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无影脚朝天蹬
“你要记住,这一招横踢的时候,膝关节一定要夹紧,然后向前提膝,尽量走直线。”站在几乎和自己齐头高的大号沙袋前面,这个年轻女孩儿,丝毫没有一点用力过后的喘息,只是对着几个学员,一板一眼的把这一招的动作要领,以分解动作的形式讲的清清楚楚。
“依据自身的习惯,重心放在支撑脚上,紧跟着外旋18o度,髋关节顺势往前一带,然后小腿就扫出去了。在这里,你们要严格主意,横踢的打击点是在正脚背上,踢打的时候,踝关节一定要放松,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讲就是甩鞭子,把膝盖以下的部分像鞭子一样抽出去。整个过程如果简单点说,就只有三个步骤,提膝,转胯和弹腿。”
“教练你好厉害呀,这就是你平常说的要练最适合自己的跆拳道吗?”
“是啊!”
“我以前也练过一段时间散打,教练你刚才这一脚似乎是吸收了里面高边腿的特点,但整体度感觉更快,爆力更强。”
这女孩儿示范的这一脚,踢得的确漂亮,雪白的道服愈映衬出她健美的身材和修长的大腿,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横踢动作,但英姿飒爽立刻就把她周围的几个学员全部折服,连带着旁边许多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羡慕,敬佩的神色来。
这其中,当然不包括白泽在内。
他本身就是练戳脚出身的,一身的功夫半数都在腿上,现在又把劲道练得刚柔并济,已是拳法中宗师一级的大高手了,加上以前也曾研究过一段时间跆拳道的踢法,所以自然知道这女孩刚才那一记横踢里面所蕴涵的门道,绝不仅仅是单纯的跆拳道那么简单。
跆拳道的踢法,简单直接,根据动作姿势难度的不同,对于练习者自身的腰力也有十分严格的要求,尤其是腿部各个部位的韧带更要锻炼到足够的强大才可以,否则贸然去练就很容易伤到身体的关节,造成一些无法弥补的伤害和隐患。
而这个女孩的动作中显然是掺杂了自己的一些理解。
她的姿势虽然还是跆拳道里的横踢,技巧看起来也如同教科书般的精准,但是里面所蕴涵的劲儿却绝非跆拳道中这一式横踢所能踢出来的。
双手握拳,却不是实握,出腿的时候虽然腰胯间的动作最大,可真正的力道却在那不经意间的一个耸背屈腿中直接从脚和脊椎上传导过来的,一上一下,汇合在一起,然后才是转胯的大动作,掩人以耳目。
这种特殊的力方式和跆拳道本身对于肌肉的运用有着最根本的区别,完全是两码事。
却在这一招中,被这女孩儿别出心裁的融合在了一起。且动作隐秘精细到了极点,虽然是在偌大的一个跆拳道场中,几十个黑带竟然每一个能够看出来。
但白泽就是白泽,他的眼力怎么会是常人可以比拟的了的。
只这一腿小试牛刀般的技巧和力量来判断,哪怕这个女孩儿只有黑带三段,但就具体的实战性而言,白泽完全有足够的信心相信,她能够轻松的放倒这个道场里武力值最高的那一个所谓韩国史上最年轻的黑带五段高手。
“有意思,外面是跆拳道的招数,里面却是临清潭腿的力。”
白泽一边看,一边琢磨着,从这个女孩儿所掌握的用劲上看,少说也是练了十年弹腿的。
未出招前摆出姿势,头部以下垂肩坠肘,中部含胸紧背,下身合膝裹胯,这本来就是北派弹腿中内外同行表里相合的“阴阳顿挫法”,紧跟着旋身出腿,单腰摇曳,女孩儿的腿给人的感觉是非常的软,软的像是一条甩出去的鞭子。
膝盖以下足够放松,浑不着力,出击的时候,大腿两侧的筋肉一紧,力道节节传递,脊柱就像是鞭子杆儿一样,力量从她的胯部呼的一下涌入其中,出呜呜的破空声,再接触到沙袋的一瞬间,脚背自然放平,就仿佛是鞭子的力量最终传递到了鞭梢上。除了踢得太高之外,这就是弹腿中最典型的“梢子劲”。
浑身的力量,瞬间凝成一股绳,像过去赶车的丈二长鞭,啪的一下,足有一百五十公斤重的沙袋就被生生踢得倒飞出去好几尺,脚面猝然横踢的接触点上,硅胶受力压缩,更是露出一个深深的凹印,好半天才自动恢复如初。
虽然还没远没有到一脚踢爆沙袋的程度,但是似是而非的跆拳道踢法,也不是以力量取胜,而是要在短暂的瞬间爆出足够的度,为下面的连击打下基础。就此而言,这女孩儿本身已经是做的极好了,而且很明显她刚才也只是在给人示范,横踢中并没有用上全部的力量。
不过即便如此,这样的一脚要是踢在人身上一些脆弱的地方,随随便便断上几根骨头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实用性并不低。
至少白泽现在就觉得这个女孩儿的腿法很有意思。
跆拳道本来就是最先在朝鲜半岛的军队中推广起来,那时候还是真正的乱世,国破家亡,朝鲜人为了抵抗侵略,练习技击的积极性空前高涨,所以跆拳道的实战性在那个年代是真正经过鲜血检验过的。
虽说现在为了应了全球的市场,技法中已经先后做了许多修改,将大部分容易伤人的特技删除了,只剩下一些为了竞技得分或是表演用的花架子,但这门武术据说在北朝鲜的军队中还是有原汁原味的流传。
而能通过一些最基本的跆拳道训练,结合自己的东西,再把这种纯粹的实战味道给重现出来,这个女孩儿肯定也是下过真正的苦功的。
她的动作和出腿力,简洁大方,已经形成了只属于自己的技击风格,在这一点上显然是更加接近跆拳道最本来的面目。所以白泽才会在一番观察以后,就只凭着她那一脚,就认定了这个女孩儿是整个道场中,最强的人。
虽然她只是个跆拳道三段。
“好,讲的很不错!!妍妍,你的踢法已经有了叫我耳目一新的感觉了,什么时候去国际跆联再考一下段位,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追上我了。等到那一天,我会信守承诺,把我的老师郑重的介绍给你。好好努力。”
正说着话,忽然一个年纪在二十五六岁的,两边衣袖上都镶嵌了黑色带条的男教练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以示鼓励和称赞。年轻英俊的脸上,笑意隐隐。
“哈哈,馆长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妍妍刚上大学那会儿就已经成了我们学校的跆拳道主将了,好几次代表学校体育部参加大学生运动会,光金牌就拿了好几块,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追呢!!连教我们自由搏击的教官都不是妍妍的对手。”
一个看起来像是和女孩儿是大学同学的长头女生走了过来,抱住女孩儿的胳膊出一阵笑声。
“好了,你这八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吃饭吧!!”女孩儿笑着打了这个女生一下:“我的年纪还不到二十一岁,考四段还不到时候,但我一直期待着能有朝一日可以当面向您的老师南基太师圣请教,请你有时间带我向他问好。”
“妍妍姐!”
“大表姐!”
就在这时候,终于也看得够了,在人群中找到了正主儿的孙蕾和周杰远远的喊了一声,拉着白泽快步走了过去。
那叫妍妍的女孩儿闻声转过头来,看见走过来的姐弟两人和白泽,突然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我前几天怎么和你们说的,要学跆拳道,就自己搞定你自己的老妈,没事不要来道场捣乱,怎么今天就忘了,周杰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原来她就也是几个人此行要找的孙妍妍。
“别,这回跟我可没有关系,是蕾子姐要来找你的,”似乎对这个大表姐天生就有些畏惧,一向喋喋不休天不怕地不怕的周杰,这时候把头一缩,干脆利落的就把孙蕾和白泽给推了出去,“喏,这一位就是蕾子姐的那个同学了……你昨天不是还说有机会要见一见的吗!”
“你好,我是白泽。孙蕾的高中同学!”
这个孙妍妍和不认识的人在一起的时候,脸一板,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太好亲近,而且似乎也是因为练武多年,身上的气息无形中就带了一种气势,加上人长的又高,模样漂亮,和人相处天生就仿佛站在高处一样。
看人的时候就像是警察在审视犯人一样,给人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你也住在这里?”看了一眼孙蕾,孙蕾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孙妍妍再看向白泽的目光中就完全没了顾忌,眼神间似乎还有一道见猎心喜般的亮光闪过。
白泽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他原本就不善言辞,见面打个招呼还是看在孙蕾的面子上,这个孙妍妍的跆拳道虽然练得别具一格,掺入了很多弹腿的技巧,但如同她这种程度的身手却还完全无法被他重视起来。
“你好白泽,我是孙蕾的表姐,孙妍妍。我听说你也是练武术的,在峨眉山的时候还空手用三根手指抓住了一只猴子,帮了我妹妹一个大忙。”
说着话,孙妍妍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向着白泽就伸出了一只手。
白泽一愣,以为要握手,连忙也伸出一只手和对方轻轻的握了一下。
哪知道他们的手心刚一碰上,白泽的整个手掌就被孙妍妍五指一合,紧紧的抓在了手里,紧跟着上面往下一拽,下面腿一动,轰的就向上飞起来一脚,脚后跟直接撞向白泽的下巴。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大出常理,且孙妍妍的动作又快又急,根本不给人以任何反应的时间,加上她这一式的脚法委实诡异到了极点,未出脚前先提膝,整个腿部的韧带都往上拉升,瞬间提到和胸口相平,大腿,小腿和胸部中线几乎完全折叠重合在一起。
随后,才是小腿上面的动作,整条小腿以膝盖为分界线,就像是弹簧刀一样,呼的一声就从他胸口弹了上去,那种度生似是刚从炮筒里飞出来的一颗炮弹一样,脚跟向上,直蹬的两人间那一尺多长的空气出一记剧烈的爆炸声。
无影脚,朝天蹬!!
中国武术南北两派的拳法中,南派无影脚素来就是以出脚无形,力隐蔽而著称于世,而且这种脚法最擅长的就是近距离力,距离短,力道足,最是不易被人察觉,往往就是和人正面靠近的一刹那,一脚飞蹬就把人踢得飞了,严重的甚至会直接蹬碎下巴和颈骨,不死也残。
旧时候的练拳高手,与人交手,眼睛一般都要盯着对手的肩膀,而不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和手脚,因为练拳的人,脊椎在中央,总领全身的一切变化,任何招数,脊椎一动,颈背和肩膀就肯定要动,如此一来便能未先动,抢占先机。
针对这种情况,所以就有人专门在练腿的时候,在肩窝上放两个鸡蛋,练得就是腿动肩不动,让敌人无法判断。再加上旧社会的人,一般都要穿长袍,下衣垂到脚面,是以和人交手的时候,一脚踢出去,隐蔽性强,对手往往还没看清楚,就被踢倒在地了。
因此这门脚法,就被称为无影脚。其中就有一招高膝出腿的“朝天蹬,本来是用来练习腿上韧带和柔韧性的,没什么实际攻击加值,但孙妍妍却把这一招的蹬脚融入到了跆拳踢法中的正踢里。
但是要在近距离内,踢出这样的高蹬脚来,对练习者腿部的肌肉韧带,要求也不是一般的高,不是抻筋拔骨到了一定程度的人,一样的一脚蹬出去,脚到了尽头也不出力来,徒有其形而已。
可孙妍妍这一脚,却能蹬裂空气,出如同鞭炮爆炸一样的声响,由此也足以见得,这个女孩儿脚上的深厚功底。
突然一脚飞出,孙妍妍想要表达的意思也非常的明显,那就是要试试白泽的功夫。练武的人,见猎心喜,相互试探,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而且很明显她也在孙蕾和周杰的嘴里听到了有关于白泽足够多的渲染和描述。
本能的就认为白泽是个高手,丝毫不曾去想,万一对手躲不过去可怎么办?-----------------------------------------------------------多谢各位支持,老鲁拜上!!!
第四十七章 有些事情光躲是没有用的
孙妍妍的这一脚,突如其来,的确狠辣,而且是打着双方握手的幌子给自己创造机会,一脚蹬出去,就不给对手以任何的退路。就算是如同侯三那样已经把功夫练到了骨子里形神俱妙的高手,猝不及防之下,也难免要手忙脚乱一番。
但,只可惜白泽本身就是练习腿法的大行家,铁臂戳脚讲究的就是刚猛暴烈,遇强更强,历经数百年传承,对于脚法的研究和磨练委实是已经到了极点,哪里是跆拳道这种创立只有几十年的技击格斗术可以比拟的。
即便孙妍妍还练了北派的弹腿,但从她招用力的基础上看,虽然是有十年的功底,却仍旧还要结合跆拳道中的踢法,这本身就说明了她的腿功练得远不到家,没有得到临清潭腿的真传和精髓。
否则南拳北腿,戳脚和弹腿同为北派腿法之最,真要练到了火候,还要去学什么跆拳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更何况,白泽这一段时间以跟木道人学习内家拳剑,已是完全融合了自身拳法,把劲道分出了阴阳来。
刚柔之妙,存乎一心,与人动手之际早就可以随心力,把力道控制的愈精细,要刚就刚,要柔就柔。
同样的一招,他从前的时候动则运爪断人筋骨,出脚踢得肠破肚烂,一旦打得兴起,根本也容不得他自己来做主,可换了现在就能很轻易的让力道透体而入,把一分力用出三分的效果来,且判人生死,也都全在他一念之间。
其间高下,自是不言自喻。
是以在和孙妍妍握手的一瞬间,对手心里的念头一动,白泽就从两人手掌相握的地方感觉到了她手心上筋肉不正常的弹动,且这股弹动随着孙妍妍手上一紧,马上就扯动了他小臂和大臂下方一侧的大筋。而这条大筋最终连接的地方却是人身上肩背后面的一处所在,和脊柱息息相关。
南派的无影脚虽然可以通过一系列严格的训练,做到脚动肩不动,瞒过大多数人的眼睛,但说到底毕竟也不是真的不动。人身上肌肉筋络纵横,相互交织的就像是一副紧紧贴在皮肤表面的蜘蛛网,人若要出腿劲,肯定要通过相关的肌肉和筋络来传导力量,然后才能按照心愿踢出去。
这种“动”是客观上的动,不动人就瘫痪了。
正好这一段时间,白泽练剑,一开始的时候练得就是人身上的这条脊椎,如今丹气下沉,通了小周天,已经算是从根本上降服了这条“大龙”,令其为己所用。只说对于拳法中“脊椎力”的理解,遍数整个国内能比得上他的还真是不多。
“要不是这一段时间练得刻苦,已经把定海针那一式练得烂熟于胸,换了以前,这一脚只怕也很难化解,只好辣手摧花,平白又要伤一条人命了。”
心里念头一动,此时他们两个的手还握在一起,白泽就有些恼怒,有心五指一握把这孙妍妍的一只手骨捏成粉碎,却又顾及这里大庭广众,容易惹出事非,耽误自己日后回峨眉练剑。加上这人又和孙蕾是亲戚,他也不好下狠手。
否则以他现在的本事,鹰爪功一握,石头都要碎成齑粉,这孙妍妍的手掌转眼就要变成一堆肉泥,想去医院接好都没有必要。
而手掌一碎,十指连心,剧痛之下,管她还有什么后招,自然也都没法再用出来了。
“莫名其妙!!”
白泽站在原地,目光一闪,脚下不动,只单手往外一挡用了一个铁臂功中最为普通的“外圈手”,沿着胸前中线往上一插,再随手一拨,动作就好像是夏天赶苍蝇一样,一下就把孙妍妍这一脚气势汹汹的朝天蹬,拨向了一边。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整个过程,就好像是电影里的某一个情节一样,孙妍妍本来这一腿用的势大力沉,别人也看来是凶狠毒辣,占尽了天时地利,理应一招中的,把人顺利的踢飞,但事与愿违,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凝聚了孙妍妍全身力量的这一脚,却在白泽面前如同儿戏一般,只不过是轻轻往外一拨,立刻重心不稳,带的整个人都向一侧倾倒下去。
呀……。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从嘴里出一连串的惊呼声,连那站在一旁名叫朴志昌的年轻馆长看到了白泽这随手这么一拨,眼睛里也迅的闪过一抹亮光。
随即目光就在白泽的手腕,小臂和肩头等几个部位接连扫过。
他是这个跆拳道馆的馆主,当然清楚孙妍妍的这一脚有多大的力量,但是白泽的手上,腕上皮肤都很白皙细嫩,没有一点练家子应有的老茧和硬皮。可一个怎么看都不像是练过的人,为什么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这也叫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孙妍妍一脚落空,居然还不放弃,反倒是趁着身子向一侧倾斜的瞬间,猛的又喝了一声,腰部用力,身体顺势剧烈翻转,竟然是在这种对她极端不利的情况下又用了一招跆拳道的“后旋踢”。
原本朝天蹬出的一脚轰然落地,整个身子瞬间往下倾斜,另一只脚迅向后旋踢,目标仍是白泽的下巴。
却不防这时,白泽已经朝前大迈了一步,一下就把身子插进了孙妍妍的大腿下面,随即肩膀一顶,孙妍妍的腿势立刻一挺,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力从身后掀了起来,一个跟头落在地面,轱辘辘又在垫子上连滚了几圈,这才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
不过,这一手白泽还是稍稍用了几分力的,肩膀一顶一送,把人直接撞出三四米外,饶是孙妍妍练功多年,被这一摔却也止不住的一阵眼冒金星,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勉强摆出个实战姿势,但一侧大腿的抖动却怎么也瞒不过人去。显然是十分疼痛。
“够了,妍妍!!你不是这位先生的对手。我们跆拳道练得时候起高腿,竞技的时候也起高腿,但真正实战的时候出腿却很少过腰的!”
