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二 治疗办法
莫灵馨当晚回了营地，留下林季新他们全部住在小区的帐篷，但在第二天她便又匆匆赶回来。
“这病你能治了？”她站在林季新身后一脸激动地问。
“等一下。”林季新说了一句后扭过头，继续和病床上那个小女孩说话。
莫灵馨一眼认出她就是昨天第二家病人的那个小孩雯雯，今天她的气色已经好看多了，另外那些病床上的病人的精神状态也好多了，有几个在低声说话，甚至还齐齐发出一阵笑声，和昨天那样死气沉沉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林季新正在询问她的感觉，而在林季新旁边，一个二十左右，微胖脸上有双小小的眼睛的男子正拿着笔飞快地记录着他俩对话。
片刻后，林季新满意地点点头，向小女孩道：“好了，好好休息，多喝水，晚点我再来看你。”
他又低声吩咐站在身边那个微胖的男助手：“钱前，半小时一次，体温、心跳、血压、肢体反应，都做好记录。”
交待好钱前，他向莫灵馨道：“走，出去说。”
两人一起到了他的小办公室。
让莫灵馨在帐篷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他问道：“喝什么？”
“水好了。”
倒了杯给莫灵馨，他在床上坐下，看莫灵馨浅浅抿了口水：“想问什么就问吧。”
莫灵馨将杯子放到手边的桌子上：“你已经知道怎么治这病了？”
他摇头：“没有。”
“没有？”莫灵馨惊讶地瞪大眼，“刚才那个雯雯不是你治好的？”
“是我治好的。”
“那你怎么说不会治？”
“我是治好了她，但这病我不会治。”
“什么意思？”莫灵馨越说越不明白了。
他道：“这样说吧，老师教过我一种治疗手法，可以治疗大部分的疾病，救雯雯用的就是这个手法。”
莫灵馨隐约明白了点他的意思：“你是说，你用的是一种通用的治病手段？”
“嗯。”
莫灵馨现在已经全明白了，但她又有了新的疑惑：“这个通用方法有什么问题？”
他比了个拇指给莫灵馨，表示她正问到点子上了。
“快说！”莫灵馨笑嗔了一句。
他道：“这个方法需要消耗很大的精力，老师交待不到关键时候不能随便使用！”
莫灵馨明白过来，这个手段就是陆旭当初治好各种绝症的看家本事。以陆旭的实力，活个百把岁完全不是问题，但现在他却垂垂老朽，就是因为经常用这方法给人治病，消耗了太多精力。
“那就是没法子了？”莫灵馨道。
“嗯，起码现在没办法，”他说，“昨天我试了十几种办法，这是唯一有效的！”
莫灵馨叹气：“可惜也是没法推广的。”
他道：“能不能推广还得再试试。”
“啊？”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带着莫灵馨，他到了用来教学的帐篷，又让人去通知所有的学员，没一会，学员们便都过来了。
他打开了已经准备好的投影仪，将电脑上的电容显示给大家看。
“这个网页大家都知道吧。”他打开的是“新世界在线”。
看众人都不说话，他接着道：“不管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起码现在你们知道了，我清楚你们都是有办法的人，现在你们要想办法买这样东西过来。”
他鼠标点动，投影上出现了一把骨匕。
“这东西用水压机是可以切开的，这样一把可以切成十好几根骨针。”
他举起手，众人都看到他两指间捏着的一根色泽光润的骨针：“如果愿意，你们可以十几个人一起组团，总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两天后我要看到你们拿着骨针，做不到的你们就可以自己离开了。”
他的话才说完，底下的学员们就开了锅。
这时，莫灵馨轻咳一声站了出来：“这件事要不我向上面申请下看看，毕竟是学习用品，统一配发也是应该的。”
他随意地抬了下眉毛：“那你看，本来是说给你们省点费用的。”
“你想多了，”莫灵馨苦笑，“我敢保证，一会就有好多人会向上反映这事，到时还是我们来采购。”
“那行！”他向学员们道，“都散了吧，都去背昨天的穴位图，晚点我要检查！”
在学员们往外走的同时，莫灵馨注意他把骨针往口袋里收，忙道：“骨针先别收！”
“你要？送你了！”
莫灵馨接过他递来的骨针：“我又不会用，给我就浪费了。这针我拿来当样本，弄好了我再还你。”
看学员们全出了帐篷，莫灵馨笑着向他道：“你是在美洲参加异空间探险的？”
“啊？！”
“看你出境记录就知道了！”莫灵馨笑着比划了下手头的骨针，“要不你哪来这东西？”
他摸了下脑袋：“就知道瞒不过灵馨姐。”
莫灵馨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官方要求不同罢了，我们这边也有不少人悄悄去参加的！”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这探险很危险，你自己一定要当心！对了，下次出发前最好先打个招呼，比如可能要去多久这类，免得不好找！”
“嗯！”他重重点头。
四百三十三 不作解释
莫灵馨和林季新聊过之后便匆匆离开去汇报情况，大概在中午时她还派人送来了一批骨针——“新世界在线”的网订可没这么快，显然这是把某个新人类之前订到的骨匕给拆掉了。看来，有了治愈的病例在，他们对林季新的医疗小组报着更大希望了。
拿到骨针，林季新把所有学员又都召集了起来。
“每人一根，拿到的向后传递。”算好了学员人员，他把相同数目的骨针分发下去。
等所有人都拿到骨针后，他问：“在场的有多少人完成‘引气入体’了？”
在场的大部分学员都是一脸疑惑，倒是有两个学员一脸傲然地昂着头。
他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有个二十多岁的男学员就在这时有些紧张地道：“林老师！”
他看了那男学员一眼：“你是想问什么是‘引气入体’吗？”
男学员赶紧点头。
他道：“这是新人类成长的一个阶段，你们过些日子就知道了！”
“好了！”他可没兴趣给这些人做科普，用力拍了两下手掌，道，“大家打起精神来，接下来我要说的东西非常重要，能不能在这我这里继续学习，就看你们学得怎么样了！”
看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他满意地接着道：“在场的都是新人类，自然很清楚当你成为新人类之后，无论是身体还是思维都较常人有了一个极大的飞跃……”
讲台下，有几个学员举起手来，他当作没看到一样继续往下讲：“……除了这些表面上的东西，相信不少感觉敏锐的同学应该发现身体里多了一些普通人没有的东西，大部分应该觉得是若有若无的气流感……”
“老师！”
“林老师！”
……
台下举起手的学员更多的，有些性急的学员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我想问个问题……”
“为什么我没感觉到！”
……
“安静，安静！安静！”
最后一声安静他特地提高了嗓门，看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但还有不少人是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大声道：“我知道你们有不少疑问，但我这里不作任何解答，或者你们觉得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这些都无所谓，你们要做的就是记住我说的每个字，并在今后的治疗里运用到，做不到的可以随时离开！”
然后不理因为这番话引起的骚动，他继续道：“刚才我说到气流了，这东西我们把它称为‘灵力’，你们要做的就是把灵力引导出来，通过你们手里的骨针把灵力渡入患者体内……”
台下又齐刷刷举起一片手臂，他还看到孟玉边推搡夏丽芸边耳语几句，见夏丽芸死活不给反应，最后自己举起手来。
他停下了话头：“好吧，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说，在这之前我说下为什么不给解释！”
他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的两行字：1+1=2；12x13x14x15x16x17x18x19=？
扔下粉笔转过头，他道：“1+1=2大家都知道，有没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等于2？”
等了片刻，他又道：“刚才这个乘法的结果相信有不少同学得出来了，3047466240，但也有一些同学还没算完吧。”
虽然成为新人类会增加人体的各项数据，但增加多少增加哪个方面却是因人而异，不少计算能力不足的新人类是心算不出这个结果的。
短暂的停顿后，他道：“为什么我要拿两个这个例子说事？我想说第一条的是，有些东西虽然是常识，但只有专业人员才知道理由，我们不用也完全没必要深究，记住结论就好，第二条，人的天分是不同的，有些东西能做到的就是能做到，做不到的说明你天分不在这里，你要做的不是问原因，换条路就好！”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理由，对他来说，除了懒得教学，最重要的是，在阶段整个地球都对新人类缺乏了解的情况下，他要在这方面有所表现很容易让人看出些破绽。
