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实业
“你们对上海还是有着很大贡献的!…,
王恒岳忽然话锋一转:“或者不仅仅是上海,而是在推动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中你们都有贡献。”
大总统的口气一下变得缓和起来,让虞洽卿这些人有些不太适应。
“当年张赛提出了实业救国的口号,也真正的去做了,然后带动起了一大批人,展开实业救国道路。”王恒岳在那平静地说道:“上海能够发展到今天,有你们的功劳,但是这条路的确非常坎坷。你们又要想方设法在外国企业的包围中夹缝六求生存,又要应付来自列强、帮派等等势力的威胁。可这也怪不了你们,我们的政府很弱小,管理国家的手段又很薄弱,没有给予你们最大的帮助,让你们不得不依靠自己,不得不在应付各方势力的同时勉强求得生存。
王恒岳的这几句话,让上海工商总界的几位代表心里大是感jī。
大总统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其实他们当初创办实业,大多都抱着实业救国的想法,但是生存环境之恶劣,却让他们又是长吁短叹,又是心灰意冷。
“实业救国并不成功,起码张赛是失败了。”王恒岳沉吟着道:“如果要说对张赛办事业影响最大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国家,〖日〗本,张赛赴〖日〗本考察七十天。回国以后,他把〖日〗本的成功模式总结为“圣王之道,加“机器之学”并且在这个思路的指导下,开始了他在南通的庞大事业。对于〖日〗本,张赛既推崇,又一直较着劲儿。〖日〗本有一个大商人涩泽荣一,我想你们都知道吧?”
几个商人点了点头。
王恒岳接着说道:“张暴和涩泽荣一他们的经历相似、经济思想相似,而且社会角sè相似,都在国家发生转型时期担当政府和商人沟通的桥粱。涩泽荣一的公众形象是一手拿“论语”一手拿算盘:而张赛的信条“言商仍向儒”〖中〗国的张赛失败了〖日〗本的涩泽荣一成功了。但是在我看来问题并不是为什么张赛失败、涩泽荣一成功而是为什么〖中〗国失败、〖日〗本成功了?
同样是遭遇外来冲击的后进国家,〖中〗国凭什么就输给〖日〗本?我看只有四个字“民族精神,的缺乏。传统〖中〗国是一个只有天下理念,而没有国家理念的社会,涩泽荣一则在明治维新之后的〖日〗本广泛推行“国事理念”娄经营这个企业不是我个人的要求,而是国家发达的要求,这一点非常重要!”
王恒岳朝商人们看了一下:“这看起来像是口号,可是它在〖日〗本经济腾飞过程中的重要xìng,几乎相当于新教论理之于西方。反观我们的国家除了民族精神的缺失,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制度缺失,而且民族精神的缺失某种程度上就是因为制度的缺失。明治维新之后〖日〗本进行了制度的改革,这是根本的社会制度的改革。而同期〖中〗国的洋务〖运〗动只是制度内政策的调整。〖中〗国的实业家成功的非常少,就是制度上的原因。
这种制度上的缺失在于对于制度的误解。满清时候洋务派成立上海轮船招商局,股份公司算是搞起来了,它的制度条文基本符yun外国对于股份公司的标准。但是当时〖中〗国根本没有公司法,都是自己mō索的。
在李鸿章眼里,大概觉得股份制和枪炮一样拿来就能用,那就错了,他把制度引进和光电之学的引进等同了。股份制是一种先进的制度,里面有很多要学习掌握的。当时对股份制的理解欠缺到什么地步?国家发异的债券就叫股票,满清连债券和股票都没分清。”
虞洽卿、朱稼三几个人笑了起来,的确,当年的满清政府做的这些事情荒谬到了极点在现在开看起来,实在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王恒岳脸上一点笑容也都看不到:“满清政府对于实业家行为的不闻不问。一个典型的例子,我们往往在遇到一次危机的时候,政府根本不去理会,这将导致你们倾尽一生的事业全面崩盘。在我的政府中这样的情况将肯定不会出现!”
这话一下引起了这些商人的注意。
王恒岳的语气依旧那样的沉稳镇静:“一旦在未来发生危机,那我的政府将会采取了大规模的紧急救济措施,为各异业提供经济贷款援助,帮助你们走出困境!”
商人们的脸上lù出了喜sè。这是〖中〗国的政府元首第一次公开表明态度,要全力扶持帮助商业界。无论大宗用后大总统的这话是真是假,但起码他的表态让这些商人们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王怕岳轻轻的舒出了口气:“我们〖中〗国过去是个大国、强国,但是现在只是个后进国家。对于后进国家来说,我们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要改变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了。
可政府扶持经济的思想不会转变,我将给予你们最大、最直接的帮助而你们也要给予我最大、最直接的帮助!”
说着,他直接点了虞洽卿的名字:“虞老板你在上海滩人称“阿德哥”受人景仰,我在广州也多次听到你的名字。你在充当洋行买办的时候,有一广东fù女黎黄氏携带婢女十余名途经上海,被英国巡捕诬为人口贩子而横遭逮捕。在会审公廨开庭审理时,英国副领事德为门又颠倒黑白,胡判乱断,jī塌民愤。虞老板目睹此情,tǐng身而出,在公堂上据理力争,为维护〖中〗国人的尊严仗义执言,深为社会各界称道。”
听大总统说起自己得意事,虞洽卿又是有几分得意,又是有几分感jī。
王忪岳微微笑道:“这一点我也是深表敬佩的,可是虞老板在创办四明银行和三北轮船公司的时候又借用帮派的力量对同行大肆打击,使得亲者痛,仇者快,在发展壮大了自己的同时使得一大批的〖中〗国实业家受到了无情排挤,打击了〖中〗国的实业,虞老板,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对不对?”
虞洽卿连连点头:“惭愧,惭愧。在下过去做的一些事情的确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还有你朱稼三朱老板。”王恒岳又把目光投到了朱稼三的身上:“在上海各国领事盛气凌人,唯独对你朱老板优礼有加。民国四年时候,美国限制华工人入境和虐待华工,上海各界发动抵制美货和收回苏浙铁路利权的斗争,各行各业代表当即在大会上签名,不订美货:并即拟订通告全国三十五个埠的电稿。朱老板当时作为上海商务总会协理,在反对美国虐待华工的斗争中,团结其他行业的工商界代表人物,坚定地站在上海商务总会〖总〗理曾铸的一边,表现得很积极很活跃,对国家是有功的。”
有了方才虞洽卿的教训,朱稼三不敢表现的过分得意。
果然,王恒岳语气一变:“可到了后来朱老板就有一些变了。就在今年年初时候,你朱老板以上海总商会会长的身份与副会长沈联责以上海总商会名义致电北京政府,不顾全国人民强烈要求将德国原强占的青岛直接交还〖中〗国,并取消与〖日〗本签订的“二十一条,和各种密约之意愿,竟公然提出中日直接交涉归还青岛等荒谬主张。你糊涂啊,朱老板!”
朱稼三掏出手绢来连连擦汗,这的确是自己做的一件最糊涂的事情了!
王恒岳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本来对国家经济是有莫大贡献的,但做的这些糊涂事情,却让你们自己的名声大受损害,使国家利益也大受损伤,不应该,不应该。”
这些商人们都沉默不语。
这位大总统王恒岳虽然年轻,但对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了如指掌,对〖中〗国的商人地位和制度问题也都一针见血。
他能取得这个国家,并不是偶然的。
王恒岳语气变得缓和了些:“但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国家不够强大,让你们做出了一些违心的事,也不能全怪你们,政府也有责任。可是现在这种事情却不会再发生了,政府将给予你们最大的协助!”
虞洽卿开口说道:“大总统,说实话,我们来这里之前,心中是有顾虑的,也对您和您的政府持怀疑态度,这次来的目的更多的是来试探。”
王恒岳并不在意的一笑,这是真话。
虞洽卿接着说道:“可方才您的那一番话,打消了我们的顾虑,我们之前做的那些糊涂事,也实在是不应该得很。但现在我虞洽卿在这里放一句话,大总统如此看重我们,我们从现在开始也竭诚的拥护国民政府,拥护您的领导,决然为了国家的经济而努力。”
这并不是说的客套话、恭维话,而是非常认真说出来的。
王恒岳拱了拱手,说道:“那我在这里就谢过诸位了,国家的经济,靠我一个人是办不起来的,而你们个人的力量,实业救国的梦想也永远只能是梦想,还得靠我们这些人一起努力那!”!。
第四百三十七章 王恒岳和杜月笙
杜月*也同样是第一次见到大总统王恒岳!
这位传奇的大总统,让杜月笙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上海的〖镇〗压帮派势力已径开始,雷霆万钧,毫不手软,黄金荣、严九龄这些人的势力已经遭到了沉重打击,并且这样的打击还会持续下去。而打击会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杜月笙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底气。
机会和挑战同样都放到了杜月笙的面前。
王恒岳低头在那批阅着文件,好像并没有看到杜月笙进来一般。
屋子里除了翻阅文件的“沙沙”声,其它一点声音也都没有,这让杜月笙心里更加增添了几分紧张。
过了足足有二十来分钟的时间,王恒岳这才抬起了头:“杜老板,站在那里做什么?坐吧,喝点什么?”
“大总统不用客气,杜老板三个字不敢当,叫我月笙好了。”杜月笙尽管紧张担忧,但还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缓和一些。
“月笙啊。”王恒岳果然这么叫了他一声:“在这次大游行中,你事情办得不错。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说吧,你需要什么样的奖赏?”
杜月笙赶紧站了起来:“大总统怎么说这样的话?月笙为大总统和国民政府办事,本来就是应该的,不敢奢望什么奖赏。”
王恒岳笑了笑:“坐下说话,不要拘谨。我这个人脾气有些怪,你追着我要奖赏,我未必就会给你,但你不要,我却偏偏要给你。”
杜月笙不敢接口,听着王恒岳说了下去:“这样吧,法租界现在暂时交给你负责。”
这一句话,顿时让杜月笙大喜过望。
尽管法租界现在还是法国人的天下,但大总统和他的北伐军来了,以大总统和法国人的关系来看,只要他一句话。法国人是不敢不给面子的。
况且现在黄金荣处处遭到打击,在王恒岳的强势压迫之下,法国人对他也不怎么信任了,这正是自己取而代之的最好机会!
“我可以先向你透lù一件事。”王恒岳不慌不忙地道:“法租界的费沃礼总督即将离任,新的总督很快就会上任,至于你怎么处置和新任法国总督的事情,我就管不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实在需要我们的帮助,你也可以去找林天龙。”
“是,是,我明白了。”杜月笙连声说道。
王恒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月笙那,不要把自己当成流氓,当流氓没有什么前途,黄金荣和严九龄这样的人,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镇〗压。我可以明确无误的告诉你,我会扶持你,让你成为新的上海大亨,但我需要你为我做事。控制在上海的帮派,联合起来对抗外国人的势力,而不是尽想着欺压自己的同胞。不要忘记,你也是个〖中〗国人。
尽管外国人的势力在上海很大很大,但上海终究是〖中〗国的!”
杜月笙一凛,赶紧再次站了起来:“大总统,月笙明白您的意思了。”
用流氓来对付流氓,用流氓来对付外国人,这是王恒岳全面控制上海的第一步!
自己很快就要去南京,进而最终挫败整个北洋势力,最终达到统一全国的目标。上海是自己经过的一站,不会停留很长时间,现在自己要做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国民政府在上海站稳住自己的脚跟。
对于上海的这些势力,打一批,拉一批,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势力向整个上海渗透,用一种最隐蔽最巧妙的方式,让自己成为上海的第一大势力,尔后就可以专心致志的对付那些外国人了。
杜月笙,无疑是王恒岳手里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
在北伐军对上海帮派势力不断打击之下,黄金荣、严九龄这些人势力越来越弱,影响力也越来越淡了,杜月笙在王恒岳的支持下,开始逐渐取代了这些人的地位,渐渐的成为了法租界乃至整个上海滩都大有影响的人物!
王恒岳说的一点也不错,法租界的费沃礼总督离任,法伯逊中校奉命来接替。
此人比较耿直,而且清廉,更兼有法兰西民族的傲慢,同时也接受费沃礼同上海滩的流氓来往而被微词的教训,所以十分讨厌流氓,更不屑与流氓来往。
但身后有着国民政府撑腰的杜月笙不理这一套,现在他的势力已成,在效命国民政府的前提下,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在上海他有些大总统王恒岳赋予他的特权!
现在的上海滩上,他不愿给你,你拿命也换不去:他要给你,你不要也得给你。
在法租界的一幢漂亮的洋房里,颇有军人气质的法伯逊中校迎来了三位客人。
他们在书桌上放下一只精致的红木圆盘,像一只微型的小圆台。
在小圆台上,他们排下了黄灿灿的金碗、金碟、金勺和两双金筷。
“尊敬的法伯逊中校,这是杜先生的意思。”来人道。
法伯逊毫无表情,他围着书桌踱方多。忽然,他停止了脚步,往书桌边的椅子上一靠,开口道:“你们听着,本人不吃这一套,把桌上的东西拿回去!还有,转告你们主子,要他解释清楚,这是什么意思,然后登报声明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否则,我将下逐客令,不准你们呆在法租界!送客!”
送礼的人回到杜公馆,把情况一说,杜月笙笑了笑,没吱声。
杜月笙的结拜兄弟,远近闻名的“斧头党”大当家高鑫宝恰巧在一旁,火冒三丈地说道:“他娘的,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小贼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我们身上来了。得给他点颜sè看看。”
“何必呢?老弟”杜月笙缓缓地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话虽然这么说,但杜月笙心里却发生了一阵冷笑。
大总统告诉过自己“只要是对付外国人的,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上海终究还是〖中〗国人的上海!”
在自己的身后,站着的是那位强权的大大总统。
自己什么也都不用担心,什么也都不用害怕!
三天后,法商电车公司的工人全部罢工。工人们提出了反对压迫、改善待遇等一系列要求。
罢工的领袖是赵子英和沈静彝,他们鼓动起了每一个工人,使罢工的声势越来越大,法租界的电车交通全部瘫痪。
法伯逊上任不久就遇到这样的事,十分尴尬,然而,他更担心上司不知内情,认为他无能,所以,他很想快些平息事态。然而,尽管多次与工人们交涉,但总不能达成协议。
两个月后,有人告诉法伯逊,带头罢工的赵子英和沈静彝都是杜月笙的徒弟。法伯逊由于上次对杜月笙送来的礼物态度蛮横,不好意思去与杜月笙打交道。但事到临头,尽管法伯逊没办法焦头烂额,却依然叫人找来杜月笙的手下,说道:“杜先生公开登报声明的事就算了,但请先生写个书面保证,保证下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可以,中校先生。但是,这点小意思还是请中校先生笑纳。〖中〗国有句话,叫做“恭敬不如从命,:〖中〗国还有句话,叫做“下不为例”先生既然来〖中〗国,还是要明白点。”来人不太客气地说道。
法伯逊中校只好将原先退给杜月笙的金器全部收下。
第二天,法商电车公司的工人全部复工。杜月笙当然也没有写什么保证书!
和法伯逊中校的较量才结束,另一场震动上海的大事又发生了。
这事是由号称“江北大亨”的顾竹轩引起的。
“江北大亨”是上海滩对天蟾舞台的老板顾竹轩的称呼!
顾竹轩,江苏盐城人。
清末民初,苏北天灾兵祸,顾家子女众多,顾竹轩排行第四,有一年逃荒到上海,以后当过工部局巡捕,拉过黄包车。
几年后,顾竹轩稍有了积蓄,开了一片车行,拜“大”字辈曹幼珊为师。继而,他也收徒弟开香堂,人称“顾四爷”在闹北大统路、
潭子湾一带作威作福,因其祖籍苏北,故称其为“江北大亨”。
顾竹轩开车行不久,结识了一个小寡fù,此人叫王月huā,有财有貌,扬州人,满嘴扬州平话般的口音。顾竹轩经常以老乡的身份找她聊天,谈家乡风土人情。一来二去,两人有了感情,成了相好。
从此,顾家车行里不断添置新车,王月huā俨然以老板娘自居,发号施令,顾竹轩对这位财神奶奶也言听计从。
顾竹轩开车行发财以后,经常和王月huā一起到湖北路和丹桂舞台听戏。
这时,京剧在上海渐渐走红,像丹桂这样的戏院,几乎天天客满。
顾竹轩想,开车行毕竟和黄包车夫打交道,难以和上流人物攀辈分,不如开个戏馆。他虽然这样想,却不曾和别人讲过。恰巧那一天和他一起当过巡捕的马小六子来看他,两人多日不见,一问起来,小六子已经升了巡官,专门管南京路到福州路一带的茶楼、戏馆、妓院、书场。
顾竹轩留下小六子吃饭,两人边饮边谈。小六子说道:“老四,开戏馆确是很赚钱,你有意思,完全可以自己开上一个!”
