队长他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沿,一发罪恶的炮弹打了过来,就在中队长身边爆发了”

    后面的话五十岚孝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死了

    五十岚孝次的尸体被抬了过来,第一眼看去,五十岚孝竞无法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弟弟

    已经被炸得完全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了,甚至都看不出一个完整的人型了

    五十岚孝竞怔怔的站在那里,泪水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边上没有人敢去劝说的,每个人都沉默在了那里

    “八噶牙鲁!”忽然,五十岚孝竞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猛然拔出了自己的指挥刀:“前进,前进!占领阵地,杀光所有的支那人!”

    五十岚孝竞在这一刻疯了!

    一个指挥官一旦失去了他应有的冷静,那么带来的结果将是非常可怕的

    五十岚孝竞不顾一切的投入了手里全部可以投入的兵力,整个大队以一种自杀式的方式,向老霍子城外围阵地发起了最疯狂的进攻。

    老霍子城攻防战,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攻防两方在这里进行着逐鹿,每个人的眼睛是红的,心里麻木的,人的动作是机械的,他们用人类最可怕的方式,进行着人类最可怕的较量!

    当人忘记了死亡的可怕,人命不过是一件最可怜的玩意。

    从白天战斗到晚上,枪声、炮声、爆炸声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五十岚孝竞动用了自己手里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第八师团的师团长小野寺重太郎也动用到了自己手里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

    决战!

    夜晚继续下起了雨,但这一切却无法阻挡住五十岚孝竞下定决心决定攻取对方阵地,杀光每一个中国人的决心。

    他疯狂的命令着自己的士兵们,冒雨在夜间继续发动着原本不适合发动的进攻。

    他要为孝次报仇,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为孝次报仇!

    “日本人真的疯了!”独立第11旅的参谋长摇了摇头:“这雨下了两天了,地上非常泥泞,又是在夜间,根本就不适合进攻”

    刘湘却微微的笑着说道:“发疯好,发疯好啊,这一晚上,最前面的东洋部队必定损失惨重,这反而给我们明天的最后防御带来了机会不过,我们的装甲部队怕也会上来的非常困难”

    困难,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样的,老天爷也是公平的

    整整一个晚上,枪炮声始终都没有停止过,而到了白天的时候,五十岚孝竞的脚终于站到了老霍子城第二线阵地上。

    为了得到这里,五十岚大队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蒙受了怎样的损失?五十岚孝竞不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

    “大队长阁下,师团长发来贺电,恭贺我大队占领支那阵地,并要求我大队立刻挟胜利之威,继续前进,与老霍子城内激战着帝**队完全汇合!”

    “告诉师团长阁下,我五十岚大队一定完成任务!”五十岚孝竞冷冷地说道。

    但是他忽略了,或者更加准确的说,他根本不想去面对一个事实:

    全大队伤亡过半,已经没有能够再继续向前突击了!

    然而这对于一个疯狂的来说,完全不成为问题。如果现在全大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五十岚孝竞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继续向前推进的!

    现在,在老霍子城,城里和城外的日军已经只有一步之遥,再努一把力,他们就能够完成汇合在东北战场,第八师团和日本铁道守备大队也只有一步之遥,再努一把力,他们也同样能够完成汇合

    但这却是最艰难,也最不可能跨出的一步

    “告诉我全旅官兵,最后决战时刻到了!”刘湘猛然站了起来,神情凝重严肃:“集中全部之火力,对敌人发起最坚决之抵抗!让炮兵把所有的炮弹都给我砸出去,不留一枚!炸死这帮龟儿子的!”

    随着这一道命令,中国方面称“老霍子城大决战”,日本方面称“最艰难的一步”的一天到来了!

    双方把所有可能投入的力量全部投入到了战场之中。

    每一寸土地都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在热兵器问世之后,在这里,大规模的冷兵器决战,刺刀间的对决,几乎随处可见。在这里,死亡才是唯一的旋律!

    每一个人都在奋战,为了各自的理想而尽着最后的努力!