眼看得孙妍妍被摔得七荤八素,面对白泽的时候就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朴志昌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又看到孙妍妍仍摆出姿势,还要攻击,立刻上前喝止,随即走到白泽面前,弯腰拱了一下:“这位先生真是好功夫,我的弟子少年心性,得罪了您,还请您多多原谅。但在我的道馆中,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请先生给我一个交待,请不吝赐教。”
“你也要和我打一场?”白泽忽然对着朴志昌轻轻的笑了一下,却也没什么意外的感觉。
古今中外,不管是什么时候的人,练拳的人从来都是不服气别人的,尤其是在不知道对方根底来历之前,或者之间又牵扯到了名利之争的时候。而开武馆的碰到了踢馆的,双方之间尽管没什么深仇大恨,但为了保住自己的一碗饭吃,打生打死也是平常的事。
白泽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近乎于儿戏的手段,放翻了黑带三段的孙妍妍,虽然事有因,但也等同是在朴志昌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与旧时候的踢馆无异。
如果朴志昌一言不,忍下来了,那么他这道场也就开到头了。
不过这个人能在这时候对白泽出正式的挑战,倒也不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只听他刚刚喝止住孙妍妍的那两句话,白泽也就知道这个韩国人是个真正进行过实战的。
跆拳道展到现在,虽说早就和最开始的时候有了极大的不同,尤其是成为奥运会竞技项目之后,专业的跆拳道选手都致力于竞赛得分,技法中许多应用于实战的招数不是被删除,就是被修改的面目全非,失去了原有的价值。
但幸好现在韩国和朝鲜国内,仍旧有很大一部分人崇尚技击,继承了创始人崔泓熙将军的遗愿,把原汁原味的军中跆拳道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这个朴志昌一言道出其中真谛,显然自身就是正在练习这种技法的,深深知道实战中,跆拳道的踢法应该如何运用。只不过这种最原始的跆拳道就算在他们国内,实战部分的内容知道的也不多,他在中国当然也不会传授,只把一些看着好看却没有什么用的踢法交给这些年轻人。
“我是大韩民国的朴志昌,曾经在金刚山南基太师圣门下学习了两年,请指教。”朴志昌的个子不高,但双腿非常粗壮,显然是个经过多年苦练的,走动之间身体一摇一晃,像是一只陀螺一样,却能始终保持身体的重心。
“原来你的老师是有着风之子之称的韩国跆拳道大师南基太。”
白泽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听说你的这位老师原来是出身北朝鲜的军人家庭,后来为了练习跆拳道,不惜与国家决裂,跑到了南韩,并最终在金刚山里创下太白流实战跆拳道,平生和人交手,最讲究的就是一击必杀。你能有机会在他门下学习两年,不知道学到了他几成的本事。这样,我本身也是练习脚法的,你既然要和我比试,那咱们就用脚来说话吧。”
“你!!”朴志昌满面怒色。他的老师南基太虽然是时下韩国有数的几位九段师圣,名气在东南亚武术界,少有人及,但出身却正如白泽刚才所说的一样,的确是年轻时候从朝鲜叛逃到韩国的一个军人,私下里的名气很是为人诟病。
只是这十几年来他隐居在金刚山中创出太白流武道,讲求实战,门人弟子又多在韩**方中任职,影响巨大,时过境迁,这件事情便也被人为的慢慢淡忘了。
白泽这时候当着人家弟子的面,直言不讳道出来历,根本就是火上浇油一样,由不得朴志昌心里不怒。
“好!我在贵国多年,也曾摆放过许多武馆,可惜都没有遇到过什么高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朴志昌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两只眼睛中已满是怒火,却一瞬间就把心情给平静了下来。
紧跟着,一句话说完,朴志昌突然一个前冲,脚步踏的很碎,啪啪啪啪,好像空手道里的狸猫步,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倏地一晃冲到面前,起脚一动,猛烈的铲向白泽的胫骨。
这一下的踢法是跆拳道实战中最快的踢法,下摆踢。
白泽立刻觉得平地风起,知道这一脚,虽然简单直接,但动作最快,以足刀横斩对手胫骨,只要挨上一下,大多数人都要立刻丧失战斗力。
“出脚不过膝?看来不管哪一国的武术,历经实战演练之后,都会有一些相同的东西,这一招和我的戳脚里十字脚,有点相似之处。不过就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了?”
站在原地,连一点躲闪的样子都没有,白泽同样起脚,啪的一动,以脚对脚,一下就在半路和朴志昌的下摆踢撞在了一起。
“啊……!”
自觉地已经将这一脚的技巧和力量挥到了平生的极致,朴志昌心中怒火熊熊,正在咬牙切齿,却冷不防两人脚下一碰,自己那一脚生似是踢在了一块石头上,被白泽迎头一脚直踢得小腿倒卷回来。
顿时足下骨痛如裂,整个身体的重心就是往前一倾,和刚才孙妍妍的模样大体相似。
不过,朴志昌的反应也是极快,脚下钻心一疼,忽然高低脚连踩,接着重心向一侧失衡的同时,人往前扑,整个人都腾空而起,屈膝在胸,竟然是一招在普通跆拳道中极少见到的“飞膝冲撞”。
周身带风,目标正是白泽的胸口。
但就在他纵身跃起的一刹那,白泽的脚又动了,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戳脚前踢,砰的一脚直踹,正中朴志昌的小腹。顿时间,人影翻飞,朴志昌纵起的身体先是十分诡异的在空中停顿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紧接着整个人轰然倒飞,以比来时冲撞更快的度,一下就跌出了七八米外。
扑通一声,砸落在地上,这时候才一手抱膝一手捂着肚子,满地乱滚,惨叫出声,“啊…………。”
两人交手,其实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周围的学员就看到自己的馆主腾云驾雾般的飞出了脚下的垫子,登时引起一阵哗然。
“看来你是没有学到你老师的真本事呀,真正的跆拳道不应该是这样的。”白泽收回手,摇了摇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你的招数练得再标准,功夫没有上身也是个花架子,如果不服气,以后有机会可以再来找我切磋一下,我叫白泽。”
“有机会回到韩国,给你的老师带个口信,就说我很期待和他的见面。哦,如果他父亲南师贤还没死,最好在死之前来一趟中国,有些事情光躲是没有用的。”
白泽的这一句话是走到朴志昌身前,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的,显然是不想别人听到。
话音一落,转身就朝外走了出去。
“哎,白泽,你慢点走,等等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咱们一起吃个饭吧。你不是还要买牛肉么,要多少,我姐全都给你包了!!”
事情生的太突然,朴志昌叫的又很凄惨,眼见着道场中不但二楼的几十个高级学员都凑了过来,就是一楼也跑上来许多人。
孙蕾和周杰正在看白泽和人动手,结果连过程都没怎么看的清楚,周杰崇拜的那位韩国史上最年轻的黑带五段就整个人飞了出去,趴在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正看的瞠目结舌,忽然身子一紧,就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孙妍妍给拉了一下。
等到她回过神来,白泽人已经下了楼,这才和周杰一起大呼小叫的追了下去。---------------------------------------------------------多谢各位支持,老鲁拜上!!!这一部分的情节其实都在引出一个伏笔,到底南基太父子和白泽之间有什么问题?这个可是后面的主线故事之一!看到很多人说这段写的啰嗦,但老鲁驾驭情节的能力的确欠佳,只能徐徐图之,一下也改变不了!!慢慢来吧!!我尽可能写的符合各位的要求!!!!
第四十八章 白哥你教我功夫吧
白泽这一走,脚下如同是多了两块厚厚的肉垫子,看起来也是如同普通人一样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路,但身形晃动间,足下好似生出了两团清风来,一转眼的功夫就出了跆拳道馆。
如果不是来的时候,左拐右拐,对社区里的道路还很陌生,来往的行人中又是外国人居多,想打听路都打听不到,随后一路狂奔出来的孙蕾和周杰别说追上来,就是人影都看不到半点。
“好了好了,白泽……你就别生气了……我家妍妍姐就是想试试你有没有真功夫,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呀……,哎呀,累死我了!!”
一口气跑出几百米,孙蕾猛的从后面扑上来,一把就攥住了白泽的衣服,呵斥带喘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头上脸上就已经是大汗淋漓,把衣服都给湿了一大片。
在他身后的周杰,表现的更加不堪,十几岁的年纪跑的比孙蕾还要慢上不少,等到凑到跟前来的时候,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一手扶着旁边的罗马式灯柱,自顾自的弯腰喘气。除此之外,不知为什么,那个孙妍妍却并没有跟上来。
“我可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意外!”白泽看着两个人,有些哭笑不得。
刚才的时候,孙妍妍虽然一声不响就对他下了狠手,有失风范,但双方毕竟是差的太远,尽管她已经用出了全力,却仍旧无法对白泽产生哪怕一丁点的伤害。何况后来又有朴志昌的事情,白泽现在满脑袋的心思都放在了别处。
除了当时应变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本能的升起一股戾气想要下狠手反击之外,到现在对孙妍妍的那点做法真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就是个平常“自视甚高”的,练过几年功夫的小女孩儿的一点挑衅而已。虽然这个小女孩儿的实际年龄比他还要大几岁,但他又能怎么做?还能大庭广众之下一巴掌就给拍死了?
真要那样,管他功夫多高,一群武警围上来,宗师也能打成筛子。
犯不着为这点事情,给自己惹麻烦。
何况还有孙蕾在这里,两人的交情好歹也是不错的。
“白哥……我就知道你是个武林高手……可没想到竟然会高……高到这个地步……帅呆了……!”风箱似的拼命往肺里吸了几口气,周杰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些红,看向白泽的两只眼睛里,全是一种叫做疯狂的崇拜光芒。
“咱们别在道边站着了,时间也不早了,先吃饭吧。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然后我还要早点回去呢!班长,实话实说,我身上的钱不多了,这顿你请,等回去有时间我在请回来!”
“这个没说的,你不说我也要一尽地主之谊的!”孙蕾哈哈的笑了一下,似乎有些阴谋得逞的样子,立刻把手朝前面一指:“这边社区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西餐,吃起来费劲,我不喜欢,不过出去不远就有个锦城苑,档次不错,东西好吃也很安静,咱们就去那找个包间好好聊聊吧!”
很快的,三个人就在距离麓山国际不远的锦城苑,找了一个包房坐了下来。
“白泽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说是和你爷爷学的几招军队里的擒拿格斗,那今天这又怎么解释?我老爸就是当兵的,我在部队看过他练过散打,虽然也能一个对几个,却也没你这么厉害,一样都是部队,没有道理差距这么大的?”
照着菜谱一口气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等到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出去,关上了包房的门,孙蕾就再也忍不住自己心里的疑惑了,直接开门见山。她的父亲是个军人,这在同学中间并不是个秘密,据说还是某军区的主战部队,看过一些军中的格斗和搏击,也不算稀奇。
“对呀,白哥!我可是个疯狂的格斗迷,虽然没练过,可各种专业杂志却没少研究,不过我也不出你到底是练什么的。你和那个朴志昌说,你也是练腿的,可我看你的腿可一点都没有变粗变型呀!还是和普通人一样么!”
周杰在一旁随声附和,手摸着下巴做出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看的白泽一笑,片刻之后这才说道:“我也不是骗你,班长。关键是这年月,练功服的人在咱们身边太少了,我也不愿意被同学们知道,把我当成异类。况且,我练功夫就是一个爱好,平时强身健体,和你们跑步也没什么区别。至于擒拿格斗我也真的练过一些,不过我从小练得是戳脚。”
“戳脚?”孙蕾和周杰对望了一眼,然后问了一个十分傻气的问题:“什么事戳脚?用脚戳人吗?”
白泽一摇脑袋,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想笑却笑不出来。孙蕾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虽然有点傻,但想想却也能够理解,中国武术千门万类,套路多的连他都数不过来,一个从来不接触这方面的外行人,当然就要更加不堪一些了。至于周杰,他感兴趣的是诸如跆拳道,空手道这一类比较可以吸引年轻人眼球的功夫,戳脚本身的名气也不大,比不了太极,形意和八卦这些近年来被人广泛传播众所皆知的内家名拳,本来就很少被人知道。
“我这一派的戳脚据说是从马上的大枪术演变过来的一支,用枪杀人叫戳,所以就叫戳脚,也有点出脚如枪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了!”白泽挠挠头,尽量把语言简化和两个人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哇,戳脚!我想起来了,前几年ccTV似乎做过几期介绍中国武术的节目,里面就有几集是讲述翼北戳脚的。”
就在这时,一旁的周杰突然大叫一声,兴奋的手舞足蹈:“原来上面拍的都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伪纪录片,全是特技镜头呢,蕾子姐你不知道,那里面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六块砖立在一起,被她一脚就全都踢碎了,她练得就是戳脚呀!”
(关于此段视频是真实的,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百度搜一下“凌厉戳脚”这个视频。看了以后,表示十分震撼,高手在民间呀。)
“真的好厉害!白哥你原来练得就是这门功夫!”周杰恍然大悟,一脸激动。
“真的假的?武术不也是体育项目吗?我以前看电视里的武术比赛,虽然动作也好看,但什么刀呀剑的,全是明晃晃的铁片儿,稍微用一点力气,就左右乱晃,而且我看擂台上的比赛都是一些散打呀,拳击呀,泰拳呀的什么,练传统武术的好像已经很少了。而且我看我爸他们练功,也不像电视里说的那么神奇,动作简单的很,就是一拳一脚,远没有妍妍姐练得跆拳道好看。”
“哦。你看的那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跆拳道,而是韩国人用来挣钱的东西,只要是能和实战沾上边的武术,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打出来就没有一种是好看的。就比如咱们都在公园里看过一些老人家打得那种太极拳,动作舒展大方,慢悠悠的不急不缓,再穿上白色的练功服,好看不好看?好看。但事实上呢,这些都是国家为了推广这一拳种,提倡健身运动,已经简化删减了无数内容的,普通人练起来,虽然可以强身健体,但想要靠这种似是而非像是舞蹈一样的套路练出真功夫来,那就像做梦一样。”
“真正练太极拳的高手,在得到真传的情况下,少说也要经过十余年,毫不间断的苦练,这还是要练习的人,本身有足够的悟性,否则练一辈子,也练不出真东西来。”
白泽随便举了一个例子,但所说所讲却全都是孙蕾和周杰两个人从前闻所未闻的,顿时就觉得眼界大开,好像打开了一扇新奇的大门。
“原来我奶奶练得太极拳里也有这么多的道理。那练太极拳的,什么是真东西,真功夫呢?”
“道教里,太极的本质就是阴阳,讲究的是把自己分出一个阴阳来,通过练习练出听劲儿的功夫,和人一搭手,立刻就能听出对手身上的力道强弱,或者四两拨千斤,或者分而化之,最简单的就直接破坏他们身上的重心,借力打力,摔出去。像是杨式太极拳的祖师爷杨露禅当年在陈家沟学艺,大成的时候,周身上下沾衣力,就把太极里卸力的功夫练到极致,这就是所谓的蚊蝇不能落,片羽不得沾。而且太极拳也绝不是你们看到的样子,真要拿来打人,可不仅仅是借力打力,而且还有最刚猛的五行锤,单鞭,十字手,一劲斗大的磨盘当场就打成碎块。”
“白哥你说的太好了。这么说你也是太极拳的高手了?”周杰听得如痴如醉。他本来就是少年心性,现在又在青春期,有些叛逆心理,父母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心里的兴趣就越大,现在又一听白泽讲的东西,全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在杂志书本上看过的,就仿佛是武侠小说和电影里的某些场景一样,对他的吸引力自然是强烈无比。
“哦。我可不敢说是太极高手。”白泽咂摸了一下嘴巴,自嘲的笑了一下:“以前的时候,曾经自己瞎学过一段时间,但没有名师指导,自己练得也练不出什么大成就来,到现在也只有一点皮毛。我刚才说的都是以前自己找的一些资料,算不得真的。”
“那你最厉害的就是戳脚了?”
周杰的两只眼睛越来越亮,直勾勾的盯在白泽脸上,看的白泽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只得把话题转了一下,反问道:“你以前不是要去学跆拳道么?”
“嘁!有白哥你在,我去学神马跆拳道呀。我又不是没看到,那个被吹得神乎其神的朴志昌现在是什么模样,白哥,你教我功夫吧!”
白泽正要说话,就在这时,突然透过包房一侧的墙壁,传来啪的一声,似乎是杯子掉在地上碎了的声音,紧接着门外的走廊上便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响声,中间又夹杂着阵阵的叫骂和女人清脆冰冷的喝声。
“哎呀,不好,是妍妍姐的声音!”这一番动静,叫房间中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孙蕾脸上的神色就是一变,“白泽快来帮忙,我姐刚才是回市叫人从库房给你准备最新鲜的牛肉去了。这饭店最近听说是惹上了点麻烦,经常有人来闹事,肯定是被我姐碰到了,她脾气又太爆,好打抱不平,这下外面肯定打起来了!”
“该死的,这帮流氓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这时候来!”
孙蕾一边和白泽解释,一边已是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和周杰两个几乎同时抢到门口,刷的一下,拉开门冲了出去。果然就看到屋外的走廊上,已经换了一身夏装的孙妍妍正在和面前七八个宛如凶神恶煞一般的男子对峙。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人群中的站在最后面的两个做藏人打扮,头卷曲,皮肤黝黑的汉子顿时一齐回过头来,眼神在孙蕾两人身上狠狠的一扫。
“看什么看,滚回去吃饭!”一个男子看见周杰冲了出了,顿时一脚飞踹,砰的一声,连带着后面的孙蕾都一起摔倒在地上。出很大的响声。
“你们这是找死!”不远处的孙妍妍本来正在对峙,此时一见,顿时双眉倒竖,竟然从身上散出来几分十分凌厉的味道,话音未落,脊背骨节一动,腰胯扭转,抬脚就是一记正踢踢了出去。
那当其冲的一个男子,胸口当场就被踢中,立刻砰的一声,整个人都倒飞出一米多远,狠狠撞在墙壁上,跪在地上就是一阵咳嗽,转眼又吐出一口血沫子。显然孙妍妍的这一脚也不轻。----------------------------------------------------------多谢各位支持,老鲁拜上!!!!
第四十九章 黑社会斗殴
“咦,这丫头还练过散打,看这样子,好像也没少实战,最少也是有人经常和她喂招!”从地上扶起来孙蕾和周杰,白泽刚一出来就看到孙妍妍突然动手的气势,一脚把人踹飞,不由又有点微微吃惊。
在过去,高手都是杀出来的,在现在,杀人打人都犯法,培养高手的途径就只能通过“喂招”给喂出来。这个“喂”虽然指的不是真打,相互间也没有生命危险,但“喂拳千遍,总有一得”,随时有高手陪着过招练习切磋,对练习者的帮助仅次于实战。
尤其是现在,练拳的人本来就不多,高手更是稀少,能有人经常陪着喂招,这在当下也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了。
就像是白泽自己,没来峨眉山之前,他几乎所有和别人动手的经验都是再和自家老爷子喂招中喂出来的。
就在同时,他耳朵微微一动,嘈杂的人群中似乎传来一阵金属细细摩擦的响声,好像有人正在从刀鞘里慢慢拔出刀来。
下一刻,哗啦一声,又从外面的大厅里面一下涌进来十来号人,连同刚才的七八个人一起围住了打人的孙妍妍,不远处那个当其冲被正面踹了一脚的倒霉蛋软趴趴的横在墙角下,脸色刷白,时不时抽搐一下,眼见得是已经晕死过去了。
“日你妈,哪钻出这么个婊子,抓住了,弄到场子里,人人有份。”
“还有那包间里的三个小兔崽子,都给按住,女的留着,男的给我往死里打!”
