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记者会”
一bō接着一bō!
福州、中东铁路,两地事件都在考验着新生的国民政府!
这两起事件既是独立的,同时也是有着相当重大关联的。只要有一点取得突破,那么势必引起另一点的动摇。
相比之下,似乎是中东铁路更加好处理一些,毕竟俄国现在正在发生内战之中。
但是王恒岳偏偏就把主攻点放在了福州!
〖日〗本驻福州〖警〗察署署长江口善海等80名〖日〗本“敢死队”的被俘,以及发生在福州街头〖日〗本人的“内斗”迅速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
〖日〗本政府的反应也是相当迅速的。他们立刻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要求〖中〗国方面立即释放江口善海等被俘人员,惩办殴打〖日〗本水兵之凶手,否则一切后果将由〖中〗国方面承担。
闽江口的“嵯峨”、“桔丸”、“樱丸”号三艘艘〖日〗本军舰,日日鸣响汽笛,似乎在那向〖中〗国人发出挑衅的示威。
“〖日〗本人sè厉内荏了。”张孝淮在这个时候居然笑了出来:“只敢鸣叫汽笛抗议,这不是之前〖日〗本对待〖中〗国的作风。他们非但不敢打,而且很快就会退缩!”
在〖日〗本政府提出所谓“抗议”之后,〖中〗国方面的行动进一步升级。
其一,在事态没有查清楚之前,〖中〗国方面拒绝释放江口善海等人:其二,更大的罢工、罢课、罢市开始了!
11月底,战略情报局局长杨方云亲自抵达福州。
战略情报局的到达,意味着〖中〗国方面已经做好了动武准备!
12月1日,中华民国陆军总长、“台江事件”总负责人张孝淮在大总统王恒岳的示意下,召开中外记者会。
“在我们对江口善海等人的询问中”张孝淮特意用了“询问”而没有用“审问”这两个字:“江口善海已经做了一份笔录,在这份笔录中,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此次“台江事件,完全是日方一次有组织的yīn谋。整个事件,〖日〗本驻闽总领事馆总领事森田浩氏,和〖日〗本驻闽〖警〗察署署长江口善海,在其中起到了非常恶劣的作用!”
“我抗议!”一个〖日〗本记者站了起来:“这完全是颠倒黑白!”“颠倒黑白?”张孝淮笑了一下,随即让手下把一叠资料分给了记者,当然也包括那个“抗议”的〖日〗本人:“这就是江口善海完整的笔录,上面仔细的介绍了整个事件经过。包括〖日〗本人如何策划,如何组建台湾罪犯,如何组建“敢死队”以及如何袭击〖中〗国师生的经过。”“总长阁下,请问江口善海在审问过程中遭到了暴力对待吗?”一个美国记者问道。
“是协助调查,询问,而不是审问。”张孝淮特意纠正了一下:“在整个过程中,我们没有使用任何暴力手段,我甚至将江口善海带到了这里了!”说着,江口善海真的被带了出来,这顿时在记者席平引起了一阵sāo动。
luǒlù在外的身子,并没有任何伤痕,而且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也似乎相当不错,这未免让人有些惊奇。
那个〖日〗本记者当即抢先问道:“江口署长,在您遭到非法羁押期间,〖中〗国人有没有使用暴力的手段来对待您?”
他满心希望从江口善海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没有想到江口善海却艰难的摇了摇头:“不,没有……”“没有吗?”〖日〗本记者顿时大失所望,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声:“您能够确定您的这份笔录,完全是在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自愿写出来的吗?”江口善海迟疑了点,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记者席中一片哗然。那个〖日〗本记者狠狠的瞪了江口善海一眼,终于不甘心的坐了下去。
后面观看着记者会的杨方云淡淡的笑了。
大总统教给自己的审讯技巧真的不错!
大总统特意交代自己不许使用暴力,避免给〖日〗本人找到借口。
当然,大总统也教了杨方云几个让人听起来匪夷所思的审讯技巧。
一个就是使用强噪音干扰,刺jī江口善海等人听力,导致其精神紊乱,耐不住而最终招供。
还有一个就是使用药物。
那位德国来的天才的疯子科学家弗里茨哈伯研制出的精神类药物!
这位发明的毒气,并在战场上的大规模使用德国人,成功的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发明出了一种可怕的药物。
这种药物使用在正常人身上会使人情绪极端低落,产生各种恐怖的幻觉,最终精神崩溃,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哪怕是再坚强的人,在这样药物的摧残下也无法继续坚守秘密江口善海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可以忍受住皮鞭的拷打,可以忍受住可怕刑具的折磨。但是偏偏〖中〗国人没有使用这样手段。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江口善海就在强噪音和药物的双重刺jī之下崩溃了。
他现在想的只是如何赶快离开那个可怕的询问室,而不是如何维护大〖日〗本帝国的利益。
记者们的sāo动安静下来了,张孝淮随即又拿出了一叠照片给记者们一一传看:“诸位,这就是当天发生在福州晋安〖日〗本水兵游行现场的照片。
我非常感谢记者朋友们能在现场拍下了这些照片。大家从照片上可以看出这分明就是〖日〗本侨民和〖日〗本水兵之间发声的暴力冲突,照片上写得很清楚,没有一个〖中〗国人参与到了其中!”这些照片拍摄的角度太好了,而且也拍摄的非常清晰。里面的那些穿着〖日〗本和服的“〖日〗本侨民”一个个lù出狰狞的表情,正操着手里的武器狠狠的朝面前的〖日〗本水兵砸去……
“抗议!”那个〖日〗本记者又站了起来:“难道穿上和服的就是〖日〗本侨民吗?”
“难道穿上和服的还是〖中〗国人吗?,…张孝淮反chún相讥。
“这一定是〖中〗国人冒充的!”〖日〗本记者大声吼了起来。
“你们〖日〗本人总是说证据证据,那么我想请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中〗国人冒充的?”张孝淮冷冷地道:“诸位记者,在此之前日方竭力否认,并且在“台江事件,中把所有的脏水都毫无廉耻,颠倒黑白的泼到了〖中〗国人的身上,而现在我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甚至包括江口善海本人的笔录,以及他本人的现身。而这位〖日〗本记者却还要一口咬定这是〖中〗国人做的,我想请问到底还需要什么样的证据?”
记者们频频点头,不断低声交换着意见。
证据显示对于日方来说已经严重不利了,张孝淮这时说道:“我现在再次重复我方意见。〖日〗本必须撤离他的军舰,必须道歉,必须赔偿,必瓴惩办凶手,必须撤换〖日〗本驻闽总领事森田浩氏,必须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在此基础之上,中华民国政府拒绝一切和谈条件!”“总长先生,我有问题!”一个〖中〗国记者问道:“如果〖日〗本方面拒绝上述条件,并进一步使事态升级的话,有没有可能爆发战争?”张孝淮缓缓地道:“我们从来都不希望看到战争,〖中〗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但如果日方一定要把战争强加到我们头上,那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所有人,〖中〗国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
我们的战列巡洋舰“总统,号和巡洋舰“北伐,号已经到达福建,我海军第三舰队也正在向福建靠拢。
我们的混编独立第一师,广东、江西方面的几个师也都已进入福建,同时,我也对我们的岸防部队下达了命令,一旦〖日〗本军舰蓄意挑衅,那么我们将毫不犹豫,进行最有力的强大反击,这引起的一切后果将由日方负责!”
说着他让人挂上的地图,毫无隐瞒的把军队布防地点展示在了所有记者面前。
镁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中〗国的武力准备已经完成了!
而这,是从中华民国陆军总长的嘴里亲口说出来的!
那个〖日〗本记者面sè惨白,怔怔的看着那副地图,然后颓丧的一屁股坐了下?,“我们依然还是想和平解决此事。”张孝淮放低了自己的声音:“战争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是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在这场由〖日〗本驻闽总领事森田浩氏,〖日〗本驻闽〖警〗察署署长江口善海挑起的恶劣事件中,〖日〗本方面将承认全部责任,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张孝淮把责任全部放到了森田浩氏和江口善海的身上,而绕过了〖日〗本政府,这样也就等于给了〖日〗本政府一个台阶下。
战争对于中日双方来说谁都没有准备好,在这样的情况下,军事威胁其实不过是在为外交解决做出铺垫。
双方的军舰在海上对峙着,但是使谁也不敢主动开炮进而引发全面战争。
对于〖日〗本来说,局面已经非常不利了。〖日〗本人并没有想到,〖中〗国方面居然摆出了如此强硬,甚至不惜一战的态度,这让〖日〗本陷入到了两难的抉择之中!
现在,留给〖日〗本人解决的时间和机会已经不多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外交胜利!!
留给〖日〗本的时间和机会已经不多了!
〖中〗国政府摆出了全面开打的架势。12月3日,中华民国大总统王恒岳下达“全国总动员令”!
这是〖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全国总动员令”!
在这份总动员令中,王恒岳要求全国武装起来,行动起来,一切人力、物力,都将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服务。
美英法三国也坚定的站在了〖中〗国政府一方。3日,在〖中〗国发出总动员令当天,美英法三国公使紧急约见〖日〗本驻华公使,鉴于现在的一切证据都对日方不利,尤其是在江口善海这个至关重要的证人出现之后,因此建议〖日〗本接纳〖中〗国方面提出的条件,尽可能的避免战争,维护远东和平,维护远东秩序。
〖日〗本方面已经焦头烂额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中〗国方面总算还为自己保留了颜面,把所有的责任都算到了森田浩氏和江口善海的身上。
〖日〗本政府可以在抛出替罪羊的同时让自己脱身,在〖日〗本民众面前保留面子,避免国内出现抗议。
12月16日,〖日〗本政府被迫同时在东京、南京、福州宣布撤走入侵福建的军舰。
外交的天平已经被打破!
同日,〖中〗国政府做出回应,广东、江西进入福建之军队,撤回至原防地。
态势已经缓和,而双方谈判代表间的来往愈发频繁。
17日,中华民国代理国务〖总〗理王庆lù到达福州。当日,〖日〗本谈判总代理庄庆次亦到达福州。
这意味着“台江事件”已经到了最后解决阶段。
到达福州的王庆lù马不停蹄,立即与庄庆次展开谈判。
19、20,整整三天时间,双方都在就“台江事件”进行争论。
王庆lù这时候的腰杆子是粗的,在他的身后,有中华民国的大总统,有美英法三国列强对其的全力支持!
而庄庆次显然是非常被动的!
〖日〗本政府限令其必须在月底之前顺利解决“台州事件”以避免〖日〗本政府陷入到进一步的窘迫之中。
此次谈判,被称为“双庆谈判”!
21日,让全世界都长长松了一口气的日子终于到来。
〖中〗国全权谈判代表王庆lù、〖日〗本全权谈判代表庄庆次宣布双方谈判结束。
〖日〗本政府撤换挑起事端的〖日〗本驻闽总领事森田浩氏;〖日〗本政府除向〖中〗国政府道歉,赔偿中方受害者恤金两千元,同时惩办凶手。
〖中〗国方面释放以〖日〗本驻闽〖警〗察署署长江口善海为首的扣押人员,交由〖日〗本方面审查。在斗殴事件中受伤,协助〖中〗国警方调查的〖日〗本水兵,亦同时得到释放。
这是〖中〗国外交上的一个重大胜利!
甲午战争之后,〖日〗本政府首次向〖中〗国政府陪礼道歉!首次向〖中〗国政府赔偿!
〖日〗本在华势力,再一次遭到沉重打击!
消息一出,举国沸腾!
〖中〗国和〖中〗国人民扬眉吐气,外交上取得重大胜利!
〖日〗本人低头了!
在强硬的中华民国大总统和强硬的中华民国政府面前,〖日〗本人低头了!
在宣言发布之后,全国各大城市举行盛大游行,欢庆这一来之不易的胜利!
而在全国欢迎的时候大总统王恒岳却并没有觉得轻松!
是的,这次外交斗争的确是胜利了,但赢得并不轻松。军事、外交、政治上的一系列举动,以及依靠美英法三国的全力支持才取得了这样的胜利。
胜利只是暂时的。王恒岳非常清楚,次后还会爆发更为严重的一次事件:庙街问题!
和〖日〗本人的斗争,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在未来的岁月里,自己在专注于国内建设同时,必须分散出很大精力来对付〖日〗本人。
难啊,自己这个大总统做的难啊!
可是再难,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得走下去,哪怕粉身碎骨!
而在对日外交取得重大胜利之后,这也直接给予了中东铁路罢工工人以最大支持!
12月,在〖中〗国政府的暗中支持下一场声势浩大的工人大罢工,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罢工前,罢工的组织者向霍尔瓦特发出了最后通牒:“限其二十四小时之内放弃他窃据的地位,否则举行全路大罢工。”
但是,霍尔瓦特却狂妄的声称:“他代表一个真正的俄罗斯”而坚决拒绝辞职。
1919年年12月23日上午川时,哈尔滨地包的火车司机一起拉响了汽笛,中东路第四次全线大罢工开始了。
地包工人作了5000多面小红旗,上面写着“驱逐日人”、“驱逐霍氏”!
哈尔滨机务段的中俄工人和三十六棚工厂的中俄工人,还有火车站、印刷厂、电报局等部门都参加了罢工斗争,甚至连市内的许多单位都加入罢工的队伍。
这次罢工得到了哈尔滨各界民众的热烈响应和支持。
〖中〗**队对罢工表示同情和支持,拒绝了霍尔瓦特让他们帮助〖镇〗压罢工的请求。并在付家店召开会议,做出了“为了避免铁路被〖日〗本占领,应当剥夺霍尔瓦特手中的权利,并交给〖中〗国手里”的决议。
在全路大罢工的基础上,〖中〗国政府12月24日,以中东铁路督办的名义,通知霍尔瓦特去职。
霍尔瓦特下台了!
1919年12月26日,〖中〗国政府派兵进驻中东铁路,解除俄**警武装,霍尔瓦特月逃往北京。12月30日,〖中〗国政府正式免去他中东铁路会办和局长职务。
中东铁路问题上〖中〗国再次取得了对日、对俄的重大胜利!
〖日〗本人的利益再度遭到重大挫折!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中〗国政府接连取得了两个胜仗。
这两个胜仗中的胜利者,除了〖中〗国政府之外,还有一个人:中华民国大总统,王恒岳!
他的个人声望,在这两次事件之中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大总统万岁!中华民族万岁!”的欢呼声不断的在民众之中响起。
王恒岳,成为了〖中〗国当之无愧最耀眼的人物!
民众中在那传颂着王恒岳的种种故事,传颂着这个强势的大总统,究竟还会为〖中〗国带来多少惊喜,究竟还会为〖中〗国人带来多少惊喜!
但是,这个时候王恒岳也很清楚的看到,尽管自己取得了漂亮的胜利,但却也让自己处在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自己已经成为了〖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要有任何的机会,〖日〗本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自己,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方式!
但是自己也同样会倍加小心,绝不会让〖日〗本人得逞,自己也想着几乎相同的目的:除掉〖日〗本!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日〗本!
这条路非常漫长、艰辛,但王恒岳相信自己一定能够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王恒岳已经成为了〖日〗本最大的,也是最可怕的敌人了。”在〖日〗本驻闽总领事馆里,即将离任的森田浩氏叹息着道:“他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他的态度有多么的强硬,而在于他总能够选择出最适当的时机,击打我们最薄弱的部位,然后达到他想要的一切。”
“总领事阁下,我对不起您。”刚刚得到释放的江口善海满面羞惭:“是我没有经受住支那人的审讯,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如果不是我的话,我们就不会如此被动,总领事阁下也就不会因此而遭到如此对待。”
森田浩氏苦笑了一下:“这并不能完全怪你,换一个人,也会一样的,我相信王恒岳还有更加歹毒的办法。但是,江口君,你虽然得到了释放,但你已经成为了〖日〗本国民眼中的罪人,这次你回到〖日〗本后,会有许多不公正的待遇等着你的。”
“我不怕!”江口善海tǐng了tǐng身子:“我既然做错了,便应当面对这样的惩罚。”
“不,我必须要为未来考虑。”森田浩氏在那转了几个圈子,然后低低的对江口善海说了几句,江口善海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接着频频点头。
等到把话说完,森田浩氏庄重地道:“江口君,活着比死了更有意义,活着比死了的责任更加的重大。你是你的责任,也是对帝国的责任!我相信王恒岳并不仅仅满足于眼前取得的胜利,他一定还会有更加重大的举动,来针对我们的帝国!”