等这些人都默默咀嚼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他才道：“好了，说了这么些话，相信大家明白我不作解释的原因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记住我教的东西，努力达到我提出的要求。最后再次强调，不要提问，我不会作任何的回答！”
说完这些，他继续给这些学员们教学，教了他们一套引导灵力的方法，让他们不断尝试着将灵力从身体里引导进骨针之内。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坐了没一会，孟玉和夏丽芸一起过来了。
夏丽芸看来是有些不太情愿，一直被孟玉牵着手在，进了帐篷后，她也是不太自在的样子，孟玉用眼神，还用力推她几次，她都没有理会。
林季新当然明白孟玉的心思，笑道：“你就不要为难芸芸了，你不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我教你们和教那些学生的完全不一样，对吧？”
孟玉拼命点头。
“你想问我又怕我不解答？”
孟玉小鸡啄米一样。
“那你觉得哪种方法好呢？”
“你教的方法和你给的针配合起来有效果，其它的都没效果。”
孟玉的感觉还是蛮灵敏的。
他撇了下嘴：“我教你们可是独家秘诀，当然不是普通教学的大路货能比，针也是用的好材料，要不怎么送得出手！”
孟玉两个眼睛都笑眯了：“那可真是万分感谢！”。
她突然把夏丽芸往他往里一推，在夏丽芸的惊叫声中，笑嘻嘻地跳起来：“我这无以为报，就让我家丽芸替我们感谢你得了。”
带着一阵笑声，她掀开帐门跑掉了！
四百三十四 宣传需要
夏丽芸本来想挣扎着坐起来，林季新伸手在她腰上一揽，她立即像没有骨头似的软在了他的怀里。
夏丽芸的双颊飞霞，嘴里轻声道：“孟玉她就是这样子，你别生她气！”
“怎么会！”他笑了笑，随口调笑道，“我似乎更应该感谢她吧！”
夏丽芸当然明白他指的什么，脸颊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这时，孟玉突然在外面大声叫道：“林老师，有记者来采访了。”
夏丽芸全身一震，突然间就有了力气，一骨碌从他怀里站起来，随手整了下衣服便带着一阵香风冲出帐篷。
等他走出来时，孟玉和夏丽芸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就看到不远处正有几个穿着防化服的人缓步往他这边走来，其中一人抗着摄影机，一人拿着话筒。
应该是拿到过他的一些资料吧，那些人远远看到了他，立即加快脚步往他走过来。
那个拿着话筒，虽然穿着厚厚防化服依然能从体型中看出是个女性的记者把话筒递到了他面前：“您好，我是国家电视台的记者，请问一下，您是林季新先生吗？”
声音很年轻，嗓音也极悦耳，林季新却皱起眉，伸手挡住了对准他的摄像机镜头：“谁让你们进来的？”
就在这时，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抬起头，莫灵馨正大步走来，一脸不爽地冲这边叫道：“说了别乱跑，请你们配合工作！”
看莫灵馨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地把那些记者赶到病人那边去后，他问莫灵馨：“这是怎么回事？”
莫灵馨叹了口气：“我已经把你治病的经过说得很清楚了，也说了这个病倒只是个特殊例子，不能大规模推广，不过上面还是想好好宣传一下。”
她叹气的声音更沉重了：“也是，从瘟疫发生以来，我们已经听到了太多的坏消息，这个世界太需要一点阳光一点温暖。哪怕是虚假的！”
她定定地看着他，“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他无奈地摆了摆手。换成其他人他才懒得理会，但是莫灵馨的要求他无法拒绝，再说了，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这其实也不完全不关他的事。
“你要我把雯雯的爸爸也治好？”他还以为他听错了。
“拜托，拜托……”莫灵馨低声下气地解释，“这是宣传需要，雯雯虽然治好了，但没有做录像，我们需要一份更直观更真实的材料，我也知道这个治疗对你身体影响很大，但这个录像太重要了，只要有了它，把它一播，病人就会觉得有希望了，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惨剧。”
这些日子，想从关卡里闯出去而被杀，觉得没希望了肆意破坏、杀人这类的事情层出不穷，虽然军方已经加强了管制，但效果也就一般，作为此次瘟疫事件的事务主管之一，莫灵馨对此再清楚不过，但现在有了治愈病人的例子，只要把这个治疗录像一播，相信很多民众就会看到希望而平静下来，这样可以少死不少普通人。
“我知道啦！”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很清楚他无法拒绝莫灵馨的请求，上一世他欠莫灵馨的人情太大太多，根本没法还清，再说了，以他真正的实力这个治疗其实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之前那么说也只是为了隐藏实力。
“我会配合着把病人治好的！”他吐了口长气。
莫灵馨喜不自胜：“太好了，我现在就通知他们做准备……”
“等一下！”他拦住了莫灵馨，“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采访也好，录像也好，这些我都可以配合，不过不能把我拍进录像里。”
莫灵馨虽然不明白他的想法，但考虑到这个要求并不会影响这次的宣传，她迟疑了一下便同意了：“好！”
新闻宣传组的动作很快，在得到林季新愿意配合的消息后，立即便开始了拍摄，他们先拍了当成病房的大帐篷，然后开始采访了里面的一些病人，其中的重点便是那对患病的父女——得知“林神医”会在接下来的采访中治好他们的病，那父女当然是没口子的答应拍摄，并非常配合地拍了不少录像。
林季新要做的就是按早就写好内容的对话来做秀，并把那个患病的父亲也治好。当然，在这之前，他已经戴上了莫灵馨给他找来的防毒面具。
这次的录像一直持续到天黑，仅仅不到一小时便在晚上的特别新闻里播出了。
这个特别新闻是官方组织的记者会，每天早晚八点直播，作用就是向民众通报金陵传染病的具体情况，以免假消息以讹传讹被不法分子利用。
当然，这是官方原话。
不仅是这个录像在记者会播出，录像里那对患病父女也早早被接到了金陵市郊的一个特别腾出的屋子里，屋子里早就安装好了视频电话，通过视频电话，记者会那边现场和这两人做了个通话连线，让那对被治好的父女直接回答在场记者的提问。
这其中被隐瞒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治病方法其实不是林季新“最新研制出的特效药”，而是他的能力。
正好他也不想出名，莫灵馨有些不好意思地和他提了下，他马上便没口子地同意。
有他配合，这对父女甚至是现场录像的记者也以为治疗就是使用了“特效药”的效果，倒是不虞穿帮，整个发布下来，确实是大大提振了民众的士气。
当然，士气什么的从来不是林季新要考虑的事，对他来说，一切只是为莫灵馨罢了。
四百三十五 不用担心
金陵瘟疫有人被治好的消息发酵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快，最重要的一个表现就是莫灵馨那边接到的电话多了数百倍。
金陵可是亚洲有名的大城市之一，能在这里混出点名堂的都不是简单人物，谁家关系网上没有点有权有力的人士，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没药可治，出来又不说定把病给带出来于是各方坚决反对，结果所有人只能一起坐着等死，可现在有了能治的“药”，当然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莫灵馨这里还算好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这，说得上话，敢来说话的人就那么一些，她那些同事就不一样了，每个人的电话差不多都要被打爆，对每一通电话还都得陪着小心摆着笑脸，抬起头时都是说干了的嘴和笑僵了的脸，那份憋屈实在是没法提了。
“于叔叔，您放心，要是有什么下一步的消息，我一定第一个通知您……怎么会骗您，你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放心……好，我还有事，先这样！”
挂断电话，莫灵馨长长吐了口气，看看手机开始发出没电的警报，她无奈地转身去换电池，换着电池，突然想到了林季新那边：连她这边的电话都要打爆了，林季新那边只怕更烦。
她无奈地吐了口长气，这事她也是毫无办法，林季新只有自求多福了。
和莫灵馨想的差不多，林季新那边，三部对外联系的电话从昨天下半夜开始就响个不停，被吵烦的林季新一怒之下让人把电话给拔了，于是，接下来他们这些学员还有在这值勤的军官的手机又很快地响起。
