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大力金刚指
左边那个吐蕃武者虽然被段誉的一阳指芒击中了肩贞穴,但是他并没被伤及根本,只是右手使不出力,也不能再用暗红长刀。此人的左手没有受到影响,掌随身动,身若泥鳅,倏忽一下就闪烁到段誉面前。
“般若掌!”他以生硬的汉语大声咆哮道。
这一掌确实携带着天风海雨之势,般若掌的掌芒居然呈暗红的血色,这应该跟此人所修炼的内功有很大关系,段誉似乎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如此近距离的突然一掌袭来,强劲无比,段誉手中的赤红长剑反转撩斩而出,这一招剑术的速度并不如何快,仓促之际也没有灌注多少内力在剑刃之上,但是段誉此次出剑的方位却是妙到巅毫,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其实段誉在这紧要关头,哪有余暇去仔细思索,不过是凭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战斗经验,和心中的灵光一闪。
眼看吐蕃武者的左掌就要被剑刃划断,他却在最后关头扭曲一下身体,以很古怪的招数,往旁边侧移过去,左掌也侧开,击在了旁边的佛塔之上,一个深约两寸的清晰掌印赫然出现在佛塔之上。而在掌印周围则是诸多的裂纹,若是被这一掌击中,肋骨起码要断三根。
在敌人愤怒的关头,段誉当然明白得避敌锋芒,正所谓敌进我退,段誉是个很识得进退之人。
吐蕃武者已经将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般若掌”练得莫名其妙,完全变了风格,狠戾且狂暴。或许是因为鸠摩智所传的只是掌法招术,和一些运劲之法,然后这吐蕃武者根据自己的胡乱理解瞎练了一通,才会有此风格。
他的掌法接踵而至,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段誉身前泛起一片赤红剑幕,长剑的防御也恰到好处,始终将吐蕃武者的般若掌力抵挡在外。
旁边的另一个吐蕃武者则是竖起左手大拇指,准备施展“大力金刚指”,一边以右手的暗红长刀开路,所过之处,腊梅树的枝桠不断被削落。他将”血月刀法”的最后杀招都使了出来,如同一弯残月从天穹坠落。
此剑势可不是用普通的招数就能拆解得了的,段誉不及多想,挺剑而刺,出了快、狠、准之外,还要凝聚足够的内力,他在百忙之中运转神照经内功,赤红长剑之上光芒大盛,恰似被烧红的烙铁一般。
下一瞬间,赤红长剑的剑尖与暗红长刀的刀尖堪堪碰撞在一起,以至于这两柄兵刃都稍作弯曲,不过立刻就又都变得笔直,两道凌厉而磅礴的剑气刀芒抵在一起,一圈红得耀眼的光晕如同湖水里的涟漪往周围扩散。
这样的碰撞尚未分出结果,段誉就面临左边的“般若掌”,右边的“大力金刚指”的夹击,有风雷之声,又如流星划过夜空。
段誉可不认为自己刚练两个月的一阳指就能同时抵挡住这两个吐蕃武者所苦练的凌厉无比的“般若掌”和“大力金刚指”,这个时候就要有敏捷的思维,以及细腻的招数。
顿时觉得两道凌厉的劲气袭来,恰似在北方的寒冬时节所扑面而来的朔风一般。
段誉施展凌波微波,险而又险的避开左边那个只能左手用力武者的“般若掌”,同时左手凝聚自己大部分的内力,毕竟右手的赤红长剑也需要内力维持,他料定这个跟他拼剑的武者只敢在左手大拇指上灌注他本身一半的内力。
因为这就是普遍情况,在没有别出心裁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会很稳妥的选择左手双手分别使出一半的内力,这样料想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和吐蕃风格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力金刚指”对撞在一起。
“嘭~”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气爆声骤然在虚空中乍响,并未僵持,就听到了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
打个比方,这就相当于用两块差不多的鹅卵石来互相砸,而用力较少的那块鹅卵石,所受的损伤肯定就要多一些。
与此同理,吐蕃武者吃了个大亏,他施展“大力金刚指”的时候只是按照普遍情况,灌注了一半内力,导致了被段誉奋力使出的“一阳指”震断了其左手大拇指。
“啊~怎么可能如此强?”正所谓十指连心,左手大拇指断掉,让这个吐蕃武者惨叫不已,而且相当疑惑。
他在惊慌之余,发现右手持着的暗红长刀已经向段誉那边移过去,而且对方的剑上内力变得很弱,他恍然大悟,愤怒之下为了报仇,吐蕃武者就将满腔的怒火以及剩余的内力尽皆灌注在右手的暗红长刀之上,然后全力刺出。
只要段誉挡不住这一刀的挺刺,那么势必会被穿心而过,吐蕃武者相当勇悍。
段誉一边急速往后撤退闪躲,一边挥动手中的赤红长剑上下翻飞的舞出,却并不减缓吐蕃武者这一刀的攻势。吐蕃武者虽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但却是自得的以为这是段誉黔驴技穷的表现。
“受死吧,天杀的狂妄小子!”吐蕃武者的表情狰狞无比,状若疯狂,而左边那个吐蕃武者也随后跟来,他打算在段誉被这一刀穿心刺过之后,他就上来再以凶猛的“般若掌”在其天灵盖儿上拍一下,估计能过将其头骨拍得碎裂。
忽然间,段誉手中的赤红长剑灵动无比,就恰似一条飞舞的赤红灵蛇一般,贴着吐蕃武者的长刀,然后旋转的舞出。
一股螺旋的劲气,竟然让疾刺而来的暗红长刀受到阻碍,然后刀锋偏离。
“去剑势!”段誉朗声大喝,然后将剑挥舞得愈发的快,之前那看似无用的拆解,其实是在蓄势待发,而且在暗红长刀周围聚集更多的内力,现在厚积薄发之下,威力果然惊人。可以说,段誉将连城剑法之中的这一招已经用得炉火纯青,能够随机应变以最合适的方式施展。
刀剑交击,哐当作响,吐蕃武者只感到右手的暗红长刀之上传来一阵阵的螺旋劲气,而且相当凛冽,让他的经脉被内力淤堵,气机不顺。
“撤刀!”段誉大喝一声,听在吐蕃武者耳中如同晴天霹雳,果然将他的暗红长刀挑飞到十丈高空。
吐蕃武者大惊之下,忽然抬头去看飞出的暗红长刀落下的方位,还是决定要尽快的去接住长刀,没有兵器,他就不能发挥出最佳的战斗状态。
他恍惚间以眼角的余光瞥见段誉竟然将剑交在左手之上,他心里更为疑惑:“这小子如今以左手持剑,难道不打算施展一阳指了么?”
“耳光式!”正在吐蕃武者心神不定之际,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他的半边脸一下子就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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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佛塔前的决战
连城剑法之中的每一招式都有一个典雅的唐诗名字,而且不同的招数风格是不同的,或豪迈或凄婉或是沉郁,不一而足。
段誉接连使出的“去剑式”和“耳光式”其实也有一句相应的唐诗名字,不过根据其特点直接称呼更为贴切,因此当初湘中武林名宿铁骨墨萼梅念笙老前辈在传授段誉连城剑法的时候,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他详细的讲解了这几招的许多后手变招和运劲之法。
至于这两招的具体唐诗之名,段誉并不知晓,不过也不要紧,他自己不也在平时的战斗积累之中,融入更多的巧妙招数于连城剑法里,让其变得更为博大精深。
吐蕃武者愤怒之下,全力以赴的一刀结果被段誉以“去剑式”将暗红长刀挑飞到十丈高空,又立刻挨了段誉一个巴掌,右边脸登时肿起很大一块儿。
“竖子,敢尔?”吐蕃武者怒喝一声,如同愤怒的狮子,他整个人不顾一切的扑来,也不打算再去接住自己的暗红长刀,很想跟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同归于尽。
他左手大拇指已经断了,因此握拳砸来,右手的大拇指尚好,因此就凝聚全部内力,施展出“大力金刚指”。
段誉当然不会跟这样发疯的武者再拼斗指力,据说在这样的状态下,其正面的战斗力急剧提高,确然不能正面相抗也!
电光火石之际,段誉身随心动,剑随身舞,身法翩若惊鸿,剑气宛若游龙。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剑出如龙!
段誉双手持着赤红长剑,无以伦比的迅捷飘逸旋转刺出,一下子就将赤红长剑刺在了这个发疯的吐蕃武者的心口,而且剑尖已经透体而出。
沥血长剑之上,汨汨流出触目惊心的鲜血,那个发疯的吐蕃武者蓦然惊醒,他怔怔的看了一下心口的赤红长剑,又抬头看了看段誉,悲愤而不甘,且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
“哈哈,你很想学么?其实我可以教你的,只要你执束脩,拜我为师。”段誉悠然笑道。
吐蕃武者沉声道:“可恶,你这狂妄小子的下场将会比我更惨,大雪山明王定然会将你挫骨扬灰。”
段誉不再理会他,右手用力,将赤红长剑骤然撤回,吐蕃武者心口就飙出一支血箭,如同喷泉一般,然后他就倒在了腊梅花瓣和枯枝落叶堆积的林间地面上,已然气绝。
另外一个吐蕃武者的般若掌正要袭来,看到这一幕,心里所受的震撼极大,毕竟刚被击杀的武者实力犹在他之上,对于段誉的凶狠,他算是充分见识了,今夜一战,段誉不仅斩了霍天华,击晕孙菲菲,还将这位吐蕃武者击杀,鸠摩智手下的四大高手就还剩下一个了。
“小子,你给我等着,我去让大雪山明王来收拾你。”最后一个吐蕃武者说了一句场面话,然后飞快的转身逃跑,他如同猎豹一般,速度极快。
“哼,败军之将,何足言勇?”段誉冷笑一声,踏出一脚踩在那柄跌落在地上的暗红长刀,然后运起内力于脚底,这柄暗红长刀就旋转飞舞起来,咻然急速向前旋斩而出。
并不是从后边突袭,而是以更快的速度饶到那个逃跑的吐蕃武者的前方,这样跟他相向冲来的力量合二为一,但见一颗大好的头颅,就被暗红长刀斩下,滚在了草地上,无头的尸体兀自向前跑了一段距离才跌倒。
而这柄暗红长刀余势不减,还斩断了好几棵腊梅树之后才停下。
段誉抖落赤红长剑之上沾染的鲜血,还剑入鞘,盘膝打坐,运转神照经内功,让内息在奇经八脉之中循环运转,这连番的恶战让他的脏腑损伤不小,多处经脉里已经呈现出气机不顺的状态。
他耐心的调养伤势,片刻之后,就恢复了许多,神照经内功果然有独特之处。
然后段誉睁开眼睛,快速的跑出腊梅林子,但见鸠摩智和天龙寺的六位高僧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双方都受伤惨重,衣袍俱是沾染了浓重的鲜血,多处被剑气刺破,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见天龙寺六位高僧依次坐在最高的那座佛塔之前,而佛塔上边深深的镶嵌着十八颗乌光熠熠的佛珠,正是之前鸠摩智将手中的一串念珠的线弄断,然后以十八颗佛珠作为武器,最后皆由于被剑气击偏,轰击在佛塔里,已经不能顺势回转了。
鸠摩智目露凶光,表情恶狠狠的,再也不复最开始装出的那样高贵和温和的得道高僧样子。他不断沉闷喝斥着,不断的挥动双手发出一记又一记耀目的赤红“火焰刀”芒。
除了枯荣大师意外,另外五个天龙寺高僧都站起来,不断挥手,催发出各自所练的那一路六脉神剑的招数。不过当情况到了极为危险,而且仓促之际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了,他们还是得以最为娴熟的大理段氏“一阳指”去化险为夷。
保定帝由于战斗开始不久就由于担心段誉,而被鸠摩智突袭重伤,如今由于失血过多,一张脸显得尤为苍白,但他仍然在苦苦支撑着,为了守护六脉神剑的传承,也为了守护大理段氏的尊严!