顾竹轩哈哈大笑,说道:“小六子,你是喝醉了吧,而今上海是寸土寸金,买地皮,造房子,全套弄起来,总要得上万元。我到哪儿去弄?你就别瞎说了!”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和洋人打官司(上)
小六子带了几分醉意,说道:“我不是酒后胡说,丹桂斜对面,湖北路南京路路口的那块空地,地段不错吧。这块地是工部局圈了的,现在想标价卖掉,这事我有办法,出几千块钱买下来,造个戏院是没有话说的!”
顾竹轩仍然摇头。
小六子面孔一板,把酒杯重重一放说:“老四,我对你一片真心,从不开玩笑,你说钱不够,我指点你一条路。”
顾竹轩忙问道:“找谁?”
小六子神秘地一笑说:“找你的心上人王月huā嘛!”
顾竹轩不由脸上发烧,但是,当晚他果真和王月huā商量投资开戏园的事。
顾竹轩的意思是把车行金部盘出,专门开戏园。王月huā不同意:“多经营一样,多一条财路,你看杜月笙他们,样样都干,苏北人难道比他们差?争口气,我帮着你,一定要干出点名堂来!”
顾竹轩听了,望着王月huā深情地说道:“我何尝不想,不过,我财力不够,你有,可那是寡fù人家活命钱。
我全心经营戏馆,不会有太大闪失,但是别人的闲话难听,也对不起你。”
王月huā用手指头在他的额上一戳:“咱们俩还分什么,你去张罗吧。要开戏园就大大地干一番!”
和王月huā谈妥后,顾竹轩就到巡捕房去找小六子,商量吃下工部局的那块地皮。小六子拍xiōng脯帮忙,接着顾竹轩又亲自找了这一地盘的地头蛇季云卿,打通关节,一切都弄得妥妥帖帖,不久,一座崭新的大戏院就在一乐天茶馆对门盖了起来。
顾竹轩给戏园取名天蟾舞台,大家都知道刘海戏金蟾,当然有天赐金蟾,发财之意。
戏园开张,顾竹轩福至心灵聘请当时有名文武老生、huā旦、丑角演出连台本戏《开天辟地》。这是一出神怪戏机关布景奇妙,噱头十足,场场客满。顾竹轩因此也很快财源滚滚。
正当顾竹轩财运亨通、踌躇满志的时候,有一天,杜月笙打发人来告诉他说道:“你那个天蟾舞台要保不住了!”
顾竹轩听了真是大吃一惊,急忙赶往杜公馆,一见杜月笙就问道:“杜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杜月笙有些着急地说:“你园子旁边不是永安公司吗?他们要你这块地方,准备盖十层大楼,开一个旅馆这公司是在英国注册的,工部局是要买他们账的,听说准备给价收回天蟾地皮。”
“那你合计一下,怎么办?”顾竹轩一下子失了主意。
“这事我是都帮不上忙的,租界是人家洋人当家,我们的力量仅此而已!”杜月笙轻轻叹息了声无奈地道。
顾竹轩几乎带着哭腔说道:“杜先喜,你要帮我啊!”
“我看你还有个法子,你还可以拼一拼。”杜月笙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拼?”顾竹轩一下来了精神。
杜月笙在那停顿了下,然后一字一字地道:“和洋人打官司。这样有可能赢。”
“拼不赢怎么办呢?”顾竹轩又有些胆怯。
“不拼也不能拱手相让呀!”杜月笙鼓励他说道。
眼看戏院要保不住,顾竹轩心里急死了,虽说杜月笙给他指了一条路,但是他还是觉得前路渺茫……
坐了一会儿,他心情烦燥地告辞了杜月笙。回家的路上,他又想起情人王月huā。如果戏院关门,怎么对得起她?自己回去再当黄包车行老板就永远算不上上海闻人了。想来想去,他更加烦死了,不小心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一跤跌倒在地上,摔得屁股生疼。但是这一跌却把顾竹轩的狠劲跌了出来!
他一瘸一拐地走着,自言自语说道:“大不了摔倒收场,回老家种地去。我要拼一下,不能就这样便宜永安公司!”
不久,工部局果然命令天蟾舞台一个月内拆迁,只是象征xìng地给几百块钱的迁移费。派来执行命令的是一个叫阿华的巡官。
阿华走到戏园写字间见到顾竹轩,坐下来叹了一口气:“老四,端人碗受人管,这倒霉的差使偏偏派在我头上。说什么呢?老四我尽力拖着,你去想办法。”
顾竹轩反而哈哈大笑,用手掌重重拍了一下阿华的肩膀:“阿华,我怎能怪你?不过我顾老四也不是好惹的,我要和永安公司打官司,打不赢,我从此就不在上海滩上混!”
阿华有点胆怯地说道:“老四,永安公司的后台是英国总领事,你能跟英国人斗?”
顾竹轩微笑不答。他一下子比以前xiōng有成竹多了。
原来,两天前,顾竹杆灭去找了一次杜月擎,杜月*表示坚决支持他与洋人打官司。杜月*
无时无刻都记得已经离开上海的大总统王恒岳的话:“只要是对付洋人的事,我的人随时随地都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杜月笙坚信大总统说到做到!
况且,那位留守上海的林天龙林先生已经告诉过自己:“放手去做,我们将全力以赴的对你提供帮助。上海,是〖中〗国人的上海!”
上海,是〖中〗国人的上海!
当天,杜月笙带着顾竹轩又去找了另一位名人“三北大亨”阿德哥虞洽卿。
不久刚刚得到大总统鼓舞的虞洽卿听了顾竹轩讲了这事的前因后果后说道:“竹轩,打官司洋人与〖中〗国人不同,洋人有时认理不认人,不像我们法院认人不认理,只要理在你手里,你就不用怕。不过,打官司时间长,不知道要打到哪一年?你有没有这么多钱?舍不舍得?”
“没问题,阿德哥,有我呢。”杜月笙在一旁一拍xiōng脯说道。
这时,顾竹轩表情十分庄重,说:“虞老,我顾老四争气不争财,我准备全部家sī赔光,绝不退让,大不了回苏北种地去!”
虞洽卿连声拍掌说道:“好,你有志气!这忙我帮定了。我给你请两位外国律师,官司打下去,准有好消息!”
于是,这场天蟾舞台做原告,控告工部局违反合同,强迫迁让,官司先告到了英国驻上海的总领事馆。
这诉状一递进总领事馆,顿时使总领事目瞪口呆:〖中〗国人告工部局的事,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心想:“此风一长,以后租界里的〖中〗国人还能管得了吗?”
他马上叫来工部局经办这事的人,问清了前因后果,半晌讲不出话,只好摇子摇头说:“你们办事太笨了,这块地方怎么能卖给那个〖中〗国戏院老板呢?他有了产权,就费事了。不过,绝不能让那姓顾的打赢官司。”
矢约过了半个多月,英国总领事馆的批文下来了。
这是一纸英文,顾竹轩忙拿去找他请的那个外国律师穆安素。
穆安素拿来一看,皱皱眉头说道:“这文批得十分滑头。里面说该地皮原是工部局产业,虽卖给天蟾舞台使用,但现在收回,可两方商议议价赎回。
现在这事,顾先生,你如果愿意就此了结。工部局会赔偿你的地皮价数。但按照惯例,此款只限地皮款,不包括地上建筑,上面的建筑可以由你处理!”
顾竹轩一听,气得跳了起来,说:“放屁!真是洋人的蛮理,只收地皮,不管上面盖的房子,哪有这种道理。穆大律师,我不能这样了事,反正我已huā钱到了这个地步,现在不打赢我绝不罢休。”
穆安素听顾竹轩的口气,知道他已是孤注一掷了。这官司打下去,自然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酬劳,这下,他的精神也上来了!
他笑吟吟地说:“按照法律规程,总领事只是第一层次的裁决,如果没有公使或大使一级外交官的指示,他的裁决不发生效力。”
顾竹轩有些不太理解:“如果我们告到公使那儿,公使裁定,算不算最后判决呢?”
穆安素摇了摇头说道:“还不能算是最后裁决。因为根据英国法律规程,伦敦大理院的裁定才是最后的裁定。但是我告诉你,上诉到北京公使,还在〖中〗国境内,huā费不算太大,告到伦敦,那就需要用外币付款,我可以尽力,但我不能说裁决对你一定有利。当然,如果你要把官司打下去,我仍然十分高兴为你效劳。你慎重考虑一下,过两天给我回音。如果决心继续诉话,我们再签订委托书。”
顾竹轩从穆安素那儿出来,心中有些不安。
他走到湖北路时,又路过天蟾戏园门口,这时天sè已逐渐黑下来,街上华灯初上,戏馆门口车水马龙,十分热闹,他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伫立在南京路,心潮起伏。
这官司是个无底洞,自己已陷在洞里必须挣扎爬出来,他横了横心:“打,打到伦敦也要打,就是输了,我顾竹轩也名扬四海了。”
但是,冷静下来顾竹轩又拿不准主意了,他想先找杜月笙商量一下,便叫了一部黄包丰,径直来到华格臬路216号的杜公馆。
杜月笙听了他的话,思索了一会儿说:“打是定下来要打的。不过具体的事,还是要听听阿德哥的。”
两人随便喝了两杯,就坐上杜公馆的汽车,直驶虞洽卿家中而去!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和洋人打官司 (下)
虞洽卿刚刚吃完晚饭,正懒洋洋地靠在藤椅上休息,见顾竹轩他们进来,一摆手要他们在旁边椅子上坐下,问道:“官司听说打下来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顾竹轩把穆安鼻谈话的内容大致和他讲了一遍,最后说:“虞老,官司已打到这个地步,骑虎难下,我想和工部局奉陪到底。您看如何呢?”虞洽卿睁开mímí糊糊的睡眼,坐直了身子说道:“竹轩,这官司你只能打到底,如果一软,恐怕连那几百元地皮银子都会拿不到了。
破釜沉舟,这仗准能打赢。你这次敢把官司打到伦敦大理院,这是上海有租界以来,由普通〖中〗国人诉忪到伦敦的第一件案子。因为涉及国际视听,英国人也许不能不重视。况且外国人司法独立,不受行政干扰,会依法裁断。我研究过,这事工部局是理亏的,不过你还得按层打上去,先诉北京的英国公使,当然我不会袖手旁观,我是工部局华董,可以给你造些舆论,使工部局在这件事上有点理亏。这样以后那些洋董就不那么神气了,我的话也可比以前讲得更响亮些。
“对,这段时间,我派一些弟子四处放放风,就说工部局的人接受了永安公司的大量贿略。”杜月笙也在一旁接口说道。
虞洽卿点了点头:“这样最好。”
第三天,顾竹轩和穆安素签定了委托书,向北京英国公使上诉,理由为裁判不公,应赔偿损失,不迁让。
结累,北京英国公使接到这份诉状,觉得十分辣手。这个公使是个老官僚,他觉出这事工部局理亏,虽然地皮原是工部局官产,却已经卖断立契,就属于个人sī产,不可侵犯,自然有权不让。
可是,永安公司在香港政府注册,而且工部局未曾与顾竹轩协商,就答应把地皮给他,还签下合同,这明明是一个女儿许了两家亲的事情。于是,公使命令秘书通知总领事和姓顾的商量,给予一定代价迁让。
这一天,顾竹轩正在家中休息,正思付着他在等北京英国公使的批复,心想诉状上去一个多星期了,为什么没有消息呢?他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佣人来回禀说道:“有一个洋人,带着翻泽来找你,说是工部局的。”
顾竹轩一怔,但马上想到这可能是北禀的状子生效了。于是,他起身吩咐着道:“请客人到楼下小客厅见。”洋人满面笑容地进来了,一坐下,把顾竹轩吹捧了一番之后,慢慢转入了正题:“顾先生,关于天蟾舞台事宜,公使已通知总领事,要工部局妥善解决。我是工部局英籍董事史密斯,工部局授权予我和您磋商,想听听您的意见。”顾竹轩平常见了这些外国人都有三分恐惧,但是自从打官司以来,他已经和他们较量过了,觉得这些高鼻子、蓝眼睛家伙,吃硬不吃软,你越怕他,他就越欺侮你,于是也对他们不怕了。
这时,他的嗓门也高了起来:“史密斯先生,我的要求、办法总共有两条,一是不动迁,我也不向你们索取任何赔偿。二是如果一定要动迁也可以,地点一定要在市丰心,给我盖一座三层楼的大戏园。不然,我还要继续打官司!”
史密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板起了脸,显得非常严肃地说道:“顾先生,还有没有第三条可以接受的办法呢?”
顾竹轩想了一下说:“其他办法我是不能接受的。”
史密斯悻悻然地站起来说道:“我很遗憾,不能给顾先生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不过,我要奉劝顾先生一句,恐怕将来的解决办法未必能达到你的要求,鼻时你不要后悔!”顾竹轩听了洋人的要挟,火气上来了,但他竭力放慢语气说道:“我顾某官司打到这个地步,大不了全部家当弄光,成个瘪三。但是,我不会退让。请你转告工部局的各位先生,这好意我无法接受。”史密斯闻言,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史密斯走后不到一星期,穆安素打电话告诉顾竹轩,北京英公使的回文寄给他,表示这事不能由公使馆解决,可以上诉到伦敦大理院作最后裁决。然后,他征求顾竹轩意见,是不是按原来商定的步骤,向伦敦上诉。
在电话中,顾竹轩斩钉截铁地说道:“穆大律师,就这么办!”谁知诉状到了伦敦,一连两三个月,杳无音讯。
这时,有人劝顾竹轩说,算了,船帮船,水帮水,洋人总归帮洋人,最后裁决如果仍和工部局、总领事一样,更会弄得敬酒不吃吃罚酒,更加得不偿失。
在这时时,顾竹轩也有些后悔了,心想我顾四在上海混了多年。最后弄个两手空空,回苏北老家去吃山芋稀饭,大概也是命中注定的。不过,这戏园的资本一大半都是王月huā的,两人相好一场,把她也拖下去,怎么说也不应该。他想着心里就难过,于是,趁着月sè皎洁,他往王月huā家里走去。
顾竹轩上街,看着行人都手提月饼盒,这才想到已是中秋佳节。
于是,便买了点熟菜和一瓶洋河大曲走到王月huā家。
自从打官司以来,顾竹轩的心情一直不好,好久没到王月huā家去了。一见面,王月huā看他瘦了许多,心中不免有点酸楚,禁不住眼圈红了。
顾竹轩也动了情,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给她拭去泪痕说道:“月huā,我对不住你,把你也拖进来受苦,这辈子算完了,我下辈子做牛做马还债吧!”
王月huā听得伤心,也深情地说道:“不要说这种扫兴话。现在判决没下来,谁也不知怎么样哩!就是官司打输了,家当败光,你到哪里,我也到哪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一根扁担我抱着走,我宁愿陪你做一辈子讨饭婆,绝不分手!”患难出真情,这话出自王月huā的肺腑,顾竹轩一把紧紧握住王月huā的双手,说:“好月huā,有你这句话,我死也瞑目了!”两人泪眼相对,无限感伤,又无限深情,最后还是王月huā打破沉默说:“竹轩,咱们伤心也没用,今天是中秋,是个团圆节,我们来喝上一杯,解解闷吧!”
她话语刚落,忽然响起一阵十分急促的敲门声,王月huā赶快跑下楼去开门,原来是顾竹轩的一个贴身亲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说:“四爷,四爷,杜先生找你!”
