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密谋
林枫的愤怒表情让在场的人是心惊肉跳,虽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不过大家都在心里默默揣测着究竟是谁泄了密;林枫见没人主动站出来,冷冷地笑道:“我知道今儿给那些私矿业主通风报信的混蛋就在你们之中,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识相的自己站出来,否则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林枫说完点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冷冷地用眼神扫视着会场,当扫过童康的身上时,童康正好抬起头来,当下二人四目相对,林枫的眼睛似有万道金光,瞪着童康不自觉的把头低了下去,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一支烟抽完了,还是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林枫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指着坐在他旁边的检察官道:“同志们,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施川州人民检察院职务犯罪科的科长彭跃武同志;既然你们中的混蛋不愿意站出来,那么我就只好请彭科长帮我把他找出来了。”
说完林枫回过头对彭跃武道:“彭科长,请吧。”
彭跃武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来,站起身来朗声念道:“现在我宣布对宣河县安监局局长童康以徇私枉法罪实施逮捕。”
话音刚落,另外几名检察官就从会议室旁边的小屋里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童康的面前;看到一名检察官拿着手铐要往自己手上戴,童康急得大声吼道:“凭什么抓我?凭什么?”
几名检察官本想强行将童康铐起来,林枫出言制止了他们,然后对着童康冷笑道:“童康,机会我是给过你的,是你自己不要;行,我就让你听听抓你的证据。”
说完林枫对着会议室里的广播室做了一个手势,会场里立刻响起了童康和张隆兴刚才打电话的录音;童康听了浑身不住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地留下,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林枫望着垂头丧气的童康冷冷地笑道:“童康,你也太小看公安机关了,你以为我们今天采取的保密措施就只有没收手机这一条吗?你是大错特错了!实话告诉你,整个宣河县的私矿业主的手机号码和座机号码都被我们监控了起来,谁打电话通风报信,立马现行,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童康忽然猛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林枫的嘴角微微扬起,这一刻他全明白过来了;什么联合大检查,这根本就是林枫投下的烟雾弹,林枫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乃至整个宣河县公安局和宣河县安监局里跟张隆兴或其他私矿业主关系密切的人给挖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还真让童康给猜着了,就在这时,林枫一双眼睛冷冷地扫视了会场一周,然后对着话筒厉声道:“除了童康,你们中间还有人刚才给那些私矿业主打过电话或者发过短信,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散会以后自动到我和彭科长这儿来投案自首;我提醒你们,千万别抱着侥幸心理,否则你们就是下一个童康。”
童康很快就被施川州人民检察院的检察官给押走了,也许是因为有了他这个前车之鉴,散会以后,有将近二十名给私矿业主通风报信的民jǐng和安监局的工作人员前来自首;林枫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让检察院放了他们一马,没有对他们加以刑处,而是改由公安机关和安监局内部处理,根据情节的严重程度给与了他们开除或辞退等处分;林枫略施小计,就把县公安局和县安监局的内鬼給彻底的清扫干净了。
也就在当天中午,邓洪才和张隆兴等四人被施川州人民检察院派来的工作组给逮捕了,然后直接押往汉江接受调查;一天之内,宣河县的实力对比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这天下午,高跃平和潘文亮等人在一个城郊的农家乐里齐聚一堂,共同商讨着对策。
所有人都是皱紧了眉头在抽烟,屋子里是烟雾缭绕,由于窗帘都拉上了,显得异常的昏暗;高跃平一手拿烟,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摸着额头,林枫的反击他是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反击会如此的厉害和猛烈;先是一口气撸掉了七个公安局的党委委员,接着一鼓作气,把邓洪才、张隆兴、童康全给拿下了,照这个势头,不出一个月,自己就得被林枫打成光杆司令一个,到时候自己跑不跑得掉都是个问题。
“怎么办?大家都说说吧。”高跃平一脸的郁闷,完全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此时的他;宣河县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杨泰宏发言道:“这个林枫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论手段的老辣绝不是王宗山能比的,此人的计谋和胆识恐怕比电视上宣传的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县委常委、县人武部部长司马强闻言道:“不错,这才多久呀!咱们就损兵折将,关的关,撤的撤,再不采取有力措施,咱们这帮子人迟早得全栽在林枫那小王八蛋手里。”
高跃平不耐烦地道:“扯这些没用的干嘛?说说具体怎么做?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具体方案来对付林枫。”
潘文亮忽然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猛踩了几脚,抬来头来目露凶光,道:“要我说,还是对付王宗山的老办法,做了他,一了百了。”
整个房间一下子沉寂了下来,有人眉头紧锁默默地抽着烟,有人不停地用手指在沙发边上轻轻敲打着,还有人干脆闭上了眼睛冥思苦想起来;高跃平也拿不定主意了,上一次杀王宗山就引起了上面的jǐng觉,最终因为找了人把这个案子给顶下来才算蒙混过关,这一次再干掉一位县委常委兼公安局长,风险可不是一般的大。
潘文亮见众人都不说话了,焦急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林枫这小子摆明了就是要跟咱们这帮子人往死里磕,咱们在这儿犹豫不决,人家可是会穷追猛打,恐怕到时候大家再聚会就不是在这种风景优美的地方了,而是在高墙铁窗的监狱里。”
潘文亮的话深深的刺激了在坐的每一个人,司马强闻言当即表了态,道:“咱们这帮子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真要继续这样下去谁也跑不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潘县长的意见我看可以,就这么着了。”
杨泰宏此时也点头道:“好,做了他;反正咱们已经弄死了一个王宗山,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做了林枫这小崽子,咱们继续共享富贵。”
一直没发话的祝晓东早就对林枫恨之入骨了,当下他也点头道:“潘县长说得对,林枫这小子一天不死,咱们就一天不得安宁,趁早弄死他,免得他又在咱们宣河兴风作浪。
随后蔡国廷和牟元谡等人也是纷纷发言,众口一词,同意干掉林枫;高跃平见大家都同意干掉林枫,当下也下定了决心,道:“好,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我们就灭了林枫这小子。”
高跃平一发话,潘文亮等人都显得极为兴奋;不过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来了,要杀掉林枫是一回事儿,可是怎么杀?杀完之后如何能够逃避法律的打击,这是他们无法回避的难题。
杨泰宏一边抽烟一边皱着眉头道:“上一次咱们在王宗山的车子里动手脚已经被jǐng方查了出来,差点儿就暴露了,这一次咱们一定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来,绝不能让人抓到任何把柄才行。”
嗯!高跃平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杨书记的话言之有理,大家商量一下,看看用什么方法比较妥当。”
潘文亮提议道:“咱们能不能雇人在林枫的饭菜里下毒?”
