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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莱格利斯     衙内当官txt下载     衙内当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 整风

    “同志们,我今天上午看了一下各机关和各乡镇送过来的方案,说实话,我很不满意;通篇的套话,口号喊得震天响,拿出来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和可cāo作xìng。”

    林枫从一叠件里抽了一张出来,一边看一边道:“比如县卫生局的这个方案,通篇都在说什么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完善卫生服务体系,统筹城乡卫生协调发展,提升医疗保障水平,促进公共卫生服务均等化,增强人民群众健康素质,提升群众医疗保障水平,抓好卫生惠民利民工程;统筹城乡一体化发展,促进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逐步均等化;加强行业作风建设,构建和谐医患关系;稳步推进公共卫生、农村卫生和社区卫生,提高正确处理重大疫情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应急处理能力,为群众提供安全、高效、方便、价廉的医疗卫生服务。”

    林枫念了一段,把这份方案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语气颇为不满地道:“你们听听,全是些大话空话套话外加屁话,怎么解决群众的就医困难?怎么降低群众看病住院的费用?怎么保证让老百姓吃上放心药、廉价药?这些老百姓最关心的问题只字未提,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这样的方案对老百姓有任何实际意义吗?”

    林枫话音刚落,陈卫民就道:“林书记说得没错,我们很多领导干部和机关单位养成了一个坏毛病,就是喜欢喊口号、打官腔,光说不练搞假把式,这与我们党提出的求真务实的作风要求是背道而驰的,我提议在全县zhèng fǔ机关搞一次整风运动,把这股官僚风、浮夸风给杀下去。”

    封祖国跟着道:“林书记和陈县长的话我很赞同,这股歪风邪气必须压住,当官就是要踏踏实实给群众办实事儿,光喊口号谁都会;我提议这次的整风运动就先拿卫生局局长田永笃开刀,杀一儆百,大家意见如何?”

    封祖国现在就是宋系在宣河的代表,他一发话,宋系的其他常委们立刻纷纷发言表示赞同,陈卫民和李达华这两个林系干部也跟着表示了同意,没想到林枫这时却淡淡地道:“此议不妥。”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林枫居然会有不同意见,若是论收拾起人来谁最狠,在宣河没有谁不说是林衙内,今儿这是怎么了?听这意思,林枫居然要打算放田永笃一马。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林枫微微一笑,道:“有这些坏毛病的也不止田永笃同志一个人,我们不能机会都不给人家一次,直接就把人家拿来树典型,这样不好;陈县长,你亲自找田永笃同志谈一次话,把今天常委会的事儿说给他听,我们看看他以后是怎么做的,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嘛,你们说呢?”

    班长都发话了,众人赶紧转变风向,都在异口同声的顺着林枫的话说;陈卫民点了点头,道:“好,一会儿散了会我就去把田永笃同志找来谈一谈,以观后效。”

    林枫这时拿起那叠件对季银香道:“季主任,等会你把这些方案都给各单位和各乡镇发回去,让他们重新拟定,明天再交回来;你给下面的人说清楚,再让我发现喊口号不务实的,主要领导一律免职。”

    “好的。”季银香起身接过了林枫递过来的方案,随手一翻,顿时就傻眼了;只见林枫在县卫生局的方案首页上用红笔写了他的批示:怎么解决群众的就医困难?怎么降低群众看病住院的费用?怎么保证让老百姓吃上放心药、廉价药?让你们写方案不是拿来应付领导的,而是要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把人民群众关心的疑难问题解决落实。

    再翻下一篇,这是县教育局的方案,林枫的批示写的是:怎么保障困难学生不失学不辍学?怎么提高我们县的教育水平?怎么提高教师们的福利待遇?山区学校校舍危房改造问题如何才能得到落实?贫困学生在校期间生活水平如何保障?校车问题怎么解决?我对你们教育局的这个方案就一个观感,一堆废纸!

    林枫在每一个方案上都写上了自己的批示,把各单位和各乡镇需要解决的一些问题都罗列了出来;季银香越看越吃惊,越看心里对林枫的感觉也越复杂,林枫提的问题几乎是各个单位和行业里最难解决也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季银香伺候过几任县委书记了,在她的印象里,像林枫这样事无巨细的官员真可谓凤毛麟角,这也让林枫在季银香的心里有了些许不同的改观。

    散会之后,林枫忽然把正准确起身出门的季银香叫住了;“季主任,你通知一下,后天我和陈县长要去东山镇视察工作。”

    “好的,我马上去通知。”季银香点了点头走掉了,陈卫民看着林枫望着季银香的背影有些发呆,走过来问道:“枫少,你怎么了?”

    林枫道:“陈县长,以后对季主任防着点儿,我总感觉这是个间谍。”

    陈卫民点头道:“季银香以前在昌田就是抱着袁chūn林的大腿的,说实话我早就在怀疑她了,没想到你也看出来了。”

    林枫笑了笑,有些轻蔑地道:“就她和袁chūn林那点儿鬼把戏,说实话我还真没看在眼里;行了,今儿我放个假,回家好好休整一下;你和田永笃谈完话之后也回家休息去吧,明儿一早咱们去东山镇。”

    陈卫民闻言一愣,道:“枫少,你刚刚不是跟季银香说后天才去吗?”

    林枫冷笑道:“下面应付上面的检查那一套我太熟悉了,后天去看到的全是假象,没有任何意义,明天去看,绝对有惊喜。”

    陈卫民摸了摸脑门,道:“我还是没明白,既然你打算看真相,为什么不明天直接去突击检查呢?非得跟东山镇说一声。”

    “这叫迷惑战术。”林枫正sè道:“我就是要去看看东山镇那些领导为了应付咱俩的检查是怎么折腾的,平时不把事儿办好,关键时刻就全体动员应付领导,这些官场上的陋习我要一个一个的把它剪除掉,宣河能不能有大的发展,领导班子是重之重,要想把宣河这样一个穷山沟里的贫困县带上康庄大道,非得把吏治整顿好才行。”

    “有道理。”陈卫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出了县委,一辆奔驰S600已经停在了大门口,一看林枫和靳战东出来了,车上的阎光头赶紧下车,一边给林枫和靳战东递烟一边呵呵笑道:“枫少,东哥,来,抽烟。”

    林枫接过了烟,阎光头赶紧把打火机点着递了过去,林枫点上火吸了一口烟,道:“阎光头,今儿叫你来是有些事儿想给你说一说。”

    阎光头笑道:“枫少,您请上车,咱们边走边谈吧。”

    到了车上,林枫对阎光头道:“你们集团马上去注册成立一家地产公司,名字就叫凯申地产投资集团;我会在宣河城北郊区给你们拨一块地,你在这块地上把太阳能基地和汉绿高铁被拆迁群众的安置房给我修起来,起点一定要高,绿化和基础设施以及健身器材之类的也要搞好。”

    阎光头闻言道:“枫少,你打算直接把安置房的这个工程给我们做?不用投标?”

    林枫笑了笑,道:“投标是一定要的,不过我们县里没什么钱,这次的工程造价总预算只有一个亿,所以你就放一万个心,没有别的公司会和你抢的。”

    阎光头的脸当即变成了苦瓜,道:“枫少,这么多被拆迁群众,那得修多少安置房啊!再者说了,您的要求又那么高,这个工程搞下来别说赚钱了,弄不好还得倒贴一笔进去。”

    林枫淡淡地道:“无所谓,县里给你们修安置房的地是免费的,这不是给你们公司省了好大一笔钱么?再者说了,太阳能基地本来就是你们公司的项目,负责把平岗村的老百姓安置好也是你们公司的责任和义务。”

    “可汉绿高铁不关我的事儿呀!”阎光头刚一说完,就发现林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脸都白了,赶紧赔笑道:“枫少,我不是那意思,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就算亏钱,我也会把安置房修好的。”

    “这还差不多。”林枫的脸上又重新浮现了笑容,只听他道:“安置房的规划和设计你去找业内知名的建筑设计院负责,设计图纸完成之后先交给我审阅,明白吗?”

    “是是是。”阎光头忙不迭的点头;林枫此时又道:“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也没怎么过问你公司的事儿,你给我简单的说说吧。”

    “好的,枫少。”阎光头点了点头,道:“自从上次您给我交代过凯申国际的事儿之后,我立刻按照您的指示贯彻落实,目前凯申大酒店在京市、申江市、津港市、嘉陵市这四个直辖市都新开了一家,位置都选在最繁华的心地段,装修和硬件设施也比汉江的凯申大酒店高得多,前前后后花了我差不多四十个亿,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林枫笑道:“阎光头,你小子不错嘛,说话都开始打起官腔来了,什么贯彻落实指示之类的话都说得出来,真有点儿令我刮目相看呀!”

    阎光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枫少,没办法呀!徐总对凯申国际基本就撒手没管过,公司的大小事务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在负责,如今这个报纸那个电台要采访我的人太多了,我不把自己弄得化人一点儿,这不是有损我们集团的形象嘛。”

    “你小子倒是学jīng了,挺好。”林枫满意的点头笑道:“四大直辖市开设分店是必须的,下一步你准备又在哪儿再开分店?”

    阎光头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枫少,不瞒您说,下一步我暂时还没打算,凯申国际跟美林雅比不了,总资产也就一百多个亿,这次光在这四个直辖市开分店就花掉了四十多个亿,马上又要在宣河上马太阳能基地和安置房项目,加上目前在唱片和影视方面投入得太多,收益也只能算是勉强持平,集团内部还得留一部分资金以备不时之需,我是纵有雄心万丈,无奈囊羞涩啊!”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爸是雷开强

    林枫闻言正准备再夸奖阎光头几句,就听阎光头傻乎乎的问道:“枫少?我刚才说的那两个成语没用错地方吧?”

    林枫和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靳战东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林枫捂着肚子指着阎光头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太有才了,我还以为你化水平提高了呢,感情是瞎蒙的呀!笑死我了。”

    阎光头听了林枫这话也不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光头傻笑了起来,林枫正要说话,就听见靳战东道:“枫少,你快看。”

    林枫顺着靳战东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对面路口有三个年轻人正在疯狂追打两名交jǐng,那两名交jǐng的帽子已经被打掉了,拼命的捂着头往后退;三个年轻人却是不依不饶,一直在对着两名交jǐng拳打脚踢,道路两侧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停车!”林枫喊了一嗓子,然后和靳战东、阎光头还有司机四个人拉开车门就冲了过去;林枫跑到跟前,一把从后面抓住了一个年轻人的衣领,用脚在他膝盖处用力一踢,顺势抓着他的手腕将他压在了身下。

    阎光头就要粗鲁多了,只听他暴喝一声:“狗rì的,居然敢打jǐng察!”说完抓着一名年轻人照着脑袋砰砰就是两拳,这名年轻人顿时捂着脑袋蹲了下去;阎光头还不罢休,跟他的司机一起照着这小子又是几脚狠踹,这小子立刻在地上卷缩成一团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靳战东最简单,走过去抓着最后一名年轻人的手腕轻轻一拧,啪的一声脆响传来,手腕直接给拧断了。

    这时被林枫压在身下的那名年轻人大声吼道:“放开我,我爸是雷开强!”

    林枫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照着这小子的脑袋啪啪啪就是几巴掌,然后厉声道:“我管你老子是谁,敢公然殴打执勤交jǐng,今儿我就得办了你。”

    正说着话,几辆jǐng车呼啸而至,当jǐng察们冲下车来到跟前时顿时傻眼了,什么情况?怎么林书记会在这儿?

    林枫见民jǐng们来了,于是抬起头来对他们道:“马上把这几个人给我铐起来,押回去严办。”

    jǐng察们走过来刚把这三个年轻人铐上,刚刚被林枫压在身下的那小子就瞪着一双眼睛对林枫吼道:“王八蛋,我爸可是县委的组织部部长,你敢铐我,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枫根本没有理这小子,他走到那两名被追打的交jǐng旁边,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其一名交jǐng道:“报告林书记,刚刚这几个人开着一辆无牌照的奥迪车在城区超速行驶,我们发现后就示意他们停车接受检查,没想到他们刚把车停下来就冲下来对我们进行殴打,一边打还一边说我们瞎了狗眼,他们的车子也敢拦。”

    林枫冷哼一声,问道:“他们都动手打你们了你们为什么不还手?”

    另一名交jǐng闻言道:“报告林书记,我们公安机关有规定,要对群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放屁!”林枫大喝一声,指着这两名交jǐng正sè道:“你们是jǐng察,代表的是公安机关,是法律的尊严,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被打得鼻青脸肿了还说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们不光是在打你们,也是在亵渎法律的尊严,挑战公安机关的执法权威;回去告诉雷鸣,把这条狗屁规定给我废了,以后谁敢暴力阻碍执法,一律依法给我还击,该刑拘该判刑的一律从重从快处理,在我们宣河,决不允许有人凌驾于法律之上!”

    林枫这番话说得在场的民jǐng们一个个热血沸腾,他们的每个人几乎都在持法过程遭遇过辱骂、殴打甚至暴力袭击,而每一次要么是忍气吞声,要么就是有个别领导干部来打招呼而息事宁人,今天林枫愿意帮他们出这个头,相信以后在宣河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林枫回过身来到那三名年轻人面前,厉声道:“我知道你们有背景,以为家里有个当官的老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们,在别的地方也许可以,在宣河玩这套,你们会发现自己死得很惨!”

    林枫一挥手,三个年轻人被押上了jǐng车,周围围观的群众都在一旁议论纷纷,县里很多人都知道雷开强是林枫这边的人,看这意思林书记今儿是要打算大义灭亲了。

    刚一回到车上,靳战东就对林枫说道:“枫少,雷部长可是宋家的人,你把他儿子抓了,这事儿恐怕不好办呐!”

    林枫淡淡地道:“没什么不好办的,一切依照法律办理就行了,我回去给丹妮姐解释。”

    正说着话,林枫的手机就响了,宋丹妮打来的;“消息传得好快啊!”林枫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林枫,听说你把雷开强的儿子抓了?”

    “没错,刚押上jǐng车,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宣河公然殴打执勤的交jǐng,正好让我给撞上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刑拘了再说,然后以暴力阻碍执行公务的罪名由检察院向法院提起诉讼,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电话那头的宋丹妮沉默了一会儿,道:“林枫,能不能给姐一个面子,放雷开强的儿子一马?雷开强的父亲过去曾经给我父亲当过jǐng卫员,和我们家渊源很深。”

    林枫斩钉截铁地道:“姐,这个事儿恕我无能为力,我最近一直在大会小会上说要转变领导作风之类的话,我要是放了这小子一马,下面的人会怎么看我?我以后在宣河甚至在整个官场还能说得起硬气话吗?放了他一马,就等于让我自废武功,你认为我该何去何从?”

    林枫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宋丹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吧!给公安局打声招呼,别让那孩子在里面吃苦头就行。”

    “这个没问题,绝对不会乱动他一根毫毛。”

    挂了电话,林枫把身子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然后用手轻轻捏着自己的鼻梁,他在想这件事情的后续效应,宋丹妮是他的女人,她就算心里不舒服也是暂时的,可其他宋系官员,特别是宣河的宋系官员会怎么想呢?

    不行,必须先把招呼打到才行;林枫掏出手机挨个儿给宣河的宋系官员们打电话,请他们晚上在半山大酒店吃饭,最后林枫又给宋丹妮去了电话,这种事情有她出面才好解决。

    晚上点半,宣河的宋系官员们准时来到了半山大酒店餐厅的豪包内,林枫很是热情的跟他们一一握手,当握到雷开强时,雷开强一脸的愁容,像是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没想到才几个小时不见,他已经看上去像老了十岁似的。

    众人落座之后,林枫又热情的招呼大家吃菜喝酒,谁也没提雷开强儿子的事情,虽说大家都是有说有笑的,可一股尴尬的气氛还是在包房弥漫着。

    酒足饭饱之后,林枫给众人发了一圈烟,然后一边抽烟一边道:“各位,今儿晚上请大家吃饭是有些话想跟大家说。”

    此话一出,包房里顿时没了声音,大家都知道林衙内要开始说主题了;只听林枫道:“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儿下午我让公安局把组织部雷部长的公子给抓起来了吧!”

    在坐的宋系官员们都尴尬的点了点头,雷开强则是径直把头垂了下去,闷闷不乐的抽起了烟来;林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今儿这里除了我都是宋系的官员,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林宋两家目前正是同盟,按理说在这个时候我把雷部长的公子抓起来确实有些不近人情,可你们要搞清楚,林宋两家的同盟不代表我们对违法乱纪的事儿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样互相包庇、官官相护、践踏法律的同盟说白了就是一个祸害;我们两家为什么同盟?就是因为我们的政治观点、政治利益有共同点,因此我们才走到了一起;如果今儿我包庇了雷公子,那么我就是一个言而无信,不能带头起到表率作用,说一套做一套的昏官,老百姓会怎么看我?下面的领导干部和公务员们会怎么看我?要别人做这做那,自身硬不起来,一切都是扯蛋。”

    宋系官员们都沉默了下来,一边抽烟一边静静地思考着林枫的谈话;今儿林衙内已经把态度表明了,林宋两家是同盟不假,但是遇到违法乱纪的事情他绝不会手软。

    雷开强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林枫身旁的宋丹妮,宋丹妮叹了一口气,道:“林书记的话我完全赞同,咱们两家的同盟是要为国为民谋福利,如果自身都不能以身作则,那你们以后在宣河说的话将毫无公信力,你们所做的一切决定也将成为空谈。”

    宋丹妮一发话,这件事情就算基本定了调子,雷开强的儿子势必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看着失魂落魄的雷开强,林枫淡淡地笑道:“雷部长,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据我了解,令公子目前还是在校大学生,你去找他们学校领导说说,让他们去县检察院说个情,按照最高法院、最高检以及公安|部目前关于在校大学生涉嫌犯罪的有关规定是可以从轻处罚的,基本上也就是一个缓刑。”

    “林书记,你说的是真的?”雷开强的头猛地抬了起来,林枫微微笑道:“当然,好歹我也是搞公安出身的,这么点儿法律常识还是有的吧,不会弄错的。”

    既要处理雷开强的儿子,在关键时刻又依照有关规定给他儿子减轻处罚,林枫这一手软硬皆施直接征服了在坐的宋系官员们的心;宋丹妮此时接着林枫的话又对其他人道:“雷公子运气好,有个在校大学生的身份,你们的家属可就不一定那么幸运了,回去都给你们的亲戚朋友打好招呼,以后在外面低调点儿,别动不动就挥舞着你们的大旗四处招摇,否则到时候他们自个儿倒霉不说,甚至还会连累你们跟着遭殃,都明白了吗?”