倒是林季新有先见之明，虽然他的电话少有人知，还是第一时间关了机，加上他自己有个单独的帐篷，这才在帐篷外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里勉强睡了个安稳觉。
这一觉也只睡到天蒙蒙亮，当天色发白时，六辆军用大卡车组成的车队开进了这个小区，车上跳下了数百名穿着防化服的士兵，在带队军官的指挥下，这些士兵挥舞铁锹飞快地将小区篮球场边荒地上的草木清理一空，接着从车上搬下一箱一箱的材料，熟练地在这块大空地上建起了木制板房，在此期间，还不断有军车开来，随车而来的有各种物资和人员，电线拉过来了，深水井打出来了，床铺、被褥这类更不用说，最边上还架起了两架行军炊事车，车后堆起了高高的食品山，几个炊事员忍受着防化服的闷热在炊事车边开始做饭，没一会饭菜的香味诱人的香味便散发出来。
这边的饭快做完时，板房这类的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指挥员一声令下，大部分的士兵重新上了卡车，却还有二三十个士兵留下来，他们拉起长长的铁丝网，借着小区的部分围墙将这个营地全圈了起来，并很快搬来了一个早就组装好的岗哨楼，在唯一留下的出口处开始站岗。
外面忙忙碌碌时，林季新已经在帐篷里把学员们召集起来了。
他笑着看了看基本都有些精神不振的众人：“都没睡好？”
“是啊！老师您就不该拍那个录像！”
“接了一晚上电话，烦死了。”
“吵得睡不着。”
“昨天那情况谁能睡得好啊。”
……
他笑着掏出手机，将黑暗的手机屏晃了晃：“我运气不错，早早关机睡了个好觉！”
“老师您太狡猾了！”
“您怎么能这样！太没义气了！”
“呜——我怎么没想到！”
……
看着台下响起的更大哀号，他随手按开了手机，然后紧跟着的就是一个电话打进来。他低头看了眼，居然是陆旭。
台下的哀号顿时变成了幸灾乐祸的声音，他冲那些人哼了一声：“接完电话我来检查你们的学业，没学好的就等着受罚吧！”
不理阵阵哀号，他拿着电话走出帐篷，在一个无人处接通了电话：“老师！”
“你在金陵建了个医疗小组？”
“嗯。”
“辛苦吗？”
“还好。”
接下来陆旭问的都是他的工作和身体情况，聊了四五分钟后，陆旭换了话题：“老师有件事要交待你！”
果然来了！陆旭给他电话时他就知道肯定是为了治病的事，就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大面子，居然连陆旭也能请动。
心里这么想，他嘴里道：“您说！”
不管怎么说，陆旭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反正就是多救个人而已，不碍什么事。
“我给你说过，那个治疗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你已经在短时间里用过两次了，从现在开始，不管是谁找你你都不要再用！”
听着电话里完全相反的意思，他愣住了，直到电话那头连喂两声，他才反应过来。
“啊，啊！我在的。”他说。
“嗯！”陆旭关切的声音隔着遥远的电波依然让他温暖，“我的话记住了?不管谁要你帮忙治病，直接拒绝！我这张老脸还有点面子，其它的事你不用担心！”
四百三十六 驱逐
又和陆旭聊了几句后，林季新挂断电话回到帐篷，学员们这时大部分都挤在帐篷左边窗子处看着外面，他们视线所及的不远处，士兵们正在完成最后一段铁丝网。
听到他来的声音，学员们扭过头，其中一个女学员问他道：“林老师，那是怎么回事？”
那学员指着开始在铁丝网拉出的门岗前放哨的士兵。
他淡淡道：“只要一点血肉的味道，豺狗就会蜂拥而来。”
“什么？”那个女学员没听明白。
好多学员也是一脸疑惑。
他没有解释，只是一笑道：“好啦，大家先东西，考察等吃完再说。既然别人都做好早饭了，不吃白不吃！”
这里还算是瘟疫区，在这里做的食物也只有新人类敢吃，那些早点显然是来给他们准备的。
几个炊事兵显然是早被招呼过了，新人类一过去他们招呼他们上前，其中一人拿出快餐盘招呼他们领取，很快就让这些人都吃上了热腾腾的早饭。
林季新也在这其中，他喝了一大碗粥，吃得全身发热。他已经拿定了主意，真要有糖衣炮弹打过来，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
吃过之后按计划就是进行测试，也就是学员们依次站起来回答他的提问，以新人类的记忆力，除了没用心的几个，那穴位图难不倒人，测试结束，他点了那几个偷懒的学员的名字，都是平常表现自由散漫的家伙，道：“以上测试不及格的学员，从哪来的就回哪去吧。”
没想到他这么“心狠手辣”，那几个家伙都愣了一下，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学员有些慌张地道：“我们只是没记全你教的东西，不用直接赶走吧！”
他也知道这个医疗小组不是那么容易进来的，真要这样被赶走，哪有脸和长辈交待。
林季新淡淡道：“就像上次我写的第二个乘法题，你们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我的任务说明天赋不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那学员急道：“我之前是没用心，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记全！”
林季新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没用心那就是态度问题了，这样的人我更不会留！”
这次站起来的是一个被驱逐之列的二十多岁的男学员：“不用这么狠吧，做人留一线……”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那人一眼：“我该怎么做人不需要你提醒！对我来说，手下这么多学员真是让人头痛的麻烦事，尽量赶走才好。”
他扫视了眼其他学员：“所以你们也要注意了，尽量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我可是非常高兴把你们都踢出去的。”
不理那几个又是无奈又是愤怒地学员，他宣布解散，让剩下的学员回去继续锻炼控制灵力的技巧。
就在那几个学员灰溜溜地离开没多久，有一辆顶着金陵政府牌照的车开到了营地外面，不过马上就被站岗的士兵给挡驾了。
而这只是开始，等到快中午时，官车，豪车这类已经陆续来了十多辆，只是都被挡在了营地外面，这些人于是马上开始打电话，一个接一个，看来是在找门路，不过折腾半天都是一脸无奈。
对于林季新手下这些学员来说，看着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高官显贵们在哨兵面前吃瘪还是件比较开心的事，不过，等看到那些被驱逐的学员也被哨兵挡住时，他们的心情就好不起来了。
这些学员们先是鼓噪了一阵，没一会，林季新就看到钱前被众人推举出来，有些不太情愿地向他跑来：“林老师，他们不让我们出去！”
抛开他刻意隐瞒的和夏丽芸几人的关系，平时也就是他让钱前帮忙当过助手，显得高其看一眼，这些人让钱前上来搭话也很正常。
“不给出去？”他撇了眼钱前，漫不经心地道，“反正现在也不需要出去，有需要再说吧！”
他长长伸了个懒腰：“我去补个觉，有事没事都别叫我。”
也不知道是军中的那位大佬看中了他们这块肥肉，居然想出了把他们全圈在这里的手段，想法确实很好，只是有些太想当然了。
以他现在的精力，自然是不需要补觉的，这么说只是想看看还会发生些什么。
然后他看到，下午快一点钟时，有辆军队的轿车开过来，车上下来一个新人类少校，这军官和门口那些人说了几句后上车带路，将这些车全带出了小区。
四百三十七 绿洲计划
今天来的都是金陵身份不低的高官显贵，作为特权阶级，即使是在金陵这个瘟疫流行的城市里也是有些特权的，其中就包括在一定范围活动的权力，不过，这权力也就仅限于他们自己本身，司机秘书这类的就不要想跟着沾光了，他们听到“特效药”的事后，打听到具体位置便匆匆赶来，有些是为家人治病，有些则想弄点防身。听这少校说要去和他的领导详谈，自然是忙不迭地跟上。
车队出跟着这个少校离开小区，小区外还有几辆车军，看他们出来，立即跟上护送——不过从车上全副武装的士兵看，监视的意思或者更明显。
沿着空无一人的车道一直往东走，前面走得比较慢，路上还有时有哨卡阻路，到后来车一直走出金陵的范围。
这可是这些官员们梦寐以求的事，没想到眼前居然就实现了。
不过后面那些“保护”的车队和刚刚飞临头顶的武装直升机足够打消人所有的念头——他们也是消息灵通人士，自然知道这段时间军队为了立威可是毫不犹豫地枪杀过闯关官员的。
这样又走了半小时出头，他们就看到了路边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这是在一片荒地上建起的木制板房，离这数千米外的马路对面，有一小块已经建好了，也是崭新的板房，在更远的地方，还有更多的士兵热火朝天地工作，一小片一小片分开的房区在他们手下迅速成型。