鸠摩智接下来又使出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中的“拈花指”、“无相劫指”、“大力金刚指”、“摩诃指”、“燃木刀法”……等等绝技,他根本不必多想,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就将这些精彩纷呈的绝招信手拈来,毫不费力,招数的转换之际也显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在一边看来,颇有些浩淼如海,让人叹为观止。
枯荣大师已经双手齐出,所参悟的枯禅功也毫不吝惜的释放出数道指芒,呈暗金色。
比之前的剑气碧烟缭绕,更显得剑气纵横,威势滔天,天龙寺的六位高僧渐渐落入下风,鸠摩智的实力果然非同凡响。
“鸠摩智老秃驴,你难道没看到你手下的四个武者都完蛋了么?”段誉大声呼喊道,就是为了让他分散注意力。
鸠摩智忍不住瞥眼一望,果然见得四个弟子都躺在地上不动了,而且霍天华和另一个吐蕃武者都是无头尸体,这让他更为震惊。
“小子,他们四人都是死于你的剑下?”鸠摩智沉声道。
“难道不是么?”段誉淡笑道。
第五十九章部分剑谱,一鳞半爪
这次鸠摩智带来的四大弟子都是他很看重的,结果被段誉击杀了三个,还剩下“蓝月剑姬”孙菲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况且段誉的态度如此狂妄,鸠摩智愤怒不已,决定先将这小子杀了报仇再说,况且等会儿大火烧到这里,还能火中取栗。
鸠摩智大喝一声:“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休怪贫僧以大欺小了。”他左手凌厉的使出无相劫指,无形指力破空而来,段誉应声闪躲,娴熟的施展凌波微步。
与此同时,鸠摩智的右手则呈爪状,三个呼吸的时间,他已经纵跃过来,如同草原之上的大雕扑来。
“少林龙爪手!”鸠摩智蓦然袭来,段誉堪堪躲开那一记无相劫指,指力在后边的佛塔之上击出一个深孔。但是鸠摩智的龙爪手凌厉无比,赤红的爪影纷飞,缭乱不已,将周围一丈的范围都笼罩了起来。
段誉心里若说是镇定自若,点都不慌,那就是扯淡了,这鸠摩智是何等样的大高手,他现在报仇心切,左手也施展龙爪手,恰似真的龙爪在不断抓出,一旦被其擒拿到经脉和关节,就会一命呜呼了。
鸠摩智向来都是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有礼貌,但真的打起来可就是凶狠残酷的恶人了。
若不是凌波微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助段誉苦苦闪躲,他就只有绝望了,这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了,原著中由于没有将鸠摩智激怒,也没必要报仇,况且还要让段誉默写六脉神剑的剑谱,因此没有下杀手。
段誉在这仓促之际,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尽力施展一下六脉神剑,若是能够侥幸释放出一道剑气,那么鸠摩智就不会杀他,但段誉可不想被他擒住,还是比较纠结。
“好飘逸的身法,居然躲闪了贫僧这么多招。哼,你能死在贫僧的手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鸠摩智沉声道。他的两只龙爪手的攻势更迅疾,他心里暗道:“对付这么一个弱冠之龄的小子,若是再过十招不能破解他这身法,那我也没有颜面再杀他了!”
虽然神照经内功练至高深的层次,能够产生极强的防御力,但是段誉修炼的时间尚短,还未能在这门深奥的内功之上达到登堂入室的地步。
刹那间,当段誉以小畜转归妹方位的时候,被鸠摩智左手的爪影拂向面门,段誉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不及多想,只有以极快的速度伸出双手扣住其左手腕。
这一下,段誉不由自主的运转起北冥神功来,鸠摩智的内力就从手腕处不断的往段誉的手上涌来,可谓百川汇入大海,顷刻间他的内力就如同决堤之水,不受控制的宣泄。
鸠摩智大惊,右手也不及攻击了,而是赶紧潜心静气,去收敛左手的内力,却根本控制不住,这还是他生平从所未遇的情况。
两个呼吸之后,鸠摩智终于挣脱了左手腕,赶紧往后纵跃,他心里此刻顾虑很多,最为担心的是现在内力损耗了不少,要战胜天龙寺的六位高僧,已经没有多大的胜算了。
“没想到大理段氏的子弟也跟星宿老人有来往,真是令贫僧刮目相看啊!”鸠摩智冷笑着嘲讽道。
他刚才觉得这小子吸收内力的手段极为厉害,比起传说中的星宿老人的化功。。只强不弱。因此他没说段誉是星宿老人的弟子。
段誉不屑的道:“你真是没见识,我这岂是化功。。”也不便多解释,毕竟北冥神功更为大气磅礴,也厉害得多,化功。。不过是丁春秋根据北冥神功的特点,仿照创出的而已。
鸠摩智眼看后面诸道指芒凌空袭来,他连忙跃到段誉身后,居然让段誉闪避不开,一爪擒在段誉的后颈,洪声道:“各位高僧,尔等休要乱动,否则小僧就要将这年轻人的颈子拧断。”
保定帝连忙道:“不要伤害他,你大可以离去,我们不予追杀。”
另外的僧人表情很复杂,他们其实并不很在意段誉的死活,况且再过片刻,大火蔓延过来,那么就难以逃走了。毕竟天龙寺高僧的禅定工夫了得,并不慌张。
鸠摩智看他们的反应,凭他的睿智当然看得明白,再以段誉来要挟,也不可能让这些高僧们交出“六脉神剑”的图谱,因此心里在快速的思量着对策。他也不敢在佛塔周围的地面待得太久,不然火势一旦封住了周围的去路,再高的武功要出去都有些难了。
就在他们双方僵持之际,一道幽蓝的影迹悄然闪烁,鸠摩智不由得心中一凛,凝目看去,这不正是“蓝月剑姬”孙菲月么?原来她已经从昏迷之中醒来,而且伺机而动,现在见正是时候,于是就果断出击了。
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孙菲月居然到枯荣大师身后,将“六脉神剑”的六张图谱抢在了手里,而且现在已经凭着诡异的身法,到了五丈的位置。
鸠摩智左手擒在段誉的后颈,立即跃过去,以左手挥出“火焰刀”阻挡天龙寺高僧的追击之路。
他只求阻挡,并不打算再鏖战,一旦掩护孙菲月带着剑谱离开,他也可以趁机全身而退了。
枯荣大师的半张骷髅般的脸看起来尤为的凶狠,他沉声道:“你们为了夺得剑谱,当真是处心积虑。但我们天龙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们休想称心如意。”
鸠摩智尚且在思索这老和尚言下之意:“难道说他们要拼个同归于尽么?那他们的争斗之心比起小僧鸠摩智也差不了许多了。”
枯荣大师以所参“枯禅功”迅捷无比的点出几下,正所谓,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指力远比人的速度要快,却并不是击在孙菲月身上,因为枯荣大师不愿伤她性命,就算将之击杀,鸠摩智势必要接着从她手里拿走剑谱,因此这些指力,尽皆点在了孙菲月手里的“六脉神剑”的剑谱之上。
六副图谱骤然起火,而且还伴随着俩道指力从侧翼袭来,孙菲月自顾不暇,没有护住剑谱,待得鸠摩智冲过来帮忙的时候,六幅图谱烧毁得只剩下了大半幅,还是鸠摩智奋力抢救的结果。
段誉瞥了一眼这半幅图,上边写着“六脉之少商剑”这些字,心道:“不好,终究是让鸠摩智得到了六脉神剑的一部分,这一鳞半爪在他手里所发挥的威力难以想象!”
第六十章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这路少商剑的剑法便如是一幅泼墨山水,纵横捭阖,寥寥数笔,却是剑路雄劲,颇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
鸠摩智连忙将仅存的大半幅剑谱卷起来,放入怀里。以至于枯荣大师接下来的两道凌厉指芒击在了腊梅树之上,树干爆裂。
当次之时,鸠摩智已经退出了比较危险的范围,打算将段誉一掌拍死给三个徒弟报仇,但保定帝已经赶到了面前,鸠摩智见火势愈大,不愿再纠缠,将段誉掷过去,顺手又抱起徒弟孙菲月,施展轻功往火海之外疾行。
保定帝关切的问道:“誉儿,你没大碍吧?”
“伯父,不必担心我,反而是你所受的伤如此重,得赶紧治疗。各位大师,咱们赶紧冲出火海才是当务之急!”段誉朗声道。
如今,火势又大了几分,枯荣大师长叹一声:“今天终究是被鸠摩智抢去了部分剑谱,我们没有守护好这传承,愧对先祖。哎,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老衲已经不想再离去了。”
另外的四位高僧都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显然他们是以枯荣大师马首是瞻,也打算就此葬身火海。
“真是迂腐啊,就这么丢掉老命,难道就算是对得起老祖宗么?况且损失还没弥补啊!”段誉心里想道。
他当即上前一步,郑重的道:“枯荣大师不必如此耿耿于怀,想必就算鸠摩智才智惊人,要在短时间里补全那一张“少商剑”的图谱,是不可能的,晚辈自当追去,定要将这剑谱夺回。”
“不必夺回,你的实力不够,要将之趁机毁去才对。反正我们六人各自都记得一路剑法,待以后将之默写出来也算是没有丢掉六脉神剑的剑谱。”枯荣大师深深的叹息道,若不是段誉提醒,他根本就没想到若是一死了之,那么六脉神剑的图谱不久永远无法重现世间了么?
段誉虽然对于六张图谱都很熟悉,但尚未能融汇贯通,要将没一副原原本本的画出来是不可能的,这种情况就好比读懂了一片文章,能够把握其关键,说得头头是道,但要将原文一字不差的背出,可就不一定做得到。
然后六位高僧和段誉在最后关头,堪堪从滔天的大火里逃出来,已经颇为狼狈,浑身都是黑黢黢的。
“可惜啊,几百年的古刹就这么毁于一旦,鸠摩智真是狼子野心。”枯荣大师深深的叹息道。
“事已至此,大师还请保重,勿要担忧。天龙寺虽然烧毁,但我可以拨款重建。”保定帝恭敬的道。
好在天龙寺并没有少林那么多的经书典籍,不然毁于一旦,那该有多么可惜啊!