祝晓东当即表示了反对,道:“潘县长,投毒案在刑事案件中是比较容易破获的案件,特别是针对单人的投毒,更是麻烦,cāo作起来难度太大。”
司马强又提议道:“找人跟踪他,寻个合适的时机再下手。”
这个方案祝晓东也不同意,道:“跟踪的难度太大,稍不注意就要暴露;再者说了,上次王宗山那个案子找个人去顶包都找了半天,这次再上哪儿去找又有能力跟踪林枫,还要能够干掉他,而且嘴巴又严实的人。”
这时祝晓东的狗腿子尤力说了一个方案,只听他道:“我看还是用干掉王宗山的老办法,制造一起假车祸。”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众人连连摇头;尤力冷冷地笑道:“各位别急嘛,车祸有很多种,咱们不可能还用收拾王宗山那一套呀。”
高跃平一听来了jīng神,急忙问道:“那你说说,具体怎么办?”
尤力笑道:“很简单,咱们宣河县山路众多,坡高路陡,加上大矿小矿无数,路上有的是运矿产的大货车;我的方案就是咱们提前打探好林枫的行踪,等他哪天坐车出了县城,咱们再找一个驾驶技术好的,而且嘴巴严实的人,开着一辆重型货车在路边守株待兔;等林枫的车子一到,轰的一声,一了百了。”
“好,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潘文亮闻言是眉开眼笑,对着尤力竖起了大拇指;其余众人也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高跃平笑道:“山路上货车超载,刹车不及撞翻了公安局长的座驾,尤老弟这个方案可谓完美绝伦,佩服佩服,哈哈哈……”
祝晓东这时道:“那么找谁去开大货车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又没了主意;忽然司马强发言道:“我有一个人选。”
众人的目光立刻汇聚到了他的身上,高跃平赶紧问道:“谁?”
“我的一个战友,以前在吐蕃自治区开过大货车,驾驶技术绝对一流;而且这个人当过特种侦察兵,口风极紧,加上又喜欢打牌,听说目前正被债主到处追债,给他个百八十万,这个事儿一准儿成。”
高跃平当即表态道:“事不宜迟,你马上去找到你这位战友,你跟他说,只要这个事儿办好了,给他两百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林枫这臭小子这次死定了。”
哈哈哈哈……一屋子人疯狂的大笑,危险向着林枫一步一步逼近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杀人碎尸案
在宣河县的斗争中林枫可谓初战告捷,高跃平和潘文亮的爪牙有很大一部分就在这短短几天中被林枫扫除,然而林枫刚松了一口气,一个电话又让他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宣河县公安局指挥中心报告,在宣河县洛港镇的一座小石桥下,发现了一个编织袋,里面装的全是人的尸块;杀人碎尸,这样的案子在小小的宣河县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林枫也在第一时间率领民jǐng们赶往了现场。
现场早已被洛港镇派出所的民jǐng拉好了jǐng戒线保护了起来,林枫刚下车,洛港镇派出所所长郭月明立刻跑了过来,林枫开口便问道:“你先给我说说尸体发现的情况。”
“报告林副县长,装尸块的编织袋是今天早上六点钟被几位前来溪边钓鱼的老者发现的,我们派出所已经组织民jǐng对几位老者进行了询问,据他们反映,他们几个都是附近的村民,每天都会来这条小溪钓鱼,昨天他们一直钓鱼到晚上七点钟才离开,今天早上一来就发现了这个编织袋。”
林枫闻言皱着眉头道:“这么说装尸块的编织袋是昨晚七点到今晨六点之间被人放到这里的?”
郭月明点了点头,道:“没错。”
林枫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小石桥下,四下看了看;这座小石桥是用预制板和石头搭建起来的,非常的简易,桥身长约八米,宽一米二,也就只能行人和两轮摩托车通过;桥下的小溪清澈见底,非常湍急,水深也就一米左右,宽度不过四米。
“技术科的人来了没有?”
听见林枫发问,宣河县公安局技术科科长丁项永急忙跑了过来;“林副县长,你叫我?”