“仙人板板的,动作都利索点,分几个人对付他们,剩下的都去砸店,然后赶快走,别等雷子来了麻烦。”
这些人一共二十几号,一个个膀大腰圆,横眉立眼,此时都聚在走廊里,黑压压一片,叫骂声几乎把房顶都要掀开了,饭点的服务员和保安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剩下外面一个大堂经理,满脸是血的跳着脚的打电话。也不知道是报警,还是打给谁。
眼见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白泽伸手一拦,就把孙蕾和周杰挡在了身后,自己站在门口,然后就看到面前几个人纷纷叫骂,不是从腰后面拽出来钢管铁棍,就是从兜里摸出弹簧刀来,显然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有准备。十足的一群黑社会。
“明明是冲着这家饭店来的,倒叫我一头撞上了,当真晦气。指不定是这些流氓看见孙妍妍漂亮,口花花惹急了这丫头!”白泽环顾四周心里不禁有些无奈。
最先扑上来的是个剃了光头的青年,块头不小,满脸横肉,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白泽,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同时手里的钢管也被他抡的浑圆,冲着白泽的肩膀就砸。
这些人都是混迹市井多年的大混子,长年累月的聚众斗殴,虽然大多数都没有练过,但实战经验却很丰富,动起手来又快又狠,这一钢管砸下去,普通人要躲不过去,少不得就要断根骨头。而且看他这出手的架势,动作熟练,显然是已经形成套路了。
白泽冷笑,站在门口,连招式都懒得去用,直接伸手一抄,就把这人的脚腕子抓在手里,好像一把钢钩,随即往后一退,好像顺手牵羊猛往后拽。
咔嚓!先是这混混的脚踝部位传来明显的骨骼碎裂声,然后整个身体也瞬间失去平衡,被白泽拉的原地来了个一字马,前后大劈叉,咔嚓又是一响,韧带软骨顿时错位,痛的这家伙惨叫一声,当场就失去了战斗力。
这些人都不是练家子,身上即使有点基础也是练过几天三脚猫的功夫,在白泽眼里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所以即便不得不出手,也不愿意往死里下手,只是牛刀小试,人往后一退,不但轻描淡写废了一个人,而且他这一退的同时,也恰到好处避过了另外几个方向的攻击,让两根铁棍,一把匕瞬间就落在了空处。
这就是经历过实战和没经过实战的区别,否则江湖上也不会有类似于“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这种说法。练拳一辈子,只要不经历足够的实战,那么一旦遇袭,动手间千变万化,哪怕是十几个敢打敢拼的普通人,也能叫所谓的高手头破血流。
不管什么武术,实战都是最根本的目的。没有经历过实战考验的高手,全是假的。
耳朵里还回荡着刚才的那一声惨叫,下一刻白泽又往前迈了一步,又把门堵上,直接一脚,将刚刚冲到门口手拿匕的大块头踢得倒飞出去,随后横肘一抬,撞在左面的一个大汉胸口,立刻胸口往下一瘪,整个人委顿在地,不知死活。
与此同时,白泽的另一只手往外一摆,照着右边的两个家伙脸上就是噼噼啪啪,两记耳光,直扇的两人眼冒金星,浑身乱晃,打着圈的往外倒摔出去,落地在地上,咳咳一阵乱咳,竟是双双把半边的大牙都和着鲜血给吐了出来。
电光火石间,就在小小的房门前面躺下五个人,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走廊里的一群流氓像是中了定身术一样,浑身僵硬,那靠近白泽的几个年轻人,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一连恐怖颜色。
与此同时,就也在白泽把面前清出一大片空地的时候,另一边的孙妍妍也是毫不手软,对这些人下了狠手,飞起一脚,先把一人踢倒在地,随后又抢身近前,手脚并用,上面锁喉封眼,下面脚踢胫骨,横铲侧踹,又打倒两人。眼看左右三四人挥舞棍棒,就要把她围住,孙妍妍突然往下一俯身,先摆了一个弓箭仆步的姿势,紧接着一手五指撑开按在地上,整个人贴在地面猛的一旋,贴地扫腿。
身形如风般顺时针转过一圈,转回身来又是一个后扫腿,这一来一去,正好在她的身前左右贴着地面划出两个大圆,立刻就把扑上来的几个人一齐掀翻在地上。
这是一招弹腿里的“前后扫堂腿”。属于武术中地面趟子,跌、扑,翻、滚的路数之一,在许多近身拳法中都有相类似的一招,不过这一招脚法因为攻击面太广,又不像“地躺翻子拳”这样专攻下盘的拳种一样,有一整套的贴地攻击招数,能前后衔接,不漏破绽,所以近年以来,练习弹腿的人多把这一招用来练习下盘腿的灵活性和稳定性,很少拿来实战。
不过这一次,被孙妍妍活学活用,却是打得恰到好处。这些流氓都是街头混混,虽然有组织,战斗力高于普通人,但底子仍旧薄弱,抗击打的能力远比不上真正练过功夫的人,被这前后各一腿扫在小腿正反两面,就好像是狠狠的挨了两棍子一样,几个人齐刷刷跌倒在地上,全都在抱腿痛叫。
随后在地上一跃而起,看见面前六七个人横七竖八跌成一团,整个走廊里除了她和白泽两个人之外,就没有站着的人了,孙妍妍这才拍了拍手,笑着朝白泽走了过去。
“你本来练的弹腿就是一门相当高明的功夫,有了这底子,干嘛还要去学什么跆拳道?就算你把弹腿的力方法和跆拳道结合在一起,也很难应用在和高手的实战中。还不如一门心思练弹腿。”
白泽看着孙妍妍刚才干净利索的放倒一群人,单比人数比起自己都还要多两个,心里一直就有的那点疑问,随口就问了出来。
以他现在的本事,杀过人,见过血,对他而言,真要下了狠手,这些和普通人一样的流氓来多少都是个死,所以根本也不在乎击倒几个人,只把孙蕾和周杰护住就停手不打。
倒是孙妍妍这时候的身手和她在跆拳道馆的时候实在大不一样,不但出手更有效率,而且简单直接,没有任何的花巧,完全就是弹腿的路数。
但明明是这样,有最少十年的弹腿底子在,孙妍妍又为什么要去练习那种明显已经失去了实战意义的跆拳道呢?
这分明就是舍近取远吗!
白泽这么想,也不是说之前在跆拳道馆里两人交手的时候,孙妍妍隐藏了身手,没有用出全力,而是双方差距实在太大。
就像是相比一条河流而言,往里面倒一杯水和一盆水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管孙妍妍是用了一半本事还是全部本事,对白泽来说都没什么区别,该输还是要输。2821
“我的弹腿功夫是我小时候和我爷爷的一个警卫员学的,因为一些关系,只学了一些皮毛,套路练得虽然不错,但用力劲的精髓部分却没有学到手。等我大了想要再学,却又找不到人了,只好从别的路子上下手,希望能从散打,跆拳道这样的功夫里面学到一些东西,填补我的不足。”
走到面前的孙妍妍,对白泽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庄重和严肃,说起话来微微低头,样子就像是过去徒弟和师傅对话一样,态度居然十分的恭敬。
“因为家里的一些关系,我现在在京城的特种警察学院学习,曾经先后学过一些散打,泰拳,空手道中的技法……我知道朴志昌的老师是韩国实战跆拳道太白流的开创者,九段师圣南基太,所以就想通过他的这层关系去金刚山学习一段时间。但通过刚才的交手,我现你才是真正的高手,希望你可以指点我一下。”
“指点什么的到不敢当,我现在也还在练拳,没有那个资格!”白泽皱了一下眉头,“而且我也没有时间,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白泽这就有些敷衍了,他自己现在还在和木道人练剑,长征路上才走出一小步,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指点别人练拳,而且他现在对孙妍妍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恶感,却也没什么太大的好感。
为了别人的事情,耽误自己的成就,这本来就不符合白泽的性格。
“这个没有关系,你和孙蕾是同学,我也听她说过,你开学就要去上大学了,到时候我也正好开学,离得又不远,我可以随时去你那里向你请教。”仿佛是没有听出来白泽话里话外的意思,孙妍妍却是自有一股锲而不舍的劲头。
“…………。”接下来就是白泽一段很短时间的沉默。
话说到这里,如果不想彻底撕开脸皮,再往下就不怎么好说了。
白泽到底还是年轻,面对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儿恳求,心里虽然还是不愿意,有些话却很难直接说出口。
就在白泽心里面绞尽脑汁措辞的时候,突然,一阵尖锐的警笛声蓦然响起,饭店外面风光驰电掣般的开来了几辆警车。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警察终于“姗姗来迟”。----------------------------------------------------------多谢各位支持,老鲁拜上!!!下一章第五十章孙明光带来的消息
第五十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求收藏)
警察的车刚一停在外面,大厅里剩下的十几个混混就炸了锅,本能的停下手里正在进行的事情,乱糟糟撒腿就跑。
但转眼过后,正门已被堵住,透过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往外看去,几辆警车灯光闪烁,十来个警察连枪都亮出来了,顿时有人大叫一声:“龟儿子的,派出所不是已经上下打点过了吗,这帮喂不熟的孙子,怎么又来了,大家别乱,记住这只是普通的打架,咱们的人不也被废了好几个么,跑什么跑,还不快给老大打电话。”
说话的这人是个魁梧的胖子,显然在混混群里也是个有些地位的,这一下叫出声来,满大厅豕突狼奔的人群顿时全都停了下来,有的甚至主动朝着外面的警察迎了过去。
当然更多的,还是对着从包间里若无其事般走出来的白泽几个人,行注目礼。
但是就当几个人穿过大厅,刚刚靠近门口的时候,一条人影突然猛地从一侧的人群中冲了出来,刀子摩擦铁器的声音好像是一阵尖利的嘶叫……。
风声呼的一下,就从身后响了起来。
就只听到前面孙蕾惊呼一声“小心”,不经意间的一抬头,顿时叫她花容失色,然而此时正站在最后面的白泽却是头也没回,只是脚步稍稍一顿,随即身子一弯,右手往后一勾,好似飞鹰搏兔,一把就抓住了身后那人的手腕。五指一捏,当啷一响,就有一把明晃晃的黄铜握手的藏式折刀掉在了地上。
随即白泽直接将手臂抡圆,被他抓住的那个大汉,足有两百斤的身体登时原地甩上半空,如同三百六十度的翻转,转眼就被他从背后摔倒了身前的地板上。
咣!巨大的声响一瞬间震得整个饭店大厅都似乎猛烈的晃动了一下,坚硬的硬木地板,居然在这个人的身子底下整个裂开了一个人形的大洞。这人仰面朝天嵌入木板中间,手脚全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异样扭曲,身子底下更有汩汩的鲜血不断往外渗出来,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地板就被染红了一大片。死活不知。
突如其来的一幕,叫整个大厅里的,心脏全都狠狠的跳了一下,随后几乎所有的混混都齐齐往后退了一大步,鸦雀无声,一些人这时候连看向白泽的眼睛都敢直视了。
像他们这些人,混社会,打群架,个个都是心狠手辣,每每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也没少干过,但如同今天一样的场景,这些人却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强烈的恐惧感,就在白泽目光左右横扫的同时,瞬间袭上心头,许多人甚至连手脚都在不听使唤的颤抖,但就在这其中,却并不包括刚才喊话的那个胖子。
“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你已经惹下大祸了……,横插一手,坏人好事,乃是江湖大忌,你再能打还能躲得过子弹去……,有本事就报个名姓出来,稍后自然有我们老大亲自找你……。”
这胖子身高体大,脑瓜皮刮得湛青,白花花的肥肉上面还不知刺的是龙还是虎,年纪也比旁人大上不少,有三十五六的模样,说起话来虽然是色厉内荏,青皮脑袋上大汗淋漓,但至少面对这白泽的时候,仍能咬牙站在原地,没有像别的混混一样,一开始就往后退。显然也是个个中老手。
白泽朝着虚惊一场,脸上仍旧有些白的孙蕾点了点头。
然后就直接走到这个胖子身前,两只眼睛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手指头微微的动了一下。
这事情生的就在一转眼间,前后还不到几秒钟,一个拔出折刀想要偷袭的混混,就干脆利落的躺在了地上,不知死活。这时候,门外的警察似乎也现了里面的不对,一群人正快步冲上台阶来。
“你们混黑社会的,就只会背后下刀子?一群没断奶的娃娃似的,被人打了,就要回家找大人,你们还讲什么江湖规矩?真是好笑。”
白泽的身高穿上鞋以后将近一米九,比面前这混混头目高了将近半个脑袋,这时居高临下俯视片刻后,只轻轻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虽然没什么特别的神情,但是这话听在耳朵里却叫人从心里往外的难受,那胖子久经江湖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已经凑到了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却早已听得双眼圆睁,一只手探入宽大的藏袍中,看向白泽的眼神就像恶狼一样。嘴里呼哧呼哧的不断出沉重的喘息声。
“你伤害了我的兄弟,那就去死吧!!”
白泽回身刚走了两步,他突然高声大叫着,从胖子身后猛的窜了出来,伸手一抖,一把一尺多长的明晃晃藏刀,从怀里抽出来,冲上来就朝白泽的头顶上劈去。
刹那之间,风波又起,和刚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白泽陡然回身,上面右手闪电般的探出一抓,在这人的手腕上一拧,刀子就飞了出去,下面同时飞起一脚,踢在这人的小腹上。
接二连三的被人从身后下刀子,白泽心里也是狠,不说一把拧断了这人的胳膊,只下面这一脚就动如霹雳雷霆,力道之大何止千斤,瞬息过后,这人手舞足蹈腾空而起,炮弹一样撞在大门一侧的钢化玻璃上。
哗啦一响,一整面的玻璃幕墙碎裂如雨。
人影像是一块石头似的又直直往前飞出了四五米,继而便是嘭的一声巨响,警铃声瞬间大作,最靠近门口的周杰闻声往外一看,却正看到这人的身子横着落在了一辆警车的前机器盖子上。砸的挡风玻璃和蜘蛛网一样。
白泽哼了一声,放下脚。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那一脚的力量,只不过是顺势一踢而已,并没有用上大力,看着吓人,但伤害程度并不足以直接致死,只是这个人有点倒霉,倒飞的时候先撞碎饭点的钢化玻璃,又摔在警车上。这一来二去,可是比单纯的倒飞倒地厉害多了,连着两次撞击,身上少说也要断掉十几根骨头。需要在医院躺上个一年半载的了。
门外的警察似乎也一下停了下来,纷纷回头观看,大厅里却仿佛被阴云笼罩着,一大群的混混全都窝在了那个胖子身后,簌簌抖的像是一窝忍饥挨饿的鹌鹑。谁也不敢大声的喘气了。
他们“伤天害理”,他们“作恶多端”,欺行霸市,调戏妇女全是行家里手,虽然名声已经在本地臭的烂大街了,但毫无疑问他们的战斗力还是凌驾于普通老百姓之上的。但是就是这么一群恶人,烂人,却一个人的气势生生的吓住了,不论是现在他们脸上的表情,眼里的恐惧,都和以前他们在别人身上看到的差不多。仿佛这时候白泽才是个欺压良善的大恶人,他们反倒成了敢怒不敢言的弱势群体。
又过了好一会儿,饭店外面才有几个警察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来。
一个人在如同漫天风雪,冰雹暴雨般的玻璃碎片中,直愣愣的穿过平常连大铁锤都无**碎的玻璃幕墙,再接着以优美的抛物线飞出四五米开外,直接砸在警车上,把机器盖子都砸瘪了,额头碰在挡风玻璃上,鲜血流的那叫一个艺术造型,整个人软趴趴的,动都不能动一下,只剩下一口气。
尼玛,这还是在国内生的事情吗?你确定这不是在拍好莱坞的动作大片?
本来这些警察都是附近管辖派出所的片儿警,眼看就要下班回家了,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统统集合在一起,原本还想拖拖拉拉,磨蹭一会儿,毕竟是白天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暗地里和他们都打过招呼了。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警察也要吃饭不是,总不能把到手的好处再退回去。
可是紧接着,分局局长的电话直接就打到了主管所长吴明旭的手机上,张口就是一阵破口大骂,然后严令整个派出所的所有警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出警,并破天荒的配上了枪,下了死命令。麓山国际社区是整个成都外国人最集中的地区之一,一旦案件引起关注,传扬出去,那就是政治事件,并言明此事已经上报了市局的刑警队,一旦事情处理不力,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统统扒了警服,回家待业。
惊魂未定的推开已经有些变了形的车门,已经人到中年,头秃了半扇的麓山派出所所长吴明旭,一面拿着手绢不断擦额头上的汗,一面跳着脚的叫手下赶紧去催还没有到12o急救车。只看自己车前面这一位的模样,不用进锦城苑的门儿,他猜也能猜出里面几分形势来。
“该死的驼背巴桑,要抢人饭店也不知道事先调查一下,这回惨了,谁知道平时老老实实,不显山不露水的锦城苑,背后的老板竟然是巴蜀贺家……!”
吴明旭呼呼的喘着粗气,等手下的人封住了饭店前后门,又派人在外围疏散已经渐渐聚起来了的行人。这里平时人虽然不太多,但靠近麓山国际社区,来往的都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还是要尽量封锁一下消息,在市局刑警队到达之前,努力把事态平息下来的好。
摸了摸腰上的枪套,几次深呼吸过后,总算是在一群警察的簇拥下,走进了锦城苑的大厅,抬眼一看就看到面前一大群的混混流氓,被一个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少年,逼得聚在一起,集体打哆嗦。不远处地上更是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人,不是昏迷不醒,就是连声呻吟。
一时间也弄不明白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上一章预报的章节名错误,是老鲁看错了稿子,呵呵,现在改过来!!!晚上零点以后,还有一章,强推了,打算冲下榜,各位筒子多多支持!!!不睡觉的就点一点吧!!没有收藏的请收藏!!