寺院的外边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有僧人的,也有大理皇宫侍卫,还有一些尸体则是吐蕃黑衣武士的。火焰还在蔓延,而这些殒命之人势必要被火焰化为烟尘,颇有些惨烈之意。
这时,还活着的侍卫过来拜见保定帝,首领朗声道:“启禀陛下,适才卑职等赶来之时,天龙寺的诸位僧人已几乎都遇难了,然后我们鏖战一番,许久之后见到一个高大的中年僧人带着一个蓝衣女子急速跃走,也没来得及追。”
“那么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段誉皱眉问道。
“往官道而去。”侍卫恭敬的道。
段誉也来不及更换这脏兮兮的衣服,从旁边牵过一匹马来,纵马疾驰。
鸠摩智急着逃出大理,因此往官道是最正确的选择,须知当时广袤的神州大地之上,路途崎岖,比较远的地方往往只有一条官道,这也是为何在原著天龙里经常会有那么多高手之间的巧遇。
借着雪地里的光辉以及清冷的月光,可以看到官道之上有一行远去的马蹄印,可谓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段誉紧跟其后,待得听到前边马蹄之声,他就故意放慢速度,不能让鸠摩智发现他在跟着,否则以如今的实力悬殊,被擒住就麻烦了。
时值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呼出的白气下一瞬间就在空气中被冻结成了冰沫子洒落下来,犹如银霜。
段誉不得不运转神照经内功让四肢百骸不至于被冻僵,正在犯愁身上这黑黢黢的烟尘以及破烂的衣衫,忽然发现在马鞍边的一个皮囊里有一套武者劲装,里边还用棉衬底,段誉在地上抓起一团雪,将身上的烟尘擦拭掉,然后换下衣衫,继续赶路追去。
循着雪地的马蹄印,况且也只有一条官道,追踪起来并不费力。但是段誉明白,这次算是任重而道远,要许久的蛰伏着,一旦发现好的时机才能出来毁掉那大半幅“六脉之少商剑”图谱。
冷风如刀,刮面刺痛。雪地如砧板,众生似鱼肉,正可谓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个人在这样的雪地夜行,所感到的寂寥和苍凉之意远不是那些躲在屋子里烤火的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待得段誉纵马转过一个山坳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少年,此人大约十六岁的年纪,穿着破旧的棉衣,披散头发,用一根绳子系在额头,腰带里插着一柄生锈的铁剑。
他的表情很漠然,仿佛一只在雪地里孤独前行的狼,只不过一个少年如此,真是让人感到很惊讶。
“难道这少年听说书人说的大侠事迹太多了,忍不住找了一柄锈剑就出来任意闯荡江湖了么?”段誉心里淡笑道。只是他敏锐的观察力却发现,少年所走过的雪地只有极浅的脚印,若不凝目细看,根本就不会察觉。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这少年的轻功挺好,其二则是少年的体重太轻了,以至于踩下的脚印很浅。
这少年算得是衣衫褴褛了,而且脸被冻得发青,段誉有些不忍,友好的笑道:“少年,你在雪地赶路甚慢,不如上马来,带契你一程?”
这少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段誉叹道:“原来你竟然是个聋子……”
“你才是聋子呢!”少年冷哼一声,继续前行,根本不理会段誉。
“既然你不愿意上马,那么我这有一皮囊的酒,请你喝酒好么?”段誉笑道。
“不是我的酒,我不喝。”少年淡漠的道。
段誉仰天大笑一声,也不去勉强,况且追踪鸠摩智要紧,就继续纵马疾驰。
第六十一章老坎客栈,黑白双狼
第二天清晨,当段誉纵马行至川滇边界的时候,风雪愈发的大,整个天地都充斥在飘飞的雪花里。
在如此天气,是万万不能再继续赶路了,除非某个人不把自己的小命当作一回事儿。
正好在官道旁边就有一家两层楼的客栈,一杆酒旗招子上写着“老坎客栈”四个大字,客栈旁边搭着一个比较大的棚子,里面停着几辆马车,还拴着几匹马。
段誉所追寻的鸠摩智所乘马蹄印也是延伸到老坎客栈里,他就将马栓在棚子里,然后在旁边的墙壁边找到一个斗笠戴上,大步走进客栈。
大门是虚掩着的,还悬挂着棉被,以抵挡风寒。
客栈里边的人有一百多个,畅饮烈酒,颇为热闹。仿佛在屋子里,寒冬腊月已经远去,一股久违的暖意弥漫着。
段誉的目光明锐,一下子就看到了鸠摩智和蓝月剑姬孙菲月,他俩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正在吃着馒头和咸菜,至于天气寒冷,喝一点酒倒也无妨。
周围不少的人都被孙菲月的美貌所吸引,但鸠摩智渊渟岳峙的坐在旁边,一看就是武功高强之人。
令这些人始终不敢过来找茬,只能在那里观望,暗自流口水。
段誉在另一个角落里很低调的坐在一个空位置上,桌子不是很多,因此同桌的几个汉子也没介意。
由于他戴着斗笠,鸠摩智也没认出他,然后段誉向店小二点了一斤熟牛肉,半斤花雕酒。
然后段誉没有盯着鸠摩智那边,而是望着门口,仿佛在等待什么似的。
片刻之后,店小二就端着熟牛肉和花雕酒,笑道:“客官你的酒肉来嘞!”
段誉一边吃着熟牛肉,一边品尝着花雕酒,很耐心的等待,这风雪天气也不错,让忙于俗世事务之人都留了下来,体会一下久违的清闲。
“估计要雪停了之后,鸠摩智才会再赶路,在这个过程里,我可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否则就难以毁掉少商剑的那大半幅剑谱了。”段誉心道。
客栈里的环境其实也算不得很完美,毕竟这里聚集的是来自于五湖四海的人,有武林豪杰,也有贩夫走卒,说不定这其中还有江洋大盗,十分的嘈杂。
段誉并不去理会这些,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同桌的人聊得正起劲,也不管段誉这个看起来很冷漠的人。
许久之后,门帘被掀起,进来的人居然是昨天夜里,段誉在雪地上看到那个孤独前行的少年,他穿着破烂的衣服,腰间悬挂一柄生锈铁剑,剑柄之处是由两块竹片绑成,让人不由得心里好笑。
人们瞥了他一眼,都觉得这少年估计想当大侠已经走火入魔了,因此装扮成这样出来闯荡。
少年并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只是很淡然的找到一个位置,然后小二过来询问要点些什么的时候,少年面无表情的道:“五个馒头,一碗热开水。”
听到他说话的人都不由得发笑,少年也不嗔怪,只是目视前方,镇定自若,当他看到段誉的时候,尽管戴着斗笠,他还是觉得很熟悉。
段誉点了一下头,那少年亦复如此,为了低调办正事,段誉没有过去打招呼,毕竟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醴。
少年现在的反应,至少比昨天夜里在雪地之上要友好得多,或许当时他认为段誉是不怀好意的坏人,如今再次相遇,就没有那么多防备之心了。
在段誉看来,这个少年能够一个人在大雪天坚韧不拔的赶路,意志坚定,不是寻常之人。
“客观呐,这是你要的馒头和热白开水,本客栈还额外奉送一碟小咸菜儿,敬请品尝。”小二笑嘻嘻的将东西端来。
少年此刻正在一边大口啃着馒头就小咸菜,又咕嘟嘟的喝一大口热白开水,原本被冻得发青的脸终于缓和,有些血色了。
这时,少年并不是焦点了,而是在客栈最中间那张桌子的人,他们的嗓门极大,说话的语气很狂妄,属于江洋大盗。
“黑狼司马庆,听说你在蜀南一带连续做下人命大安,两洲九府的捕快都拿不住你。”有人乘着酒兴道。
“大哥我已经达到了一流武者的实力,在俗世里想怎样便怎样,官府的那些捕快根本不被我正眼相瞧。”一个高瘦的黑脸汉子得意的笑着,端起酒碗,将里边的烈酒一饮而尽。
此人应该就是黑狼司马庆了,段誉在远处打量他,这人双手的骨节突出,气息很强,至少是一流武者中期的水平。
而他旁边还有一个白脸矮胖的汉子嚷道:“我才是大哥好么?司马二弟,难道你已经醉了,将我这白狼司马阳大哥忘了?”
“额,对的,你才是大哥。官府如今张贴通缉榜文,悬赏三千两银子取我的首级,三千五百两取大哥你的首级,你确实比我还要厉害那么一些。哈哈,不过试问有哪位江湖朋友敢向咱们动手呢?估计一听到咱们黑白双狼的恶名,就吓得逃了吧。”黑狼司马庆狂妄的大笑道。
周围的人极尽奉承之能事,对于这两个恶名昭彰的江洋大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们不仅是拍马屁,而且还不断的敬酒,好像很交心的好汉豪杰一般。
段誉虽然很看不惯黑白双狼,以及周围的那些谄媚之人,但别人都没惹他,而且也没有在眼前为非作歹,段誉不打算出手。若是这两个家伙要在这里杀人,段誉敢肯定自己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阻止。
而那些谄媚之人在世上岂非是数之不清?况且这只是别人的性格取舍罢了,又怎能管得着?
这些人由于酒兴太过高涨,甚至将酒碗往周围乱摔,人们纷纷避开,客栈里的情况有些微妙,店小二早就躲起来,根本不敢过来收拾碎碗。
至于鸠摩智,根本不会理会这些人,他就算要招揽高手,也看不上这黑白双狼这种层次的,估计随手发出一记火焰刀就能将他俩秒杀。
“嘿,你们说咱们黑白双狼的项上人头就只值三千两和三千五百两银子么?”黑狼司马庆很不满的抱怨道。
“当然不是,黑狼二爷你至少要值九千两,而白狼大爷估摸着得值万两白银!”有人应和道。
“好,二爷这里正好有九千两银票,你们谁有本事,今天来取二爷的项上人头?一旦成功,这九千两银票就属于他!”黑狼司马庆发酒疯道。
他此言一出,客栈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许久之后,没有人回应,黑白双狼相视一笑,然后笑得更大声了,道:“就知道你们没这个胆量和本事。”
第六十二章生锈的铁剑
黑白双狼不仅恶名昭彰,而且还狂妄无比,乘着酒兴就询问这里有谁能取他俩的项上人头,而且自己还先拿出了九千两的银票。
这好比就是俗世街头的**在挑衅的时候,指着自己的脸,冷笑道:“你不是要打人么?来吧,往这儿打,不打你就不算是一个男人。”
及至没有人站出来对付他们,黑白双狼就更狂妄了,周围的人也愈发的奉承有加,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放肆。
段誉在角落里静静的吃着熟牛肉,喝着花雕酒,他没有选择出手。因为他早就在心里定下了原则,除非这两人在客栈里当面行凶,否则是不会去多管闲事的。
“哎,这江湖上的好汉是越来越少了,看来也只好让咱哥俩继续逍遥法外了,今天放开了喝!爷就是高兴。”黑狼司马庆大笑道。
就在他们疯狂的畅饮烈酒,高兴不已的时候,一个淡漠而青涩的声音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嘿,二爷我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你这小子有趣,问的是哪句是真的?”司马庆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忽然站出来说话的少年,也就是那个衣衫褴褛,腰间别着一柄生锈铁剑的少年。
“就是那句,取了你的人头,就可得到桌子上的这九千两银票。”少年很平静的道。
而且他的目光与凶恶的司马庆对视,并没有一点躲闪,尤为镇定自若。
“大伙儿都听到了吧,这小子简直是疯了,肯定平时听说书先生说的大侠故事太过着魔,现在竟然要取我黑狼司马庆的人头,真是滑稽。”他难以置信,嘲讽笑得更为起劲了。
其他人也都数落着这个少年,有人问道:“这小子凭什么能杀黑狼二爷?他这是想得银票已经想得发狂了。”
“依小老儿我看,他很可能要用牙齿咬。”一个头发斑白的矮小猥琐老头嘿嘿笑道。
“不过仔细一看,少年的腰间不是别着一柄剑么?就算生锈了,也好歹是一把削泥如铁的剑吶,他何必用牙齿咬,我看还是用剑罢了,反正结果不都一样么?”
……
客栈里的人们议论纷纷,也有人呼喝尖叫,在那里起哄。
段誉凝目看着这个少年,淡笑着继续品尝花雕,其实他对这个少年充满信心,因为他的勇气让人佩服。
退一步讲,若是少年真的只有勇气,而没有足够的实力,段誉就要出手救他。既然心中有了计较,段誉也就显得云淡风轻,一点都不在意了。
蓝月剑姬孙菲月的眼力也不凡,她看出少年非寻常之人,低声对鸠摩智道:“师父,这少年可是极好习武的面子,你老人家难道不考虑一下么?”
“哎,收那么多徒弟作甚,以前收的四个弟子,在天龙寺一战之中死了三个,就剩下你了。我已经懒得再收徒了!”鸠摩智叹道。
他所收的徒弟,资质不可谓不高,都是带艺投师,结果还是不堪大用。
白狼司马阳笑道:“这小子腰间的那根本不是剑,只不过是小孩子玩的烂铁片而已,你们看柄部不是由两块竹板绑成的么?”