带路的军车从路边新堆的土坡上一转，沿着这条小道缓缓开到了左边那些被高高的铁丝网围住，已经建好的木制板房前。
那少校从车里走出来，向后面跟着的那些车招手：“到了。”
这些官员富豪们走下车来。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圈子就这么点大，大多人都是彼此认识的，就在相互打着哈哈要寒暄下时，那少校沉声道：“大家自找一个房子进入，彼此之间不能接触！”
金陵的瘟疫已经给他们灌输了太多的防病措施，他们被提的卫生要求也比前半辈子的经历都还多，已经适应了各种要求，他们互视着耸耸肩，按少校的要求，各挑一间走进铁丝网围起的房子里。
房间很简陋，只有一桌一床，头顶有个节能灯，桌子上有台电脑有部电话。
“请大家打开电脑！”外面那少校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些官员们打开电脑，又按少校所说点开了上面的视频通话软件，很快就在有个五十多岁的少将出现在了视频里面。
“大家好，我是东洲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王文术少将，我代表东洲军区对各位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欢迎大家作为第一批成员参与我们东洲军区的‘绿洲计划’……”
听王文术继续往下讲，这些人才明白，“绿洲计划”就是针对金陵官员的一个营救计划，东洲军区打算将金陵市的官员有组织地分批送到金陵市外的安置点来进行隔离观察。
按王文术的说话，他们这些人只是这个“绿洲计划”的第一批实施者，后续还有更多的官员将会被送到这来。
不得不说东洲军区还是有不少聪明人的，通过这种方式，既可以救出金陵市里的官员，得到海量的人情，又不用担心瘟疫的扩散。
不过由于资源有限，“绿洲计划”的对象暂时只能是他们这类的高级官员，如果后期有了余力，才会考虑他们的家人亲友。
把这些讲清楚后，本着自愿的原则，王文术让他们自己选择去留。
好不容易离开了金陵，这些人当然不会犯傻回去。
即使是老婆孩子有病的也一样。对他们来说，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老婆死了正好换个更年轻漂亮的，孩子死了再生就好，科技这么发达，不怕留不下种。
这其中当然也有恋着旧情的，但官之所以是官，那也得人在位置上，先保全了自己才能替家人争取更多，“绿洲计划”虽然说的是先官员再家人，但只要能量足够大，这也不是不可能争取提前的，甚至有不少人对“特效药”也还没死心。
反正王文术也说了，他们房子里的电话是能对外联系的，关系并不会断掉，他们留在这个完全的地方一样可以想办法。
他们唯一想不到的是，这个“特效药”其实和东洲军区没有任何关系。
四百三十八 袋鼠
“王将军，请问下，那个‘特效药’你们还有没有？”终于有人忍不住提出了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等待王文术回答。
视频那头，王文术暗暗皱了下眉头。
虽然名义上是东洲军区的副参谋长，但由于参谋长雷行云身体状况极差，一年有小半年都要在医院或疗养院渡过，作为资历最深的副参谋长，参谋部的不少权力都落在他手里了。
而且最近有风声传出雷行云这一两年就要病退，他对这个位置已经窥觎很久，只是相比几个对手并没有太多优势，于是这才借这个机会极力推动“绿洲计划”。
“绿洲计划”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抢救金陵高官显贵的计划，其中巨大的政治利益令人眼红，但也蕴含着巨大的政治风险。
比如说，这个计划要是被人捅出去了怎么办？这可是全球信息化，卫星满天飞的时代，虽说金陵因为传染病已经封闭，但这里的传染病已经吸引了全世界所有的目光，即使是在亚洲这个新闻管制极严的地区，也会有一些会为了第一手新闻冒死乱闯的记者，如果有人发现了这片新建的建筑是专门给官员建的“安全区”，那绝对是世界组的丑闻，作为计划的主导者，他的政治前途就全完了。
还有，到现在他们都没搞明白金陵传染病的传染途径，如果因为把金陵的官员送到郊区而导致传染病拆散，他作为计划的主导者绝对只能黯然下台。
当然，风险还不仅这些，比如竞争对手会不会暗中使坏，消息会不会传开……不过他已经尽力做好了预案和并有承受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为了更进一步，他已经赌上了一切。
他绝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出现，所以当听到“特效药”的事时，虽然很清楚并不是什么“特效药”，他还是第一时间把整个医疗小组控制在了手里，并就势开始推行已经准备得十分充分的“绿洲计划”，没想到这些人到了安全区里还是念念不忘“特效药”。
当然他轻咳一声，向提问的人道：“关于‘特效药’，这个药的制作过程十分困难，所用材料更是极其稀有，研究中心到现在为止也只做出了两份样品，都在之前的实验中用掉了，研究中心现在正在努力制造更多药物和寻找更好的制药方法，我可以保证，如果有了新样品或者新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
又回答了在场官员的一些问题后，他关掉面前的视频软件，结束了这个历时一个多小时的漫长对话，放松绷直的身子倚在了靠椅的椅背上。
能做的他都做了，是天堂还是地狱就看接下来的表现。
身子是放松了，他脑袋还转得飞快。
他又想到“特效药”的事，忍不住暗暗庆幸，还好那个新人类治疗能力有限，救不了几个人，要是真研制出“特效药”来，他的“绿洲计划”可就白费心机了。
不过这毕竟也是个变数，谁知道那些新人类组成的医疗小组会不会还弄出些什么新的手段，他还是需要将这些人劳劳掌握在手里才行。
而且那治疗能力的用处也不小，虽然救不了几个人，但这种珍贵的机会拿来卖人情最好不过，绝对再不能浪费在平民身上了！他有些不满地想，当时他是不知道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以后肯定不会，只要是操作得当，他肯定能从中获得不小的好处。
就在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起。
拿起来后，电话里传出秘书处秘书娇脆的嗓音：“王将军，莫灵馨中校找您！”
他道：“接进来。”
电话很快接通。
“王副参谋长，我是莫灵馨。”
“你总和王叔叔这么严肃干什么？”莫家可是军中巨头，在这关键时间点上他需一切可能的支持，对莫灵馨的态度也就格外和蔼，“有什么事？”
“林季新这边怎么被圈起来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先愣了下才把“林季新”和掌握着治疗术的新人类联系到一起。
他当然不会承认这事，摇头道：“哪有‘圈’？现在他的医疗小组可是全世界关注的焦点，要是不做点保护措施那就是我的失职！”
“可是……”莫灵馨还想说什么，但话说到一半突然又变了。
她说：“我知道了，那我先挂了。”
虽然不明白莫灵馨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王文术还是暗暗松了口气，起码他不用头痛如果莫灵馨继续求情他该怎么办的问题，他笑道：“下次到总部来可别忘了来看叔叔，叔叔这里别的没有，一杯茶一顿饭还是招待得起的。”
才挂断电话，王文术面前电话再次响起。
“喂！？”
“参谋长，不好了！”
说话的是他的心腹手下之一，圈住林季新那个医疗小组的事就是他在执行，想到莫灵馨刚才突然改变的口风，王文术有了种极度不好的预感，忙问：“怎么了？”
“您看这！”
对面发来了一个信号源。
他鼠标轻点，就见一个视频录像出现在电脑正中。
这是个监控头拍下的现场录播，监控头对着的是一段围墙，正有人在不断越过这段围墙，这些人个个都身手不凡，用力一跳便高高越过那个足有两三米高的围墙，一个接一个！袋鼠一样！
四百三十九 送饭
“好了。”林季新看了眼跟在身后跑得气喘吁吁的那些学员，示意他们停下来，“休息一下！”
如蒙大赦，所有学员赶紧找地方休息，甚至有些体质不好的直接扔下背囊便四仰八叉地瘫在了地上。
他又转向莫灵馨：“我们去那边坐吧。”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
他和莫灵馨可不是那些实力低下的新人类学员，背个十多公斤的背囊才跑了不到二十公里就喘成这样。
莫灵馨一脸笑意地看了他一眼：“‘越野训练’，你还真想得出来！”
他无奈摇头：“有人非要做些自以为是的事，我要不给点反应，他们真当我好揉捏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个小土坡，他从身后的背囊里抽出一张油布铺在地上，两人一起坐在上面。
莫灵馨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看了眼莫灵馨：“你那边现在也不方便收留我吧。”
莫灵馨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你这是试探我吗？”