嗯,林枫点头道:“尸块的情况你们看过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看过了,装尸块的是一个白sè的编织袋,用一根蓝sè的尼龙绳系着,我们对尸块进行了拼接,发现除了头颅以外,尸体的其余部分都在;根据体表显示,受害者应该是一名七岁以上十岁以下的男xìng儿童。”
“还是个孩子!?”林枫的眉头一下子皱成了一个川字,以如此残忍的手法残害一名儿童,这起案件让林枫和在场的民jǐng们都异常的愤怒,大家都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破了这个案子,把凶手绳之以法。
林枫问道:“从目前的尸检情况能够确定出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吗?”
丁项永摇着头道:“暂时还不行,尸体经过溪水浸泡,体表已经有所改变,要确定死亡时间,必须对胃内容物进行检测后才行。”
“那你们赶紧把胃内容物检测做出来,要是有技术难题,立刻请州公安局协助。”说完林枫走到了放着编织袋的地方,他只看了一眼尸块就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究竟是谁会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尸源,针对儿童的暴力犯罪一般都是其比较亲密或有利害关系的人才干得出来,只要查清了尸源,这案子就算破了一半了。
从现场勘察和尸体检验情况综合分析,可以确定此案系一起杀人碎尸案件,并且此现场不是杀人第一现场,而只是抛尸现场;林枫当即指示,立刻围绕抛尸现场五公里范围内展开地摊式搜索,争取能够找到受害者的头颅;在宣河县以及周边县市电视台连续播放寻尸启事,并向周边jǐng方发出协查通报;在查找尸源的同时,立刻围绕抛尸现场遗留下的白sè编织袋和蓝sè尼龙绳展开调查走访工作。
回去的路上,林枫抽着烟一言不发,靳战东看他心情不好,安慰道:“枫少,不用着急,相信尸源很快就能查清的。”
林枫眉头深锁,道:“我不是急,是气;再怎么着,也不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啊,凶手简直是丧尽天良,等我抓住了那混蛋,一定要好好问问,他狗rì的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儿来。”
正说着话,林枫忽然喊道:“停车。”
靳战东一脚急刹,帕拉多嘎吱一声刹住了,后面的七八辆jǐng车也全都停了下来;靳战东问道:“枫少,咋了?”
林枫道:“你刚刚也在现场,你注意到没有,桥下的那条小溪水流非常的急。”
靳战东闻言点头道:“那溪水是挺急的,怎么了?”
“这说明小石桥下有可能不是第一抛尸现场,编织袋很有可能是顺着溪水漂到这里来的。”
下了车,林枫立刻对走过来的任云道:“任局,你马上组织jǐng力,沿着那条小溪的两侧往上游进行搜索,人手不够就让附近乡镇的干部群众帮忙,发现可疑情况立刻报告。”
“好的,我马上去办。”
当天下午,一个好消息传来,在距离小石桥上游约五十公里的峰土乡的溪边发现几滴血迹;林枫立刻率领民jǐng们赶到了峰土乡的溪边,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借着手电筒的亮光,林枫可以清楚的看到溪边的草丛里有几滴干涸的血迹,他当即指示,立刻把这些血迹取样送检,与尸块进行同一比对;第二天一早,任云和丁项永兴冲冲地敲开了林枫办公室的门,比对结果出来了,草丛里那几滴干涸的血迹确系受害者的。
“干得好!”林枫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峰土乡的溪边才是本案的第一抛尸现场,既然是抛尸,那么凶手估计就在附近,受害者的头颅也可能就在附近;丁科长,那条小溪的水流速度你们测过了没有?”
见丁项永摇头,林枫很想发火的,可是当看到他那双通红的眼睛时,林枫却什么火也发不起来了;他掏出烟来递了两支给任云和丁项永,然后对丁项永道:“丁科长,还得辛苦你一趟,马上去把水流速度给测出来,这很重要。”
丁项永闻言道:“林副县长,我们技术科没有测水流速度的相关设备,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去找水文站的同志帮忙,他们那儿应该有相关设备。”
“好的,辛苦你了。”
丁项永走后,林枫一边抽烟一边对任云道:“任局,你也一夜没睡呐?”
任云笑呵呵地吐出一个烟圈,道:“发了这么大的案子,我哪儿还睡得着呀,咱们当jǐng察的熬夜可是基本功,我年轻那会儿,熬个三五天不睡觉也没啥感觉,现在不行,一夜不睡就直打哈欠,人老啰!”
林枫闻言微微笑道:“什么时候想退休了或者想去个闲点儿的单位跟我说一声,我帮你。”
任云摇头笑道:“算了吧,我这辈子就是个劳累的命,你要让我退休或者去个闲单位,我一准儿给闲出病来。”
林枫微微一笑,道:“行,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对了,任局,咱们局有jǐng犬队吗?”
任云摇头道:“没有,好的jǐng犬一条就得好几十万呐,而且饲养的费用也高,咱们局可消费不起。”
林枫又问道:“那州局有吗?”
任云还是摇头,道:“州局以前倒是有个jǐng犬队,养了两条德国牧羊犬,吃得比猪还肥,除了花钱屁事儿干不了,后来州局的洪局长就让给撤了。”
“德国牧羊犬是优秀的jǐng犬品种,养得肥干不了事儿那是饲养的问题,jǐng犬在jǐng务活动中用途广泛,jǐng犬队必须得有。”林枫吸了一口烟,又道:“这个事儿以后再说吧,当务之急是找jǐng犬来对峰土乡溪边的第一抛尸现场附近进行搜索,应该能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任云知道林枫是省公安厅的红人,正准备提醒他让他去找省公安厅要jǐng犬,就看到林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建哥,我这儿遇到个棘手的案子,急需jǐng犬支援,赶紧给我弄几条来,越多越好。”
挂了电话,任云问道:“林副县长,你给谁打的电话呀?”