“他既然说出这样的大言,那么去自当教训他一下,让他明白行走江湖,没有本事,就不能想怎样便怎样。”黑狼司马庆摇摇晃晃的上前几步,道:“先让你这个乡下小子,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犀利的剑法吧!”
一声清越的剑吟,白光闪过,黑狼司马庆的手中赫然抽出了一柄软剑,轻颤晃动,如同灵蛇一般。
然后他对着旁边的几株蜡烛飞快的舞剑,缭绕的剑光忽明忽暗,已然将蜡烛斩成了十几段,都很均匀整齐的停在软剑的剑刃上,在其内力的灌注之下,软剑变得笔直,并没有使哪怕一截蜡烛掉下去。而且那几个蜡烛头还兀自燃烧不熄,仅凭这一手剑法,已经将快、狠、准发挥得很不错了。
“少年,你看黑狼二爷的剑法怎么样?是否有叹为观止的感觉呢?”黑狼司马庆很得意的笑道。
“我只会杀人的剑法,不会斩蜡烛的剑法。”少年没有评价他的剑法,只是说了一句很乏味的话。
但这无疑是对黑狼司马庆的又一次狠狠的挑衅,这让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抖落软剑之上的许多截蜡烛,阴沉着脸,厉声道:“你小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刚才我还只是打算揍你一顿算了,现在你还不认错,那么我就只好一剑斩了你。”
少年淡然道:“我可以让你先出手。”
黑狼司马庆怒不可遏,挺剑就刺去,化作一道雪白的流光。
“噗~”一声清晰的声音忽然想起,在这个已经很安静的客栈里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大伙儿定睛看去,缭绕的剑光已经消失,而让人们震惊不已的是,黑狼司马庆的喉咙已经被生锈的铁剑刺穿。
没有人能看清这少年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人能够形容这一剑的速度!
段誉刚才没有用眼睛去仔细看,而是用心去看,这样迅捷绝伦的快剑可不只是出手的速度快那么简单,没想到这个少年小小年纪,就有了很深厚的内功修为。
真可谓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这少年的剑法没有繁复的变化,也没有普遍情况的格挡反击,有的只是简单直接的直刺。
“你……怎么可能?”黑狼司马庆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喉咙里咯咯作响,眼里满是惊恐和不甘的眼神。
下一瞬间,生锈的铁剑骤然被少年撤出,一道血箭从黑狼司马庆的喉咙里迸溅而出,然后他就无力的倒下了。
周围的人都被深深的震慑了,不由得往后边退开几步,少年抖落锈剑之上的鲜血,然后一步步的走到桌子边,将千两银票装进破烂的衣衫里。
待得他转身的时候,白狼司马阳则手持两柄吴钩,拦住去路,喝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过你这小子命太贱,终究是你占了便宜,留下小命吧!”
“你还没付之前所说的赏银,我懒得杀你。”少年淡然道,对这个凶恶的江洋大盗根本不屑一顾。
“操蛋的,还要赏银?看钩!”白狼司马阳怒吼一声就挥舞两柄雪亮的吴钩冲来。
第六十三章鸠摩智出手
面对司马阳繁复而又凌厉的两柄吴钩,淡漠的少年仍然如图对付黑狼司马庆一般,没有去拆解招数,更不会去闪躲。
他浑身散发的内力也并不如何强横,估计勉强达到后天一流武者初期的程度,就在众人不解而又惊骇的目光中,他拔剑了,是那柄简陋而又生锈的铁剑。
剑刃破空之声如此的凄厉,如图厉鬼冤魂在嚎叫,听得让人头皮发麻,但也极为短促,让人心灵震撼。
白狼司马阳手里的两柄鲜亮而细长的吴钩仍然在翻飞舞动不休,看起来颇为绚丽,不过他此刻的眼睛睁得极大,就快要掉出来似的。
他的心口已经被少年的生锈铁剑刺穿了,他感受到了刺痛与冰凉,手中的吴钩也不由得哐当两声跌落在地上。
“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白狼司马阳极为不甘的道,他想不到自己兄弟俩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身经百战,没想到却是阴沟你帆船,今天栽在了这个小子手里。
“跟谁学的不重要,关键要看自己怎么练。最后说一句,你没有将取你首级的赏银拿出来,那么我也不勉强你了。”少年很淡然的说完,就转身,看似很轻松的随意一扯,那柄沥血的生锈铁剑就被拔出,然后他抖落剑刃之上的鲜血,就好整以暇的将生锈的铁剑插在腰带上。
就从这个样子看起来,少年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就连一个像样的剑花都舞不出来。
但在场的一百多个人,没有谁再嘲笑他一句,有的人甚至还胆战心惊的退到极为后边的地方,他们认为这个看似衣衫褴褛,而且很傻气的少年,其实比起黑白双狼这江洋大盗还要凶狠,而且还要出手无情。
有的人忍不住小声议论,少年根本面无表情,就仿佛刚才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段誉仍然坐在窗边的一个角落里,静静的吃着熟牛肉,一口一口的品尝着陈年花雕酒,他心中了然,其实这个少年并非是冷酷无情,而是在一种很极端的环境之下成长起来的,他的思维应该很简单,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或许在他看来,这两个江洋大盗既然给出了其首级的赏银,那么这银子也是取之有道,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就有人拍手赞叹欢呼,其实他们在不久前还在不停的向黑白双狼连番敬酒,而且还说尽了许多拍马屁的话,现在变脸还真快。
这本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武林,只有活着的高手才给人震慑。
忽然,那个白狼司马阳睁开了眼睛,他瞄准了少年的后心,然后手里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枚墨绿的毒镖,凝聚最后残余的内力,打算死也拉这少年垫背,也算是为兄弟两人报仇了,他这一镖的水准比之于他平时发挥得还要厉害几分。
那少年其实临阵对敌的经验很少,正面战斗尚且不怕,因为他的剑法很快也很独到,让敌人始料未及,不知如何招架。
但是现在,少年分明听到了这枚索命毒镖的破空之声,但在这么短的距离,这么仓促的瞬间,来不及闪避了,他向来只对手中的剑有信心,但反手出剑,他还没怎么练过。
“难道刚进入江湖闯荡,还未扬名立万,就要这么殒命么?哎,我的运气还真是差啊!”少年的心里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
下一瞬间,却听到一声很清脆的“叮铃”一声,他侧目一看,居然是一块木板将索命毒镖的势道击偏,然后砸在了旁边的酒坛上。
酒坛立即碎裂,其中涌动出来的烈酒也因为索命毒镖,而变得如同沸腾了一般。
客栈里的许多人都不由得惊呼一声,都是明眼人,很显然看出毒镖里这剧毒是很厉害的,酒都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若是攻击到人的身上,那么多半就是见血封喉的下场了。
少年惊怒交加,心里情绪也很激动,不再那么冷漠,而是怒不可遏的把剑斩杀了还在弥留之际的黑狼司马阳。他怒意未消,如同愤怒的小野狼一般怪叫着一边挥剑,场面惨不忍睹,司马阳尸体的表情尤为的扭曲。
忽然一道身影闪过,却是鸠摩智,他随手挥出“火焰刀”,赤红的刀芒斩出,将少年手中的生锈铁剑击落在地。
“干嘛阻止我?你这么厉害,刚才是你救的我么?”少年不由得皱眉道。
“此人已经被你斩杀了,何必继续挥剑?小僧看不下去,所以还是出手阻止你了,还请见谅。至于救你之人,实则并非小僧,而是窗边在喝酒吃肉的那个斗笠客。”鸠摩智显得很温和,双手合十的道。
给人一种得道高僧的感觉,少年望段誉的方向望来,一下子就看到了段誉的桌子已经缺了一个角,刚才将索命毒镖击开的木板应该就是段誉折下的桌子的角。
“谢谢你。”少年点头对段誉表示感谢救命之恩,语气颇为的生硬,看样子他很少与人交流,说话都不太清晰,而且没有笑容。
段誉也并不责怪他,也是点头表示领会其意。
鸠摩智正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少年却大喝一声:“大和尚留步。”
“小施主有何指教么?”鸠摩智回头微笑道。
“你刚才这是在向我挑战,那么我们就战一场吧?”少年问道。
“你还不够资格,哈哈。”鸠摩智大笑着走回座位。
这个少年怔怔的站在那里,霎时间,感觉极为的茫然,他从未想过外边的世界会这么的复杂,并不是简单的是比谁的剑快而已。
段誉淡笑道:“小兄弟,上次我请你喝酒,你说不是你的酒你不喝,这次你刚赚得了许多的银票,难道不肯请我喝酒么?”
少年觉得段誉这人挺友好的,况且刚才还救了他的小命,于是就走过去坐在旁边,道:“当然可以啊,小二来最好的酒两坛。”
然后人们就各自的在位置上吃饭喝酒,黑白双狼的尸体被人拖了出去丢在了雪地里,自会有漫天的风雪将之掩埋。
客栈里渐渐的恢复了热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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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黑白双狼的师兄徐烨
段誉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少年的性格,其实他并不是冷酷无情,而是从小在一个很偏僻的与世隔绝的环境里长大,以至于跟外边的世俗格格不入。
少年由于击杀黑白双狼,得到了不少的银票,就很大方的决定要请段誉喝酒。
“少年,还没问你名字呢!”段誉倒了一杯酒递给少年,这家伙却不知如何品酒,就仰头一口将酒吞掉,然后辣得他够呛。
然后这少年道:“我叫欧阳,大叔你呢?”由于段誉带着斗笠,看起来年纪不算小,所以这十几岁的少年就将他称之为大叔了。
“你只说了姓欧阳,却没说名字。”段誉淡笑道。
“我姓欧,名阳。”少年又倒了一杯酒喝掉。
段誉有些愕然,竟然还有这么取名字的。
客栈里的人们表面上看起来又沉浸在最开始的那种很闲散自有的谈笑喝酒氛围里,其实他们都在不时的悄然回头看着段誉这边的情况。
毕竟这个少年在出剑击杀敌人的时候,凶恶无情得如同一只冷酷的野狼,他们很好奇为何段誉要出手救少年,而且还敢让其过去喝酒,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段誉懒得去理会这些只知道恃强凌弱的庸碌之辈,一边喝酒一边询问欧阳的来历以及武功师承何处。
没想到欧阳看起来心无城府,很单纯的样子,但问及这两个问题,就缄默不言,也不觉得这场面是否有些尴尬。
“或许在他平时所生活的环境里,几乎见不到其他人吧,他跟人的交流太困难了。在这一方面,他跟我前段时间救回大理皇宫的黄须儿有很多相似之处。”段誉心道。
“大叔你的剑很不错,想必也是用剑高手了,什么时候咱们也切磋一下。”欧阳忽然道。
段誉的赤红长剑放在桌子下边,欧阳的眼力很好,刚过来的时候就瞥见了,此剑的材质极好,而且杀了不少高手,自然而然的就有一股凌厉的剑气在无形之中弥漫在附近。
“算了吧,你这少年的剑法简直是杀戮之剑法,出手根本就没有余地。跟你切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岂非很不妙?依我看,你既然决定走出属于自己的剑法道路,那么就要坚持,以后就在不断的实际战斗中磨练吧。”段誉悠然笑道。
至于大叔这个称呼,段誉并没有去纠正,因为鸠摩智就在三丈之外的一张桌子边,若让他知道了自己追踪至此,那么岂不是很麻烦么?