    当战斗进行到最困难的时候,就连刘湘的独立第11旅旅部也都直接接敌。如果不是警卫连奋勇作战,如果不是刘湘组织起了旅部所有非战斗人员投放到战场,也许11旅旅部都要变成了牺牲品。

    而在日军方面,各级军官也都在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驱使着士兵们发起了一次次不要命的攻击。

    战火连天,尸山血海!

    这是可怕的一天,这是充满了血腥的一天!

    一步,仅仅还剩下最后一步,日本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迈过。

    而在老霍子城里,一直都在游击作战的中国士兵,也从藏身处纷纷出现,向始终盘踞在县城里的日军发起了反击。

    士兵们的厮杀声和呐喊声,在城里城外响彻云霄。

    刘湘一直端着望远镜一动不动的观察着战场。

    最后阵地的数处已经陆续遭到突破,日本人成群结队的冲进了阵地,中国士兵们舍生忘死的和他们搏杀在一起,流淌出的鲜血足以把整个阵地完全浸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对中国士兵来说,每一分钟过得都是如此漫长;而对于日本士兵来说,每一分钟都是如此快速。

    时间,就是生命!

    上午10点。

    雨忽然停了,日本人发出了兴奋而又疯狂的叫声,似乎是他们的日照大神忽然显灵了。但很快,他们的欢呼却一下停顿住了。

    八架中国飞机出现在了天空!

    他们如同八只雄鹰一般在天空翱翔,接着猛的俯冲下来,机枪子弹无情的向着冲锋中的日军扫射而去。

    日军被打的一片混乱,飞机傲慢而又无情的摧残着所有敌人的生命。他们一次次的俯冲,然后一次次的拉高,接着又一次次的俯冲下来。

    而在中国人的阵地上却响起了一片欢腾:

    “万岁!空军,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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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 铁血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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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中国空军终于出现在了战场!

    飞机肆无忌惮的在空中飞行着、俯冲扫射着。将那些方才还气势汹汹,眼看着胜利在望的日军一个个的扫倒在了血泊中。

    老霍子城的中国守军,在经历了一段并不漫长,但却充满了血腥和艰难的防御之后,终于苦尽甘来。

    反击,在老霍子城开始!

    这一段并不漫长,甚至即将让日军赢得胜利的距离,却成了最终葬送日军的地方。

    东北决战迎来了一个重大的转折

    “我军增援部队已经到达老霍子城,并在第一时间展开反击!”

    指着面前的地图,蒋百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胜利,已经牢牢的握在了中**队的手里

    “我的总长,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了?”一边平静听着的王恒岳忽然问道。

    蒋百里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这是蒋百里第一次单独指挥的大型军事作战行动。无论对于他个人,还是整个中**队来说,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许多人总说某个天才的、优秀的军事指挥家,在指挥大型军事行动的时候,总是如何的从容不迫,谈笑风生,其实这一切都不过是在部下和士兵面前装出来的而已。

    没有人可以真正的做到大战来临也丝毫的不担心不紧张。

    他们表现出来的从容、淡定,不过是为了稳定军心,提高士气的一种手段而已。

    “打完了,好好的休息一下。”王恒岳站起身来,点上了枝烟,用力吸了几口,接着喷了出来,浓浓的烟雾顿时在屋子里缭绕开来。

    “恒帅,你的烟瘾可是越来越重了。”蒋百里笑着说道。

    王恒岳又吸了一口:“没办法,根本就没有想戒过。这和你指挥打仗一样,有瘾”

    蒋百里伸了一个懒腰,这在这位总参谋长身上是非常罕见的,他脸上在老霍子城保卫战最困难时的凝重表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轻松。

    的确,一旦老霍子城牢牢的守住了,也就意味着东北决战,进入到了最后阶段

    “以前满清时候,李鸿章访问了德国”王恒岳忽然莫名其妙的说起了满清时代的事情:“我们的这位李中堂李大人那,主动求见俾斯麦。(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当着这位铁血宰相的面,李鸿章主动套近乎,自比‘东方的俾斯麦’。俾斯麦反唇相讥,没人说我是‘欧洲的李鸿章’。