他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哈：“算啦，我还是带着队伍去做个野外生存训练得了。”
他这个试探其实是下意识的，以莫灵馨的性格，他很清楚，如果他真要求了，莫灵馨肯定不会不管他，不过军队是那种特别强调上下尊卑的群体，哪怕莫灵馨身份不一般也会有不少麻烦，既然他能自己解决，又何必让莫灵馨担这责任。
莫灵馨果然摇头道：“少在这装！你就带他们到我那边得了，这点问题灵馨姐还担得起。”
既然拿定了主意，他于是拒绝道：“刚才我是随口说的，本来我下一步的训练也得在野外展开，正好就借这机会开始做得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信誓旦旦，“这种事情这么重要，我怎么会和灵馨姐开玩笑！”
“那我安排点人保护你们吧！”
“不用了，”他摇头，“我们可是新人类，真要派人类，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帮我弄点联络工具就好。”
和莫灵馨说定，等莫灵馨调了三部军用卫星电话过来，他便带着这些新人类学员尽挑着山野处走，开始了野外生存训练。
说是野外生存训练，对他们这些身体素质爆强的新人类来说，这个训练其实没什么难度，除了每天翻山越岭累一点，食物、饮水这类对普通人来说极难解决的事对他们来说都很简单，随便谁出去，赤手空拳捉点野味完全没有难度。
当然，他本来也没想在这问题上难倒谁，主要就是借这机会躲开那些既然围过来的“苍蝇”罢了——不过也没完全躲开，期间有“神通广大”的人士把电话都打到了他的手机和军用卫星电话上来，被他直接拒绝了。
不过也有他拒绝不了的，第九天时，黄贞的电话打过来，原来有能人打听到了黄家和他的关系不一般，于是请托到了黄家这里，黄家却不过情面，就让黄贞试探着打了个电话。
虽然黄贞为他考虑得很多，特地提前对他说，如果为难就不要答应，但这事其实一定也不为难，他只是懒得管而已，既然黄贞现在都说了，想想也过了九天时间，也该回莫灵馨那边的营地，他便应承了下来。
回到营地时，提前知道消息的莫灵馨已经帮他们准备好了营区还有热腾腾的饭菜。
让满脸馋相的新人类学员们去吃饭休息，他向莫灵馨道：“灵馨姐，帮忙弄个车给我吧，我要去金陵！”
莫灵馨道：“不是才回来的？你急着去那边干什么？”
“有人等着我救命，”他摇头，“反正也不累，早解决早好。”
“又要给人治病？”莫灵馨皱起眉，“这对你身体不好！”
“休息这几天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无奈地耸了下肩，“是熟人请托，没法拒绝！”
莫灵馨理解地点点头：“那行，我帮你安排。”
没一会，他便独自一人开着辆小轿车赶到了金陵市。
黄贞所说的病人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官应该不小，住在金陵第二医院的隔离病房里，有几个专门的医护人员在看护。
他没兴趣了解这人是谁，把所有医护人员打发走，给那人做完治疗后便匆匆离开。
路上打电话给黄贞说了这事，又聊了会天，他开着车重新回到了营地。
吃饭、洗澡……，他把个人卫生整理了下，又合衣小睡了一阵，等到被人声惊动时，他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几点了？”他问。
“我吵到你了？”那个正蹑手蹑脚要走出门的人停下来，正是莫灵馨。
“没！”他长长伸了个懒腰，精神饱满地坐起来，顺手拉开了床头的电灯，“我只是睡好了！”
“饿了没？”莫灵馨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大碗饭菜。
诱人的香味让他食指大动，他喜：“吃的，太好了！”
莫灵馨笑着把饭菜递过来，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接过了食物，坐到桌子边放怀大嚼。
四百四十 源头
一口气把一大碗饭吃完，林季新满意地放下碗：“说吧，什么事？”
莫灵馨白了他一眼：“关心下你不行？非得有事才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他赶紧举手表示投降，“平时我肯定不这么问，只是你现在正忙，连你自己的饭都顾不上，我就觉得你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算你有良心！”莫灵馨哼了一声，这才把目的说了出来，“关于金陵的瘟疫，你有什么看法？”
“我？”他愣了下，“怎么想到问我？你们不是一直在调查吗？”
莫灵馨叹了一声：“调查到现在也没头绪，只知道这应该是异空间细菌或者病毒引起的，你不是经常参加国外那些异空间的探险？想听听你的看法。”
他想了想：“我觉得，这次的传染病是有源头的。”
上一世他并未深入参与到金陵的瘟疫事件里来，但在闲暇时他曾经想过莫灵馨问的问题，越想越觉得奇怪，到目前为止，地球的灵力浓度依然极低，艾尔大陆的细菌虽然有可能有部分顽强存活，但很难大量繁殖，更重要的是，非致病菌之所以是非致病菌，就因为它们本身的“攻击性极弱”，基本不具有传染性，之前他在治疗过的父女身上就已经证明了这点：父亲的病和女儿并不相同，也就是说，并非女儿传染的，可金陵是形成了瘟疫这样的大爆发式的感染，那么，肯定有一个源头在源源不断地产生艾尔大陆的病菌。
莫灵馨的问题让他禁不住又想到了心中的疑惑：这个源头究竟在哪？
难不成金陵里有个空间裂缝？
他暗暗摇头，真要有这种东西，以他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感觉不到。
他脑子转得飞快，莫灵馨则疑惑地道：“源头？肯定是有源头啊！”
他连忙摇头：“我是说，所有生病的人可能都是由一个源头引起的。”
莫灵馨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禁不住变色道：“你是这么认为的？”
“应该没错了，”他点头，“据我观察，这些病人的病其实是不互相传染的，甚至连感染的病菌都不同，我觉得，应该存在这样一个源头，不断向整个金陵释放异空间的病菌。”
莫灵馨更是脸色大变：“你是说空间裂缝？”
“不一定，其它东西也有可能！”他道，“反正不管怎么说，肯定有个类似的源头，要不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莫灵馨死死盯着他：“你确定？”
“不会错的！病人我都治过好几例了，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他故作疑惑地看着莫灵馨，“你们不知道？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
“你等等！”莫灵馨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她的办公室跑，“一会我再找你！”
他看着莫灵馨的背影，淡淡微笑。
对他来说，地球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少有他不知道的，而眼前这事正是他不清楚且极有兴趣的，他这才忍不住“点醒”了莫灵馨，想弄个明白。
本来他以为莫灵馨很快就会再来找他，没想到从那次对话后，莫灵馨便一直没出现。
这事很机密不适合让他知道？或者很危险不想让他参与……他想了不少理由，但不管怎么说，这事看来没他的份了。
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这样，他就安心专注他的医疗小组，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这些学员们大多已经掌握了将灵力贯注到骨针上的技巧，至于那几个做不到的，他当然毫不犹豫地剔除出队伍。
然后他就开始下一阶段的训练。
这一阶段是将灵力从骨针上传输到被治疗者体内去。
说实话，他这教的东西从程序上说完全没有问题，由于点燃“治愈之火”的人数稀少，即使在艾尔大陆，也有些小地方会用这种土方法来治疗，但有一点却是他故意省略了的，那就是这种治疗是需要有技巧的。
由于人体的灵力都带着各自独特的烙印，用这种方法一是要尽量直接压制这种独特性，使“排斥反应”降低，二是要尽量要使用柔和的力量，三则要用在特殊的部位，使用特殊的手法，像眼前这种粗暴的做法，别说是病人，就是活蹦乱跳的正常人，被他们这么粗暴地用灵力一输，结果只会是去了大半条命。
结果当然是实验失败，包括夏丽芸他们也是如此。
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要是这么容易开发出新人类的治疗办法，肯定会引人怀疑，他有的是时间来做“改进实验”，反正只要最后让夏丽芸几人学到点治疗方法就行。
四百四十一 隐瞒
“抬走！”林季新看了眼病床上毫无反应的那几个昏迷的病人，挥了下手，立即有负责的士兵们上前来把病人抬走了。
他扭头看了眼站在病床边脸色苍白的夏丽芸：“没事吧？”