顾竹轩一个机灵,只当又出什么大事了:“找我有什么事?”“他和穆大律师一起来找你,说伦敦大理院的判决下来了。”“判决下来了?”顾竹轩的心提到了心口上,马上接着问道:“结果呢?结果怎样?”“你赢了,杜先生说你赢了。”
一听赢了,顾竹轩欣喜若狂,jī动地跳了起来,然后也不顾有手下在眼前,抱起王月huā围着屋绕了一个圈子,然后对王月huā说道:“月huā,我先去看看。”
到了天蟾戏台的写字间,杜月笙和穆安素正在那里坐着。见顾竹轩来,他们马上递上一份文件。
顾竹轩一看,正是大理院判决书的中文副本。上面写着:“顾竹轩先生,你的上诉经本院终审裁定,工部局违约拆迁不合法,应赔偿损失费1O万元,由你择新址,重新修建天蟾舞台。”
这时,一栋房子只几百元,10万元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
顾竹轩的名气一夜之间响彻上海滩,而杜月笙由于背后为他撑腰策划,身上的光环更耀眼了。
王恒岳并没有看错人。
杜月笙的确是个流氓,但却是个丰良知的流氓。
他懂得“礼仪廉耻”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懂得什么是大是大非,也懂得在关键的时刻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取舍!
在王恒岳的帮助下,杜月笙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了上海滩新的“大亨”而这个大亨和黄金荣、严九龄这些人并不一样,他是一个帮着国民政府做事的大亨。
在得知了上次这件和洋人打官司的事件后,此时已经身在南京的王恒岳给杜月笙拍来了电报,上面只有三个字:“你很好!”
够了,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是大总统对王恒岳的最高评价。
上海滩上老的“大亨”黄金荣和严九龄已经倒下或者正在倒下,新的大亨杜月笙成了上海无人不知道的闻人。
他和虞洽卿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得到了王恒岳的召见之后,思想观念完全发生了改变,两个人联手和外国人一起打赢的这场官司,势必让他们永远的被上海人记住。
王恒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以流氓对付流氓,以流氓对付外国人!
一些自己不能出面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就可以了,对付上海的外国势力,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无论是什么样的大亨,都只有一个目的存在:为王恒岳效力,为国民政府效力,只有这样,你才能在大上海生存下来,才能继续当你的“大亨”才能让那些光环继续在自己的头上笼罩着!(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在北京的戴笠
南京。
当国民政府大总统王恒岳到达这里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片山呼海啸的呼声!
“万岁,大总统!万岁,北伐军!万岁,国民政府”的呼声响彻全城!
这是一牟最疯狂的时候,南京的军民用他们的狂热欢迎着大总统的到来。
北伐,彻底胜利已经就在手边。
最jī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
疯狂的人群依旧在那狂欢,而在南京临时大总统府内,北伐最后胜利的会议正在紧急召开着。
“目前,控制在北洋政府手中的只剩下河北和山东两地。”蒋百里坐在那里说道:“山东督军田中玉已经与我们展开和谈,同时我军以六个师的强大兵力陈兵于山东,武力威胁田中玉,相信用不了几天,田中玉就会在我们的压迫下选择投降!
在河北方面北洋的抵抗态度依旧顽强,直系和皖系再度站在了一起,以全部九个师的兵力,企图与我武力对抗,但是上面想打,下面却不想打了。目前的北洋军队随着战场上的节节失败,抵抗的决心已经非常微弱,有的部队甚至单独与我方展开接触!”
“还要给他们加上一把火!”王恒岳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想继续把内战打下去,想要以和平的方式来解决统一全国问题,但并不代表我就不敢打了。一句话,谈要进行,打,也要准备!”
说着,环顾一下众将:“我已经下令拉上去了两个炮师,一个飞行中队,持续对河北方面施加强大压力,迫使他们接受我们的要求,各部也要加紧准备,一旦和谈失败,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取得最大的胜利,国家,不能再这样继续分裂下去了!”
对于取得最后胜利已经没有人保持怀疑态度了。
唯一的问题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取得最后胜利,和平的,还是武力的方式。
蒋百里接着说道:“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东北问题。在东北的张作霖目前态度暧昧,一边继续名义上支持着北洋政府领导,一边又对北洋方面要求的让其急速入关置之不理。而在进入北京之后,我们对东北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也值得商榷。”
王恒岳笑了一下:“张作霖在那等待着我们的态度那,他想看看,我们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取得北京,东北的问题,暂时不用考虑,我会处理它的。”
蒋百里点了点头。
他太了解王恒岳这个人了,当他说出这样话的时候,就表明自己已经对解决问题有了办悔,
北京。
鼻笠放下了手里正在看的书,朝外面看一下。
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水正在一点点的从空中落下,洗刷着北京。
这座历史名城,很快便要易主了吧。
最近北京的街头非常混乱,北伐军已经开进河北,虽然战斗还没有发生,但天知道什么时候炮声会在北京城里响起。
最近又传来了很多谣言,说山东督军田中玉已经准备向北伐军投降了。要是山东一旦再落到北伐军的手里,那么北洋政府手里可就只剩下一个河北了。
以河北之地对抗整个〖中〗国,这仗,该怎么个打法?
谁都能看得出王恒岳统一〖中〗国的步伐已经无可阻挡,但那些北洋政府里的人,怎么就是不肯承认,就是不肯认输了?
这算是顽固,还是那些军人出身的当政者身上的勇气呢?
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戴笠这时候的心情是非常愉快的!
能够独立工作,证明着大总统对于自己的信任,而一旦北京政权顺利更迭,那么,自己的未来便会变得一片光明。
北京城里几乎每天都在出现传单,说的都是北伐军的口号,这让本来就人心惶惶的北京,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而这一切都是戴笠的功劳。
关于北京方面的情报,正在源源不断的送到大总统的手里。比如徐世昌的下台,比如北军军队的调动。
戴笠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北京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
当然。戴笠也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在北京的工作会如此的顺利,背后都离不开大总统的帮助。
大总统虽然告诉自己在北京的情报系统比较薄弱。但这份薄弱只是相对而言。此前,俞雷早就已经在北京布下了一张情报网。
也许是大总统的命令,也许是俞雷想要继续拉拢自己,这张情报网明里暗里都给予了自己很大的帮助。
“报告。”孔族录走了进来。
自己的这名心腹部下,戴笠只有很简单的一个字。
对于戴笠这个顶头上司,孔族录现在也越来越害怕了,全然没有了当初在行动队时候的亲热。自从戴*的位置越来越高,他也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亲近。
尽管他还很年轻,但身上的yīn冷和残酷,已经和那个俞雷越来越想像了。
孔族录必恭必敬的站在那里:“现在北京城里许多人都想离开,他们……”
“这点我都知道,不用你来汇报。、。戴笠打断了他的话,随即鼻孔里冷哼了声:“离开?现在整个〖中〗国都是国民政府的,他们能够到哪里去?”
族录急忙说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最新情报,北洋政府里的大多数人,也都赞成立刻停止与北伐军进行武力对抗,展开和谈。但是也有人竭力反对,今天在北洋政府举行的会议里,农商次长苏宣缁就是其中一个,他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大总统才是当今天字头一号的军阀,是最该打倒的一个。”
“苏宣缁?”戴笠皱了一下眉头。自己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孔族录是做情报的老资格了,立即答道:“这个苏宣缁当初有个女儿叫苏郁,曾经被俞雷抓到过,后来因为他是北洋农商次长的女儿,就把她给放了。苏宣缁是北洋的老资格了,所以对北洋有着很深的感情。听说,听说俞局长还和他的女儿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戴笠“哦”了一声:“俞局长既然把他女儿放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在北京多亏得到了俞局长的帮忙。这样,去吓唬一下苏宣缁就可以了。”
族录应了一声,正想离开,戴笠忽然把他叫住:“给大总统去封密电,把苏宣缁的事情和大总统说一下。”
孔族录应了后,很快反应过来。
戴站长这是要用此事来打击俞雷在大总统心里的威信了“秀才,来得正好,我这里有封电报你看看。”
接过恒帅手里的电报,俞雷匆匆看了一眼,不动声sè的又把电报放到了大总统的面前:“是有这么回事情,我和苏宣缁的女儿的确有些不太干净,戴笠说的没有错。”
王恒岳笑了一下:“你还是那么聪明,知道这些小事情上不用隐瞒什么,我也不在乎你们sī生活上的这些小节。
不过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回这封电报?”
“那是恒帅的事,不该我们操心。”俞雷依旧bō澜不惊地道。
王恒岳笑起来:“你这个狗日的秀才啊,自己做了事,还得我来帮你擦屁股!”
在那想了一下,随即说道:“给戴笠回电“知道了,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一封非常简单的回电。但这是在告诉戴笠,不要把心思全huā在争权夺利之上,做好自己份内应该做的事情。
同时,这也可以看成是对戴笠的一个警告:他现在还没有争权夺利的资格!
就和俞雷一样,如何把戴笠控制在自己手中,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这个人有才能,同样也有野心,他始终都把俞雷视为自己前进道路上一个最大的障碍。
王恒岳虽然现在用戴笠来平衡俞雷的势力,但却并不希望戴笠那么早的就跳出来……
接到了大总统回电,戴笠的额头上出了一头冷汗。
自己的确是太心急了,高估了大总统对自己的信任,低估了大总统和俞雷之间的那份信任。
他们之间,是从荣县就开始一起奋斗的,大总统从一个小小的队官一直走到了今天这张位置,俞雷一刻也都没有离开过他。
而自己,不过是个才得宠的部下罢了!
自己有些头昏了,妄想现在就动摇俞雷的位置。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坐下,打开了一本日记,日记是空白的,前面已经被撕去了很多页,戴笠拿起笔来在上面写道:“今天是一个很严重的教训,在自己刚刚勉强站稳脚跟的情况下,妄图对俞雷下手,很不明智。俞雷跟随大总统的时间太长,其得到的信任和势力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要从中得到很深刻的教训,在没有得到大总统的彻底信任和完全支持前,不该有任何轻举妄动。”
他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看了一下,然后从日记本里把这页才写好的撕了下来,点燃一根火柴烧着。
看着逐渐燃烧成灰烬的日记,戴笠觉得自己又朝前走近了一步。
人,总是要在不断的挫折中进步的。
人,总是要一步步爬上自己想要的那张位置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东北问题
1919年10月8日……,河北不流血战争爆发……!
所谓“不流血战争”即指从9月开始,北伐军由山西、河南两个方向,以川个师又口个混成旅的强大兵力,对河北形成压迫之势。
两个炮兵师的大炮,在国民〖革〗命军炮兵司令刘思海的指挥下也同时进入河北。10月,又是两个炮兵师进入河北。
10月8日,战争准备完成!
这个时候的北伐军,采取的是围而不打的态势。
一千多门火炮呈现出的强大威慑力,让人胆寒。炮兵司令刘思海通电北洋政府,并河北北京民众,战端一开,地方必遭破坏:战端一开,军民死伤无数。千门火炮,天崩地裂,日月失sè。今国民〖革〗命军炮兵司令刘思海,呼吁北洋政府立即放弃一切不必要抵抗,尽快放下武器,国民政府亦将保持北洋官员生命财产安全。
同时,刘思海还大方的允许中外记者拍摄自己的的大炮,报纸上连篇累牍的出现北伐军的炮兵如何强大,北伐军的大炮如何林立云云之类。
“要和平,不要战争!、”10月9日,民国政府大总统王恒岳在刘思海通电之后,再度通电全国:“北伐军二十万人陈兵河北,旦夕可以攻之,今一再通电,敦促北洋投降,非北伐军不敢打,而为民生地方计,不愿打!王恒岳剖心沥肺,一片诚心,忠告北洋之段祺瑞、曹锟诸人,北洋大势已去,战争可以结束。若北洋真yù决死一战,百万大军厮杀于河北,天崩地裂,于国家何利,于民众何利?”
这份通电一出“要和平,不要战争”这样的呼声开始在河北、
北京遍地响起。
北洋,到了最终抉择的时候了……
“恒帅在里面呆了多少时候了?”蒋中正朝临时大总统府里看了一下。
“都快一天了有。”阿乐撅了下嘴:“谁都不让进去,谁都不见,我几个小时前去问下要不要吃点东西,结果被恒帅给骂出来了。”
蒋中正“哦”了一声。
谁都不知道恒帅在里面做计么,整整十多个小时,居然一步也没有出来过。
又在外面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样子,电铃终于响了。蒋中正急忙整理了下军装,推开门小心的走了进去。
“怕帅。”一进去,蒋中正就怔了一下。
地上满是写了字扔掉作废的纸,王恒岳笑嘻嘻的朝蒋中正招了招手:“介石,来帮我看看这几个字写得怎么样?练了一天了”
蒋中正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脑,恒帅在这呆了一天,就为了练字吗?
走过去一看王恒岳写好的条幅,看清了上面的字,蒋中正又怔了一下。
王恒岳一边在一个铜盆里洗着手,一边问道:“我这三个字写得怎么样?”
蒋中正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从来也都没有见过恒帅用过毛笔,这次为了写这三个字,只怕是下了苦功了。只是这毛笔字,非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
面前的这三个字,力度是有了,只是构架松散,全无意境,蒋中正知道恒帅不愿意听假话,只能含糊着道:“气势极好!”
王恒岳笑了起来:“从书法的角度来看,只怕全无体统,不过也不要紧,他老张也只会写上个一笔虎,军人写字给军人看,只要这意思到了就成了……”
老张?蒋中正皱了下眉头,随即醒悟过来:“难道恒帅这幅字是写给张作霖的?”
“不错,就是写给他张作霖的。”王恒岳擦干了手,走到了条幅面前自己欣赏了会:“他老张现在在关外观望,我得尽早促成他为国民政府效力那!”
蒋中正明白了,在河北、北京问题即将得到解决的时候,恒帅又把目光盯到了东北。
东北问题是迟早要解决的,而恒帅想的也是如何用不流血的方式来解决东北。不光是全国民众,恒帅也不愿意再继续内战下去了。
蒋中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心中“砰砰”的跳了起来。
王恒岳朝他看了一眼,慢吞吞地问道:“我想派个人去东北,把这条条幅送给张作霖,你说我该派谁去好?”
果然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蒋中正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他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缓和一些:“恒帅,派我去吧。”
王恒岳微微的笑着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纵观自己所有部下,没有比蒋中正更加适合的人选了。
蒋中正也是欣喜若狂。尽管自己是大总统shì从室主任,宣传部的部长。但在恒帅麾下,终究没有其他人那么耀眼。
而现在,大总统把一个天大的机会放到了自己面前。
有着恒帅的精心安排,有着强大武装的支持,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一旦东北和平落到国民政府的手里,那么这份功绩,便足以镇过其他所有的人!
“介石啊,你去一趟东北。”王恒岳缓缓地说道。
“是!”
这一晚,王恒岳和蒋中正谈了大半个晚上。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只不过蒋中正从大总统府走出来的时候,脸上意气风发。
他的机会到了,蒋中正相信自己的名字必然能够和那些北伐将领一样名垂青?,
在河北“不流血战争”进行同时,王恒岳和美英法公使特使的谈判也在秘密进行着。
王恒岳武力统一全国,已经在本月内可以完成,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无论是以军事的手段还是以和平的手段。
但是现在显然看起来王忪岳更愿意以和平手段来促使全国完成统一。而这也是各国愿意看到的。
毕竟,一旦战争持续进行下去,对各国在华利益也将造成很大损害。
在经过了一些利益分配之后,王恒岳忽然话锋一转:“俄国〖革〗命愈演愈烈,这对于各国来说将会造成很重要的影响。”
美国公使特使奥德斯点了点头:“是的,俄国暴动者的气焰非常嚣张,这样无耻的暴动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严厉的手段〖镇〗压下去!”