    李鸿章主动求见俾斯麦,俾斯麦只给了李鸿章十几分钟会面时间,在回答完三个问题后,他觉得礼节已到,就转过头与德国驻清国大使聊了起来,把这位堂堂的李鸿章李大人晾在一边。有趣的是,李鸿章和俾斯麦之会,被我们中国的一些人所津津乐道,而而这些热脸贴到冷屁股的细节,却很少被提到”

    指挥部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大总统的话吸引了,王恒岳淡淡笑着说道:

    “为什么?俾斯麦不太尊重李鸿章是有理由的,早在甲午战争之前,俾斯麦就进行过精准预言,‘中国和日本的竞争,日本必胜,中国必败。’

    当时战争还未爆发,这位德国首相凭什么认定中国必败、日本必胜?俾斯麦是根据他所见到的访德中日官员举动做出的判断的。日本到欧洲来的人,讨论各种学术,讲究政治原理,谋回国做根本的改造;而中国人到欧洲来的,只问某厂的船炮造得如何价值如何而且更为糟糕的是,即使把这些东西买了回去,也就算了”

    王恒岳说到这,叹息了声:“回顾这段一话,不得不承认,铁血宰相长着一双鹰眼。后来中日两国历史发展的事实,竟然惊人地按照他预测的轨迹演变发展。其实,中日海战一触即发时,在西方国家眼里,看好日本的并不多,不少国家因为中国重金购入西方最先进的坚船利炮而看好中国,待战争有了结果后,西方大多数国家才知中国虚实,从而才对日本刮目相看,我以为可悲的很那!”

    蒋百里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道:“这就是当初满清时代我们国家和日本的差距,认为有了先进的武器,就能够战胜一切国家。其实当时满清不过只是外强中干而已。一阵大风吹来这棵当初看起来粗壮的大树也就倒了。”

    王恒岳又点着了一根烟:“之前很多人鼓动着我立即和日本开战,但是我始终没有答应,为什么?因为中国还没有准备好!当时我们虽然有了不少新式的武器,但我们的士兵和国家都还没有做好充分的战争准备,外部条件也不允许,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现在如果让俾斯麦再判断一次,他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的确,为了这场战争,为了洗刷之前的耻辱,王恒岳和他所领导的国家经过了太多、太漫长的准备。

    当战争一旦如约到来,胜利也便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王恒岳让这个国家和他的人民改变了许多许多

    “把那几副字拿来挂上。”王恒岳忽然说道。

    阿乐很快拿来了几副字,和手下一起仔细的挂好,蒋百里和指挥部的人一起看去,那些都是“铁血宰相”俾斯麦曾经说过的话:

    ““历史不过是一张被印刷的纸;重要的是去创造历史,而不是抄写它。”

    “当代的重大问题不是通过演说与多数人的决议所能解决的,而是要用铁和血。”

    “当大国在为生存斗争而冲突时,他们之间的所有条约就不再具有约束力。”

    “当代的重大问题不是通过演说和多数派决议所能解决的,而是要用铁和血来解决!”

    在这一瞬间,蒋百里一切都明白了。

    一位信奉铁和血主义的大总统终于正式出现!

    如果说之前王恒岳还在刻意掩盖着什么,那么随着对日作战胜利的即将到来,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了

    当王恒岳和他的幕僚们知道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日军的末日也终于不可避免的到了!

    中国人的飞机就在头顶盘旋,中国人的大炮正在那发出怒吼。大批大批增援到达战场的中国士兵,向着日军发起了山呼海啸的反攻!

    老霍子城里的日军遭到了覆灭性的打击,那些从藏身处出现的中国士兵,和到达的援军一起,几乎将冲进老霍子城的日军歼灭的干干净净。

    而在城外,第一个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是五十岚大队。

    这支在进攻时攻得最凶的日军部队,但中**队反击到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之前的伤亡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大队,现在连半个都不到。

    而对面的那些中**队,依靠着优势的空军和炮兵,轮番冲击着才落到五十岚大队手里没有多少时候的阵地。

    成片成片的日军阵亡,到了后来,第八师团师团长小野寺重太郎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可是这道命令下达的晚了

    “请转告师团长阁下,我军已经无法撤离阵地”五十岚孝竞的脸上带着悲哀和绝望:“我全大队已经准备和阵地玉碎。”

    只有这个办法了。

    死了那么多的人,就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被扔在了这里,一旦从这里撤出去,自己的名誉将遭到最沉重的打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自己的同僚,家人?