“杨建。”林枫淡淡的一句话说得任云心里直犯嘀咕,不能吧,你一个小小的副县长给省厅的常务副厅长打电话用这种口气?这也太牛叉了吧;结果当天傍晚,几辆大卡车就驶入了宣河县公安局的大院,二十多条jǐng犬和训练它们的民jǐng就下了车,这让任云又狠狠的吃惊了一把。
吃过晚饭后,林枫亲自带着这些民jǐng和jǐng犬连夜赶赴峰土乡,在溪边密密麻麻的草丛中开始了搜索,结果刚搜索了不到三分钟,林枫就扯开了嗓子喊道:“李葆华,你来一下。”
李葆华是宣河县公安局刑jǐng大队的副大队长,自从黄高强这个刑jǐng大队长被林枫撸了之后,李葆华就暂代他履行起了刑jǐng大队长的职责。
“林副县长,你找我?”
林枫看了一眼李葆华,道:“去,把现场照明车给我弄一辆来,这儿能见度太低了,搜个屁呀!”
“林副县长,咱们局没有现场照明车啊!”
“你说什么?”林枫是万万没有想到,作为县级公安机关标准配备的现场照明车宣河县公安局居然没有;他四下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星星点点的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亮。
想了想,林枫道:“像这样找根本就是大海捞针,这样,你立马去找峰土乡的党委书记和乡长,让他们组织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来帮助搜索,让大家都把火把点起来。”
“好的,我马上去办。”
很快,四里八乡的群众就在党员干部的带领下举着火把来到了现场,无数的火把把溪边的草丛照得犹如白昼,任云见了喜不自胜,道:“林副县长,好些年没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了,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多力量大啊!”
林枫闻言自豪地道:“那是,咱们的党就是搞群众工作起家的,只要发动群众,任何事情都难不倒我们,任何犯罪也必将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依靠群众,这是我们**立足的根本之所在。”
“有道理。”任云点了点头,也找了一根火把点燃,然后加入到了这庞大的洪流之中;然而就在大家埋头搜索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闪出几道闪电,接着啪啪几个炸雷,跟着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就从天而降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初步锁定
“你妹的,这破雨下得还真及时。”林枫抬头望往天上看了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站在他旁边的任云道“林副县长,还继续搜索吗?”
林枫想了想,摇着头道:“算了,赶紧让大家回车上去,打雷天站在空地上太危险了,万一被雷劈到就麻烦了,等不打雷了再说。”
众人回到了车上,一上车靳战东就赶紧把湿透的衣服和裤子脱了下来,只留下了一条裤衩;林枫看着靳战东嘿嘿直笑:“我说东哥,你这裤衩也太搞笑了吧,居然上面还印有关公。”
靳战东闻言呵呵笑道:“关二爷可以辟邪,这内裤还是我跟老爷子出访香江时买的。”
林枫听了哈哈大笑,就听靳战东道:“枫少,你不把湿衣服和裤子脱了吗?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林枫闻言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一个劲儿的道:“我才不要呢,好歹我也是个副县长,公共场合脱得只剩个裤衩那哪儿成呀!我得注意影响。”
“行了吧,这里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你怕个啥;再说你现在在车上,谁也看不见。”
“我不要。”见林枫还是摇头,靳战东也没办法;望着车窗外的瓢泼大雨,林枫递了一支烟给靳战东;靳战东一边郁闷地点上了烟一边道:“这雨下得好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真他娘的可恶。”
林枫闻言轻轻吐出一个烟圈,微微笑道:“东哥,别着急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这场雨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两个小时以后,雨过天晴,虽然天空中依旧是乌云密布,但总比又打雷又下雨来得强,就在这茫茫的夜sè之中,公安干jǐng们带着jǐng犬和广大党员群众一起又开始了枯燥乏味的搜索;林枫和靳战东也下了车,各自拿着手电和火把在密密麻麻的草丛中寻找着一切可疑的线索。
很快一个声音就从远处传来;“报告!这儿有颗人头。”这一声喊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众人赶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林枫跑到跟前一看,乖乖,只见一处土坡经过雨水的冲刷已经塌陷,底下露出了一个东西,这东西一般老百姓也许不知道,可是像林枫和在场的民jǐng们这样的专业人士一看就明白,这是人的头盖骨。
“赶紧把它给我弄出来。”林枫一声令下,宣河县公安局技术科的民jǐng们就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一颗头颅就被挖了出来。
“呀!这不是陶大福家的二愣子吗?”
林枫闻言心头一惊,回头一看,一名老者一脸的惊恐,望着那颗头颅正在说话;旁边几名群众也盯着那颗头颅瞧了瞧,然后七嘴八舌地道:“没错,是陶大福家的二愣子。”……“这是咋回事儿?不是说他家二愣子走丢了吗?”……“杀千刀的,这是谁干的呀?”……
林枫赶紧走了过去,道:“老乡,你们认识这头颅是谁的?”