第五十一章 都是姓孙的(半夜求收藏)
白泽神色不变站在当场,静静的看着十来号警察一拥而入,表情淡淡的生似是刚才那人不是被他踢出去的一样。
而站在她身后的孙妍妍见到警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径直走了过去。
大厅里的气氛仍然十分的诡异,一大群的流氓混混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挤在一起,偶尔有人飞快的抬起眼睛看一眼四周的警察,眼神里也都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丝毫没有平日里畏惧的模样。
孙蕾也焦急的看着白泽,脸上有些受惊过度后的苍白。自从去了跆拳道馆以后,一直到现在,白泽表现出来的种种情形,都叫她感到陌生。她忽然觉自己对这个相处了两年的同班同学实在是了解的太少了,刚才的那一幕,至今想来,还是和做梦一样。
倒是站在她身旁的周杰,这时候全无惧怕,反倒两眼一个劲儿的往外放光,一见警察进来,立刻凑到白泽身后,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低声说道:“没事,白哥。这里是我大表姐的地盘,他老爸可是巴蜀所有警察的头头,不管什么事情,咱们都吃不了亏。”
白泽愣了一下,虽然也猜到孙妍妍一家的背景不会普通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不寻常,难怪小小年纪就去了京城的特种警察学院上学,当下心里也是稍稍的松了一下。这么一来,就不用耽误自己练功的时间了!!
再往前看,果然就看到孙妍妍走到一个警察面前:“你们的领导是谁,我要见他。”
“你是……?”那警察也是工作多年的老人儿,一看孙妍妍的样子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不过孙妍妍却不和他多说,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些人都是黑社会的打手,我们在这里吃饭,却被殃及无辜,要不是都有点防身的本事,现在恐怕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几个人了。另外,你们最好快点叫救护车来,再晚一些,估计有些人就要终身残废了。”孙妍妍目光一扫,表现的不急不躁。
这个警察一听还有人受伤这么重,立刻转身就往外走。
过了一会儿,几个警察急急忙忙的从旁边走过来,吴明旭满头大汗的走在最前面,半秃的脑门上全是油光。他现在心里已经是乱到了极点,这边是国际社区,治安一向是重中之重,平日里除了一些小打小闹之外,很少生大的纠纷,因此他也不止一次的年终总结中,受到局领导的表扬,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眼看自己再干满半年,就到了提干的线儿,可以凭着政绩在往上升半级,到分局弄个副局长当当,没想到这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是大事,要是再死几个人,甭管是什么性质,他升官财的美梦肯定就要就此断绝。
“到底怎么回事,这里的负责人呢,都躲哪去了?那个大堂经理报警不是说,要出人命了吗?快点勘察现场,找人问清楚情况……。”吴明旭的公鸭嗓子喊得嘶哑难听,两只眼睛看什么都不对路。
心里已经把今天中午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尼玛,这简直太坑人了啊!!看这大厅给砸的,一片狼藉,再想想这家饭店背后的那家人家,吴明旭现在想要嚎啕大哭一场的心思都有了。
“快点再去催一下医院,这帮龟儿子,放屁不带响,平时穿白衣服装天使,现在又给老子装孙子,***仙人板板的,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真要死上一个,老子就和他们没完……!”
十几号人躺了一地,警察中有学过急救的,赶快分头处理伤员,但他们手里没有设备,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摆正一下姿势。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现受伤的人中,已经有几个人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状态,尤其是被白泽弄躺下的那几个,伤的一个比一个重,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几处粉碎性的骨折。
又过了一会儿,吴明旭终于在大厅柜台下面找到了如同猪头般的大堂经理,并从他的口中知道了这里事情生的大概经过。
孙妍妍这时候还是不温不火的站在那里,
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居然脾气会那么火爆,一动手就放躺下一大堆的男人。
吴明旭鼓了鼓金鱼眼,长吸了一口气,这才走了过来,他虽然不认识孙妍妍,但刚才那个警察已经把事情都和他讲了,他也知道孙妍妍肯定是个有背景的官宦子弟。
要不然,普通人家的孩子,碰到这种事情,哪怕再镇静,也不会先想到要见自己这个领导的。
“这位小姐,事情的经过我大致都已经了解了,事情的起因也的确是和你们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现在伤在你们手下的人实在太多了……!”
早在来的时候,分局就有电话过来说是已经调了市刑警大队的人过来,按理说这件事情的管辖权已经不在吴明旭的手上了,但是眼下市刑警队还没有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尽量的把局面控制住。
“所以我希望,你们几位一会儿能和我回去做个笔录。伤了十几个人,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怎么也省略不了,希望你们可以理解!!”努力的在心里措辞,吴明旭尽可能的把话说的婉转一些。
鬼知道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就算孙妍妍到现在也没有说自己是谁,吴明旭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今天他已经有够倒霉的了,他可不愿意再碰上一件叫人塞牙缝的事,总之特殊时候,小心无大碍。
孙妍妍回头看了一眼白泽,白泽的手指微微一动,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倒不觉得如何意外,当下也不愿横生枝节,抿了抿嘴唇,点头算是同意了。
孙妍妍这才点头答应下来。表示愿意配合警方合作。
接下来约莫又过了十几分钟,四五辆救护车和市刑警队几乎是同时停在了饭店门外的马路上。
在此期间,吴明旭又出去打了几个电话,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平和下来,似乎有了主心骨,眼神看向白泽几个人的时候不知为何就有点诡异起来。
不多一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呼啦啦的跑进来,把地上的伤者一一抬上救护车,转眼风驰电掣而去。等到大厅里稍微安静了一下,一个派出所的警察就带着几个身着便衣的人快步走了进来。
这几个人,身材都很魁梧,而且骨架粗大,体魄相当的强健,特别是为一个中年人,看起来比白泽还要高上一些,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随随便的传了一件汗衫,却遮不住他里面古铜色健壮的肌肉,两只手臂自然垂下,贴近裤线,走动之间呼呼带风。
“该死的,孙明光,怎么是他来了?不是应该曹大队亲自带队的么?”看见这为的中年人,吴明旭的眼神就是猛的一缩。
受伤的人全都抬了出去,大厅里立刻就宽敞不少,烦闷的感觉似乎也一下子消散了许多。那几个便衣进门以后先是习惯性的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这才目光一转,跟着前面的人朝吴明旭迎了上来。
“哈哈,老吴,你这型可是越来越好看了,怎么看见我来,不欢迎呀?哈哈哈!”领头的那个叫孙明光的中年人一见吴明旭,顿时张口就一阵大笑,笑声响亮,如同寺庙里面的洪钟大吕,胸腹之间气流涌动,一起一伏,中气竟然是异乎寻常的充足。
连白泽听了以后,都顺着笑声抬眼看来,见到这大汉腹部耸动的样子,眼睛不禁微微眯了一下,暗道这世上果真是藏龙卧虎,不出来走走,就永远不知道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多的好手。
“咦,又是个当过兵的家伙,孙明光……这名字似乎以前在哪里听说过?”
这年月武术虽然没落,高手的比例不大,但也架不住人口基数太大,仔细算算其实能称得上的高手的人,还真不能说很少。至少白泽就知道,军队里历来都出高手。这个孙明光骨架粗大,气血澎湃,中气足的连脑袋两边的太阳穴都鼓起来了,一看就是个练外家功夫已经有了很深的火候,和侯三相比也不差多少。
吴明旭脸上堆笑,眼神中有点复杂,却又不得不上前打招呼,只好干笑了两声,皮笑肉不笑的和对方握了一下手:“没想到孙副大队刚刚上任,就马上投入到工作里来了,真是我辈学习的楷模呀!”
这个孙明光其实原本不是成都本地的警察,而是上周才从重庆调过来的,据说以前是西北某部队的一个营长,后来因为犯了错误才复原到重庆做了警察。结果又正赶上那一场声势浩大的“打黑风暴”,孙明光因为期间表现出色,短短几年,就从一个郊区的副所长,干到了副局级。这一次调到成都,听说还是市局的领导特意打报告向省厅申请的,现在虽然还只是个刑警队的副大队长,但圈里人都知道,这也只不过是走个过程,刑警队的摊子早晚要落在此人身上。
孙明旭和他认识,还是上个星期在市局的接风宴上。不过双方到底有些陌生,说起话来自然都很客气。
“局长下命令了,不来不行呀。听说是驼背巴桑的那些人!”
孙明光的眼睛转了一下,看到人群中的孙妍妍和孙蕾周杰,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便若无其事的转到了白泽身上,而且这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多谢各位支持,老鲁拜上!!半夜更新,只为冲榜!!大家帮忙呀,冲到页,一天三更,决不食言!!!!
第五十二章 有惊无险(第二更求收藏)
练武的人,功夫到了一定火候一样,相互之间都会有所感应,就像是森林里面肉食性的猛兽一样,各自都有各自的地盘,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相互侵犯,只要一靠近就知道对方在哪里。
白泽现在虽然是因为练习内家拳剑,通了小周天,拳法精进融合内外,气息内敛到毛孔深处,从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十八岁少年没什么两样。但毕竟突破的时间还短,还不能真正做到所谓的返璞归真,泯然与众人一般,尤其是遇到性情激荡的时候,身上的气势还是会忍不住流露出一些来的。
普通人感觉迟钝,自然不会在意,但如同是孙明光这种练习外家拳的高手,本身又是在部队中打熬多年,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杀过人的人,冥冥中对于危险的查知能力也灵敏的如同野兽一样。
所以当他的眼睛看到白泽的那一刹那,双方气息刚一接触,孙明光本能的就感到了一股危险。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动物界中碰到了自己的天敌一样,忍不住就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但随即,他瞳孔紧缩,再定睛看去的时候,在他面前的白泽却又恢复了平常,再无一点的异样之处。
不过,正也是因为这样,反而叫他心里愈发的警觉起来。
孙明光能横跨军警两界,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固然是本身有着过硬的专业本领,同时也绝不像是刚才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粗豪。
当下立刻不着痕迹的往后错了一步,“老吴,你来了有段时间了,大概的经过应该有个了解了吧,和我说说看!”孙明光又看了一眼白泽和他身后的孙妍妍三个人,呼了一口气,便收回目光来问吴明旭。
而吴明旭现在最想要的也是赶快把这烫手的山芋甩掉,恨不得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才好,听到孙明光这么一问,当即就用很快的语速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然后一指白泽几个人:“这四个都是在这里吃饭消费的,算是目击者,也是打人者,我就把这里全都移交给你们刑警队了,我们所就不掺乎这件事了。好了,孙副大队你们忙吧,要是人手不够,可以叫我的手下帮忙。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就大声招呼起自己的一群人,简单的说了一下,算是正式交接,然后头也不回,转身就出了饭店。
在这件事情里,涉及到的双方当事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吴明旭自问也没有那个魄力,参与其中加以解决,何况这里也还有他的事没有摘清楚。当务之急,与其留在这里瞎指挥,还不如就此放手,脱身事外,再找人商量一下对策的好。
至于孙明亮,那就是个警察里的异类。早在当兵的时候听说手里就有十几条人命,专业当了警察,在巴渝也是铁腕手段,不但抓人无数,而且屡破大案要案,听说名声已经在公安部挂号了。人送外号“孙大圣”,说的就是他神通广大。
所以吴明旭这时候也根本生不出和人家争一争的心思。
只得退避三舍。
而这时候,孙明光一听,看向白泽的眼神顿时又是一阵阵的发亮,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露出很感兴趣的神态。
“好家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当真是个高手。小小年纪,怎么练的?我刚才在外面看到那个摔倒车上的人了,伤的虽然不轻,但那都是一路碰撞摔打造成的结果,应该不是出于你的本意。你那一脚踢得妙呀,我要没有看错,你这里面似乎是掺进了一股柔劲儿,刚柔一体,啧啧,好功夫,好本事呀!”
孙明光摇头晃脑的朝前走了两步,他的身高和白泽差不多,但体格却要魁梧的多,膀大腰圆,气血奔腾,走起路来感觉就像是一头摇摇晃晃人的大熊,看起来似乎有些笨拙,但实际上动作却是质朴简单,有种浑然天成般的味道。
这应该就是练过浑圆桩一类的桩功所致,成年累月的屈身抱怀,摇膀子,晃腰胯,筋骨皮肉都练得凝成一团,有了如同侯三打猴拳般形神俱似的效果。
所以就当孙明光一走近的时候,白泽就感觉到了这人身上深厚的功底。
“好不容易碰到个高手,等你们的事情处理完了,找个时间咱们过过招,也叫我过把瘾!”
孙明光忽然哈哈一笑,十根指头一阵屈伸弹动,就在这时候外面又是一阵车轮响动的声音传进来,两辆军车刚一停下,立刻就从车斗里雷厉风行般的翻下七八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
孙明光一回身,蹬蹬迈了几步,把手一挥,“把这里所有的人都给我带回去,动作快点,别磨蹭!你们这些派出所,都给我去外面把人散了,快!”
结果,武警一到,素质和民警果然是两个模样,孙明光话音刚落,当时就从外面有条不紊的冲进十几号人,动作简直快的惊人,嘁哩喀喳,几乎不到一分钟,所有的混混就全被拷上了手铐。
随后又有人把大堂经理和几个男服务员带了出去,就来拉白泽几个人。
白泽目光猛的一缩,后背肩胛骨和脊椎同时往上一耸,两只手瞬间捏成鹰爪,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孙明光使劲横了一眼,“这些人都是证人,不用上铐子了。”
两分钟以后,两辆卡车都被塞得满满的,呼的一下,警笛响起,大街上便又恢复了平静。
而这也是白泽平生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国家暴力机关,给他的感觉,这些武警的素质果然不是吹得,行动迅速,有条不紊,看起来就像新闻里面的特种部队。比起一般的警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车子直接开到了市局。
左右横开的大门一字敞开,高大的办公楼正中高悬国徽,正门下方几十级的条石台阶尽头,左右一分,分别立了两尊高大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凝视前方,再配上市局的整体环境,来来往往身穿制服的警察,叫人远远一看,就心生“敬”意。
不管有罪没罪,普通人只要进了这大门一步,先就要被这股建筑物的气势压上一头,胆气先去三分。
下车的时候,武警压着十几个流氓混混一字排开,走在前面,白泽也和孙蕾他们分散的被不同人带到不同的房间里,一路上所过之处,只见到这大楼之中处处庄严肃穆,叫人不知不觉间就不敢高声喧哗。
“这就是市一级的国家暴力机关,果然和镇里县里的大不一样,只这气势就让人不由自主的压抑精神。要是心智不坚的罪犯,到了这里面,再被过几堂审问,估计肯定是熬不住的。”
白泽边走边看,却不害怕,心里多半还是有些好奇。
“你们这些渣滓,当老子是个摆设么,还敢明目张胆的去人家饭店打砸抢,明白事理的,都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然后签字画押按手印。别以为不说话就行了,早晚把你们一窝端了!”
房间里只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孙明光先叫白泽坐下,然后就把同一屋里的三个混混用手铐靠在了墙边的暖气管子上,然后一人踢了一脚。在这其中就有先前那个和白泽说话的魁梧胖子,而能和他在一起,被孙明光一起审问的另外两个,显然也都不是混混中的普通人物。想来应该是什么小头目之类的。
接下来孙明光出去向领导汇报工作,就有人按照正常的程序来问白泽的姓名,年龄,职业,住址等情况,又要他口述事情发生的起因和经过。白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下便也一一说了。
就在这里审问取证的时候,就在市局办公大楼,五楼的一个房间里,刚才刚从现场离开的吴明旭正把半边屁股挨在沙发上,和他面前一个神色阴沉,肩膀上挂着二级警监标志的警局高层,低低的说着什么东西。
坐在巨大办公桌后面的这个人,年纪应该已经不小了,头发都略微有些花白,这时候一边听着吴明旭说话,一边还在手上夹着一支烟,时不时的嘬上一口,吐出大片的烟雾,将自己笼罩在一片阴云当中。
又过了一会儿,又从外面敲门进来一个女警,拿来一份薄薄的资料放在这人的面前,而他的身份也正是市警察局主管治安的副局长宋明德。
随手翻了一下报告,宋明德的脸色越发显得阴沉和难看起来,随后就把手里的烟狠狠碾碎在烟灰缸里,“这下麻烦了,这伙人办事太毛糙,事先也没有经过调查,就敢随便下手,砸了贺家的店,哪能那么容易就能了结的。贺家的前几辈,在早就是巴蜀袍哥会里的大佬级人物,徒子徒孙遍及西南各地,就算现在没人从政,可家族势力却越发庞大,和巴桑这伙人的性质还不一样,弄不好就要出大事了。”
吴明旭面皮一抖,一张脸上满是纠结的神情:“而且这案子,还不是曹大队在处理,反倒是新来的那个孙明光被局长推倒了前面来,您看……这是不是就说明市里或者省里面,有人要效仿巴渝的动作,拿巴桑他们开刀了?”
猛的一挥手,向下做了个斩的动作,吴明旭的眼中不禁有些发慌。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多谢各位支持,老鲁拜上!!冲榜请帮忙,点击加收藏!!!呵呵
第五十三章 各方反应(第三更求收藏)
天色刚一擦黑的时候,白泽的笔录就已经做完了,但给他录口供的那个小警察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拿着口供又叫来两个警察,把拷在墙角的三个混混头子带到别的房间去了。
跟着,厚厚的铁门咣当一声就从外面锁上了,借着昏暗的灯光左右看了看,整间屋子都没什么装饰。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白泽坐在椅子上,慢慢睁开眼睛,朝铁门上的玻璃往外看了看,却始终不见有人回来。
随即走到门口,伸手拉了一下门,纹丝不动。市局的审讯室和一般的房间不同,除了四周没有窗户,只开了一扇门之外,连白灰后面的墙壁其实也都是镶了一层钢板的。虽然门上还有一长条的透明玻璃,但玻璃里外全用手指头粗的钢筋焊接,只要把门一锁,就自动成了禁闭室。人在里面,比蹲监狱还要保险。
白泽抿了一下嘴,隔着厚厚的铁门仍然可以清晰的听到门口一侧传来的呼吸声,显然是门外面还有人守着,但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人来,似乎那个孙明光已经把他给忘了。
下午出来的时候,白泽身上只带了钱包,连手机都没有带,但大致估摸了一下,刚才那一段时间,少说也应该有两三个小时了,就算孙明光这些警察一直都忙于给那些混混录口供,又要给市局的领导汇报,这时候也应该忙完了。
可现在的情形,却明明是对他的存在不闻不问,白泽心里难免就是一阵嘀咕。
“把我和孙蕾他们分开来关着,录完口供以后,就不理不睬,把我一个人关在这么个地方,难道事情又有什么变化?周杰不是说,孙妍妍的父亲是巴蜀省厅的高层么,这种事情按理说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白泽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的变数到底在哪里。
只是直觉的感到,似乎那个孙明光有些问题。
而事实上,事情也真和白泽所猜想的相差不多。
整个事件的起因这时候其实早就已经真相大白了,十几号混混,哪有什么忠贞之士,一到局子里,根本不用废话,警察一审,还没上什么手段,便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只是对于白泽,孙明光在看过了白泽的口供之后,他的态度就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奇怪,不抓也不放,只关在审讯室里不闻不问。
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至于,孙妍妍,孙蕾和周杰三个人,似乎也都心有默契,并没有像白泽预料的那样,及时的和家里人联系,只是简短的口述了一下经过,就被孙明光带到了自己在刑警队的办公室。
紧跟着一个电话又通过成都市局的秘密专线打到了另一个号码上,孙明光和对面的人整整的说了有小半个小时,这才满含笑意的放下话筒,神情之中似乎还隐隐有着几分兴奋。仿佛是碰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叫他这种曾经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人,都有些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就是白泽呀!!