    就让自己战死在这里吧!

    中国士兵已经冲了上来,甚至已经能够看到明晃晃的刺刀和那一张张写满了骄傲的中国士兵的脸了。

    再见吧,大日本帝国;再见吧,天皇陛下;再见吧,家人。

    五十岚孝竞振作了一下精神,拔出自己的指挥刀指向前方:

    “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前进!”

    他的呼声很快便被淹没在了炮火中

    在日本军方的记载上是如此写的:

    “是日,五十岚大队在大队长五十岚孝竞的指挥下,和支那军队进行了最奋勇顽强的战斗,寡不敌众的五十岚大队,一直奋战到了最后一人,勇敢的大队长五十岚孝竞也怀着无限的遗憾告别了他心爱的部队”

    这是在东北决战爆发后,日军死去的第一个高级军官。

    但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随着大总攻的到来,无论是日本关东军第八师团,还是所谓的铁道守备大队,他们的末日都已经到来了。

    在各线战场,中**队发起了最凶猛的进攻。他们在炮火、武器和士兵上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胜利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这一句大总统曾经说过的话,回响在每一个中国官兵的耳边。

    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

    这一天,已经到来;这一天,没有和中国爽约。

    这一天,就在东北、在朝鲜,在每一个地方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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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 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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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鲜,咸镜南道,端川。全文字无广告

    刘小山从迫击炮弹划过空气的声音的长短和落点中判断出来,发炮的地点在东北方向。于是,他便带着苏当当冲那儿奔了下去。刚穿过一条小巷,就听见前面马路的正北侧几百米处枪声大作,接着是几声沉闷的爆炸声。

    “有情况!”刘小山冲苏当当低声说道。

    “嗯,是集束手榴弹的爆炸声,摸不准前面有咱们的弟兄,可能和鬼子坦克遭遇了!”苏当当回应了一声。两人顿时提高了警惕,苏当当从腰间拔出了驳壳枪,顶上了火,刘小山也端起了“蜀1920式”步枪,两人背靠背地沿着街向北摸去。

    苏当当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马路正中一辆战车上的膏药丸子,这是一辆日本战车。

    苏当当以前没见过这种战车,与坦克不同的是它没有履带,两个前轮深深地陷进了马路中央的一个大坑中,两个后轮已经离了地,在凌空旋转着。整辆车像是一头陷入泥潭而拔不出蹄子的蠢驴。

    苏当当觉得这车的车体设计得很滑稽,活像个倒扣着的大铁锅。现在这个铁锅已经被炸开,滚滚的黑烟从里面冒了出来,再加上壳体在高温下“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活像一只正在升火的炉子。

    在接二连三的爆裂声中,苏当当隐约听到还有一个声音,是一个人的说话声。这个声音说:“周哥,还好你点子准,在这里搞了个陷马坑,鬼子战车一准陷进去。”

    另一个声音说道:“哼,这招只对小日本的轻型骑兵装甲车管用,它们不像坦克那样有履带。”

    苏当当再一看,浓烟后有四五个蓝灰色的身影,弯着腰好像正在打扫战场,战车后面的地上正躺着二三十具鬼子步兵的尸体。

    苏当当轻轻地推了一下刘小山:“这是咱们的部队吗?”

    刘小山点了点头,似是而非地说:“可能是我们的战车兵,我听连长说过,他们的服装就是这种蓝灰色。”

    “见鬼,让我们换上朝鲜人的军服,这些战车兵倒是大摇大摆的一点也不掩饰自己?”