欧阳对于段誉的这番话听得不甚明白,毕竟以他这么年轻识浅,根本就没有什么历练,怎能明白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吱呀一声,客栈的大门开启又关上,然后棉絮帘子被掀开,走进来一个穿着大氅,非常高瘦的中年人,他手执一柄大折扇晃悠着走进来,此人本来看起来比较文雅,不过眼睛深陷下去,似乎由于曾经哭得太多,导致了这个后果。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穿着大氅的中年人撑开折扇,在这样的寒冬腊月居然还在扇动着,以很奇怪的音调吟唱着这首诗,颇为的凄婉,只不过由他这个样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吟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了,人们都哄笑不已。
中年人也不跟他们计较,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后,就点了酒菜。
“这人是黑白双狼的师兄徐烨,地榜排名第六十三,在我们蜀中一带很有威名,他的铁骨大扇子里暗藏许多暗器,也不知怎么藏得下。”角落里有识得这个中年人的武林中年人在小声议论道。
徐烨赶紧抓起熟牛肉吃了个饱,然后提起坛子就大口喝酒,待得酒足饭饱之后,才长吁一口气。他忽然出手将旁边的一个汉子的颈子揪住,沉声道:“快实话说,黑白双狼怎么没有在这客栈里呢?他们分明说的在这里等我,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么?”
那个汉子吓得浑身打颤,连忙道:“他俩刚被杀了,尸体已经被抬出去扔到外边的雪地里,估计被大雪掩埋了。”
徐烨左手挥动铁骨大扇子砸在此人的天灵盖儿上,顿时就凹陷下去很大一块,此人竟然七窍流血而亡。
“此人外形怪异,且附庸风雅,却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不愧是黑白双狼的师兄。”段誉轻声对欧阳道。
声音虽小,不过徐烨已经听清楚了,他瞥了段誉一眼,冷笑一声,也不急着过来找茬。
然后他大声道:“刚才是谁抬的尸体,站出来可以不死。”
在场之人可不傻,都知道江湖的险恶,一旦敢站出来,很有可能跟刚才那个汉子一样的悲惨下场,而不站出来,徐烨如何知道呢?
有些人心里甚至还暗自得意,他们觉得徐烨不知道是哪些人刚才抬的黑白双狼的尸体,也就没辙了。
“哼,你们这些人想的什么我还不知道么?再不说这些人就是你们的榜样。”徐烨冷声喝斥一声,左手里的铁骨大折扇撑开翻飞舞出,立刻就有四个汉子毙命,人们纷纷往周围退开,徐烨右手握拳,仗着人高马大,手臂也长,砸出去的范围也很大,与铁骨大折扇相互掩映着出击,转眼间又击杀了六个汉子。
终于有人站出来了,道:“就是我。”
只要有这么一个人站出来,徐烨也就罢手了,将他揪住,道:“带我去找黑白双狼的尸体。”
刚才段誉忍住没有出手,因为客栈里其实大多数都是各怀心思的武林中人,好人也没几个,他们被击杀了也不知道惋惜。
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片刻之后,徐烨就回来了,想必那个带路的人也丢掉了小命,他手中提着两颗首级,赫然正是黑白双狼的首级。
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鸠摩智也不由得皱眉,他毕竟是佛门中人,尽管生平逞强好胜,但这等残忍之事还是不屑为之的。
“哈哈,你们这些人傻愣愣的看着大爷作甚?别以为黑白双狼是我的师弟,我就会对他们的死伤心。我正好可以将他们的首级,带到衙门里去领赏呢!”徐烨把两颗首级用一块桌布包裹了,然后大口吃肉喝酒,猖狂的笑道:“这也算是他们最后对我这个师兄的一点好处。不过,我既然要收取这个好处,那么从原则上来讲,还是得为他们报仇,刚才是谁杀的他俩?”
第六十五章骷髅骨扇对决折扇点穴功
眼看着黑白双狼的师兄如此凶狠,客栈里的大多数人们都伸手指向了少年欧阳,他们这是为了明哲保身,反正这么多人都一齐指认他,欧阳也不可能对这么多人报复。
“你们说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击杀的黑白双狼?”徐烨皱眉道,他对此难以置信。
“就是他,就是他……”正所谓,众口铄金,徐烨现在明白此言非虚,一边以凌厉凶狠的目光盯着欧阳,一边摇动着手中的铁骨大折扇一步步的走过去。
“看样子你要报仇,也好,他俩确实是我杀的,你来报仇也是天经地义。”欧阳很平静的道,这并不是意味着他少年老成,而是他的语言很生涩,从未行走过江湖,如今学着武林中人说话的样子罢了。
黑白双狼脚步微不可察的迅速变换了几个方位,其中也暗含易经八卦的些许妙谛,段誉将这些情况都看在眼里。
“少年,你退后,此人不是你能够对付得了的。”段誉伸手搭在欧阳的肩膀上,将他往后拉了一下。
“哼,你这个斗笠客是要强自出头么?好大的胆子,竟然不把我骷髅骨扇徐烨放在眼里。也罢,今天我就先将你轰杀,再慢慢折磨那个少年也不迟。”徐烨的声音颇为阴沉的道。
段誉并不慌张,他见识过的高手可不少,诸如段延庆和鸠摩智这样的大高手,他也不畏惧,甚至他斩杀的血煞魔刀霍天华这些人在地榜的排名比徐烨高得多。
于是,段誉显得很悠闲,好整以暇的翻手从衣服里拿出一本黝黑封皮的册子,正是后天高手排名前七十二的地煞英雄榜,简称地榜。
段誉翻动册子的速度很快,书页纷飞,很快就翻到了第六十三名,骷髅骨扇徐烨,他淡笑着念道:“徐烨,四十二岁,近十年才在江湖中声名鹊起,以骷髅骨扇以及其中藏着诸般暗器,以及雷霆拳法横行蜀中江湖。行事心狠手辣,绝不放过得罪他的人,睚眦必报。由于其年纪较大,潜力不高,擅长的是外门工夫,故将之排名六十三。”
“你这厮简直是狗屁不通,行走江湖还需要买这个一本册子么?那个天杀的,居然将我的排名弄得这么低,以我之实力,排到前二十应该没问题的。”徐烨为了证明自己,左手的大折扇撑得更开了,这下林锋才看到在扇面的最中间,有骷髅头的图纹,显得狰狞森冷。
扇子嗤嗤风响的拂过来,段誉灵敏的闪过,劲风击在后边的桌子上,酒坛咔嚓碎裂。
“斗笠客,没想到你还有点真本领,倒要看看你今天能撑得到多少招?”徐烨的折扇主要攻击方式并不是点穴截脉,而是以折扇的铁骨劈、点、敲、拂、刺,折扇的边缘有锋利的刃口,其上泛着粼粼的碧光。
不难想见,折扇的锋刃边缘之处是淬有剧毒的。
段誉没有施展凌波微步,因为不想让后边的鸠摩智和蓝月剑姬孙菲月认出来,不然追踪的事岂不就要泡汤洗白了么?
仗着身法的灵动迅捷,以及这大半年以来历练中得来的战斗经验,段誉胆大而心细,骷髅折扇居然连续施展了三十多招都没有伤到他。
段誉的腰间正好还别着一柄折扇,只不过是由于天气太过寒冷,所以一直没有使用罢了,如今在鸠摩智的观战之下,在天龙寺里决战之时用过的武功和兵器都不能使用,诸如一阳指、赤红长剑以及连城剑法都得隐藏起来。
“那么我也用折扇点穴功来跟你一较高下吧!我倒要看看这门绝技真的那么差,不入流么?”段誉心里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江湖中许多人对于扇子功之类的绝技并不以为意。
而徐烨以这样充满了暗器的怪异骷髅大铁扇子也只不过在地榜排名六十三而已,因此段誉打算凭此绝技将之击败,也算是明确一下折扇点穴功的地位。
如此一来,段誉和徐烨都是以扇子功对决,其中,徐烨的声势更大些,扇影重重,如同猎鹰扑击,又似沧海浪涛。
段誉挥动折扇的时候显得颇为儒雅,气定神闲,任凭徐烨攻击得再快再猛,段誉也不会一直的闪躲,更不会陷入被动的状态。
相对而言,段誉出手并不如何快,次数也不多,却总能恰到好处的将徐烨的骷髅折扇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化解,然后不时的回击几下,就让徐烨很郑重的才能挡住。
“好家伙,看不出来你的折扇工夫也如此了得,但你的扇子里没有暗器,今天在你死之前就开一下眼界吧!”徐烨骤然右拳奋力砸出,雷霆拳法在前边开路,气浪滚滚,被砸一下至少得断几根骨头。
下一瞬间,徐烨左手里的折扇又袭来,双重攻击之下,威力又提升了一大截。
“嗤嗤~嗤”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六声利刃破空之声,但见六柄细小的漆黑飞刀袭来,段誉闪躲不及,将折扇合拢,灌注于神照经内功,然后以极快的反应,在间不容发的紧迫时间里,将这六柄漆黑的细小飞刀击落。
“想不到你用折扇还能使出这样精妙的剑法,我开始有点佩服你了。”徐烨虚伪的笑道,骤然右手雷霆拳劈面门砸来,段誉侧头避开,紧接着他的骷髅折扇就拂面而来。
霎时间,扇面中间的骷髅图纹泛着碧光,显得尤为的怪异,居然里边还有许多碧绿的粉末洒下来,这不是暗器,却是更难缠的剧毒之粉末。
段誉在危机关头也没有慌了手脚,他忽然想起自己不是正戴着斗笠么?斗笠虽然不能抵挡利器,要抵挡这些碧绿的粉末倒也不难,他赶紧调整方位,略微低着头,果然这些碧绿粉末皆撒在了他的斗笠上,没有伤及他分毫。
“你也就这点暗算的本事了,真是给咱们使用扇子功的人丢脸啊!”段誉骤然趁敌人防御的空隙刺出扇柄,戳在其膻中气海之声。
“呃……难道你这不是暗算么?”徐烨惨叫一声,他的罡气已经被破,手足都运转不起内息,变得很酸软。
段誉又以极快的手速,将扇柄点在他的手腕以及肩部好几处,重要的穴道,骷髅骨扇徐烨就倒在了地上抽搐着。
第六十六章风雪渐小,纵马启程
段誉为了防止徐烨再以骷髅骨扇暗算,就一脚将之踢到十丈之外,撞在客栈的柱子上,砸出一个缺口。
“阁下的折扇点穴功实在是厉害之极,徐某输得心服口服,但我从未听说过地榜的七十二位后天武者里,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擅长使用折扇的高手。”徐烨忍不住问道,他现在膻中气海受到重创,手和肩膀也被点了穴道,如同砧板之上的鱼肉,只有听天由命了。
而且像他这样的老油条很明白,这个时候一味的求饶,反而会让对方感到反感,说不定立刻使出杀招。
“你之前不是对江湖排的这个地榜很不屑么?现在怎么还如此的相信那本册子,须知江湖中的高手多如过江之鲫,人外有人,他究竟知道多少?”段誉冷笑一声道。
徐烨愣了一下,他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段誉正要将扇子往他的天灵盖儿砸下去,生锈的铁剑就从旁边斜刺而来,挡住了扇子,是欧阳出手阻挡,他很认真的道:“这人本来是找我报仇的,大叔你将他击败,并且要取他性命,岂不是很不合理?”