“哈依!”江口善海大声说道:“为了您,为了帝国,为了天皇陛下,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无论多么艰辛,无论多么痛苦,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
“很好!”森田浩氏正了一下身子:“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回国去接受那些官僚们无聊的询问,还有那些无知国民的谩骂。但是我不在乎,我会竭尽我的能力来保护你。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动摇到我们的计划!”
森田浩氏走的并不甘心,也并不死心。自己在这里huā费了太多精力,自己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
他相信,自己和王恒岳的较量,仅仅是开始而已,尽管对方取得了第一回合的胜利,但能够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大〖日〗本帝国!!。
第四百六十八章 威廉姆斯和庞齐
美国,bō士顿,1919年。
这一年的bō士顿,来了两个外国人。
一个是从纽约到达bō士顿的〖中〗国人。还有一个是意大利人,叫查尔斯.庞齐。
当然,那个〖中〗国人做事非常低调,很少出现在什么公众场合,bō士顿当地几乎没有人认得他是谁。
而查尔斯.庞齐就不同了。他一来到bō士顿,就展现出了他的高调。
他宣称,购买欧洲的某种邮政票据,再卖给美国,便可以赚钱!
只要懂一点金融知识也就能够知道,这种方式根本不可能赚钱。然而,庞齐一方面在金融方面故弄玄虚,另一方面则设置了巨大的yòu饵。
他宣称,所有的投资,在45天之内都可以获得50%的回报。而且,他还给人们“眼见为实”的证据:最初的一批“投资者”的确在规定时间内拿到了庞齐所承诺的回报。
于是这么一来,大量的跟风者便相信了庞齐的“赚钱”计划从而纷纷跟进。
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庞齐便赚到了超过六百万美元!
他住上了有20个房间的别墅,买了上百套昂贵的西装,并配上专门的皮鞋,拥有数十根镶金的拐杖,还给他的妻子购买了无数昂贵的首饰,连他的烟斗都镶嵌着钻石。
当某个金融专家揭lù庞齐的投资骗术时,庞齐还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反驳金融专家,说金融专家什么都不懂。
这一天,庞齐那拥有20个房间的别墅里,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是一个拥有着东方面孔的年轻人,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且表现得非常有礼貌,甚至给庞齐夫人带来了他们的礼物:一个精美、华贵的〖中〗国瓷器。
这一来迅速赢得了庞齐夫fù的好感。
这个个年轻人自我介绍,自己叫“威廉姆斯”他的父母是东方人,很早就移民到了美国,他从小就在美国长大,家族有着很大的公司,就在纽约。
听说是从纽约来的,庞齐夫人显得非常〖兴〗奋,不停的问他在纽约的生活和在bō士顿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而庞齐更加好奇的,是东方人如何能在纽约这个大城市里获得成功的。
蔡辰方简单的和庞齐介绍了下。他的父母是当时大清帝国的官员,由于不堪国家动dàng,到处乱党四起,所以悄悄的带着全部财富离开了自己的国家,移民到了美国。
庞齐这才恍然大悟。
听说〖中〗国是个美丽富饶的国家,那里堆满了金山银山,发财的机会遍地都是。只是很可惜,自己并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不然自己一定能够在那里大展身手的。
“这次我到bō士顿来,是办理一些sī人事物的,但听说了您是bō士顿如今最有名的人物,所以特意来拜访了您。”威廉姆斯彬彬有礼地说道。
庞齐显得非常得意:“是的,我能够带给人许多财富,能够帮助许多人完成发财的梦想。您呢,我的朋友,您愿意也在我这里投资吗?”
“是的,我非常乐意。”威廉姆斯微笑着道:“但是请恕我直言,这点小小的回报,我并不是特别的在意,我只是仰慕您的名声,和在金融方面超乎寻常的天才能力,这才来拜访您的。”
庞齐略略有些失望,但对方的恭维还是让他觉得非常得意。
“见到了您,我很高兴。”威廉姆斯忽然说道:“今天来除了拜会您,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寻求您的帮助。”
“我的朋友,尽管说吧。”
威廉姆斯显得有些为难,踌躇了一下后才说道:“是这样的,我的父亲去世后,我就接手了他的公司,但是最近两年,我的公司在运转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难道是要来问自己借钱的吗?庞齐心里想到。
但是威廉姆斯下面的话随意让庞齐觉得自己太多虑了:“查尔斯先生,您那非凡的商业投资能力让我钦佩,既然我们能在bō士顿相遇,那就代表着我们非常有缘。所以我想请您和您的夫人一起去纽约,我想聘请您为我的特别顾问,帮我看看我的公司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庞齐放下心来了,但显得非常为难:“我的朋友,我很乐意帮您的帮,但您也必须看到,我在bō士顿同样有着很大的生意,实在是抽不开身。”
“哦,先生,不会耽误您很多时间的,就几天。”威廉姆斯急忙说道,接着掏出了支票本,在上面刷刷写了几笔,接着递到了庞齐的面前:“查尔斯先生,我不会让您白跑一趟的,这是您的顾问费。”
庞齐和他的夫人朝支票看了一眼,两人都齐齐发出了一声低呼。
整整五千美元!
上帝,这个东方人出手实在是太阔绰了!五千美元,整整五千美元,他却就这样扔了出来,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
“您的诚意让我们感动。”庞齐和自己的夫人交换了一下意见:“好吧,我们接受您的邀请。”
威廉姆斯放心的松了口气,微笑着站了起来:“那么,明天我会亲自来接你们的。”
纽约。
这是整个美国的金融经济中心、最大城市、港口和人口最多的城市!
但是1919年的纽约,却陷入到了一个混乱之中。
1919年1月美国纽约码头工人举行罢工,揭开了战后初期美国工人〖运〗动的序幕;2月,西雅图发生总罢工;7、8月间,芝加哥、bō斯顿和费城等铁路工人罢工。8月底,成立了以约翰.里德为首的美国**工人党。9月1日,成立了以鲁登堡为首的美国**;9月份,在福斯特领导下,美国钢铁工人大罢工,36万钢铁工人的罢工斗争席卷了宾夕法尼亚、印第安纳等10个州50个城市。
而在纽约,50万矿工举行的大罢工也终于爆发了!
“真是遗憾,让你们看到了纽约最糟糕时期最糟糕的一面。”威廉姆斯显得非常遗憾,指了指那些和〖警〗察搏斗在一起的罢工工人:“那些暴徒们指挥着更多的暴徒企图反对我们,这些人都该扔到监狱里去!”
“是的,真该把他们扔到监狱里去。”庞齐非常赞同地道。
轿车来了,威廉姆斯殷勤的为庞齐夫fù打开了车门:“请,我们很快就会到的。”
一座很漂亮,很豪华的二层办公楼出现在了庞齐夫fù的面前。
这里的环境真的是太好了,说它是一个旅游度假的地方一点也不为过。
但是一走进这家名为“华勒投资公司”的办公楼里,庞齐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员工们懒散的在那坐着,互相聊着天,看到自己的老板进来了,这才慌慌张张的装模作样摆出了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威廉姆斯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相反似乎还对自己的员工们非常满意,他把庞齐夫fù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三个水晶做成的酒杯,倒上了酒,放了两杯在庞齐夫fù的面前:“欢迎来到纽约!”
“感谢您的盛情款待!”庞齐夫fù举起了杯子。
三个人抿了一口酒,威廉姆斯正想说话,庞齐已经抢先说道;“我的朋友,请恕我直言,您的公司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是吗?”威廉姆斯一脸的诧异:“您才来这里,难道就已经发现了问题吗?”
“是的!”庞齐不无得意地道:“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威廉姆斯,您的员工表现得实在太散漫了,他们根本不是在那工作,只是在应付您,从您的口袋里骗取着一张张的支票而已。”
威廉姆斯显得不太相信:“查尔斯先生,我的员工对我是非常忠诚的,我认为他们不是您所说的那种人。”
庞齐并没有和他争辩,而是放下了杯子,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朝威廉姆斯招了招手:“来,您来看。”
威廉姆斯走到了门边,顺着门缝看去,脸上顿时lù出了愤怒的表情。
外面,员工们在三三两两的说笑着,有的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有的在那看着报纸,哪里有一个人是在那里工作的?
“该死的,这些该诅咒的!”威廉姆斯完全的生气了:“我付给他们那么多的薪水,他们却只知道在那偷懒!我要解雇他们,统统的解雇他们!”
“要用有能力的员工,有能力的员工!”庞齐关上了门,加重了自己的口气说道:“不称职的,必须坚决解雇,这才是一个公司管理者最应该做的。我想您接手公司的时间应该不长,在一些方面的经验还不太足够吧。”
“查尔斯先生,您真是我的救星,我一定会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威廉姆斯感jī地道:“为了表达我的谢意,在今天晚上我会专门举办一次酒会,来欢迎你和您太太的到来,请你们无论如何一定要参加。”
庞齐和自己的夫人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们接受您的邀请。”
威廉姆斯欣喜地道:“我想我的酒会到时候一定会使你们满意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溥仪、张勋
北圌京圌城里的皇帝没了,那些之前的御医太监们便也没有了营生!
听说“皇上”去了天津张园,顿时那些原本宫里的人一股脑的都跑到了天津。
张园原系清末湖北提督兼驻武昌第八镇统领张彪的私人住宅和花园,张彪自命为清朝的忠臣遗老。溥仪来到天津,让这位前清的旧臣感到万分荣幸,为了表示对清室的无限忠诚,主动让出“张园”给溥仪居住。
张彪虽然年将七旬,仍然十分愚忠地尊溥仪为旧主,尽量在生活上满足溥仪的要求,并且坚决不收房钱,不顾自己年迈,每天还亲自为溥仪打扫院子,精心安排溥仪的饮食起居,还为溥仪准备了现代化的无线电收音机,并要求自己的家人服圌从和照顾溥仪。
张彪还在园内右侧兴建了一连四间平房,给溥仪的随从和下人使用。张彪除了供应和照料溥仪日常生活所必需外,起初还不断赠送一些现金给溥仪日常零用,尽到了一位清朝老臣的责任和义务,溥仪对张彪的忠心表示赞许,对张园的环境也非常满意。
张园占地18亩,到处是花卉果木,还有假山石、凉亭、水池、戏台和网球场地等。园内矗立一所三层楼洋房,各房间都摆设了外国式家具,极为豪华。
自幼长在深宫的溥仪根本没有机会接圌触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古老的宫殿让溥仪仿佛还生活在古代,来到天津,让溥仪眼界大开,开始享受现代化的生活,他买了大量的高档日用消费品,汽车、钻石、钢琴、金表等,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
溥仪经常出入惠罗、正昌、中原等天津的各大百货公圌司,也经常光顾起士林、利顺德等高档的吃喝场所。溥仪头戴礼帽,手拄文明棍,身穿燕尾服,很自在地享受每一天,仿佛他就要这样生活下去,忘记了被赶出紫禁城的往事。
租界内的英、法、意、德等国的领事或驻军司令,都和溥仪保持着密切的联圌系,溥仪常能收到各国驻津头面人物发来的各式各样的邀请信,每当租界内有交际舞会、晚宴、婚礼、阅兵典礼等娱乐活动,溥仪也常常光临。
本来,溥仪和婉容当初来到天津是为了准备出洋留学的,但是天津的都市生活让溥仪眼花缭乱,这种新的生活方式让溥仪暂时放弃了留洋的打算,
入住张园的溥仪,并没有整日沉醉于纸醉金迷的享乐,他还想着复圌辟大清王朝。溥仪在张园又建立起了自己的小朝圌廷,对外称“清室驻天津办事处”,用的还是宣统的年号。一大群遗老们围拢在溥仪的身边,围绕着溥仪的前途争圌权夺利,都想把溥仪拉到自己这边。
溥仪来到天津张园居住后,遗老遗少均来问候,罗振玉、郑孝胥、贝勒载涛等时常恭候园中。陈宝琛也追随在溥仪身边,为溥仪筹划主事。为了更方便出入张园,陈宝琛把家眷也搬到天津,此时的陈宝琛已经年近八旬,但每日照常坐着马车觐见溥仪,并让自己的亲属和子女也走进张园,为溥仪服圌务。
恢复优待条件是陈宝琛心目中恒久的目标,每当北圌京政局稍有风吹草动,陈宝琛都无比兴圌奋。
陈宝琛多次进入北圌京,找到过去曾经有过交往的故友,与民国办事人员多次商议,请他们支持溥仪复号还宫,每当有所收获都及时向溥仪报告,陈宝琛的活动虽然最后都没有任何结果,但他对清室和溥仪的忠心由此可见一斑。
在陈宝琛为溥仪复圌辟奔波的同时,一位更著名的人物也为了实现大清复圌辟积极推行自己的政圌治主张,他就是戊戌变法的中心人物、大名鼎鼎的康有为。
康有为是清末维新运圌动的主要领圌导人物,维新变法失败后便流圌亡海外,到辛圌亥革圌命后又回到祖国。他极力维护帝制,反圌对推圌翻清王朝,曾与张勋联手搞复圌辟活动,为保皇党首领。
溥仪抵达天津后,即致电康有为,让他前来天津。康有为接电后马上动身,他不顾年迈体弱、旅途劳顿,当晚即风尘仆仆地前往张园“觐见天颜”,自然还是三拜九叩,跟当年觐见光绪帝的礼节无异。君臣重温旧梦,凄凄惨惨戚戚。继而,康有为以“进德、修业,亲贤、远佞”谏言,溥仪则感其忠心可嘉。
康有为这次北上,舆圌论哗然。纷纷发表评论指责“康圣圌人”。北圌京的“反圌对优待清室大同盟”公开发表宣圌言说,作为保皇党首领的康有为,与宗社党党圌魁升允及其他复圌辟党羽,麇集天津,秘密会圌议,“将谋倾覆共圌和”,“孤注一掷”!
为此,该社团向各圌界紧急呼圌吁,扩大“反圌对优待清室大同盟”,监圌视溥仪、康有为和其他清朝遗老的行踪,并调圌查日本方面与溥仪集圌团的往来关系。
但是,民国政圌府,尤其是那位大总统,对此却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东方时圌报》甚至以《清朝圣圌人》为题发表评论说:“惟是康氏为清朝圣圌人,而为民国之不祥人。彼每有所图谋,则必不利于民国。故吾人于其来津也,不得不有所惧焉。因改老圌子之言,而致慨叹曰:圣圌人不死,大乱不止!”
康有为按自己的观点,依次分析了美国、法国等国的政圌治、经济状况,从而做出结论:中圌国形势、风俗与格格相反,民圌主、共圌和,对中圌国来说仅虚名而已,中圌国的政体不能脱离中圌国的具体情况。在他看来:民国、共圌和是中圌国祸圌乱之源,一切政体都不能适应中圌国国情,中圌国惟有立君主才能有望,在康有为看来,只有溥仪才能救中圌国。
康有为的长信强有力地鼓舞了溥仪及其身边遗老,给了遗老们极大的信心,他们在张园召开“御前会圌议”
而在这个时候,同样住在天津的张勋也来拜见溥仪了。
张勋是中圌国现代史册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以他导演1917年为期12天的清帝宣统复圌辟而扬名天下。
张勋出身贫寒,有过许多义举,捐款在北圌京建立会馆,资助在京的江西籍学圌生和贫苦人圌士,江西省第一任省长邵式平、举世闻名的方志敏、张国焘、许德珩等曾得到过资助,他们当时都是北圌京大学的江西籍学圌生,另在奉新还用粮款救济当地灾民和孤儿寡妇。
张勋见到溥仪时候,他毫不迟疑地走到溥仪面前,趴在砖地上就向溥仪磕了一个头。同时粗声粗气地说了声:“皇上好?”