    宋丹妮在说这番话时表情异常的严肃,林枫明显有了一股霸气外露的感觉;宋系官员们一个个赶紧点头称是,林枫和宋丹妮相视一笑,这件事儿算是圆满解决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路见闻(上)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林枫就被闹钟给叫醒了;昨儿晚上他是跟夏雨琴一起睡的,两个人巫山**的折腾到大半夜才睡觉。

    林枫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没想到夏雨琴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林枫见状问道:“姐,你这么早起来干嘛?今天有事儿要出去?”

    夏雨琴有些紧张地道:“我这个月那个还没来,我买了验孕棒,早上测试准一些。”

    林枫一听瞌睡顿时没了,他赶紧道:“走,去卫生间。”

    两个人来到卫生间,夏雨琴看了林枫一眼,撅着嘴道:“老公,你先出去好不好,你在这儿人家尿不出来。”

    林枫贼兮兮的笑道:“姐,你装什么矜持呢,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赶紧的,我还得去下面视察工作呢。”

    “讨厌!”夏雨琴微笑着白了林枫一眼,捞起睡裙就蹲了下来,林枫靠在卫生间的门边一边看夏雨琴嘘嘘一边嘿嘿嘿的yín笑,弄得一向奔放的夏雨琴整个脸都红了。

    夏雨琴把验孕棒轻轻放进了自己的尿液里,眼睛死死的盯着上面,林枫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此刻有多么的紧张;其实不光是她,林枫本人此刻心里也是紧张得要命。

    出现了,在验孕棒上面清晰的出现了两条杠,夏雨琴的脸上一下子绽放出了兴奋的笑容,一把抱住林枫尖叫了起来;“老公,太好了,我们有宝宝了。”

    夏雨琴这一嗓子直接把隔壁的几个女人全都给招来了,听说她怀孕了,大家都在一个劲儿的说着恭喜;夏雨琴激动得热泪盈眶,不停地用手抹着眼角的泪珠。

    林枫赶紧握着她的手道:“姐,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结果吗?你干嘛还哭上了?”

    “没事儿,姐是高兴。”夏雨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对林枫道:“老公,你去忙吧,我这段时间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里好好的养胎,让我们的宝宝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好。”林枫点了点头,道:“现在宇轩还小,美丽姐必须照顾他,你再不去美林雅工作,那美林雅谁来管?”

    不待夏雨琴答话,一旁的徐美丽闻言道:“美林雅我负责看着,乱不了,你就放心吧。”

    “可宇轩怎么办?”

    徐美丽笑道:“放心好了,我就在家里遥控指挥,最多有事儿去开个会就行了,耽误不了照顾儿子。”

    “那就好。”林枫说完跑回屋里换了衣服,然后来到餐厅坐了下来就开始吃,现在林枫已经养成了不吃早饭不出门的好习惯,对此众女都是非常开心。

    吃过饭下了楼,靳战东已经把车停在了大门口,林枫看了一眼就道:“我这车全县的官员没有不认识的,一开出去就得露陷,你马上去车库换一台其他车出来,我就在这儿等你;记住,选那种看上去差一点儿的车子,不要太打眼。”

    “好的,枫少。”靳战东把车子开进了半山大酒店的地下车库,刚一下车就郁闷了;法拉利、兰博基尼、宾利、劳斯莱斯,最差的也是奔驰S600和宝马七系,没有一台车不打眼的;他赶紧掏出手机给林枫去了一个电话,林枫接完电话后当即打给了李敬,不一会儿,李敬就上气不接下气的从电梯口跑了出来。

    “枫少,你找我有事儿?”

    “你们酒店有没有差一点的车子,比如像桑塔纳之类的。”

    李敬想了想,道:“有一台金杯车行吗?”

    “可以,这车还不错,赶紧把车钥匙交给东哥,我们马上要出去。”

    “好,我马上去拿。”

    开着金杯车来到陈卫民暂住的小区,林枫给陈卫民去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就看见陈卫民一路小跑的从小区出来了;上车之后,林枫示意靳战东开车,然后道:“陈县长,吃早饭了没?”

    陈卫民摇着头道:“昨儿晚上看电视看得太晚了,刚刚才从床上爬起来,啥也没吃。”

    林枫闻言对靳战东道:“东哥,先送陈县长去吃早饭,吃完咱们再出发。”

    陈卫民一听当即说道:“枫少,我没事儿,咱们还是先去东山镇吧。”

    林枫一边摇头一边笑道:“陈县长,你在常委会上居然提案让我必须按时吃饭,今儿我算是逮着机会报仇了,你不吃早饭咱们就哪儿也别去。”

    陈卫民哈哈笑道,道:“好好好,我错了,我吃还不行吗?战东,你瞧瞧,林书记真是个有仇必报的xìng格,这才多久哇,就开始给我小鞋穿了。”

    哈哈哈哈……林枫和靳战东同时笑了起来。

    当车子驶到宣河县第一小学门口时,靳战东指着一家生意火爆的餐馆道:“要不咱们就去这儿吧,你们看,好多学生都在这儿吃呢,估计味道不错。”

    林枫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这家餐馆已经不能简单的用火爆来形容了,完全可以用人满为患这个词儿;它的周围也有几家餐馆,却是只有寥寥数人在用餐,而且一个学生都没看到。

    林枫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恰在此时,他又发现了另一个现象;只见第一小学门口两边整齐的站着十几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初chūn的早上天气还是很凉的,孩子们一个个冻得小脸通红,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有老师进去时就举起右手敬个少先队队礼,并高手喊道:“老师您早!”

    有的老师还稍微好点儿,微笑着跟他们点头示意,大多数老师则是双眼平视前方,看到没看这些孩子们一眼,这让已经为人父亲的林枫大为光火,当即就骂开了:“妈的,这所破学校在搞什么?这些老师是怎么为人师表的?这些孩子一大早吹着冷风站在校门口给他们敬礼,居然一个个跟公鸡似的昂着脖子走进去,目无人也太过分了吧!不行,这事儿我得管管,简直是混账至极!”

    看到林枫激动得要去拉车门,陈卫民赶紧一把拉住了他,连声道:“林书记,你消消气、消消气,这件事情我来处理,等我们从东山镇回来,我马上把教育局局长和这所小学的校长找来谈话。

    林枫长舒了一口气以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对陈卫民道:“这个事儿你别管,我亲自来处理。”说完他示意靳战东开车继续走,然后掏出手机打给了雷鸣。

    “雷鸣,你马上派民jǐng给我秘密调查第一小学门口那家早上生意最好的餐馆,看看是什么吸引了那么多孩子在这里吃早餐;还有,明天早上你安排民jǐng去城区各个小学和学门口给我摄像,看看有哪些学校早上安排了学生在门口给老师敬礼,那些老师又是个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些孩子;明天上午上班前必须把调查结果交给我”

    “好的,枫少,我马上安排jǐng力去查。”

    “给负责调查的民jǐng说清楚,谁要是给我泄了密,一律开除公职。”

    “放心吧枫少,我们一定会注意保密的。”

    “妈的,气死我了。”林枫重重的在座椅扶手上拍了一下,看样子气得不轻;陈卫民赶紧笑呵呵的递了一支软华过去,道:“枫少,这是件小事儿,你看你还发这么大的火,何必呢?”

    “小事儿?”林枫一脸的不爽,正sè道:“孩子们都在成长期,他们的心灵是很脆弱的,如果现在不能给他们充分的尊重,那他们长大后就有可能因为你说的这些小事儿的影响而不去尊重别人;这些老师是在犯罪!对我们整个国家、整个民族在犯罪!”

    陈卫民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就听林枫沉着一张脸道:“瞧着吧,这次我要让这帮家伙自作自受。”

    陈卫民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林衙内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可以预见,在第一小学甚至整个宣河的教育系统有一大批人要倒霉了。

    在城郊的一个路边摊,林枫和靳战东陪着陈卫民吃了一点儿面条,然后三个人继续赶路。

    东山镇是宣河最大的硒矿东山硒矿的所在地,因此这条原本就不太好的山路也因为载重大货车长年累月的碾压而变得坑坑洼洼;靳战东开着金杯车一路小心翼翼的行驶着,一路上车子被挂了好几次底盘,眼看快到东山镇了,就听见砰的一声,金杯车停在路边动不了了。

    靳战东急忙跳下车去查看,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对林枫和陈卫民道:“完了,车子的油管被磕破了,咋办?”

    林枫看了一下,幸好这辆金杯车是行驶在路边的,就算烂在这里也暂时不会对交通造成多大的影响;当下他对靳战东和陈卫民道:“这车咱们不要了,在这里等公交车。”

    县城有公交车通到东山镇,不一会儿,一辆满载乘客的巴车就开了过来,见林枫三人在招手,巴车司机把车停了下来,林枫还没上车就愣住了。

    这种类型的巴车一般核定载客是十个人,可看这车上最少也挤了将近三十个人,这可是严重的超载啊!

    看到林枫还在犹豫,售票员喊了一嗓子:“我说你们到底走不走?这班车过了要一个小时才有车了。”

    林枫是真不想上去,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坐车也没办法;当下他一咬牙,率先走上了巴车,陈卫民和靳战东随即也跟了上去。

    车厢里满满当当全是人,林枫就连搁脚的地方都没有,封闭的车厢外加拥挤的人群弄得他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这辈子他还从来没有坐过这么拥挤的车。

    巴车一边在路上颠簸林枫一边就在思考,他以前当过宣河县公安局的局长,知道宣河县公安局交jǐng大队在东山镇设有一个交jǐng队,而且交通局也在东山镇设有路政执法和运政执法两个大队,这司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公然拉着这么大一车乘客进镇子吗?难道他就不怕被查?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路见闻(中)

    想着想着,巴车已经驶到了东山镇的场口停了下来,林枫透过车窗一看,原来这里有一个交jǐng队和运政执法队的联合检查站。

    走过来那名交jǐng和另一名运政的执法人员似乎跟巴车司机很熟,只听交jǐng朝巴车司机呵呵笑道:“老啊!今儿生意不错嘛,拉得车厢都快挤爆了。”

    巴车司机一边笑呵呵的掏出自己的香烟递给交jǐng和运政执法人员一边道:“全靠您几位大哥照顾,混口饭吃呗。”

    那名运政的执法人员闻言道:“老,明天你可得注意了,县委林书记和陈县长要来我们镇视察,给你们跑这条线的司机都说一声,明天谁也不准超载,否则到时候被扣了车罚了款谁也帮不了你们,知道吗?”

    巴车司机赶紧点头笑道:“放心,明天我们绝不超载一人,规矩我们都懂。”

    “走吧走吧。”交jǐng挥了挥手,巴车司机就这样开着车大摇大摆的从检查站过去了。

    林枫见状气得牙痒痒,就听见巴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对乘客们喊道:“明天你们要坐车可得早点儿,刚才你们都听到了,两位县太爷要来咱们镇上视察,一个人都不敢超载。”

    说完这话巴车司机又骂骂咧咧地道:“妈的,这些当官的吃多了撑得慌,有事儿没事儿跑我们这儿来干嘛呀!害得老子明天又要损失一两百块钱。”

    林枫闻言冷笑了一下,眼睛却是死死的望向了车窗外;只见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在扫地擦栏杆,不但有环卫工,也有其他的群众,两辆洒水车在路上来回不停地喷洒着,看样子是在大搞环境卫生。

    总算熬到了车子到站,一下车林枫就和陈为民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车厢里实在是太闷了;唯独靳战东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有功夫的人体质就是不一样。

    休息了一会儿,陈为民问林枫道:“枫少,咱们现在去哪儿?”

    林枫想了想,道:“就在街上随便走走看看吧。”

    “快点儿,把这些垃圾清理干净,栏杆都给我擦亮了,明天林书记和陈县长来了要是发现清洁没做好,我要你们好看。”

    陈为民指着正在张牙舞爪指挥做清洁的年男子对林枫道:“枫少,这位就是东山镇镇长罗启寿。”

    林枫闻言轻声道:“赶紧走,别让他认出咱们来。”

    转过一个路口,这条街也在大做清洁,不过林枫等人却在此时听到了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跌坐在地上,她的旁边放着一个已经倒了下来的竹背篓,周围的地上全是咸菜。

    林枫把自己的墨镜往鼻梁上提了提,然后悄悄走了过去;只听见老妇人一边哭一边在哀求;“各位领导,我求求你们啦!我老婆子今年都七十了,我儿子媳妇儿都死了,就这么一个孙女还在生病,这些咸菜是我卖了给她治病用的,你们不能这样啊!”

    一名穿着城管制服的男子瞪眼怒道:“早就跟你们说过街道上不能随便摆摊,你们偏偏不听,明天有上级领导要来检查,你这样把咸菜摆在路边卖像什么样子?你让上级领导怎么看我们东山镇?”

    “领导,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妇人一边哭一边给这名城管队员磕头,这名城管队员冷漠地道:“现在知道错了,晚啦!把这些咸菜和竹背篓给我收走,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地乱摆。”

    几名城管队员冲过去就要去抢竹背篓,老妇人扑过去一把将竹背篓死死的抱住,嚎啕大哭起来;“领导哇!我求求你们啦!饶了我老婆子这一回吧,这是我孙女救命用的啊!”

    林枫只觉一股无名怒火直冲门面,正准备冲过去发飙,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孟队长,算了。”

    林枫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穿着黑sè西装、身材微胖的男子走了过来,陈卫民在林枫耳边小声道:“枫少,这是东山镇副镇长徐英杰。”

    林枫也轻声道:“我认识他,以前开会的时候打过照面。”

    只见徐英杰走到老妇人身边蹲了下来,和蔼地道:“大娘,我代表我们镇党委和镇zhèng fǔ给您道个歉,刚刚是我们的执法人员态度不好,这样,您这背篓里的咸菜我买了,以后你要卖咸菜就到菜市场去,可千万不能再在路边乱摆乱放了,好吗?”

    老妇人一边抽泣一边怯生生地道:“领导,我没钱,不敢去菜市场卖咸菜。”

    徐英杰呵呵笑道:“没关系,大娘,我会给菜市场那边打招呼的,您什么时候想去卖咸菜都可以,好吗?”

    “领导啊!好人呐!老妇人闻言当即跪在地上给徐英杰磕起了头来,徐英杰赶紧把她扶了起来,道:“大娘,您这是干嘛呀!赶紧起来,地下凉!”

    接着他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老妇人,道:“大娘,以后您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打这个电话,我一定帮您解决,好吗?”

    老妇人流着眼泪点了点头,徐英杰这时又从衣兜里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来递到了她手里,道:“大娘,这是我买咸菜的钱,您收好了。”

    “哎呀!领导,要不了这么多。”老妇人一个劲儿的推托,徐英杰把钱强行塞进了她的手里,道:“大娘,拿着吧,多的钱给您孙女买点儿药。”

    老妇人捧着钱再次流下了眼泪,但不远处混在人群里的林枫等人却都笑了。

    离开这条街道,三个人继续在街上走着,林枫递了两支烟给陈卫民和靳战东,自己也点了一支,语气颇为欣慰;“东山镇还是有好的领导干部,这个徐英杰我看就不错,这样的领导干部理应得到提拔和重用,陈县长,你说呢?”

    陈卫民当即点头道:“不错,徐英杰同志的口碑一直不错,今rì一见更是令我钦佩之至,能体谅老百姓难处的官员太少了,徐英杰同志是个好榜样。”

    正说着话,靳战东把手往前一指,道:“枫少,陈县长,你们看。”

    林枫和陈卫民抬头一看,只见前面的路口停着两辆jǐng车和一辆城管执法车,数名jǐng察和城管队员正强行给几名乞丐戴上手铐往jǐng车上拖;乞丐们发出各种痛苦的声音,而东山镇党委书记白大明和东山镇派出所所长任勇正背着个手站在一旁有说有笑。

    林枫挤到围观的人群问道:“这儿出什么事儿了?”

    旁边一位年人道:“抓乞丐呗!县里的大官儿要来咱们这儿视察工作,白书记说这些乞丐影响了我们东山镇的形象,所以要把他们抓进拘留所里暂时关起来,等上面的领导走了再放出来。”

    林枫听了气得七窍生烟,他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爆发出来;转身和陈卫民、靳战东二人离开现场后,林枫道:“我们走,回县城里。”

    陈卫民问道:“枫少?不再继续看看?”

    “看个屁!”林枫眼睛一瞪,怒道:“除了徐英杰干了点儿人事儿之外,东山镇这帮王八羔子完全是在瞎搞,咱们马上回县里,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没走几步,林枫忽然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一座宛若宫殿的建筑道:“那栋房子是不是东山镇zhèng fǔ的?”

    陈卫民和靳战东都没来过东山镇,于是都摇着头表示自己不清楚;这时恰好有一名老大爷路过,林枫连忙问道:“大爷,麻烦问您件事儿,那栋楼是不是东山镇zhèng fǔ?”

    老大爷看了一眼就道:“你们几个是外地的吧,没错,那儿就是我们东山镇的zhèng fǔ大楼,也叫**大楼。”

    林枫闻言当时就愣住了,赶紧问道:“为什么你们都叫它**大楼呢?”