老者闻言就道:“认识啊!这是我们村陶大福家的小孙子。”
旁边一位大娘红着眼眶道:“这孩子真是命苦啊!生下来就得了个怪病,整天呆头呆脑的,他爹妈也死得早,就靠陶大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养大,没想到现在……”说到这儿大娘再也说不下去了,捂着嘴眼泪就流了下来,周围的几名群众也跟着她一起哭了出来。
林枫也想哭,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使侦查走入错误的方向;林枫转身走了几步,掏出烟来点上火吸了两口,然后把李葆华叫了过来,对他道:“你马上派人去调查这个陶大福的家庭情况,越详细越好,明天一早我要看到详细的报告。”
“林副县长,我马上去办。”李葆华说完就带着民jǐng们走了,林枫回到车里,对靳战东道:“东哥,马上送我回局里,我得赶紧睡一觉,明儿有正事儿办了。”
第二天一早,李葆华就来到了林枫的办公室里,把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放到了林枫的办公桌上;在详细的看过这份调查报告之后,林枫起身走到沙发边,在李葆华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掏出了自己的软中华递了一支给他;吸了两口烟,林枫道:“李队长,你对这个案子有何看法?”
李葆华提醒道:“林副县长,我现在还是副队长。”
林枫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说你是队长你就是,难道我这个党委书记说了不算?”
李葆华的头一下抬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他才刚刚三十岁,难道就要扶正了?要知道,宣河县公安局的刑jǐng大队长那可是局党委委员,这一步迈过去,今后的政治前途不可限量。
“别高兴得太早,这案子你要是给我搞砸了,别说当大队长,副队长我都不让你当;行了,赶紧给我说说你的思路。”
李葆华闻言坐直了身子,无比认真的对林枫道:“林副县长,我是这样想的,我觉得这个案子十有仈jiǔ是陶大福的老婆贾美华干的。”
林枫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道:“谈谈你的理由。”
“第一,陶大福家里就只有陶大福、贾美华以及受害者陶小明,根据我们的调查,陶小明虽然智力有问题,可是陶大福依旧对他是疼爱有加,他还不止一次的对附近的村民们说过,等陶小明长大了,要花钱给他娶一房媳妇儿,以便延续陶家的香火;像陶大福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杀陶小明,他更不可能会去断了自家的香火,要知道,农村人对这方面是很看重的,特别是在咱们这个地方,更是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因此剩下的嫌疑人只能是陶大福的老婆贾美华。”
林枫点了点头,道:“你这个算是排除法,那你怀疑贾美华的依据有吗?”
“有。”李葆华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陶大福和贾美华是二婚,陶大福的原配当年和陶小明的父母一起乘车来县城发生了交通事故都死了,贾美华是一年前嫁给陶大福的,陶大福虽然还不到七十,可是其身体一直不好,医生都说过他没几年活头了;试想一下,贾美华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女子,凭什么愿意嫁给陶大福这个身子都埋了半边进土里的糟老头子?我们调查过,陶大福的儿子和儿媳以前去外地打过工,回家后又开了一个养猪场,这些年陶大福也一直维持着养猪场的经营,经济条件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也算是好的;陶小明一死,贾美华就是陶家遗产的唯一继承人,所以说,贾美华完全有作案的动机。”
林枫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分析得很对,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谢谢林副县长的夸奖。”
望着李葆华一脸的傻笑,林枫忽然眼睛一瞪,道:“笑个屁呀!赶紧派人去把那个贾美华给我传讯到案呀!”
“林副县长,我已经派人去了。”
正说着话,李葆华的手机响了,他投给林枫一个抱歉的微笑,拿起手机小声道:“有什么事儿快说。”没过多久,李葆华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贾美华跑了?”
林枫闻言赶紧问道:“咋回事儿?”
李葆华放下手机对林枫道:“林副县长,我们去传讯贾美华的民jǐng报告说,贾美华在前天晚饭后就没了踪影,她跟陶大福说是找陶小明去了。”
不待林枫答话,敲门声响了起来,丁项永从门外探了个进来,道:“林副县长,在忙呐?”
林枫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然后道:“死者的胃内容物检测和现场的水流速度测试做出来了吗?”
“做出来了。”丁项永点了点头,道:“根据死者胃内容物的检测,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而根据食物的消化程度,死者应该是在饭后不久遇害的;另外根据水文站的检测,溪水流速的平均值为每小时十五公里。”
“十五公里?”林枫默默地念着这个数字,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道:“发现编织袋的小石桥距离峰土乡的溪边大约是五十公里,编织袋装着尸块,在溪流里的速度肯定达不到每小时十五公里这个速度,我们把数值设低一点儿,每小时十二公里,那么从编织袋从峰土乡的溪边流到小石桥那儿至少也得四个小时;发现编织袋的时间是早上六点,但是发现时间不等于编织袋漂流到小石桥的时间,那么照此估计,编织袋最少也是凌晨两点甚至更早之前被人扔进溪水里的,对吗?”
李葆华和丁项永同时点了点头,林枫又问道:“丁科长,编织袋装了尸体会不会一扔进水里就随溪流飘走?”
丁项永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如果水流很急,而编织袋很轻,那么一扔进水里肯定飘走;可要是编织袋的重量超过了溪流的动能,那么它只会在尸块被溪水泡涨之后才会随着溪流飘走。”
“那陶小明的尸块被发现时泡涨了吗?”林枫刚问完这句就自言自语地道:“瞧我这猪脑子,编织袋在水里至少也飘了四个小时,发现的时候被水泡涨了不代表那就是扔进水里之后被泡涨了才飘走的;这样,丁科长,咱们马上组织民jǐng去抛尸现场做一次侦查实验,走。”
很快几辆jǐng车就呼啸着驶出了宣河县公安局的大院,来到了峰土乡的溪边;几名民jǐng从一台jǐng车上抬下了一个编织袋,里面装满了猪肉;林枫问道:“称过了没有?是不是和装陶小明尸块的编织袋一样重?”