溥仪略有吃惊,心中颇有些感动,赶忙向前搀起他说:“上将军好?上将军请起。”
说着溥仪上前拉起张勋,一同走向客厅门。
客厅里摆的是硬木桌椅、西式沙发、玻璃屏风,非常讲究而又不伦不类。溥仪与张勋在一个圆桌边对面坐下,张勋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纸烟。
张勋说:“皇上来天津这么些日子,住得还习惯吧?臣本应前往晋见,但是皇上住在租界,出入多有不便,没有去给皇上请安,还望皇上包涵。”
“上将军客气了,我在天津住得还可以。”
“唉!都是那王恒岳混圌蛋,把皇上从宫中撵出来,他王恒岳不就是为了多搂点宫中宝物吗?可惜臣现在手中无兵无权,不然决然决死捍卫陛下,和那些乱臣贼子决一死战!”张勋慨然说道。
“上将军的忠心天见可鉴!”溥仪真的有些感动了,也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上将军认为这大清还能光圌复吗?”
张勋的回答毫不迟疑:“能,一定能!只有有臣在,就是倾家荡产,粉圌身圌碎圌骨,也一定要匡复大清,如此臣则死而无憾了。”
溥仪朝边上看了看:“我想去日本,上将军以为如何?”
“不可,千万不可!”张勋一听大惊失色:“日本人狼子野心,对我中圌国早就虎视眈眈,皇上要是一去,势必成为日本人的俘虏!我等就在国内,号召各地勤王之势,恢复皇室,轰轰烈烈的和反贼们大干一场!”
见张勋也不同意自己到日本去,溥仪有些失望。
张勋也好、康有为也罢,虽然都是“忠臣”,但终究手里没有兵权,要谈恢复大清谈何容易?
只有日本人才能帮到自己!
溥仪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
张勋却丝毫也不知道溥仪心里想的:“皇上,臣以为,可以先把那些之前的皇宫旧人都给召到天津。眼下虽然有许多人前来投靠皇上,但还是不够。若是皇上的张园不够住,臣愿意把自己的宅子也捐献出来。”
“你很好,你很好。”溥仪敷衍了几句,但却心不在焉:“这件事情朕自然会派人去办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张勋点了点头,但却还是不太放心:“皇上,臣冒死再劝一句,靠谁都千万别靠日本人那,不然皇上早晚会上日本人的当,天下那些效忠大清的忠臣,也会因此寒了心那!”
“哦,朕心里自有主意,爱卿不必牵挂!”
第四百七十章 中国来的张公子
第四百七十章中国来的张公子
音乐在那悠扬的响起。
这个东方人威廉姆斯尽管做生意上不行,但却显然是个极会享受生活的人。
用的酒、上的菜,都是极好极好的,他的那位在中国当过大官的父亲,天知道为他留下了多少财产,又天知道已经被他败掉了多少。
如果能让他也来加入自己的“发财计划”,那自己一定能够狠狠赚上一笔的。只可惜他现在心里似乎对此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庞齐略带遗憾的想道。
来的客人不少,看起来都是这位花花公子的朋友。
威廉姆斯满面春风的来到了庞齐的身边,大声的向身边的朋友们介绍着查尔斯.庞齐先生是位多么优秀的商业天才,而这也引来了众人的一致称赞。
正在庞齐春风满面,洋洋得意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粗鲁的喊声,只是很明显的不是英语,听起来似乎应该像某个东方国家的话。
一个和威廉姆斯长得差不多的,应该也是中国人或者日本人的年轻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他的穿着打扮有些不伦不类,身上穿着西装,脚上蹬着的却是一双黑色的高统皮靴。
一看到这人,威廉姆斯居然显得有些害怕,赶紧迎了上去。
“****!****!”高统皮靴似乎只会这么一句英语,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一句粗话,然后夹杂着一大串谁也不懂的话,边上的翻译一句也不敢说,只敢低着头站在那里。
威廉姆斯死拉活拉的才把高统皮靴拉到了边上的一个小房间里,然后赶紧关上了门,关门前还不放心的朝外面看了一下。
庞齐特别注意到,在关门的一瞬间威廉姆斯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这是谁?那么粗鲁野蛮。”有人不满的问了一声。
有个人也许是威廉姆斯的好朋友,他耸了耸肩说道:“听说是中国一个大军阀的儿子,来美国采购什么东西的。”
这一句话引起了庞齐的好奇,在那等了一会,趁着别人不在关注这件事的时候,走到了那人的身边,和他闲聊了一会,然后装成不在意地问道:“中国大军阀的儿子?上帝,来美国他们想买什么?”
“听说是一个被推翻的大军阀。”那人耸耸肩说道:“中国才刚刚结束内战,有很多的军阀被推翻了,一个叫王恒岳的人当上了中国的大总统,他的许多敌人并不服气,于是这些军阀们在那个大军阀的组织下,成立了一个联盟,想要从王恒岳的手里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但是他们需要各式各样的武器,所以就只能到中国来采购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那个中国人非常生气?”庞齐有些不太理解。
“那只有威廉姆斯才知道了。”那人朝边上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但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听说威廉姆斯的经济上出了一点问题”
这时候,那扇小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高统皮靴脸上依旧带着怒气,大声吼了一声,边上翻译急忙说道:“张公子说了,再给你三天时间,要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张公子”这才怒冲冲的从宾客中走了出去,嘴里还嘀咕了句什么。
庞齐一把拉住了翻译:“他说什么?”
“一群腐朽的人!”翻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再出来的威廉姆斯,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强打着精神和宾客们在应付着
“发财的机会到了!”从酒会回到自己的旅馆,庞齐兴冲冲地说道。
“什么?”他的夫人显然没有明白。
庞齐小心翼翼的拉上了窗帘,把自己的声音放低下来:“我们的邮政票据购买业务,迟早都会穿帮的。而且我们不断用后来者的钱,来填补最先投资者的利息回报,这个包袱会越来越沉重,一直到把我们彻底压跨为止,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全得进监狱!”
庞齐夫人有些惊慌的点了点头,这也正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可是应该怎么办?
庞齐脸上露出了笑容:“现在发财的机会就放在我们的面前。我在报纸上多次看到,中国到处都在打仗,那写被推翻的军阀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夺回自己的一切。打仗最需要的是什么?军火,他们需要大量的军火!”
“可是,我们不认得人。”
“那个张”庞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和威廉姆斯一样,是个纨绔子弟,他们没有任何本事,只会依仗着自己的家族。他这次来美国,手里一定带着大量的钱,只要我们稍稍的动一下脑子,那些钱,就会落到我们的腰包里!”
庞齐夫人有些担心:“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军阀,和他们做生意恐怕太危险了。而且假如他们要军火的话,我们到哪里去弄?”
庞齐倒是一点也不在意:“靠那些穷人购买邮政票据来的钱,实在是太慢了,而且我们还要承担大量的利息,这个包袱太大。军阀们虽然凶狠,但这里是美国!他们绝对不敢乱来的!至于军火,我想会有办法的。”
在那想了一会,忽然说道:“亲爱的,我们可以先从那个翻译下手。你想办法,约那个翻译明天出来吃晚饭”
意大利餐厅。
那个叫马杰瑞的翻译似乎对庞齐夫妇忽然对自己的邀请有些茫然。
庞齐殷勤的请他用了意大利菜,然后让人上了红酒:“马,能够帮我们引见一下你那位中国来的朋友吗?”
“中国来的朋友?”马杰瑞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啊,你是说的张公子吧?”
随即脸上露出了狡黠:“不,不,他是我的老板,我决不能透露我老板的秘密。”
庞齐微笑着掏出了三百美元,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可是一笔大数目的钱了,马杰瑞满意的收好了钱:“好吧,在中国湖南,有个督军叫张敬尧,他被一个叫王恒岳的推翻了。张敬尧在湖南当了很多年的官,赚到了很多的钱,甚至可以买下半个纽约。他被推翻之后,跑到了香港,然后联络了各地被王恒岳推翻的军阀,要重新武力推翻王恒岳,重新占领中国。我的老板就是张敬尧的儿子,是奉命来纽约采购武器的。”
“武器,什么样的武器?”庞齐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了。
马杰瑞朝边上看了看,低声道:“军舰!”
庞齐被吓了一大跳。上帝啊,军舰!
“这一次王恒岳从美国和英国购买了一批军舰,对张敬尧联盟造成了很大威胁,因此他们也要在美国购买一艘战列舰,来对抗王恒岳的海军,在军事上形成平衡,这样才能对王恒岳的政府持续造成威胁。”马杰瑞喝了口酒,不慌不忙地道:
“之前,张敬尧和威廉姆斯的父亲是师生,到了美国之后,张公子第一天就找到了威廉姆斯,威廉姆斯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张公子甚至已经交给二十万美元的定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威廉姆斯却一再的拖延。昨天,张公子实在忍无可忍,这才给了威廉姆斯最后通牒!”
庞齐完全明白了。
很显然,威廉姆斯的经济上不光是出了问题,而且是出了天大的问题!
他的花钱如流水一般,他的公司也存在很严重的问题,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陷入到了目前的困境之中。
庞齐的脑子转得飞快:“马,你能把张公子介绍给我认识吗?”
“难道你也想谈这笔生意?”
“是的!”庞齐一点也没有隐瞒:“我有这个能力来办好这件事情。”
马杰瑞有些不太放心:“你到哪里去弄军舰?”
庞齐神秘的笑了一下:“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看出了马杰瑞还有一些犹豫,庞齐微笑着道:
“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办成,我可以给你一万美元的酬谢!”
马杰瑞的眼睛亮了。
一万美元,自己得干多少年才能赚到?想到这,他向庞齐伸出了手:“明天,我就能够安排张公子和你见面!”
送走了马杰瑞后,庞齐沉吟了下:“找到一切和中国战争有关的报纸,尤其是关于那个王恒岳,和张张敬尧的消息,我需要知道的越详细越好。亲爱的,得赶紧去办这件事情。”
庞齐夫人顺从的点了点头。
丈夫的一切都和自己切切相关,丈夫赚到钱了,自己才能大把大把的去花,丈夫万一倒台了,那么自己的好日子便也到头了。
庞齐现在想的,却是如何尽力去说服那个什么张公子和自己做生意,对于军舰的来源,他倒反而并不担心。
他知道有个人一定会很乐意告诉自己这些的,会很乐意和自己合作的。
一旦军舰的生意做成了,那么所获取的利润将是一个天文数字。上帝,这比在波士顿去骗一帮穷鬼的钱要好得多了。
而自己所面临的困境,也将很快迎刃而解。
想到这里庞齐的嘴角就忍不住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四百七十一章 买上艘战列舰!!
如庞齐之所愿,他见到了一心想要见的张公子张昌!
这位张昌垣表现得有些盛气凌人,似乎并没有把庞齐看在眼里,不过庞齐丝毫也不在乎,要想赚创大钱一口气是必须要忍住的。
“你想和我做生意?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做生意!”张昌垣在那喝着一种散发和浓郁清香的茶,很是不屑地问道。
当听完了翻译后,庞齐一点也没有生气;“我唯一的资格,就是能为你带来军舰。”
听了这话,张昌垣停止了动作,朝他看了一眼;“军舰?你能为我带来军舰?我需要的是战列舰,你能为我弄到?”
“是的。”庞齐毫不迟疑地答道;“我能!”
张昌垣顿时大感兴趣,他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好吧,说说看你将如何弄到?”
“这是我的秘密。”庞齐没有立刻回答;“现在很明显的,被你寄予厚望的威廉姆斯显然出了很大的麻烦,他将无法满足您的要求,难道您愿意空手而归吗?”
张昌垣冷笑了声;“如果他敢骗我,那么明天在纽约街头将会出现一具尸体!”
“我知道您的能力,杀一个人来说对您不算什么。”庞齐微笑着道;“但是即便您把他杀了一百次,难道就能解决问题?难道就能得到您想要的军舰?”
张昌垣沉默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一问题呢?”庞齐xiōng有成竹地道;“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张先生,请放心,我一定能够很好的把事情很好的解决,您需要的东西我也都能完整的交到您的手里。”
张昌垣托着下巴,死死的盯着庞齐。庞齐显得非常坦然·一点也不畏惧张昌垣的注视。过了很久,张昌垣忽然问道;
“你肯定?”
“我肯定!”庞齐略略抬高了一些声音。
张昌垣的嘴角lù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掏出了支票本·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让马杰瑞交到了庞齐的手里。
庞齐接过支票一看,顿时惊得面无人sè。
二十万美金!整整的二十万美金!
上帝啊,我的上帝!二十万美金,避简直就是一个庞大的天文数字!
是的,自己已经骗到了几百万了,但那是自己费尽口舌,又要让那些穷人相信,又要反驳专家·这才千辛万苦骗回来可这个中国来的花花公子,一出手就是二十万美金!
张昌垣却根本没有觉得这有什么;“我给了威廉姆斯二十万美金,现在同样也给你二十万充当定金。”
“你,你就不怕我骗了你。”庞齐试探着问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怕?”张昌垣根本就没有在意;“相比于经办一艘战列舰上所获得的回报,要远远的比这二十万美元多得多。更何况,我不怕你骗走我的钱。如果你真的是一个骗子,无论你逃到哪里,只要还在这个地球上,我就能够抓到并且杀了你。”
庞齐打了一个寒战。
“威廉姆斯辜负了我的信任。”张昌垣很遗憾的摇了摇头;“我的父亲是他父亲的学生,原本我以为两家能够维持很好的关系·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好吧,现在我既然有了一个新的代理人了,那么,我也就不再需要他了。”
庞齐很快从他的话里听懂了意思,急忙道;“不·张先生,请您暂时不要杀他·我还需要他的一些帮助。”
张昌垣朝他看了一眼,略略有些不满;“好吧·我给你二十个小时的时间,二十个小时过后·他不会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二十个小时的时间!
时间对于庞齐来说已经非常紧张了!
而这时庞齐夫人也为他找来了大量的资料,报纸上刊登的果然如此。张敬尧是中国一个很大很大的军阀,搜刮到了大量的财富,而在他失败后,便失踪了。
有人说他到了香港,有人说他到了美国。
庞齐对此已经丝毫都不怀疑了,手中的二十万美元正说明了张敬尧具有多么大的经济实力!
他迅速的找到了威廉姆斯。
当他见到威廉姆斯的时候,发现这个之前还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此时却垂头丧气的呆呆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是在为军舰的事情发愁吗?”庞齐开门见山地道。
威廉姆斯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庞齐有些得意;“因为现在张昌垣已经成为了我的客户。”
“什么?”威廉姆斯一下站了起来,满脸写着愤怒;“卑鄙,你实在是太卑鄙了!我聘请你到这里来,是当我的顾问,而不是抢的客户的!”
庞齐笑了一笑;“你已经没有钱了,或者说张的二十万美元已经被你挥霍一空,你无法拿这笔钱去给别人当成定金,你完了!张只给了你三天时间,你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威廉姆斯呆呆的看着他,然后颓丧的坐了下来。
“现在只有我能救你。”庞齐的口气一下变得急促起来;“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只有我能救你,告诉我,你用什么办法得到军舰的?我们合作,只要把军舰交给了张,你就能够保住自己的这条xìng命!”
威廉姆斯咬着嘴chún,好半晌才不甘心地道;“中国人于一年多前向美国的纽bō特纽斯造船厂订购了一条‘纽约,级的战列舰,连同装甲和火炮等各类配制在里面,总造价为六百多万美元。这艘被暂时命名为‘黑王子,号的战列舰已经完成了下水礼,即将交付中国。我重金收买了中国方面派来的接收专员丁录,当‘黑王子,号驶离美国海域之后,就地转交给张一方派来的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但我的资金的确出现了很大问题,答应预先付给丁录的钱,现在也暂时无法落实。
庞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居然敢动一艘战列舰的脑筋。自己身为一个骗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用这种方式来得到一艘战列舰的。
庞齐急忙追问;“到哪里能找到那个丁录?”
威廉姆斯无奈的写下了一个地址,然后交到了庞齐的手里。
才把地址收好,外面传来了一片惊呼声,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两个杀气腾腾的东方人走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武器,一把推开了庞齐,冷冷地对威廉姆斯说道;
“张先生向你问好,再见!”
话音才落,枪声响了。
威廉姆斯捂着了心口,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他的身子晃动了下,然后一头栽倒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杀手朝庞齐看去,庞齐惊得面无人sè,其中一个杀手用熟练的英语说道;“张公子让我转告你,尽快把事情办了,如果七天之内还没有办好,那么威廉姆斯就是你的下场!”