    “嗯,我估摸咱们的战车就在附近,可能是被日本人的炮弹给打坏了。全文字无广告”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从街北一个拐角处响起一阵机枪的扫射声,那几个蓝灰色的身影怨恨地倒了下去。苏当当和刘小山赶紧趴在地上,机枪子弹打得他们前面的柏油马路“啾啾”直响着。

    等这一阵扫射过去后,苏当当才抬起了头。一辆日军坦克从拐角处露了出来,坦克后面是一辆日军卡车,车顶上架着一挺机枪,卡车后面则簇拥着一群黄耸耸的日本猴子。

    苏当当暗暗骂了一句:“这日本猴子可够精的啊,派一辆装甲车和几十个尖兵来探路,后面才跟着大部队!哎,那几个战车弟兄死得够冤的!”

    他用手指捅了一下身边的刘小山问,“怎么办?”

    刘小山两眼正紧盯着那辆渐渐逼近的坦克,被苏当当冷不丁地一问,目光不自觉地转移到了苏当当脸上,他看了苏当当一眼,又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周围,街两侧都是一些两三层高的小楼,正是打伏击的好地方,于是他问苏当当道:“从这些楼里把手榴弹从坦克炮塔的顶盖上扔进去,你有把握吗?”

    苏当当犹豫了一下:“扔进去没问题,但顶盖不开咋办啊?”

    “这个你放心,前面有障碍物,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他们自己人的尸体,那坦克的指挥官肯定会从顶盖里钻出来观察情况,一旦顶盖打开,咱们就收拾它。注意看我手势,当我扳下第三个手指的时候你就扔!”

    苏当当认同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如果事情果真如此的话,那将是一个完美的绝杀!

    刘小山摸了一下身上的手榴弹袋和子弹弹匣,确信一切都没问题后就向苏当当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像泥鳅一样滑入了马路两侧的水泥沼泽中了!

    等两人都冒出来的时候,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已经越来越响了。

    苏当当此时正躲在一幢楼房三楼临街的一扇破窗户后,距离那个燃烧的鬼子装甲车只有约一百步的距离。他朝马路对面的一幢小楼望了望,发现刘小山也倚在一堵断墙后,正冲他做着“一切就绪”的手势,他点了点头表示回应,然后从腰间拽下一枚木柄手榴弹。

    卡车上的轻机枪向道路两边的屋子扫射着,“哒哒哒”地打得两侧的水泥墙直掉碎砖碴子,苏当当本能地将身子缩了一缩。他侧耳听了听,机枪子弹的弹着点比较散,说明鬼子的机枪手没发现这些楼里还藏着人,或者压根儿就没想到这儿有埋伏,这只是例行的火力侦察而已,想到这儿,苏当当心头掠过一丝窃喜。

    与此同时,他看见刘小山藏身的断墙后伸出了一只手,这只手向下扳下了大拇指这是刘小山发出的预备信号。

    坦克果然慢了下来。

    苏当当的心跳“砰砰”地加速起来,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昨天也是在这样的一幢楼里,为了掩护他而死在鬼子坦克的炮口下。

    现在楼下的那辆鬼子坦克和昨天的那辆几乎一模一样,一样庞大的身躯,一样瘆人的炮口,一样的蛮横,一样的凶残。

    “***,今天就送你们去阴曹地府给我大根叔赔罪了!”苏当当自言自语地骂着,“对了,还有楼底下那几位战车弟兄!”

    他看了一眼仆倒在马路上的蓝灰色身影,慢慢地拧开了手榴弹后盖。

    正如刘小山预想的那样,坦克停了下来。坦克后的日本步兵在一个日本军官的指挥下蜂拥上前,七手八脚地向后抬着自己人的尸体。这个日本军官走到那辆被炸毁的装甲车前,低头看了看街上的大坑,又绕到大坑的一侧,用脚使劲跺了几下路面,似乎在检查这里的路基下是否还有机关埋伏,接着他回过身冲着坦克里的日本人大声喊着什么。

    坦克炮塔上的顶盖向上拱了一下,又迅速盖上了。苏当当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瞟了一眼对面的那堵断墙,断墙后的那只手又伸了起来,扳下了食指。苏当当的右手将手榴弹掂了掂,这是他投弹前的习惯。突然这只手停止了动作,转而又仓促地摸起了这枚手榴弹。