丁项永点头道:“称过了,重量误差在二十克以内,可以满足侦查实验的要求,只是这猪皮比人的皮肤厚多了,实验效果恐怕有差异。”
林枫点了一支烟,淡淡地道:“那也没办法,你总不能让我弄个人的尸体来做实验吧。”
丁项永闻言道:“这有什么不行的,殡仪馆里还有好几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呢,反正没人要,正好拿来做实验,医院里不也有这方面的实验吗?”
林枫闻言眼睛一瞪,大声道:“丁项永,你给我听好了,不管那些尸体有没有人认领,可是他们毕竟是人,就是死了,我们也必须尊重他们作为一个人应有的权利;没有死者家属的同意,我们就不能把他们拿来做实验,这是对人xìng的尊重,你懂不懂?”
丁项永闻言羞愧地低下了头,这一刻他才明白一个道理,尊重生命的人,才是值得人尊敬的人,而眼前站着的这位年轻的副县长,就是这样一个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山间车祸
侦查实验很快就做完了,当装有猪肉的编织袋被扔进水里的时候,立刻就随着湍急的水流漂走了;李葆华见状走到林枫身边道:“林副县长,看样子那个装尸块的编织袋应该是前夜丢进这溪里的。”
林枫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你们查过没有,村民们最后一次看到贾美华和陶小明是什么时候?”
李葆华点头道:“查过了,据村民们反映,前天晚上七点多钟他们还看见陶大福和贾美华在村子里到处问人看没看见陶小明;陶小明jīng神有问题,整天到处跑,因此以前陶大福和贾美华就曾经找过他无数次,村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后来实在找不着人,贾美华就对陶大福说,她去附近几个村子找一找,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枫闻言冷笑道:“陶大福找陶小明那是真找,至于这个贾美华嘛,那就是故意演戏yù盖弥彰了,只不过她这演技也太拙劣了,甚至是演得有点儿过头了,她越是这样表演作案的嫌疑就越大;李队长,立刻围绕贾美华的关系网进行全面的梳理和排查,看看她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另外你马上向周边市县的公安局发出协查通报,发现贾美华立刻扣留。”
当晚十点,林枫正准备睡觉,忽然接到了李雅蓉的电话,“老公,你在干嘛呢?”
“没干嘛,正准备睡觉呢,这两天累死我了,现在总算是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就等着她落网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电话里响起了李雅蓉心疼的声音,“老公,你要注意身体呀!可别累坏了。”
“没事儿,我这身体就是当特种兵也没问题呀,别担心了,乖!对了,你这么晚了打电话找我啥事儿?不会是想我了吧?”
“你是我老公,人家就是想你嘛。”
林枫闻言一脸的苦笑,道:“行行行,我说老婆大人,你要没别的事儿我可挂电话了啊!我这瞌睡虫都快爬到脑门上来了。”
“别,我有正事儿跟你说,我们州局技侦支队截获了一个通话记录,你在追捕的那个贾美华很可能躲在湘南省岳州市的塘东县,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们还在锁定中。”
“哎呀,我的姑nǎinǎi,你咋不早说呀;行了,挂了啊。”林枫赶紧把手机挂了扔在了床上,然后把已经脱了一半的衣服裤子又重新穿了起来;拿起手机,林枫打给了李葆华,刚一接通电话,就听李葆华急不可待地道:“林副县长,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们查到一个重要情报,贾美华是湘南省岳州市塘东县人,她有个姐姐好像在县城里开了个铺子……”
话还没说完,林枫就道:“刚刚州局有消息传过来,贾美华就在塘东县,你马上安排民jǐng,咱们这就去抓贾美华归案。”
“行,我马上就过来。”
林枫跑出办公室,跑到一楼啪啪啪的拍开了驾驶员的休息室,一名驾驶员打开了房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是林枫,赶紧道:“林副县长,你有啥事儿?”
林枫往屋里看了看,靳战东不在,于是问道:“靳战东呢?”
这名驾驶员道:“战东和另外几个驾驶员约着出去吃宵夜去了,你找他有事儿?要不我马上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林枫一想,靳战东这几天跟着自己到处跑也挺累的,抓贾美华这么个文弱女子自己带去的人绰绰有余,于是他道:“算了,让他们好好喝酒吧,你叫啥名儿?为啥喝酒你不去?”
“我叫王勤为,是小车班的班长,今天我是值班的,不能喝酒。”
林枫闻言把自己那台丰田帕拉多的钥匙递给了他,道:“那行,你马上把我的车开出来,咱们去湘南,有抓捕任务。”
王勤为没有接车钥匙,而是对林枫傻傻地道:“林副县长,战东他们出去喝酒好像就是开的你的帕拉多。”
“你说什么?”林枫眼睛一瞪,嘴里小声的骂道:“兔崽子,居然敢把我的座驾开出去喝酒。”
王勤为见林枫脸sè不好看,怯生生地道:“林副县长,要不我给战东去个电话,让他把车开回来?”
“算了算了。”林枫摆了摆手,道:“局里还有越野车吗?”