庞齐咽着口水,连连点头。
杀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避里,庞齐怔怔的朝威廉姆斯的尸体看了一会,忽然惊恐的发出了叫声,匆忙跑出了办公室!
太可怕了,和这些中国人打交道实在是太可怕了.¨...
按照威廉姆斯提供给自己的地址,庞齐很快找到了丁录。
丁录起初非常吃惊,但当他听说威廉姆斯已经被枪杀,庞齐将全权负责此事之后,他的神情这才稍稍镇静了下来;
“你说你能代表对,我凭什么信任你?”
“现在你必须信任我。”庞齐心有余悸,他的脑海里又想起了威廉姆斯的尸体;“威廉姆斯已经被杀死了,你要想拿到属于你的钱,只有我才能够办道!”
丁录在那沉吟了一会;“你知道这艘船价值多少吗?六百二十万美金!当初按照我们商定的协议,威廉姆斯将预先付给我一百万美金,其余的等到了公海上完成交付之后一次xìng付清。”
“这很合理。”庞齐点了点头。
丁录随即话锋一转;“但是现在威廉姆斯死了,我一分钱都没有拿到,船上的官员和水手我都需要给他们我答应他们的钱,而且我并不信任你。对方买家是谁我不知道,万一在交易时候我也被他们杀了怎么办?所以如果想要得到这艘军舰,顺利完成交易,我现在必须要先收到钱然后才能考虑,先生!”
庞齐问了一声;“多少钱?”
“当初说好的价格是四百五十万美元!”
庞齐迟疑在了那里。四百五十万美元,这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丁录的理由非常充分;“根据我所知道的,这艘军舰一转手,威廉姆斯就可以赚到起码超过一百万美元!先拿钱,是为我的安全考虑!”
必须要把这笔买卖谈成,一是这当中有巨额利润。张昌垣曾经答应过自己,只要军舰顺利到手,无论自己是多少钱买来的,都将付给自己五百五十万美元。
这和丁录说的完全一样!
但是,这毕竟是一笔巨大的天文数字,庞齐不得不谨慎小心。他在那迟疑了许久,然后朝这丁录看了眼,忽然道;
“你能够先带我去看一下‘黑王子,号吗?”
“可以!”!。
第四百七十二章 骗子对骗子!
“黑王子…号。
这艘雄伟气派的战列舰上,水手们正在来来往往的忙碌着。
丁录带着庞齐走上战舰的时候,那些见到丁录的水手都非常客气,不停的和他举手打着招呼。
“看吧,这就是我要卖给你的战舰。”丁录不无得意地道。
庞齐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这时候,一位美国海军少将带着几个部下,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登上了“黑王子”号。丁录一见,立刻亲热的迎了上去:“嘿,卒格兰将军!”
说着抛下了庞齐,快步朝辛格兰将军走去。庞齐看到两人握了一下手,然后不断在那低低的交换着什么意见,不时的还朝自己这里指上一下。丁录每朝自己指一下,辛格兰将军就会点头。
看来,这位辛格兰将军也参与到这次肮脏但又庞大的计划当中。
庞齐的一颗心完全放下来了。
“否见,将军。”丁录和卒格兰将军握了一下手,然后来到庞齐身边:“走吧,回到我那我们仔细谈谈钱的问题吧。”
庞齐再也没有任何迟疑了。
所有的一切丁录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只要自己筹到所需要的资金,那么巨额的利润将向自己招手!
丁录给了庞齐五天的时间来筹款,超过这一时间,那么自己将不再和其发生任何交易!并且五天之后“黑王子”将会驶离港口。
“我们还有多少钱?”一回到住处,庞齐急不可奈地问道。
“现款吗?”庞齐夫人计算了一下:“我们从那些人手里骗到了大约六百万,在扣除了我们为了稳住那些人预先付的利具,和我们购买别墅等等的huā费后,大约还有四百多万。那个张给了我们二十万,加上我们这两天陆续收到的那些人购买娜政票据的钱,有五万左右,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凑出四百三十万左右的现金。”
“不够,不够。”庞齐转了几圈:“立即把我们的别墅抵押给银行,还有你的那些珠宝首饰。一定要在五天之内筹到剩下的二十万美元。那些利息也一律暂时停止支付,找出借口来稳住那一些人。就说几天,我们会给他们更高的利息。”
“称那么有把握吗?”庞齐夫人有些担心。
“是的,我已经亲眼看到了“黑王子,号,和丁录与辛格兰将军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庞齐xiōng有成竹地道:“只要抓住了张昌垣和辛格兰将军这两个人,我们会发大财的。我们将再也不屑于bō士顿那些穷鬼的钱,我们的钱,可以把半个纽约买下来!”
这一刻的庞齐,完全被即将到来的巨大财富,冲晕了自己的头脑庞齐终于凑足了他需要的资金。
丁录显得非常满意,他仔细的检查了支票:“查尔斯,我想我们将来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当然,你庞大的财力也让我感到吃惊。
庞齐微微一笑,正想说些什么炫耀的话,门忽然被“砰”的一下踢开了。
这已经是庞齐第二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上次是威廉姆斯被打死了,而这一次呢?
这一次,庞齐看到张昌垣yīn沉着脸,带着几个杀气腾腾的手下走子进来。
一进来,张昌垣即不断的用〖中〗国话和丁录愤怒的在那说着什么,而丁录也是一脸惊恐,不断的在那解释着什么。
忽然,再度让庞齐震惊害怕的一幕出现了,张昌垣拔出了一把尖刀,用力的刺进了丁录的肚子!
丁录缓缓的倒了下去,然后迅速有两个大汉把他装进了一只麻袋里,然后拖了出去。
“不要害怕!”翻译马杰瑞说道:“丁录以前在〖中〗国,和张公子的父亲张敬尧元帅有仇,现在终于被他抓到了。”
“那,我们的买卖呢?”庞齐担心地道。
张昌垣朝他看了一眼。让马杰瑞告诉他说道:“丁录和辛格兰将军勾连到了一起,我们已经和辛格兰将军取得了联系,明天凌晨,你将做为我们的全权代表登上“黑王子,号,船开到公海之后,船上的水手会发生暴动,控制住辛格兰将军,然后你指挥着“黑王子,号到这里和我们汇合,你会得到五百五十万的酬劳。”
说完后,马杰瑞交给了他一个地址。
庞齐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和这些〖中〗国人打交道实在是太可怕了,只要稍稍出现一些疏忽,他们就会杀人灭口的。
“我,我就在这等吗?、,庞齐害怕的指了指才刚刚死了一个人的现场。
“是的。”张昌垣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手,冒出了一句非常蹙脚的英语:“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尽管害怕,庞齐还是伸出了手。
张昌垣微微一笑:“明天见。”然后他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这里……
庞齐不知道是怎么度过这让人担心、恐惧的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的,他甚至一点吃饭休息的情绪也都没有。
好容易到了约定的时间,庞齐匆匆的离开了屋子,奔向码头。
“黑王子”号还在,这让庞齐松了口气。
在那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的样子,这才看到辛格兰将军和一群海军军官走了过来,庞齐急忙讨好的迎了上去,但迅速被将军的部下拦住。
“嘿,将军,我是丁,哦,不,我是张昌垣派来的。”庞齐急忙说道。
“谁?”辛格兰将军好像有些觉得莫名其妙。
“张,那个〖中〗国大军阀的儿子。”庞齐来到将军身边,神秘的压低声音说道:“难道张没有告诉过你吗?我将负责接收“黑王子,号!”“你将负责接收“黑王子,号?”辛格兰将军长大了嘴,似乎在那看个疯子:“你疯了,上帝,我这次和“黑王子,号一起,对〖中〗国进行访问,这是〖中〗国人向我们订购的军舰,我们怎么可能把它交到你的手上?”庞齐脑袋“轰”的一下好像要炸开了:“将军,丁呢?丁录呢?”
“丁?丁录?”辛格兰将军想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个〖中〗国来的记者?那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中〗国人吗?”“记者?我,我那天看到你们一起在交谈,还不断的朝我比划,您,您还不断的冲我点头。”“上帝,他说他即将回国,将来你会负责对我的跟踪采访,随后你也会到〖中〗国,并且要安排一个对我的专访。天,你难道不是“纽约时报,的记者?”
庞齐几乎要晕倒了,他不死心地道:“但是,我看到“黑王子,号上的水手们都和丁亲热的打着招呼!”
正好一个水手过来听到了这句话,不在乎的说道:“那个〖中〗国人丁真有钱,也真是爱面子,他说他要带个朋友来“黑王子,号上参观,还说认得我们所有人,只要我们在他和你登船的时候向你们招手,他就会给我们每人十美元,这样的好事可不太多。”
庞齐彻底怔在了那里。
骗子,骗子,一群骗子!
自己这个骗子,遇到了一大群的骗子,落到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之中,完了,完了,彻彻底底的完蛋了!
自己骗来的钱全毁了,而随后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大群愤怒的“投资者,……,
“干杯!”
“干杯!”
张昌垣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然后操着娴熟的英语说道:“谢谢大家的合作,你们每个人应得的那份都在这里,拿着钱走吧,消失一段时候。”
被“枪杀”的威廉姆斯笑道:“庞齐在那等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我们真应该感谢他。”被“刺死”的丁录也活动了一下身子:“张,我刚才真的被你吓坏了,那刀向我刺来的时候。”张昌垣“哈哈”笑着把那把尖刀放到了桌子上:“这是能够活动的刀,一个小小的魔术而已。”丁录觉得有些惋惜:“难道我们不能继续合作了吗?”“一个骗局才刚结束,我们必须一边休息一边寻找新的目标。”
威廉姆斯微笑着道:“庞齐不过是我们在美国的第一次骗局,也是小试身手而已,请放心,我们还会来找你们的。”“庞齐万一报警怎么办?”“不会的,因为他的那些钱来的也不干净,也同样是骗来的,一旦警方介入调查,那么他所有的骗局都将暴光,他会面临法律的严惩!”听自己的同伴威廉姆斯说完,张昌垣接口道:“况且,你们认为〖警〗察会相信庞齐这么一个骗子的话吗?卖一艘战列舰?疯了,只有疯子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片哄笑声中,张昌垣和威廉姆斯整理了一下衣服:“朋友们,下次见!”
“下次见。”
当他们走到了门口,一个人忽然问道:“嘿,合作了那么久,我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我们没有名字。”“威廉姆斯”沉默了下:“如同非说我们有名字,我叫蔡辰方。”“张昌垣”也淡淡笑着道:“我叫胡琦英!”这是一开始,但却绝对不会是结束。蔡辰方和胡琦英在美国的传奇故事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大总统和他的家人们
“爸爸,爸爸!”
两岁的王鼎摇摇晃晃的走着朝爸爸伸出了手。
“儿子,我的尼子!”王恒岳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儿子,拿脸不断的朝儿子脸上噌着。
王鼎“咯咯”的笑着,不断想要躲避,可被自己老子牢牢抱着,想躲又能往哪里躲?
“好啦,瞧你们两个闹的。”马韵欣笑着抱过了王鼎,对自己丈夫说道:“要让外人看到了,哪里还像个大总统?”
“大总统就不能对儿子亲热了?这谁定的规矩?”接过了杏妹子递来的毛巾,王恒岳擦了下水:“别说是大总统了,皇帝还有几分亲情,是不,儿子?”
说着又想去抱儿子,马韵欣急忙侧过了身子:“先吃饭了。”
饭菜已经摆好,马韵欣、杏妹子、叶宝儿、容含雁、玛格丽特纷纷坐了下来。王恒岳mōmō脑袋,这不错,打麻将多一个,会不会因为有打不上的发生纠纷?
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刻下。
叶宝儿给丈夫杯子里倒上了酒,马韵欣在边上一边拍着王鼎一边问道:“述之,我准备把咱们住的地方修缮一下,放心,我自己拿钱出来。”
王恒岳“恩”了一声,马家的钱也不少,反正只要不自己掏腰包就成。
看着丈夫表情,马韵欣一下就猜到了丈夫心思,笑着摇了摇头。
反正打从嫁给丈夫之后,就没见他大方过。当初还在荣县时候,就老说什么钱要用到统一四川之上:统一了四川,又说钱要用到统一西南之上:西南这一统一,下面又是全国。
好容易全国统一了吧,得。丈夫还是这一毛不拔的脾气。可他在军费和国家建设上倒真舍得大把大把的掏钱,自己对自家就那么小气?
夹夫有的是钱,而且这钱几乎都是他sī人的。具体有多少马韵欣不知道,但总之是个骇人的天文数字。
光是丈夫让自己保管,用来办投资,钱生钱的那笔资金。马韵欣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害怕。
还有成都商业银行,其实也是丈夫占了一大半的股份,现在已经在南京、北京、上海等等大城市里开设了杂行,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可每个月丈夫就拿出那么一点钱来当成一大家子的开销,要不是自己时常往里面贴一些,不定这日子得怎么过下去呢。
“哎,对了。”王恒岳忽然想起了什么:“韵欣啊,听说你和我老丈人、二舅子一起开办了个百货公司?”
鼎在自己怀里已经睡着,马韵欣把他交给了老妈子:“去年就开办了,在广州。最近在香港开设了个分公司,主要是父亲在那经营。”
王恒岳涎着脸道:“让我入一股呗。
马韵欣立刻警觉起来:“你国内、国外银行账户上有那么多钱,开办了那么多的公司、实业,上海、南京的几家重型机械厂都已经即将开工,还要入股做什么?”
王恒岳讨好的给自己夫人也倒上了一杯酒:“我是有钱,叫我〖中〗国第一大财主我倒也当得起,可那钱我有用。我又向英国人和美国人下了单子,购买军舰,福建、广州、山东那几个地方的船厂也得加大投入。光是几个重型机械厂就用掉了我一大笔钱。我又准备再开办一个空军军校和海军军校,黄埔军校和原先的空军、海军军校都得搬到南京,我不到处得用钱?现在我这是投资,离回本还早着呢。”
说着,面sè略略凝重了些:“我在考虑教育方面的问题。当初在广州时期制定的教育法,现在要在全国范围内推行起来。咱们〖中〗国地方太大,人口太多,这办教育是个最亏本,不赚钱的行业,可没办法,这亏本行业我硬着头皮也得做下去。我最近呢想弄个“大总统特别教育基金。,已经让秦大哥、杜查理帮我筹措了一笔钱,现在算着每年还亏着那么一些。”
马韵欣苦笑着摇了摇头:“所以你就把脑筋动到自家人这来了?”
“我不贪心。”王恒岳显得一本正经:“我投一百万下去。每年保证我赚二十万也就是了!”
“每年保证你赚二十万?”马韵欣哭笑不得:“你以为做买卖是稳赚不赔的?”
王恒岳嬉皮笑脸地道:“我那老丈人做官不行,做买卖成,更何况女婿投资,老丈人总不好意思看着我亏钱吧?”
马韵欣拿自己这个“无赖”丈夫一点办法也都没有。要是不答应了他,他会天天缠着你,一天也不让你安生。
外人眼中的大总统是无比威严的,可只有自家人才知道这位大总统有多无赖。
“说到教育。”tǐng着个大肚子的容含雁说道:“咱家鼎儿再过两年也得上学了,还有宝儿的女悔”
一看丈夫样子,容含雁急忙说道:“小嫣儿刚吃了东西,正在睡觉呢,你别去打扰。”
王恒岳这才悻悻然的重新坐好,容含雁继续说道:“我们商量了下,想把鼎儿从到法国去或者美国去……”
“胡扯!”听都没有听完,王恒岳已经断然说道:“老子的儿子好好送到国外去做什么?难道国内就没有人能教他了?扯淡!不去!”
也有了两个月身孕的玛格丽特急忙说道:“阿瑞斯,你也是从美国回来的,我认为在国外的教育要胜于〖中〗国。”“你也少给我扯淡,还有什么阿瑞斯阿瑞斯的,老子就没这个名字过。”王恒岳不乐意的训斥了玛格丽特几句:“〖中〗国的一些制度现在的确不如国外,可老子儿子的教育一定得在国内接受,我的教育法正在推行,我自己倒把儿子送到国外去了,这不是自己扇自己巴掌?到法国去学什么?学你们的浪漫?被德国人一打就投降?”