夏丽芸勉强笑了下：“没事！”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毕竟这里是教学现场，其他学员也都在，他不好对夏丽芸表现得太过亲热，不过夏丽芸应该也算是适应了不少了，起码没像第一次治不好人时软得几乎要瘫倒，话又说回来，看着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又有几个能表现得正常？最开始在将死的病人身上做抢救练习，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几乎每个学员的脸都是灰败的，好些人事后抑郁得吃不下饭。
这当然是他故意的，不仅仅为了隐瞒实力，更主要是想锻炼下夏丽芸几人。今后的日子里，还会有更多的生死与无奈，能硬起心肠的人往往会活得更久，他希望夏丽芸至少能平静地面对与己无关的生离死别。
他向着众人拍了拍手：“今天就到这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离开这里，他匆匆驱车到了金陵市，这里又有个新的病人等待他治疗，也是黄贞请他帮忙，这已经是短时间第三次请他出手了。
难道治病会影响他身体的事黄贞并不知情？电话中，黄贞没有提过这事，他当然也没说。
在大家族中生活的子弟，家族一般都会从小都培养他们家族利益第一的观念，黄贞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呢？
他希望黄贞不会让他失望。
***
远在天京的黄贞这时正在逛街，逛的是男装品牌，她和刚刚从国外回来过假期的表姐黄信蕊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服装的样式，还把特地拉出来当衣服架子堂哥黄正庭叫到这跟前来试穿。
“这件不错！”两人让黄正庭在她们面前转了两圈，黄信蕊微笑地点头，她扭头看向黄贞，黄贞也是一脸满意。
她笑着向黄贞道：“看你这么一心一意想着他，你男朋友真是个幸运儿。”
黄贞粉脸微红：“没有啦，他对我更好！”
毕竟是脸色薄，黄贞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赶紧招来了售货员：“来一下，把这件，这件，还有这件全给我包起来。”
她开开心心地拿着钱包去付钱
等她走远，黄信芯突然向站在身边的黄正庭道：“我们这样做好吗？”
黄正庭低低叹了口气：“这是家族决定，我们只能执行！”
黄信蕊扭过头来仔细看黄正庭的脸：“你还是老样子，假情假意！”
黄正庭尴尬地轻咳一声：“你也一样还是牙尖嘴利！”
黄信蕊哼了一声：“我有点不明白，既然小贞男朋友这么有用，那些老家伙们干嘛非要在这件事上榨干他？留着慢慢用不好？”
黄正庭眼睛死死盯着黄贞的方向，嘴里淡然道：“普通情况下肯定不会这样杀鸡取卵，不过这次不同，这次别人拿出的都是平时绝不会拿出来的条件，对我们黄家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了，我们黄家不是也给了补偿？每治一人我们都会给他五十万！”
“五十万！”黄信蕊冷哼，“这点钱对寿命来说算得上什么？”
黄正庭表情不变：“五十万足够买很多人的命了！”
“那是普通人！这件事有普通人吗？”黄信蕊又哼了一声：“我不明白你们这些人的心思，我只知道，这次的事我们故意瞒着小贞，我怕她要恨我们一辈子。”
黄正庭终于把眼睛挪过来：“生为黄家的人，就得为黄家做出牺牲，我们都一样。”
黄信蕊紧紧抿着丰润的红唇，没再说话。
四百四十二 全民搜索
“真的有个传染源吗？”这是上次对话后的第八天，莫灵馨突然在一个天没亮的早晨找到了林季新。
头顶昏黄的光照在莫灵馨的脸，虽然是刚刚清洗过的样子，她洁白的脸庞上还是显出了憔悴。
对莫灵馨这种等级的新人类来说，睡了一觉居然还会显得精神萎靡，可想她这段时间有多辛苦了。
他有些微微心痛：“灵馨姐你要好好休息下。”
“没事的！”莫灵馨没想到会冒出这样一句，愣了下才摇头回应，马上又道，“快回答我的问题。”
他耸了耸肩：“我是这么认为的！”
莫灵馨入鬓的长眉微微皱起：“你认为？”
“没有证据啊！”他无奈地摊开双手，“比如说感染的病菌不是同一种，这些只是我的经验推断，你要我找点证据我可是真没办法。”
莫灵馨穷追不舍：“你确定？”
他用力地点头：“当然！”
“那怎么会？”莫灵馨双眼茫然地对着空气，“整个金陵市都被我们翻过来了，没有任何的空间裂缝！”
“那就不是空间裂缝！”
“不是？”莫灵馨惊讶地看着他，“那是什么？”
他摇头：“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有种东西在不断地把病菌散播出来。”
他又加了一句：“不过你要说证据的话我是拿不出来的，这都只是我的判断。”
莫灵馨沉默下来，好一阵后她才轻声道：“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他叫住她，“说不定我能提供一些帮助。”
莫灵馨眼睛先亮了一下，马上摇头道：“不行，你这边的事也很重要……”
他截口打断她：“重要什么！别说我的研究没头绪，就算成功了，凭我们这一点新人类能救几个？”
他哼了一声：“不就是几个当官的心急，我才没兴趣管他们死活！”
莫灵馨目光闪动，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定：“好吧，不过话先说在前头，最多三天，要是还找不到原因，你就回来继续做研究！”
他欣喜地答应：“好！”
“那你现在跟我走。”
也不需要带什么东西，他就在莫灵馨提示下用包装了点食物和水，又给学员们放了假，然后跟着莫灵馨走出了营地。
外面已经停了几辆军用越野车，还有二十多个穿着军装的新人类在车附近三五成群地说话，看到莫灵馨过来，他们马上安静下来，迅速在她面前排成整齐的队伍。
等队伍整好，莫灵馨道：“昨天我们已经基本完成了整个金陵的搜索，今天我们的主要目标要改动一下，不再寻找空间裂缝，寻找一切可疑可能是异空间的物品！”
暂停几秒等众人记下了她话里的意思，她又抬高声音：“小队长过来！”
她把手里准备好的地图分给快步跑上前的三个小队长：“今天的任务区域我已经标在地图上了，面积比较大，大家分头行动。”
等三个小队长回队伍，她道：“开始行动！”
看众人纷纷上车，莫灵馨转向站在旁边的林季新道：“你跟我走。”
莫灵馨带着他往最左边的越野车走，边走边向着前方不远的一个青年少尉道：“小冯，你坐后面车！”
少尉小冯双脚微并，用力应了声“是”，转头蹬蹬蹬地跑上另外一辆车。
看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冯的背影，莫灵馨道：“看什么呢？”
他一笑：“没什么。”
两人上了车，莫灵馨的车打头，众人在微明的晨曦中向着金陵开去。
进了市区众人便分开行动，不过一直转到天黑他们也没发觉有什么异常的。
当他陪着莫灵馨回营地时，他道：“灵馨姐，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下次你要他们留意下身边，只要觉得有些奇怪的事都记下来，我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看莫灵馨点头，他又道：“还需要发动下金陵的市民，你应该有渠道吧，最好让所有金陵市民都留意身边，如果他们发觉有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就报上来。”
金陵这么大，就凭他们这点人这么漫无目的找，真的没什么机会。
“这样可以？”莫灵馨有些不太相信，“普通人分辨不出异空间的东西吧！到时还会分散我们的精力。”
“人多机会也会多，只要有线索，假的也比没线索好。”
这点对他来说倒不是问题，毕竟后世的经验在这，是不是和艾尔大陆有关他看一眼也就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
莫灵馨想了想，终于点头：“我去安排。”
莫灵馨动作很快，当晚就把事情安排妥当，第二天他们起来时就有了一些特殊的线索，比如“楼顶有奇怪的声音”，“夜晚的湖里有光一直闪”这类。
林季新电话过去和提供线索的人联系了下，大致确定应该是非人为因素这类，然后便让莫灵馨各路派人去察个究竟。
四百四十三 研究中心
除了派人去，林季新带着莫灵馨亲自去了几个特别可疑的位置，结果发现真有两处和空间交错有关，可惜的是都不是他们要找的病菌源头。
到了和莫灵馨约定的第三天还没找到源头，他便按约定回去弄他的医疗小组，不过由于寻找方式的改变，他还是每天都到莫灵馨这边帮忙参谋。
到了第六天中午，莫灵馨突然找到了他：“你今天有事吗？”
“没事。怎么？”
“你跟我来一下。”
“出什么事了？”他有些疑惑地跟上了莫灵馨。
莫灵馨带着他走到无人处：“如果把你带到你说的传染源面前，你能认出它来吗？”
“应该没问题！”
莫灵馨点头：“一会带你去个地方，不过记住了，不管看到什么，一定不能对外说！”
看她这么慎重，他也正经起来：“好的。”
出营地，上了莫灵馨的车，他们一路进了金陵市区。