办公室里的,孙明光忽然大笑了两声,伸手一弹,手里的烟蒂顺着窗户就飞了出去。
成都,双流郊区的牧马山。
在起伏的丘陵地带间,紧挨着一片片的别墅小区,有一片占地多达一千多亩的藏式庄园草场,一条曲曲折折的私家公路尽头,巨大的铁门上方挂了一块匾额,上面有藏文和中文两种文字写着“牧马山庄”。
再往里面去,现代化的公路基本绝迹,地面上都是整齐的没过膝盖的牧草,中间又有几片浓密的林子加以点缀,一群群的牛羊环绕中,就是一连串错落有致的毡房和帐篷,夜色中十几堆一人多高的篝火熊熊燃烧。
通红的火光,几乎照亮了牧马山的半边天空。
在最大最豪华的帐篷前面,几十个**着上身的大汉,正在火光的映衬下汗流浃背的捉对摔跤角力。呐喊声和嘶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巨大的帐篷幕布被拉开了一面,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草地上,一张纺柱雕梁的大床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藏族老人。他的左手边上放着黄铜的经筒,右手边上横着一把镶满宝石和绿松石的铜鞘藏刀,面前的长条桌案上只放了一壶酥油茶。
他的头发已经微微发白,后背还有些驼了,人也生的并不健壮,黧黑的脸庞上全都是一道道如同沟壑般的皱纹。
但眼神敏锐凄冷的像是刀子一样,每每一扫过帐篷前面,每一个大汉便都忍不住浑身的一颤,立刻嗷嗷大叫,劲头倍增,连气势都变得勇猛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传来,两道明亮的灯光一瞬间横在帐篷中间,然后车一停,就从上面急急忙忙的走下来一个身穿休闲服的中年男人。
他一路走得慌乱,直接穿过几十人角力的场子,刚一进来,立刻就有百十道凶狠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在了他的身上。
“加巴索!”(汉语吃屎的意思)
一时间,人群中更是有许多藏人汉子高声的喝骂出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
这个帐篷中间的场地周围每一个的角上都堆砌着一座以石块石板搭建起来的“玛尼堆”,上面的每一块石头大都刻有诸如六字真言、慧眼、神像造像等各种吉祥图案。在藏民族的风俗中,遇到玛尼堆必须是要从左往右避让走过去的,像这中年人没头苍蝇一样直接从中间穿过来,是对神灵的一种极大的不尊重。
如果是在藏区,触犯了这种忌讳,被人发现了,那是很容易就引起一场械斗的。
但此时,这名中年人的情绪显然已经不太正常,下车以后就惊慌失措直奔中央的帐篷,连场地中对他虎视眈眈的十几条如狼似虎的摔跤手,都顾不过来,直接抢进帐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巴桑老爷,出大事了,下午发生的那件事情,咱们的人现在都被送进看守所了,据里面的人传出来消息,他们都是被单独关押的,而且看守的全是武警,这么一来,恐怕他们是要对咱们下手了。”
“什么?”
哗啦一声,整个场地里顿时一阵喧哗。
“慌什么?”而那一直坐在床上的老头,眼睛也猛的一扫,冷厉的声音瞬间传出帐篷之外,就像是大夏天里当头浇下来的一盆冰水,里里外外顿时鸦雀无声。
巴桑的眼睛里闪动着丝丝寒光,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中年人,就像是黑夜中的一头老狼,声音愈发的平静无波,仿佛是在闲聊中问对方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说说看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贺家在背后发动了什么关系?”
“市局的宋明德刚刚传过来消息,这件事情应该是由那个刚从巴渝空降过来的孙明光直接主持的,他现在不但是市局刑警队的副大队长,而且还身兼武警防爆总队的大队长,手底下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而且这个人原本就是巴渝打黑的骨干份子,这次到成都似乎也是打算要在这件事情上树立威望。下午的那件事情,咱们可能是……撞枪口上了。”
“这么说贺家并没有出头?”巴桑的眼睛眯了一下,“一切都是这个叫孙明光的在搞事?他是什么来头,这个查清楚了吗?还有那几个年轻人,是不是和这件事情也有关系?”
“据宋明德说,那四个年轻人,除了一个叫白泽的还被羁押在审讯室以外,其他三个自从进市局以后,就被孙明光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一直没见出来。不过他手下那个麓山所的所长吴明旭在查了他所在辖区的户籍资料后,已经确定里面这三个人和孙明光之间应该是亲属关系。麓山国际里的这家人,房产登记上都是女儿的名字,从这点上一时间也很难查到她身后的具体关系。”
“另外,那个孙明光的档案还是保密级别的,宋明德也没有权利调阅,只说这个人虽然人在地方,似乎还和部队上有点联系,应该属于军管,地方上无权处置。”
就在巴桑这里得到一些消息,暗中有所谋划的时候。
成都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白泽也还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呼吸悠长,如丝如缕,并没有像某些人所预想的那样,因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儿大喊大叫。
反倒是意态悠然,神色自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仿佛置身与海阔天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被关了好几个小时的人。
要知道人类天生就有一种向往自由的本性,如果是普通人像他这样被警察无缘无故撂在这里三四个小时,环顾四周,房间不过十来个平米,没有窗子,灯光昏暗,阴森的铁门还在外面锁住,一把情况下都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得非常烦躁。
脾气好的还能稍稍控制一下,碰到那种肝火旺盛的主儿,小半天水米没沾牙,一股邪火冲到脑袋里,很有可能就会发飙暴走,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时间再长一些,甚至还能造成一定程度上的精神损害。
对于白泽,孙明光已经从特殊的渠道了解到了一些信息,眼下这种情况其实他抱着某种恶作剧的心态,纯心要给白泽一点苦头吃吃。
-------------------------------------------------------老鲁这年纪已经熬不得夜了,偶尔一次到现在还是睡眼迷离,一边写脑袋里一边嗡嗡乱叫,所以这一章写的质量真心的不咋地,但好在这只是下面情节的一个过渡,也不是收费章节,各位爷不要介意!
第五十四章 直面(第一更)
市局刑警队的刑警们,每天接触的都是地方上具有一定影响程度的大案要案,整日面对着一些杀人抢劫,强奸变态的犯罪嫌疑人,所以脾气都不怎么好。尤其是在军人出身,一切都讲求纪律和命令的孙明光眼里,白泽虽然在这件事情里,还算不上真正的犯罪,但到底是伤了人的。
而且通过审讯室的监控观察了一阵,他也没在白泽的身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害怕来。对于一个年龄只有十八岁多一点的少年人来讲,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再加上孙明光现在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了白泽的一些事情,再三思索之下,他做出的唯一结论,那就是**裸的“桀骜不驯”。
换句老话讲,也即是所谓的“侠以武犯禁”。
功夫练得好了,本事达到远远过普通人的程度,那就会不甘平凡,做出叫许多人都头疼的事情来。这在历史上的许多朝代,也都是为当时统治者所忌讳的。
太平年代,怕的就是这群不甘心平平淡淡过一辈子,还有些本事的人。
所以孙明光现在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在这件事情上正大光明的搞白泽,但在他职权范围内,一些小小的刁难却还是可以的。
反正只要不打不骂,不上手段,没有正面冲突起来,羁押二十四或者四十八个小时都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算日后大家把事情说开了,白泽一个刚毕业的高中学生,又能把他怎么样。
哪怕在接下来的事情上,孙明光的心里还另外打着别的“小九九”,他也不怕白泽反了天去!
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白泽在房间里随便的转了两转,就又回到椅子上坐好。
他刚才就试过了这个审讯室的严密程度,知道仅有的出口,那扇铁门里外都是用手指厚的钢板特制的。即使这在他面前真也算不上什么阻碍,随便几脚就能暴力破开,可这里毕竟还是警察局,是执法机关,除非是他真正的忍无可忍,打定了主意要“造反”,不想在国内混下去了,不然就算打开门逃了,这些警察拿他没有办法。
但事情一出,肯定就要被全国通缉,警察的战斗力不行,还有武警,特警,他才十八岁,眼看就要上大学了,还有大把的美妙时光没有度过,而且这次他身上生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这事惹出后面的麻烦,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白泽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眼睛微微眯着,体内气血游走间,对于身体周围的感知能力也在不断提升。
“果然是有监控,怪不得刚才一段时间,总有被人在身后窥视的感觉。不知道他们要从我的身上看出什么来?”
脑袋里面稍微的转了一下,白泽隐隐间又有些担心:“这些人把我和别人分开关押,现在又不闻不问,只在电子仪器里通过视频来观察我,不知道到底是在打着什么注意?还是说一个多月前,我在随县杀人的那档子事露出了什么马脚?要真是这样,那我也要做些准备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能铤而走险,还是静观待变,先看看情况再说。实在逼我,大不了就出去到国外闯荡几年!”
练武的人,血气太盛,不管什么年月,动手伤人都是难免的,可一旦闯下大祸,十有**也不会束手就擒,总也要抵抗一番,困兽犹斗的。在过去动乱年代,最常见的那就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自己拉出一票人马来求生存,到了现在,如果不被抓到监狱,十之七八也是开始混黑,要么就偷渡到国外。
白泽的一家子,从老到小就没有一个是甘于平淡的主儿,从小受到的教育也和时下的主流思想截然不同。
按照他爷爷白老爷子的说法,那就是“咱不惹事却也不怕事,咱不随便欺负人也不能被人随便欺负,别人打你一拳,你就踢回十脚。老一辈儿的规矩,咱练拳的人,什么苦都吃,就是不吃亏!”
这种思想,耳濡目染,十八年来早已经成为白泽心里为人处世的一根标杆儿,所以这当口,虽然他人是还在警察局里,也感觉到了事情变得有些诡异,前景不太明朗,但白泽也只是在心里简单的想了一下,就不肯在这件事情上浪费自己的精神。
他的拳法直来直去,刚猛暴烈,要是没有一副坚忍不拔的精神,也不可能在这种年纪练到现在这种水平。
管他什么事情,说到底斗不过是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法子,行事只求本心,根本犯不着在这里胡思乱想,平生杂念。
这事情若是处理的公正,合了他的心思,也就罢了,如若不然,牵出是非,白泽也不介意学学那林冲夜奔,做一次逼上梁山的好事。
草莽之中大蛇化龙不过是一念之间,他如今丹气升降,周而复始,拳意精神,直指本心,所思所想也都暗合拳理剑道,气势四溢,无拘无束,正是拳法化神之后,给他身上带来的最大变化。
一言一行,都有宗师之象。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白泽脊背挺直如松,虚灵灌顶,口中呼吸,浑厚悠长,带动着体内气血搬运,愈灵动浩大。这审讯室里虽然没有钟表,不见天光日月,但却阻隔不了他的念头感知体内的气血变化,随着时辰流走,彼此之间相互呼应,却是叫他有时间把中医里“子午流注”的一些理论,慢慢的吃透。
静室之中,没有任何的干扰,却更叫他容易入静,转而对气血的控制越细微。
与此同时,刑警大队办公室里孙明光也在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屏幕里面的白泽,“好家伙,果然没错,是个练内家拳的高手呀,怪不得那边这么紧张他。小小年纪,就进了那些人眼里,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现在落在我手里,总要压压你的傲气的,要不然接下来我怎么和你谈条件?”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眼看就要晚上十点了,但市局办公楼里却任然有很多房间亮着灯,“你们几个不用担心了,我这就去找那小子谈谈,完事了你们就都给我回家睡觉!”说话间,也不等办公室里屋的人出来,孙明光就拿起桌上的帽子,大步的走了出去。
审讯室里,白泽仍然是刚才的那一副模样,双眼似闭不闭,纹丝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这小子一直都这样?有没有吵闹?”
走到审讯室的外面,透过铁门上狭小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孙光明问了一下门口值班的警察。前后好几个小时,半天的功夫,他当然不可能一直都盯着屏幕看监控,一些情况还是要问问的。
“没有,孙队,这个人可是真够奇怪的,从下午进去到现在,一直都坐在椅子上,不喊也不叫,像是睡着了一样。可咱们这是什么地方?今儿我算是开了眼了。这小子不是后面有关系,肯定也是经常和咱们打交道的,太少见了!”
孙明光闻言之下,眉头皱的更深了。
“还以为只是刚才他忍不住了才闭息运气,最多不会过一个小时,但现在看起来,这分明就是把内家拳已经练到了一个极高明的境界了……原本觉得我已经很重视他了,没想到却还是有些低估了。”
孙明光咦了一声,他本身就是练拳的高手,二三十年的打磨,又正当一生中体力的巅峰,原本是对自己的本事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压住白泽。但他毕竟没有练过内家拳,对于这一脉的功夫也只是道听途说,知道一些皮毛,此时眼见到白泽在审讯室里闭目垂帘的样子,不知为何站在门外,竟然感到自己的头皮瞬间就是一麻。
就好像是战场中,被对方的狙击手在瞄准镜里给瞄上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叫孙明光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自己当初在战场上几次仅有的重伤经历。
全都是那种命悬一线,死里求活的经历。
长长的喘了几口气,随后孙明光就把值班的警察给打走了,他也没有直接开门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往里面看,而且一看就是半个多小时。这才拿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推开封闭了**个小时的铁门,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潮湿的炎热。审讯室里虽然有一个通风口,但时值夏日,外面的温度三十几度,这里面的温度就可想而知了。
而就在门外面的孙明光刚刚一动的瞬间,白泽原先平放在两个膝盖上的手掌,就同时慢慢放松了手指,长长的呼气声有如一股长风动地卷过天空般的感觉,随后铁门洞开,他的他的眼皮撑开,两眼之中露出一丝一闪即逝的精亮光芒,正和迈步走进来的孙明亮对上。----------------------------------------------------------强推断更,真的很悲催!!再次诅咒时代互通的网络,从过年到现在已经断了光纤两次,每次都要一整天以后才能联通,昨天等到半夜以后终于还是没有更新上来!!!教训呀!!这个事情充分了告诉了我一个事实,以后有稿子要放在起点的存稿箱里呀!!好了话不多说,稍作解释。昨天的更新,都放在今天补上!!这是第一更,几个小时后马上第二更!!!
第五十五章 恼羞成怒(第二更)
道家的练气术,由内而外,升腾丹气,大体上的效果和练拳一样,都是火候越深,对身体就越有好处,形之于外,能被人理解的就像是神光湛然,内敛气息,其次气血越纯净,五脏通透,六腑新鲜,整个人的毛孔都会随着呼吸开合,吐故纳新。便仿佛是刚从娘胎里生下来的婴儿一样,眼神自然清澈分明,气息清新且有淡淡的芬芳。
白泽虽然现在还远未达到真正的返璞归真,结成内丹,重返先天的地步,但是毫无疑问他的身体已经在慢慢的开始转变,皮肤筋骨,气血五脏变得越来越干净,渐渐接近于道经上所记载的“真人”。
致气抱柔,如婴儿一般。
孙明光大步走进来,随后又把铁门关上,把两只手分开撑在桌子上,看着白泽,强忍着心里不知为何升起来的那股隐隐的不安感觉,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样,在这里待得还算习惯吧?局里的经费紧张,这里原本是应该配上一个空调的,算你倒霉了。”
白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口气吐完,又往回吸了一口气,顿时间在他体内出一阵咚咚声响,不是那种练武的人抻筋拔骨活动热身时候骨节的颤动声,而是从他浑身上下的皮膜中间出来的像是沙场点兵时战鼓隆隆的响动声。
“我来是配合你们办案的,但现在口供也录了,事情也讲明白了,你们却把我往这一撂就不管了,我别的感觉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问你一句,你们是不是给老百姓做事的?还是说这事情里面,涉及到的黑社会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泽说话的时候眼睛平视,脸上的神情也很平静。只不过这话一说出来,就不怎么好听了。
果然,孙明亮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沉,眼神不善。
不可否认国内大多数的警察还是好的,但也不能否认总也会有那么几个害群之马,隐藏的够深,玷污了身上的警服和头上的国徽,这也都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如果白泽刚才是直接指责对方,行为不当,孙明亮也不会有什么尴尬的感觉,但这一地图炮轰出去,可就是事关脸面了。身在体制内,他知道的东西可不是普通老百姓接触的那个层次。
警匪勾结,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哼,嘴皮子倒是够利索的,可你代表不了老百姓,你的事是我严格按照程序走的,不管是不是黑社会,这都没有定性,但我知道的是现在在医院里的十五个人里,被人打得手断脚断,昏迷不醒的就有七八个。而以你的功夫要把他们全部打倒在地,失去反抗应该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这是属于防卫过当的一种表现。为此我权利对你拘留十五天,这十来个小时又算什么。”
孙明亮有点挂不住脸了,顿时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很冲。
白泽轻轻的笑了笑,忽然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淡淡的说道:“拳如其人,做人和打拳都是一样,古往今来,练拳的人最重精神和气节。功夫到了一定地步以后,什么样的人就打什么样的拳,精神和拳法要是不能做到统一,那就绝对无法练出最精彩的拳来。”
“我看你也是个练拳的,也当过兵,见过血,若我猜得不错你功夫进展最快的时候,就是在部队里吧?只可惜现在到了地方上,你的拳意已经开始散了,心中没有曲直,不能坚持自己的心念,修身不修心,你这功夫算是白练了。”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说出口来,白泽嘿嘿一阵冷笑,然后就又坐回椅子上,重新闭上了眼睛,对于他面前脸色越来越差的孙明光,似乎连再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这绝对是一种最叫人难看的轻蔑。
而事实上,孙明光也真也险些就被白泽这几句话,气炸了心肺,脸色通红好似火烧一般。
白泽说的没错,他也是个从小练拳的好武之人,加上家里的条件优越,很小的时候就能随着父辈在部队里接触到一大批的军中高手,练起功夫来也是兄弟当中最为刻苦的一个,闲来无事听得最多的就是旧时代一些武术名家们的奇闻异事。
但随着他年龄的增长,接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子,练拳的时间就被自己大幅度的删减,要不是后来到了参军的年龄,被家里的老人送到了部队上,再过几年,不用别人,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的功夫废了。而也就是在部队的这一段时间里,他的功夫便如同白泽刚才所说的一样,有了一日千里般的进步。
到后来,被暗中掉到前线,执行秘密任务,组织我方人员进行渗透刺杀,环境越是危险,他自身的精神反倒越是凌厉,功夫也越高。
只是身为家族的子弟,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一直都战斗在军队的最前沿的,几年前一纸调令把他送到了巴渝,然后整个人就懈怠了。
他开始迷恋权利的神通广大,虽然还是身在公检法系统,一样是国家的暴力执法机关,但这和部队上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氛了。尽管每天都还是一如既往的习惯练拳几个小时,可到底还是不同了。
拳法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工具,一种为了更好的掌握权力的工具,除此之外,他所需要的一切,都不是功夫能给他带来的。
他一直都相信自己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对的,至少他的心没歪,是利国利民的。
可不知不觉间,有些东西还是变了……。
直到这一刻,面对着白泽,孙明光才如此真切的感到这种变化给自己带来的那种不同,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是孙明光不甘心,他也不是个随便就会被人几句话击倒的人物。
“太可笑了,你以为你是谁?”