“这样的恶人,必须得将之诛杀,否则他为祸武林,将会有更多的人丧命于他的手里。击杀了他,就算是杀一而救百,有何不可?”段誉盯着欧阳道。
徐烨见有些机会,只有作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带着哭腔的道:“只要大侠放过我这一马,以后我定然要改过自新,从此退出江湖,不再与人争斗。”
“大叔,请相信我,放他离开并没什么大不了,等我的实力再进步一些,就去找他决战,他势必要殒命于我的剑下。”欧阳道。
“嘭~”一声闷响,折扇赫然狠狠的敲击在了徐烨的头顶百汇穴上,头骨碎裂,徐烨七窍流血,瞪大了眼珠,愤怒且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段誉刚才跟其战斗,深切的体会到此人的凶狠残酷,若不是他身法迅捷,只要被其中一柄淬毒飞刀击中,绝难以活命,而且之后的碧绿粉末,也是很难想与的,恰好段誉戴着斗笠,才凑巧躲过了一劫。
不然段誉就只有施展凌波微波来闪躲,也能不受伤,但是却要被鸠摩智发现。
因为这些原因,段誉怎能饶这个残忍恶徒呢?之前被其击杀的那些人的惨状历历在目,岂能因为欧阳这个少年自己的一个想法,就要纵虎归山,让骷髅骨扇徐烨再逍遥很长一段时间呢?
客栈里看着这一幕的人都不由得大呼起来,有的人是惊讶,而有的人却是觉得徐烨这个恶徒遭到应有的报应而感到畅快。
毕竟黑白双狼就算是恶名昭彰,但是他们没在眼前行恶,人们印象不深刻,也对他们没多少恨意,但徐烨就不同,不仅随意击杀周围的人,还将两个师弟尸体的首级斩下,准备去邀功领赏,这人太奇葩了。
“啊,大叔,你为何要如此做?都不肯听我的建议么?”欧阳有些愤怒的道,尽管段誉救了他的命,但是少年人还没有明确的是非观念,因此这样的表现也属于正常。
“你以后慢慢的就懂得这些道理了,不要争论那么多,现在对错也不要紧,来喝酒吃肉。”段誉忽然豪爽一笑,也懒得去分辨。
“砰~”有人忽然用力的拍着桌子,倒是吓了不少人一跳,拍桌子的是一个秃头壮汉,鹰钩鼻子,他忽然将外边的袍子扯下,里边居然穿着一件捕头的衣服,他拿出一块腰牌,朗声道:“我是本地的马捕头,你们不认识我也不妨,我跟踪黑白双狼已经很久了,今天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多谢你们这两位正义的武林高手铲除恶徒。走吧,咱们一起去衙门里完结此案如何?”
谁会那么无聊得跟这装腔作势的马捕头回衙门呢?马捕头根本不被理睬,他也不在乎,因为他的脸皮够厚,然后他还一刀斩下骷髅骨扇徐烨的首级,放进黑白双狼首级的那块桌布里。
他奋力的将桌布打了个结,拎着一大个兀自滴血的包裹,心情很高兴,笑道:“我这行为可跟刚才徐烨不一样,我这是按规矩办事,这下你们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大伙儿继续喝酒,继续吃肉,我这就回去交差了。”
为了表示他并不是沽名钓誉之人,他又转头说道:“诸位好汉放心,我马捕头会将这里的情况如实禀报,绝不会冒领赏金。”然后他就充满的拎着大包裹走出了客栈,漫天的大风雪,也难以阻挡他邀功领赏的激动心情,外边马蹄声渐行渐远,及至微不可闻。
“可笑,这人还真是虚伪,谁会信他不会领取赏金呢?”有人很不满的议论道。
“咱们又不是笨蛋,当然知道他刚才所说的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罢了。”另外一个人道。
……
由于客栈里人太多,而客房早就满了,大家都只有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喝酒谈笑,还好凛冽的寒气被客栈抵挡在外边,所以大家才能够撑到第二天。
待得翌日的下午,风雪变得小了些,客栈里的人也都纷纷的上路了。
鸠摩智和蓝月剑姬也各自趁着马往东边赶路,骏马在雪地上飞驰,风雪扑面,有些苍凉。
欧阳打算就走路,随处历练,因此不跟段誉一起走,段誉也不勉强他,就独自骑马继续去跟踪鸠摩智。
“大叔,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我还没有向你好好的讨教武功呢!”欧阳有些不舍的道。
段誉潇洒的一笑,道:“何必去问那么多,有缘自会相见。况且待你在江湖之中声名鹊起之后,难道我还能找不到你么?”
欧阳低头思索一下,确乎也是这个道理,然后他的目光变得很有光芒,意气风发的道:“我一定会在江湖里扬名立万的,而且用不了太长时间。”
段誉已经纵马走远,雪地之上只留下马蹄印,被纷飞的雪花覆盖,变得愈发的虚淡。
根据鸠摩智的马奔跃的方向,确实是往江南而行。
江湖路,从来远……
第六十七章孙菲月的推测
接下来都是在风雪之地里赶路,官道旁边并无客栈,亦无人烟。
鸠摩智和蓝月剑姬孙菲月都连夜赶路,并无余暇停下来翻看那夺来的大半幅“六脉神剑之少商剑法”,这段时间他们在蜀地赶路。
李太白诗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此之谓也。
陡峭的山路,凛冽的寒气,骏马都有些吃不消了,不断的喘息喷出白气。在这样的天气里,刚呵出的热气很快就被冻结为冰晶。
为了不让鸠摩智发现,林锋始终跟他们保持比较远的距离,反正在崎岖的山路上,马蹄踏过的痕迹尤为的明显,不必担心会跟丢了目标。
三天三夜之后,他们都没有休息一下,如此赶路的确是骇人听闻,若不是内功都挺好,早就从马上倒在雪地里了。
由于孙菲月是女子,撑不住那么久,鸠摩智是其师父,纵然冷酷无情,也得照拂一下,他们就在一棵庞大的黄葛树下暂避风雪。
段誉见此情况,也悄然的拴住马,在附近的一棵树下盘膝打坐,运转神照经内功,护住心脉,不至于被周遭环境里的寒气冻伤了经脉。
他不敢生火,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
鸠摩智很快就在黄葛树下生起了一个火堆,火焰带来的温暖在大雪天里感觉愈发的明显。
待得鸠摩智趁着休息的时间将大半幅“少商剑”的图谱拿出来参详的时候,孙菲月忽然依偎在鸠摩智的肩头。
“你这是何意?”鸠摩智皱眉道。
“人家很冷啊!师父你可以抱着我么?”孙菲月软语呢喃。
“徒儿,你得自重,莫非是要以此夺取为师手里的剑谱么?大可不必,待为师领悟之后,自会传授于你。”鸠摩智根本不解风情,将孙菲月推开。他在吐蕃地位尊崇,若对女子有心思,什么样的女子都能得到,但鸠摩智向来痴迷于佛法和武功,对于红颜,在他眼里与枯骨无异,更无美丑之别。
孙菲月是在两年前拜入鸠摩智门下的,平时见其宝像庄严,道貌岸然,还以为是装出来的,但在这样的荒山雪地,自己主动献上,他却无动于衷,可见鸠摩智对女子别无想法。
“这和尚还真是可笑,不动手动脚,只需要抱着孙菲月又有何妨?在风雪天气里岂不是更暖和了么?况且也没有外人看着……呃,我不就在暗中看着这一切么?”段誉心里一凛道。
孙菲月自讨没趣,就在旁边一边烤火,一边运转内功调息,尽快恢复体力。
鸠摩智则全神贯注的研究“少商剑法”的图谱,好在此图谱曾在天龙寺里被烧毁了一部分,残缺不全,让鸠摩智不敢贸然修炼。须知“六脉神剑”这样的高明内家功夫,一旦哪条经脉的运行出了差错,内息走入岔道,那么就有很大的可能走火入魔,轻则伤及经脉和武功根基,重则丢掉性命。
是以鸠摩智只能仔细的研究图谱上剩余的剑法,并且根据自己的武功造诣,在脑海里推衍被毁去的部分。
其实在这个时候去突袭刺杀,也有很大的可能成功,毕竟当一个武林高手在全神贯注的研究高深武功的时候,往往是心无旁骛的,从背后突袭,成功率很高。
但是在鸠摩智旁边,还有一个实力不弱的蓝月剑姬孙菲月,一旦段誉过去,她出手阻挡,要将她击杀,保守的估计,段誉也需要十几招。
到时鸠摩智醒转过来,他比之段誉厉害了很大一截,如今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武者,段誉就只有饮恨而终了。
段誉是一个行事胆大而心细的人,他在来天龙世界之前,曾在一本名为《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本书里看到过这样的一句话:“一个不成熟的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的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虽然跟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相符合,但忍辱负重的意味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为了毁掉这被夺取的大半幅剑谱,我必须得忍,耐心的等待时机。我就不信鸠摩智能在短时间里将“六脉神剑”里的这一路少商剑法学会,况且他一旦敢贸然修炼,走火入魔,更是我下手的好时机。”段誉的心里将情况分析得很透彻,如此一来,他心里也就不再担忧什么,而是潜心静气,心里默然的存想神照经内功的诸多精微奥妙之处。
夜幕降临,蜀中的深山显得很孤寂,风雪渐小,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之声。
黄葛树之下的火堆显得很斑驳,鸠摩智研究了大半夜,都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以他的才华横溢尚且如此,不得不叹息道:“六脉神剑不愧是当世绝学,不知当初创出此绝学的高人的实力达到了什么境界?莫非是我等之人望尘莫及的么?”
孙菲月道:“师父不必妄自菲薄,你已是当今武林的佼佼者。至于六脉神剑,听说是大理段氏的先辈根据一阳指的功夫创出来的,六根手指都要以内力催发无形剑气,那么消耗的内力将是极为惊人的。估计连创出六脉神剑的大理段氏先辈也没有练成,这门绝学应该只是推衍和设想罢了。”
段誉潜伏在周围,听到孙菲月这话,心里觉得这女子的见解倒也独特。仔细一想,也很可能是这个道理,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大理段氏里有不少的一阳指名家,而且天赋卓绝者大有人在,但是几乎没有听说过有谁练成过六脉神剑,应该就是内力不足的缘故。
而原著的段誉直至天龙后期才能算得是真正的掌握了六脉神剑,能够运用自如,之前是内力积蓄不够,而且不能随心所欲的引导内力。
鸠摩智盯着剑谱,出神了许久,只能无奈的将图谱合上,小心的收好,然后闭目养神。毕竟他也好久没有休息了,再这么下去,身子垮了,万事皆休。
第二天的上午,鸠摩智就带着孙菲月启程,继续往江南而行。
段誉仍然不辞辛劳的跟踪其后,他心里在想:“难道鸠摩智此行是要去姑苏燕子坞么?他既得了部分剑谱,还去那里作甚?”
蜀地是连绵不绝的陡峭山峰,下山的时候虽然不那么艰难,却容易跌落山涧,栈道尤为狭窄。
第六十八章初临江南
蜀地有峨眉、剑阁和唐门这些大宗派,不过没有要事,鸠摩智和段誉这些人也懒得去拜山门。
身在江湖,就如同风中的柳絮,缘可比之于风,风无常形,缘亦如此,谁能料得到自己将来会身在何处,究竟是怎样的造化呢?