玛格丽特被丈夫一训,不敢再开口了。
“老子……”
“老子”两个字才出口,马韵欣在下面悄悄的踢了踢自己丈夫,
王恒岳勉强改口道:“我当年的毛笔字就没有学好,为了给张作霖写条幅,闷了一天一夜,才写了几个狗爬的字出来,将来我儿子绝不能写得和我一样如鬼画符!”
几个女人笑了出来,王恒岳倒是一点笑意也没有:“咱们国家的确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可现在我是大总统了,什么都可以重新来过。
教育体系不完善,咱们完善了也就是了。可〖中〗国人的根不能丢!我现在想方设法的要把那些海外人才请回来了,我们自己的人才得想方设法的留在〖中〗国,等到王鼎到了上学年纪,我相信他所处的环境会比现在要好得多。”
容含雁赶紧给他夹了菜:“是,我知道我们错了,你是大总统,夹人有大量,别和我们fù道人家一般见识。鼎儿就留在国内学,将来他的弟弟妹妹也都留在国内。”
玛格丽特也在一边认了错,王恒岳这才满意了些:“将来这些孩子们要学什么,都不要去管他们。将来他们想当军人也好,想当工人也罢,都是他们的选择。总之就一句话,不留洋,国外能够学到的东西,我要让他们在〖中〗国一样能够学到!”
这话他说的斩钉截铁,一点余地也都没有,几位夫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们在这讨论留洋还是在国内,可是还有很多地方的孩子根本上不了学。”王恒岳喝了。酒,轻轻叹息了声:“我的计划是在国内要大兴教育,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大量的资金投入,大量新式学校的教育,这要huā费无数的人力物力,而且还要监督着下面的人不能阳奉yīn违,要让所有的适龄孩子都能上得起学。”
马韵欣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苦心,你投资百货公司的一百万不用拿出来了,放到你的特别教育资金上吧,我就当你已经入股了。”
王恒岳顿时大喜,敬了自己夫人一杯。
“你这说翻脸就翻脸,说笑就笑的狗脾气啊。”马韵欣白了他一眼,忽然想了什么计么笑道:“前两天你去了外地视察,吴佩孚正好到咱这来了,猜猜玉帅说的什么?”
王恒岳有些好奇,马韵欣接着说道:“玉帅说啊,咱家鼎儿从小
就看着聪明,将来长大了,大总统可有接班人了。”
王恒岳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现在自己的儿子才刚刚只有两岁,但在军中已经有许多人把他看成了自己的接班人。
“我的儿子又不是天才,大总统的儿子又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王恒岳嘀咕了声:“什么接班人不接班人的,不定将来怎么样呢。都看着大总统的位置,难道这张位置真的那么好做吗?接班人?
难道这张位置和皇帝世袭一样?”
“玉帅也是在那开玩笑。”马韵欣知道丈夫心思:“将来鼎儿想走什么路都由他自己去选择,我们是不会干涉的。”
王恒岳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将来他要走什么路,让他自己选择去,咱们不要干涉,他想当军人就当,要想当个普通人我看那也不错!”!。
第四百七十四章 俞雷办的婚礼
在那说了会话,马韵欣忍不住地道:“述之,有句话你可能不太爱听,可是我还得说,现在外头都在说你是个强硬的大总统,你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中〗国人、〖日〗本人实在的我有些为你担心”
王恒岳的面sè略有一些凝重:“是的,我知道很多人这么说我,也有人劝我态度不妨软化一些,可以让步的地方也做些让步。可我告诉他们,不行,我必须要强硬下去,强硬是我最大的威胁,可也是我的生存之本。如果我不强硬,我的态度软化了,对待敌人同情了,要不了几天时间,就会有一万把以上的匕首刺进我的后背!”
女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王恒岳笑了一下说道;
“我们〖中〗国人的生存哲学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赶尽杀绝。敌人来欺负你了,你抵抗,等敌人被你打败了,向你求饶了,你就原谅了他们。等到敌人再次强大了,又来侵略你了。如此往复循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似乎是在那说给自己女人听的,也似乎是在那里说给自己听的:“我这人就是这样,你打我一个巴掌,我会还你一个巴掌。你要想要了我的命,我先弄死你。你还别跑,跑到哪我都得追上你,干掉你!哪怕我有一天在茅房遇到你了,二话不说,我直接就在茅房把你溺死!”
几个女人一齐笑了出来,随即又收起了笑声,隐隐觉得丈夫的话里似乎别有深意。
马韵欣沉吟着道:“但是在国际间的交往中,不能始终如此强硬吧?”
“那是当然的了。”王恒岳点了点头:“如果和别的国家交往时候都如此态度强硬的话,只怕我的国家就再也没有一个朋友了。但对某些国家,你是半步也不能退让的,你要一让,那些国家立刻就会得寸进尺!”
马韵欣莞尔一笑,很快就明白丈夫说的是哪个国家了。
“对了。”王恒岳忽然想起了什么:“俞雷有孩子了,你们都知道了吧?”
几位夫人一起点了点头,王恒岳笑着道:“他明天会在家里设宴,一来庆祝自己有儿子了,二来也算是个苏郁一个名分。宴席不多,就三桌,请了你们一起过去。”
叶宝儿第一个拍手连声称好。
马韵欣皱了皱眉头:“才开三桌,是不是太少了些?”
“就这三桌,还是被我用几乎命令的方式才办的。”王恒岳苦笑了下:“按照他的意思,是一桌都不办,我就对他说了,人家苏郁好歹帮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屁话都没有,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让人家陪着你,帮你带儿子?这可不行!韵欣,你们帮我准备一些礼物,这礼物可不能寒碜,不然让人笑话。”
“知道了,放心吧,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马韵欣笑着说道。
吃完了饭,和自己的儿子、女儿玩了一会,回到了房间里。看到马韵欣正在挑选着衣服,也不说话,朝chuáng上一躺,点着了根烟。
“鼎儿和嫣儿都睡了吧?”马韵欣一边换上了明天去赴宴的衣服试着一边问道。
王恒岳“恩”了一声。
马韵欣忽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叹息一声,在王恒岳身边坐了下来:“杏妹子、宝儿、含雁要么已经帮你生了孩子,要么肚子里已经有了,就连玛格丽特也有了可就我这肚子”
王恒岳按灭了手里的烟,难得的柔声说道:“谁有了孩子,还不都得叫你声妈?你肚子里没有没关系,你还是我的媳fù,还是我的正房。”
马韵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恒岳正sè说道:“既然你是老大,就得摆出老大的样子来。国家一大摊子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家里的事情我只怕承担得就要少了,你得承担起这个责任,子女将来一定要教育好,这些事情,都药交给你来操心了”
这一晚,王恒岳和自己的妻子谈了很多很多
俞雷的“婚礼”办得的确非常简单,只邀请了大总统王恒岳一家人,总参谋长蒋百里等有限的一些人。
他的这些事情上的低调,早已为大家所熟悉,所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把自己的儿子俞苏英抱出来给大家看了,果然和俞雷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王恒岳开了几句玩笑,随后四处张望:“新娘子呢?”
俞雷这才让苏郁出来见客。
王恒岳笑道:“好啊,好啊,没有想到我们的俞局长居然有一天也能有媳fù了”
说着朝苏郁看了一眼,发现苏郁依旧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一下就猜到了她的心思:“苏郁啊,都说是前世的冤家,今世才能结为夫妻。你也不要那么不开心,俞雷这人还是不错的,也担负着很大的重任。这样,我给你一个特权,只要将来俞雷欺负你了,你可以直接把状告到我这里,我负责帮你出气!”
苏郁勉强笑了一下,谢过了大总统。
众人纷纷落座,俞雷陪着王恒岳和蒋百里等人在主桌上坐了下来,敬了一圈酒,王恒岳开口问道:“你妹妹知道你的喜事了吗?”
俞雷摇了摇头:“我没有让她知道,现在不能让她分心。”
王恒岳“哦”了一声:“辛苦了。”
“大总统。”俞雷在那沉吟了下说道:“我已经下定对南京城里的那些帮派组织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清”
“今天大喜的日子,不谈公务。”王恒岳一挥手说道。
蒋百里笑着举起了杯子:“俞局长,祝贺你双喜临门,既娶了媳fù,又有了儿子啊!”
“谢谢参谋长。”俞雷急忙端起杯子喝了。
说是不谈公事,可王恒岳却又自己不守规矩的把话题转到了公事之上:“秀才啊,全国虽然完成统一,但地方很不太平,到处都乱得很。我听说溥仪跑到天津后,那些遗老遗少们也纷纷到了天津了?”
“是的。”俞雷接口说道:“那里简直是人山人海,我听说比咱们南京城里的大总统府还要热闹。”
王恒岳冷笑了声,说道:“朝代更替,遗老遗少也算一种特殊的人文风景。辽、金、元、明、清曾风风火火在北京建都,又走马灯般陆续隐去,颇有你方唱罢我登台之势;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几乎每一个王朝,都留下过一批愚忠的臣民那。北京城易主,常常牵涉到民族矛盾,男人在这时候似乎比女人还要重视精神上的贞操,气数已尽时还希望能保持晚节。”
蒋百里点了点头说道:“自从满清被推翻后,那些遗老遗少们被一声春雷震惊了,似乎很久之后还未从沧桑的巨变中反应过来,弄不懂今夕何夕,只好一味地聒噪着了,争辩着,议论着,抑或在自家的庭院里顾影自怜。”
“遗老遗少都是些什么人?”王恒岳喝了。酒说道:“那些以特殊公民自居、过着吃粮领饷的寄生生活的八旗子弟,首先成为遗老遗少的一大群落。当年年仅六岁的溥仪,自然算大清王朝的第一号遗少,他虽然被驱逐出政治舞台,但仍获允保留尊号,继续居住在紫禁城,由民国负担宫廷的庞大开支,用俗话说就是被新政养了起来,这简直就是一大笑话!”。
俞雷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本书:“这是溥仪的外国老师庄士敦写的,当中也有有关张勋复辟时候的记载,恒帅可以看下。”
王恒岳接了过来,小这本叫《紫禁城的黄昏》中描绘过道:“华北一直对此前的民国缺乏热情。北京几个世纪以来都习惯于忠于朝廷,遗老遗少从未消失过温顺的北京市民,或〖中〗国其它城市的市民,一直备有各种旗帜,以应付当地军政局势的变化!
也许他们以为,这样做可以免于任何不速之客带来的麻烦,不管这些不速之客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但是这一次满城飘扬龙旗的慷慨举动,无疑从外表上表现了老百姓同情重建朝廷。”
王恒岳默默放下了书,一句话也没有说。
国家是统一了,但是如何根除这些思想?
遗老遗少的复古思想,在一些自居为“奴才”的人的xìng格深处留有烙印。这也算未随时代演变而泯灭的封建的奴xìng吧?
“必须要解决了,要把这些人全部赶走。”王恒岳沉吟着了一会,问道:“秀才,天津那边的安排怎么样了。”
俞雷的声音放低了下来:“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将先从北京的兴隆寺动手,至于人选方面,我们也已经全部物sè完毕。”
“好,很好。”王恒岳点点头,也把自己的声音刻意放低下来:“这件事一定要办得隐蔽,快速,不要让溥仪,尤其是不要让〖日〗本人发现任何破绽!”
“是,我明白了!”
王恒岳笑了笑,举着酒杯站了起来:“来,为秀才今日成婚大家一起干杯!”!。
第四百七十五章 兴隆寺(上)
赤墙碧瓦的兴隆寺,与紫禁城西隅隔墙相望,是一座颇有来历的寺圌庙。在京圌城出宫的太监中,堪称声名赫赫。寺内,乾隆年间竖圌立的一通石碑,详细记述了此庙源远流长的历圌史渊源。
这座建于京畿要冲,北长街的寺圌庙,始建于明朝,据传说,起初是明朝大太监王振的“家庙”。一度,兴隆寺曾改为“兵杖局”,储存过军械。这座外表风雨剥蚀的古寺,占地面积颇大,从后宅胡同五号院直通庆丰古寺。
它不像白云观似的属于“子孙缘”,而是一座“兄弟庙”。凡进寺的太监,出宫前就必须至少交纳寺里一百块钱,否则连门槛都甭想迈入。出宫后,还要在这儿义务服四年劳圌役,无不轨行为,才能够被正式收纳。
这是历来的规矩,任谁也休想破,一旦归了庙,可就谁也管不着谁了。这里没有方丈,只有一名“主持”。出了门,只要警圌察不管,无论干什么寺圌庙都没人干涉。
晚清末年,住寺的太监,最初大都是极为有钱的。在宫圌内有权有势,允许到宫外来住的大太监也不少。后来,皇上出了宫,有钱和无钱的太监都没了饭辙,即使出宫前没交过钱,只要租得起一间房,也能在这儿凑合着住下。按太监的话说,兴隆寺,这时成了“杂八地”。
无奈,寺里的主持顺方就圆,立下了一些规矩。说明白点儿,所谓规矩只是冲着没钱的穷太监来的。有钱的太监,竟可以雇人做饭,一天三餐,顿顿鸡、鸭、鱼、肉,满院飘香。若是穷太监,就得事先交下定钱,来寺里三年,才有房住,也勉强能去大厨房领一餐了。
自然,寺里的太监,无疑分成了三六圌九等。有的饥寒交迫,有的则是脑满肠肥,财大气粗。一些太监有钱,娶了老婆竟也带到了寺里住,还美其名曰“享艳福”。更有甚者,携子孙三代来寺里宿下,进进出出,人来人往,闹得比旅店还热闹。可谁也无法管,人家有的是钱呀。
迈入兴隆寺门槛,前“朝圌廷”的御医孙耀庭迎面遇见了自己的老朋友马德清,上前一拱手:“哟,老没见了,您倒挺好?”
“好嘛,”马德清是天津青县窑子口人,一口浓重的天津话:“自打回了家,没着没落儿,这不,又没了辙,回兴隆寺来啦。”他摊开两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瞧上去,马德清是个精瘦的个子,比孙耀庭整整高出一头多,高鼻梁儿,大眼睛,话说回来了,进宫的太监有哪个不是五官端正?他在宫里也没混出个名堂,不然绝不能十三岁进宫,才当了两三年“御前太监”就又出了宫。其实,他人品不错,可就是有一样儿,脾气暴躁。在宫里,动不动就跟别的太监吵崩,怎么劝也不行,只有他气消了才算完。
并不是他的命运不济,而是他过分固执。那时,宫里头正值一批年迈的太监出宫,临走,想卖掉自己的名字钱,可他偏偏不买。“俺不买,俺没钱!买不买的也一样活着,花那冤钱干嘛?”
别人再怎么劝他也不听,到头来他还是一名“黑太监”。
“你吃亏,就亏在这个狗脾气上了。”孙耀庭对他直率而言。
“现如今,还没改,也就这样啦。有嘛想头?”他倒也没有过高的盼头儿:“住这庙里头,算养老送终得喽。”
“您回家这辰子,干嘛来着?听说您老兄去了外国洋行?有这码子好事儿?”
“咳,还提那点寒碜事儿干嘛?起先,去了天津卫一家老圌毛子开的‘兴春兴’洋行,说白了,就是摘那点子洋毛。干一个月也没给俩钱儿,嘛洋行?扯臊!”
不提则罢,一提起这档子事儿,马德清立时变得火冒三丈。
“可也是,我琢磨着,你老兄要是混得挺好,为嘛还回庙?”
他虽然脾气不算好,可与孙耀庭并没什么过节。两人多年相安无事,处得还算融洽。
“哟,寿儿,老没见喽。”
“我前一阵子回家去了。”他进寺当天下午,又遇见了老乡池焕卿。两人许久不见,分外亲圌热。
“走,上屋里去。”池焕卿拽了他就走。
“这些日子没见,您老还是那么不见老呵。”在池爷屋里,两人扯起了闲话。
“呵,可甭说了,我这一辰子可老多喽。咳,人老了不中用啦。”池焕卿不住地叹息着。
池爷年轻时,在宫里头是个有名的“俏人儿”,削瘦的身材,帅极了。最可贵的是脾气随和,从不着急上火,遇事稳当。他虽然比孙耀庭大六七岁,可瞧上去却年轻得多。
“我命也不算错啦,一进宫就给隆裕太后当上了小太监,咳”他说了几句就不言语了。
“要说,是不错。我进宫那工夫,您老早就当‘回事’了。在咱老乡里,您老算是混得正经不错喽!”