    老大爷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也不瞧瞧,这镇子上有哪一栋楼能和**大楼比?说什么一心为民,带领群众发家致富,狗屁!钱全都让这帮黑心肺的狗官花完了。”

    不待林枫说话,老大爷忽然神秘兮兮的对林枫道:“小伙子,我听你说的话跟电视里播新闻那些人说的话差不多,你们是记者吧!”

    林枫从小在京市长大,之后不管是在西川还是鄂北几乎都说的是京市话,京市话跟普通话差别不大,故而老大爷把林枫当成了记者。

    林枫也正想听听群众的实话,于是点头笑道:“没错,大爷,我们几个都是京市来的记者,听说这个镇上**问题挺严重的,所以我们就来秘密调查。”

    老大爷闻言jǐng惕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对林枫等人说道:“这大街上有些话不好说,你们跟我去我家里吧,我慢慢跟你们说。”

    老大爷的家位于镇子边上的城乡结合部,从公路边往里走大约一里地就到了;刚一进院子的地坝,老大爷就高声喊道:“老婆子,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一位老妇人闻言从屋里走了出来,指着林枫等人道:“这几位是……?”

    老大爷呵呵笑道:“老婆子,这几位都是京城里来的记者,专门来调查镇上的**的。”

    “哎哟!老天开眼,真是太好了。”老妇人急忙跑回屋里端来了几根板凳,老大爷也给林枫等人泡来了热茶;从老两口过分热情的表现来看,林枫猜测他们不仅仅是给自己爆料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有什么事儿需要媒体的介入。

第二百六十章 一路见闻(下)

    事实果真如林枫想的那样,刚坐下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硒茶,老大爷就道:“记者同志,我是个老党员,解放前就入了党,在朝鲜打过仗负过伤,所以我说的话你们一定要相信。”

    说完这话老大爷挽起了自己右腿的裤腿,指着一个伤疤道:“小伙子,你看看,这是美国的汤姆森冲锋枪打的,我没骗你吧。”

    刚刚回来时林枫就发现老大爷走路有些跛脚,感情是在战场上负过伤;他呵呵笑道:“您没骗我,有什么事儿您就跟我说吧,我一定会想办法给您解决的。”

    “你们当记者的眼光就是好,一看就知道我老头子有事儿。”老大爷呵呵一笑,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道:“我先说我家里的事儿吧;我本来有个孙子,今年正好在读小学年级,眼看马上就要升初了,却在学校里给砸死了。”

    老大爷说到这儿忍不住潸然泪下,坐在一旁的老妇人也是默默地抹着眼泪,林枫赶紧问道:“大爷,您快给我们说说,您孙子是怎么在学校里遇难的?”

    老大爷激动得咬牙切齿地道:“都是让东山镇这群贪官污吏给害的!”

    说完他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去天夏天我们县里发了大水,整个县城都给淹了,我们东山镇也未能幸免;大水退了之后,县里的宋书记和林县长专门拨了款给学校修缮教室;可我们镇上这些狗官却说什么镇zhèng fǔ大楼也被水泡过,要把钱拿来优先修缮镇zhèng fǔ大楼,以保证领导们的安全;我当时就去镇zhèng fǔ找了白大明和罗启寿两个人,说我孙子他们学校已经成了危房,不能再让学生们在里面上课;可你知道白大明和罗启寿是怎么跟我说的?”

    林枫问道:“怎么说的?”

    老大爷愤怒地道:“这俩狗rì的居然说我孙子他们学校的校舍已经经过有关部门的检查,可以放心的让学生们在里面上课;我一想既然镇上专门找人检查过那应该没有问题,没想到开学才一个多星期我孙子所在的那个班的校舍就塌了,把我孙子给活活的压死了啊!”

    望着泪流满面的老两口,林枫气得浑身直哆嗦,这件事情东山镇zhèng fǔ压根儿就没跟宣河县委县zhèng fǔ汇报过,林枫自然也是毫不知情,他实在是想不到,东山镇党委zhèng fǔ一班人胆子居然这么大;当下他急忙问道:“大爷,除了您孙子,还有别的学生死亡吗?”

    老大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道:“有,当时就死了五个,后来在镇卫生院又死了两个,其他受伤的学生倒是被救了过来,可有个学生成了残疾,真是惨呐!”

    林枫和陈卫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看到了震惊和愤怒的目光;陈卫民对老大爷道:“大爷,您放心,这起安全事故xìng质非常严重而且恶劣,我们一定会给您和您孙子主持公道的。”

    林枫也跟着道:“大爷,除了这起事故,您还知道些什么关于东山镇zhèng fǔ官员**的问题,您都说出来,我们一并给他曝光。”

    老大爷叹了一口气,道:“太多了,东山镇zhèng fǔ这帮杀千刀的算得上坏事做绝,说起来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林枫道:“不要紧,您随便挑几件事儿给我们说说吧。”

    老大爷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给林枫他们说什么,这时坐在一旁的老大娘开口道:“记者同志,我给你们反映个情况,我们东山镇有个安乐堂你们知不知道?”

    见林枫和陈卫民都在摇头,老大娘便道:“这个安乐堂是镇zhèng fǔ开的,要求镇上死了人都必须得到安乐堂去办丧事;你们是不知道,那安乐堂收费可贵了,一天就得三百块钱,而且只要进了里面,花圈和香蜡纸烛这些办丧事用的东西必须在里面买,价钱比外面的丧事一条龙贵多了。”

    林枫当即问道:“大娘,那个安乐堂收费这么贵,他们究竟提供了什么服务?”

    不待老大娘答话,老大爷就愤愤地道:“嗨!狗屁个服务,就是一块空水泥地,门口有个大门,写了安乐堂几个字,茶水都不供应,你说这算什么服务?”

    林枫一听就愣住了,道:“那凭什么收费这么贵?”

    老大爷冷笑道:“凭什么?就凭这安乐堂是白大明的老婆吕素红承包的。”

    林枫又问道:“收费这么贵谁去呀?”

    老大爷道:“谁敢不去?镇里专门出了件的,说什么在外面办丧事吹吹打打的影响周围群众的休息,谁办丧事不在安乐堂进行,派出所和城管的人马上就来抬死人去安乐堂,不去就逼着去。”

    老大娘接过话题继续道:“我们村里有一个叫王chūn山的,他家是独门独院,周围几百米内都没有人住,他老爹死了,刚在家门口把办丧事的棚子搭起来,派出所和城管的人就来了,非逼着王chūn山去安乐堂给他老爹办丧事;王chūn山不同意,派出所和城管的人就强行抬尸,结果双方抓扯了起来,后来jǐng察就把王chūn生抓去拘留了半个月;那个时候正是夏天,尸体也不能放久了,没办法,他家里的其他亲戚朋友才帮着把他老爹给埋了,丧事没办成不说,弄得王chūn生连给他老爹下葬的机会都没有;你们说说看,谁家里死了人心里不难过,镇zhèng fǔ还这样搞,是不是太缺德了?”

    林枫闻言似笑非笑地道:“这岂止是缺德,这根本就是在犯罪!”

    陈卫民一看到林枫露出这个表情就知道林衙内已经被惹毛了,当年在昌田收拾张东海的时候他就看见过一次。

    恰在此时,老大爷又猛然道:“记者同志,我还有一件事儿非得跟你们说说不可,你们跟我来。”

    林枫等人跟着老大爷和老大娘一起来到了一处公路边,这是一条三米左右宽的水泥公路,只见公路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塌陷的地方,就像经常被载重货车碾压过一样。

    老大爷指着面前的这条公路义愤填膺地道:“记者同志,你们看看,这条路才修了不到一年,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

    陈卫民见状问道:“这条路经常有货车路过吗?”

    老大爷摇着头道:“这条路是镇zhèng fǔ修的村道,上面还有十几个村,基本上就是人在走,偶尔有一两辆小汽车路过,大货车根本不走这条道。”

    修个豆腐渣工程来捞钱,这是干部**最常用的手段之一;林枫正要说话,就听见老大爷愤怒的说道:“就这么条破路镇zhèng fǔ每年还要我们每户人家交一百块钱的养路费,可自打这条路修好之后,我就没见过有谁来管过。”

    林枫问道:“那要是不交这一百块钱的养路费会怎么样?”

    老大爷冷笑道:“不交他们就来硬的,比如我吧,我就没交,结果你猜怎么着?居然直接从我的五保费里给扣除了。”

    说到这儿老大爷留下了眼泪,激动地道:“我解放前就参了军入了党,为了党和国家上战场从来就没犹豫过,在朝鲜战场还打残了一条腿,我是真没想到啊!我那千千万万的战友们用生命和鲜血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新华国,竟让这帮王八羔子如此糟蹋,我痛心啊!”

    陈卫民闻言默默地低下了头,林枫长叹了一口气,握着老大爷的手动情地道:“大爷,请您相信,我们的**还是那个属于人民的**,像白大明之流的党内蛀虫我们党绝不会姑息,您放心,关于东山镇zhèng fǔ的一系列**问题我们一定会帮你们解决的,请你们相信党委和zhèng fǔ反**的决心和魄力。”

    “好好好,记者同志,一切就拜托你们啦。”

    林枫重重地点头道:“一定!”

    谢绝了老大爷和老大娘留他们吃午饭的盛情,林枫、陈卫民还有靳战东坐着那又破旧又拥挤的巴车回到了宣河县城;一路上林枫一句话也没说,沉着一张脸默默地望着窗外在发呆,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有一点陈卫民和靳战东深信不疑,林衙内的反腐利剑将斩向东山镇,白大明一伙的末rì快要到了。

    回到县城后,三个人径直来到了县公安局雷鸣的办公室,此时早已过了饭点儿,一听说林枫他们还没吃饭,雷鸣赶紧让民jǐng去食堂弄了三个盒饭上来,没想到林枫根本就没动筷子,他不吃饭,陈卫民和靳战东也不敢吃,雷鸣见状问道:“枫少,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饭菜看着没食yù?要不我让人去外面饭馆给你炒几个菜回来?”

    “不用了。”林枫淡淡地道:“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呀!”

    不待雷鸣答话,林枫就给他说了今天自己在东山镇的所见所闻,然后对他道:“你马上安排全局最jīng干的民jǐng组成专案组,给我彻底调查东山镇zhèng fǔ的一系列**案件,记住,一定要挑选政治过硬的民jǐng,案子没全面查清楚之前,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给下面的同志说清楚,谁要是违反纪律泄了密,一律让检察院送他们去坐牢,让他们给我悠着点儿。”

    看着林枫那冷峻且带有愤怒的面孔,雷鸣知道林衙内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当下他赶紧点头道:“枫少,你放心,这次由我亲自担任专案组组长,不把东山镇查个底儿朝天决不收兵。”

    “嗯!”林枫点了点头,道:“你办事儿我放心,记着,除了东山镇的专案,明天上午把学校门口的录像交给我。”

    雷鸣点头道:“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明天上午保证给你送过来。”

    “走,回县委。”林枫站起身来,带着陈卫民和靳战东离开了雷鸣的办公室。

第二百六十一章 手机录音

    从县公安局出来,雷鸣派了自己的座驾把林枫三人送回了县委,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林枫就对靳战东道:“东哥,你去趟县委办公室,让季银香通知东山镇,明天的视察取消了。”

    “好的,我马上去。”雷鸣转身就走,陈卫民走过来递了一支烟给林枫,道:“枫少,你也别太生气了,像白大明之流毕竟是少数,只要我们依法对其进行查处,也算是尽到我们的职责了。

    林枫接过烟长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东山镇的**问题会这么严重,其实别的地方也不见得就比东山镇好到哪儿去,只不过很多情况我们都不知道罢了;哎,这吏治的整顿头疼啊!”

    陈卫民闻言正sè道:“你是县委书记,我是县长,宣河能不能有一个风清气正的政治环境,关键就看咱俩反**的决心,我相信我们能经得起考验,对得起宣河一百二十万人民的重托。

    林枫默默的点了点头,嘴里轻轻的吐了一个烟圈出来,淡淡地道:“一场反**的风暴要来了,陈县长,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林枫起了个大早,靳战东开车来接他去县委上班,当路过第一小学门口的时候,林枫让靳战东放满了车速,他把车窗玻璃摁下来看了看,这里的情况跟昨天毫无二致,校门口的那家餐馆生意依旧火爆,学生们也已经戴着红领巾站在校门口的两侧给老师们敬礼,而大多数老师们也还是那样的趾高气昂,看都没看这些孩子们一眼;唯一不同的就是,在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停放着一辆黑sè的桑塔纳,那车林枫见过,是县公安局的车,可以隐约看见两名穿着便衣的民jǐng手拿着摄像机在对着校门口拍摄。

    林枫微微笑了笑,对一旁的靳战东道:“开车。”

    到了县委没多久,雷鸣就亲自敲开了林枫办公室的大门,刚一进来就递了一张光盘给林枫,道:“枫少,这是今天早上民jǐng们在城区各个小学门口拍摄的视频,学没有发现有学生在门口给老师敬礼的情况,不过小学这一现象就比较突出,第一小学、宣大路小学、城西小学都有这种情况。”

    林枫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们干得不错,对了,第一小学门口那家餐馆查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雷鸣道:“查过了,那家餐馆是第一小学一个叫秦玉蓁的数学老师开的。”

    “数学老师?”林枫闻言有些傻眼了;雷鸣点了点头,道:“虽然营业执照上是用的秦玉蓁的一个远房表亲的名字,不过在第一小学谁都知道这家餐馆是秦玉蓁开的,这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另外这个秦玉蓁的背景我们也已经查过了,她父母都在农村,属于典型的没钱没势那种人,不过长得颇有几番姿sè,第一小学内部都在风传她是第一小学校长王炎强的情人。”

    林枫淡淡地道:“这个情况属实吗?”

    雷鸣点头道:“应该属实,我们查到一个情况,第一小学内部专门发过一个件,要求所有在校学生必须到指定的餐馆就餐,说是为了学生们的身体健康着想;件上还说,一旦发现有哪个学生在别的餐馆就餐,一律开除;而那家指定餐馆就是秦玉蓁开的这家;秦玉蓁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数学老师,凭什么有能力让学校专门指定她开的餐馆就餐?还有,据我们的民jǐng调查,那家餐馆的卫生条件并不怎么样,曾经还有学生在那儿吃坏过肚子,这样的餐馆居然还作为学校的指定就餐地点,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

    林枫皱着眉头道:“你刚刚说的只是种假设,可我们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王炎强和秦玉蓁俩人是那种关系。”

    雷鸣闻言道:“要不我找几个民jǐng把王炎强和秦玉蓁俩人跟上,最好能抓个现行。”

    林枫闻言沉默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道:“你这个方法太费事儿了,这样,待会儿我就让县卫生局去那家餐馆搞个突击检查,我想应该能发现问题,一旦发现了问题就马上查封,秦玉蓁要是真和王炎强是那种关系,到时候她肯定会让王炎强去县卫生局说情的;陈县长昨天下午才找过田永笃谈话,这个时候给他一个在我俩面前表现的机会,田永笃肯定会尽心尽力的。”

    雷鸣呵呵笑道:“这主意好,轻轻松松就能把这事儿搞明白。”

    待雷鸣走后,林枫当即把陈卫民叫了过来,让他去安排田永笃办这事儿。

    田永笃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郁闷着,被县长大人亲自找过去谈话,而且陈卫民还亲口告诉他,常委们对他的工作很不满意,要不是林枫放他一马,他这乌纱帽现在已经给撸了;此时猛然听到陈卫民找他办事儿,而且还是林枫的指示,田永笃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这可是个在两位上官面前表现的绝好机会呀!

    放下电话,田永笃马上拿着公包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县卫生局下属的食品安全监察大队,半个小时之后,数十名食品安全监察大队的执法人员出现在了秦玉蓁开的那家餐馆的门口。

    这家餐馆的证照倒是齐全,可就是卫生条件确实差了点儿,食品安全监察大队的执法人员当即开出了《停业整顿通知书》,把餐馆的员工都赶了出来,然后拉下卷帘门贴上了封条扬长而去。

    事情还真如林枫预料的那样,餐馆刚被查封了没多久,王炎强就把电话打到了田永笃的手机上,语气颇为恭顺。

    “田局长,您好呀,我是第一小学的王炎强。”

    第一小学是宣河最好的一所小学,王炎强以前也帮过田永笃的好几个亲戚朋友的孩子解决上学问题,因此二人早已熟识。

    田永笃哈哈笑道:“是王校长啊!怎么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田局长,我有件事儿得麻烦你,我们学校门口有家餐馆今天被你们卫生局给查封了,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一马啊?”

    “王校长,这家餐馆的情况我知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这家餐馆卫生条件非常差,因此我才下令执法人员去查封的。”

    一听说这事儿还是田永笃亲自下的令,王炎强不由松了一口气;过去我帮你办了那么多事儿,今儿就算投桃报李,你也得还我这个人情吧;当下他对田永笃呵呵笑道:“哎呀!田局长,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实话跟您说了吧,这家餐馆是我一个亲戚开的,您可千万要高抬贵手呀!”

    “王校长,实话跟你说吧,群众不光给我写了举报信,人家已经把举报信写到县zhèng fǔ去了,这次查封这家餐馆就是陈县长亲自下的令,你给我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亲戚?要是关系一般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说呢?”

    没想到这次还是陈卫民亲自下的令,王炎强闻言头都大了,要是不把自己和秦玉蓁的关系说出来,田永笃肯定不会买账,可自己要是如实相告他还是不买帐,甚至是把这事儿传扬出去那怎么办?

    纠结了好一会儿,王炎强还是拿不定主意;这时电话里传来了田永笃的声音;“喂!喂!王校长,你还在听吗?说话!”

    这家餐馆基本上都是王炎强拿的钱开的,再不说实话就要鸡飞蛋打了,卫生局的罚款可不是小数目,动辄就要上万元;妈的,不说铁定倒霉,说了也没什么,就算田永笃不买账甚至是把这事儿到处乱说,自己完全可以矢口否认,这年月的手机可没有录音功能。

    “田局长,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了,这家餐馆是我们学校一个女教师开的,我跟她有点儿……呵呵,你懂了吗?”