就算是段誉曾经很了解天龙的世界,但也并不能肯定将来的事情就一定会按照所掌握的情况发展。因为他有时候静下来就往往会想到,自从自己降临到天龙的世界之后,许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未来之事不可预料,那么就只有保持一颗坚定不移的武者之心,纵然前途荆棘丛生,那么也得不畏艰险的披荆斩棘而行。
经过艰难的跋涉,五天之后,他们终于走出了蜀地的群山,一路之上,但凡是休息的时候,鸠摩智就会仔细的参详大半幅“少商剑法”图谱,却从不敢修炼。
段誉总是紧跟其后,仍然没有被发觉,在这漫长的跟踪途中,他的功夫也没有落下,可谓勤练不辍。
以如今他的内力而言,已经算是后天武者的巅峰,大部分的后天一流武者都不是他的对手,估计能在地榜名列前茅。
“不知怎样才能达到先天境界?应该不只是一味的积累内力吧,走得太过匆忙,以至于没来得及向伯父请教。”段誉心道。
他也并不如何担忧,以后遇到可以信得过的高手或者前辈,大可以向其请教这方面的知识。
如今已是初春时节,经过江边的时候,见到山桃花盛开,段誉不由得想起前段时间在老坎客栈里,那个骷髅骨扇徐烨所吟的诗句:“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果然是颇有意境,与此时此地的江水桃花景致相对应,美不胜收。只不过在这美丽的表面之下,还隐藏着深深的哀愁。
这满山遍野盛开的山桃花就如同对方的情意,虽然很红艳和热烈,但是却容易消散,而这无尽的江水则如同失恋之人的愁绪一般无穷无尽。
段誉心里如此的感伤,想起了过往的许多事,往事如烟,如此的不可捉摸,当时对于木婉清只道是寻常,如今却难以再见到。但是段誉相信,两个人之间只要缘分还未尽,就一定还有相见之日的。
鸠摩智和孙菲月却没有这个闲心去观赏周遭的景致,他们是很现实的人,心中所想的只是功利,以及如何让自己的武功变得更厉害。
途中偶尔遇到了一些拦路的山贼,不必鸠摩智动手,娇美冷酷的蓝月剑姬孙菲月就将山贼们打得落花流水而逃。
随着不断的跟踪,段誉也有些佩服自己很好的耐心了,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可谓是风餐露宿,由于他不想暴露目标,不能在野外生火炙烤野兽肉,就只能吃一些野果和饼子充饥。还好偶尔能够在道路旁遇到客栈以及小店,能够好好的吃一顿热乎的饭菜,喝点小酒,并且采购一些面饼和煮熟的肉食。
“江南还真是远啊!再这么跟踪两个月,我估计要得胃病了。”段誉心里有些悲凉的叹道。
在段誉的盼望之下,一个半月之后,终于进入江南的地界,段誉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江南乃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古老清丽的小镇充满了韵味,这里的人生活节奏很慢,人们的性格也很温和,语言都是你侬我侬的温声软语。
青石铺就的街道比较狭窄,在古镇里交错着,骑马反而甚为不便,况且鸠摩智和孙菲月都牵马而行。
段誉见江南小镇里被纵横交错的河水充斥着,乘船走水路比骑马都要快,段誉也没必要再留着这匹马了。
傍晚之时,在江边的一家客栈住宿,段誉先去查看了一下鸠摩智的情况,他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的在研究那大半幅“六脉神剑之少商剑”的图谱,孙菲月则在另一间屋子歇息。毕竟江南这等繁华之地,鸠摩智一个大和尚若是跟孙菲月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子住在一间屋子里,岂不是落人话柄么?
段誉思索了好一会儿,若是此时突然出手击杀孙菲月,倒也不难,只是对这样美丽的女子下杀手,他如今不在气头上,也就下不了狠手。
至于暗算鸠摩智,这把握并不大,一旦失手被擒,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估计以鸠摩智的好勇斗狠的性格,会直接去了段誉的小命。
“小命只有一条,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坚决不会出手的。最好的机会,当然是当鸠摩智尝试修炼少商剑而走火入魔的时候,到时我跟他的实力差距也就无所谓了。”段誉心道。
段誉耐心的在客房门外潜伏了两个时辰,若不是有神照经内功护体,他早就被这初春夜里的寒风冻僵了。
“看样子今晚是没有什么进展的了,鸠摩智这老贼还真是可恶,他的谨慎之心可不比我弱。”段誉心道。
看明白了情况,段誉也就不傻愣愣的继续在这里呆着,刚来到江南,他却睡不着,心里不自觉的就想到很多事。
“许久没有如此耿耿于怀,夜不能寐了。”段誉既然睡不着也就出来散散心,江畔的芦苇已经生长出一大截了,其中有不少的水鸟栖息,鸣叫之声显得充满了生机。
不远之处就是渡头,有很多的夜泊之船。
段誉信步而行,江边的灯火倒也璀璨,到处歌舞升平,夜里比之于白天更有了些妩媚的氛围。
“公子,要泛舟去游玩么?”当段誉来到渡头的时候,立即就有一个穿着麻布短衣的高瘦汉子很热情的招呼道。想必是其常年劳作,并不畏惧料峭的春寒。
“也罢,就泛舟放松一下。”段誉踏上这只乌篷船,高瘦汉子就划动船桨,乌篷船如同一尾灵动的鱼在江面飘然行去。
“我们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知公子要去哪些地方呢?”高瘦汉子恭敬的问道,不过他的眼神里稍微闪烁过一缕寒光。
“听说姑苏的寒山寺是一个名胜,我打算去看看。”段誉淡笑道。
“那至少得两个多时辰的行程,公子何必去寒山寺烧香,不如就在岸边的一些秦楼楚馆里跟美丽的江南女子一起喝酒,那样反而更为畅快。”高手的汉子笑得有些猥琐。
段誉心中不由得一凛:“这厮居然为那些ji,女在招揽客人,不过我到底是否要去见识一下呢?”
第六十九章秦楼楚馆
曾经段誉在湘西武林历练的时候,辰河街道两旁的吊脚楼里就有很多的风尘女子在不断对下边过往的男子们挥动手帕。
并且还一直喊道:“来呀,客官,上来喝一杯,玩一会儿啊……”
诸如此类的话,让人听着很肉麻。
当时段誉身边有木婉清,他就连上去看一下也不可能,更别说有别的心思。当然他也不一定是要吊脚楼上玩,只是很好奇那里的男子在上边可以玩那些内容。
而在江南水乡,沿江一带有很多的秦楼楚馆,旖旎的脂粉气随着有些寒冷的春夜之风在江面拂来。
初时闻着还很不错,沁人心脾,振奋精神,但闻久了一些就有些让人昏昏欲睡,而且有些甜腻。
“老子所言,五色使人眼盲,五音使人耳聋,皆是这个道理吧!”段誉心道。
船夫高瘦汉子划船转过几个弯,半个时辰之后,就在一家名为桃花阁的三层楼之前停泊。
江南的烟花之地,女子们并不在外边怎么招揽生意,因为她们其实很忙,临近这样的地方,就能听到叮咚的古琴或者琵琶之声。虽然她们奏出的音乐少了些许灵动自然,却充满了旖旎的感觉,如同坠入温柔乡里。
“乘船的钱要多少?”段誉问道。
“公子不必着急付钱,待会儿你在里边玩高兴了,或者喝得差不多了,我再载公子回去。切记,你这等外乡人可别在这种地方留宿,否则她们会敲你的竹杠,让你血本无归的。”高瘦汉子作出一副很仗义的样子。
段誉总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但还未想明白,从表面看来这个高瘦汉子船夫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大不了待会儿回来的时候,多给他一些银子作为打赏。
当段誉走进桃花阁的时候,里边还挺热闹的,立刻就有一个**子来招呼,谄媚的笑道:“哎呀,这位公子爷是第一次来玩吧,要什么样的姑娘呢?你说说你的标准,我马上跟你安排去。”
“就怕我说的标准你们这里没有。”段誉淡笑道。
“公子这厢说笑了,我们桃花阁的底蕴可是很深厚的,环肥燕瘦,高挑小巧,什么样的姑娘都是应有尽有。况且就算客观你提出的要求很特别,我们也可以到其他的阁楼去借几个姑娘来捧场,你就尽管说出你的标准吧。”**子笑道。
“暂时不要姑娘,我到窗边喝点酒。”段誉淡然道。
他一来很好奇,二来则是增长些见识。这等烟花之地来了也没什么,只要不太认真就行,否则得了什么花柳之病可就很麻烦了。
正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临窗的位置没什么人座,显得很冷清,大部分的客人来此,都是匆匆忙忙的挑选了称心如意的姑娘之后,就赶紧到客房里畅快去了。
段誉自斟自饮,望着窗外已经起雾了的江面,虽是在这等繁华欢乐的烟花之地,但是却感到几分萧索和寒冷。
他闲来无聊,看着来往的客人,其中有的已经年近七旬,仍然是老当益壮,来这里来潇洒,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些老家伙们应该还是忘不掉这红尘俗世的旖旎风光,因此在年迈之际,得更加疯狂的来受享一番,才肯撒手人寰。
更让段誉诧异的是,有的客人看起来还只是个少年罢了,跟剑客欧阳差不多,都只十五六岁的样子,尚未成为大人,他们就瞒着父母,来到这里来探寻一些他们曾经所不知道的奥秘。
“哎,这些都是世间万象,就算是圣人,估计也阻止不了他们吧!”段誉心里叹息一声,为这些误入歧途的少年感到可惜,然后又倒了一大杯酒,慨然的一口饮尽。
这样一个人饮酒是愈发的孤独,就仿佛弄得化不开的哀愁一般。果然是曲高和寡!
就在此时,隔壁的大厅里有喝酒划拳的声音,听这些声音粗犷豪迈,人数不少,显然是江湖好汉在这里聚会了,段誉觉得过去看看也是不妨,总胜过在这里无聊的一个人喝闷酒。
段誉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拿着杯子,悠然的走到隔壁的大厅,来往的人们都有很明显的感觉,那就是段誉太过独特了,显得跟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有的人心里自不免有很多奇怪的想法,有的人认为:“这个年轻人看样子怪兮兮的,拿着酒壶酒杯乱走,应该是个落魄的书生吧!”
也有人的人想道:“此人来烟花之地,却仍然独自一个人,不找姑娘,真是个怪胎,莫非是他的兵器不行么?”
甚至还有人觉得:“这人看起来很潇洒倜傥,说不定早就玩腻了风尘之地的这些,因此只是在此闲逛罢了。”
……
人们越来越好奇,就忍不住低声的议论起来,段誉的耳力很好,当然能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他一边喝酒,一边豪爽的吟唱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及至段誉来到了隔壁的大厅,这里有两桌子的好汉在喝酒吃肉,左边那个桌子有五个汉子,右边的那个桌子却只有两个汉子。
这些人都是很强壮,而且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力也不弱。
至少说起来这些人都是地头蛇,在本地都有些威名。
右边的两个汉子颇为低调的小声谈话,并且小杯子喝酒,看起来挺斯文的,左边的面白无须,右边的则是留着三牙掩口髭须,微微发胖,眼睛很小,桌子上放着一柄折扇。
而左边桌子的那五个汉子则粗犷得很,几乎都是络腮胡子,谈笑风生,自吹自擂,对于这一带武林中的许多事情吹嘘得很夸张。
由于他们谈笑都是用的本地的土语,段誉听不很明白,但却从这些人的语气和表情里看得出这些家伙还真是很能吹牛。
隐约的听到什么“江南十三鹰”,不过看这里才五个人,与十三的数量差了太多,也就毫无头绪。
段誉悠然的坐在那两个低调汉子的桌子边,淡笑道:“两位兄台,你们好,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非也,非也!”那个微胖的小胡子汉子手摇折扇,作出一副酸文人的样子道。
段誉心里一凛,想到:“此人的口头禅是非也,非也,难道他就是包不同么?”
第七十章包不同和风波恶(上)
尽管眼前这个小胡子的胖子的口头禅是“非也,非也!”
但是段誉并不确定这个人就是姑苏慕容家的四大家臣之一的包不同,此人如此无礼不让段誉坐这,他旁边的那个面白无须的汉子却是温和的笑道:“我这三哥生平最喜欢开玩笑,兄台不要介意,这里位置如此多,你任意坐下就行。”
然后段誉就淡笑点头,坐在了旁边,只顾着饮酒,也不多说话,有时候言多必失,反不如缄默不言来得高明。
不远处的那张桌子倒是热闹得紧,划拳吹牛,不亦乐乎。
这边小胡子的胖子在依然寒冷的初春时节,仍然摇着折扇,手举酒杯,附庸风雅的道:“师弟,咱们来这等秦楼楚馆不是为了玩女子,就这样喝酒岂不是无聊?”