“可眼眉前,落到了这一步儿,让人多糟心啊!”
一听便知,这个平时不急不慌的人,今儿个是悲从中来。当初,他在宫里当小太监和回事时,大把大把地赚圌钱,可谁知他的父亲是个有名的“糟主儿”,抽烟、耍钱伍的,整天胡糟。池爷是个要强的人,顾头又顾脸,前后置了三次家产,倒头来却都让他的父亲糟光了。
他平生不爱生气,那次,他动了真气:“让他糟?我自个儿糟吧!”从此,他火爆似的抽上了大烟,直到穷得提了当啷,一发不可收拾。
家败了,他也出了宫。没辙,只好进了兴隆寺栖身。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池爷与他含泪对坐,心里头倒平静了,因为他戒掉了大烟。没钱呵,不想戒也得戒。池爷又变得脾气蔫透了,人缘极好,见了谁都笑脸相迎。孙耀庭觉得他怪可怜,却又没别的办法,自己还没有饭辙呢。
进寺当天晚傍晌儿,他去东屋见了王圌悦徵。王太监是青县人,长得白白胖胖,如不是那个无须的刮净脸面,福福态态,似乎蛮有点儿当圌官的派头。他肚里有文化,能写会算,在太监堆儿里是个能人,那时他正出任兴隆寺主持。出了宫,他早先在天津卫开轿子铺,闹得满红火,平时说起话来,滴水不露,有板有眼,一张嘴就是“嘛事儿”可有一样,太能说了,所以就有人嫌他嘴太“贫”。
“信老圌爷来了吗?”
“嘛?他来了,有时候,我也不见得知道。”一听孙耀庭问信修明,王圌悦徵顿显不悦。
在众多太监中,孙耀庭算是多少喝过点儿墨水,信修明自然更是宫圌内外闻名的“秀才”。王圌悦徵是信修明的徒圌弟,知道孙耀庭的师父与信修明关系不一般,信修明才时常关照孙耀庭。他内心忌妒,一听提起信修明,便满脸不高兴。
寺里着实不好混。这些太监都是在宫里尔圌虞圌我圌诈中混过来的,如今聚在了一起,又没了皇上,还不成天价窝儿里斗?孙耀庭就是在这种夹缝中生活着。
过了没几天,信修明迈进了兴隆寺。他一听就马上赶了去,可谁想,王圌悦徵却借口让买点儿东西,支走了他。他明知这是王圌悦徵故意所为,但想不出别的理由,只好先去了。不出所料,回到寺里,信师父早已走了。他满脸不高兴,王圌悦徵却龇牙乐了:“信老圌爷走喽……”故意拉长声儿气他。
“寿儿,您没出去呀?”信老圌爷走了,他的一个“修”字辈的师圌弟——张修月,又来了兴隆寺玩耍。他见了孙耀庭非常客气,他比他大不少,却总称他作“您”,显得对孙耀庭挺尊重。
“得,张爷您哪,给您老请安了!”孙耀庭每逢此时,总是一拱手。
这个张爷,在东安市场开了一家点心铺,买卖蛮兴隆,所以他常戏笑地说:“这是沾了你们兴隆寺的光,才‘兴隆’起来的嘛!”
“您老这是怎么话说的?这是您老的财运。我们可都窝在兴隆寺,也没兴隆圌起来呀,还不是受穷?”
哈哈打过去,孙耀庭问起了信老圌爷近况。信修明与他这位憨厚的师圌弟,来往密切,甭看王圌悦徵拦着孙耀庭不让见信修明,张修月却经常为他与信老圌爷之间牵线搭桥。
在兴隆寺栖身的太监,大多是没着落儿的。孙耀庭最熟悉的,莫如涿圌州的田壁臣,他长得五大三粗,是个瞎字不识的老太监,比他至少大十几岁,中年“出家”,为人善良。他净了身,却连一天宫也没能进去,只好在涛贝勒府、毓朗贝勒府当随侍太监。
最初在九门提督毓朗府里当差,那儿只管一天三顿饭,连衣帽都不管买,这样,田太监到了儿,仍穷得叮当乱响,成了京圌城王府太监中所流传的一个笑话。入了兴隆寺,他总算找着了个吃饭的地儿。一提起在朗贝勒府的生活,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府里不是没钱,就是太抠门。挣的那点儿有限钱,连靴子都买不起呀!”
平时,他穿得破破烂烂,人们眼见他在寺里,一件旧蓝袍子穿了多年,连件替换的都没有,春夏秋冬,他总是老一套,从没多少改变!
第四百七十六章 兴隆寺 (下)
这还算不上特殊!
冯乐亭,原来在北府伺候溥杰的奶奶老太太的,离乱中也没攒下点儿钱来,最终到了兴隆寺还是受穷的主儿。
他的老友刘兴桥,手头太“大方”,瞎抽瞎花,手中没有积蓄,在寺里只好每天糊些纸盒勉强度日。
虽然,在兴隆寺里过着穷日子,总还不至于饿死,所以彼此见了面时常相互逗笑。起chuáng后,见了面第一句话总是:“老爷早您吃啦?”可见,吃饭成了当时的头等大事。
患难交友。他与孙尚贤成了一对“莫逆”。孙爷是南皮县人,太监常跟他逗着玩:“你可是张之洞的老乡呵。”
他却tǐng实在地调侃说:“我压根就没见过张之洞,到底是啥模样。”
潮有涨落。御前太监石俊峰,在清末宫里头虽声名显赫,先后伺候过慈禧、隆裕太后,也跟过“宣统皇帝”,而且有条金嗓子,饰唱京戏中的“老旦”,居然竟与京城一代名角儿宫云甫齐名。
但他卖房得到的三千块钱,不过几年就折腾了个净光,只得到了兴隆寺,找“落儿”来了。
实在凑合不下去时,他打算返归老家。临走,连火车票钱也掏不起了,这个外号叫“石瞎子”的御前太监,几乎真急瞎了眼,只好让大家七拼八凑了俩钱儿,又赶上碰着一个做买卖的老乡送了他一半盘缠,这才上了火车,最后贫病交加,死于家乡。这在太监中并不是最惨的。身无分文,客死他乡的,数不胜数。
“寇老爷走啦”村里来了一个老乡,见到了孙耀庭。
听了这话,他明白寇子珍去世了:“咋回事呀?我回去那当儿还好好的呢!”
“甭提啦,”来人叹了口气,说道:“咳,寇老爷没了着落,就把五间北房和东西厢房变卖了八百块现大洋,又在村边压了四间房。这不?大水一来,房被冲了个稀里哗啦,他只得借住邻居肖家的房子,那原本也是他盖的呀!连气连累,他病死喽!事儿还没完,他的棺材肖家不让走正门,说是‘老公’走了正门就冲了他家的‘风水’,愣是拆了半堵墙,从房后运出去的”
“嘛?能这么干?”孙耀庭忿忿不平。
“那还有假?这事儿,咱西双塘村里头,不知谁还给编了个顺口溜:‘寇家显赫,万贯家财,落花流水,败得真快,扒了后墙,抬出棺材’”
送走了老乡,他的心里憋闷了不少日子,时常暗自嗟叹:“当太监的,连乡里人都瞧不起哟”
“八匹马呀,五魁首啊”
夜静更深,兴隆寺仍时常传出喝酒划拳那醉醺醺而又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老北京谁人不知?兴隆寺,成了京城太监出宫后的一个热闹去处,即使住在寺外的太监,也常常来此串门、聊天,也有的没了辙,上这儿混吃两天再说别的。这儿,真变作了太监们迎来送往的客栈。还有的太监,才有了俩钱,就上寺里开上几天赌局,杀他个昏天黑地,输光了拍屁股走人了事。
走路已颤颤巍巍的老太监张修德,竟也是赌局的常客。他虽然住在西斜街的“玉皇皋”那座破庙里,但只作为遮风避雨之处,三天两头溜达到兴隆寺来昼夜耍钱。他一进门,就与孙耀庭碰了个对脸儿。
“寿儿,你这是奔哪儿去呀?”
“没事儿,到外面遛遛去,您老。”孙耀庭冲他一拱手:“张爷,您今儿个这是嘛来啦?”
“寿儿,可真有你的,明知故问。”张修德一拍他的肩膀,“咳,没别的,我还不就是那点儿嗜好,跟你师父打会儿牌来嘛!”
“得,您老忙吧。一会儿见。”孙耀庭不是不愿搭理张爷,他知道他人不坏,既不吵嘴,也不打架,就是一个怪脾气,赌起来就红眼,耍钱成了他的兴奋剂,只要抄上牌,精神头儿就来了。
而孙耀庭却不然,一见赌钱,扭头就走。他眼见赌钱赢红了眼的,也见过赌得输房输地,倾家dàng产的。所以,这条道他不敢走,也不想走,索xìng离得远远的,哪怕没事儿去外边闲遛弯儿
正迈门槛,刘兴桥走了进来。“嘿,这些个日子没见,你上哪儿去啦?”孙耀庭拽着他的胳膊,亲热地问三道四。
“这不?刚打家里回来。我们那位,原本跟我都住在兴隆寺,前几年,不知犯了什么劲,非回乡不可,瞧,这才刚过半年光景,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他又找补了一句,“我这是给她上坟去啦!”
“我说呀,她活着时候,你就跪搓板。现时上坟,你没跪那儿磕一个?”多年的老交情,说话没深没浅,孙耀庭与他逗上了。刘兴桥没说话,只是苦笑了一声。
没出宫之前,他是溥仪的二总管太监冯俊臣的徒弟,被先后拉拔当过溥仪和淑妃的贴身太监。晚上,他和一个叫小喜儿的外随shì“坐更”时,不知怎么溥仪突然高了兴,半夜溜达出来,见他没睡觉,随手就给了他一沓钱:“拿去”
他一数,值两千块现大洋呵!乐得颠三倒四,一夜不眠。
之后,他对任何人都绝口不提此事,怕钱多招祸。直到太监都住进了兴隆寺,他这才lù了口风,在媳fù身上,两千块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北府的摄政王爷来了信儿,让我还是上那儿跟着他。我拾掇一下就打算去啦”
刘兴桥进了屋,孙耀庭望着他的背影,说,“太监弄个媳fù,是活现世呀!不是太监活不长,就是媳fù活不长哟”
“你道嘛?任老爷也来了咱庙里头看了看。”晌午,捧着饭碗,马德清到了孙耀庭屋里。
“这我知道。任老兄在宫里对我正经不错呢。”孙耀庭说,“咱俩没事儿,去他家那儿瞧瞧去,咋样?”
“得,听您的。”马德清乐得听喝。“听说他那媳fù不错,得瞅瞅去”
吃过晚饭,孙耀庭就和他去了任福田家探望。任老爷出了宫,可还是有底儿,并不是像有些小太监那样真穷得没辙。他早在宫里时,就在景山东街买了三间北房,出宫后赋闲,深居简出,即使在所有太监中比较,也不失为老实巴交的善良之辈。
“任兄,您老好啊?”
“咳,还马马虎虎吧。”
正说着,一位中年fù女从里屋走了出来。“这是内人。”任福田对孙耀庭二人做了介绍。
“给嫂夫人请安了。”孙耀庭站起身。细瞧上去,这位中年fù女面目端正,年轻时准是一个俊秀姑娘。她腼腆地应酬了两句,就走进了里间。
“你老兄,可真是金屋藏jiāo啊!”马德清开玩笑地说。
“你老弟还不知道?我是个半路出家的太监,不是没有思凡之心呵”
“嘿,您老真会开玩笑”
“沏茶。”任爷的一声召唤,打断了他的话。
这位任爷,起先在摄政王府伺候老醇亲王,后来伺候过摄政王载沣,末了儿才又进宫当差。他像老一辈的太监一样,没什么文化。在太监堆儿里头,他最出名的事,是一次他在宫外去厕所被人哄笑,“瞅瞅他那玩艺儿有嘛?”
他提起kù子就走了。一怒之下他发了愿,要在宫外买一处房子,专门给自己修一座厕所!
有时,孙耀庭倒是一个tǐng幽默的人。他品了口茶,闲提起话茬儿,“我说,任爷,您老的厕所在哪儿?”
刚说出口,又找补了一句:“您老自个儿用的那个厕所在哪儿?”
“小子,嘿,让你见识见识。”任老爷指给了他,“出了屋,往左拐。”
他进去一瞧,甭说别的,就是厕所那股子淡淡的熏香味,就足证任老爷下了一番功夫。
“嘿,名不虚传!”孙耀庭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任老爷不明白地问他。
“外界儿谁不知道?任爷的厕所,嘿,没说的!”
闻此,任老爷也笑了。其实,这也是太监所谓争口气的一种心理所致。
临别之际,任老爷的妻子又从里屋走了出来:“慢走啊,有工夫来,您”
太监娶妻,历史并不罕见。早在明代,这就已经成了宫内公开的秘密。“对食”在晚清的宫廷内外,甚至成了一件tǐng时髦的事儿。哪个太监要是有了钱,没娶妻子或玩个把女人,倒容易成为取乐的对象。
这,往往出于多种原因。有的是温饱思yínyù,如小德张,出宫后在天津娶了几房太太,图的是一种发泄yù。他虽然没了生殖器官,但xìngyù却不一定没有,就是迟至暮年的太监,也会产生正常的yù望,有时甚至会比同龄的常人更强烈。这并非“天方夜谭”。物极必反,也许就是这么个理儿。
当然,在太监的生活中,占有yù兴许也是一种重要因素。愈是得不着的愈想得到,得到了如果一旦丧失,反而会产生更强烈的逆反心中,小德张大卸八块地把那个与别人通jiān的姨太太埋于地下,可能就是出于这种xìng报复心理。这种情形,发生在太监当中,毕竟是极少数的。
更多的太监,追求的是一种安稳的小康方式。他们渴望一夫一妻,过着“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抚慰他们在宫中受到的各种屈辱。
宫中的太监,只要有了钱,一是要在宫外买房子,二是在宫外秘密地娶妻纳妾,三是一旦生活稍稍富裕点儿,还要过继一个儿子,以承香火,像赵荣升就是这种情形。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仍然是太监顽固的信条!!。
第四百七十七章 代号:风暴!
“是的,那些人都安顿好了。”
站在戴笠面前,孙耀庭完全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必恭必敬,之前那些麻溜的嘴皮子功夫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戴笠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也都看不到:“去天津的人选也都物sè好了吗?”
“是的,都物sè好了。”孙耀庭接口答道:“有马德清、任福田这些人。”
戴笠点了点头。
这些前清的太监们,之前一个个都风光得很。“皇上”面前低三下四,可一转个身,就把自己真当成了个人物一般。
自己之所以物sè到孙耀庭,是因为这人还算可以,身上的奴xìng要比其他人少一些,可以加以利用。
北京的局势还是比较混乱。大总统已经调了当年他的“结拜兄弟”张旭前来担任北京市市长。
在治理地方上,张旭还是很有自己一套的。而其它方面,王恒岳则完全交给了戴笠。
这是对戴笠的一份信任,也是对戴笠的一份考验。
戴笠早就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继续牢牢抓住一次次到来的机会!