1918年川月,前沙皇海军上将高尔察克在鄂木斯克发动军事政变,解散执政内阁,逮捕社会〖革〗命党领导人阿夫克森齐也夫。
高尔察克自称是“俄国的最高执政者”。他得到协约国的大力支持,用外国枪炮装备了自己的25万军队。1919年3月4日,他指挥白卫军从乌拉尔山一带向西进攻。红军在敌人优势兵力压迫下,被迫后撤一百多公里,退到伏尔加河流域。这时,高加索的邓尼金和bō罗的海沿岸的尤登尼奇也发起进攻1919年春,红军兵力增加到15东线南路军在伏龙芝指挥下发起反攻,占领了乌法。7月,加米涅夫改任红军总司令后,伏龙芝负责指挥东线。红军乘胜追击,越过乌拉尔山区,占领了西伯利亚大部地区,高尔察克局势岌岌可危。
英国陆军大臣丘吉尔在1919年8月夸口说,要组织14国进攻苏俄。但是,这一计划…未能实现。协约国仍把颠覆苏维埃的希望寄托在白卫军上。
英国、美国、法国给邓尼金运去几百门大炮和几十万支步枪,派去几百名军事顾问。1919年夏,邓尼金的15万军队发起总进攻!
他依仗优良的武器和剽悍的骑兵占领了乌克兰的大部分地区。1
0月13日,又攻占了奥廖尔,逼近图拉,直接威胁莫斯科的安全。
俄国资本家宣布,将给第一个冲进莫斯科的团队以百万卢布巨奖。
“我想拿着百万卢布奖金。”
王恒岳的话让美英法三国公使特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少顷,奥德斯显得有些惊喜:“难道大总统阁下准备在武力统一〖中〗国之后出兵俄国?”
“不是在武力统一之后,而是现在立刻出兵!”王恒岳略带着一些夸张的挥动了一下胳膊:“暴力是不允许的,那些俄国的〖革〗命者们,他们正在对世界秩序造成极大的破坏,做为你们的朋友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三国公使特使精神大振。
白卫军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尽管各国已经出兵干涉,但力量却实在太小。如果白卫军战败,那些赤sè分子控制住了俄国,那么这与列强的利益是严重不符y
〖中〗国无疑是最适合以强大武力干涉俄国暴动的最适合人选,但是之前〖中〗国内战不断,北洋政府除了派出舰队和士兵援助华人之外,在军事上的表现并不十分突出。
但现在这位大总统却公然提出了直接出兵俄国的计划,这让人倍感〖兴〗奋。如果〖中〗国能够派出大量军队干涉俄国〖革〗命,那么俄国的局势将会发生最重大的改变。
王恒岳朝他们看了一眼,然后缓缓说道:“我将迅速指挥大量军队,进入俄国,与诸国联合在一起,平定那里的暴动,但是我们需要你们全力的援助,尤其是在军事和经济方面的援助!”(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骨气
麦子将黄的时候,燕赵大地忽然气候异常起来,接连数日。不是狂风便是暴雨,气温一时猛升一时猛跌,热一阵冷一阵,弄得人们无所适从,不得不怨天恨地!
如此这般地折腾了多日之后,在一个黎明,一阵狂风卷来几片浓云,眨眼之间,竞“乒哩乓啦”地下起冰雹,鸡蛋大的,核桃大的,葡萄大的,冰球混着雨柱,扑天盖地砸向大地。顿饭工夫,树叶打光稼禾打光,连飞鸟也死了许多:还有的地方村庄房舍被砸坏,人畜遭了殃冰消雨停之后,旷野一派狼籍,男女老少脸上都méng上了yīn影。
有人说:“是天作孽!、”
有人说:“是人作孽jī怒了天!”
有人说:“哎,快些和平统一吧,不然的话大家都遭劫!”
惊天动地一场灾,对于闷在天津sī宅的徐世昌,并无丝毫惊动,他觉得自己早已在这样的天气中生活了。
有一天,徐世昌正在吕祖像前坐禅练气的时候,他的堂弟徐徐世章又来了。跟徐徐世章来的,还有一位年轻人。徐徐世章让年轻人在小
客厅稍坐,他独自走进那座禅房,对打坐的徐世昌轻轻地叫了声“五哥”然后说:“早几天说的那件事,人来了,在小客厅等候呢。”
徐世昌闪了闪眼睛,面对堂弟说:“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你验过了?”“我看见了,不假。”
“是真货?”
徐徐世章点点头。
徐世昌又闭上眼,默默地过一阵。大约是经卷尚未诵完,然后才站起身,领着堂弟出来。
原来,几日前徐徐世章在劝业场看到一个年轻人在出售家珍端砚。
徐世章打量一下,觉得是真品,问了问价钱,心里到是一惊:年轻人要的价才三百元。本来徐世章认定是真品,这一要价,倒使他怀疑起来:“正宗端砚,要价三百,岂不太低了!”
他对年轻人说道:“年轻人,只怕此砚是膺品。”
“怎见?
“”年轻人反问。
“这样的价格太失端砚身份了!”
“这么说来,先生并非识家。”年轻人不客气地说:“充其量,先生是个商人。”
“怎见得?”徐世章反问了。“凭你以钱论物,便可见证。你能说说端砚的长处吗?”
“说了你懂吗?”
“可以试试。”
年轻人再望望徐徐世章,觉得倒也清雅和善。于是说道:“此砚是我祖传家珍,祖爷曾做过端州知府,是他从任上带来,传给爷爷:爷爷以珍宝藏之:爷爷传给父亲,亦视为珍宝……”
“为什么到了你这辈,就如此轻视了呢?“”
“家遭横祸,已一无所丰。”年轻人说:“家有八十老母,为了糊口,不得不将这端州石砚人间重之物廉价而沽。实话相告,为售此砚,我母子已抱头痛哭几番了见此情形,徐徐世章动心了:“年轻人,咱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这砚我买下了。三天后,你到这里,我带你去取钱。”
这件事徐世章告诉了堂兄,他知道堂兄爱砚如癖,一定会出钱收下的。徐世昌答应得也很顺当。于是,才有今日年轻人携砚上门,徐世昌走出禅房,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如今自己无官坐了,一切支用都要出自积蓄,能省一文得省一文,何不趁此再压压价。”他对堂弟说道:“可否再对年轻人讨个价?”“这已经是废品价格了。”徐世章接口道:“五哥看看砚再说。
若是真品,三百大洋值呀!”“那好吧,我看看再说。”
徐世昌来到小客厅,同年轻人寒暄几句,然后要过砚台,捧在手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边看边mō,又放在桌上磨试,觉得是一件真品,石质坚实,细润,发墨不损,且雕琢精美。徐世昌爱砚、识砚,知道是一件珍品,心里十分喜欢,不由己的便吟出一句诗:“端州砚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破云。好砚,好砚!”
年轻人笑着说:“先生所吟诗句,是唐代大诗人李贺李长吉的《青huā紫歌》句吧,他的《昌谷集》中便有多处吟端砚的句子呢。
“徐世昌点点头,但还是说:“学生所持是端砚无疑。但并非端砚中上品。请问,索价可否再落落?”
年轻人于是说道:“学生只是迫不得已,为了解燃眉之急才卖砚。
若是平白无事,若是此砚送到原大总统徐世晷老那里,学生不出价,只怕亦可售洋千元!”
徐世昌心中一惊:“年轻人也知道我爱砚?如此说来,断不可lù姓氏。否则,便无可还价了。”于是说道:“年轻人,这样吧,砚我留下了,我给你二百八十块大洋如何?”
年轻人再望望徐世昌,说:“看你老也是位识家,物得其主,总算美事。学生虽贫困潦倒,尚不至斤斤计较这二三十块钱。这样吧,先生要减价二十块大洋,我再减价三十块大洋,算送先生一点情。先生就给二百五十块大洋吧。唯盼先生能够珍惜此物”徐世昌终于以二百五十块大洋从受困的年轻人手中购得一件珍品。
可是年轻人走的时候的微微一笑,却让徐世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担心……
徐世昌很少问家事,即便下野寓居,也不问家事。近日,却有一事令他十分头疼,他不得不铤身而出,并且做出出人意外地决定一日,弟弟徐世光忽然从青岛来到天津。
哥俩好久不见了,当然亲热之极,家事、亲情叙叨之后,世光忽然说:“哥,还有另外一件事,十分重要,得请你作主。“自从徐世昌要出任袁世凯的国务卿,世光劝而不听之后,这哥俩便极少面对面谈心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世光忽然上门,徐世昌有点惊讶。他望着面前的弟弟,没头没脑地说:“青岛家中还好吗?“徐世光点头应了一声:俩相对沉默片刻,徐世光才说:“哥身子骨好吗?“徐世昌也点头应一声:世光说:“有件事不知哥还记得吧,我特地为此事来的。
““什么事?“徐世昌问。
“咱们家曾经与袁项诚联姻的事。“徐世光说:“我到是想不起这件事了。前天,袁家吴姨太托孙宝琦来青岛,说大哥在财务大臣任上时,曾将初生小女指婴为婚,答应同项城结为亲家。如今孩子都大了,想商量一个定期成婚的日子。“徐世昌猛然间便把眉头皱了起来,沉思片刻,说:“是有这么回事,是项城的三姨太吴氏所生的十公子,名叫克坚的。至于说成婚的事情么“……“徐世昌在天津悠闲的时候,〖中〗国大地上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北伐军已经逼近北京,而不甘心失败的〖日〗本人也同时在那里蠢蠢yù动。
徐世昌的好友曹汝霜突然来到天津。这个比徐世昌小22岁的老资格外交家一进徐宅便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菊人兄!”
徐世昌一看是曹鼻霜,惊讶了:“润田,你从哪里来?”
曹汝霜淡淡地笑着,说:“没有事做了,自然是蛰居为好。所以,也就消声匿迹了。“这个从1口川年就任清政府外务部副大臣的留日学生,是天生的亲日派,在他任袁世凯政府外交次长的时候,受袁命和陆征祥一起对日谈判,最后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巴黎和会之中,因为要签定“巴黎和约”遭到全国学生反对,大总统徐世昌被迫G月1口日免了他和陆宗舆、章宗祥三人的职。
曹汝霜是“有事“来的,自然不甘心“消声“。他说:“菊人兄,你对目前形势有何看法?听说,最近〖日〗本人有干涉的迹象。”徐世昌脱口说道:“无论世昌形势如何,〖中〗国形势如何,〖中〗国的事情还是得〖中〗国人来办,外国人,尤其是〖日〗本人是插手不得的。”
曹汝霜是亲日派,这一点徐世昌知道。徐世昌虽然是即兴表白,曹汝霜听之已觉不舒。忙说道:“你我都是北洋老臣,难道看着北洋就这么完了吗?我看这事情还得请〖日〗本人出面,北洋才有挽救余地!”
徐世昌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了:原来这位留日学生是来替〖日〗本人作说客的!便:说道“自己家里的事还是自己家里人办得好!”
曹汝霜和徐世昌相处多年,知道此人重利轻义,只要有利可图,什么事都会干。于是说:“菊人兄是做过大总统的人。有极大影响,如能出山,和〖日〗本订立亲善条约,〖日〗本自然会救咱们北洋。”
徐世昌没有接话,只轻轻地背过身去。
凭心而论,徐世昌并没有彻底死了做官的心,他梦寐着东山再起,只是尚未逢到强有力的靠山。现在,曹汝霜给他了,只要他乐意,他还会有“前呼后拥“的岁月。不过,徐世昌毕竟是受过严格的〖中〗国传统教育,他懂得做人的礼义廉耻:“〖中〗国人大混战,那是为权为利,兄弟棋墙,谁兴谁衰,只需看执政之后为民为国做了些什么?成功的王侯也好,失败的流寇也好,还都是〖中〗国人,闹的是家务事。而为〖日〗本人办事,替侵略者压迫自己的民族兄弟,那就是民族的千古罪人呀!”
他对曹汝霜说道:“润田呀,我老了,力已衰、精也疲,丢东忘西,连大小便都常常失禁,怎么能再去料理一方政事呢?还是请你另选高明吧!”
“菊人兄”曹汝霜还想以利害关系劝导。可徐世昌早已举手,阻止他再说下去。“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就请回吧。”
徐世昌在他的sī宅里第一次下了“逐客令!”
曹汝霜没精打彩地走了。
徐世昌犹觉不放心,还特地对门房交待:“以后声润田再来,就说娄不在家。不必再回话了!”
这,是一个北洋军人的骨气!
兄弟打架不要紧,但绝对不做外国人身边的一条狗!!。
第四百四十三章 大劫案!
随着北伐军在河北大战架势摆开,北洋内部乱成一团!
而在山东督军回中玉首鼠两端,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次劫案让其陷入到了极为被动的地步,迫使他的想法产生了极大转变。
那就是轰动全国的“临城劫车案”!
这一案件的主使人是孙美瑶。
孙家原来不是土匪,是山东滕县一带的有名富户。当时全国各地,灾祸频仍,民不聊生,到处闹匪,山东尤甚。当土匪的倒也有一句很响亮的口号,叫做“兔子不吃窝边草!”那就是凡在匪窝左近的居民,他们概不打劫。话虽如此,到了“生意”清淡,缺穿少吃的时候,也还要把念头转到邻居头上,但态度比较客气,并不动武,名曰“借粮”。
孙家既是有名富户,匪党哪有不向他家借粮之理,他家也只好照借如仪。可是在官府方面,却认为借粮与匪,那是一项大罪,必须严办。他们虽无力剿匪,却有力剿民。抓住了富户,岂有轻饶。而官兵每次出动剿匪,总是以清查户口为名,来一次细致周密的洗劫,直待腰包都塞满了,才杀几个无辜的赤贫百姓“奏凯而归”。
所以老百姓恨兵远过于匪,宁被土匪劫掠,也不愿被官兵搜查。
孙家历年所受官兵的气早就够了,未免忍耐不住,孙美瑶的大哥孙美珠便大发牢sāo,认为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自己扯起旗来,上山造反。
在他来说,这原是气忿之言,并不真想动手,不料年轻胆大的孙美瑶听了,便立刻放起火来,把自己家园烧得一干二净,于是孙氏一家,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抱犊崮。
孙氏兄弟直接拉扯起来的队伍,不过四五百人,但山内原有几股土匪,后来也跟他们合流了,公推孙美珠为首领:出外行劫时,各小股仍多单独行动,由原来的头子率领,其中实力较强的有郭琪才、周天伦、楮思振等,每股少则二三百人,多则五六百人,全部合起来,对外号称4000余众,其实3000还不足,有一半以上的人还是没有枪的。孙美珠名义上是大寨主,却不能令出必行:倒是他的叔父孙桂枝,可以在山上说一是一,使大家拱手听命。
孙楼枝当时大约50上下年纪,长得又矮又瘦,其貌不扬,衣衫也很破旧,十足像个耕田佬。有人说他设过sī塾,坐过馆,是个老夫子,因此他思虑周密,计谋百出。实际上他还曾闯过江湖,入过帮会,与黑白两道中人都有交往,所以是个内外场都很来得的老手。抱犊崮上,从孙美珠、孙美瑶兄弟起,直到最下面的小喽罗,对他都唯命是从,绝非仅为他年长而已。
1919东7月,孙美珠在峄县附近西集地方,被山东的六混成旅旅长兼兖州镇守使何锋钰派队擒获,立即枪决,还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挂在津浦铁路的临城车站上,号令示众。
孙美瑶接充大寨主之后,厉兵秣马,蓄心要报亲兄之仇,只因孙桂枝力主慎重,因而没有马上发动。
孙美瑶有个堂兄叫孙美松,也在附近落草,为官兵所围,已近一年,形势十分危急,屡次派人来要求孙美瑶发兵解围。
老成持重的孙桂枝不主张轻举妄动,但孙美瑶等都沉不住气了。商议好久,才由原是行伍出身的郭琪才想出了截劫火车,掳掠肉票,以达到一方面压迫官方接受条件,解孙美松之围:一方面要求招安,向政府骗取一批军火和饷款。孙桂枝看到山里的情况确实很窘,再要兄弟们束紧kù带,死守不动,很可能会使大家灰心,失望,闹到散伙,因而也就不再反对,同意大干一番。
1919年9月26日凌晨2点半,津浦路北行车经过离临城站约三公里的沙沟山时,司机在弥漫斜月下,发现前面黑影幢幢,汽笛的尖啸声赶不走他们,于是来个紧急煞车。由于驶行速度过高,车子一时停不下来,走到长约数十丈的拆去了接轨针子的铁轨上,前面机车、娜车、三等客车一齐出轨倾覆。接着就是一阵枪声,随着枪声就出现了1000多名脑后垂辫的土匪,蜂涌前来,跳到卧车上打劫财物,绑架乘客!