    田永笃在电话里哈哈大笑,道:“懂懂懂!!!想不到王校长还是个风流人物,既然是这样,我去给你到陈县长那儿说说情,至于行不行那就看陈县长的意思了。”

    听到田永笃如此说,王炎强大松了一口气,道:“田局长,真是太谢谢您了,今后您有事儿招呼一声,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王校长你客气了,对了,这女教师叫啥名儿呀?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什么时候我也过来看看!”

    田永笃说这话时笑得要多yín|荡有多yín|荡,王炎强虽然心里有些吃醋,但现在有求有他,只得悻悻的笑道:“这是我们学校的一个数学老师,叫秦玉蓁,两年前才从省师范学校毕业分配过来的。”

    田永笃听完会意的一笑,又和王炎强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客套话,这才笑容满面的放下了手机;其实不光是他在笑,此刻在他旁边还坐着两位穿着jǐng服戴着耳麦的人也在笑,他俩都是县公安局的民jǐng,刚刚田永笃和王炎强的通话已经被公安机关全程监听并录了下来。

    当林枫拿到录音磁带之后马上把季银香叫了过来,让她通知所有在家的常委马上到会议室开会;一个小时之后,会议结束,林枫再次指示季银香,让她通知县教育局、第一小学、宣大路小学、城西小学所有的干部职工明天早上点钟准时在县委门口集合点名,说是有重要的会议要召开,并严令不准迟到和请假,更不准缺席,否则一律处分。

    早上点钟开会?接到这个通知的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不过既然是县委的严令,他们再不情愿也只得遵照执行。

    第二天早上点,密密麻麻的人群出现在了宣河县委的大门口,不想此时大门紧闭,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众人正在议论纷纷之时,门忽然开了,靳战东拿着一个花名册朗声道:“请所有到场的人员都过来签字,然后听从工作人员的统一指挥。”

    这么多人签完字差不多花了二十分钟,靳战东看着满满当当的花名册冷冷的笑了笑,然后高声道:“现在请所有参会人员在县委大门两侧排队站好,一会儿要欢迎领导们的到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领导您早

    今天的天气似乎特别的冷,天亮的时候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被叫来参会的县教育局和三所小学的领导以及教职员工一个个站在宣河县委大门口冻得瑟瑟发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埋怨县委的这一安排。

    王炎强也在这群人之,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头发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了,再看看周围,第一小学的领导和老师们都在不停地搓手蹬脚,看样子也是冻得够呛。

    王炎强想了想,悄悄的移动到了县教育局局长严峻的身边,小声问道:“严局长,今天到底有什么大领导要来?县委把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弄到门口淋雨,似乎有点儿过分了吧?”

    严峻此刻也正冻得够呛,他白了王炎强一眼,没好气地道:“我哪知道有什么大领导要来,我昨天晚上接到通知还是一头雾水呢,你以为我愿意大清早的站在这儿当门卫?”

    王炎强闻言赶紧赔笑道:“严局长,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请您去问问,您看大伙儿已经在这儿站了一个多小时了,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严峻想想也是,于是他转身来到了县委的门卫室里,一进门就看见靳战东和一名保安正围坐在暖气炉边烤火,他赶紧也围了上去,一边把手伸到暖气炉边取暖一边对靳战东道:“这位同志,请问你是在县委的什么部门工作?”

    靳战东还没答话,那名保安就指着他道:“这位靳战东同志可是林书记的司机兼秘书。”

    官场上的人都懂,能给领导当司机和秘书的必定是亲信,更何况是两个职务都兼着,看来这个叫靳战东的是林枫的绝对亲信;严峻的态度也立刻变得恭顺起来,掏出一包软华来递了两支过去,然后呵呵笑道:“东哥,鄙人是县教育局局长严峻,想问问您今天到底是哪位领导要来?什么时候来?您看我们都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了,外面又在下雨,要是领导来的时间还早,是不是让同志们都去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说。”

    “那可不行。”靳战东当即表示了反对,道:“这可是常委会上通过的决议,林书记亲自交代过,你们参会的人员必须在县委门口迎候领导的到来;至于你刚才问领导是谁?什么时候来?恕我直言,这我可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司机兼秘书,林书记也不可能什么事儿都给我说呀!”

    “这……呵呵。”严峻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靳战东此时却道:“严局长,我看你还是出去等吧,一会儿林书记来了看到别的同志都在外面淋雨,你却窝在这儿烤火,他一准儿要发火,他的脾气我想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严峻脸上笑得灿烂,心里却甭提是个什么滋味了;自己堂堂一个县级局机关的一把手,实打实的正科级干部,竟然让一个小小的司机兼秘书给赶了出去,这也有点儿太丢人了;不过靳战东说得也对,依林枫的脾气要是发现自己窝在门卫室里烤水,让其他人在外面淋雨受冻,那自己铁定倒霉。

    从门卫室出来,严峻一脸郁闷的站回到了队列里,没想到王炎强这个时候却笑嘻嘻的凑了过来,道:“严局长,县委的人怎么说?”

    妈的,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严峻当即眼睛一瞪,朝王炎强怒道:“说个屁呀!给我站回去,一会儿让领导看见小心撤你的职。”

    严峻的突然发飙把王炎强给弄懵了,他赶紧赔笑着朝严峻点了点头,然后灰溜溜的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一站又是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上午八点以后,县委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的来上班来了;当他们看到站立在县委门口两侧的人时,一个个都露出了疑惑的目光;靳战东恰是时候的从门卫室走了出来,对这些工作人员道:“没啥好看的,赶紧去上班,一会儿这里有接待任务。”

    靳战东虽然职务低微,不过县委的人都知道眼前这位可是林枫跟前的第一红人,因此不管是领导还是一般工作人员都老老实实的听话迅速离开了,没有谁不知趣的去找靳战东的麻烦。

    上午点刚到,靳战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只听他嗯嗯啊啊的接完电话之后,跑到严峻身边道:“领导的车队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做好准备,一会儿领导下车的时候一起高喊领导您早,等领导们进了县委之后原地待命,千万别乱说乱动,懂了吗?”

    从早上点到现在,淋着小雨站了三个小时,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这帮官老爷给盼来了;当下严峻赶紧点头道:“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刚把靳战东交代的话吩咐下去,一辆jǐng车就鸣着jǐng笛闪着jǐng灯开了过来,跟在后面的是一辆考斯特商务车以及七八辆小轿车;车队刚停下,林枫和陈卫民就一脸笑意的陪同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年人从考斯特上面走了下来;这人严峻和站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认识,施川州教育局局长黄宝丰。

    当林枫等人走过来时,严峻赶紧给众人使了个眼sè,然后和站在这里的众人一起昂着脖子扯开嗓子高声喊道:“领导您早!”

    没想到林枫和陈卫民一边往前走一边自顾自的陪着黄宝丰说着话,看都没看站在队列两侧的任何人一眼,他们身后的领导们也是三三两两的各自聊着天往前走,直接把这群人给无视了。

    妈的,大清早的把我们叫来当门卫,淋着雨挨着冻站了三个多小时,笑容满面的给你们这帮官老爷问好,居然看都不看咱们一眼,太过分了!此时此刻,站在县委门口两侧的人没有谁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不过生气归生气,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刚才进去的那群人官比他们大了还不止一级呢。

    等到所有的领导都进了县委里,严峻往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靳战东望了望,似乎是在询问接下来怎么办?靳战东走过来在他身边小声道:“站好!别东张西望的,你这局长不想干啦?”

    严峻闻言吓得心头一惊,赶紧把头转了回去,毕恭毕敬的立正站好;看到严峻这般模样,县教育局和三所小学的其他人也只好规规矩矩的各自站好,等候着县委的下一步指示。

    这一站又是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严峻等人现在是腿脚发软,又冷又饿,怎一个苦字了得;就在大伙儿都快熬不住了的时候,靳战东总算是跑了过来,对严峻说道:“严局长,带着你的人到县委的大会议室去,马上要开会了。”

    严峻闻言大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能找个遮风避雨还能坐着的地方了。

    随着严峻的一声令下,县委门口两侧的人排成两列陆陆续续的进了县委,虽然秩序还算井然,但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小声的催促前面的人走快点儿;他们此刻什么都不想,就想着能赶紧找个坐着的地方歇歇脚了。

    这群苦瓜在县委大会议室刚坐下没多久,就发现县城里其他小学的领导和教职员工还有各乡镇小学的领导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这一下他们可火大了;同样都是教育系统的人,凭什么大清早的就把我们弄到县委门口淋雨,这帮人却可以舒舒服服的等到正式开会前才来,太不公平了。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声讨宣河县委的时候,林枫、陈卫民以及县委的所有常委们陪同着黄宝丰跨步走上了主席台;陈卫民扫视了一下会场,发现坐在下面前排的几乎人人都被雨水给淋湿了,还有不少人在用手揉着大腿。

    陈卫民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对着面前的话筒轻轻吹了吹,然后朗声道:“请大家安静,现在开会。”

    喧闹的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陈卫民道:“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宣河县教育工作会议,今天这个会议对我们宣河的教育工作意义非凡,领导们也是非常的重视,大家都看到了,县委的所有常委都列席了本次会议,州教育局局长黄宝丰同志和县委书记林枫同志也在百忙之抽空出席了今天的会议,希望待会儿在会议进行的过程大家认真听会,严守会场纪律;现在,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黄局长、林书记以及各位莅临本次会议的领导。”

    话音刚落,掌声顿时在会场响了起来,不过前面几排的掌声明显不如后面的掌声热烈;林枫见状心头不由冷笑,现在你们是没力气没兴致鼓掌,待会儿我给你们再来点儿更刺激的。

    掌声过后,陈卫民道:“现在请大家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县委书记林枫同志给大家讲话。”

    又是一番掌声响起,林枫轻轻挥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然后扫视了一圈会场,淡淡地笑道:“今儿在坐的有部分同志从早上点就到了县委门口,一直等到我和黄局长还有陈县长他们来,我在这里有个问题想问一问这些同志,你们现在感觉如何?嗯?”

    会场下面鸦雀无声,大伙儿都在猜测林枫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严峻的额头却冒出了冷汗,依照以往对林枫的了解,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八成又要收拾人了。

    他想得一点儿没错,只见林枫扫视了几圈会场见没人答话,忽然冷笑道:“我要是你们,现在心里肯定会骂娘,领导点钟才来,凭什么大清早的把我们弄到县委门口站着?凭什么教育系统有的人来有的人不来?我们笑容满面的给领导问好,凭什么这些领导把我们当空气?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就往县委里走;我说得对吗?”

    林枫这番话完全说出了早上被通知过来的这群人的心声,他们都在猜测,既然县委书记都知道,干嘛还要这样恶整大家?

    林枫笑了笑,忽然脸sè一变,啪的一下拍了桌子,震得参会的所有人心头猛地一震,只听他一脸怒容的说道:“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

    话音刚落,主席台两旁的两个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段视频,这是第一小学的门口,画面展现的正是林枫昨天和前天早上所看到的内容;视频还没播完,第一小学的老师们很多都把头低了下去,而王炎强此刻心里更是炸了毛,不好,林书记这是要拿我开刀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团结和胜利的大会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着,很快宣大路小学和城西小学的许多老师们也把头低了下去,而这两所小学的校长此刻早已是脸sè惨白,他们知道,自己今儿要倒大霉了。

    视频播完之后,整个会场静得吓人,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枫的身上;只见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冷笑,然后厉声道:“看看!身为一名共和国的人民教师,这就是你们的为人师表?嗯?”

    林枫眼睛一瞪的样子把台下的人吓得个个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时就听他正sè道:“为人师表这句成语出自《北齐书?王昕书》之,原是杨愔重其德业以为人之师表;我想请问你们,你们的德业在哪里?孔子说过,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这体现了一种以身作则、言传身教的师德,可我发现这些师德在你们身上根本找不到,我在你们身上看到的只有对孩子们的冷漠和高傲。”

    林枫引经据典的把三所小学的部分老师臭骂了一顿,然后淡淡地道:“今儿早上你们才站了三个小时就受不了了,那这些孩子们天天早上站在校门口就受得了?你们给领导问好领导不理你们,你们心里不舒服;那孩子们给你们问好你们也无视他们,他们心里就舒服了?尊重是相互的,你们连自己的学生都不尊重,我们凭什么尊重你们?像你们这样无德的老师有哪点儿值得我们尊重?”

    林枫一番臭骂让在场的老师们个个脸上无光,特别是刚刚出现在视频上的那些老师更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丢人丢大发了。

    林枫长舒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公包里掏出一份件出来朗声念道:“鉴于宣河县第一小学、宣大路小学和城西小学在教育工作方面存在严重问题,经县委研究决定并报州教育局备案,给予以上三所小学全县通报批评,本年度工作评定为不及格;第一小学和宣大路小学两所学校州重点小学的牌子将重新进行资格复查,是否取消以观后效。”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林枫又拿起另一份件念道:“上述三所学校管理失控,校领导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经县委研究决定并报州教育局备案,给予以上三所小学的校长予以行政撤职处分;刚刚出现在视频的那些教师一律给与行政记过处分,扣发半年的津补贴;同时县教育局在管理上出现盲区,经县委研究决定并报州教育局备案,给与县教育局局长严峻行政jǐng告一次,扣发全年津补贴。”

    林衙内收拾起人来果然手黑,从县教育局到学校领导,再到涉及的教师人人没跑;就在大伙儿悬着的一颗心就要放下来时,不想林枫却忽然的高声道:“除了这个问题,你们教育系统的问题还不少,现在我请大家听一段录音,听完后我们再说。”

    王炎强打电话给田永笃的录音顿时在会场响了起来,这一下整个会场顿时炸开了锅,大家都在小声的议论着;林枫也没出言制止他们,这可是个爆炸xìng新闻,让大家议论一下也好。

    录音播完,林枫冷冷地道:“大伙儿听听,这就是咱们县最好的一所小学的校长;包养小三,不顾孩子们的身体健康,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和小三谋取利益,被查了还恬不知耻的打电话给卫生局的田局长说情;这种人居然还有脸坐在我们县委会议室开会,真是弄脏了会议室的椅子;来人,把他给我带走!”

    话音刚落,几名穿着检察官制服的男子就从会议室旁边的一个侧门推门而入,然后径直来到了王炎强的面前,此刻的王炎强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张脸看不到丝毫的血sè,今天这场会丢了官不说,还得被检察院请去喝茶,他现在真的可以说谁敢比我惨了。

    王炎强被戴上手铐押走之后,林枫当即宣布道:“经县委研究决定并报州教育局备案,给与第一小学老师秦玉蓁开除公职、开除党籍处分,至于该校校长王炎强的处分待检察院查清了案件事实之后再做定论。”

    话音刚落,林枫就注意到坐在下面第二排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流下了眼泪,看来这就是那个秦玉蓁;林枫最怕女人哭,但此刻他没有心软,牺牲孩子们的利益为自己搞钱,这样的人一点儿不值得同情。

    林枫直接无视了秦玉蓁的泪水,正sè道:“同志们,俗话说得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工作的好坏将直接关系到我们国家、我们民族,还有宣河今后的发展;你们都是园丁,要想方设法保证我们的孩子健康成长、学有所成,只有这样,你们才对得起人民教师这个光荣的称号,对得起广大家长还有县委县zhèng fǔ的谆谆重托,懂了吗?”

    “懂了!”无比洪亮的回答声在会议室里响起,林枫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教育系统的问题还有不少,有的是客观条件,我们尽量改观,但有的却是人为的瞎搞,比如大清早的让学生们站在门口敬礼这种事儿;除此以外,诸如乱收费、占用学生课余时间违规补习之类的情况还有很多,这些歪风邪气必须杀下去;我在这里重申一点,以后谁要再敢干这些事儿,是领导的一律免职,是一般教师的一律开除,有谁要是不信邪想试试,我保证满足你。”

    顿了顿,林枫又道:“我不是一个教育工作者,也没在教育部门待过,但有一点儿个人见解希望大家做个参考;我这几天一直在反思我们国家的这种应试教育制度,一切为了考试、为了升学率,这样的教育究竟能给我们国家培养多少真正有用的人才?我举一个例子,同样是小孩子用水彩笔画一个太阳,在我们华国只能把太阳画成红sè的,否则这个孩子就要挨批评,被说成是笨蛋;可是在美国,要是一个小朋友把太阳画成绿sè、蓝sè或者是紫sè,老师会表扬他有创新jīng神,想象力丰富;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国家的学生考试永远拿第一,设计和研发水准却比外国学生差了一大截的重要原因;我们现行的教育制度已经严重的打压了孩子们的创新能力和想象空间,在未来的竞争,一个没有创新力的人是无法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生存的,而一个国家没有了创新力,将会永远被技术发达国家牵着鼻子走;这些问题你们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应该也必须思考。”

    林枫的这番话引起了在场的教育界人士的广泛共鸣,这样具有专业水准的个人见解令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大家也对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纷纷投来了敬仰的目光。

    林枫此时又拿了一份件出来,道:“这是县委研究决定并报州教育局备案的《宣河县教育改革实施办法》,从今往后,宣河的小学在课程安排上将作出重大调整,学生的兴趣课、活动课、技能课将占到整个课时安排的百分之五十以上;我们要调动一切资源丰富孩子们的视野,激发他们的潜能,那种高分低能,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的书呆子我们宣河不需要。”

    这时一名老师把手高高的举了起来,林枫先是一愣,随即叫工作人员拿了一个无线话筒下去给他;只听他道:“林书记,我是宣河县教育局的副局长,我叫陶冶;您刚刚说的这番话我非常赞同,我也一直支持把应试教育转变为素质教育,可有一点疑惑我想说一下。”

    林枫闻言微微笑道:“你请说。”

    陶冶道:“现在全国虽然都在提倡素质教育,可那更多的不过是一句口号罢了,我们国家教育界的风气依然偏向应试教育,就连京大华夏这样的顶级大学录取学生也是首重分数;如果我们县的教育系统率先在全国实施全面的素质教育,以后这些学生创新能力有了,分数却比不过那些接受应试教育的学生,使得他们在高考落败,不能够进入高等学府继续深造,那岂不是毁了他们的一生了吗?”