孙明光忽然大笑起来,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隔着桌子用手点着白泽的鼻子,咆哮的声音好似狮虎怒吼:“精神和气节,你上牙一碰下牙,说的倒是容易,老子练了一辈子的拳,到你这里就成了自甘堕落,奴颜婢膝的下三滥了?当初老子当兵,和越南人刺刀见红的时候,你在哪里?老子带人摸到阿三的哨所,割人喉咙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老子的兄弟一个个死掉,老子躺在医院人事不醒,又有谁知道?”
“你功夫高,又能干什么?打几个流氓混混,还是准备向下仗义做中国的蝙蝠侠?告诉你,老子就算回到地方上,也是实打实的一条好汉,站直了就没趴下过,我我一句话,打掉的黑社会团伙,比你一辈子打得都多。我修身不修心,我心里没有是非曲直,要是那样,老子早就把你下到号子里面去了,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情,不用我说,随便能判个重伤害,三年五载跑不了你小子的!”
说话之间,孙明光双拳紧握,浑身的肌肉都好像小耗子一样在一副下面,疯狂的游走了起来,随即猛的往外一涨,他上身的警服顿时咔嚓一声,裂帛阵阵,却是被他肌肉一劲,便全都裂了开来。
随后四五颗扣子,漫天乱飞,孙明光说话之间,似乎是勾起了心里的满腔愤懑,脚下一顿,轰隆一响,水泥地面登时尘土飞扬,整个审讯室都微微晃动了一下。下一刻,他喉咙之中宛如猛虎咆哮,也不绕行,只站在原地把身子往前一顶,直愣愣的一条手臂就被他举过头顶,大铁棍一般隔着桌子朝白泽头上砸去。2546
呜的一声爆响,拳风随拳而动,开阖之间,孙明光的这一动,拳头直打得空气砰砰炸裂,好似雷鸣一般。
简简单单的一招“力劈华山”,但手上的劲道强到这种地步,也是有些出乎了白泽原来的预料之外。而且孙明光这一招,放长击远,手臂一抡,如劈似挂,分明也就是在国内军队中广泛流传的一套“劈挂掌”,招式虽然简单,却相当实用,尤其是对于孙明光这种身高手长的人来讲,更加具有实战上的优势。
剧烈的拳风在不大的房间里一鼓一荡,两相叠加之下,瞬间就好像山谷回音一样,声势简直猛恶到了极点。
一拳头连臂砸下来,白泽的眼睛也猛的一睁,放出几道冷森森的寒光:“好劈挂,好功夫,好力道。”
一连三个好字,从白泽嘴里说出来,当真也是有些不太容易,他现在功夫练的体内,有武道宗师之能,比起从前来眼光也大不一样,自然就能看出来孙明光的这一拳,不但打得刚猛霸道,而且里面所蕴涵的拳意更是十分的暴烈,拳一出手,就杀气冲天,在这一点上连那被白泽打死的侯三,都比不上他。
这个孙明光肯定是杀的人够多,拳意精神,才会这么凶残。-----------------------------------------------------------第二更送上!!!
第五十六章 束手还是不束手(第三更求收)
这个孙明光肯定是杀的人够多,拳意精神,才会这么凶残,侯三的本事虽然不比他差,但他练习猴拳,长于身法,单论这份刚猛的劲儿,在白泽这一段时间接触到的人里,似乎就只有那一个对自己表现的“奇奇怪怪”的莫高窟,才能在这一点上稳稳压过他一头去。
而这其实也很好理解,他们两个都是当过兵,见过血的人,功夫里面都沾染了太多的血腥,而且杀人的时候义无反顾,这股精神渗透到拳法里,再打出来,肯定是和社会上那些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经历过真正实战,生死考验的伪高手,伪名家,有本质的区别。
但这些对上白泽,显然还不够看。
白泽坐在椅子上,脚下轻轻一动,顿时连人带椅子朝后快速退了三尺,轻描淡写避过孙明光的这一拳,可转眼过后,孙明光人如猛虎,一击不中,竟也不手招还手,一条如钢似铁的胳膊往下一落,立刻就把他面前的一张桌子居中打得粉碎,木屑飞扬。
随后,人往前扑,竟然是整个人就这么的从那巨大的审讯桌中间,硬生生的趟了过来。片刻间,他满脸灼红如血,头上的帽子都被巨大的气劲整个崩飞到了天上,陡的一声大喝,手臂抬起,好似一杆大铁枪般,剧烈的一抖,顿时间本来就裂开的衣袖四散飞扬,化作翩翩蝴蝶漫天飞扬。
再看他整条手臂,此时已是粗大了至少三倍,一条条的青筋恐怖的凸起,仿佛一条条长蛇绞缠在他的胳膊上。随即双臂一分,竟然是一个怀抱的动作,巨大的身躯左右扩张到了极点,马上又是往里一合,就如同老熊抱树,一把就朝白泽箍了过去……。
在外国的一些摔跤比赛中,经常能看到有的长的特别健壮的摔跤选手,降低重心一个猛扑,就把对手整个人抱住,然后双臂绞缠,十指紧扣,借助身上胸大肌,腹肌和两臂的力量,最大程度的压迫对手的胸腔空间,直接造成缺氧性的昏迷。
力气特别大的,甚至可以将人的骨头给挤断。
而类似于这种抱摔的动作,在中国的古代技击中也并不少见,至少曾经流行在直隶河南一带的跤法和河南相扑里,就有这种浑身发力,瞬间制敌的功夫。
但孙明光和以上的这些例子还都不一样,他本身就是个真正的拳法大师,练拳习武三十几年,手上的人命连他自己都记不住,又在军队中练过诸如硬气功之类的横练法门,不怕击打,两臂一爆,就有千钧之力。
真要被他这一家伙箍住,只怕换个千斤大狗熊来,也能被他瞬间发力,把胸骨抱得碎粉。
一样的招式,一样的动作,换了不同的人来用,效果上就差了不知多少倍去。
而此时白泽也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见孙明光这合身一扑,眼神之中血丝遍布,分明就已经是一副愤怒的到了极限的样子,以至于这低头一冲,浑似蛮牛奔腾,浑身上下都往外透出一股舍生忘死的味道。
却是被白泽之前一番话,说的一瞬间乱了心神,不明所以的发起了狂。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了,似乎一心一意就相合白泽同归于尽。
说时迟,那时快,白泽心里一惊的同时,面前恶风一起,周身上下也是根根毫毛倒竖,全身的气血瞬间都陡然运行开来,犹如一条条长江大河,纵横交错,衣服下面同时泛起条条青筋,手上,脸上的皮肤也一下变得铁黑。
这是他气血运行到了极致,快速催发护身铁布衫劲的迹象,紧跟着整个人的感知全开,对外界的反应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几乎就在孙明光的两条手臂,左右环绕,堪堪已经要合拢,抱住白泽的一眨眼间,白泽的身体迅速往下一沉,头往后仰,恰似一条跳出水面的人形大鲤鱼,间不容发间,偌大的身体就已经一个“金鲤倒窜波”,反身鱼跃,向后窜了出去。
那孙明光如影随形,虎吼一声,第一下没有扑中紧接着就是双手顺势一落以掀,轰隆隆发狂的野牛般再次猛冲向后退的白泽,变招之快,宛如羚羊挂角,一扑一掀,浑然天成。
像他这种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又杀人如麻的人物,一旦要发起狂来,动手之间,功夫倒还是在其次,只这种无所畏惧不死不休的疯劲儿,便足以震摄敌胆,令自己的杀伤力陡然提高一个层次。
这也是上过战场和没有上过战场的人不一样的地方。
白泽的功夫虽然是在对手之上,但到底还是实战经验差了一些,还比不了孙明光这种铁血军人。是以一个不防,整个局面就立刻失控,这是他继侯三那一战之后,所遇到的更加凶残的生死搏杀。
不过正也是因为如此,孙明亮的血性,也叫他在一瞬间里血脉贲张,兴奋的发狂起来。
他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和上过战场的人交手,获得的效果更好。身子一路急退,转眼就到了墙角,孙明光咧嘴大笑,雪白的牙齿像是嗜血的野兽,浑身的力道瞬间涌入手中,只等白泽去路断绝,惊慌失措的一刹那,就兜头改脸结束一切。
却不想,明明人在绝地,前有追兵,后无退路,白泽却仍能想出办法来,人接着往后退,速度非但不减,反而更快更急,当他的一个脚跟已经将将就要碰到墙面的时候,白泽的身子却极其诡异的往前平平一趴。
紧随其后,他两只脚砰砰砰砰,就在垂直的墙面上借着后退的速度,极快的往上倒着踏出了四步,居然就以这种叫人闻所未闻,神乎其神的方式,倒着挂在了离地两三米的高度,且一脚倒竖,朝上一冲,砰的一声便将棚顶踢出了大洞。
下一刻,他身子一拧,脚尖勾住天棚,居然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蝎子似的,挂在了墙面上。
仙人挂画!
这一招铁臂戳脚中秘不外传的“蝎子脚“功,横行竖走,其中一个变化就能叫人倒退着上墙,能在仓促间做到这个地步,走到天棚下面去,这已经是白泽现在力所能及达到的极限了。
现实毕竟就是现实,练武功的也绝不可能达到像是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种地步,所谓的轻功就是腿功的一种,怎么练也不会违背物理学原理。必须有支撑物的借力,才能飞檐走壁,一动如飞。
所以白泽刚才那接连几步,也在钢板镶嵌的墙壁上生生的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金属凹陷,最后更是一脚,踢碎棚顶,把整个人都挂了上去。否则他虽然能上去,但转眼失去惯性,他还是要立刻掉下来的。
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孙明光也是扑到了墙下面,眼看着面前人影瞬间不见,上了头顶,哪怕他心智已昏,如疯如魔,却也止不住在失去对手的一刹那,愣怔了一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孙明光的头顶,白泽的身体猛的一拧,脊椎骨好似巨蟒翻身,节节骨节,层层递进,抻长延伸,仿佛整个上半身就在一瞬间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长了一截,下一刻身子往下一探,就如同是密林中隐藏在树上的一头毒蛇,在发现猎物的一瞬间,身子从树上探了下来。
他身子高悬,右手捏成鹰爪,根根指甲都从指头的肉中一下向外凸出了半寸来长,泛着金属般的色泽,一把就扣在了孙明光的后脖颈上,猛的一发力,仿佛苍鹰搏兔,身高将近一米九,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孙明光就被整个拎了起来。
随后一抖手,便飞了出去,一下砸在对面的墙上。
咣的一声,震得整个房间都抖起来。尘土飞扬。
白泽这时同时松开右脚钩挂,身形落在地上,他这一抓一甩,用的是鹰爪功中的一招“鹰扑式”,就算一爪子抓不死猎物,也能在随后的高飞中把猎物扔下来摔死。
白泽恨自己一时不慎,落在下风,因此这一甩,用力极大,以至于孙明光撞在墙上还接连反弹出了几米。2720
而两人这一交手,虽然进退都如狂风掠地,快的不可思议,但到底是人在市警察局,来往都是警察,巨大的声音哪能一个都不惊动,何况这里还有隐藏的摄像头,不知道被多少人同时监看着。
如此一来,孙明光刚一飞出去,外面的走廊上立刻就响起来一阵嘈杂急促的脚步声,片刻之后,白泽人一落地,铁门就被猛的推开,两个拿着九二式警用手枪的警察一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形,顿时大惊失色,二话不说,举枪就对准了白泽。
顷刻间,一阵战栗猛的袭上心头,白泽眼睛里面的瞳孔登时缩小如同针尖儿。
双方的距离太近,两把手枪,足以封死这个小小空间内的所有退路,且火器之下,甭管他是武术宗师,还铁布衫护体,只要不躲也是个死!!
“这是要逼着我上梁山呀!!”
一念之间,白泽眼中凶光大冒,整个人都如同受惊了的大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晕死,着急上传,结果手一级,按错了键,竟然把本来准备中午更新的第二更连着第一更一起传了上去!!有心改过来,可惜木已成舟!!不过,这样也好,这充分证明了,老鲁说话的真实性,嘿嘿,这书开书到现在,俺可从来没有一次连更两章的时候呀!!
第五十七章 鹰飞九天(第四更求收)
束手还是不束手,这只在一念之间。
看见了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白泽整个人在这一瞬间里都“惊”了起来,毫毛倒竖,瞳孔紧缩,紧跟着就是身形往下一矮,蹬地,平窜,颈背后面的两根大筋崩崩一响,浑如开弓射箭,砰的一弹,就把自己整个人都向前猛的弹了出去。
弓身屈腿,贴地一掠,这一下就是
“鹰掠”。
不是什么身法,步法,而是他鹰爪功中的少有的一招长距离扑杀动作。
鹰飞九天,袭杀猎物,每每都是将双翅一敛,飞掠而下,或扑杀如电,一击中的,抓了就走,或低空盘旋,寻机蹈隙,一追数十里外,如灵猫戏鼠,非要把猎物累的筋疲力尽之后,才双爪一弹,击晕抓死,慢慢啄食。
白泽的这一招的鹰掠,就是取意于此,人身瞪窜,贴地急掠,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功夫一旦到了火候,脊背发力,满地游走,真也好似是一头大草原上低空滑行的巨鹰。这审讯室本来就小,四四方方,长宽都不超过四米,对他而言,根本是身子一动,人就到了,而此时此刻,那两个冲进来的警察,手中的枪也只是刚刚端起,还没有持平。
身子本来是压得极低,处在常人腰身以下,但白泽这一掠到了眼前时却陡然向上拔高,两手鹰爪,十指如钩,喉咙里更是冲出一声尖锐的鹰鸣,鹰掠的速度瞬间被他发挥到了极致,那两个警察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阵恶风吹过,紧接着就是一声鹰鸣钻进耳中,尖锐的声音好似魔音灌脑,当即便是两眼一黑,脑子都晕了。
生死关头,白泽一扑之下,已是用出全力,哪里是这些普通的警察所能应变过来的。
下一刻,他双手一抓,就把两人手中的手枪抓走,同时人往上窜,腰身一拧,半空里陡的向后一个翻身,两只大脚就在两个警察的胸口上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顿时人往后退,轰隆一声撞在走廊的墙壁上,昏死过去。
这还是到最后一刻,白泽夺下枪来,心里一松,念及这两人只是普通的警察,全身的劲道都随着最后拧腰翻身的一个滚动翻身,卸去了九成九,不然只是这两脚凌空大踹,别说两个警察,就是铁人也要踹的透了胸膛。
与此同时,白泽双脚落地,将手中的枪随手一扔,一瞬间里心神震动,不由叹了一口气。
人在警察局里,他这一动手,无疑就是把整个事情的性质推到了一个完全相反的地步。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若不动手,凭他的功夫,有刚柔合一的铁布衫护体,顶多是被发狂的孙明光逮住暴打一顿,吃些皮肉之苦,却也不会受什么内伤,出去之后三五日自然就恢复如初。
但这一动手,那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在警察局里袭警,打得还是从上面空降下来,有无限前途的刑警队副大队长,这本身就是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极限,事情一旦传出去,立刻就会引来一场轩然大波。
不管是按照现行的法律,还是什么原则,对这种事情,国内的处理办法,一律都是和谐,从重从严,从快解决。
白泽想不倒霉都不行。
“哼,我从小练拳到大,初时还只是兴趣,等到练出几分功夫以后,却已经成了我生命中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现在又在峨眉山里见到了木道人这样的奇人,深知以拳入道,绝非虚妄。怎能因为这世俗间的一点小事,就动摇了我的本心?若曲意求饶,束手就擒,我的拳法就会失去原有的精神,再无法寸进一步,念头还怎么能够通达无碍。”
“不过,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看起来国内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只等我一会儿闯出去,立刻就回到峨眉山,若有可能,学了道人的剑术,转而就从山里横穿西南半壁,从云南偷渡到越南泰国一带。听说那里的拳风最盛,十个男的就有九个练拳,也能见识一下自称五百年不败的泰拳功夫。”
白泽心中念头转动,慢慢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趁着走廊上别的警察还没有赶过来,转身刚要离去。
却不想屋子里面又传来一阵响动。
白泽目光一扫,却是那孙明光居然又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嗯,抗击打能力这么强,部队里的硬气功什么时候能练到这种地步了?”白泽眉头一皱,顿时吃了一惊,他对自己现在的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那一抓一抛的劲道,换做是块石头也要摔得散架了。孙明光虽然外家功夫练得极是高明,却也绝不会比白泽当初和侯三交手时候强。
而且至今想来,似乎他刚才抓住孙明光后颈的时候,似乎指头上传来的抗力就有些诡异。按理说部队里传授的硬气功,不过就是类似于铁布衫金钟罩这一类的横练功夫简化之后的版本,练到最高明的地步,也只能抗住棍棒打击而已。
还需要提前运气,在实战中其实效果差强人意。
毕竟在生死搏杀中,根本没有人会傻到非要等对手在那摆完姿势,热完身,开声吐气把气功运遍全身以后,才动手的。
这功夫要是不练到一定火候,根本就是挨打的笨功夫。
可这孙明光身上的横练却与之大大的不同,不但最终扛住了白泽这一摔,而且当初白泽以鹰爪抓住他脖子的时候,竟然也没能完全破开他的筋骨,反倒像是一爪子抓到了一块巨大的橡胶上,隐隐有些向外的弹力,抵消了白泽指头上不少的力量。
这时候,孙明光也在地上爬了起来,只不过看他始终在原地摇晃脑袋的样子,就也知道白泽的那一摔,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至少他脖子后面高高肿起来,又黑又紫的的五个指印,就充分说明了其中的凶险。
片刻之后,他用手捂着脖子,僵硬的转过身来,却正看到门外两个躺在地上的警察,顿时面目失色:“你敢在这里杀人,你不想活了?”