这列车上载有参加山东黄河宫家坝堤口落成典礼的中外记者和外国旅客多名。除英侨罗斯门睡在头等卧车中企图抵抗,被匪徒当场开枪击毙外,共被绑走外国旅客19人。其中《密勒士评论报》主笔鲍威尔也在其内,以及〖中〗国旅客100余人。
这消息一公布,北京政府可吓坏了。
各国公使怕伤了侨民生命,坚决反对用武力,但又一天几次催迫总统曹锃想办法。9月27、28两日,英、美、法、意、比五国公使先后向北京政府提出了最严厉的抗议,上海美侨电请美国总统哈定迅速营救被掳西侨,北京美国驻军要求采取直接行动,美国国防部长台维士公然向国务卿许士建议出兵〖中〗国。
〖日〗本虽然羊没有侨民被掳,但是〖日〗本报纸也幸灾乐祸地鼓吹组织国际联军共管〖中〗国铁路。
9月29日,五国公使限北京政府于三日内将全体被俘外侨救出,否则每隔24小时,须加赔款若干。北京政府为此慌了手脚,在北伐军大举压境的时候把一切政务都停顿了下来,集中全力讨论营救外侨问题。
被掳的中外肉票,都被押往匪巢抱犊崮山麓。抱犊崮是山东峄县的辖境。以前张敬尧做苏、鲁、豫、皖四省边境剿匪督办时,不剿而抚,于是匪变为兵。张敬尧在湖南失败后,兵又变为匪,加上张勋、
张文生失败后,留下来的残兵败将,大部散在鲁南山区。
所以部、滕、峄三县多年来一直是土匪横行的地区。
孙美瑶得手之后,便照着孙桂枝的主意,先把四个外国女客释放,同时教她们向官方转达三个条件:一是迅速将围山官兵撤出十英里以外:二是收编匪军为一旅以孙美瑶为旅长:三是补充军火。绑匪的目的在于解抱犊崮之围,收编他们为政府军,并不是要赎款。从山上送下来的第一封信,是上海《密勒士评论报》记者鲍威尔所写的,劝告政府军勿攻山,须求和平解决。全体外俘都在信上签了名。
由于外过使团坚决主张派人和土匪讲和,以免危及外俘生命,所以9月30日起从北京、济南各处赶到枣庄来跟孙美瑶谈判的大员,计有山东督军田中玉、省长熊炳琦、交通总长吴毓麟、曹锃代表杨以德等等。
真是冠盖云集,把小地方的老百姓都吓呆了。
孙美瑶没料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不免有些慌张,他底下那些小头目如郭琪才、周天伦等则意见纷歧,各有打算。有的主张适可而止,不宜闹得太过分:有的则看准了政府害怕外国人,不敢使用武力,主张趁此机会大大地捞一票。
全亏孙桂枝以老当家身份,从中主持。山里的生活条件太差,匪徒的xìng格又很粗暴,被绑的肉票吃不了苦,死的很多,他也得分心照顾。至于向官方提谈判条件,当然更非他出场不可了。但他很善于隐蔽,自己并不出面,只跟在别人背后,暗暗指掇,因而官方最初竟没有注意到他。直到后来谈判到了一定阶段,匪方答应先释放一批中外肉票时,才发现匪方所出的释放证上,都由孙桂枝一人签名盖章,有个叫秦榛元的小孩子,因为没有这张释放证,竟被临时拦回去,大家才知道匪方实际的首领是孙桂枝。
围山的官军有一年半没有领到军饷,只好经常把军火卖给土匪,田中玉了解这种情势,怕官军靠不住,所以特从济南调来自己可以信赖的军队1500人,用以自卫。
官匪开始进行和谈时,官方找到峄县绅士李麟阁等上山接洽,杨以德找到张敬尧旧部郭泰胜充当官匪之间的调人。山上土匪非常爱戴张敬尧,因此北京有人建议起用张勋、张敬尧办理招抚事宜。
北京政府和绑匪方面第一次正式谈判,谈判地点是中兴煤矿公司,官方是由山东督军田中玉和山东省长熊炳琦亲自出马,匪方代表是周天松。匪方提出几个条件:(一)政府军解除包围,撤回原防:(二)
收编匪军为一旅,以孙美瑶为旅长:(三)补充军火。
官方认为除了第三条都可以接受,官方提出分三批释放外俘。
双方准备签字时,匪方要求外国人和部县、滕县、峄县三县士绅一同签字担保官方履行条约!
谈判成功后,交通总长吴毓麟“义愤填膺”自告奋勇愿意入山为质,交换“洋票”提前释放:接着山东省长熊炳琦也愿“附骤尾”偕同上山。
消息传到北京,曹锃马上打电嘉奖吴、熊的忠勇,劝他们提早回到北京。
10月1日山东督军田中玉下令政府军解围撤退,并委孙美瑶为招抚司令,派人持令上山。不料匪方却变了卦,孙美瑶当着官方代表的面,扯碎了委任令,并且致函田中玉,自称建国自治军总司令,否认官匪所签订的和平条件,宣称必须政府军完全撤退,并接济山中粮食后,他召集山中领袖举行会议,才能提出匪方的正式条件。
孙美瑶的变卦是因为看准了官方还会让步,认为这笔买卖可以大捞一把,因此推翻了先一天签订的官匪和约。这一来,使北京公使团感到了大为吃惊,接连照会外交部阻止政府军改抚为剿。
同时还责成曹锃转令山东当局和平了结,以免伤及外俘!!。
第四百四十四章 解决
官匪继续谈判,匪方提出一次比一次更苛的条件,官匪谈判便无法达成协议,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各方的怨责交集于北京政府。
官匪既然谈不拢,山东督军田中玉到北京述职,婆决主张改抚为剿,内阁〖总〗理张绍曾也主张“剿”可是这个打算泄漏出去,外交团担心的是在匪手中的“洋票”因此强烈表示反对,曹锃也大不以为然,力持异议。田中玉乃亲赴保定偈曹,密告并非真的剿匪,只是由于匪窟情形很艰苦,外强中干,政府宣布剿匪不过是表面的恐吓,实际则是“明剿暗抚”恫吓匪方放弃过苛的条件。
官匪谈判破裂后,果然匪方外强中干,在19名外俘中找到了一位在欧战时期得过勇士勋章的法国人裴雨松,叫他宣誓保证回山,派他携带新条件下山接洽,限政府军于3日下午6时以前撤回原防。不料裴雨松一去不返,山上外俘打电报叫他回来,他却置之不理。匪方十分惊讶,外国人竟也不讲信用,何况这个外国人还是一个驰名的“勇士”!
为了防止政府劫走“洋票”4日匪方将西俘三名移置山顶洞xué内。原来抱犊崮在地形上像个倒挂葫芦,山顶上大约有两英亩的盆地,但是山腰十分狭小,由一道陡削的山壁上攀援而上,两旁凿有攀石或者嵌以木桩,攀附而上的必须紧抓木桩或攀石,一撤手就有跌入万丈深渊的危险。根据当地的传说,由于大牛不能上山,而山上又有可耕的盆地,所以只好把小牛抱上山去饲养,因此有“抱犊”之名。山顶周围掘有壕沟,中间筑地xué用以收容俘虏,还有三个蓄水池和不计其数的大小缸,用以蓄积雨水。地xué内收容〖中〗国俘虏多名,被俘时间有长达三年以上的,他们枯坐等死,像老僧人定一样。其中有坐在草荐上的儿童数十名,年龄自五岁至八岁不等,匪方视同废票,因此所受的待遇更为恶劣,一个个都像皮包骨头的活骷髅。
当这些消息在报上传出后,才jī起全国朝野的愤怒,一致谴责北京政府对本国肉票的痛苦遭遇视若无睹,却只一心一意地援救外国肉票,真是毫无心肝。
三名西俘移置山顶,是用绳索吊上山的,其中63岁的英国人斯密士在西俘中年纪最大,他是因为患了失眠症,特地到〖中〗国大陆来“旅行疗养”现在被悬吊在半空中提到山上去,使得他的失眠症发作得更厉害,幸而这时山上和外界已可通娜,因此在山上的西俘可以从山下取得接济,斯密士的安眠药可以寄来,所以勉强还可应付。自上海寄到的大批罐头食物、香烟、水果、报纸、杂志。匪方都全部转交西俘。
西俘还有〖言〗论和通信的〖自〗由,上海《密勒士评论报》首先发表了鲍威尔的“匪窟通信……,描写俘因生活和山中风景,但是有一件事鲍威尔避而不谈,那是当土匪把他和另一个西俘押解到巢云观时,曾令他们向神佛磕头,旁边有人撞钟击鼓,他们都做了。
由于政府军态度日益强硬,裴雨松下山一去不返,匪方于5日又叫鲍威尔宣誓下山,限于24小时内回返,并派匪兵两人为随。
鲍威尔带了匪条件:(…)发给匪军六个月的军饷:(二)收编匪军一万人:官方拒绝了匪方条件。鲍威尔遵守誓言,于当天折返匪窟。
G日匪方将已经移送山顶上的西俘三人送下山来,并且首先释放了年老多病的斯密士。
这位为了医疗失眠病而到〖中〗国旅行治疗的斯密士先生恢复〖自〗由后顿时成为新闻人物,他发表了一封通讯,叙述他被掳的感想,他认为这次被掳是他一生中最可宝贵的经验。但是他又郑而重之地说他不愿再遇到这种历险的经验,即使有人拿100万美金和他打赌。他本来旅程中还有东北没有走完,可是当他听说张作霖也是“红胡子”出身的时候。他就坚决地表示要结束在〖中〗国大陆的“旅行治疗”匆匆收拾行囊,回返英国去了。
官匪双方所以不易谈拢的原因在于彼此不信任,官方唯恐接受了条件,匪方不放人:匪方则担心放了人,官方会把条井推翻。这是一个结,如果无法解开,一切白费。
美国人安德臣倒很聪明,已看透了这一点,便想出了一个双方互提保证书的办法,征得田中玉和孙桂枝同意,由安德臣保证官方绝对履行收编条件,并赦免各匪过去所犯一切罪行:孙桂枝保证匪方在受编后一定恪遵军纪,效忠国家。但签字之后,匪方仍有顾虑,觉得一张纸能有多大用处呢?
官方真要翻脸不认帐,这张纸又抵不了免死牌,于是继续一天天地拖着,迟迟不肯把肉票放出。
临城大劫卒的发生,以及迟迟无法得到解决,让一个人嗅到了迫使田中玉投降的机会:王恒岳!
王恒岳随即立刻命令自己的亲信林天龙,高调进入山东,扬言与匪谈判,解决人质问题。
所有的目光,一下集中到了王恒岳的身上。
外固公使团扬言,既然北京政府无法解决这一问题,那么无妨把人质事件交给别人。
这个别人,当然指的就是国民政府。
被人质事件搅得叫焦头烂额的田中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天龙带着两个旅的北伐军士兵大摇大摆的进入山东!
林天龙头脑灵活,口才又好,加上他惯于与土匪打交道,很懂得他们的心理。他到枣庄之后,和孙桂枝、周天伦等几个匪首一谈,便立刻得到了他们的好感。
既然官匪之间不能谈得拢的原因在于互不信任,就需要有一个真正愿意“入地狱”的官员。
林天龙到了临城,看到这是个关键问题,便很慷慨地拍拍xiōng膛,愿意立刻上山。林天龙随耳带着美国人安德臣、峄滕两县士绅及上海总商会代表孙寿成等一行20人上山。表面上当然不说是去做抵押品,而是说接引全部番票和部分华票下山。
林天龙到临城去的时候是带着两个旅同去的,如果匪方释放了肉票,田中玉突然翻脸,要向抱犊崮进攻,他那两个旅为了他的安全,就会用武力制止。反过来,若是匪方既不释放肉票,又不让他下山的话,他那两个旅就会首先全力进攻,这一点孙桂枝是不能不顾虑到的。
所以尽管别人上山是件险事,他却完全不用担心。
林天龙到了山上,孙美瑶等看他态度和平,一句话一个哈哈,而且有酒就喝,有饭就吃,毫无拘束,真像到了老朋友家里一样,因此大家对他都亲热得了不得。当天下午,便让温安德臣两人先把全部洋票和六张华票送出山去。
持续了长久的僵局就此打开。
孙桂枝、孙美瑶叔侄把林天龙等十几人让进一座临时搭盖的大席棚去设宴款待,实际就是留着作抵押。
林天龙在席上举杯畅饮,坦然不疑,看到孙美瑶两眼有些红肿,便问是不是病了,孙美瑶说是这几天山上事情忙,熬了几个夜晚的缘故。
林天龙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副黑眼镜来送给他,一面拍着他的肩膊说:“带上吧,这样会好一些。老弟!你是一寨之主,应该格外保重!”
孙美瑶从出娘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当然把他当作好人了。
林天龙自己原带着两个卫兵,都带有匣子炮。当晚临睡之前,足智多谋的老匪首孙桂枝忽然赔着笑脸向林天龙说:“镇守使,您老早些安置吧。夜晚咱们这儿到处派岗哨,决不会出什么事倒是,你们带来的几位弟兄没事最好别出去,兔得发生误悔……”
他的话才停,林天龙心里已雪亮了,立刻命令卫兵:“把家伙卸下来,交给老当家的,准没错。”
孙桂枝也不由十分佩服林天龙的机警。
林天龙不但和匪方敷衍得很好,就是跟他一路入山的官绅他也竭力拉拢,显得非常热情。他拿出一本日记簿来,请各人签名,说是难得这样聚在一处,而且还一起上山办这样尴尬事,可算患难之交。
大家也都觉得这位北伐军的代表既有魄力,又没有架子,真是一个难得的将领。
林天龙上山时,这显示双方已极接近。加上林天龙的笼络,遂使震动全世界的临城劫车绑票案,逐渐烟消云散!
10月8日,各国武官团到了枣庄,郑士琦没有到火车站欢迎这些“洋大人”使得他们大为光火。郑士琦请这些外宾午宴,他们竟集体不去,郑士琦知道原委,于是赶来赔了许多不是,道歉说好话,最后这些“洋大人”才勉强接受,大模大样地前往参加宴会。
当天,他们让〖中〗**官带路,乘马前往山区侦察路径,其实这也不过是一番做作,根本侦察不出一个名堂来,因为这个时候,土匪已经表示就抚,西俘已经全部得到释放!
而随着临城大劫案的解决,北伐军的两个旅实际也进入了山东,山东问题的解决也在早晚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不打内战,专打国战!
“奉天督军张督军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奉天督军张作霖步伐沉稳的走了进来。
“报告雨帅,国民〖革〗命政府大总统shì从室主任蒋中正见过雨帅!”
蒋中正一个立正大声说道。
张作霖朝他看子一眼,点了点头:“年轻有为,年轻有为,看来国民政府的确人才辈出那。那个,你这样的人才,王恒岳手下有几个那?”
“报告雨帅,车载斗量!”
“妈了个巴子的,说俺听得懂的话!”
“是,像我这样的用大车装几车都装不下!”
“妈了个巴子的,都说王恒岳手下的兵横将横,看来一点不假。”张作霖一点都不在意,反而笑着坐了下来:“说吧,王恒岳让你来做什么?劝降的吧?”
蒋中正平静地说道:“和别人可以是劝降,但对雨帅却不能用到这两个字。大总统说了,雨帅此人看起来粗鲁,实则胆大心细,治民,则民安:治军,则军严,一方豪杰,不可一世!”
“哦?”张作霖大是好奇地问道:“王恒岳真的是这么说我的?”
“是!”蒋中正的回答非常响亮:“大总统还说了,天下有三帅,恒帅、玉帅、雨帅,三帅合一,何愁国家不能强大?所以对雨帅绝不能劝降,而是要搞合作!”
“合作?你们的大总统想和我合作?”张作霖一笑:“说吧,怎么个合作法?”
蒋中正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大总统让我给雨帅带来了一样礼物!”