    陶冶的这番话其实林枫早就思考过,他既然敢在正式的会议上提出来,那么他早已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只听他呵呵笑道:“陶副局长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我已经得到消息,教育部马上要出台新的高考模式,以后的高考将分为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两种类型,各个大学也会根据报名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两种考试的学生人数确定招生比例,耽误不了孩子们的前程。”

    林枫带来的消息在教育界属于绝对劲爆的新闻,它将彻底的转变各个学校的教学模式;其实林枫在前世一直到枪毙这项高考制度也没实行,不过这一世就不同了,他已经通过林老爷子给教育部下了指令,这种类型的高考模式将在全国推广;林枫相信,随着报名素质教育考试的学生越来越多,今后通过素质教育培养出来的学生越来越有出息,素质教育将最终取代应试教育,为华国培养出千千万万有用的栋梁之才;当然,这需要时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但林枫知道,只要自己第一个吃了螃蟹,这项利国利民的措施将最终在华国得以全面推广和实施。

    随着又一番热烈的掌声响起,此时一直沉着一张脸的林枫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只听他道:“各位老师们,我知道你们的待遇都不好,有个别偏远地区的老师甚至连工资都经常发不齐,不过你们放心,这些问题县委县zhèng fǔ都已经考虑到了,我在这里给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教育系统今年好好表现,把素质教育工作落到实处,把教育系统的歪风邪气给杀下去,年底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们涨工资提待遇。”

    今天开会以来最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林衙内常用的一个耳光一颗糖的策略再次大获成功;会议最后,林枫动情的说道:“老师们,你们是宣河教育的主力军,是托起宣河孩子们美好未来的工程师,县委县zhèng fǔ以及我本人对你们给予了厚望,希望今天的会议结束之后,你们能够好好领会这次会议的jīng神,并把它贯彻和落实到未来的教育工作;拜托大家了!”

    林枫忽然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给下面的老师们鞠了一躬;林衙内的这番表现赢得了参会的所有老师的尊重,大家纷纷站起身来对他报以热烈的掌声;陈卫民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不由得想起了那句官场经典话语: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

第二百六十四章 跳楼事件

    教育系统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林枫又把目光投向了**问题严重的东山镇,然而就在他磨刀霍霍的准备要向东山镇开刀时,一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就在宣河县教育工作会议结束的当天下午,一个女人从宣河县第一小学教学楼的楼顶跳了下来,死者不是别人,正是上午才被开除了工作和党籍的秦玉蓁;负责现场勘察的民jǐng们在秦玉蓁的寝室里找到了一封遗书,上面清楚的写明,她自杀的原因是因为受不了被双开以及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有sè眼光。

    当雷鸣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林枫时,林枫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秦玉蓁的自杀虽然只是一个个案,但起因却是自己开除了她并把她和王炎强的丑事儿公之于众;如果被林家的政治对手们知道了,他们绝对会拿秦玉蓁的死来向自己发难,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林枫的担忧完全是有道理的,就在秦玉蓁自杀后没多久,收到消息的季银香就把这一情况打电话通知了袁chūn林和蒲元恪;袁chūn林这种猪脑子自然是想不到这件事情所具有的政治意义,但蒲元恪就不同了,季银香带来的消息让他兴奋异常,挂了电话,蒲元恪马上就叫人去查了秦玉蓁的家庭情况,然后坐上自己的车往秦玉蓁老家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玉蓁的父母还有七八个亲戚就拉着横幅来到了宣河县委的大门口,横幅上书十个大字:昏官林枫、草菅人命、天理不公、还我女儿。

    县委的保安见状一面拨打了报jǐng电话,一面冲出去就想把横幅给收走,没想到刚出了县委大门口就发现这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群手拿话筒和摄像机的记者;保安队队长见状不敢乱动了,他一面命令保安们严守县委大门,一面急匆匆的跑到楼上汇报去了。

    县委的常委们此刻只有陈卫民一个人已经到了办公室,接到保安队队长的报告后他大惊失sè,连忙跑到窗户边向下望去,这一看果真如此,陈卫民当即掏出了手机拨打了林枫的电话。

    “枫少,你在哪儿呢?”

    “我还在家吃早饭呢,你也知道,我不吃早饭我们家夫人不准我出门上班呐。”

    “枫少,你今儿还是别来了,我跟你说,秦玉蓁的家属在县委门口拉起了横幅要找你扯皮呢,还有很多记者也跟了过来,我看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有这事儿?”林枫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略微思考了一下,他道:“陈县长,我不来是对的,免得他们见了我情绪激动而激化矛盾;我看这样,待会儿你出面给秦玉蓁的家属做一下解释工作,也给那些记者说一说情况,至于以后的安排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就这么着了,我马上去见秦玉蓁的家属,再见。”

    挂了电话,林枫放下筷子掏出了香烟,一只点着的芝宝打火机已经递到了跟前,抬头一看,徐美丽正一脸柔情的望着自己,而李雅蓉和夏雨琴两个孕妇则很乖巧的起身离开了。

    林枫朝徐美丽微微一笑,然后低下头把烟点着,深吸一口,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出来。

    “老公,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望着徐美丽和众女关心的目光,林枫长叹了一口气,把秦玉蓁的事情说给了他们听;宋丹妮闻言当即说道:“这件事情八成是蒲元恪那小混蛋搞的鬼,这种可以整倒你的机会对他来说可是千载难逢,他绝对会利用此事来大做章的。”

    “是他又如何?不是他又如何?无都无所谓!”林枫轻轻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道:“秦玉蓁的家属还有那些记者八成是受了蛊惑才过来的,我现在在想陈卫民给他们解释了之后这些人会有什么动作?而我又该如何应对?”

    徐美丽关心的问道:“那你想到了吗?”

    林枫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想不出来,我只能是见招拆招。”

    说完他把烟掐灭,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呵呵笑道:“难得今儿不上班,我去陪儿子睡个回笼觉。”

    林枫走到徐美丽的房间,他的宝贝儿子林宇轩正在摇篮里睡得香甜,望着儿子粉嘟嘟的小脸蛋,林枫的父爱之情油然而生;他走过去轻轻把儿子抱了起来放在大床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在儿子身边躺了下来,看着熟睡的儿子,林枫的脸上满是笑意,渐渐的也跟着进入了梦想。

    一个小时以后,林枫的手机响了,由于手机放在客厅,于是徐美丽就拿起来看了看,电话是陈卫民打来的,她赶紧接通了电话,里面顿时传来了陈卫民焦急的声音:“枫少,不行啊!秦玉蓁的家属太难缠了,我这嘴巴都快说干了,他们还是哭天喊地的要你还他们女儿;那些记者也可恶,跟着在一旁瞎起哄,弄得大伙儿班都没法上了;我跟你请示一下,是否叫民jǐng强行带离?”

    “陈县长,我是徐美丽,我们家林枫正在睡觉呢。”

    “呵呵,是弟妹呀!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枫少呢。”

    “陈县长你稍等,我这就进去让他听电话。”

    “好的。”

    徐美丽拿着手机就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刚把门推开,顿时就愣住了;只见林枫平躺在床上,右手伸着把林宇轩揽在了怀,小家伙的脑袋就这样静静的枕在父亲的胳膊上,林枫的脸上还带有微微的笑意,父子俩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徐美丽实在是不忍心破坏了这一幅让她无比动容的画面,轻轻拉上房门,徐美丽又拿起了手机,道:“陈县长,林枫昨晚没睡好,现在正睡得香呢,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把那群人稳住,一会儿他醒了我让他打给你。”

    “行,就让枫少好好睡个觉,他最近确实是太辛苦了;你放心,这儿有我顶着乱不了,我还不相信这么大一个宣河县委会让这几个人给闹垮了。”

    由于今天林枫有特殊情况,因此宋丹妮、蓝燕琳、苏梅还有卢晨都没去上班;挂了电话,徐美丽赶紧把众女叫了过来商量对策。

    “姐妹们,咱们的老公遇到麻烦了,情况你们应该都听老公说了,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才能帮到老公?”

    “大姐,那个叫秦玉蓁的女人已经死了,她的家属在县委闹肯定是为了要钱,要不咱们去找他们,给他们一笔钱算了。”

    蓝燕琳的想法颇为简单,但也许是最有效化解矛盾的办法,没想到宋丹妮此时却道:“我总感觉这件事儿是蒲元恪搞出来的,你们想想,蒲元恪是知道徐妹妹有钱的,他怎么会想不到徐妹妹有可能去找秦玉蓁的家属私了,若真是这样做,蒲元恪一定会安排人秘密录音或摄像;既然你林枫说秦玉蓁的死跟你没关系,那你老婆干嘛还偷偷摸摸的去跟秦玉蓁的家属私了,到时候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论官场的经验和对蒲元恪的了解,宋丹妮无疑是众女最有发言权的,她的这番话也很快得到了众女的认同;坐在一旁的李雅蓉正要发言,陈卫民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语气也变得异常的急切。

    “弟妹,赶紧叫枫少起来,州纪委和州组织部来人了,说是秦玉蓁的死枫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让枫少暂时停职,去州里接受纪委的调查。”

    徐美丽闻言当时就发了飙,怒气冲冲地道:“放他妈的狗屁!脚长在那女人自己身上,她要跳楼我老公还能拉着她?你跟州里来的人说,他们真要敢这么干,我马上从鄂北撤资,以后一分钱都不会投过来,不信试试看。”

    美林雅集团投资的华腾汽车公司在鄂北绝对属于排名前三的大型投资项目,别的不说,光是就业问题就给鄂北解决了三十万个工作岗位,更别提可观的税收了;现在华腾汽车公司的好几款车型已经定了型,这时候徐美丽要是撤资,导致三十万人同时下岗,这对鄂北省的经济和投资环境乃至社会的政治稳定的影响将是灾难xìng的。

    陈卫民却是知道徐美丽真敢这么干,这是个为了林枫可以赴汤蹈火的女人,不过此刻她明显是气昏头了,当下他赶紧劝道:“弟妹,你消消气,你可千万不能胡来呀!华腾汽车公司的主要引进人是张易成省长,你的撤资有可能会让张省长把乌纱帽都丢掉,到时候整个林家不但不会感激你,甚至有可能还要怪你,你可不能一时冲动干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儿来。”

    陈卫民的这番话确实起了作用,徐美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陈县长,对不起,我刚刚也是太不理智了,你别见怪;这样吧,我去把林枫叫醒,一切还是让他自己来定夺吧。”

    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徐美丽轻轻摇了摇熟睡的林枫,林枫猛地一下睁开眼睛,随即苦笑道:“姐,干嘛呢?我这儿正睡得爽呢。”

    徐美丽轻声说道:“快起来接电话,陈县长打来的。”

    “哦!”林枫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然后踮着脚尖走出了卧室;陈卫民在电话里又把情况给他说了一遍,林枫闻言淡淡地道:“甭搭理他们,一会儿你就回家休息去,让他们在县委慢慢等我吧。”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放下电话,众女急忙围拢过来,关心地问着情况,林枫呵呵笑道:“我当官这几年被停职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啥好大惊小怪的,理都不理他们。”接着他又对宋丹妮笑道:“姐,这件事儿你可得帮我出头啊!”

    宋丹妮有些茫然,道:“怎么帮你?”

    林枫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州组织部要停我的职,州纪委要请我去喝茶,这两件事儿都必须经州委讨论通过,你都不在,州委居然就把决定做出来了,这也太不把你这个副书记放在眼里了吧。

    宋丹妮是闻歌而知雅意,她呵呵一笑,道:“行了,姐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她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换了衣服,然后急匆匆的上了天台;不一会儿,一架直升机在巨大的轰鸣声腾空而起,向着远方而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开瓢

    宣河县县长办公室里,施川州组织部干部一科科长韩景升以及施川州纪委纪检监察科科长覃邦华坐在沙发上一脸的郁闷,今儿这差事太让人蛋疼了,以前随便去哪儿执行公务下面的领导也都是笑脸相迎,又递烟又奉茶的,唯独今儿到了宣河变了,自打进了陈卫民的办公室,就连水都没给他俩倒一口,更别提烟了。

    看着陈卫民在旋转皮椅上很享受的自顾自抽着烟喝着茶,韩景升和覃邦华俩人气就不打一处来;韩景升问道:“陈县长,林书记到底什么时候来县委?你总不能叫我俩一直在这儿等着吧。”

    陈卫民也可恶,随便怎么问,还是那句老话;“韩科长,林枫是县委书记,他什么时候来上班我哪儿知道。”

    韩景升又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我们过去找他。”

    陈卫民继续摇头,道:“他是宣河的一把手,他去哪儿怎么会跟我报备,我还在找他呢。”

    坐在韩景升旁边的覃邦华火了,厉声说道:“陈县长,停林枫的职让他接受调查是州委的决议,请你配合我们。”

    陈卫民闻言当即眼睛一瞪,虎着一张脸道:“吼谁呢?你丫的吼谁呢?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是林枫要停职要接受调查,不是我陈卫民,有本事找林枫吼去,跟我这儿吹胡子瞪眼的干嘛呢?”

    “你……”覃邦华气得老脸通红,陈卫民冷哼一声,当即起身说道:“这都到饭点儿了,你们俩慢慢等吧,我得吃饭去了,告辞!”

    不待二人答话,陈卫民抓起自己的公包就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还把房门用力拉了过来,砰的一声,震得韩景升和覃邦华俩人心头一阵猛跳。

    覃邦华指着门外对韩景升怒道:“韩科长,你瞧瞧,这姓陈的也太过分了吧,咱俩这是来执行公务,他凭什么对咱俩这种态度,我干纪检工作都二十年了,今儿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

    哎!韩景升长叹了一口气,拍着覃邦华的肩膀无奈地道:“老覃,你就别郁闷了,我听说这个陈卫民以前在昌田的时候就和林枫是搭档,俩人关系铁着呢;你想想,咱俩一个要停林枫的职,一个要调查林枫,他还能给咱俩好脸sè看?没把咱俩给轰出去就不错了,你呀!知足吧。”

    不待覃邦华答话,韩景升站起身来呵呵笑道:“行了,我看这个陈卫民八成是不会回来了,咱们还是自个儿出去吃午饭吧。”

    “妈的,怎么接了这么个破差事,倒霉!”覃邦华也跟着站起身来,和韩景升一起灰溜溜的离开了陈卫民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施川州州委食堂最大的一个包间里,施川州州委书记倪亚雄和施川州州长唐亭伦等人正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一边吃着午饭一边谈论着林枫的事儿。

    倪亚雄一边啃着一块腊排骨一边呵呵笑道:“林枫这小子这次算是惹上大麻烦了,本来处理那个女老师一点儿也没错,可惜现在却把人给逼死了,这怎么着也得算个工作方式方法不当,我看他这个县委书记怕是要给下了。”

    施川州组织部部长李chūn莲闻言道:“那也是他自己活该,这种事儿直接下个处理决定就行了,干嘛非得弄到大会上去说,这让人家一个女人以后怎么见人?我看这次停他的职调查他完全应该,他这分明是咎由自取。”

    施川州州长唐亭伦此时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这次处理林枫还是有点儿牵强;林枫对秦玉蓁的处理完全是依照有关规定进行的,决议也是在县委常委会通过并报州教育局备了案的,唯一有点儿瑕疵的就是公然在大会上把秦玉蓁和王炎强之间的丑事儿公布出来,可就凭这点儿毛病就处理他,我怕他会不服气呀!林枫的身份在坐的都知道,我怕咱们闹不好要引火烧身。”

    在坐的常委们此刻都把目光望向了倪亚雄,他是这群人的主心骨;倪亚雄放下手的腊排骨用纸巾擦了一下嘴,无奈地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咱们施川地理位置偏僻,经济落后,林宋蒲岳四家却先后把自己的嫡系子弟派了过来?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众人闻言纷纷摇了摇头,倪亚雄道:“就是因为这个林枫!你们发现没有,林枫去哪里,蒲元恪和宋丹妮就跟到哪里,然后那个地方就会成为他们的擂台互相掐,京市其他大家族一看他们掐得热闹,也会时不时的派个自己的嫡系子弟过来,岳慕就属于这种情况;说实话,自打这些衙内到了施川,我就整rì里是提心吊胆的,就怕一不小心惹上什么祸事儿;这次之所以要办了林枫,倒不是说我真想把他彻底弄下课,我也没那个实力;我就想着赶紧把这小瘟神送走,然后蒲元恪、宋丹妮这帮人也都跟着走,整天陪这些公子小姐打太极,我是心力焦脆,累啊!”

    倪亚雄说的这番话的确是他的肺腑之言,不过真正令他下决心处理林枫的却不是刚才他说的这些;就在昨天晚上,蒲元恪亲自登门拜访了他,并把秦玉蓁跳楼的事儿说给了他听,蒲元恪给倪亚雄开出了条件,只要这次能把林枫赶出宣河乃至施川,他就发动蒲家的力量保举倪亚雄登上鄂北省副省长的位置,实现正厅到副部的跨越。

    同时蒲元恪还跟倪亚雄说了一件事儿,只要这次他去查处林枫,他提副省长的事儿岳家和袁家也会尽全力帮忙的,并且他还分别打了屠烨和袁chūn林的电话让倪亚雄听,以表示自己说的千真万确。

    倪亚雄今年五十四了,按照鄂北省的规定,要是明年之前他还不能升级别,那他就要退居二线当个调研员或者去人大政协当个闲职喝茶看报的等退休了,因此蒲元恪给出的这颗甜枣对于还想再干几年的倪亚雄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况且蒲元恪这次已经明确表明了蒲袁岳三家都会全力支持他查处林枫,因此倪亚雄才决定放手一搏。

    恰在此时,包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了,吓得包房里的常委们一个个心惊肉跳,倪亚雄刚点了一支烟,这一声巨响让他吸进嘴里的一口烟直接呛进了喉咙里,眼泪都给呛出来了。

    抬头一看,宋丹妮正站在门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倪亚雄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宋丹妮却已经先发飚了。

    “倪亚雄,你王八蛋!”