白泽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孙明光,手指头习惯的弹动了一下,虽然对于这个警察头子能在自己手下这么快的从地上爬起来,感到有些意外,但白泽也不会相信,经过了刚才那一下子,孙明光还能保持住原来的战斗力。
他那一抓,力道深入骨髓,孙明光不怕被摔得七荤八素,也勉强挡得住鹰爪的刚劲,却绝抵消不了里面所蕴含的的那一股子阴劲儿。同样是抓住后颈,在峨眉山的时候,他只能叫侯三的那只猴子小小的吃些苦头,但现在成就了拳法宗师之能的白泽,却可以让任何对手心生惊惧。
不要看孙明光现在能爬起来,但要不及时医治,用对了药物,消肿拔毒,用不了一个星期,他这颈椎也就废了,虽然有功夫在身,能免去高位截瘫的危险,却免不了筋骨挪移,每到阴天都会剧痛不止的痛苦。
内家拳养生练气,练起来也绵绵柔柔,动作轻缓飘逸,打起人来也不像外家拳法那样刚劲有力,动则破皮拆骨,骨断筋折,但真要练到了火候,却是绵里藏针,杀人更狠。
这也是内家功夫和外家拳最大的不同之处。
而此时此刻,白泽虽然一句话没说,只轻轻的看了一眼,在他对面的孙明光却已经感觉到气氛变了。
“不好,他要杀我了!”
他是在战场中冲杀过来的人,拳法里面都浸透了鲜血,自然对杀意的敏感十分强烈。白泽这里一弹手指,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就浑身汗毛倒竖,像是三九天里光着身子被寒风吹过的感觉。
一下从头凉到脚后跟。
白泽刚才把他一抓一摔固然是令他从里到外全都受伤不浅,五脏都有些为之挪移,却也把他从疯狂的境地里生生的打的清醒过来。再一看到外面的两个警察,顿时知道事情“坏菜”了,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握。
当下有心张口说话,道出实情,却已经有些晚了。
他这里念头刚一闪过,白泽忽然脚步就是一动,身子一下欺身到了近前,举手就是一爪,劈头盖脸抓了下来。
离着还有一尺多远的距离,孙明光的的脑瓜皮就一下崩起一大片。白泽的鹰爪一捏五根指头都往外翻出铁黑色的金属色泽,指甲根根翻出,仿佛是五把匕首连连闪动,根本就不像是人类的手。
而且他这再动手,眼睛也变得平静无波,看也不看孙明光脸上的任何表情。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干脆全都杀了,然后亡命天涯去吧!
经历了刚才的一番变化之后,白泽的心性就像是在火中重生的朱雀凤凰,一下来了个翻天覆地般的转变,不但以前练拳时候拿捏不定的地方有了定论,而且还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更加久远的目标。
那就是以拳剑之法入道,成为像木道人那样的人!!
所以他这一把抓出去,就根本没有任何留手的打算。
面对重伤之后的对手,白泽有足够的信心瓦解掉孙明光的任何抵抗,一把抓死他。---------------------------------------------------------哎,老鲁拼命了,一天四更,但收藏为啥不见长捏!!莫非俺这书真是像哥们说的一样是属于起点的小众产品。各位筒子们呀,走过路过点个收藏,给个推荐吧!!!
第五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理由(求收)
练拳的人就不能怕死,只有舍生忘死,才能打出超越一切的拳来。这就是白家老爷子在那个“山河破碎”的年代里,一步一步,经历了无数枪林弹雨,从鲜血和人命中历练出来的恐怖拳意。
在那个武术最辉煌的年代里,大批的武者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都经历了从如同绿林好汉般的“匹夫之勇,流血五步”,单枪匹马横冲直撞,到心忧家国,舍生取义式的变化。
但凡能够活下来的人,拳法中都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重整河山待后生”的悲壮。
这种拳意直指人心,从里到外都透出**裸的杀气,白泽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可耳濡目染之下,在他的拳法中却早已在潜移默化中浸透了这股战争味道。而这种由精神附加在拳法中的拳意在实战中的效果甚至超过了拳术的本身,也叫他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与他同级的对手。
凌厉的鹰爪,抓爆空气,刚一抓出来就已经刺激的孙明光半边脑袋头皮发麻,眼皮乱跳,甚至在那一瞬间里,他甚至在自己的鼻子里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种只有在战场上才有的硝烟和血腥味。
那是浓烈无比的杀气,只有手底下沾过足够多的鲜血,如同这样经历过战场考验且皮毛感知都远超寻常军人的高手,才更能体会出其中所蕴含的恐怖。
舍生忘死,杀生取义。
只要心里的念头一定,就全然没有任何的顾忌和羁绊。连自己的生死都完全抛在脑后!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只有在战斗中,忘记了死亡,先一步就抛弃了活下来的念头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可这样的人不是都已经死光了吗?除了真正的战争岁月,为了一个伟大目标而不惜生死,前赴后继的那些军中前辈们,承平已久的现代社会,这种人就算在军队中他也没见过一个。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教出这个少年这样的拳?
一瞬间里,心念百转,孙明光一下就知道自己碰到的白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经历过了刚才的一连串变故,这个年轻人显然已经是寻找到了自己拳法中的“义之所在”,自己所针对他的种种算计,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而孙明光现在当然也是绝不想死的,当下只得放弃任何抵抗的念头,身体像是一台猝然发动挂了倒档的重型机车,虎吼着往后拼命倒退。
“哦,还想逃?”白泽眉眼一动,不由冷笑出声,他如今念头已定,杀心四溢,出手之间,顿时气焰滔天。
白泽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与人交手,素来犹如狮子搏兔,敌强他更强,敌弱他也强,一旦打得兴起,根本就难以遏制心头产生的戾气,非要随心所愿,达到目的不可。顿时全身一阵轻颤,便如同平日练剑一般,手臂齐眉高抬,上身不动,脚下却闪电般的跟上,啪啪啪,接连踏出三步。
整个人就像是在冰面上滑行,脚趾头根根抓地,每一步迈出去都紧紧踩在孙明光后退的节点上,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一退一进,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一样,然而此刻,白泽的手臂却齐眉而动,如大剑在手,五指捏成剑指,照着孙明光的眉心就刺。
齐眉剑!
这还是自从白泽练剑以来,第一次在和人动手的时候,以剑术对敌,但他最近降服脊椎大龙,吹气成风,已经将定海针的剑架子基本练到了火候,是以虽然此刻只是照着齐眉剑的起手式,以指代剑随便这么一刺,却快如闪电,宛如灵蛇出洞,剑势笼罩过来,正在急速后退中的孙明光根本就无法躲闪。
而他身后几步外就是墙壁,只得一面拧腰转身,错过正面,紧跟着呼的一拳自肋下长击捣出,要接着两人手臂相交的反震力量,掉转身形,擦壁游走,好接近门口,夺路而逃。
但白泽怎能叫他如意,手指一动,小臂顺势往下一落,根本不和他招数硬拼,飞快的让过一拳,腰身一摆,脚下连晃,带着手臂剑指一路就从孙明光的额头挪移下来,嗤嗤破空,接连点动,一下就封锁了对手的双眼,喉头,胸口,小腹。
内家剑法练得就是腰身,和人交手,白刃相斗,却绝不会相互纠缠,叮当乱响,而是剑光游动,寻机蹈隙,一剑封喉。白泽练剑的时间不长,但此时照着平日里木道人的指点,依葫芦画瓢,以指代剑,却也用的得心应手,狠辣非常。
接连几刺,上下齐攻,已经受伤不轻,又失去了锐气的孙明光哪里还能抵挡的住。
只又往后勉强退了两步,就被白泽嗤嗤几下,一指尖点在了右手的手腕上,顿时咔嚓一响,力道透骨而入,腕关节顿时折断。
紧接着再向旁边一划,指甲如刀电般划过他的另一只手,小臂往下血光迸溅,却是切开皮肉,都看到了骨头。
孙明光痛叫一声,两手瞬间被废,战斗力一下全失。
不等他身体瘫倒在地上,白泽已经上前一步,一把就扣住了他的喉咙,砰的一声向后狠狠顶在了墙上。
继而手指一收,就要把这人的脖子一把拧断了事。
也算出口恶气,恁的爽快。
就在这时,审讯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从外面踉踉跄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孙蕾,孙妍妍和周杰三个人。
“不要呀,白泽!那人是我三叔……!”孙蕾的脸上神色惊慌无比,看着被白泽一把抓起,两脚都离地的孙明光,眼睛里全是眼泪。
“什么?”
刚刚一鼓作气,积蓄到了顶点的杀气,一下就被打断。白泽心里一动,扭头用目光一扫,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顿时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难怪这么长时间都不见这三人,没有一点消息,原来他们和这个孙明光居然是亲戚关系。这么一来,这架打得却是有些糊涂,却不知这么一来对自己会产生多么重大的影响!
孰是孰非,何至于此?
有什么话,面对面直接说的明白不是更好么?
“你们都给我出去!”
眼神闪烁中,白泽心里一片冰冷,一把扯过孙明光的身子,往门外一推,直接撞在孙蕾三人的身上,顿时一股大力平地涌起,三个人顿时向后跌倒,一路滚着出了审讯室。
随后白泽用脚一拨,咣当一声又把大铁门关上:“不想他死,就都闭嘴,休要哭哭啼啼,惹恼了我!”
最后一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孙蕾,白泽转身大马金刀的坐在房间里唯一还完整的一把椅子上,任凭孙明光偌大的汉子跌坐在地上。
外面已经通过孙明光办公室里的监视器的画面,目睹了先前一切的孙蕾几个人,此时眼见着白泽好似被激怒的猛兽,整个人都似乎变了模样,想起下午时候自己几人的所作所为,孙妍妍沉默不语,周杰噤若寒蝉,只有孙蕾一个人在那哭的浑身哆嗦。
却又生恐惹恼了白泽,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一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白泽呼出一口长气,平静了一下心神,再看一眼神色萎靡,眼睛里难以掩饰恐惧的孙明光,嘴里虽然不说话,但脑袋里却是疯狂转动,一下想到了许多东西。
他此时心中的杀气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炽烈,所思所想也现实了许多。
这个孙明光既然是孙蕾的三叔,那孙妍妍的那个省公安厅的父亲就是他的亲兄弟,都不是普通人,要真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了他,事情就再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况且这么看起来,似乎这事情里面也不都是像我原来想的一样,是官匪勾结,应该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白泽弹了弹手指头,脑子动个不停。
练拳的人虽然血气旺,受不得侮辱,但谁也不是赤条条一个人在这世上,长这么大总有一些牵挂不能放下,如果不是事情糟糕到了极点,万不得已,没谁愿意亡命天涯。
就算是梁山一百单八将里,除了那些真心要反,恨意滔天的人,但凡有一丝希望,可以回归正途的,都是赞成被招安的。
有正规军当,谁愿意当土匪?
杀了这个孙明光很简单,但是在当今这个年月里,白泽肯定就要舍弃一切。
这家伙绞尽心思,把自己关在这里,先不闻不问,不给水米,然后又亲自来面谈,再有孙蕾说的那些话,其间肯定是有联系的。这写东西都要先搞明白再说,因为这涉及到他为此事善后的一大堆问题。
如果是抱着善意而来,那一切都好,些许冲突都好说话,但若反之,是要治我的罪,那就没什么再要犹豫的了,杀了就杀了。
白泽毕竟现在只有十八岁,接触的东西不多,虽然心意足够坚定,却还远远做不到舍弃家人,没有一丝犹豫的地步。
而这时,审讯室里发生情况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为何,整个这一层的警察局都没有什么警察过来,这也叫白泽心里安定了许多,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这件事情的所有利弊。
又过了一刻,把考虑两下,便决定先把情况问清楚再说,若不怀好意,就杀出警局。
身子往前伏了一下,白泽的一只手稳稳的扣在孙明光的脑袋上,“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既然是亲戚,那上午的事情你也应该早就清楚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到这里,弄得大家都很不愉快。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叫我不杀你!我想这对咱们双方都有好处。”----------------------------------------------------------这章写的挺纠结,也很费劲!!主角毕竟是个十八岁还没有接触社会的少年,比不得王禅性如虎狼,无牵无挂,所以在这一章里我对他的做法来了个大转弯,就是不知道理由合理不合理!!看的别扭不别扭!!我还想要白泽上大学,一旦杀官造反,亡命天涯就走上了和王禅一样的老路,写起来就没区别了!!如果这一部分情节处理的不那么好,还请各位筒子们原谅则个。
第五十九章 游侠之风(求收)
孙明光只觉得一只大手整个包住了自己的脑袋,五根手指,两根夹住左右太阳穴,一根扣住额头,最后两根轻轻贴在自己的后脑风池穴上。
虽然没有用力,但指尾一颤,自己的脑后颈椎就如同过电,一路麻到尾椎之下,就像被捏住了七寸的蛇蟒,整个人都瞬间瘫痪了。
他被动的仰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白泽,一双眼睛里此时余悸未消,也没有半点死里逃生之后的庆幸。虽然刚才白泽嘴里说话说得轻巧,言语间也不见多大起伏,但是他已经先后两次领教过了白泽的厉害,自是也深知自己如今所面临的处境。
尽管因为孙蕾三个人的及时赶到,打断了白泽酝酿良久的杀意,可面对这么一个,小小年纪就敢在警察局里大打出手的白泽,孙明光也万万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不管他身份多高,权势多大,这时候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个能在搏杀中,全心全意,忘却生死,打出这么浓烈精彩拳法的“怪物”,可以舍生,可以忘死,杀他一人不过就是在动念之间。
更何况,他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白泽在峨眉山下曾经亲手杀了“几个人”,真要一个应付不好,多他一个真也不多。
当下,他强忍着浑身疼痛,和颈后酸麻,咬牙道:“我对你真的没有一点恶意,只是想借着这件事情让你吃点苦头。”
“嗯?”白泽的眉头皱了皱,语气一沉道:“你想要我吃点苦头?这个理由貌似也说得过去,不然也不会把我撂在这里半天功夫。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你我之间明明没有什么恩怨,而且我和你的一个侄女还是同学,今天的事情我也出力不少,算是帮他们三个挡了灾,从这一点上讲,你们也是欠我的,怎么反过来恩将仇报?
很抱歉,你说的这个理由,我不相信,看来你是欺我年少呀,如今时候不早,我也不愿和你啰嗦,干脆现在就杀了你了事。”
眼睛里寒光一闪,说话间,白泽五指一合,指甲顿时刺进孙明光的脑瓜皮里,顿时鲜血直流,顺面而下。
孙明光现在全身受制于人,一条脊椎酸麻无力,瘫坐在地上,除了脑袋还能勉强转动之外,脖子以下都像高位截瘫的病人一样,莫说有所反抗,就是手指头都动弹不了一下。此时被白泽一抓,立刻骇的面目失色,脸都白了。
一半是被白泽的狠辣手段吓得,更多的却是心里面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恐惧和悔不当初。
他到底是从部队里下来许多年了,比不得人在战场时候的铁血决断,花花世界,灯红酒绿,就算他心里再不承认自己的心志已经在软红十丈中“沉沦”,再不复当年意气风发,慷慨赴死的决然。这种时候,一脚踏进鬼门关里,就算他心理素质再好,肯定也没办法冷静对待下去。
千古艰难唯一死!
尤其是在已经淡忘了战场硝烟很多年后,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真的要对付你,到了这里,有无数的手段,怎么会只把你撂在审讯室不闻不问,早就关到禁闭室里去了……,我真的没有恶意,你不要杀我……!”
孙明光面目扭曲,大叫起来,脸上血迹斑斑,拼命的往下缩着脑袋,哪里还有一点刚才势如猛虎,如疯似魔般的气势,生死面前,几乎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白泽的没有越皱越深,这种情形叫他感到相当的没意思。本来以这个孙明光的拳法强大,跻身于国内一流好手之中也是绰绰有余,虽然被他制住,却也非常看重。大家都是练拳的,虽然有些恩怨,但地位并无高下之分,可现在这人的表现,却和之前迥然不同,截然相反,居然求饶起来,叫他看着心里也十分不是味道。
前半生人如猛虎,现在却成了动物园里的大猫。连自己的胆气都失去了,还能有什么进步,当真叫人失望。
而且这时,白泽的之间都已经刺进了孙明光的头皮中,掐住脑后颈椎,对他体内此时的气血变化也是了若指掌。
现在的孙明光,整个人都几乎被自己击溃了,体内气血紊乱,显然就是精神无法集中,两只眼睛里都没有半分神采。
“嗯!想要自如的控制体内气血,装成这副样子,非要换血圆满以后不行,这个孙明光,拳法还未曾入内,自然是办不到这点。这么看来,说的应该是真话!”
白泽现在对孙明光的评价大大降低,闻言之下,仔细洞察他浑身气血走向,得出的一个结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难道是像一些小说和电视剧里讲的一样,他见到我和孙蕾,孙妍妍在一起,就想当然的以为,是我要高攀他们孙家,对他的两个侄女有所企图?然后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要上演一出棒打鸳鸯散的戏码?貌似这种桥段,只流行在一些豪门恩怨,牛郎织女,董永和七仙女这些故事里面,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白泽竟然能“有幸”成为其中的一个主角。
这***简直太狗血了,天雷滚滚呀!!