    手榴弹被这只大手从头到尾摸了个遍,然后又被别在了腰间原来的位置。

    “木柄的就是太大了!”苏当当不禁暗暗叫苦起来。

    刚才坦克顶盖向上拱的时候他是看到的,那个舱盖相对于木柄手榴弹来说真是太小了,如果再钻出个人形,那儿几乎就没了缝。木柄手榴弹连头带尾一共一尺来长,即使扔准了,也会被钻出来的日本人身体挡在外面。

    “用这玩意儿太悬了,弄不好会砸锅。”苏当当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摘下了那个手雷。

    终于,坦克的顶盖“咣啷”一声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干巴瘦的倭瓜脑袋。这个脑袋向四周看了一圈,突然发现街边二楼断墙后的那只手,这只手果断地扳下了第三个手指。倭

    瓜脑袋立刻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刚想喊,可是已经晚了,断墙后的那只手迅速变成了一支步枪!刘小山“噌”地站了起来,敏捷地出枪,击发。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划过战场上空,一枚7.92毫米步枪子弹钻入了那张张大的嘴巴,而后在脑浆中凿开了一条血肉模糊的通道。

    这个日式脑袋像挨了一记有力的子弹,被重重地打回了舱内。几乎是同时,从马路另一侧楼上飞出了一个小玩意儿,从打开的坦克顶盖上顺势钻了进去。

    坦克内立刻传出了一阵慌乱的东洋鸟语,接着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然后又迅速安静下来,这几个鬼子的侵略美梦顿时化作一缕青烟从舱盖上透了出去。

    坦克后的鬼子兵立刻炸开了锅,枪声像炒豆一般响了起来。苏当当紧接着又甩出了两枚手榴弹,一枚奔向卡车,一枚奔向鬼子军官。

    刘小山也迅速地退弹,拉栓,射击。双方正打得不可开交之际,突然从底楼的废墟中响起了自动武器的射击声,这伙鬼子在前后、上下火力的交织下很快被消灭了!

    苏当当朝楼下望了望,原来是一个穿蓝灰色军服,戴着“民国10年式”钢盔的军人,这人手里拎着一把“国1920式”冲锋枪,他仰起脸冲苏当当喊道:“喂,楼上的弟兄,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苏当当指了指臂章:“警卫师啊,大韩民国武装第一师的你呢?”

    “我是第一战车营的。”

    一听说还有战车弟兄活着,苏当当立刻来了精神,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急切地问:“你们的战车呢?”

    那个战车兵一脸的惭愧:“嗨,别提了,我们的坦克被鬼子炮弹打坏了,我们车长命令全体乘员下车改作步兵,继续与敌战斗。这不,我们刚在这儿利用伪装的陷坑炸了一辆日军装甲车,可没想到后面还有鬼子的大部队,我躲得快,可其他弟兄就”

    说到这儿,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低下了头不由自主长长地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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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 燃烧着热血的土地

    全文字无广告第七百七十八章燃烧着热血的土地

    刘小山不知啥时候下的楼,这时已经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他走过来拍了拍战车兵的肩膀,安慰道:

    “别难过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手里拿着的又不是烧火棍,只要是武器,就能杀日本人,替弟兄们报仇。(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三人默默地伫立着,像是在为死去的战友致哀。

    一发流弹从他们头顶上呼啸而过,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刘小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对战车兵说:“我们还有任务,要先走了!”

    战车兵急忙问道:“你们什么任务,我可以参加吗?”

    “我们临走的时候,团座交代过,必须端掉那个迫击炮阵地,它对我们前沿的街垒威胁很大。”

    “就你们两人?”

    “就我们俩,也没准儿还有其他弟兄。”

    刘小山的目光扫到了那辆鬼子坦克上,他眼前突然一亮,问那个战车兵:“你会开鬼子的坦克吗?刚才这辆坦克的肚子里被我们塞了一个大炮仗,估计受了点轻伤,也不知道能不能动,要是能开起来,那就太好了,用它去消灭鬼子的炮兵阵地,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战车兵答应了一声:“行,我先进去试试。”

    说着,他掀开了坦克车前的小铁盖,从里面拖出了一具日军驾驶员的尸体,然后便钻了进去。

    不多会儿,这头沉默巨兽的屁股后就喷出了一股黑烟,接着向前拱了一下,然后在原地打了个弯儿,又停了下来。

    战车兵一骨碌从驾驶舱里钻了出来,沾满黑色油污的脸上乐得露出了一口白牙,他兴奋地对苏当当和刘小山说:“战车没问题,现在就缺机枪手和炮手了,你们俩谁上?”