“有,还有一辆切诺基。”
正说着话,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发动机声和jǐng笛的声音,看样子李葆华已经带着民jǐng们赶了过来;林枫赶紧道:“快快快,把那台切诺基开出来,马上出发。”说完他就往院子里去了,三辆jǐng车已经闪着jǐng灯停在了院子里。
李葆华一看林枫从办公大楼走了出来,上前道:“林副县长,刑jǐng大队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林枫有些郁闷地看了李葆华一眼,掏出一包软中华来递给他,道:“去,给同志们发一圈烟,我的车还没准备好呢,让大伙儿等等。”
“谢谢林副县长。”李葆华拿着烟屁颠屁颠的发烟去了,林枫等了一会儿还不见王勤为把车子开出来,正准备发火,就看见王勤为一脸油污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林副县长,切诺基打不着了。”
林枫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李葆华走过来道:“林副县长,要不去我们的车上挤一挤吧。”
林枫回头一看,三辆jǐng车上坐得满满当当的,没法挤;他长舒了一口气,指着王勤为怒道:“我说你这个小车班班长是咋当的?关键时刻竟给我出幺蛾子。”
“对不起,林副县长。”王勤为低着头认了个错,忽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咱们局还有一台三菱帕杰罗,只不过那是台便车。”
“都啥时候了还便车jǐng车的,赶紧给我开出来。”
“是是是。”王勤为很快就把那辆帕杰罗开了出来,林枫正要上车,忽然就看见王勤为捂着个肚子一脸的痛苦,“林副县长,能不能等我五分钟,我有点儿闹肚子。”
“去去去。”林枫早就不耐烦了,对着王勤为连连摆手,王勤为说了一声谢谢,捂着肚子就往办公大楼跑了;林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来到驾驶室边对李葆华道:“跟我走,出发。”
李葆华问道:“林副县长,不等你那司机了?”
“等他个鸟,没听见他说今儿闹肚子吗?待会儿在路上又要拉屎撒尿的,我可没功夫陪他玩,赶紧走。”林枫说完一脸不爽的上了那辆帕杰罗,领着后面的三辆jǐng车开出了公安局大院;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料到,本该在厕所蹲着的王勤为此时正躲在公安局办公大楼的一处墙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待林枫的车队走远之后,王勤为赶紧跑出了公安局大院,来到一处磁卡电话亭,拨通了潘文亮的电话。
“潘县长,林枫领着刑jǐng队的人往湘南那边去了,听说是去抓人。”
潘文亮心头一喜,急忙问道:“林枫坐的啥车?”
“他亲自开着一辆绿sè的三菱帕杰罗,那是辆便车,我就是怕咱们的人认错了,这才专门想了个主意让他开的便车。”
电话那头的潘文亮闻言是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够jīng灵的,行,这次要是能够做了林枫,给你五十万。”
“谢谢潘县长。”王勤为一脸兴奋地挂了电话,五十万到手,又够自己花天酒地的挥霍一阵子了;而此时有人比他还兴奋,谁?当然是听到消息的潘文亮了,他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高跃平等人,很快高跃平一伙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由三辆jǐng车和一辆便车组成的车队在疾驰着,宣河县到进入湘南省这一段路有近一百公里的山路,按照目前的行车速度,天亮以前就可以进入湘南省,到了那里就有高速公路可以走了;明天,那个残忍的女侩子手就会被自己抓住了,一想到这里,林枫刚刚还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起来。
寂寞的时候总是会想起那些自己深爱的人,望着挡风玻璃前的点点星空,林枫想起了徐美丽、李雅蓉、夏雨琴、蓝燕琳、苏梅、卢晨、宋丹妮等人;他点了一支烟,打开了车上的音响,一首《千千阙歌》响了起来,林枫一边开车一边跟着音乐吼道:“来rì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rì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AH……因你今晚共我唱……
忽然,前面一道刺眼的灯光袭来,林枫本能地把眼睛虚了起来,再睁大眼睛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死亡的感觉;前世自己被枪毙时这种感觉有过,而此时此刻这种感觉再次无比清晰的出现了,车子的挡风玻璃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车头,那是一辆重型的大货车。
林枫来不及考虑,狭窄的山间公路也没有给他过多的余地,关键时刻,他踩下离合器断开车子的动力,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向左猛打方向盘到一百八十度,同时拉起手刹,帕杰罗在原地甩出了一个漂亮的头尾转换。
也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大货车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帕杰罗的屁股上,巨大的撞击力使车子偏离了方向,朝着路边的悬崖像一颗炮弹一般shè了出去,震得车里的林枫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般,眼前一黑,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后面的三辆jǐng车嘎吱一阵急刹,然后砰砰两声,三辆车发生了连环追尾,幸好都是车子屁股受伤,车上的民jǐng都没有大碍。
“林副县长!”李葆华第一个跳下了车来,跑到公路边的悬崖向下一望,黑咕隆咚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这悬崖有多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林枫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xìng了。
大货车此时也停了下来,货车司机一脸错愕的走下了车来;“王八蛋,老子杀了你!”几名年轻民jǐng怒吼着就朝他冲了过去……
第二百章 玩大了
“小张、小马、小罗,你们要冷静!”李葆华拦在了三名愤怒的年轻民jǐng身前,其中一名年轻民jǐng指着大货车的司机道:“李队,你别拦着我,你让我弄死这个王八蛋,他杀了林副县长!”
李葆华依旧死死的挡在他们面前,大声道:“你们给我冷静一点儿,别忘了,咱们是jǐng察!”
呜呜呜……三名年轻民jǐng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李葆华红着眼眶走到了那名货车司机面前,红着眼睛怒吼道:“你他妈会不会开车?你自己看看,你占了我们的车道了!”
货车司机怯生生地道:“jǐng官,我不是故意的,这车子拉得重,这里又是个急弯,我想刹车也刹不住啊!”