朝孙耀庭看了一眼:“记得,去了天津之后一定要谨慎小心,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一切我都会按时给你指示的。”
“是,明白了。”孙耀庭恭恭敬敬地道。
“好了,去吧。”戴笠挥了挥手。
孙耀庭一走,孔族录很快急匆匆走了进来:“站长,都准备好了。”
笠淡淡的应了一声。
孔族录满心期望的等着戴笠点将,没有想到戴笠在那想了一下:“你去负责城西那里,再把毛人凤给我叫进来。”
孔族录顿时大失所望,但在戴婆面前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一个立正,赶紧走了出去。
不过几分钟,和戴笠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戴笠的助手毛人凤轻轻走了进来:“站长。
“卒五和我还那么客气吗?”戴笠似乎有些不太习惯。
毛人凤与戴笠是同乡且是小学同学先于戴笠投考黄埔军校,但因体检未合格落榜,回家后曾向戴笠建议也投奔广州黄埔军校,并以自己的钱财资助戴笠南下广州报考黄埔军校。应该说毛人凤是戴笠的贵人,使戴笠初识黄埔,并且虽然没有考上,但却凭空得到了大总统的赏识,从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戴笠发迹,的确也没有忘了这位老乡的恩情,立即从浙江聘请他成为了自己的助手。
毛人凤神sè不变:“sī情是sī情工作是工作,毛人凤不敢忘记这点。”
他和戴笠都有一个共同点,说话做事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年纪。
戴笠也没有说什么:“谷正伦也已经到了北京,带来了大批的宪兵,大总统这次特别指示,军队、宪兵将联手展开“风暴行动。,我工作站则全力配合。齐五,你带人去北府吧。”
“是,明白了。”
戴笠拿出手绢轻轻擦了下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叠起、收好。
“风暴行动”风暴就要来了,很快就会席卷整个北京的“醇亲王”载沣并没有察觉到今天有任何的劓日。
打从自己的儿子“大清国的皇帝”溥仪跑到天津之后,载沣的确提心吊胆了很大一阵子,当初溥仪被从宫里赶出来,自己可是担保人之一这才让儿子住进了北府,谁想到儿子居然在旁人的教唆下跑到了天津。
万一国民政府问自己要起人来,自己拿什么给他们?
万幸的是国民政府似乎并没有想到一出事情来!
载沣对于什么恢复大清之类的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大清亡了就亡了,再也恢复不了了那些人怎么就看不到这点,非要认准了死理呢?
大家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手里有俩闲钱huāhuā不是更好?非要组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做什么呢?
想到这,载沣就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
儿子溥仪才只有十来岁,可在那些人的教唆之下,也是终日“复国”梦想不断。
复国、复国这国哪里那么好复的?你手里得有钱,得有军队才行。可现在你什么也都没有,拿出去完成“梦想”?
不这不是梦想,根本不是这只是在那做梦而已!
“王爷,用饭了。”“侧福晋”邓佳氏走过来小声说道。
载沣点了点头,来到饭桌前,邓佳氏帮他准备了壶酒,给栽倒倒上了:“王爷,您别想那么多了,皇上鸿福齐天,想来不会有什么事的。
再说那边还有〖日〗本人照顾呢。”
载沣叹了口气:“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啊。什么人都可以靠,就是〖日〗本人不能靠啊。这〖日〗本人从来都没有对咱们安过什么好心,皇上落到他们的手里,只怕……”
一边喝了。酒,一边长吁短叹。
皇上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将来那可怎么得了啊!
正在那里说着话,管家忽然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王爷,王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载沣大是不满的合成了句。
“好多当兵的冲进来了……”
还没有等管家把话说完,一大群宪兵已经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邓佳氏发出一声惊呼,载汁终究是当过“皇帝”他老子的,有些胆量,站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带队的年轻人朝载汁吃的看了一眼:“醇王爷,我叫毛人凤。”
“毛毛人凤,你想做什么!”载沣提高声音壮着自己胆子问道。
“醇王爷虽然不在皇宫里了,溥仪虽然跑到天津了,可醇王爷的生活一样如此奢华。”毛人凤根本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们都来瞧瞧,醇王爷这一顿吃的,可够我们吃上几天的了。”
载沣心里隐隐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毛人凤坐了下来:“醇王爷,我们是来问您要个人的。”
“谁?”载沣莫名其妙地道。
毛人凤笑了下:“溥仪。”
“轰”的一下,载沣脑子里一阵眩晕。来了,终究还是来了,越是派什么就越来什么。早就猜到民国政府没有那么轻易放过这件事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那么突然的就发生了。
载沣吐出了口气:“毛毛先生,我大清国的皇上眼下正在天津……”
“大清国?现在还有大清国吗?”毛人凤讥讽的打断了他的话:“大清国早就亡了,现在是中华民国。醇王爷那,民国政府把溥仪交给你来看管,你是他的担保人,那是因为民国政府信任王爷您,现在,我可来问王爷要人了。”
载沣声音有些干涩:“毛先生方才不是已经知道皇上去天津了?”
“奔天津了,去天津了”毛人凤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那就没有办法了,上峰命令我来请溥仪,但现在我带不回溥仪,只能把王爷您给带回去了。”
载沣面sè一变:“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不想做什么!”毛人凤站起了身:“前满清醇亲王爱新觉罗载沣,监管不利,sī自放走爱新觉罗溥仪,密谋推翻民国政府,特奉命令逮捕!”
载沣面sè一片惨白。
密谋推翻民国政府?自己只想着安心度日而已,什么时候想过要推翻民国政府了?
可是yù加之罪,何患无词?当年大清弄文字狱的时候,岂不一样如此?俗话说报应不爽,果然如此。
“醇王爷,请吧。”
载沣定了下神:“你们除了要抓我,还想如何对待我的北府?”
“北府?”毛人凤看了一下:“北府的一砖一瓦,都是民国政府的。满清早就已经被推翻了,王爷还住着这么大的宅子,享受着这么奢华的生活,您认为合适吗?”
载沣“咚”的一声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报应啊,完全是报应啊!当年大清是这么对待汉人的,现在汉人又反过来这么对待满人了。
不是每个汉人都会卑躬屈膝,以“奴才”自居的。有人心甘情愿充当满清的“忠臣、奴才”也有人一心要把满人拥有的一切全部录夺!
而那个中华民国的大总统,无疑就是后一种人!
完了,什么都完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将落到民国政府手里了。
载沣深深的叹了口气,什么也都不想争辩,他也无力争辩什么。耳边只有自己“福晋”的哭声不断传?,
民国8年年底“风暴行动”正式在北京拉开大幕!
最先遭殃的就是满清前“醇亲王”爱新觉罗载沣,他因为“sī放爱新觉罗溥仪,密谋推翻民国政府”的罪名而遭到逮捕,随即他的北府也遭到了抄查。
在载沣家里的所获是巨大的,这位满清的前“醇亲王”家里的富裕,完全是让人震惊的。
而类似于载沣这样的状况,在北京城里陆续上演。一场驱逐满遗的风暴正在比京城里轰轰烈烈的展开着。
这是那位大总统王恒岳一手导演的一场好戏,王恒岳要让北京真正变成中华民国政府的北京!
这场行动的代号:风暴!!。
第四百七十八章 善贝勒
“风暴行动如同一场无可阻挡的风暴一般席卷着北京!
“醇亲王”爱新觉罗载沣被俘,北府遭到查封:紧接着是庆亲王载振、镇国将军载搏一个接着一个满清之前的权贵相继遭到逮捕、驱逐!
整个北京城里的满人被弄得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将会是谁。
街上到处都在传着这只是个开始,更大规模的行动还会展开。
有些败落的八旗子弟,本来就已经衣食无着,到处在那想着法子混饭吃,有的无有一技之长,又败光了家产的破落户,倒是觉得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机会,没准还能从中狠狠的捞上一笔也说不定。
没几天,一条消息悄悄的在北京的满人们中传出:当今“皇上”已经在天津秘密下达了“征讨令”号召全国忠义之士“勤王”。“辫帅”张勋被任命为“讨贼大元帅”召集旧部,将起百万精兵杀回北京!
这一天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一下使得那些满人们变得振奋起来!
“辫帅”出兵了“辫帅”他老人家终于出兵了!这大清国有望了,这祖宗留下来的江山恢复有望了!
尤其是那些败落的八旗子弟,更是打心底里就透着〖兴〗奋。
反正现在这么着早晚也得饿死,还不如干脆弄次暴动。要是祖宗的江山真能恢复了,没准自己就是“复国”功臣了,没准也能弄个铁帽子王。
酒馆里、茶馆里,各式各样的传言在那毫不避讳的流传着。
在“孙记茶馆”里,一个三十来岁,一脸烟sè,穿着一件又脏又破藏青sè长袍,外面不伦不类套着一件黄马褂的人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哎哟,善贝勒来了。”
“善贝勒,您吉祥!”
茶馆里的人纷纷起身打着招呼,茶馆老板老孙笑着把善贝勒迎了进来:“今儿这是怎么了呢?贝勒爷怎么把黄马褂都穿上了?”
善贝勒把自己的茶叶包拿了出来,吩咐给沏上,不忘吩咐一声:“小心着点,这可是姜将军孝敬我的。”
“姜将军,哪位姜将军?”有人好奇的问了声。
“本朝皇上登基那天,封的“宁鸿将军,姜飚远姜将军!”善贝勒不无得意地道。
可边上的人还是没有想起来,善贝勒很是不屑:“姜飚远姜将军那是最有名的,还专门得到了李公公的勉励……”
“哦!”旁边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就是城西那个卖肉的,开的“宁鸿肉庄。的老姜是吧?”“轰”的一下,茶馆里响起了一片笑声。
这位“姜将军”北京城里知道他的倒也不少。这人祖祖辈辈都是卖肉的,手里有些银子,…传到了姜飚远这一辈,也不知这位卖肉掌柜动了那份邪乎心思,居然想弄个将军做做。
他托门路找到了宫里的李公公,天天去给李公公请安,送上些银子,天天央求着给自己一个将军做做,候补知府道台这样怕官他还不要。
到后来李公公实在被他弄烦了,看他也是个二百五,干脆méng骗他说“你就当个宁鸿将军吧。”
这话里的意思本来指的是姜飚远开的是“宁鸿肉庄”你打开门来是卖肉的,关上门来当你的“将军”谁也管不着你。可结果姜飚远倒是当真了,处处以自己是“宁鸿将军”大肆的炫耀。
他手里有几个钱,那些败落户们mō准了他这个心思,也是一口一个“姜将军”的称呼。姜将军听着心里高兴,多多少少都能除些肉给他们,结果这么一来“姜将军”的名字可就算是在北京城里传开了。
现在这位善贝勒倒把“姜将军”抬了出来当回事情,也难怪茶馆里会笑声一片!
善贝勒倒是脸一点都不红,反而还一本正经地道:“你们还都别瞧不起姜将军,满朝文武,要论起忠心来,全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姜将军的!”
沏好的茶端了上来,善贝勒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姜将军昨儿个专程来给我请安,除了送我这包上好的茶叶,还专门送来了个猪肘子……”
这话倒让茶馆里的人咽下了一大口口悔,
善贝勒得意洋洋:“姜将军说了,只要我大清能够复国,皇上能够重登大宝,他姜将军愿意倾家dàng产,以助我大清朝廷!”
这话倒实实在在的引起了茶馆里人的注意:“贝勒爷,听说皇上下了征讨令,张大将军被任命为讨逆大元帅,要起精兵百万讨逆,有这回事情没有?”
“有,当然有!”善贝勒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张大将军已经在张圆领旨,旧部也都纷纷领命,正在向北京进军。旁的不说,这百万大军一到,哪里还有那些什么〖革〗命党的事情?〖革〗命党顷刻间灰飞烟灭,我大清复国有望了!”
边上大部分人脸上都lù出了〖兴〗奋,但也有些人非但不信,相反还打趣着问道:“善贝勒那是朝廷的栋粱,朝廷既然准备起兵,那一定是要倚重善贝勒的了。”
“那是”善贝勒脸上一点也不变sè:“皇上已经下了密旨给我,让我……哈哈,哈哈,朝廷里的重事,和你们说了也你们也不懂……走了,走了……”
说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拱手:“告辞!”
“贝勒爷,贝勒爷。”掌柜老孙急忙过来,赔着笑脸说道:“您看,您都在小店除了半年多的茶钱,小店本小利微”
“记着,记着。”善贝勒大咧咧地道:“等到我大清国复国成功,本贝勒爷送你一座大大的茶园!”
说着一摇三晃的走了出去。
“我呸!”老孙狠狠的冲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
“掌柜的,您别生气,万一大清国真的复国成功了”
“我呸!”老孙不屑地道:“换旁的人来说我许就信了,可你看看这一帮人,指望他们能做点事情出来?他们除了玩鸟玩鱼玩戏子,还能做些什么?”
“善贝勒。”一个yīn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善贝勒害怕的朝边上看了看,这是哪里?自己怎么才从茶馆出来,就被人给强行带到这里来了?
难道是绑票?可也不对那。自己现在连宅子都给当掉了,住在一座别人不要的破房子里,穷得当真是叮当响,谁会来绑自己的票那?
戴笠在善贝勒的对面坐了下来:“说吧,你的复国是怎么回事?
溥仪给你的密旨是什么?”
善贝勒瞠目结舌。
自己哪有什么复国?哪有什么密旨?不过是别人问起,自己顺着吹了几句牛,有这当挡箭牌,没准还能到哪去混点吃喝。
“大人,我,我这哪有什么复国,不过是吹吹牛罢了。”善贝勒脑子转得快,赶紧讨好似地说道。
“不,你有。”戴笠不慌不忙地道:“你们有一个很大的复国计划,北京城里还有很多你们的同党在那策应密谋。赶快说出来吧。”
“大人,我,我真的没有那!”
“善贝勒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口风就是紧,戴某人佩服得很!”
戴笠一竖大拇指:“来人,准备大刑,成全具勒爷的英名!”
一听“大刑”二字,善贝勒吓得几乎跪倒在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戴笠阻挡住了那些准备上来用刑的:“贝勒爷,爽爽快快的把你们的计划说出来吧,只要能够把你的同党都检举出来,我们非但不会为难贝勒爷,反而还有两千块钱送上。”
“两千块钱”一下让善贝勒精神大振,他也是个聪明人,很快便明白了戴笠的意思:“大人要我检举谁,娄就检举谁。”
“怎么是我让你检举呢?”戴笠淡淡地道:“像什么醇亲王载沣、
庆亲王载振、镇国将军载搏这些人密谋造反的事,我能胡乱编造让你冤枉别人吗?”
善贝勒眼珠子一转,随即道:“对,对,大人,小人检举,醇亲王载沣、庆亲王载振、镇国将军载搏密谋造反!”
“他们难道就没有手下了吗?”
“有,有!不过大人,小人记xìng实在不好,糊里糊涂,还请大人提醒一二。”
“你看,咱们这不就合作愉快了吗?”戴笠脸上lù出微笑:“贝勒爷那是深明大义的,戴某人佩服得很那。我这有张名单,贝勒爷帮我看看上面都有哪些人准备参与造反!”
善贝勒接过纸张,眼睛只略微瞄了瞄,当即道:“全部是,全部是!”
“哦,原来有那么多的人参与了造反那。”戴笠叹了口气:“看来我得一一抓捕。贝勒爷,你说到时候想请你佐证,贝勒爷愿意吗?”
说着像是要打消他的顾虑:“放心吧,等到这件事情了了,我们会给贝勒爷很大一笔钱,然后把你送到香港去,再也不怕有人找你报仇了。”
善贝勒tǐng了tǐngxiōng:“小人愿意!”
“好,来人!”戴笠把手里的纸张交给了部下,吩咐道:“按照善贝勒提供的名单,执行抓捕!”
“是!”!。
第四百七十九章 赶快把溥仪给赶走!!
屏幕上放映着美国女明星碧东馥主演的戏剧电影《长tuǐ爸爸》。
这是部无声的喜剧片,屏幕上演员那些夸张的动作,时而让电影院里一片欢笑,时而又让唏嘘声四起。
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王恒岳坐在影院的前排。边上的夫人们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又不时的拿着手绢擦抹着自己的眼角。
王怕岳却看的直打哈欠。
屏幕上什么声音也都没有,还是黑白片,在王恒岳看来实在无聊到了极点。
可电影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太大的享受。
实在无聊得很,电影院里已经被包场了,难道自己不知道现在坐在后面的那些“观众”其实全都是保护自己的?
俞雷悄悄走了进来,站在边上一声不响。
王恒岳站了起来,那些女人们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谁也没有注意到。
“什么事?”走到电影院外,看着不远处那些如临大敌的卫士,王恒岳点上了一根烟问道。
“北京的大抓捕已经开始了。”俞雷的声音放得很低:“戴笠找了一个贝勒,叫善祥的,由此牵出了一大批人,载沣等人全部被捕,而随着而来的是越来越大的牵扯,越来越多的前清那些贵族官员遭到了逮捕。
王恒岳点了点头:“主要是抓那些当官的,王爷贝勒们,他们的家产处置得如何了?”