说着,拍了拍手,卫兵拿进了一卷东西,蒋中正让卫兵打来,是一副条幅,上面写着三个字,这三个字一出现,张作霖和他的部下一齐站了起来:“东北王”!
东北王!
尽管张作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东北王但却从来没有得到官方的任何承认不过是大家叫着顺口,带着几分恭维而已。
而现在,王恒岳却么然为张作霖写了这三个字!
王恒岳统一〖中〗国之势已经无可阻挡,而现在他竟然亲自写了这三个字送给了张作霖,这一份气魄xiōng襟,绝不是任何人都有的!
张作霖这样的人物,神sè间也有一些jī动。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真的是大总统写的吗?”
不知不觉之间,便连称呼也都变了。
蒋中正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大总统平素从来不用毛笔,这次为了写这三个字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一天一夜,这才写成。大总统还说了,自己这三个字实在难看,还请雨帅不要嫌弃才好。”
“嫌弃?不嫌弃,不嫌弃。听说大总统是从美国回来的,美国回来的哪里会用什么毛笔?能够有这心思,我张某人知足!”张作霖说着一挥手:“来人,收下大总统的礼物,给老子好好好的装袜起来!”
张作霖神sè间客气了不少请蒋中正坐了下来:“大总统还有什么话吗?”
“有!”蒋中正立刻接口说道:“大总统有几句话让我带给雨帅。”
说着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老张老张,还打什么?赶快过来,共建国家!老张老张,你是好汉!俄国内战,华人受辱,咱们军人保家卫国,不打内战,专打国战,齐心协力,谁敢欺咱!日俄猖獗辱我华人,列强猖狂,占我国土。妈了巴子,干他孙子!”
张作霖本来喝了。水,蒋中正才说第一句,一口水含在嘴里半天不动怔怔的听着蒋中正把话全部说完,嘴里的水一口全部喷了出来。
张作霖也顾不得失态,和自己的部下面面相觑。
这也算是千古第一奇话了!
当初王恒岳一封千古第一奇信收服了吴佩孚现在这千古第一奇话,简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怔在了那里。
“这这真的是大总统的原话?”张作霖似乎不敢相信。
“是,蒋中正为了记住这几句话,背了很久,一字不差!”
张作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王恒岳,天下第一奇人!要说些什么文绉绉的话,张作霖根本就听不进去,可那几句顺口溜不像顺口溜,绕口令不像绕口令的话,却字字不拉的进了张作霖的脑海里。
“咱们军人,保家卫国,不打内战,专打国战,齐心协力,谁敢欺咱!日俄猖獗,辱我华人,列强猖狂,占我国土。妈了巴子,干他孙子!”
话虽粗鲁,可是何等的囊迈干云!
不打内战,专打国战!
妈了个巴子的,是〖中〗**人的打鸟的内战,要打,就去和那些外国人打!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张作霖脸上却一丝一毫表情也不显lù出来,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地道!”如果我降了大总统,大总统将来回如何对待我那?”
“不是降,是合作!”蒋中正异常镇静地道:“关于这点,大总统也已经说过了,雨帅若在,永镇东北,雨帅要是不在了,子孙贤能,亦镇东北,子孙无能,则大总统亲自取之!”
“混帐!”边上的汤玉麟勃然大怒:“说来说去,王恒岳还是在动我们雨帅的脑筋!”
“不!”张作霖摆摆手打住了自己盟兄弟的话,长长叹息一声:“大总统诚不欺我也!”
说着朝自己年方十八岁,也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张学良看了一眼:“老子有本事当然受到别人的器重,可儿子要没有本事,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张位置上?大总统不把他赶下去,自然也有人会把他赶下去!”
张学良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蒋中正又继续说道:“雨帅,其实您的敌人不是大总统,大家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雨帅和大总统共同的敌人,是〖日〗本人和俄国人,是一切企图侵略〖中〗国的外国人!雨帅难道忘记自己两次遇刺了吗?”
张作霖和他的部下一下沉默了。
〖日〗本参谋本部、〖日〗本关东都督和〖日〗本间谍川岛浪速,企图杀死张作霖,然后趁乱夺取省城奉天,使东北成为宗社党的天下,〖日〗本便可趁机操纵之。
1916年5月中旬,〖日〗本土井少将在沈阳满铁附属地内召集日方有关的军职人员,密商干掉张作霖。会议决定由伊达顺之助、三村丰预备少尉等组成“满méng决死团”刺探消息,磨刀练兵,执行刺杀任务。他们选择了一个张作霖必定出现的机会,那就是5月27日。
这一天,日皇之弟闲院宫载仁亲王从俄都返日经过奉天,张作霖为对闲院宫的经过表示尊敬”就到奉天车站去迎送。为表示敬意,张作霖还特率其部下二十七师五十三旅旅长汤玉麟等乘五辆豪华俄式马车,在骑兵卫队的护卫下,大张旗鼓地赶往车站。
〖日〗本驻奉天总领事矢田也到车站迎送。
张作霖送走贵宾后,在归途中,于小西关附近,突然遭到炸弹袭击。炸弹是从一层楼的窗口里投掷出来的。刺客是时任〖日〗本陆军少佐三村丰等人。但是,他们没有见过张作霖,看汤玉麟煊赫的气派,把汤玉麟误认为是张作霖了,炸弹就投向了汤玉麟。
刹那间,小西门大街,硝烟弥漫,乱作一团。但由于刺客惊慌失措,投弹不准,汤玉麟等人只受了轻伤,在后边护卫的卫队士兵被炸死了五六人。
坐在后边马车上的张作霖正路过小西边门外,突闻炸弹声,情知有变,就机智地跳下马车,蹿上马背,以极快的速度同卫兵互换上衣,在马队卫兵的护卫下,绕道从胡同穿过大鼻门驰回将军行署。但在途经奉天交涉署时,又遭到炸弹的袭击。
张作霖在路经大西城门里的奉天图书馆时,突然从图书馆门洞里跑出来一个人,手拿炸弹向张作霖扔去!
但张作霖是玩马的出身,骑技娴熟,马驰如飞,炸弹在张作霖的身后爆炸,气浪只炸掉了张作霖的帽子,人并没有受伤。可那个刺客却被炸弹的弹片击中要害,在大街上滚了几下,就死了。
两次刺杀,没有动张作霖一根毫毛,张作霖可谓命大。当然,这和他遇事不乱、沉着应对有关。
张作霖也知道是〖日〗本人干的,但由于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而且又在〖日〗本人的势力圈内,不得不忍气吞声,他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张作霖为了尽快平息这起突发事件,故意在一个场合,当众说道:“算了吧,单从脚形判断凶手,证据不足,不足!”
也就没有向〖日〗本人交涉,把这个事件敷衍过去了。
这一事件,使得张作霖对〖日〗本人有了一定的警觉。他知道,当〖日〗本人的傀儡是很危险的。于是,张作霖对待〖日〗本的态度从刺杀之后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现在,蒋中正又把这件事重新提了出来,让张作霖心里对〖日〗本人的仇恨不可遏制的涌了出来。
当初自己因为力量不够,所以才不得不忍气吞声,但是一旦与王恒岳联手的鼻,那么局面便会大不相同了。
张作霖在那沉吟了许久:“大总统对日俄是怎么安排的?”
蒋中正立刻毫不迟疑地答道:“大总统早已有了安排!”!。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东北易帜
张作霖在那沉吟了许久,然后后这缓缓问道!”大总统有什么条件没有?”
中正表现得非常坦然:“俄国内战,那些尚未来得及撤离的华人生命正在继续受到严重威胁。大总统已经和列强达成协议,出兵俄国,武力干涉!由于〖中〗国本来就是干涉军之一,所以这次出兵不存在任何问题,因此大总统的意思,是由雨帅亲自指挥东北军队进入俄国,独断专行!”
朝张作霖看了一眼,发现这位雨帅似乎半闭着眼睛,蒋中正继续说道:“雨帅的军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东北军团,武器装备方面,将由国民政府方面提供,一切后勤补给,也由国民〖革〗命政府委派专人保障。
第一批入俄部队,大总统建议为三万人,尔后逐渐陆续增兵!”
“继续说。”张作霖还是半闭着眼睛说道。
“是。同时,国民政府在东北成立前进指挥基地,委派专人进行管理,负责东北军团与列强军队之间的协调,以及后勤保障,接纳华人等等……”
“东北的安全呢?”
“东北的安全,将由我们负责,国民〖革〗命y将派两个师的兵力进入东北……”
“放屁!他娘的这是放屁!”汤玉麟一下吼了起来:“妈了个巴子的,让老子们在前线打仗,王恒岳可以不费一枪一弹的占领东北?他妈的这是在那说混帐话!七爷,这是要想吞并咱们那,派咱们进入俄国,他们趁机占了东北,千万不能答应!”
张作霖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蒋中正。
蒋中正坦然说道:“大总统说了,这次派兵进入东北,绝不进入面帅核心位置,只是负责东北安全而已。一旦雨帅凯旋,则我国民〖革〗命军全部军队退出东北,不留一兵一卒!”
张作霖在那托着下巴想了许久,然后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再好好想想。”
蒋中正敬了一个军礼,迈步走了出去。
“七爷,千万不能答应那!”蒋中正前脚一走,汤玉麟已经急不可耐地道:“这一招实在是太yīn险了,让我们去和俄国人打仗,他在后面摘桃子,占了咱们的地方,让咱们无家可归,要是真答应的,不说咱们在俄国损兵折将,就连落脚地都没有了啊!”
张作霖帐下虎将李景林也说道:“是啊,雨帅,千万不能答应!咱们东北可是个好地方,又兵强马壮的,王恒岳要想武力解决咱们,咱们大不了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也就是了,怕什么?雨帅,我愿意充当前锋和国民〖革〗命军决一死战!、”
“你呀,就是喜欢说大话。”张作霖略带一些责备的说了他句,随即把目光投到了自己信任的郭松龄的身上:“茂宸,你说呢?”
郭松龄微微笑道:“七爷,诸家兄弟,若是北洋倾尽全力和咱们奉军一战,奉军胜算几何?”
张作霖在那想了下,老老实实地道:“咱们胜算不多。”
“是啊,咱们胜算不多。”郭松龄叹息了声:“可是北洋集中起了全部精锐,和北伐军在湖南进行决战,指挥的又是吴佩孚,尚且一败涂地,若是北伐军真的进攻东北,大家伙说咱们能够挡得住吗?”
奉系的一众将领沉默了下来。
北伐军的实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们有飞机大炮铁甲车,那才是真正的兵强马壮,若北伐军不顾一切进入东北,奉军只怕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张作霖其实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只是并没有说出来:“诸位兄弟,咱们在东北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大家伙心里怕被别人吃掉,我老张清楚得很。
可王恒岳起码有一句话是说对了,咱们的敌人那不是国民政府,而是〖日〗本人和俄国人,尤其是〖日〗本人!”
他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诸家兄弟还记得前几年发生的那几件事情吗?你们要是不记得,我老张可是记得很清楚。〖日〗本人刺杀我没有得手后,就开始想别的办法了啊。来,你们大家随我来看看!”
他走到了一张大地图前,指着上面说道:“看吧,郑家屯,这个地方,不是南满的铁道附属地。即使依据同中日条约,这里也是不准〖日〗本驻兵的。但是,由于其靠近méng古,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占据此地,便占据了通向méng古的咽喉要冲。因此〖日〗本便强行派一支南满日军,驻扎在郑家屯,并公然设立〖日〗本巡警署。这就等于〖日〗本在奉天省的西北部插入了一把尖刀,这是不能容忍的。我屡命有关部门,让日军撤退,但〖日〗本不加理睬。”
说着,他的脸上有些愤怒:“老子的身体里都别人扎了一刀,可老子还得忍着,〖日〗本人只要高兴,随时可以把这刀再朝老子身体里扎深、
扎狠,一直要了老子的命!可我怎么办?和〖日〗本人打吗?未必能打得过,难道只能忍下去吗?”
他在那停顿了下说道:“后来,就发生了郑家屯事件。郑家屯的日侨吉田在街上买鱼,给价太低,卖鱼的小孩不想卖,吉田就动手痛打这个小孩。驻军是老子的28师骑兵第28团,老子的士兵看不过去,就对吉田加以劝阻。
吉田恼羞成怒,对士兵报以老拳,打不过,就跑到日军守备队,告歪状。〖日〗本人的松尾中尉带领武装日兵20余人,奔至奉军驻地寻衅。
门卫加以阻拦,日兵竟悍然开枪,奉军不得不开枪还击。
枪战之后,日军守备队队长松尾中尉一面电求附近日军来援,一面向辽源当局提出〖中〗国驻军须一律撤出城外30里。日军两个大队从铁岭拥至,将辽源镇守使署和〖中〗**队营房,全部占据。并张贴告示,无理地宣布自郑家屯至四平街沿线30里内,不准华人入内,否则开枪。
四郑铁路还没有通车,日军就将此一线路划归了〖日〗本。”
他的声音越说越是低沉:“〖日〗本人是步步紧逼那,恨不得把我老张赶出东北去。就算他王恒岳不进入东北,我看早晚也有一天,〖日〗本人也会想方设法的占领东北!咱们又要应付北伐军又要应付〖日〗本人,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王恒岳派兵进入东北,不是为了谋取咱们的地盘,而是为了对付〖日〗本人那!”张作霖又把脸转到了李景林那:“芳宸,你自命足智多谋,可怎么就看不出王恒岳的一片苦心呢?他真的要想动咱们脑筋,何必还要费那么多的周折,干脆直接来了武力讨伐岂不省事?你认为咱们的奉军,真的就能挡住北伐军了吗?”
李景林抓了抓脑袋,一声不响。
张作霖忽然笑了一下:“更何况,就算王恒岳真的占领了东北,把咱们赶了出去,也好过东北被〖日〗本人给占领了。老子就把对付〖日〗本人的这副重担子,交给王恒岳去做!大家记得王恒岳说的那句话,不打内战,专打国战!咱们奉军有十几万人,真都投放到内战战场上去,一定是打的昏天黑地,让外国人看咱们的笑话!”
“雨帅,俺知道错了,你说咋办咱就咋办!”李景林大声说道。
“好,你李景林号称“武当剑仙”一身的本事那,给你家七爷拿到外国人面前那去用,别老在自家人面前抖威风!王恒岳当年拳打英国大力士,咱也得让他知道,咱东北也有个武当剑仙,一样也不含糊,一样也能大外国人!”张作霖面sè一正说道。
“是!”李景林一tǐng身子,响亮的回答了声。
张作霖环顾自己麾下众将:“妈了个巴子的,把咱们奉军给拉出去,和那些老毛子大打一场,前些年老毛子强盛时候,把咱们欺负得不行,现在他们有难了,我老张就来个落井下石!”
“我等愿听雨井吩咐!、”
“好,不愧是我老张的兄弟!”张作霖大喜而道:“通电,奉天督军、东三省巡阅使张作霖,不愿看到内战继续”
他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对郭松龄说道:“茂宸,我老张不认得几个字,大概意思就是这样,通电具体如此措词,你帮着我去发了!”
“是!”
公元1919年,民国8年10月20日,奉天督军、东三省巡阅使张作霖,以民族大义为先,宣布东北易帜!
这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不光让北洋政府震撼,就连〖日〗本人也感到了极大的震惊!
他们盯着东北这块肥沃的土地已经太久太久了,但无论如何也都不会想到,张作霖竟然会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东北易帜!
随后,国民〖革〗命政府大总统王恒岳,宣布奉军改变为东北军团,
下辖十个师,两个独立混成旅,张作霖为总司令,兼任东三省巡阅使。
这一刻将永远被历史所铭记,张作霖的名字也将永远被历史所铭记!
东北易帜的决定让全国统一进入到了最后的倒计时中!!。
第四百四十七章 统一之前!!
东北易帜!
而在此之前山东问题也已经得到解决!