    宋丹妮这简简单单的一声怒骂顿时让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包房外面此刻还有大批州委的工作人员还在就餐,他们几乎是同时放下了手的筷子把目光移了过来,这种热闹可是非看不可的。

    唐亭伦此时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呵呵笑道:“宋书记,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就是了,你这是干嘛呀?”

    “干嘛?”宋丹妮红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道:“我问你们,处理林枫的决议我投票了吗?你们开常委会为什么不通知我?我宋丹妮究竟还是不是施川州委的常委?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宋丹妮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吼得大声,站在她旁边的唐亭伦感觉自己耳膜都快给震破了,他早就预料到了处理林枫会引来宋丹妮的反弹,但怎么也没想到宋丹妮会以这样过激的方式来表达她的不满和愤怒。

    倪亚雄这次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处理林枫,当下他站起身来指着宋丹妮瞪眼怒道:“宋丹妮,你不要太过分了!这里是州委,不是你家,要撒泼你也得分个地方吧!你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州委常委,作为一名党的领导干部,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整个就是一泼妇!”

    “王八蛋,你敢骂我!”如果说刚刚宋丹妮还是在故意演戏,此刻倪亚雄的这一顿臭骂则彻底的把她给激怒了;她四下看了看,旁边一个酒柜上正好放着几瓶啤酒,宋丹妮二话不说,抄起一瓶啤酒就朝倪亚雄砸了过去,砰的一声脆响传来,倪亚雄哀嚎一声,捂着带血的脑袋就蹲了下去。

    这一下整个食堂顿时炸开了锅,常委们和外面的工作人员赶紧围到了倪亚雄身边查看情况,而宋丹妮此时却还不罢休,又抄起一瓶啤酒要给倪亚雄脑袋上再补一酒瓶子,吓得几名州委的工作人员赶紧挡在了前面;一名男工作人员废了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宋丹妮手的啤酒瓶给夺了下来。

    倪亚雄很快就被抬上了一辆商务车,然后常委们也各自上了自己的车跟在商务车后面往医院去了;宋丹妮则丝毫没有理会其他人那惊愕的目光,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昂首挺胸的往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

    刚一进自己的办公室,宋丹妮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掏出手机给林枫打了一个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说给了他听;林枫是做梦都没想到宋丹妮会这么冲动,原本只是打算让她去找倪亚雄闹一闹,让倪亚雄心生顾忌放自己一马,没想到宋丹妮跟徐美丽和夏雨琴这俩女豪杰在一起呆久了,把她俩的江湖习气也学了个八不离十,上来就给倪亚雄的脑袋开了瓢,这事儿是越整越大了。

    林枫问道:“姐,倪亚雄对这事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宋丹妮的语气异常的平静,只听她淡淡地道:“不善罢甘休又怎样?我还不信姓倪的那老混蛋还能吃了我;不过林枫,这件事儿我总觉着透着古怪,你我的身份倪亚雄是一清二楚的,他这回不但要处理你,而且还公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骂我,胆子似乎也太大了点儿吧。”

    宋丹妮的疑惑林枫颇以为然,这件事情背后绝对有蒲家或者袁家在做推手,可是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蒲袁两家的实力跟林宋两家比起来也差了一大截,是什么促使倪亚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同时把林宋两家的嫡系都给得罪了。

    想着想着,林枫的眉头皱了起来,唯一的一个可能xìng他已经猜到了,岳家人参合进这事儿来了,否则倪亚雄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当下他把自己想到的说给了宋丹妮听,宋丹妮闻言也给惊呆了,如果不马上采取果断而有力的措施,不但林枫跑不了,自己也会跟着倒霉,毕竟倪亚雄是施川州的一把手,自己给他脑袋上开了瓢,这事儿怎么都有点儿说不过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抓还是不抓

    施川州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室里,倪亚雄头裹纱布躺在一张病床上直哼哼;宋丹妮这一啤酒瓶子果然够狠,害得他脑袋上整整缝合了十三针。

    唐亭伦躬着身子轻声问道:“倪书记,你好点儿了吗?”

    倪亚雄有气无力地道:“头好晕啊!你们谁也别跟我说话,让我安静的休息一会儿。”

    唐亭伦点头道:“行,倪书记,你好好养伤;我最后问一下,宋丹妮该如何处理?”

    一说起宋丹妮,倪亚雄马上就激动了起来,他指着站在唐亭伦身后的施川州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洪既成厉声道:“马上把宋丹妮给我抓起来,她这是在犯罪!”

    唐亭伦和其他几名常委赶紧围了过来,唐亭伦焦急地道:“倪书记,你消消气,千万别乱动,我们马上对宋丹妮采取措施。”

    出了急诊室,洪既成小心翼翼的对唐亭伦道:“唐州长,真要抓宋丹妮吗?这一旦抓了事儿恐怕就闹大了,我怕到时候不好收场呀!”

    唐亭伦叹了一口气,道:“哎!这事儿已经没法收场了;洪书记,我看你还是遵照倪书记的指示先抓人吧,宋丹妮这次的行为随便怎么说也是违反了有关的法律法规,抓了她我们也说得过去。”

    “好吧,我这就去向省委打报告。”洪既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郁闷的离开了。

    在回州公安局的路上,洪既成坐在车上是越想越觉得不妥;倪亚雄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下令抓捕宋丹妮倒是无可厚非,可宋丹妮毕竟是宋正业的女儿,不是那么好抓的;宋家在华国可是数一数二的顶级家族,就凭自己一个副厅级就想去动她,这事儿必须得好好掂量掂量,否则到时候宋家要寻自己的晦气,倪亚雄不见得会站出来保自己,说不一定还要把这事儿往自己身上推,真到那时候自己就是黄泥巴滚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再者说了,就算倪亚雄要站出来保自己,面对宋家这样一个政治巨鳄,他保得住自己吗?何况这事儿还牵扯到林枫,林宋两家现在正是同盟关系,如果两家同时向自己发难,别说是倪亚雄了,就是翁庭璋也只得乖乖服软;没办法,实力差距太悬殊了,毫无可比xìng。

    官场之必须处处谨慎事事小心,洪既成是深谙其道,因此他一回到州公安局就把周克钟叫了过来;周克钟林系干部的身份在施川州公安局是人人皆知,洪既成平时跟周克钟的关系也还算处得不错,这事儿只能跟他商量。

    “洪书记,你找我?”周克钟笑呵呵的走进门来,洪既成赶紧起身笑道:“克钟啊!来来来,快请坐。”

    周克钟刚在沙发上坐下,洪既成就递了一支软华过来,然后把一杯泡好的香茗热情的端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虽说和洪既成平时关系还算不错,可是今儿他这表现明显有点儿热情过头了;周克钟点着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洪书记,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吧?”

    洪既成在周克钟的旁边坐了下来,道:“克钟啊!我平时待你如何?”

    “没得说,虽说你是一把手,可有啥事儿咱俩都是商量着办,一点儿没落了我这政委的面子。”

    周克钟的回答让洪既成非常的满意,他点了点头,忽然脸sè就黯淡了下来,叹着气道:“克钟啊!实不相瞒,老哥我这回遇上大麻烦了,你可一定要给我出出主意啊!”

    当下洪既成把这一两天发生的事儿一股脑的说给了周克钟听,周克钟听完却沉默了;看洪既成这意思他是既不想忤逆了倪亚雄的意思,又怕为这事儿得罪了林宋两大家族,因此才找到身为林衙内亲信的自己来商讨对策;不过从洪既成的这番表现也看得出,他跟倪亚雄之间的关系也不是特别铁,否则此刻他也不会来找自己,而是直接下令抓捕宋丹妮了,也许这是一个收服洪既成的好机会。

    打定了主意,周克钟的脸sè忽然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只听他愤愤地道:“洪书记,倪亚雄这是要拿你当替死鬼呀!”

    倪亚雄闻言心头一惊,赶紧道:“克钟,此话怎讲?”

    周克钟道:“倪亚雄被宋丹妮打了不服气,想找她报仇自个儿又不敢,只好把你搬出来做替死鬼,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吗?你也不想想,林枫和宋丹妮是个什么背景?林家老爷子可是现任的最高领导,一号人物!宋家老爷子虽说已经退居二线,可在咱们华国,谁敢不给他面子;倪亚雄让你去抓宋丹妮,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到时候林宋两家随便哪个大人物动动手指头,你这官当不当得了那都是小事儿,弄不好还得把自个儿陷进牢里面去;我敢打赌,真要到了那一天,倪亚雄绝对把这事儿推得一干二净,让你一个人背黑锅。”

    周克钟这番话完全是说到洪既成心里去了,当下洪既成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道:“妈的,姓倪的也太不厚道了,自己躲在背后,让我来当出头鸟挨枪打,够歹毒的。”

    “可不是嘛,他一个小小的正厅级,林宋两家随便拉一个出来也比他强,让你去抓宋丹妮,这分明就是以卵击石,让你去送死嘛。”

    周克钟一番添油加醋的话让洪既成彻底把倪亚雄给看白了,他把身子往周克钟身边挪了挪,道:“克钟啊!唯今之计你看我该如何是好?倪亚雄毕竟还是施川的一把手,这次我要是忤逆了他的意思,我怕他会找我的麻烦。”

    “送他四个字:理他个球!”周克钟淡淡一笑,道:“倪亚雄也就是在咱们施川牛点儿,放眼全省乃至全国他算个鸟蛋啊!洪书记,有句老话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倪亚雄这种又没前途又没实力还喜欢整下属的领导你跟着他干嘛呀?听兄弟我一句话,你赶紧的重新站队,别陪着那老家伙一起去送死了。”

    “送死?”洪既成听得有点儿糊涂了,就听周克钟道:“这次查林枫可是倪亚雄搞出来的事儿,就为这个宋丹妮就拿啤酒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砸了他脑袋,这说明什么?说明林宋两家关系不是一般的铁;现在倪亚雄和林宋两家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你以为林宋两家会任由他倪亚雄这么个小人物上蹿下跳的收拾他们的人,我敢打赌,要不了几天,倪亚雄就要倒大霉;宋丹妮和宋家会怎么反应我不知道,但依我这几年对林枫的了解,敢对他出手的没一个有好下场,最轻那也是个丢官罢爵,枪毙的也有好几位了;别的不说,岳慕的来头够大吧!还不是一样给弄去整了个上限判了七年刑;所以洪书记,你赶紧离倪亚雄远点儿,这老王八蛋就是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周克钟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深深地冲击着洪既成的内心深处,一方是华国实力最强大的两大政治家族,一方仅仅是个地级地区的地头蛇,双方的实力差距高下立判。

    这时周克钟又给洪既成下了一剂猛药,只听他道:“洪书记,别的不说,你瞧瞧我吧;三年多以前我还是个连常委都没挂上的县公安局局长,自打跟了林枫,我在以前我工作那地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那儿的县委书记开常委会甭管什么事儿,都得先听听我的意见,我只要说一个不字,提案绝对通不过;就这么几年时间,我从正科级跳到了现在的副厅级,这叫什么?这就叫实力!何况林枫这人你可能不了解,我是太清楚了,重情重义,跟他的人都被他当成兄弟,为了兄弟绝对可以两肋插刀;哪像倪亚雄这个老混蛋,吃糖的时候有他,喝药的时候就让你去,我都搞不明白,这种鸟人你还跟着他干嘛呀!”

    洪既成被周克钟一席话说得是热血沸腾,少时,他忽然猛吸了两口烟,然后把烟头重重的掐灭在烟灰缸里,道:“克钟啊!你马上给林枫去电话,就说我洪既成打算跟他了,问他收不收。”

    周克钟闻言哈哈大笑,道:“收!一定收!”

    当着洪既成的面周克钟就把电话打给了林枫,在电话里周克钟把倪亚雄让洪既成去抓宋丹妮的事儿说给了他听,然后呵呵笑道:“枫少,洪书记打算以后跟着你了,他让我问问你,收不收他。”

    洪既成在倪亚雄的官员体系里可谓举足轻重的一个角sè,林枫倒是没想到周克钟居然会把他给说动了,让周克钟把手机递给洪既成接听,林枫说道:“洪书记,欢迎你加入林家。”

    洪既成赶紧道:“枫少,你太客气了;过去我算是明珠暗投了,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紧紧的跟着你和林家,绝不敢有二心。”

    林枫还没来得及答话,洪既成又道:“枫少,倪亚雄那老混蛋让我去抓宋副书记,你看这个事儿应该怎么办?”

    林枫略微想了想,道:“这事儿好办,你要抓宋副书记必须给省委打报告,你把报告打上去,省委那边我来想办法,到时候省委不批准,倪亚雄也怪不到你头上。”

    林衙内一上来就把洪既成的责任揽了个一干二净,让他得以在这场攸关政治前途的斗争得以脱身,此种做法顿时让洪既成大生好感,他在心头暗暗地道,这回总算是跟对人了。

    当洪既成把准备抓捕宋丹妮的请示打到鄂北省委时,早已接到消息的张易成、龚兆峰、吕谏生还有宋维义已经聚在了一起商讨对策。

    而倪亚雄的脑袋被宋丹妮开瓢的事儿也很快就传遍了施川州各级党委zhèng fǔ,蒲元恪听到这个消息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不到宋丹妮为了林枫居然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儿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当下他急忙和袁chūn林还有屠烨取得了联系,要他们务必发动各自派系的力量拿下宋丹妮。

    宋丹妮是否被抓,已经成为了华国五大最有实力的政治家族之间的直接较量;而此时的鄂北省委书记翁庭璋也正承受着从政以来最大的压力,是帮着林宋两家还是蒲袁岳三家?又或者是谁都不帮保持立?翁庭璋真的纠结了。

    林宋两家的实力盖过蒲袁两家,但是有岳家参进来,林宋两家就基本没有优势可言了,况且林宋两家在鄂北省委已经占有四席,大有超越本土派系之势,抓捕宋丹妮,未尝不是一个给风头正劲的林宋联盟以jǐng告的方式;因此在综合了各自的实力以及目前的形势权衡利弊之后,翁庭璋做了一个大胆的抉择,抓!

第二百六十七章 骑虎难下

    鄂北省委的常委会议室里,包括翁庭璋在内的省委常委们齐聚一堂,今天这次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是否对施川州委副书记宋丹妮采取强制措施。

    会议一开始翁庭璋就照本宣科的把施川州公安局打上来的报告念了一遍,然后面无表情地道:“同志们,刚刚我给大家念了此次事件的有关情况,现在请大家议一议,宋丹妮要不要抓?”

    话音刚落,蒲系干部、鄂北省委副书记吴开灿就高声道:“抓!必须得抓!宋丹妮身为一名地方上的主要领导之一,就因为工作上的一点儿小事儿,居然公然在办公地的食堂袭击该地的主要负责同志,其行为可以说是无法无天,其影响可谓是恶劣至极,为了严肃党纪国法,我建议必须对其采取强制措施以儆效尤。”

    “我反对!”张易成当即把手举了起来,道:“吴副书记这话说得太片面了,宋丹妮同志打人是不对,可她为什么要动手呢?还不是因为倪亚雄辱骂她是泼妇;女同志嘛!有的时候情绪激动一点儿可以理解,可倪亚雄身为施川州州委的班长,不知道包容下属,反而口无遮拦的率先对其进行辱骂,这种素质还当什么一把手?还怎么团结同志搞好工作?我看倪亚雄这顿打挨得就一个字,该!”

    吕谏生顺着张易成的话说了下去:“班长的主要职责是什么?就是团结同志维护大局嘛,倪亚雄来不来就对下属出言伤,他把自个儿当什么了?施川州是他倪亚雄一个人的?下面的人发发牢sāo,说他两句都不行?”

    省委宣传部长屠烨此时举起手来,道:“我说两句;刚刚张省长和吕书记一直在说倪亚雄同志没素质,不知道包容团结下属,那我要请问二位,宋丹妮同志跑到施川州州委食堂去大吵大闹就有素质了?有什么问题或不满是该这样表达的吗?更何况倪亚雄同志只不过是训斥了她几句,她居然就拿着啤酒瓶对倪亚雄同志搞人身伤害,这可不是道德范畴的事儿了,这是在犯罪呀!”

    “嗯哼!”龚兆峰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对着屠烨冷笑道:“屠部长,我拜托你不懂别乱说瞎话好不好?什么叫犯罪?人身伤害构成轻伤以上才够得上犯罪,你有倪亚雄的伤情鉴定报告吗?啥都不懂就咋咋呼呼的把宋丹妮同志上纲上线,你说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龚兆峰一席话直接把屠烨给说哑巴了,翁庭璋此刻把目光投向了一个关键人物,宋丹妮的二哥,鄂北省委组织部部长宋维义;不过今儿宋维义的表现确实有点儿怪异,按理说他应该是最强烈、最激动的反对抓捕宋丹妮的,没想到他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自打会议开始之后一个字也没说,活像个局外人。

    “宋部长,你来谈谈你的看法。”

    翁庭璋亲自点了名,没想到宋维义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嘴里淡淡地道:“我没什么看法,你们自己看着办呗!”