这么一来,刚才那一场打斗,就变得更加没有意义了。这个孙明光好歹也是个练拳的,难道他就不知道,一般武者之间,没有恩怨缠身,轻易是不能动手的吗。
因为练拳的人,几乎都是好勇斗狠之辈。心性好的,平常还能用所谓的武德和师傅的戒条来要求自己,可这些人到底还是少数,大部分人的脾气全是沾火就着,一出手就要伤人的。
就算是普通人,碰到事情,打起架来,也会热血上头,肾上腺激素瞬间分泌出来,常常也会打死人。何况是练拳的人,功夫不到家,年轻气盛,动手就没个轻重,一些招式根本就没办法自我控制,能放不能收。
这就像是当初白泽在峨眉山打死侯三的情形是一样的。双方明明没什么深仇大恨,但一动手,就要分出生死来。
刚才最后一下,要不是孙蕾三个人及时赶到,现在孙明光早就被拧断脖子死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现实果然比小说更加的玄幻呀!”
白泽眨了半天眼睛,不由有些哭笑不得,随即手上一动,掐住后面颈椎的两根手指顿时一松一按,弹动他背后的两条大筋,孙明光浑身乱颤,如被雷击,一下就从刚才迷乱崩溃的境地中清醒了过来。
“这个我相信了,还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相信刚才那些话就是你的全部理由,给我一点苦头吃?要不是我功夫还不错,换了别人,早被你打得骨断筋折了,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东西,你再说的明白一点。你是不是知道关于我的一些什么事情?”
慢慢回想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隐约间白泽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似乎自己错过了一些什么东西。
而此时,孙明光刚刚死里逃生,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大汗浸透,说起话来自然就不会再有半点隐瞒:“我是从明亮那里知道你的事情的,知道你曾经在随县杀过几个混混……”
“明亮?哪个明亮?”
“峨眉山爱国卫生委员会……,就是那个在大门口被你打伤的那个人,他叫孙明亮,是我的弟弟……。”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白泽这时候才明白,原来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那个莫高窟的手下孙明亮居然就是孙明光的亲弟弟。
这天下姓孙的都跑到一家来了……。
当日,孙明亮被白泽隔着防弹衣抓伤,虽然没有危急性命,又有最好的医疗条件抢救,但也在成都的军区医院待了足足一个月,期间孙明光自然要去探望,问及事情发生的原因,孙明亮就挑着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偷着告诉了孙明光。正巧今天发生这么一档子事,从侄女口中听到白泽的名字,孙明光就想弄些手段,叫白泽吃点苦头。
不过他的手段也仅此而已,也不敢太过过分。孙明亮在什么单位,他心知肚明,当然也知道白泽是受到某些人严密关注的。
如果事发有因,在合理的范围内小小的惩戒一下,这个也没人会说什么,但要是过份了,孙明光自己都不敢有这个念头。
“这么说就合理多了,我可以接受。不过你自己就比较倒霉了,孙明亮要住一个月的院,你虽然不用,但要完全恢复,少说也要三个月,回去弄点透骨草熬了,一日三次擦洗脖颈,希望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听到白泽冷嘲热讽一般的话语,年近四十的孙明光脸上不由一阵白一阵青,“这个不劳你费心,我虽然技不如人,但身上的伤却肯定比你多,家里也有的是跌打损伤的药酒。倒是你这里,明亮还托我给你带了一句话。”
“哦,什么话?”白泽的眼睛眯了眯。
“你还记得,一个多月以前,你为了什么事情,杀了那几个混混吗?”孙明光龇牙咧嘴,忽然抽疯似的笑了起来:“对,就是那母女三人,托你的福,她们一家现在都失踪了……。”
白泽眉毛猛的一挑,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的眼睛里瞬间放出丝丝的寒光来。
被这目光一扫,孙明亮突然觉得身上一冷,头皮发麻,连忙张口解释道:“根据我的消息,这一家母女都是驼背巴桑看上的货,你坏了他的好事,杀了他的人,以他的性情能忍一个月,已经是少见了。前段时间,有明亮他们分派人手在随县照看着,他还不敢轻举妄动,但最近西南一带事情太多,人手不够分配,稍一倏忽,人就失踪了。”
“刚才我打电话过去询问你的事情,明亮也要我转告你,要救人就要动作快点。这个驼背巴桑,行事谨慎,做什么事情都不留尾巴,而且上面也有些关系,我虽然想动他,却也没什么证据……。”
“你想拿我当刀使?”白泽忽然轻轻的笑了笑,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我只负责把这消息告诉你,至于你想怎么办,就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了。我虽然披着这张皮,但底子还是个当兵的,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特事特办的。”
“哼,你们当警察的都管不了,我一个老百姓又怎么去管!你打错主意了。”白泽想了想,伸手便放开了孙明光。
练拳的人有匹夫之勇,流血五步,什么人都敢杀,但也不是滥杀。
白泽心里自有是非曲直的一条线,解释清楚了,那么该不杀就不杀。
一样的道理,如果在刚才白泽一爪子拧断了孙明光的脖子,那就算是事后从别的渠道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真相,他也绝不会后悔。因为那是孙明光自己的行为出差,惹出来的是非,死了也是活该。
两者之间,杀或不杀,并没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白泽又看了一眼孙明光:“今天的事情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原本没什么事情,大家直接说明白,自然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不过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你也要给我一句明白话,你是要把这件事情公了还是私了。”
“公了,就是你要治我个袭警的罪名,全国通缉,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干脆就把你和门外那三个,全都杀了,然后跑到国外,过我的日子。至于私了,那你就自己看着办,我也不怕你搞什么手段,只要在规矩之内,我白泽什么都接着,不然就是鱼死网破。”
在警察局里,人家的地盘上,把孙明光打成这个样子,总也要有个说法,白泽也不会留着这么大的一个尾巴,转身就走。
虽然他经验还比不得老江湖,但也知道话要当面讲的道理,现在把规矩都说清楚了,日后不管怎样,都也好办事。
到那时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孙明光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我孙明光也不是个小人,干不出公器私用的丢人事,不然也不会把这一层的警察都支出去,监视器也只留了我办公室一个,这件事情起因在我,我认栽就是。”
白泽点点头,倒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看轻了此人,不过话说完了,他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当下哈哈一笑,直接开门,坐电梯便下了楼。看到怯生生的孙蕾三人,他也一字不说,如同未见。
等到他大踏步走出警局的时候,外面早已经是漆黑一片,他猛力的呼吸了几下,就径直走到了马路对面的一个小巷子里。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白泽行事,只凭心中准则,遇事不慌,行事不乱,心意坚定,就像是他的拳法一样,绝不会因为对手的强大而稍有退缩。
杀人时固然勇往直前,浑然无惧,做的痛快,杀的爽快,但放人时也要恩怨分明,讲的明白。这就像是拳理中的刚柔阴阳一样,一味的刚强总不得持久,一味的隐忍也会招来灾祸。
打拳如做人,只有分了阴阳,合了刚柔,才能心无滞碍,一往无前。
在审讯室里的这十几个小时,白泽再一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似乎变得更加坚定了。
一言一行,都颇有几分汉唐之时的游侠之风。---------------------------------------------------------多谢各位支持,老鲁拜上!!!这一章是两章合一起发的,情节连贯,然后就要进入另一情节,**即将到来,各位且拭目以待!!
第六十章 义之所在
第六十章义之所在(求保底月票)
半夜十一点的时候,白泽独自一人站在市警察局的对面的黑暗中。
按照平时的作息和时间规律,子时一到,阴阳交替,本来应该是他练功行气,吞吐丹元的时候,但今天白泽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心思去这么做。
一来,练气的时候对地点有严格的要求,需要藏风纳气,绝对的安静,他刚从审讯室出来,自然也不能随便就找个地方练功,二来,则是他此刻心里正在燃烧着那一把越来越炽热的火焰,已经叫他整个心神都沸腾起来,再也无心入静。
幺妹儿
那个曾经在随县街头,抱住他的大腿,管他叫大哥哥,有着一双怯生生亮晶晶,忽闪忽闪大眼睛的小女孩儿,不见了。
“对,就是那母女三人,托你的福,她们一家现在都失踪了……。”
至今脑海里都始终在回响着孙明光在审讯室里的这一句话,白泽强行压抑的平静之中,却是忍不住的一阵阵气血翻涌。
她们都是巴桑看上的货……拐卖妇女儿童么?
眼前接连闪过当日的几个镜头,白泽的心都在隐隐作痛
如被针扎。
不得不说,孙明亮这最后一招,用的实在有些“巧妙”。他虽然是在警察局里,人家的地盘上把对方打得不轻,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但同样的孙明光也正大光明的给他下了一个套儿。
一个叫他明知道是圈套,却又不得不钻的套儿。
驼背巴桑是整个成都地区最赫赫有名的“大佬”,从七八十年代起家,到现在为止,势力已经遍布了大半个川中地区。手底下光是控股的大型公司就是七八家,换而言之,在明面上这个黑老大早已经“洗白”了。
并且他还有个市政协委员的身份,横在那里。
所以尽管孙明光自空降成都以后,虽然一直都想拿他开刀,但在各方面的条件限制和势力倾轧下,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而他显然也是通过一些渠道摸清了白泽的某些脾性,最后关头,索性就弄出了这么一手来,明着是传递消息给白泽,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一个“阳谋”。
练拳的人,功夫上了一定层次之后,就不能仅凭着往日的勤学苦练来进步,境界越高,涉及的东西就越复杂。所谓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转化的其实就是一个精神,一种意念,精神越强,意念越纯,拳法自然而然就融入其中,越练越有味道。技近乎于道。
反之,若是这种精神和意念出了偏差,有了波动,拳法之中也就没了神,轻则数年停滞不前,不论如何苦练,都只能原地踏步,能保持在原来的水平就算不错了,重则功力消退,一日不如一日,不出三年,整个人就如同废了一样。
精神出偏,意念驳杂,以至于耽误修行,这在道家的修行中有个形象的比喻,就叫做“心魔”。
现在对白泽而言,很显然那已经失踪了的母女三人就是他眼下的“心魔”。
放不下,也忘不掉。
孙明光在赌,赌白泽在听了这个消息后,绝不会见死不救。而只要白泽一出手,不管出了什么事,死人也好,伤人也罢,总之这一潭水就被搅混了,孙明光也就有了插手其中,浑水摸鱼的理由。
原本僵持的局面也会被立刻打破,其结果在他看来当然是皆大欢喜。
阳谋不是阴谋,它强就强在随势而动,随势而发,以大势来催人前行,明知里面有问题,碰到了却又不能不去做。
白泽现在就是这样。
虽然在审讯室的时候,他已经洞悉了孙明光的打算,嘴里也说了这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但一等到他走出市局大门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直接盯上了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上。
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路上连经过的车辆都很少见,街头巷尾全是一片寂静,尤其是在市警察局的这一块儿,左右都没什么商家,平时就称不上热闹,一过十点,路上就很难看到人影。
可在那一辆别克商务车里,白泽目光如电,借着里面有人抽烟,烟头上闪烁的一点红光,就影影绰绰看到了那车里坐着的四个人,都始终是在“不错眼珠”的盯着市局的大门口。
哪个好人会半夜三更,来盯梢警察局?
明眼人一看,这里面就有问题。
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两只手的手指放在两侧用力的屈伸错动,白泽忽然朝着那车的方向笑了一下,轻轻吐出一口气,径直朝前走了过去。
故意擦身和那车子走了个对面,他清楚的看到车里面的几个人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中透出的那种异色,随即原本低低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几个人都把身子一翻,躲到了玻璃下面。
白泽脚下不停,一边朝前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边嘴角却露出了一丝令人心悸的冷笑。
约莫又过了十来分钟,白泽又从黑暗中从另一个方向转了回来,脚下轻动,一溜黑烟般窜到了车身背后。
他一个由外入内的拳法宗师,在黑夜中施展身法,就算此时站在了车外面,也不会叫里面的人有任何察觉。
“六哥,刚才那个……是不是白天把肥彪他们放倒的那位?从酒店弄出来的视频,太模糊了,我有点看不清楚。”又过了一会儿,商务车里才传来一个人正常的说话声。
“龟儿子,你给老子小点声……”不知道是谁一巴掌拍了过去,发出一声轻响和闷哼,“你们知道个啥子,这人可是个练家子,耳聪目明的,保不准就被听到了,我可不想去医院免费疗养。你们是不知道,肥彪那伙人手底下,有两个在青海犯事跑来的藏哥们,乖乖,那也都是能以一当十的好汉,平时都凶成什么样子了,你再看看现在,啧啧……,都他**的在医院里躺着,不成人样了,听说有一个全身的骨头都碎了……。”
这人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言语中的那份惊悸。
“嗯,就是,六哥说的是。相比之下,还是咱们干的事情好一点,虽然都是走的夜路,但‘好歹’咱下面享福呀,哪一次往那边出货,不是一路美事,嘎嘎……,这次哥们又看上一个,虽然不是处了,但那盘儿叫一个亮,还有两个女儿,也都是美人坯子,要是我就干脆来个萝莉养成……”
“靠,听说因为这个娘们,咱们的人还在随县被弄死了好几个……。”
因为已经看到白泽渐行渐远,没入了黑暗中,渐渐的车厢里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几个人一谈到女人,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却不知道这时候车外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白泽听到这里,心里顿时有了数,冷笑一声,伸手一拉车门,哗啦一声,人就钻了进去,随后两手一伸,就把坐在后面的两个人脖子掐住,一把弄得昏死过去。
“谁?”
车门突然被打开,一股凉风吹在后脑上,前面驾驶和副驾驶上的两个人,本能的就觉得不好,只张口叫了一声,便分别打开车门往往下跳。
这些人平时走夜路多了,遇事也多,所以这时候也不怎么慌乱,第一个动作,就是快跑。不过他们的反应还是太慢了,车门刚一开了条缝,白泽的手便已经从后面抓住了他们的脖子,一把拽的越过椅背,压在了两个昏死同伴的身上。
白泽两只手上的力道实在太大了,这一把抓下去,虽然没用几分力气,却也掐的两个人眼冒金星,呼吸急促,连舌头都不由自主的耷拉出来,神智一下变得昏沉,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低低的发出两声痛叫,下一刻就被塞进了后面的两个座椅中。
这时候,路上人影皆无,只有不远处的市局里面灯火通明。白泽也不怕被人发现,转回身又把车门挨个关上,整个车厢立刻变成一座钢铁牢笼。
随后,白泽一伸手,就把副驾驶上的那个嘴捂住,右手捏成剑指,一指头就插进了这人的肩窝,扑哧一声,血光迸现,就像是一根大铁钉牢牢的嵌入了木板中,那家伙疼的双腿一阵乱蹬,眼白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四个人弄昏三个,只剩下一个叫六哥的,白泽目光一闪,黑暗中只见到这个混混看着他,一脸的惊慌失措,显然这时候已经认出了他是谁。
五指一用力,捏的这人脖子咯咯一响,眼睛瞪得几乎爆出眼眶来,因为脖子被掐住,他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扭曲的脸庞上全是刻骨的恐惧。
“老实点,敢叫一声,边上这个就是你的榜样。”白泽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乖乖的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我就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捏碎,叫你一辈子都躺在床上不能自理。”
顿时间鼻涕眼泪全下来了,这人使劲眨着眼睛,拼命点头。
“饶命呀,大侠”一放开手,这人就呻吟起来,一口一个大侠,叫的倒是顺溜。
白泽目光一闪,“你少啰嗦,告诉我,随县那一家三口母女三人是不是被你抓了?现在在哪里?”
心里的火气升腾,白泽出手自然狠辣,加上白天发生的那件事情,这时候已经在巴桑的手下中间传扬开来,这个小混混一开始就被白泽吓得没了胆气,不等白泽再用上别的手段,立刻就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这一伙人,都是驼背巴桑手下专门“捞偏门”做蛇头的,因为“出货”“送货”都是在晚上,所以又叫“走夜路”的。上一次,白泽因为那母女三人大开杀戒,死掉的那几个就都是他们手底下负责在各地物色联系“货源”的,驼背巴桑向来睚眦必报,知道这事情以后,自然不会甘心。这才不惜费了一个月的功夫,把母女三人一起给抓了回来。
驼背巴桑的组织庞大,人员也很复杂,除了明面上的一些企业收益之外,暗地里还和云南那边的金三角有很深的联系,几乎一家就垄断了整个成都市场的各色毒品交易。
而且他手底下还有一家挂着外贸进出口牌子的公司。做的就是走私和偷渡人口的买卖。
最近十几年,国人都向外国外的生活,有条件没条件的都想着要出过赚大钱,在国际市场上,华人黑工的待遇向来不高,所以很受一些国家老板的欢迎。当然这些老板里面也有很多都是经营**业的,需要大量的美女。无独有偶,在随县的那位两个孩子的妈妈“桂珍”,就被盯上了。
加上国外一些人的变态**,**,母女,都是近些年来最受欢迎的。
……。
白泽越听,眼神越冷。
等到这人把话都说完了,他又咬牙问了一句:“驼背巴桑现在在哪?”
“就在双流的牧马山庄。今天晚上听说是来了贵客,老大今天就住在哪里”
“你要是敢骗我,我会叫你死的很惨”白泽哼了一声,直接拍醒旁边一个混混,又把刚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结果两人说的果然大同小异,没什么差别。
“我什么都说了,大侠你就行行好,绕了我们吧”醒着的两个人哭喊着,吓得脸都青了。
“那些被你们拐卖到国外的女人和孩子,你们是怎么对待她们的”白泽冷眼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心中怒火越来越盛,再也无法压住,一句话出口,两手一伸,抓在两人的喉咙上,顿时抓断颈骨,当场死了。
“丧心病狂,如何绕得了你们?”
他眼睛发红,一股戾气直冲脑际,又一脚踢断了另一人的脖子,转回身再把副驾驶上的那个抓死。瞬间四个便全杀了。
关好所有的门窗,坐在驾驶位上将刚才得到的信息一一梳理了一遍,这才开着车,直接出了市区,直奔双流牧马山庄去了。
多谢各位支持,老鲁拜上今天就上架了,有点仓促,但算算时间,这书的已经开了两个月了,不上不行了虽然字数还有些少,不太好意思,但好在剧情发展已经入了正途,渐渐的展开了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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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义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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