临城大劫案的发生,让田中玉陷入到了绝望的被动中。在这次事件上的处理不利,让外国公使团对其严重不满,纷纷指责其办事无能,效率低下,畏首缩尾。而对山东境内的匪患之严重,也都表现出了指责,要求田中玉必须为此事件承担起全部责任。
而与此相反的,王恒岳和国民政府在人质大劫案上所做出的迅速反应,以及雷厉风行的解决手段,再次让世人刮目相看。
鲍威尔在报纸上极力赞美国民政府,极力赞美国民政府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以如此迅捷的手段解决了这一危机,显示出了一个成熟政府的风范云云
而国内民众也对国民政府大加赞美之词。在人质危机上,国民政府无论是对中国人质还是外国人质都采取了一视同仁的做法。
国民政府凭借着这一切的人质危机,再一次的将舆论清一sè的倒向了自己一方!
而此时遭受到不断指责的山东督军田中玉,还必须面临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两个旅的北伐军已经进入山东!
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了,即便田中玉再如何效忠北洋政府,在眼下的情况下,他必须为自己考虑得多一些了。
公元1919年,民国8年10月16日,也就是东北易帜的前几天,山东督军田中玉宣布下野!
山东问题,得到最终解决!
随后,奉天督军,东三省巡阅使张作霖宣布东北易帜之后,统一中国道路上的最后一个拦路虎也被搬除了!
北伐军强大兵力,和千余门大炮的威胁,也让河北人心惶惶。
在北京,戴笠所领导的情报系统也开始全方位的运作起来。
北洋的坚决拥护者,国民政府的坚决反对者,北洋政府农商次长苏宣缁的家中,于夜晚被人扔进一颗炸弹,所幸爆炸点在院子之中,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苏宣缁的生命安全一下受到了极大威胁。
家里哭的哭,闹的闹,一刻不得安静。苏宣缁既不想违背自己的“信仰”,又不愿意自己家里人的生命受到威胁。在这样两难的抉择下,苏宣缁于次日递交辞呈,带着自己的一家人回到了南京。
最大的、也是最坚定的一个反对派也离开了。
段祺瑞、徐树铮、曹锟这些人,也深切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尽管手里还握有兵力,但却已经无法再和北洋军继续抗衡下去。
17日,驻防河北的边防军第二十八混成旅在秘密与北伐军接触之后,宣布战场起义。
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了!
19两日,已经无心应战的边防军第二十九混成旅,边防军第三师陆续宣布起义。北洋在河北的兵力锐减。
河北混乱、北京混乱、北洋混乱!
现在整个北洋的手中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河北和北京,尤其是张作霖的忽然易帜,更让北京直接遭受到了腹背威胁。
战争进行到了现在,北洋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挽救的余地了。
尽管之前还指望着日本能够插手,但是随着东北易帜的发生,日本人的全部注意力一下放到了那里,已经无暇再去顾忌北洋了。
何况在此之前,王恒岳身后的美英法三国已经足够让日本投降的了。
“泉公,怕是不成的了。”在北京大总统府里,曹锟显得心灰意冷:“张作霖、田中玉都陆续的投降了,现在我们在前方,已经抵挡不了北伐军的攻势了,战败只是早晚的事情!”
段祺瑞的心里比他更加清楚目前的恶劣局面,他沉默在了那里,朝徐树铮看了一眼。
尽管徐树铮足智多谋,是段祺瑞一日不可或缺的智囊,但面前这样的局面,显然也没有了太好的办法:“皖系和直系斗,直系和皖系斗,斗来斗去,却斗出了这样的局面,白白让外人拣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他嘴里的那个“外人”,自然就是王恒岳了!
徐树铮叹息一声:“现在没有什么办法了,除了投降,别无他法。就连和谈也会被王恒岳所拒绝。”
段祺瑞有些不太甘心:“又铮,难道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泉公。”徐树铮苦笑了下:“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美英法三国公使已经联名照会,要求我们立即接受国民政府提出的全部条件,放弃武力抵抗,恢复中国和平。前天,我想去见日本公使和他商量一下对策,但是,他却闭门不见。我们现在是墙倒众人推,人人看到我们就好像看到瘟神一般,避着走!”
段祺瑞的脸沉了下来,少顷也长长的叹了口气。
北洋什么时候落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就在几年前,北洋还是兵强马壮,甚至都有统一全国的可能。
是内乱造成的?是皖系和直系的矛盾给了南方以可趁之机吗?也许,但却也不是全部。
是王恒岳的兵力太过强大,北洋无法抵抗?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但还不是全部!
身为一名军人,段祺瑞是不愿意放下武器投降的,但是目前的局面,却不容他有更加多的选择了。
“泉公,保全士兵的生命,保全北京不至于受到战火侵扰吧。这样,我们总算也是做了一些好事,能让我们的后辈子孙少骂我们一些。”徐树铮叹了口气说道。
段祺瑞和曹锟怔了一下,又听徐树铮接着说道:“我们的名声已经很坏了,现在全国骂我们的人遍地都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无非只有两条路,一是继续抵抗到底,结果玉石俱焚;一是选择体面的下野。前一条路,无非就是让我们的军队全部都被歼灭,我们要么自杀要么成为俘虏。后一条路,还能保住我们大部分士兵的生命,毕竟他们追随了我们那么多年。”
段祺瑞神sè一片黯淡:“仲珊,你才是大总统,你做决定吧。”
曹锟苦笑一声:“直系皖系斗啊斗的,结果斗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算了,算了,又铮,起草下野的条件吧”
1919年10月21日,在东北易帜的次日,北京政府密电国民政府大总统王恒岳,提出下野条件:“一,确保北京政府所有官员生命财产安全不会遭到侵害,允许他们选择自己愿意去的地方定居;二,确保投降之北洋军队官兵生命安全;三”
“答应,全部答应!”当看到这份密电之后,王恒岳大声笑道:“我本来也没有想要加害他们,他们都不是本质意义上的坏人。他们做过坏事,也为这个国家做过不少好事。他们的生命财产不但不会遭到侵害,而且他们下野之后,我还要把他们重新请回来在我的政府里担任官职,继续发挥他们的力量!”
“蒋中正这次做得漂亮。”蒋百里接口说道:“他去了一趟东北,使得东北问题得到和平解决,如果不是东北易帜,也许北京方面还不会那么快的选择投降。我看蒋中正这个人很有几分才能,可以考虑一下重用,比如让他独当一面。”
王恒岳笑了一下:“参谋长,这个人的确可以用,但却不能给他太多权利,他就好像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得心应手,用不好,只怕会伤到自己,把自己割得鲜血淋漓那。”
蒋百里不太明白大总统话里的意思!
王恒岳也没有过多的解释:“给北京方面回电,他们的要求我们全部接受。同时,在电报里加上这么几句。收复méng古第一功,武力护侨第二功。巴黎和谈不利,是罪。但国家弱小,利益不能得到保障,责任不应由诸君全部承担。诸君不必担忧,国家建设,民族壮大,非一日一夕之功,需长久运营。诸君正富壮年,何必隐退?政府之大,有诸君立足之地,国家之大,亦有诸君容身之所。北伐军进北京,一不秋后算账,二不祸害地方。王恒岳竭力诚邀诸君来南京一议,共商国家未来大计。”
一个字一个字的吩咐完毕,又仔细检查了下,这才让人去把这封电报发了。
在那想了一会:“参谋长,北京问题即将得到解决,山东已经在我们手里,山东有我们的两个旅在,我看再调两到四个师进入山东比较好。”
蒋百里立刻明白了王恒岳的意思。恒帅这是要对付山东的日军了。
现在还不到开战的时间,但是只要时机一旦成熟,恒帅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解决山东日本,当然还有东北问题。
恒帅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有些不务正业的样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已经悄悄的安排好了,他总是在最正确的时间地点做出最正确的事情来。
这样的人,隐藏在人海中你找不到他,可是一旦他发出咆哮声,足以让整个世界为之震动。
国家即将统一,民族即将统一。一个统一的国家足够让王恒岳大展拳脚了。
王恒岳准备好了,中国准备好了,中华民族准备好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铁血元首!!
公元1919年,民国8年10月26日,让今〖中〗国振奋的一天终于到来!
这一天,北洋政府临时大总统曹锃,督办边防事物处督办段祺瑞等联名通电全国:北洋政府集体下野!
通芒一出,全国欢呼!
整个国家,都陷入到了狂呼之中。
这一天,分裂已久的〖中〗国,终于得到统一!
1919年10月26日,北伐军武力统一全国任务完成!
北伐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全国。并不是北洋军的战斗力低下到了何等地步,而是全国统一乃是大势所趋。
这其中除了一场湖南会战可以看成是大规模的战斗,其余各次战斗规模都被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有些地方的敌人几乎是一触即溃。
在武力统一全国的道路上“武力”被放在了次要的位置,而谈判、投降却占了很重要的比例。
内战再大的胜利,也不值得夸耀,〖中〗国人投降〖中〗国人,也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情。
这其中,以“河北不流血战争”表现得最为突出。十几万北伐军大军,上千门火炮云集河北,却一枪未发,一弹未放。
〖中〗国的土地,不该被战火所包裹。
现在,武力统一已经完成,而全部的重点,该放到如何强盛这个国家上了!
1919年10月27日,也就是北洋政府全部集体下野的当天,北伐军三个师的兵力在南京举行了盛大阅兵!
矢总统王恒岳出现在了阅兵的队伍前,无数的民众也亲眼观看了这次阅兵!
当士兵们停住了威严的步伐,当市民们安静了下来,大总统王恒岳的声音由麦克风中传来:“民国八年十月二十六日,这个日子我想应该永久的栽到中华民族的史册上,在这一天,我们的国家终于得到了统一!”
“大总统万岁!中华民族万岁!”下面,响起了草民狂热的呼声。
“我们的国家遭受了太多的苦难,我们的民族遭受了太多的折磨。
当腐朽无能的满清政府被推翻后我们以为可以迎来和平但我们错了,我们很快发现自己的国家又继续陷入到了无穷无尽的战火之中,
我们的统一之战,不是为了满足个人的sīyù,不是为了让自己的权利到达何种程度,我们所做的一切,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民族。统一这个国家,壮大这个民族,是我们唯一要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
“大总统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现在,第一阶段的目标已经完成,一个统一的〖中〗国,已经出现在了我们所有人的面前,一个统一的民族,也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即将迈入第二个阶段,在一个强有力政府的领导之下建设起一个强盛的国家!”
“大总统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是我出现在了这里?为什么是我指挥着我忠诚的军队,热情勤奋的人民来完成这个任务?其实原因很简单,总要有人来承担起这个责任!既然历史把这个机遇放到了我的面前,我就绝对不会推托,哪怕前面的狂风暴雨,我也会带着你们前进!”
“大总统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有人告诉我说国家已经统一了,可以松一口气了,可以好好的享福了!这样的人,只能遭到我的唾弃!统一,不过是漫长的民族复兴之路的第一步:统一不过是漫长的国家强盛的第一步!谁放慢这个脚步,谁必然被历史所无情淘汰!”
“大总统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士兵们,国民们,过去我们的国家已经糜烂到了一个严重的地步,我们的官员醉生梦死我们的军队不想打仗,我们的国民安于现状,所有的人都可以骑到我们的头上哪怕是地图上很难找到的一个小
国家!
我们痛心,我们哀呼但我们却无能为力。我们只能任凭自己受到欺凌,任凭敌人在我们的国土上肆虐。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几千年的骄傲,从满清开始便在一代代的消亡,如果我们再不奋起,那么这个民族,很快将从地同上消失!我们将成为民族的罪人,历史的罪人,我们将无法面对我们的后代,无法!
振作起来,我的军队,我的国民!我们现在迎头赶上,为时不晚!我们现在痛定思痛,为时不晚!
我们前进的步伐,将无可阻挡:我们民族复兴的步伐,也无可阻挡!横在我们前进道路上的任何一个阻碍,都将被我们无情的消灭!任何企图拖慢我们复兴的力量,都将被我们无情的铲除!谁敢于这么做,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谁敢于这么做,谁就是民族的罪人!我,中华民国大总统王恒岳,在此立誓!”
“大总统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军民们彻底陷入到了狂热之中。“大总统万岁!中华民族万岁!”的呼声,每时每刻都在响起。军民们用一种疯狂的情绪,来响应着大总统的每一句话!
“我,中华民国的大总统,海陆空三军大元帅,将以国家元首的身份命令你们,跟随着我的步伐一起带领这个国家前进!在我的领导下一切带领这个民族振奋!我们必将拥有强大的陆军、强大的海军、强大的空军、强大的工业力量、强大的民族力量、强大的国民力量!我们必然如同历史上无数朝代那样,昂首站在历史的最高峰!
这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一个命令!以一个元首的身份,以一个爱国者的身份,命令你们,这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
在我带领下,全国上下必须团结一心,努力奋斗!如果国家不能强盛,则是我的罪过!民族不能复兴,我将把自己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王忪岳深深的吸了口气:“统一万岁!国民政府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统一万岁!国民政府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再度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最疯狂的场面,这是一个最狂热的场面!
记者们忠实的记录下了这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忠实的记录下了大总统王恒岳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在东方,一个铁腕强权人物诞生了。”在西方的报纸上如此写道:“可以看得出,这位铁血元首成功的调动起了整个民族的自尊心和奋发精神,尤其是在他轻易的统一了全〖中〗国后,他的声望已经到达了一个无法形容的至高境界!
这是一个具有着悠久历史和丰富文化的民族,他们曾经分裂过,
但是在这位元首的铁血主义下,他们又重新完成了统一,并且我们坚信,他们的复兴之路不会太遥远。
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倒在了他的脚下,他冷漠的跨过了这些敌人的尸体,站到了〖中〗国权利的最高峰,却只用了短短的几年时间,这完全可以称之为是一个奇迹。
一个重新崛起中的〖中〗国,对于西方世界来说并不是一个威胁,相反,在欧洲经历了战争的痛苦后却急需这样一个强权的盟友充当在远东的代言人。
在大战结束之后,世界秩序已经遭到了极大的破坏,恢复这个秩序需要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而〖中〗国的这位铁血元首却在这个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出现了!
俄国的暴动正在进行着,这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文明社会,很可惜的是俄国那些为了追求〖自〗由的斗士战争进行的却并不顺利。而欧美国家们,也无法分出更多的兵力来干涉俄国暴动,而现在,我们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中〗国的这位铁血元首身上了!
他有着庞大的部队,有着很强的军事实力,一旦他下定决心干涉俄国暴动,那么在俄国的一切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我们在远东需要这样的盟友,需要这样强有力的铁腕人物,这可以看成是我们的幸运。
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这位东方的铁血元首会为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会为文明的恢复带来什么样的贡献。西方国家必须给予他全部的援助,军事上的、经济上的,让他充当远东文明的保护着,让他成为一切暴动者的噩梦,让远东重新恢复和平!”这篇报道迅速在欧美传开“铁血元首”成为了西方国家对于王恒岳的一个称呼。
美国是最先对王恒岳表示庆祝的,做为中美拥有的“传统友谊”美国总统公开的向王恒岳发出了访问美国的邀请。
王恒岳也迅速接受了这一邀请,在国内局势稳定之后,自己必然会踏上美国的国土进行访问。
紧接着,英国、法国这些欧洲国家公使,也都纷纷向王恒岳和他所领导的国民政府表达了自己的祝贺。
王恒岳的政府,已经得到了大多数国家的承认。当然,这些国家之中绝对不包括〖日〗本。
王恒岳并不在乎〖日〗本的态度,这和他之间似乎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他现在最看中的,是如何迅速让自己的国家走向强盛之路。
国内也不断传来这样的欢呼:“铁血元首,万岁!”(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段祺瑞、徐树铮和曹锟
“泉公、仲珊兄、又铮兄!”
在自己的大总统府里王恒岳笑着迎接进了段祺瑞、曹锃、徐树铮三人。
这三位曾径显赫无比,权倾一时的风云人物,此时是以下野官员的身份来到南京的。
而王恒岳没有表现出任何胜利者的傲慢,相反还亲自站在大总统办公室的门口,把他们迎接进来。
这是这三个当日的北洋大员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敌人”王恒岳。
比想像中的还要尊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浮夸之气。
“咱们不谈战争,只说未来国家建设。”王恒岳开门见山的这些话,让段祺瑞三人顿时放下了心。
尽管宣布下野并不是什么特别丢人的事,但这终究还是他们心里的伤疤,能够不谈,他们还是想尽量避免的。
而王恒岳无疑也成功避免了这一尴尬。
王恒岳并不想隐瞒什么:“国家建设极其繁重,尤其是在多年的内战之后。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废墟,当务之急就是我们如何把这个废墟重新建设起来。”
“我们”两个字一下拉近了几个人之间的距离,段祺瑞沉吟了一下之后说道:“我们都是军人,打仗可以打,但建设国家,说实话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不然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这说的是实话,王恒岳的真正目的,也不是来和他们讨论国家建设的,点了点头说道:“泉公既然这样说了,那我说说我的想法。张作霖选择了和我们合作,我想三位心里一定有气,但其实这不能完全怪他,在东北〖日〗本人的势力很猖獗那。三位,我已经仔细制定出了出兵俄国,干涉俄国暴动的计划!”