    其实宋维义之所以做出这种态度是他跟张易成等人早就商量好了的;鄂北省委十三位常委,林宋两系占了四个,蒲袁岳三家才占两个,因此宋丹妮抓与不抓最关键还是要看以翁庭璋为代表的本土派系的意思,宋维义的发言意义并不大;况且宋丹妮毕竟是他的小妹,他要是发言反对抓捕宋丹妮,难免不遭人诟病说他包庇亲属,因此自从会议一开始他就保持了沉默;反正林枫那小子已经把所有的后果和退路都想好了,不管最后决定宋丹妮是抓还是不抓,没人动得了宋丹妮一根毫毛。

    此时翁庭璋发言了,只听他道:“同志们,刚刚我听了你们的意见,有同意抓的,也有同意不抓的,要我说还是应该抓!”

    翁庭璋一表态,吴开灿和屠烨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喜sè,而张易成等人却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失望,一个个波澜不惊的坐在那儿等待着翁庭璋的下。

    “同志们,为什么我要说应该对宋丹妮同志采取强制措施?大家可以想一想,就算倪亚雄同志辱骂了宋丹妮同志,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工作方式方法不得当,可宋丹妮同志用啤酒瓶打人的行为呢?就算不构成犯罪那也是违法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上对此有明规定,我们不能因为宋丹妮同志是领导干部就对其网开一面吧,该依法处理就要依法处理,大家以为如何?”

    翁庭璋就是本土派系的风向标,他说要抓宋丹妮,本土派系的几个常委立刻发言对其表示了支持;而此时张易成却突然站起身来,道:“你们继续,我去趟洗手间。“

    走出会议室,张易成马上把电话打给了林枫,告知他翁庭璋打算抓捕宋丹妮;这种情况的出现早已在林枫的意料之,当下他呵呵笑道:“大姑父,翁书记要抓丹妮姐就让他抓呗,无所谓,待会儿你甭搭理他们,开完会就走,剩下的事儿我来安排。”

    张易成对林枫的处事能力是绝对信任的,当下他转身回到了会议室,并通过手机短信把林枫的话传达给了宋维义等人。

    由于本土派系的强有力支持,同意抓捕宋丹妮的这项提案很快就在常委会上通过了。

    会议一结束,张易成和宋维义等人立刻面无表情的拿起各自的公包转身离去,吴开灿和屠烨则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唯有翁庭璋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默默的点了一支烟在那儿一边抽一边发愣。

    鄂北省纪委书记李忠见状走过来轻声问道:“翁书记,你怎么了?”

    翁庭璋猛地一下回过神来,然后尴尬的笑了笑,道:“李忠啊!我不知道这次做的决定是否正确,张易成他们的表现太怪异了,不正常啊!”

    李忠闻言点了点头,道:“我也看出来了,要说咱们支持抓捕宋丹妮,他们应该表现得很激动才对,至少也应该出言反对几句,可刚刚他们一个字都不说转身就走,确实有点儿让人猜不透。”

    “哎!头疼啊!”翁庭璋一把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他隐隐有个不好的感觉,这件事儿恐怕不好收场。

    且说吴开灿一从会议室出来立刻就把开会的情况告知了蒲元恪,而蒲元恪也马上把这一消息转达给了还躺在病床上的倪亚雄。

    省委同意抓捕宋丹妮的消息确实让倪亚雄兴奋了一把,蒲家这次果然给力,竟然能让林宋两家占了四席的鄂北省委同意抓捕宋丹妮,看来自己跟蒲元恪合作是完全正确的;当下他顾不得晕乎乎的脑袋,连忙把电话打到了洪既成那儿,要他立刻率领民jǐng去缉拿宋丹妮归案。

    但是一个宁倪亚雄怎么也想不到的情况却发生了,一个小时之后,洪既成给他回了电话,宋丹妮居然坐着飞机回京市去了,说是去看望她父亲。

    鄂北省委已经下了正式件要抓捕宋丹妮,而此刻宋丹妮却飞回了京市住进了华夏南园,谁敢带着人冲进这里面去抓人?没人敢,因为这样做就等于对整个宋系直接宣战,别说倪亚雄和翁庭璋了,就算是蒲袁岳三家的老爷子也不敢,因为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抓捕宋丹妮的提案是省委常委会上通过了的,人抓不回来就等于是在打鄂北省委的脸;而宋丹妮此时人已经进了华夏南园,除非宋老爷子把她赶出来,否则没人能把她从里面弄出来;鄂北省委现在出现了一种骑虎难下的局面,弄得翁庭璋是进退两难,尴尬得要命。

    而此时**的一号病房里,一位老者带着一个熟美的年女子迈步走了进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宋丹妮和他的父亲,宋家老爷子宋正业。

    “岳大哥,身体好点儿吗?”宋正业笑呵呵地来到了病床前,岳家老爷子岳永清此时正背靠在床头看报纸,他搁下手里的报纸也笑了起来;“宋老弟,你怎么来啦!”

    “老哥哥,我来看看你呀!”宋正业在岳永清的病床前坐了下来,岳永清此时却抬起头来望向了他身后的宋丹妮,道:“这是丹妮吧?”

    “岳叔叔,您好!”宋丹妮很有礼貌的问候了一声,岳永清的神sè却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只听他喃喃地道:“哎!我们家岳慕不争气呀!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结果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老百姓;丹妮呀!你抓他是对的,岳叔叔不怪你。”

    岳永清一开口就主动提及了岳慕的事儿,倒是弄得宋正业和宋丹妮有点儿尴尬了,这时岳永清又道:“丹妮,我听说你调到鄂北的施川州当州委副书记去了,怎么你人却在京市呀?”

    宋丹妮闻言默默地低下了头,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宋正业此时长叹了一口气,拉着岳永清的手道:“老哥哥,今儿我带丹妮来一是看看你,二也是给你诉诉苦哇!”

    岳永清闻言疑惑的看了宋家父女一眼,就听宋正业又是一声长叹,把最近施川州发生的事儿说给了他听,岳永清听完后一张脸拉得老长,似乎异常的生气。

    原因很简单,京市五大政治家族有一个不成的约定,谁家的嫡系子弟只要不是犯了那种够得上刑事犯罪或者是给党和人民造成重大损失的事儿,一般情况下都要放一马;此次宋丹妮打破倪亚雄的头虽说影响比较恶劣,可毕竟只属于治安范畴,没想到蒲袁两家竟然联合岳家以及鄂北的地方势力要置宋丹妮于死地,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将会打破持续了几十年之久的游戏规则,以后甭管谁家的嫡系子弟只要犯了一点儿事儿,就会被对手穷追猛打的往死里整,如此一来,华国的政局肯定要乱套。

    还有一点也令岳老爷子异常的愤怒,全面收缩是他亲自定下的策略,没想到下面的人居然敢不知会他一声就和蒲袁两家以及鄂北的地方势力联合起来跟林宋两家搞对抗,这样做将会全面打乱岳家的部署,使处于实力下降期的岳家跟风头正劲的林宋联盟打擂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岳老爷子是再清楚不过了,岳老爷子的全面收缩策略就是要让岳家躲在背后,在关键的时刻跳出来当黄雀,而不是冲锋陷阵的去做螳螂;因此乍一听闻宋老爷子带来的消息,岳老爷子是火冒三丈,当即拍着床沿厉声喝道:“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去把翁庭璋给我叫到这里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二百六十八章 各打五十大板

    猛然接到岳家老爷子的召见,还在为宋丹妮一事烦恼的翁庭璋心头咯噔一下,他本能的感觉到此次京市之行恐怕有些不妙;带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翁庭璋小心翼翼的敲开了岳老爷子所在的一号病房的房门。

    “岳书记,您找我?”翁庭璋的声音充满了颤抖;别看病床上的岳老爷子已经是风烛残年,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但曾经作为最高领导人和华国第一大政治家族掌门人的他与生俱来的充满了一股霸气,让贵为封疆大吏的翁庭璋也不由得寒毛倒立、战战兢兢。

    “小鬼,你进来。”岳老爷子淡淡的说了一声,翁庭璋赶紧躬着身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当年翁庭璋刚参军入伍的时候岳永清已经是某步兵师的师长了,因此这一声小鬼叫得是理所当然;翁庭璋像个雕塑一样低着头站在岳老爷子的病床前等待着他的训话,岳永清抬起头来看了这位封疆大吏一眼,只见他的额头有冷汗溢出,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模样颇为紧张。

    “小鬼,我问你,宋家那丫头是你下令抓的?”

    翁庭璋闻言心头猛地一跳,果然是为这事儿,当下他赶紧答道:“报告岳书记,这是省委的同志们一起开会研究决定的。”

    岳老爷子闻言冷笑了一声,吓得翁庭璋后背都湿了,只听他道:“小鬼,这种话在外面说说也就得了,在我面前你还是免了吧;我问你,为什么要同意抓捕宋家那丫头,你给我解释一下。”

    翁庭璋此刻真有点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当初他也是听到岳系干部屠烨说要抓宋丹妮,这才最后下定了决心的;光凭蒲袁两家在实力上根本无法与林宋两家抗衡,没有了岳家这个决定xìng因素,他绝对不敢在这么牵强的理由下去动身为宋家嫡系的宋丹妮;原本以为这也是整个岳系的意思,没想到今儿岳老爷子的这番表现直接击碎了翁庭璋之前的估计,岳老爷子根本就不同意抓捕宋丹妮,而他,代表的才是整个岳系的意思;翁庭璋此刻心头是叫苦不迭,屠烨你这个混蛋,你害我误判形势了。

    既然知道了岳老爷子的意思,翁庭璋也赶紧的见风使舵,只听他道:“岳书记,我给您认个错,这件事儿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宋丹妮同志虽然对倪亚雄同志动了手,但并未构成刑事犯罪,而这件事儿的起因也是因为倪亚雄同志先辱骂了宋丹妮同志,虽然宋丹妮同志的行为有些过激,但毕竟是女同志嘛,xìng格急躁一点儿也可以理解;您放心,这次回了鄂北我马上对此事重新作出处理。”

    岳老爷子闻言淡淡地道:“你打算如何处理?”

    翁庭璋也学乖了,马上道:“您的意思呢?”

    岳老爷子绷着的一张脸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笑容,只听他道:“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看宋家丫头和那个倪亚雄两人在这次的事件都负有责任,应该各打五十大板。”

    翁庭璋今儿确实是乖得可爱,顺着岳老爷子的话马上就问道:“岳书记,这五十大板该如何打呢?”

    这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事儿您说了算,我坚决执行;岳老爷子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这个小鬼果然是个人jīng,难怪能爬到一省诸侯的位置上,察言观sè之功非同一般呐。

    岳家一直就打算做一只躲在幕后的黄雀,今儿因为宋丹妮这件事儿无奈的跳出来当了一回螳螂,跳出来容易,再跳回去可就难了;这回宋家老爷子居然亲自带着宋丹妮到这儿来跟自己诉苦,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岳家跟林宋联盟是战是和,是敌是友,就看你们岳家的态度了;因此岳老爷子这回绝对要给林宋联盟一个面子,特别是让宋老爷子顺一口气,否则此时的影响还会继续发酵,于岳家不利。

    当下岳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宋家丫头打人肯定不对,让她自己把倪亚雄的医药费给结了,不许组织上花一分钱;另外对她要严厉的批评教育,我看就给她个jǐng告处分吧;至于倪亚雄,身为班长不能忍让下属,不能团结班子,也要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处分跟宋家丫头一样,也给个jǐng告,一碗水端平嘛。”

    翁庭璋闻言不由得暗暗苦笑,宋丹妮和倪亚雄的处分都一样,都是给了个jǐng告,表面上看这的确是各打五十大板,不过这五十大板打在俩人的身上却是轻重各有不同;宋丹妮才四十一岁,今后的政治路途还长着呢,一个小小的jǐng告处分过一两年随便拿点儿政绩出来就能给撤了;可倪亚雄就不一样了,一年之内他是绝无可能撤掉这个jǐng告处分的,而这个处分只要还挂在身上,他就休想往上面提半级,级别提不了,五十五岁一到,他就得乖乖的去当个闲职喝茶看报等退休;岳老爷子的这个处分决定,等于是直接宣布了倪亚雄只能在正厅级的位置上退下去了。

    回到汉江,翁庭璋连夜召开了紧急常委会,重新讨论宋丹妮和倪亚雄的事儿;这一次不但本土派系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林宋两系也一改上次的克制而踊跃发言,就连屠烨也转变了态度,表示坚决反对抓捕宋丹妮;弄得蒲系的吴开灿是孤立无援,成了一个任人炮轰的苦瓜;会议最后决定,由翁庭璋亲自对宋丹妮和倪亚雄两人进行批评教育,同时分别给予宋丹妮和倪亚雄两人一人一个jǐng告处分。

    当病床上的倪亚雄得到鄂北省委的处分通知时,整个人脸sè顿时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生命即将画上句号。

    “蒲元恪,你个小兔崽子yīn我!”倪亚雄大骂了一声,咚的一下从病床上栽倒在地,从普通病房直接转进了ICU重症监护室,从此一病不起,直到退休。

    倪亚雄的病倒也直接导致了施川州的政治格局发生根本xìng的转变;由于无法再履行职务,倪亚雄被批准提前从实职上退了下来,到施川州政协担任了一个副主席,施川州州长唐亭伦则接替了他的位置,出任施川州州委书记兼施川州人大常委会主任;而林宋两系也抓住岳系妥协的机会,把林枫的老战友,汉江市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罗正生调到了施川州担任州委副书记兼州长,级别提为了正厅。

    倪亚雄手下的人马也从此次事件看到了林宋联盟的强势,因此倪亚雄这颗大树一倒,施川州的各级官员也是树倒猕猴散,有的投靠了唐亭伦,有的去巴结新上任的罗正生,更多的则是跑到了宋丹妮的身边;罗正生本来就是标准的林系干部,加上宋丹妮的崛起,他们两个加在一起已经足够与唐亭伦领导的本土派系相抗衡,施川州在鄂北率先出现了京市大家族与本土派系分庭抗礼的局面。

    而随着倪亚雄一倒,罗正生赴任,因为秦玉蓁跳楼事件而受到牵连的林枫也平安无事了,最后宣河县教育局象征xìng的补偿了秦玉蓁家属几万块钱这事儿就算了结了。

    原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这天晚上林枫回到家里吃晚饭的时候,徐美丽却埋怨道:“老公,那个蒲元恪三番四次的想整你,这次连带着还把丹妮姐给搅了进去,要不是你早就想好了后手,丹妮姐现在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咱们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挨打,该主动出击就得主动出击,凭什么每次都是他蒲元恪先出招,太气人了。”

    林枫闻言夹了一块辣子鸡放进了徐美丽的碗里,嘴里呵呵笑道:“他爱出招就出呗,反正我接着就是了,打防守反击历来就是我的强项,你没瞧见吗?哪一次蒲元恪对我出手讨着好了?”

    徐美丽噘着嘴道:“可也不能老是跟着他的套路走啊!老公,你也该想想办法整整他才行。”

    “我哪有那闲工夫去整他呀!”林枫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口,道:“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让宣河的老百姓尽快的脱贫致富,有算计蒲元恪那功夫,我还不如花点儿jīng力多帮两个老百姓增收呢。”

    “哼!你心里就只有老百姓。”徐美丽把头偏到了一边,林枫赶紧把身子挪了过去,把着她的肩膀呵呵笑道:“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除了老百姓,我心里还有你们几个,还有咱儿子,反正很多很多。”

    宋丹妮此时发言道:“行啦,徐妹妹,你就别生气了,我觉得林枫说得对,蒲元恪这种小人根本没必要理他,就他那点儿下三滥的招数对林枫也根本不起作用。”

    徐美丽闻言白了她一眼,道:“你就帮着他说话吧,这事儿我不管了。”

    说不管肯定是假的,就在当天夜里,夏雨琴的房门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睡意朦胧的夏雨琴起床刚把门打开,徐美丽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夏雨琴一边关门一边揉着眼睛问道:“姐,现在几点了?”

    “三点半了。”

    “啊!这么晚了你来干嘛呀?”

    徐美丽忽然一把将夏雨琴揽进了怀里,一只玉手顺势就摸到了她的翘臀上用力的搓揉起来,媚眼如丝地道:“好妹子,姐想你了,来跟你幽会一下。”

    夏雨琴赶紧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道:“姐,你小声点儿,老公就在隔壁小蓝的房间里,被他发现就完了。”

    徐美丽闻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松开夏雨琴道:“逗你的,你现在挺着个大肚子,我才不跟你玩呢,要是伤到了你肚里的孩子,老公非杀了我不可。”

    夏雨琴一脸的不明白,道:“那你过来干嘛呀?”

    “咱们到床上去,姐慢慢跟你说。”徐美丽拉着夏雨琴的手上了床,道:“妹子,姐想收拾蒲元恪,所以过来跟你商量商量。”

    林枫的几个女人夏雨琴跟在徐美丽身边的时间最久,对她的xìng格和脾气也最了解,她所说的商量不是问这事儿做不做得,而是问应该怎么做;夏雨琴有些担心地道:“姐,蒲元恪的身份非同一般,不是姜仲那种人可以比的,你要是杀了他恐怕会惹大麻烦。”

    徐美丽闻言呵呵笑道:“谁说要杀他了,我才没那么傻呢,这次他差点儿害丹妮姐进牢房,所以我就想找他身边的人下手,让他也尝尝这滋味。”

第二百六十九章 缺德事儿

    徐美丽把自己想好的计划说了出来,夏雨琴当即就笑道:“姐,你这招可够毒的,蒲元恪肯定会给气个半死。”接着她又有些顾忌地道:“姐,蒲元恪这次是做得有些过火,可你这招也太那啥了,不太好吧。”

    徐美丽的脸sè忽然yīn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道:“妹子,您是想说这招很缺德吧!你跟了姐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姐的为人,动我没关系,但是谁要敢动我老公和众姐妹,我就要他不得好死!”