    刘小山把步枪往地上一搁,高兴地回答:“我来试试。”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呻吟,既像是呼唤,又像是求救:“小九子,快帮帮我。”

    三人吃了一惊,目光迅速转移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一个蓝灰色的身躯向前艰难地爬行着,给身后的地面留下了一条宽宽的血迹。全文字无广告

    “周哥,你还活着?”那个战车兵飞奔过去,把那个叫周哥的人挽起了半个身子。

    周哥刚被扶起来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每次胸腹的起伏都要从左肋的弹孔中挤出一股热血,那张苍白的脸被痛苦扭曲得变了形。

    好半天,咳嗽才止住:“小九子,把把我扶到坦克上去,我我来开炮!”

    苏当当从小九子那里得知,周哥是他们的车长,少尉军衔,刚才组织打埋伏就是他的主意。打扫战场的时候,周哥不幸被鬼子机枪子弹击中,当时昏了过去,这会儿才清醒过来。

    小九子从随身的急救包中拿出了绷带,在苏当当和刘小山的帮助下给周哥包扎好了伤口。周哥在三人的才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向坦克挪去。苏当当感到周哥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越来越冷,越来越沉,他不敢肯定这只胳膊能否有力量再去填炮弹,拉炮闩,但他坚信这只胳膊的主人有一颗炽热的爱国心,这颗心会支撑他战斗到最后,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刘小山帮助他进入坦克后,自己也想进去,被周哥阻拦了:“你们两人不熟悉坦克,还是留在外面吧,这里有我和小九子就行了,有你们在外面作掩护,我们进攻会比较顺利。”

    提到进攻,苏当当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腰胯,原来别手榴弹的地方已经空空如野。苏当当突然想起了李大根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在战场上武器就是士兵的另一半命!”

    于是便开始翻腾起鬼子的尸体来。

    他从鬼子的手榴弹袋中拿了四个手榴弹,其中一个手榴弹的形状和其他几个有些不同。苏当当很好奇,就把它拿给他们三个看,刘小山和小九子都不认识,只有周哥看出了一些名堂,他捂着伤口吃力地说:“这东西看起来像是鬼子的烟雾弹,你可以用它释放出的烟雾来指示方位,这样我们坦克可以尽快到达进行攻击!”

    烟雾弹这东西本来是用于迷茫敌军视线,以便更好地隐蔽自己的,而周哥无意间的一句话却道出了它的另一个用途。苏当当如获至宝地把它揣在怀里,而后便跟着刘小山向日军的迫击炮阵地奔去。

    穿过两条街,日军的迫击炮阵地便隐约出现了。

    这是一片不大的废墟,四周低矮残破的民房将它包围在当中。废墟上除了迫击炮外还有几门山炮和野炮,炮口一律指向西南。苏当当和刘小山合计了一下,他们打算分开行动,刘小山往西,苏当当往东,两人约好以刘小山的枪响为号,同时攻击。

    苏当当偷偷摸到了炮兵阵地的后方,他从衣角上扯下一小片碎布条,试了试风向,然后在鬼子阵地的下风口投放了烟雾弹。淡蓝色的烟雾像一只巨手参天而起,召唤着他的战车弟兄。

    不一会儿,炮兵阵地南侧的马路上便尘土飞扬起来,一辆日军坦克像一头猛兽一样冲上了这片废墟。炮兵阵地上的鬼子先是一愣,然后就“板载,板载!”地欢呼起来,有些还走过来向坦克打招呼,他们还以为是己方的坦克得胜而归,或是在开往新的征途中路过而已,完全没想到在这张贴着白底红丸标志的土黄色兽皮囊内,是两张中国人愤怒的脸。

    坦克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开到了火炮后面,然后转了个圈,给正面的并列机枪留下了一个极佳的射击距离。这群鬼子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清楚自己的同伙要干什么,其中一个鬼子中尉突然警觉起来,他挥着手臂向他的同行喊着什么,鬼子们霎时慌乱起来,他们刚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坦克里的并列机枪喷射出了复仇的子弹,车体在原地不停地转着,及时地调整着射击的角度和方位,直至鬼子的最后一声惨叫平息下来。

    苏当当差点要蹦起来,他兴奋地大叫:“太痛快了!”