这几句话让三人吃了一惊。
战争刚刚结束,全国百废待兴,这个时候的王恒岳却居然准备出兵俄国了?
“我始终认为对〖中〗国能够造成最大威胁的就是俄国尽管他们现在陷入内战当中但一旦内战决书后,无论哪方战胜,对〖中〗国的威胁就会一天天的增大。”王恒岳表情凝重地说道:“先说〖日〗本,其实〖日〗本是个畸形儿,只要从海上进行封杀,其资源就会耗尽,肯定难成大气,事实上,那是已经躺在棺材里的死人,等我们去杀而已。但首先我们必须有能力到达这口棺材。〖日〗本现在表面上的强大反倒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王恒岳的话让段祺瑞三人面面相觑。听他话里的意思,根本就没有把〖日〗本看在眼里!
王恒岳倒也不是说的大话,〖日〗本的军事实力实际上是被夸大了的,在列强一致支持自己的前提条件下,哪怕现在就和〖日〗本开战自己也无所畏惧!
当然,现在国民〖革〗命军的海上实力还不如〖日〗本,可是一旦等到自己的海上实力勉强可以与〖日〗本一战了,那就是中日真正对决的开始!
王恒岳的内心从来就没有否认过自己一直都在积极准备着与〖日〗本一战,只要在时机条件成熟的情况下。
但是现在自己最应面对的敌人还是俄国而眼下也是解决俄国问题的最好机会!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以后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到来了!
王恒岳缓缓地说道:俄国是个巨熊,现在它在内战,好比就是睡着了,可是等它醒来饿了,等内战结束了,它第一个想吃掉的就是〖中〗国!
美国、英国、法国都是一些军事强国但他们和〖中〗国隔着大海,对〖中〗国的威胁从目前来看要远远比俄国小得多。可是俄国这个庞然大物呢?自彼得大帝时代开始,对对〖中〗国的侵略几乎可以小时为单位。而国历史上对〖中〗国达到了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宰割的最大限度,且不说那一百五十多万平方公里,且不说méng古唐努乌粱海,也不说差点把国界画到北京长安街,更不题海兰泡,江东六十四屯单说它的存在就是一种铁一样的使人窒息的危险!”
王恒岳的表情越说越是凝重!
段祺瑞三人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们听王恒岳继续说了下去:“俄国爆发了内战,天赐良机放到了我们的面前要是错过这个机会,我们将变成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民族罪人!所以,我已经命令张作霖出兵俄国了。”
段祺瑞沉思着这番话:“大总统说的不错当初我还没有觉得什么,现在听了大有感触。
既然已经出兵俄国那就一定要打到底。各国干涉军都在俄国,〖中〗国也是干涉军之一,出兵名正言顺,而且大总统又有列强支持,战斗前景可以表示乐观。只是不知道大总统是准备支持到一个什么程度,让白卫军打到我们地步?”
王恒岳微微笑了,段祺瑞一下就切到了问题的核心:“我们可不是为了纯粹帮白卫军而打仗的,我们没有那么傻。在我看来,一个统一的俄国对我们才是最大的威胁。”
段祺瑞几个人一下就明白了。
“那么,大总统今天特意把我们找来南京的目的是?”徐树铮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恒岳朝他看了一眼:“又铮兄当日平定méng古,何等光彩?在平定méng古的时候,遭到了〖日〗本人的威胁,但又铮兄却成功将其化解。这次张作霖出兵俄国,东北空虚,我虽然安排部队进入到了东北,但他们和〖日〗本人打交道的经验却不足,因此我想请又铮兄担任特别顾问。”
“特别顾问?”徐树铮怔了一下。
王忪岳点了点头:“是,一切对日处理事宜,又铮兄都可以过问,并且提出自己的意见,在我军进入俄国之时,一定要确保东北的稳定,避免和〖日〗本发生摩擦,现在还不是和〖日〗本开战的时间!”
徐树铮一惊。
“现在还不是和〖日〗本开战的时间”!难道大总统已经下了决心,迟早要和〖日〗本一战?
“又铮先生,希望你不要推托这一任务。”王恒岳非常真诚地道。
徐树铮在那想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我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才能,但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尽量协助,终究,这是国家的事情。”
“多谢又铮兄了。”王忪岳大喜之前又把目光投向了段祺瑞和曹锃:“还有一个就是青岛问题了。欧战爆发的时候,德国需要在三天的时间里把这座城市的控制权交付〖日中〗国人先是看到这座城市建起外国建筑,接着又目睹两个外国势力间爆发了战争,当地人将作何想?在所有真正〖中〗国人的心里,青岛应该回归〖中〗国,因为英国曾向他们许诺这是他们支持英国人的条件。
可事实是,英国并不打算信守诺就”
段祺瑞几人有些尴尬。王恒岳既没有安慰他们,也没有责备他们,而是继续说道:“虽然你们的代表没有在《凡尔赛和约》上签字,但根本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中〗国没能收回青岛的主权,〖日〗本人仍控制着青岛。青岛建起了许多日式房屋,青岛的民众仍在外国势力的统治之下。,在这种形势下,美国给〖中〗国带来了一线希望。美国建议召开华盛顿会议,呼吁在太平洋地区存在权益冲突的国家坐在谈判桌旁,解决彼此间的分歧。
会议的另一个宗旨是为了避免在这一区域引发军备竞赛。在这次会议上讨论了许多重大问题,青岛的控制权问题便是其中之一。”
做为亲身参与者之一,段祺瑞接口说道:“在会上,中日就许多问题展开了拉椐战,但最终〖日〗本接受了美国建议的“门户开放”政策。
这项政策的实质是各国势力都可进入〖中〗国,因而也就无需给予〖日〗本特殊待遇。香港和澳门不受这一公约的限制,因为两地的控制权在战胜者一方,而它们的殖民统治者将继续保有自身的权益。在这次会上,关于山东问题所签署的条约使〖中〗国获得了青岛的控制权,但是〖日〗本仍控制着山东境内的胶济铁路。”
“各国势力都可进入〖中恒岳冷笑了一声:“把〖中〗国当成什么了?一块蛋糕,任人切割?青岛我们只有名义上的管辖权,但实际上〖日〗本人的势力到处都是,尤其是我们的命脉胶济铁路,一天控制在〖日〗本人的手里,就等于我们在山东的咽喉就一天被〖日〗本人扼住了!”
“大总统准备怎么解决青岛问题?”
王恒岳冷笑着说道:“〖中〗国的地方〖中〗国人说了不能算数,也算是天下一大奇观。我的想法非常简单,以大量军队驻扎山东,造成当地气氛紧张,然后等待〖日〗本人出错,一举解决青岛问题!”
说着,异常真诚地道:“所以,我想请泉公和仲珊兄进入山东,同样充当顾问,办理交涉,甚至甚至还有可能拿两位当替罪羊”
王恒岳说的非常谈谈,一点也没有隐瞒自己心里的想法,段祺瑞和曹锃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齐笑道:“难得大总统如何信任我们,为了国家利益,我们便是当一回替罪羊又有如何!”!。
第四百五十章 两位舰队指挥官!
第四百五十章两位舰队指挥官!
1919年10月。
黑龙江入海口:庙街。
这里里已连同外兴安岭一起被迫割给俄国!
北洋政圌府和国民政圌府联手大举护侨之后,北洋舰队和护侨舰队一齐驻扎在了这里。尽管这是代表中国南北两个不同政圌府的舰队,但彼此之间却相安无事,甚至还经常互相往来。
原因其实非常简单:
大家都是中国舰队,大家来的目的也都一样:
护侨!
此时负责驻俄部队的全权指挥的为“建康”号驱逐舰舰长林建章。
而在庙街,其时北洋舰队指挥官陈世英,护侨舰队指挥官张霄岳!
北洋舰队为“江亨”号、“利捷”、“利绥”号等炮艇和“利川”号武装拖船,护侨舰队为“海容”号、“海圻”号巡洋舰和“永丰”号驱逐舰!
而此时的庙街,驻扎了俄罗斯的白卫军和日军,日军有四艘驱逐舰和一艘巡洋舰。平日里,白卫军与日军对这里的两千多华侨予取予夺,双方矛盾极深。
但在中国舰队出现之后,情况发生了很大改变。
尤其是中国统一在即,那位强硬的大总统王恒岳即将取得中国全国政圌权的情况下,这份忌惮也便更深了。
甚至包括狂妄的日军,一连几次在王恒岳手下吃瘪之后,气焰也大为收敛。
华侨的状况一下得到了很大改善!
10月,苏联红军调集大量军队,准备攻打庙街。而在庙街的白卫军和日军,也随即做好了应战准备!
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舰队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场战斗的胜负。
在红军局势占优的情况下,白卫军的指挥官迅速找到了北洋舰队指挥官陈世英。
一见到陈世英,白卫军军官的口气非常强硬:“我军遭到了红军的袭圌击,贵军在我军地盘之内,应派四艘军舰协助我军截击红军。”
“对不起。”陈世英想都未想:“我军乃是客军,况且我舰上全是水手,哪有水手登陆作战的道理?很遗憾,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卫军的指挥官盯着陈世英看了半晌,这才悻悻而去。
“指挥官。”部下有些担心:“红军即将攻打庙街,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陈世英,内心是非常矛盾的。他的任务是武装护侨,而不是参战,但是现在庙街大战一触即发,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在那想了一会,整理了一下衣衫:“我去下南方舰队。”
南方护侨舰队。
在白卫军军官要求陈世英出兵的同时,苏联红军也秘密派遣了一名叫西里巴尔斯基的上尉找到了南方护侨舰队的指挥官张霄岳。
西里巴尔斯基提出的要求和白卫军几乎一模一样:“指挥官阁下,我们是苏联红军,是为了解放被白卫军占领的庙街而来,我们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因此期望能够得到贵舰队舰炮支援!”
“解放庙街?”张霄岳鼻子里哼了一声,他点着了自己的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了浓浓的烟雾:“我过满清时代,与沙俄签定的尼布楚条约中明确规定庙街属中国。可是1850年,俄国海军军官涅韦尔斯科伊率兵潜入黑龙江口,在此升旗占地,建立军事哨所,并以沙皇尼古拉一世的名字将该哨所命名为尼古拉耶夫斯克。我想请问一下,庙街究竟是谁的,究竟应该谁来解放?”
西里巴尔斯基一时语塞。
张霄岳淡淡笑了一下:
“我必须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想打,我们绝对不会干涉,但我们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然而,庙街的华侨生命安全必须得到充分保障,一旦我们的华侨人身生命安全受到威胁,那么我们将会毫不迟疑的进行反击。”
西里巴尔斯基吃了一惊,他这次来,本来是想寻求中国人的舰炮帮助,但没有想到的是,中国人非但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自己,反而还对庙街提出了主圌权要求!
显然,站在自己面前的也是一个强硬的中国人。
继续在那说了一会,但张薛岳却丝毫不为所动。西里巴尔斯基有些无奈,看来希望或者只能放在另一支中队的指挥官身上了。
西里巴尔斯基前脚才走,陈世英后脚就到了!
“是吗?刚才苏联红军的一个上尉也才来找过我。”听陈世英说了一下情况,张霄岳皱眉说道:“看来庙街陷入战斗已经无可避免了。”
陈世英点了点头:“我就是来找你商量这件事的,得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
张霄岳吸完了一斗烟,又重新给自己点上了一斗,在那想了好大一会,忽然说道:“你说苏联红军在我这吃了一个闭门羹后,会不会再去找你?”
陈世英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有可能。”
“我倒有个想法。”张霄岳缓缓地说道:“只是这个办法有些冒险,一个弄得不巧,你我人头就要落地。”
陈世英又是一怔,随即说道:“张兄,你就尽管说吧,有什么危险的话,你我一起承担也就是了。”
张霄岳笑了一笑,然后低声把自己心里的计划说了出来。
陈世英脸上阴晴不定,一会皱眉,一会松眉,等到了张霄岳把自己心里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陈世英只是问了一句:“张兄,有烟没有?”
张霄岳顺手把自己的烟斗递给了他,陈世英“吧嗒吧嗒”的抽着,然后忽然整个人的动作都停顿在了那里,毅然道:
“那就这么办了!”
“好!”
张霄岳一个“好”字才出口,陈世英已经抢先说道:“和苏联红军方面打交道的事情交给我来!”
“不,我来!”张霄岳急忙说道。
陈世英笑了起来:“张兄,你才拒绝了苏联红军,现在反而去找他们,容易引起对方怀疑,这事非我去和他们交涉不可。”
眼看着张霄岳还要争辩,陈世英微微笑着说道:“张兄,我知道谁去和苏联红军交涉,将来就有掉脑袋的危险,但这次非我去冒这个险不可。我只有三艘炮艇和一艘武装拖船,力量薄弱,而在庙街,日本人有四艘驱逐舰和一艘巡洋舰,力量相当强大,一旦发生正面冲突,你的南方舰队才是主力,所以这次非要我去不可!”
一斗烟已经抽完,陈世英淡淡地道:“张兄,务必答应我两件事情,一是一旦出事,张兄必须把所有的责任都往我身上推。第二,还是一旦出事,我的舰队就交给你了。几艘炮艇虽然不多,但那也是我们国家的海防力量,千万千万要带好这些舰船那!”
张霄岳声音有些哽咽:“陈兄,我张霄岳在此盟誓,无论如何都要带好你的舰船,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保住你的生命,大不了,我亲自到大总统那里去!”
“我羡慕你有一个好大总统那。”陈世英叹息一声:“你的那位大总统什么都不怕,既不怕俄国人,也不怕日本人。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为你的大总统效力的!”
“会的,会的”除了这两个字,张霄岳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陈世英看了看手里的烟斗:“张兄,这东西就送给我留个纪圌念吧!”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一般,缓缓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送陈世英走了出去,张霄岳忽然大声道:“**‘海容’、‘海圻’、‘永丰’三舰舰长,立刻到‘海容’号上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海容”号舰长易欣、“海圻”号舰长范鄂林、“永丰”号舰长王威武急匆匆的聚集到了“海容”号上。
把情况大致介绍了下,张霄岳的表情异常严肃:“在俄国,无论是‘红’的‘白的,只要是扛着枪的老圌毛子,都把华侨当做予取予夺的金库。我们的同胞被屠圌杀,俄罗斯相互对立的武装派系,都强拉华侨的壮丁,套上一件脏兮兮的军装,这些只听得懂“乌拉”的中国人,就被投入到了枪林弹雨之中。即使未被强拉壮丁的,也在一拨拨穿制圌服的强盗面前,宛如待宰的羔羊。甚至连以’护侨‘名义出兵俄罗斯的日本军队,也莫名其妙地对华人大开杀戒。
俄国人不断要求华侨换领居留票,进行勒索,一卢布的居留”,对华人却要收取十卢布,军圌警严厉盘查,无票和过期者将被罚款甚至监禁。华人离境,只能携带无百卢布现金,超额的一律没收。我们华人在俄国的地位,悲惨到了极点。现在,一个为华人报仇的机会就放到了我们的面前,你们敢不敢做?”
他的部下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敢!”
“好!”张霄岳喜色从脸上一闪而过:“老圌子不管什么苏联红军还是白卫军,谁对华人欺凌,老圌子就对他不客气!大不了脑袋落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弟兄们,豁出这条命去干了吧,死也死得轰轰烈烈,中国海军万岁!”
三名部下一个立正,然后异口同声大声说道:“中国海军万岁!”
历史,将会定格在这,将会定格在这些中国海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