“你的意思是咱们得将**子叫过来,挑选几个女子咯?”面白无须的汉子笑道。
“非也,非也!我可不想玩这些,要是染了花柳病,将自家的宝贝弄坏了,那可怎么得了?况且此事一旦传出去,咱哥俩在江湖中的名声就毁了。”小胡子的胖子道。
“那么咱们可以做些什么有意思的事呢?难道你要跟我拼酒?”面白无须的汉子道。
“非也,非也!咱们来讲故事吧,就说自己生平最难忘的事。”小胡子胖子道。
“这个主意倒也不错,就请三哥你先讲吧。”面白无须的汉子微笑道。
“非也,非也!你比我小,应该由你先讲。”小胡子胖子道。
段誉简直受不了这两人的谈话了,真想问一句:“呔,兀那胖子你有病吧?”
于是乎,就由面白无须的汉子先讲述难忘的往事,他先闷喝了一杯,眼睛看着前方,目光悠远,然后娓娓道来:“半年前的一天,我赶路从无锡经过,在一条河上的吊桥之上,遇到对面有个挑着大粪的庄稼汉走来。
我俩都走了一半了,都不想倒退回岸边去让路,况且这是条独木桥,是不可能侧身想让的。”
“这很容易,你可以施展轻功,从庄稼汉的头上跃过去就可以了。”段誉一边喝酒一边评价道。
“非也,非也!小子你说的只是普遍情况,而我的这位兄弟江湖人称“一阵风风波恶”,向来行事五行我素,不按常理。”小胡子胖子既然这么说,那么段誉就确定他是包不同无疑了。
风波恶继续道:“我们开始只争吵了几句,就一直在独木桥上对耗着,后来天都黑了,我就说,咱们已从初更耗到二更,便再从二更耗到天明。我还就是不让。那个庄稼汉的脾气也很硬,他道,你不怕我的粪担臭,就这么耗着。那庄稼汉当真有股狠劲,将粪担从左肩换到右肩,双从右肩换到左肩,就是不肯退后一步。
在这对耗的过程中我们还不断的对骂,什么闲言碎语都弄了上来,结果他没有内力,半个时辰之后就支撑不住,眼看身体摇晃,要跌入河里了,他却反怒耍赖,将手伸入粪桶,抓起一把粪水,向我夹头夹脸掷了过去。我万料不到他竟会使泼,刹那间,脸上口中已被他掷满粪水。”
段誉和包不同听得不由得皱眉,这等倒霉的囧事,亏得风波恶还将之当做难忘的事。
“那么你一怒之下就将这厮一掌拍死了么?”包不同感到很不平的道。
“我也曾这么想,不过手掌劈在他的天灵盖儿之前,就犹豫了。我等武林中人,去欺负完全不会武功的庄稼汉,岂不是惹人笑话?于是我就提出要跟他重新比一场,为了显得更公平点,我就提过他手中的扁担和粪桶,将扁担横放在左手上,就这么平举着。
然后我就说,我就这么托着,不许换手,咱们对耗,是谁输了,谁就喝干了这一担大粪。那庄稼汉吓惨了,忙向后退,不料心慌意乱,踏了个空,便向河中掉了下去。我就伸出右手,抓住了他衣领,右臂平举,这么左边托一担粪,右边抓一个人,哈哈大笑,说道:‘过瘾,过瘾!’身子一纵,轻轻落到对岸,将庄稼汉和粪担都放在地下,展开轻功,隐入桑林之中而去。”风波恶继续喝酒,将这往事说完了。
“非也,非也!老弟你这是犯傻啊,简直是莫名其妙。”包不同听得很不爽。
“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以德服人比用武功打败别人更有成就感。毕竟我等粗人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呢,只有用行动去以德服人了。”风波恶笑道。
段誉听得大笑,因为这事确实很好笑,他向来不是一个阴沉的有城府之人,该笑的时候就笑,该哭的时候就哭,人生本就得畅快的行胸臆,憋屈的过着算得什么呢?
不料他这么一笑,并未引得包不同和风波恶的反感,反而是惹恼了另外一张桌子的那些粗鲁的汉子。
“小子,你这样大声笑,打扰了大爷们喝酒聊天的兴致,还不快过来跪下认错,赔礼道歉?”有个络腮胡子的汉子拍了下桌子,站起来指着段誉,瓮声瓮气的道。
另外四个人也都在那里嚷嚷着,说他们是“江南十三鹰”里的高手,若段誉不赶紧过来认错,他们过去就会无情的拧下段誉的脑袋。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江南十三鹰,况且你们只有五个人,真是有些蹩脚的外号。再说了,我不过是笑了几声,而你们在那里大声叫嚷,还划拳吹牛,到底是谁影响谁,我不信你们的头脑笨到那种程度,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吧?”段誉根本懒得站起来,只是侧着头悠然笑道,仿佛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
“小兄弟,你也太狂妄了,他们确实是江南十三鹰里的人物,这五个人的实力也不算差,就算是我跟包三哥都不会轻易的得罪他们,小兄弟,咱们素不相识,待会儿不一定会救你啊!”风波恶说的实话。
就算风波恶有见义勇为的侠义心肠,但是一旦得罪了江南十三鹰,那么就相当于为慕容公主竖立了一个敌人,因此他也得考虑后果。
“小子,这就是你自己找死了,且吃我一刀!”立即有个汉子就抡起厚背鬼头刀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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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包不同和风波恶(下)
这个汉子是江南十三鹰里排名第十三,擅长外家刀法,力气颇大,是后天一流武者中期的实力。
面对这劲道十足的厚背鬼头刀,段誉只是闪电般的伸出左手的食中这二指,就将沉重的厚背鬼头刀夹住了。
“什么情况?这不可能!你这还是人的手吗?”这个汉子难以置信,腮帮子鼓起,使出吃奶的力气,估计刀上的力道能达到一千多斤。
任凭他如何加大力度,段誉这两根手指都岿然不动,闪烁过氤氲的淡金光芒之后,又将光华收敛,以至于厚背鬼头刀如同在段誉的左手手指之上生根了一般。
“这样的废铁就不要拿出来丢入现眼了,以后少喝点酒,可以用节约下来的酒钱购买像样些的兵器。”段誉淡然一笑,两根手指用力,厚背鬼头刀就被折断。
段誉可不是好惹的,他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发怒了之后,出手也挺狠的。
段誉没有多想,就随手把折断的半截刀尖反手掷出,扎在了这汉子的肩膀上,强大的劲力将他轰得倒飞出去,撞在旁边的墙壁上,刀尖堪堪将这汉子钉在了其上。
而在后边的屋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看样子里边的寻花问柳的客观正在和风尘女子行那苟且之事,被这突发的情况吓惨了。
这汉子并未丢掉小命,只不过左边肩贞穴被钉住了,使不出力道,只有哀嚎着让兄弟们赶紧相救。
立即就有两个汉子去救他,剩下的两个高瘦一点的家伙就各自手持一柄匕首分别从两侧突袭而来,他俩分别是江南十三鹰里排名第十一和十二的羽雁双鹰,本是孪生兄弟,战斗的时候配合极为默契。
况且,这两人杀过的人难以计数,匕首之上都散发着浓烈的血煞之气。
他们就如同猎豹扑食一般,匕首破空,发出清晰的“嗤嗤”之声。
“小兄弟小心啊!”风波恶皱眉道,他已经掣刀在手,若情况太过危急,那么他还是会出手相救的,他生平最看不惯不平之事。
“放心吧,这些跳梁小丑还伤不了我。”段誉很有把握的道。
段誉拿起桌子上的一双筷子,运转浑厚的内力于筷子之上,然后出手极快,跟这羽雁双鹰兄弟俩拆解招数。
但见一片匕首影迹和筷子的虚影晃动,难以看清具体的招数。
“嗤嗤~”两声脆响,这两兄弟的手腕都被筷子分别刺穿,段誉左手运转神照经内功,出掌很猛,迅速的拍击在这两人的胸口,咔嚓作响,他们的肋骨都断了几根。
他俩不由得都倒在了地上,段誉飘然跃起,双足分别踏在这两人的背上,让他们挣扎不起来。
“兀那小子,休要伤我兄弟的性命,不然待我们的秃鹰老大来了之后,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后边的三个汉子连忙呼喊道。
‘哈哈,谁说要伤你兄弟的性命了?之前你们不是非得要我向你等赔礼道歉么?我现在就如此赔礼。”段誉悠然笑着,慢条斯理的拿起酒壶到了一杯酒,然后泼在了脚下这羽雁双鹰的脸上。酒水洒落进眼睛里,很**辣的,而且这样的侮辱,他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这些年来,江南十三鹰的名声愈发的大,他们从来都是用各种残酷的手法折磨别人,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也遭到了这样的侮辱。
“兄台,难道你真的没有听说过秃鹰老大的名号么?若是你现在肯迷途知返,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将事情做得太绝了,秃鹰老大得知后,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左边这个汉子以很严肃的语气劝告道。
“可笑,秃鹰算个什么?一只秃毛鹰能耐我何?我以后得让他明白,这口气必须得咽下去,因为有些人终究是他得罪不起的。”段誉谈笑间,就拿起旁边的两根筷子,运转内力,就从这个语气严肃的汉子的口里刺下,但听得一声沉闷的惨叫,这双筷子就从他的后颈穿出。
此人挣扎了几下,就僵直不动了,眼看得是死了。
“小子,我们兄弟纵横江湖十几年,自问已经够狠了,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手段也如此的狠辣,敢问阁下名号?”有个魁梧的汉子拱手朗声道,就算是他们这边输了场面,但也得说点像样的话,这叫输人不输阵。
段誉并不觉得自己行事有什么错误之处,毕竟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败类,将他们击杀正是为民除害,岂能有妇人之仁呢?
“想问得我的名号和来历,以后叫所谓的秃鹰老大来报仇对吧?既然你这么诚恳的问了,那么我也就不多做隐瞒。区区在下不才,乃是姑苏慕容复。”段誉悠然笑道。
那三个汉子的表情很阴沉,尽管咬牙切齿,也不敢再上来拼命,因为明知不是对手,徒死无益。
然后他们就放了几句狠话,赶紧离去,就连羽雁双鹰的尸体都来不及收敛了。
毕竟这些江湖之中的酒肉朋友不过是当面称兄道弟,说不定背后还要捅刀子呢!
风波恶和包不同听得段誉如此说,顿时大怒,因为他俩生平最为敬重的就是公子爷慕容复,无论从各方面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是着了魔。
“小子,你怎能借用我们公子爷的名号在这里惹是生非呢?”包不同愤怒的盯着段誉道。
“非也,非也!包三哥难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明白么?我这不是在招惹是非,更不是在为恶,而是在帮助慕容公子惩奸除恶,更加的威名远扬。”段誉举杯相敬,收敛了内力,看起来还是如此的儒雅,翩翩的佳公子,就像完全不会武功的书生一样。
“不要跟着我学非也,非也的。今天势必要教训一下你这狂妄的小子,就凭你这文弱书生的样子,也敢冒充咱们万能的公子爷么?”包不同愤怒的就挥起折扇向段誉打来。
“你这是班门弄斧么?”段誉飘然往后跃开,笑道。
“此话怎讲。”包不同皱眉道。
“因为使用折扇我是行家里手。”段誉取下插在腰带里的折扇,撑开之后,更显得潇洒。
“老弟,咱们二人联手,将这小子打残,也算是为公子爷出口气!”包不同向风波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