    但同时一个不祥的念头掠过了脑海,周哥快不行了。

    苏当当作出这样的判断是有他道理的,就是他听出刚才的机枪射击声是断断续续的。

    如果是一个健全的射手,在这样无遮无拦的射界下,用机枪扫射应该是一个痛快连续的长点射,而出现刚才这样的射击方式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

    就是周哥是在忍着剧痛的情况下扣动扳机的,痛昏了就停下来,醒过来就继续扣着,他是在用信念支撑着去帮助苏当当他们完成任务。

    想到这儿,苏当当再也忍不住了,他刚想站起身去帮助周哥,只见废墟西侧的一面矮墙轰然倒了下来,矮墙后伸出一门日军坦克的坦克炮,狰狞的炮口对准了废墟上它的“叛逆”的同类。

    突然,炮口火光一闪,一发穿甲弹撕开了周哥那辆战车薄弱的后部装甲,钻了进去。接着又是一发。

    废墟上的坦克开始冒烟,接着窜出火苗,很快它就被烈焰吞噬了。

    矮墙后那辆日军坦克得意地从车后的排气管中喷出一股黑烟,转过身,刚想离开,忽然从紧挨坦克的一幢楼房的窗户内闪出一个人影,人影沿着窄窄的墙沿爬到了坦克的正上方,然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苏当当定睛一看,是刘小山。刚才不知所踪的刘小山现在居然从这儿冒了出来,他扯开了卡其色军服,露出了里面的贴身小褂,精瘦的腰身上捆满了一圈木柄手榴弹。

    此时,刘小山的两手各扯着一缕手榴弹的导火弦,就见他两手猛地向外一拉,白烟“哧哧”地冒出来,遮蔽了他那张因恐惧而扭向一侧的脸。

    “小日本,一起去死吧!”刘小山义无反顾地向前一纵

    苏当当握紧了拳头使劲地捶了几下地上的碎砺,然后将手指深深地插了进去,歇斯底里地刨着,任凭碎玻璃碴割破他的手指,任凭鲜血浸湿了土地!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疼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在这场战斗中毫无作为的罪责。

    起风了。

    空气中荡漾着一些刚才爆炸后残留下的碎布片,苏当当接了一片放在手心里,是卡其色的,仿佛是刘小山稚气未脱的脸在冲他微笑。苏当当紧紧地把它握在手心里,好像生怕它会化了似的。

    枪”声从西面响了起来,越来越密,鬼子的大部队快到了。苏当当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浸透战友热血的中国地,身子悄悄地向后退去。

    黄昏前,苏当当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团部所在的那幢楼前。

    楼依然像一个战士那样守卫在这,只是经过一天炮火的摧残,这位战士的脸上又多了些疤痕。

    西挂的太阳把余辉撒将过来,给这幢水泥楼在大地上留下了一个狭长的倒影。倒影内的街垒此时却异常活跃,自从日本人的炮兵阵地被干掉后,这里连一发炮弹都没落下。

    弟兄们正抓紧这当儿加固着工事,一见苏当当回来了,便围拢过来嘘寒问暖,苏当当正要搭话,水泥楼顶上的防空警报忽然响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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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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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军阀介绍:
一九零八,风云动荡;小小军阀,如鱼得水。荣县独立,为全国独立之先导,老子做的!打破成都,拥立“大汉四川军政府”,又是老子做的!二次革命,护国护法,通电全国,四川独立,还是老子做的,准确的说,是老子在背后策划的!可你别把老子逼急了,要真的逼急了,老子不当小军阀了,老子就当个大军阀!要么不当,要当老子还当个天大的军阀!书友群:军阀总指挥部:67939o68小军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军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军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