市区还在执行严格的戒严，一路上不断看到隔离哨卡，他们虽然坐的是军车，还是需要莫灵馨不断下车接受检查。
这样在市区走了片刻后，莫灵馨突然转向他道：“闻到什么气味没？”
“气味？”他用力吸了口气，以他现在的嗅觉，稍一留意，立即感觉到空气中大量的味道沿着鼻腔涌进来，大多是车子的味道：汽油、皮革、橡胶……
他把这些熟悉的味道一一排除，还是有很多不熟悉的味道讲不清楚，味道方面的知识可不在他掌握的范围内，于是他只能无奈地摇头：“太多了，不知道你指的什么。”
莫灵馨道：“香味，花的香味闻得到吗？”
他分辨了一下，空气中确实有股淡淡的花香：“什么花啊？我对花不了解！”
“有人对花很了解，”莫灵馨缓缓道，“他告诉我们，这个时节，他从来没闻到过这种花的香味。”
“异空间的花？”他马上就明白了莫灵馨话里的意思。
莫灵馨道：“应该是！”
他摇头道：“几株？”
“一株，一米多高！”
“一米多高的一株……”他沉吟着。
听起来不太像，毕竟是影响到了整个金陵的病菌源，只是一小株花树，影响力没这么大。
莫灵馨又加了一句：“从留意到这香味后我们就做了测试，能闻到香气的范围基本是整个金陵市。”
“哦？！”他顿时来了兴趣，坐直身体，“带我去看看！”
莫灵馨道：“别急！一会就到了。”
车在金陵市继续往前，中间又是不断地停车检查，这样走走停停大概快一个小时，车在一个单位大门前停下，他看到门上写着：1090装备技术研究所。
莫灵馨走下车，将手里的证件递到了穿着防化服的哨兵手里。
哨兵做完检查后又回到岗亭打了个电话，片刻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上尉匆匆跑了过来。
看到莫灵馨，他眼内闪过一丝惊讶和惊艳，先敬了个礼，不等莫灵馨回礼便马上伸出手来：“莫科长是吧，早听说莫科长年青有为，没想到比我想的还年青。”
莫灵馨短暂地和对方握了个手：“江参谋，我们的来意你应该清楚了吧。”
江参谋点头道：“领导交待过了，我们一定会好好配合。”
他又道：“路你们不熟，要不我来开车吧。”
等莫灵馨让开驾驶位，他坐上来重新启动汽车，带着两人在水泥路上开了一阵，最后停在了一栋二十多层的大楼前。
“到了。”江参谋边说边下车。
莫灵馨和林季新也分别下车。
江参谋引着两人到了大楼前，刷卡开门，验证身份……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手续后，带着他俩进了大楼。
进了电梯江参谋按下了十八的数字，没一会，他们在十八层出电梯。
“这里走！”江参谋在前带路。
沿着通道走了一阵，他带他们转上了一个楼梯：“上面这几层只有运输电梯能直达，要坐电梯得到另外那头，我们图方便都是走这里楼梯。”
楼梯这里又是电子锁，打开门，门后的哨兵再次确认他们三人身份后才允许他们进入。
“守卫还真是森严！”他低低嘀咕了一声。
江参谋笑着扭头看了他一眼：“林先生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警备等级很高，一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哦……”他正想借这机会套点话出来，却见莫灵馨扭头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他于是没往下说了。
行走在通道里，他可以看到两边的实验室中有不少穿着防护服的军人在忙碌，他认出他们的实验对象大多是来自艾尔大陆。
这又是军方某个秘密研究院了。看到这里，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里有这么多艾尔大陆的生物，如果说病菌的源头就在这里，可能性确实比较大。
四百四十四 牧树人
大概在通道中转了三个弯，又走了一小段后江参谋停下脚步：“这里了。”
林季新和莫灵馨一起停下来，透过巨大的玻璃窗，他们看到明亮的房间中有棵一米五左右的花树，上面开满了半个拳头大小，有三个花瓣的黄色花朵，到了这里，诱人的花香已经十分清晰，正这是朵花树播散开的。
这树十分奇怪，身上有金色的纹路不断闪烁，如同套着几根金色的led灯条，花更是奇怪，时光好像正飞快地在它们身上流逝，开始还是花骨朵，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大、绽放，再然后凋零、枯萎……
花开花落、花开花落，朵朵如此！整个场面如同精美的动画，令人目眩。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莫灵馨还是禁不住暗底里发出一声惊叹。
她扭过头，却见林季新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不由得笑道：“是不是很神奇？”
“啊……嗯！”林季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很神奇！”
他当然不是觉得神奇，他是被吓了一跳！这可是牧树人的羔羊！
牧树人是艾尔大陆极为古老的一个职业，起源据说可以一直追溯到本源战争之前，他们以放牧为生，只是放牧的不是普通的牛羊，而是珍稀罕见的植物，他们会用密法在那些植物上刻下独特的符阵，使它们具有自如行走的能力，像赶牛羊一样在丛林里放牧它们，由于牧树人的传承极为隐秘，一般又只在莽山密林里活动以，即使对艾尔大陆的本土人来说，他们也充满着神秘感，各种典籍中往往只有一鳞半爪的描述，他是看到过一些记载的，所以一眼认出眼前这花树上的符阵是牧树人特有的。
虽然不知道牧树人的羔羊怎么会到了这里，但他知道眼前的麻烦大了。
能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放牧极具诱惑力的珍贵植物，还生活得很滋润，牧树人的强大是艾尔大陆公认的，看这花树上不断闪烁的符阵就知道，它的主人显然正努力召唤他的羔羊，从牧树人以往事迹来看，他们也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敌人绝不会心慈手软，不管这棵花树是怎么来的，只要牧树人到了这里，等待着的至少是一场血洗。
莫灵馨终于感觉到他的不太正常：“你怎么了？”
他用力吁了口气：“没事！”
虽然不知道历史上这页是怎么翻过去的，但地球确实没事，应该是他想太多了，估计牧树人最后没能通过空间屏障吧。
但安全起见，他觉得他还是赶紧从这事里抽身最好。
脑子转得飞快，他突然发现莫灵馨正惊讶地看着他，隐约感觉到些什么，他忙道：“啊，你说什么？”
“你今天怎么了？”莫灵馨无奈地摇头，“我刚问你，这花是你说的病菌源头吗？”
“源头？”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哈哈，能被牧树人看中的可都是极珍贵的植物，“这东西怎么可能是源头……”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愣住了。
莫灵馨没注意到他的停顿，无力地道：“不是源头？”
有关源头的事，因为缺乏证据，最开始抱着怀疑态度的人就不少，能够顺利进行，很重要一点就是她在全力推动，作为莫家唯一的后代，或多或少大家都要给她点面子，但在传染病正在扩大的关键时间还占用这么多的资源，底下怪话也不少，说她被人骗了算是轻的，说她想立功想疯了的也不是没有，她都咬着牙当没听到。
这些日子她殚精竭虑，做梦想的都是找到源头，后来终于根据花香的线索一步步找到这，又因为这里和她所属系统不同，各方托人才得已进入，为了让林季新进来确认，这名额更是托出一堆人情……
到了现在，她觉得她已经把所有的心力都消耗干净了，让林季新到这时来她本来是抱着极大的希望的，可被这么一否定，突然觉得全力都没了力气，软软地几乎坐下来。
还好林季新后面还有话。
林季新这时突然就皱起了眉：“不对！似乎有什么不对！”
莫灵馨突然就来了精神：“什么不对？”
“看起来似乎真有可能呢！”
四百四十五 最好远离
被林季新模棱两可的态度弄得一阵纠结，莫灵馨道：“到底是不是？”
林季新犹豫了下：“我再看看。”
莫灵馨没再说话，给他时间让他好好观察。
看着眼前的花树，他眉头紧皱，在莫灵馨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瞳孔里有奇奥的符纹不断闪动，随之，眼前的景物不断虚化，空中只余若隐若现的亮线与片状亮纹，亮线和亮纹越来越密，最终连成一片耀眼的光，光芒又迅速散去，变成支离破碎的零星亮点……就这样，亮亮暗暗，周而复始。
看他一言不发，等了好一阵的莫灵馨终于忍不住了：“怎么样？”
他等着眼前的光又一次完全消散后，露出了然的神情：“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莫灵馨忙问。
江参谋也一脸好奇。
“确实是源头！”
江参谋吓了一跳：“源头？什么源头？你们在说什么？！”
他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是来找传染病的源头的？”
莫灵馨微显尴尬，为了能带林季新进来这里，她打的可是参观研究的招牌。