    徐美丽就是这么个真xìng情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她能牢牢主宰林枫后宫的一个重要原因;不待夏雨琴答话,徐美丽又冷冷地道:“我这人一般不做缺德事儿,但我真要缺德起来比谁都缺德。”

    此话一出,夏雨琴知道徐美丽主意已定,当下也不再发言反对了。

    其实徐美丽的计划很简单,她要送一顶绿帽子给蒲元恪戴;徐美丽已经找人调查过了,蒲元恪的未婚妻是京市又一大政治家族唐家的大小姐,名叫唐依娜,现年二十岁,比蒲元恪小一岁,目前在石门市陆军指挥学院担任战术教员。

    据调查唐依娜最近要到青石县去看望蒲元恪,徐美丽的计划就是半道上把她截下来,然后把她锁在一间全是男人的屋子里并给她灌些满园chūn;满园chūn的药力没有人可以抵挡,徐美丽要让蒲元恪亲眼看到唐依娜受不了满园chūn的药力而向别的男人摇尾求欢;这招若是能够成功,将沉重的打击蒲元恪的自尊心,甚至有可能会让他从此一蹶不振,完全够得上缺德这个词。

    这天下午,一个身材高挑,戴着墨镜背挎黑sè背包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汉江国际机场的出口;而在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奔驰商务车上,阎光头的金牌马仔王老正拿着望远镜静静的观察着这个年轻女子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儿,眼见这名女子上了一辆出租车,王老对坐在驾驶座上的马仔道:“就是她!快快快!赶紧跟上。”

    出租车是往市区去的,一边跟踪王老就一边用手机在跟阎光头汇报:“大哥,这妞儿没直接上高速,我在高速路上布置的埋伏算是白费了;现在她正往市区里面走,咋办?”

    “你他妈是猪啊!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她一个女人肯定不会上高速,我估计她今晚会在汉江过夜,正好,你把她跟紧了,看她具体在哪家酒店入住,确定了地方再听我的指示动手。”

    “行,我听你的。”

    挂了电话,王老刚把头抬起来,忽然发现出租车在马路边停了下来,唐依娜下了车,然后很快消失在了路边的一条胡同里。

    王老赶紧让司机停车,然后带了几个马仔朝唐依娜进的那条胡同追了进去;结果刚进去拐过一个路口,王老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明晃晃的拳头,呯的一声,王老哎哟一声惨叫,捂着鼻子就蹲了下去;用手一摸,好嘛,鼻血给打出来了。

    唐依娜就站在王老的面前,嘴里嚼着口香糖,脸上还带有丝丝戏谑的笑意,冷冷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干嘛跟踪我?”

    “哟呵!没看出来呀!你他妈还是个练家子!”王老捂着鼻子站了起来,指着唐依娜道:“甭管老子是谁,识相的就跟老子走,否则要你好看。”

    唐依娜冷冷地笑道:“那我今儿要是不走呢?”

    王老眼睛一瞪,“嘿!敢跟我叫板,弟兄们,把这傻妞儿给我绑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几名马仔就扑了过去,唐依娜猛地把自己的背包取下来朝前砸了过去,当场就把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马仔给砸趴下了;然后她大喝一声,跳起来就是一个凌空飞踢,第二名马仔倒下了;接着砰砰砰几拳,几个马仔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全给打翻在了地上。

    “一伙小毛贼,不自量力!”唐依娜刚嘲笑了一声,忽然就表情僵住站着不敢动了;只见王老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枪,枪口正对着自己。

    “臭娘们儿!给脸你不要脸,你再动一个给我试试?老子一枪崩了你!”王老的一张脸冷得吓人,唐依娜丝毫没有怀疑,自己只要敢乱动一下,立刻就会被当场击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们,趁早赶紧自己滚,否则你们就要倒大霉了。”

    对于唐依娜的jǐng告王老丝毫不惧,他冷笑道:“实话告诉你,老子就是在血盆子里抓饭吃的人,你他妈吓唬谁呢?来人,给我把她绑了,揽车上去,快点儿。”

    几名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马仔闻言迅速朝唐依娜跑了过来,因为被枪指着,唐依娜纵有一身过人的功夫也只好乖乖就擒,被几名马仔用麻绳绑了起来,嘴也给布团堵上了,然后押到了奔驰商务车上。

    由于出了这么点儿小意外,因此王老没有上车,而是找了个角落给阎光头汇报情况。

    “大哥,我们被这妞儿发现了……”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阎光头的咆哮声:“你他妈是头猪是不是?跟个女人都能让人家给发现了,现在人呢?”

    王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赶紧把刚才发生的情况说给了阎光头听;一听说人已经抓到了,阎光头才大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在阎光头心里徐美丽比林枫恐怖多了,给林枫办事儿要是办砸了最多被他说几句,要是给徐美丽办事儿办砸了后果会怎么样阎光头不敢想,反正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下阎光头道:“赶紧把人押到准备好的地方,我这就给徐总汇报去。”

    挂了电话,阎光头拨打了徐美丽的手机,道:“徐总,蒲元恪的马子我已经抓到了,现在正押往安排的地方。”

    “很好!到了地方就按我交代你的方法办,然后把视频刻成光盘给蒲元恪寄过去。”

    “放心吧徐总,这次保证把蒲元恪那孙子的卵蛋都给气爆。”

    恰在此时,徐美丽忽然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吓得她赶紧挂了电话回过头去,林枫正站在门口一脸怒火的望着她。

    “老公,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下班啦?”徐美丽的笑容别提多尴尬了,林枫冷哼一声,走到徐美丽面前道:“我今儿要不早点儿回来不定得出什么事儿呢;说!背着我干什么了?”

    徐美丽悻悻的笑道:“没有呀!哪有什么事儿嘛!”

    “不许笑!”林枫一声大喝,吓得徐美丽脸上的笑容当即就僵住了。

    “刚刚我明明听你在电话里说要把视频刻成光盘给蒲元恪寄过去,是什么光盘?你在给谁打电话?是不是阎光头?”

    徐美丽从来没看到林枫像这样虎着一张脸跟自己说话,加上他已经听到了自己在电话里跟阎光头说的话,这事儿瞒是肯定瞒不住。

    徐美丽鼻子一酸,两行清泪就从眼角流了下来,一边抽泣一边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给了林枫听;林枫闻言脑袋嗡的一下就懵了,他气得手叉着腰左右晃了晃脑袋,然后指着徐美丽瞪眼怒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知不知道这事儿的影响会有多大!”

    也许是被林枫的突然发飙给吓到了,徐美丽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了出来;以往只要自己一哭林枫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赶紧跑过来给自己道歉,而这次林枫却是转身就走,临出门还丢下一句狠话:“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看来林枫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徐美丽知道,如果是一般的小事儿林枫根本不会这样吼自己,更不会看到自己哭了还在继续发飙;看来这件事情的影响恐怕真如林枫所说的那样会大得吓死人,一想到这儿,徐美丽有些心虚了。

    林枫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了天台,那里的直升机驾驶员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一登机林枫就焦急地道:“快,飞汉江!”

    起飞之后,林枫又赶紧拨打了阎光头的手机,通是通了,居然没人接;气得林枫狠狠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控制台上,把直升机驾驶员小刘吓了一大跳,赶紧道:“枫少,你可别乱砸,咱们这是在天上。”

    林枫闻言抱歉的朝小刘笑了笑,然后又拨打了阎光头办公室的电话,这次倒是很快有人接了,不过接电话的却是阎光头的女秘书。

    “请问您找哪位?”

    “阎光头呢?”

    林枫和阎光头联系一般都用手机,估计是这女秘书不知道是谁敢这么直呼他们老总的名号,当下没好气地道:“你谁呀?阎光头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的。”

    林枫闻言气得牙都疼了,对着电话里怒不可遏地吼道:“老子是林枫!”

    没想到这女秘书也跟着吼了起来:“我是你妈!”啪!电话直接给挂断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林枫气得浑身打颤,坐在他旁边的小刘怕他一怒之下又拿拳头砸控制台,赶紧劝道:“枫少,消消气!消消气!您可千万别冲动。”

    呼!林枫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摸着脑门道:“妈的,今儿诸事不利呀!”

    “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来摸摸手……”一个小时之后,阎光头叼着根牙签一边哼着他自己改编的yín曲一边摇头晃脑的回到了办公室;刚一坐下,那名女秘书就搔首弄姿的走了过来,阎光头一把就将她揽进了怀里,一边yín笑着抚摸她的大腿一边嘿嘿地道:“说多少次了,别穿渔网袜,摸着割手,下次记得穿丝袜,懂了吗?”

    “懂了,我明天就穿丝袜来上班。”女秘书搂着阎光头的肥脸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撅着樱桃小嘴道:“阎总,刚刚有个人打电话过来好讨厌呀,居然敢叫你的绰号,我把他给骂了。”

    “骂得好,谁他妈这么没礼貌,找死呐,我看看。”阎光头躬着身子往面前的座机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冷汗顿时下来了。

第二百七十章 又是满园春

    看到阎光头望着办公桌上的电话直发愣,女秘书问道:“阎总,你怎么了?”

    阎光头却忽然抬起头来道:“你说你刚刚骂他了?”

    女秘书呵呵一笑:“没错,我说我是他妈……”

    话还没说完,阎光头忽然抓着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掀在了地上,然后冲过去砰砰就是两脚;女秘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一边哭一边惊声尖叫道:“阎总,别打!求求你别打了!”

    “别打?你他妈知道刚刚打电话那是谁吗?你还敢骂他,还敢说你是他妈,老子弄死你。”阎光头大发雷霆,对着女秘书又是几脚狠踹。

    女秘书被打得卷缩在地上嚎啕大哭,阎光头忽然暴喝一声:“哭你妈呀!给老子闭嘴!”哭声戛然而止。

    急匆匆的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完了,林枫果然打了电话过来,当下阎光头赶紧给林枫回了过去。

    “枫少,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外面吃饭,有点儿吵,没听到您的电话。”

    电话里顿时传来了林枫的怒骂声:“你他妈是猪脑子!手机不会开震动呀?”

    阎光头赶紧道歉:“是是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开震动;枫少,刚刚对不起了,我这秘书是新来的,不认识您,所以……”

    林枫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吼道:“所以你妈!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们把蒲元恪的未婚妻押哪儿去了?”

    阎光头一听就知道坏事儿了,他赶紧道:“押到汉江西边的马王坡去了,那儿有个废弃的砖厂。”

    林枫道:“你马上让你的人给我守在那儿别乱动,我jǐng告你,要是蒲元恪的未婚妻少了一根头发,老子活剥了你!”

    啪!电话挂了;阎光头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他哆哆嗦嗦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猛然想起林枫的交代,当下他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王老,道:“赶紧停手,把那妞儿给我看好了,谁也不许动她,谁动她老子杀了谁。”

    没想到王老此时却道:“阎总,药已经灌进去了,咋办?”

    阎光头一听就急了,赶紧道:“马上把人给我从屋里撤出来,快!”

    挂了电话,阎光头拿起自己的手包就往门外跑去,也许是走得太急了,压根儿没看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结果脚下一绊,轰的一声,阎光头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妈的,疼死我了!”阎光头用力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头上传来一股剧痛,用手一摸,好大一个包;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女秘书砰砰又是两脚,这才骂骂咧咧的摔门而去。

    刚一出门,办公室就传来了女秘书呜呜的哭声,阎光头yīn着一张脸自言自语地道:“哭!老子现在才想哭呢!”

    阎光头开着一台劳斯莱斯在路上没命似的狂飙,刚到砖厂门口,就听见空传来了轰鸣声,林枫也到了。

    一下飞机阎光头就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道:“枫少,您来啦!”

    林枫瞪着眼睛用手指了指阎光头,然后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阎光头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跟着林枫跑了过去。

    到了小屋边,林枫看到王老和所有的马仔都站在门外,于是问道:“她人呢?”

    王老往小屋里指了指,道:“在里面呢。”

    林枫抬脚就往里面走,没想到王老一下子拦住了他,道:“枫少,您不能进去呀!这妞儿吃了满园chūn,现在正受不了呢。”

    满园chūn对于林枫来说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年自己和徐美丽也是因为它打破了隔阂而走到一起,想不到今儿又遇上了;这种药无sè无味,药力猛烈,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吃了它,身体的yù望就会被全力的激发出来,意志再坚定也没用;据说吃了这种药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找个异xìng|交|合,要么就自杀。

    一想到这儿,林枫一把推开了王老,然后朝着小屋冲了过去;到了跟前,林枫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正好看到唐依娜在用头撞墙。

    “住手!”林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唐依娜给抱住了;唐依娜的一张脸憋得通红,她不想对不起蒲元恪,加上实在是受不了满园chūn的药力这才打算寻死,如今被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搂在怀,强烈的男子气息击穿了她的最后一丝防线,她猛地转身一把搂住了林枫,张开xìng感的红唇就朝林枫的嘴巴袭来。

    唐依娜的袭击来得太快了,林枫还没反应过来,一张嘴就被唐依娜的红唇给包裹住了;在短暂的失神了五秒钟之后,林枫忽然一把将唐依娜给推开了,而这一推也让唐依娜的理智暂时占据了主动,她又气又羞,觉得自己这样太不要脸,也太对不起她的未婚夫蒲元恪了;一个致命的决定就在这瞬间出现在脑海,她要咬舌自尽。

    当看到唐依娜的嘴猛地一下张开并把舌头伸出来时,林枫惊得动心骇目,飞扑过去一把将手塞进了她的嘴里,而唐依娜的牙齿也在此刻咬了下来,林枫闷哼一声,脸上的五官顿时拧在了一起。

    唐依娜的牙齿越咬越紧,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林枫,而林枫只是牙关紧咬,丝毫没有要把手拿回去的意思。

    渐渐的唐依娜感觉到自己的嘴里满是甜甜的味道,那是林枫手上的鲜血,他的额头全是汗水,但他眼神里的坚毅却告诉她,他不会放弃。

    砰的一声,唐依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林枫抬头一看,阎光头手里正拿着一根棍子站在唐依娜的身后,不用说,刚刚是他这一棍子救了唐依娜,也救了自己的手。

    咝……!林枫捂着血淋淋的右手蹲了下去,阎光头赶紧扔下棍子跑了过来,关心地道:“枫少,您没事儿吧?”

    “你说呢?”林枫狠狠瞪了阎光头一眼,阎光头赶紧朝王老吼道:“快去我车上把急救箱拿过来!”

    不一会儿,王老就拿着一个急救箱跑了过来,阎光头掏出一瓶酒jīng对林枫道:“枫少,听说这人咬了比狗咬了还厉害,您忍忍,我给您消消毒。”

    说完阎光头拧开盖子,哗啦一下就把大半瓶酒jīng倒到了林枫的右手上,林枫疼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捂着血淋淋的右手在地上直蹦跶。

    “阎光头,你他妈想弄死我呀!”林枫缓过劲儿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酒jīng瓶子,慢慢的往自己的右手倒着酒jīng,嘴里怒道:“看清楚了,消毒是这样消的,你个老大粗。”

    阎光头在一旁点头哈腰地道:“是是是,枫少,是我错了。”

    林枫消完毒后,阎光头又把纱布拿了过来,呵呵笑道:“枫少,我来给您包扎吧。”

    “算了吧,本来我这手只是受伤,一会儿保不齐你给我弄残废了。”林枫丝毫不领情,一把夺过纱布就自己包扎了起来;这时王老指着晕倒在地的唐依娜问林枫道:“枫少,这妞儿咋办?”

    一提起唐依娜,林枫就头疼了;满园chūn虽然药力猛烈,但它刺激的只是人的生理反应,吃了它的人意识却是完全清楚的,也就是说唐依娜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要是把这事儿给拱出来,别说阎光头和王老等人跑不了,到时候恐怕就连徐美丽跟自己也要倒大霉。

    怎么办?林枫蹲在地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阎光头见状小心翼翼地道:“枫少,要不咱们把这妞儿……”说到这儿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当即招来了林枫的白眼;“你还嫌事儿搞得不够大?”

    “我就是随便说说。”阎光头悻悻的笑了笑,林枫却忽然站起身来,道:“把她先送到凯申去,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去的路上,林枫默默的望着昏迷的唐依娜在发呆;标致的五官、清秀的脸庞,再加上一头乌黑靓丽的短发,yīn柔却透露出一股女军人独有的阳刚之美;别说,蒲元恪这孙子还挺有眼光的。

    美女对林枫来说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吸引力了,他的几位夫人个个都是十足的大美女,可谓包罗万象,集各种女xìng气质于一身;林枫现在愁的是该怎么把这事儿给摆平了,稍有不慎,等待着自己的就将是万劫不复。

    不管了,先把满园chūn的药力给她解了再说;林枫掏出手机打给了林德胜,让他帮忙问问**的专家;当然林枫不可能把这事儿明说给林德胜听,他只能借口说是雷鸣那儿有个案子需要帮忙。

    林德胜的电话很快就给林枫回了过来,满园chūn的解法其实很简单,吃点儿巴豆,泄几次肚子就万事大吉了。

    回到凯申大酒店,林枫急忙让阎光头的马仔把唐依娜抬到了顶楼的一间总统套房里,然后把她放在床上并把她的手用绳子捆了起来;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唐依娜醒了过来,当她发现自己手被绑着,面前还坐着那个她亲过的男人时,立刻拼命挣扎了起来。

    林枫见状赶紧道:“娜姐,你别乱动,你听我说;你了chūn药的毒,只有吃巴豆才能解,我这就喂你吃点儿,一会儿你拉完肚子就没事儿了。

    说完林枫从旁边的床头柜上端起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巴豆汤,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吹了吹,又递到了唐依娜的嘴巴,轻声道:“来,吃吧,不烫了。”

    也许是林枫那真诚的眼神,又或许是看到他裹着纱布的右手,唐依娜很配合的就把整整一碗巴豆汤吃了个jīng光;几分钟以后,林枫解开她手上的绳子,然后嗖的一声就往门外跑了出去。

    满园chūn的药力又开始发作了,唐依娜只感觉下身奇痒无比,浑身像火烧一样;忽然肚子里传来一股剧痛,把身上的yù|火彻底的压了下去,她赶紧翻身下床,然后冲进了洗手间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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