“所获非常丰厚,多的让负责执行查抄的官员都有些不敢相信。”俞雷低声答道“满清捞了很多,他们有的是钱那。”王恒岳冷笑了声:“我看把北京城里的这些人全部抄了,我们起码两年不用为经费发愁,告诉戴笠、谷正伦他们,加紧查抄力度,一点情面也不要讲!关键时刻,军队可以帮忙!”
“是。”
“还有,你也给我盯着点。那些负责查抄的官员手脚一定要干净,谁要是想在其中营sī舞弊,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我已经专门交代下去了,而且我会亲自跟进此事!”
王恒岳扔掉了手里的半截烟:“还有,天津方面也可以动起来了。
让溥仪趁早从天津滚出去,老子看着心烦。”俞雷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大总统的意思是“留声机行动,可以正式开始了?”
“娄不管,这是你们的事。”王恒岳又点上了一根烟:“事情一定要做得漂亮点,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别人对方发现什么,这点一定要注意。”
“是,我会的。”
王恒岳朝电影院里面指了指:“苏郁和你儿子全在里面,你不进去看会?”
“不了。”俞雷淡淡地道:“实在太忙了,等到这件事情了了再陪陪她们母子吧。”
“皇上,奴才给您橡安了。”
“皇上,皇上啊,奴才们终于找到您了,奴才们可算是有靠山了啊!”
底下跪着的那些人哭声四四,一个个好像是受到了多大委屈似的。
溥仪正在那里欣赏着一块才买的西洋表,有些不太耐烦:“都起来吧,这不是在皇宫里,用不着那么多的礼。”
他认得这些人。当先的那个是自己的御医孙耀庭,其他的人马德清、任福田这些人也都是当初伏shì自己的。
当初他们被遣散出宫,没准是活不下去了再来重新投靠自己的。
可投靠自己有什么用?自己眼下一点钱没有,都靠着那些遗老遗少和〖日〗本人怕救济过着日子。
可不管怎么说这些人或者还是忠心的!
“都暂时留在这里吧,反正张园也大得很。”溥仪不在意地道。
“奴才们叩谢皇上大恩!”这些人又再度跪了下来。
陈宝琛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一脸惊恐:“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那么严重?”溥仪无所谓的问了声。
“国民政府在北京动手里,醇王爷、庆王爷都被抓了!”
一句话一出,满室皆惊!
溥仪手里一动,那快西洋表“当啷”一下落在了地上。孙耀庭赶紧把表拣了起来,恭恭敬敬的重新放到了溥仪的手边。
“你,你说什么?”溥仪不太相信似地说道。
陈宝琛艰难地道:“千真万确,国民政府的确已经在北京动手了。
醇王爷和庆王爷被抓后,善祥贝勒出首揭发,说什么这些王爷想要造反,非但如此,而且还牵连出了一大批的人,眼下的北京是满城风雨那!”
“怎么办,怎么办!”溥仪一下站了起来,急得到处乱转:“怎么得了,怎么得了!朕的父亲叔父都被抓了,万一〖革〗命党来到天津抓朕怎么办?”
“皇上不必担*,这里终穷还是租界。”康有为要比溥仪镇静多了:“国名政府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公然到租界来抓人的,他们这么做必将引起列强的干涉,皇上至少现在呆在这里还是安全的”
他在那里停顿了下:“只是虽然眼下安全,但我们却也不得不提早做准备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他们能跑到哪里去?哪里才是他们的落脚点?
“皇上,〖日〗本国参谋本部部员、陆军上尉,坂西公馆坂西武官助理土肥原贤二求见陛下。”
这一句话顿时让溥仪精神大振:“请,快请!”
他和土肥原贤二还是有很深“交情”的。
这位来〖中〗国六年多的〖日〗本人给予了自己很多“帮助”。
国民政府把小皇帝溥仪赶出皇宫后,溥仪要求到英国大使馆避难,但遭到了拒绝,尽管溥仪有一个称作雷金纳德约翰斯顿爵士,也就是庄士敦的英国sī人教师。而这给了土肥原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
溥仪先在〖日〗本公使馆里躲了起来,后来在一个晚上,土肥原把溥仪偷偷护送出北京。溥仪来到天津后,又受到了〖日〗本人的庇护,住进了天津的日租界。土肥原这一富有“远见”的行动,得到了〖日〗本方面的大力赞赏,也因此得到了溥仪的“信任”。
“皇帝陛下,情况已经很危急了。、。一见到了溥仪,土肥原贤二微微鞠了一个躬,接着张口就道:“国民政府已经在北京开始动手,我想皇帝陛下也已经知道了。”
溥仪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朝土肥原贤二看了一眼。
这一年的土肥原贤二三十六岁,眼睛附近的肌肉已出现了松弛的迹象,鼻子底下有一撮小胡子,脸上自始至终带着温和恭顺的笑意。这种笑意给人的唯一感觉,就是这个人说出来的话不会有一句是靠不住的。
土肥原贤二接着说道:“我们想请皇帝陛下去满洲!”
“什么,去满洲?”溥仪和他的大臣们猝不及防。
“是的。”土肥原贤二点了点头:“满洲是大清国的龙兴之地,而〖日〗本现在在满洲也驻扎有军队,我们诚心诚意地要帮助满洲人民建立自己的新国家!我希望陛下不要错过这个时机,回到陛下祖先的发祥地,亲自领导这个国家:〖日〗本将和这个国家订立攻守同盟,它的主权领土将受到〖日〗本的全力保护:作为这国家的元首,陛下一切可以自主!”
他的诚恳的语调,恭顺的笑容和他的名气、身分,完让溥仪、陈宝琛、康有为对他的“诚意”都深信不疑。
但溥仪心里还有一个极重要的问题:“这个新国家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我已经说过,是独立自主的,是由陛下您完全做主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要知道这个国家是共和,还是帝制?是不是帝国?”
“这些问题,到了东北都可以解决。”
“不!”溥仪坚持地说道:“如果是复辟,我就去,不然的话,我就不去。”
土肥原贤二微笑了,声调不变地说道:“当然是帝国,这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是帝国,我就去”
“那么,就请陛下您早日动身,无详细办法到了满洲再谈。动身的办法由吉田安排吧。”
他像来时那样恭敬地向溥仪祝贺一路平安,行了礼,就告辞了。
土肥原贤二走后,溥仪接见了和土肥原贤二一齐来的金粱,他带来了以袁金铠为首的东北遗老们的消息,说他们可以号召东北的那些子民归服。
总之,溥仪认为完全没问题了。
土肥原贤二去后,他专门留下的部下吉田告诉溥仪,不必把这件事告诉总领事馆:关于动身先去大连的事,自有他给我妥善安排。
溥仪也做出决定,除了郑孝胥之外,再不找别人商量。
但是,这样的事是任何人都瞒不住的。这回消息比上次溥仪去〖日〗本兵营传得还快,第二天报上就登出了土肥原贤二和溥仪见面的新闻,而且揭lù出了土肥原贤二此行的目的。
消息是如何这么快就传出去的,谁也不太清楚。
这一来全国舆论顿时哗然,目光也都聚真到了天津张园。
本来发生在北京的那些事情,还有人半信半疑,溥仪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弄什么武力复辟?可溥仪和土肥原贤二这么一见面,倒让大多数的人都相信了。
溥仪要是真的心里没鬼,不想弄什么武力复辟的话,那他那么慌张的想逃跑做什么!!。
第四百八十章 下定决心要复辟!
,静园,开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御前会议……!
被溥仪召来的除陈宝琛、郑孝胥、胡嗣瑗之外,还有在天津当寓公的袁大化和铁良。在这次会议上,别人几乎没有说话,只有陈宝琛和郑孝胥两人展开了针锋相对的辩论,辩论的jī烈,最后竟发展到了恶语相对的地步。
“当前大局未定,轻举妄动有损无益。罗振玉迎驾之举是躁进,现在启驾的主意何尝不是躁进!”陈宝琛瞅着郑孝胥说道。
“彼一时,此一时。时机错过,外失友邦之热心,内失国人的欢心,不识时务,并非持重!”郑孝胥瞅着陈宝琛说道。
“〖日〗本军部即使热心,可是〖日〗本内阁还无此意。事情不是儿戏,
还请皇上三思而定。”
“〖日〗本内阁不足道,〖日〗本军部有帷幄上奏之权。孝胥三思再思,如此而已!”
“我说的请皇上三思,不是请你三思!”“三思!三思!等〖日〗本人把溥伟扶上去,我们为臣子的将陷皇帝于何地?”“溥伟弄好弄坏,左不过还是个溥伟。上头出来只能成,不能败。倘若不成,更陷皇上于何地?更何以对得起列宗列祖?”
“照你意见,一辈子等下去。眼看已经山穷水尽了!到了关外,又恢复了祖业,又不再愁生活,有什么对不起祖宗的?”
在郑孝胥的飞溅的唾星下,陈宝琛脸sè苍白,颤巍巍地扶着桌子,尽力让上身接近对面的秃头顶,冷笑道:“你,有你的打算,你的热衷。你,有何成败,那是毫无价值可言……”一言不发的袁大化,低头无话的铁良,以及由于身分够不上说话,只能在旁喘粗气的胡嗣瑗,觉着不能再沉默,于是出来打圆场。袁大化说些“从长计议”的话,意思透出是支持陈宝琛的,铁良嘟囔了几句,连意见都听不清楚。
胡嗣瑗是想支持陈宝琛,可是说不明白。
溥仪在会上没有表示态度,但心里认为陈宝琛是“忠心可嘉,迂腐不堪”。
溥仪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表示自己的想法,不透lù自己的意图。对身边人如此,对社会上更要如此。之前大约是土肥原贤二会见后两三天,溥仪接见高友唐的一段事立刻浮到了他的心头。
那几天要求见溥仪的人非常多,溥仪认为全部加以拒绝的办法,只能证实报纸上的推测,那是对自己更不利的,尤其是这个高友唐更不能不见。
他以前也是张园的客人,张园把他看做遗老,因为他是清朝仕学馆出身,做过清朝的官,后来办过几种报纸,这时是国民党的监察院委员。他曾自动为溥仪向南京要求过“岁费”但是有结果,溥仪想他可能透点什么消息给溥仪,所以接见了他。
没想到他是给国民政府来做说客的。他说国民政府给他来了电报,叫他转达,希望溥仪不要到东北和〖日〗本人搅在一起。至于溥仪住的地方,希望溥仪到上海,或者出洋到外国也可以。
溥仪听了他的话,心里气上来了。冷笑说、道:“我也不打算到哪儿去,你还是个大清的旧臣,也不必替他们说话!”高友唐不理睬溥仪的挖苦,而且还很愿意用遗老身分,以完全为溥仪设想的口气,说国民政府的条件对溥仪是有利的。
溥仪对他的话并不相信。溥仪早听说王恒岳的手腕厉害,万一他对自己忽然起了杀鼻怎么办?
想到这里,溥仪就不打算再跟高友唐说下去了。
“好吧,你的话我都知道了,这次谈话可以告一段落。”
高友唐看溥仪沉思之后说了这么一句,却误认为事情有希望,连忙说道:“好,好,您再想想,等过几天我再来!”“嗯,再来吧。”他满怀希望地走了。后来溥仪听说他在北京向溥仪七叔活动之后再回来,正好遇上天津日租界戒严,他被截在租界外边,等他设法进了日租界,溥仪已经不在静园了。
那两天里陆陆续续还来了些探听消息的或提出忠告的人,那些天溥仪也收到了不少的来信。
人们对溥仪有忠告也有警告,甚至也有姓爱新觉罗的溥仪所不知道的本家,劝溥仪不要认贼作父,要顾惜〖中〗国人的尊严。
溥仪已经被复辟的美梦完全mí了心窍,任何劝告都没有生效。他决定对外绝不说真心话。
有个天津小报的记者,叫刘髯公的,也是张园和静园常来的客人,常在他的报上写文章恭维溥仪,他这时也跑来打听溥仪有没有要出关的意思。
溥仪极力地否认了,他于是在报上又替溥仪尽辟谣的义务…正是在同一天,报上登出不这段新闻,溥仪登上了去营口的〖日〗本轮船。
不用说,对于高友唐的活动“静园”陈宝琛这一派人的反对,社会上给溥仪的各种忠告,等等,土肥原贤二是全掌握了情况,作出了估计。否则的话,就无法解释他为什么又使用上最后的“道具”就是在陈宝琛对郑孝胥大发雷霆的次日,出现的特殊礼物。
那天溥仪正在唾星喷射之下听着“进讲”:“勿失友邦之热心,勿拒国人之欢心此乃英雄事业,绝非书生文士所能理解…,…”
“不好了!”溥仪的“随shì”祁继忠慌慌张张进来说“炸弹!两个炸弹!”
溥仪吓得从沙发上连站也站不起来了。在混乱中,好容易才弄明白,刚才有个陌生人送来一份礼品。来人放下了礼品就扬长而去。祁继忠按例检视了礼品,竟在水果筐子里发现了两颗炸弹。
在静园上下惊hún未定之中,〖日〗本〖警〗察和日军司令部的军官拿走了炸弹。第二天,永远缺不了的吉田翻泽官来向溥仪报告说,那两个炸弹经过检验,证明是北京兵工厂的。
“宣统帝不要再接见外人了。”吉田忠告溥仪道:“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好!”溥仪吓得面sè如土:“请你快些安排吧。”
“遵命!请陛下也不要对不相干的人说。”
“不说。我这回只带郑孝胥父子和一两个随shì。”
后来听说,第二天北平晨报上就登出了炸弹是土肥原贤二安排,可是溥仪不记得看到这张报。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藏起了这张报,那也是由于紧接而来的其他惊险事件把溥仪吓昏了。
那两天溥仪接到了不少恐吓信。有的信文很短,而措辞却很吓人。有一封只有这一句话:“如果你不离开这里,当心你的脑袋!”
奚有惊人的,是祁继忠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据祁继忠说,对方是溥仪认识的维多利亚餐厅的一个茶房,他警告溥仪这几天不要去那里吃饭,因为有些“形迹可疑的人”到那里打听溥仪。
这个关心溥仪的朋友还说,他看见“那些形迹可疑的人衣服里面藏有电刀”更奇怪的是,他还认出那些人都是什么南京政府派来的。
祁继忠他是溥仪从北京带到天津的男仆,宫里遣散太监后,他来到宫里,那时候还是个少年,很受溥仪的喜欢。在天津,他是溥仪最宠信的随shì之一。
溥仪离开天津去东北,他是随溥仪同去的随shì之一,也是其中最受溥仪亲信的,溥仪的举动他无一不知。
紧接着炸弹、黑信、电话而至的,是“天津事件”的发生。〖日〗本人组织的汉jiān便衣队,其首领之一,是从前那位北京〖警〗察总监张璧。
他对华界大肆sāo扰,这也是土肥原贤二导演的“杰作”。日租界宣布戒严,迅速断绝了与华界的交通!
静园门外开来担任“保护”之责的铁甲车。于是静园和外界隔绝起来了。当时能拿到通行证的,只有郑再父子二人。
土肥原贤二这样急于让溥仪到东北,如果不是关东军少壮派为了急于对付他们内部的反对派,而仅仅是怕溥仪再变了主意的话,那就把溥仪的外界影响估计得太高了。
事实上,不但溥仪已下定决心,就连陈宝琛影响下的胡嗣瑗、陈曾寿等人,从溥仪和土肥原会见那天起,态度上也起了变化。
他们已不坚持坐着观望,也开始想主动和〖日〗本进行些接触,不过是担心和军人接触靠不住,仍认为还是找〖日〗本政府为好。
这些人的变化,心理和溥仪一样,是怕错过了机会,同时,又害怕羊肉没吃成反而惹上一身膻。
这些人对于和〖日〗本人交涉的条件,也各有自己最热衷的地方,溥仪最关心的是能不能当皇帝,他们关心的是能不能当上大官,因此主张“用人权”必须在溥仪,至于什么民族荣誉、经济权利等等,是完全可以当做换取自己地位的代价送出去的。
陈曾寿在溥仪会见土肥原贤二后立刻递上奏折,也正是比表了这样一种心情。
溥仪已经下定决心跑了,下定决心投靠〖日〗本人了,下定决心去东北完成他的“复辟”了,下定决心不顾一切!似乎只要到了东北,所有的一切美梦都能成真!
而这,却正是国民政府“留声机计划1”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