江参谋的脸色立即不好看了：“这花怎么可能是源头？它在这可不止一天，刚开始我们连防护服都没穿，这么多研究员在这，没一个得病！”
不得病也正常！虽然林季新的也不认识眼前这棵古怪的花树（毕竟艾尔大陆物种太多，他主要记忆力也没放在这方面），但能被牧树人看中的肯定是好东西，他明显感觉到站在这花树附近就觉得身体轻松不少，应该是“生命活力”这类的魔力效果，那怕只在其附近生活，体质和精神都会极大增强，不仅不会受到病菌侵扰，反而会在一定范围内都觉得特别精神，自然会让人觉得它只有好处。
说话回来，这棵花树其实也不是源头，源头应该是艾尔大陆那边的牧树人，他应该是感觉到自己的羔羊丢掉了，正不断地激活花树身上的符阵，那牵引力让整个空间都轻微地动荡起来，大量艾尔大陆的细菌便籍此涌入，附近在的人因为受到花树的保护所以不会得病，而远点的人就在这源源不断的病菌影响下受到感染。
而他们之前找不到这里，主要是因为这只是个空间震荡，它是空间裂缝的能量波动差了很远，令人难以察觉，直到林季新特地在这里观察了半天这才看出究竟。
看江参谋板着脸立即去打电话向上面报告这事，莫灵馨无奈地看向他：“你确定没错？”
“嗯。”
“那就行！”莫灵馨吁了口气，又提醒他道，“这事你别和外人说。”
“好。”
还没等他们说上两句，江参谋又阴着脸匆匆走回来：“莫科长，你们的参观结束了吧？”
还算是留了面子，没有说直接赶人，不过意思也很明显了：你们赶紧走！
莫灵馨也不好意思再留，拉着他匆匆离开，开车把他送回营地后独自离去。
知道她是去反应情况，不过林季新并不看好。
他很清楚他这个“源头”的理论由于是用“感觉”推断出来的，并不能让大多数人信服，再说了，军队也是有派系的，莫灵馨他们这个特殊事务调查局虽然由于最初新人类不受待见，汇聚大部分的新人类，但到现在官方已经越来越重视新人类，除了插手特殊事务调查局的权力分配，各大派系也在自己组建新的新人类机构，莫灵馨带他去的1090装备技术研究所显然就是其中之一，想要跨系统完成一件事，难度至少要再加上几十个百分点，更重要的是，这事关系到“源头”，谁会愿意承担“源头”的责任，莫灵馨得到的多半是推诿。
再说了，那棵花树既然已经被研究了不短的时间，它的强身健体健这类的“神奇效果”应该是早被发现，甚至应该还有更进一步的研究成果，就么大的价值，莫灵馨想凭着一两句话就把它销毁，机会实在不大。
换在之前，这事他或者会帮莫灵馨一把，但知道这和牧树人有关后，他不仅自己要远离，莫灵馨这边他也要设法阻止，牧树人可不是好惹的，想占他们便宜的人基本都已经化骨成灰，眼前虽然隔着空间屏障，但从历史看，小看他们的人也差不多全躺在了冰冷的地下，他可不想重复前人的错误。
四百四十六 潜入
当莫灵馨重新出现在1090装备技术研究所外面时，已经是凌晨三四点。
她摧毁源头的提议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甚至连移走花树的提议也没被通过，这花树的价值出乎意料的高，既得利益的群体是如此强大，连她的身份也不再管用。
她在街道对面的楼顶看了对面脚下的两个哨兵，深深吸了口气。
就在她作势欲跳到对面楼顶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干！”
莫灵馨全身一震，但马上又平静下来：“是你！”
“是我。”骷髅王打扮的林季新从侧面缓缓走出来。
莫灵馨疑道：“你怎么来了？”
他一笑：“有你的地方就会吸引我！”
莫灵馨哼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你把文海贝的尸体弄哪去了？”
他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一点也不突然好吧，别人姐姐都悬赏一千万来找你，你再不出现就要翻天了！”
莫灵馨还有没好意思说的。因为悬赏和四处托来的人情，他们内部已经把一些消息传到了文海心手中，因为“骷髅王”的记录是重要机密，事情暴出来后，为此接受纪律处分的人也有好几个。
“这尸体和我有缘，所以我就拿走了！”
他也不好说他把文海贝抢救回来了，他现在的身份本来就很敏感，要是再暴露有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肯定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莫灵馨倒是误解了，有些不快地道：“你别拿别人尸体做些奇怪的事！”
他本来想辩解，突然意识到今天这谈话有些不对劲，平时他都是高高在上的“骷髅王”，今天一出来就被莫灵馨带着话题，下意识地用了平时和“灵馨姐”相处的方式了。
这样下去可是很容易被识破的，当下他改变了主意，哈哈一笑：“我可是‘骷髅王’，能被我看中可是难得的福气！”
这句话可是连着莫灵馨一起调侃了，莫灵馨当然不会意识不到，顿时又给他飞来个白眼。
既然意识到他之前态度有问题，当下他继续牢牢抓着谈话的主导权，突然转看向看楼房一角：“既然来了，为什么偷偷摸摸不出来！”
还有人？莫灵馨一惊，扭头看向那边，沉声低喝：“谁？”
一个不高不矮的人从楼角的外沿翻了上来，是个稍显幼稚的年青士兵：“是我！”
莫灵馨一眼认出这是当初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张宏峰，张宏峰上次在战斗中突然突破，实力暴增，大家都看好他的前途，一直极力培养，加上其性格不错，大家对他感觉都不错，莫灵馨也是如此。
她沉着的脸放松了一些，嘴里还是沉声道：“你来干什么？”
说着话，她心里也是暗暗惭愧，被“骷髅王”跟踪也就罢了，居然被一个新手跟着也没发觉，虽然是因为她心里有事，但这警觉性确实也太低了一些。
张宏峰不好意思地抓着脑袋，手足无措：“我……我……我……”
他接连我了几声，最后终于憋出一句话来：“我要帮你！”
“帮我？”莫灵馨眼中带上了笑意，“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知道的！”张宏峰激动得脸皮发红，“你要摧毁疾病的源头！”
有这么明显？莫灵馨目瞪口呆。
边上，林季新补了一刀：“明白为什么要你别去了？”
莫灵馨又给他一个白眼，然后才转向张宏峰，沉着脸道：“凑什么热闹？”
张宏峰涨红了脸：“不是凑热闹，你不是总说，有些事总得有人来做吗？你能这样做，我希望我能这样！”
“胡闹！”莫灵馨斥道，“赶紧回去！”
张宏峰还想分辩，被她虎着脸瞪着，最后只能悻悻然地走掉了。
莫灵馨这时才转向了林季新：“你是为什么来的？”
林季新一笑：“我是来帮某人收尸的。”
莫灵馨啐了一声：“尽没好话！”
他笑：“你的事我都知道，不就是想摧毁传染的源头？之前我还打算给你分析下，但你看到了你手下那个兵后，我想你肯定知道，你要做的事对别人来说完全不是秘密！”
莫灵馨看着对面还亮着几盏灯的研究所大楼，轻轻叹了口气：“不管多危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在那没人管！”
总是这样的坚持信念，总是这样的一往无前！前世现世两个影子突然剧烈地重合，以至林季新有了片刻的恍惚，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长久的沉默后，没等到他反应的莫灵馨道：“我去了！”
他道：“戴上这个！”
他递出一个地摊上的那种玩具面具。
莫灵馨迟疑了下才伸手接过戴上脸上。
“去吧，我会帮你收尸的！”他淡淡道。
莫灵馨哼了一声，走到楼顶边缘向前又向下看了两眼，然后退开十多米，向着前方用力冲锋，冲到天台边缘，用力一跃，她高高飞起，如同巨大的夜鹘划破夜空，落向对面的研究所，她起跳前就看好了方向，这是背对光线的一片楼面，眼看就要撞到混泥土墙面，她手臂一伸，一柄骨刀闪电般刺进了墙壁里，她抓着刀柄一个三百六的旋转，不仅化去了冲力，还借势垂在刀柄下稳定了身子。
之前已经估算好位置的，她四下看了两眼，马上就确定了方向，抽出骨刀收起，如同壁虎在上攀爬，向上爬了约三层，又向左继续移动，大概十几米后，她停下来再次确认方位，然后向左下又移了三四米，最后满意地停下，抽出骨刀在墙壁上挖洞。
以骨刀的锋利度和她的力量，这钢筋混凝土的结构和泥巴差不了多少，没一会她就挖出了一大块来，伸手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布袋，将这东西装起来后她继续挖洞，袋子快要装满时，她的面前的墙壁上也出现了一个一米见方的豁口。
先倾听了下里面的动静，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她先将袋子小心地放进去，然后自己也从这个洞里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
这里是一个卫生间，这也是她确认不会有监控的地方。
悄悄将漆黑的卫生间的门拉开一条缝，随着光线透进来，她将半边脸小心地凑上去，然后她就愣住了。
视线侧面正是她之前看到过的花树的房间，但现在里面已经空空如野。
ps：最近更新不行，都没好意思看大家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