“行啊!你狗rì的超载撞车还有理了,我告诉你,这次要是不把你送进监狱,老子这jǐng察就算白当了。”回过头,李葆华朝身后的民jǐng们大声吼道:“快,通知指挥中心和交jǐng大队。”说完他又回过头指着货车司机道:“把他给我铐了,等交jǐng队的人来了交给他们处理。”
民jǐng们一听是蜂拥而上,把货车司机死死的摁在地上七手八脚的铐了起来,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人打黑拳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接到林枫出车祸的消息,今天负责值班的任云惊出了一声冷汗,他马上把这个情况通知了宣河县委和县zhèng fǔ,接到消息后,高跃平和潘文亮立即指示公安、武jǐng、消防、救护等部门立即出动,开展搜救工作;而挂了电话,他们却是放声大笑,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他们兴奋的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这起yīn谋的策划者,如今yīn谋得逞,他们怎么能不开怀大笑。
施川州公安局今天值班的是政委周克钟,当指挥中心主任薛河东敲开周克钟办公室的房门时,周克钟穿着一条沙滩裤,光着上半身还是睡意朦胧,嘴里懒洋洋地道:“咋了?三更半夜的这么急着敲门,发案子了?”
“周政委,我们刚刚接到宣河县公安局的报告,他们的局长林枫今天凌晨在宣河到湘南的山间公路上发生车祸,林局长开的车子被一辆超重的大货车撞下悬崖,目前生死不明。”
周克钟一脸的茫然,傻傻地道:“你说什么!?谁?”
“宣河县公安局局长林枫,他出车祸了。”
“哎呀!”周克钟皱着眉头猛地一拍脑门,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全乱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涌上了心头;他回到房间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带着薛河东火急火燎地就往指挥中心去了。
刚一进指挥中心的大门,周克钟猛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他回过头瞪着薛河东道:“这事儿你们没有通知李雅蓉副局长吧?”
“通知了,局党委成员都通知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敢不通知李副局长吗?”
“不好!要出事儿!”周克钟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李雅蓉的电话,通话倒是通了,可是根本没人接;周克钟用力的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以让自己混乱的思绪能够平静下来,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过了这辈子他遇到过的所有棘手的情况,林枫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后台,那是他的兄弟,他的知己,他周克钟唯一能依靠的人,他要是挂了,自己就成了政坛上的一根无根浮萍,没有任何依靠了。
这时施川州州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洪既成走了进来,一见周克钟就问道:“周政委,这是怎么搞的?”
周克钟一脸的苦相,道:“洪书记,我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呢,你就别问我了。”
“李雅蓉来了吗?”
周克钟正要答话,就看见指挥中心的一名民jǐng指着监控屏幕道:“是李局!”
周克钟抬头一看,只见李雅蓉正从一辆出租车上走了下来,一边往公安局的停车场跑一边捂着脸,看样子是在哭;洪既成见状不解地问道:“不至于吧!李雅蓉和林枫认识?她咋哭得这么伤心?”
周克钟可不敢告诉洪既成她是林枫的老婆,只得道:“我们一起都在江州市的齐山县工作过,算得上老战友了,林枫出了事儿,谁心里也不好过呀!”说到这儿,周克钟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看得洪既成和在场的民jǐng们是无比的感动。
不一会儿,就看见李雅蓉开着一辆jǐng车闪着jǐng灯风驰电掣般驶出了施川州公安局的停车场;周克钟知道她肯定是去车祸现场了,当即周克钟也拉上了洪既成,七八辆jǐng车呼啸着驶离了公安局大院,朝着车祸现场驶去。
与此同时,宣河县人民医院的值班室里,急促的电话声响起,一名值班医生接过电话后脸都变sè了,同样在值班室的值班副院长苏梅问道:“小秦,你怎么了?”
“苏副院长,刚刚公安局打来电话,他们局长林枫的车子被大货车撞下了悬崖,让我们立即派救护人员去现场待命。”
“你说什么?”苏梅闻言如遭雷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这个消息把她整个人都弄懵了;“林枫!”苏梅尖叫着喊了一声,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值班室,这情景把值班室里的医生和护士都给弄得不知所措了。
林枫出事的那条山间公路已经被jǐng方完全封锁了起来,除了参与救援的人员其余车辆和行人一律不许通过,整条路已经停满了各种车辆,四面八方赶来的救援人员正源源不断的赶来,手电筒和汽车的车灯已经把整条公路照得一片通明。
一辆考斯特商务车也随着这滚滚的车流开了过来,高跃平、潘文亮、杨泰宏等人纷纷从车上走了下来;来到悬崖边向下一望,一片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林枫从这里摔下去,可谓九死一生。
高跃平露出一抹冷笑,然后迅速变脸,高声喊道:“公安局的人呢?谁是现场救援的负责人。”
“报告高书记,我是。”任云闻言跑了过来,只见他一头的汗水,眼眶已经微微泛红,看样子刚刚才哭过;高跃平假意安慰他道:“任副局长,对于林副县长的意外我是深表惋惜呀!你们公安局的同志一定要抓紧时间进行搜索工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县委县zhèng fǔ一定满足,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决不放弃!”
“谢谢你,高书记。”任云被高跃平的表演彻底迷惑了,流着眼泪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转身去开展搜救工作去了;潘文亮此时也把县消防大队、县武装部的几个领导叫了过来,大声道:“你们务必要配合好公安局的同志对林副县长进行搜救,谁要是敢出工不出力,我们县委县zhèng fǔ绝不轻饶。”
“是!保证完成任务!”司马强此时吼得无比大声,因为他知道,现在这出戏要是演不好,自己这一伙将有灭顶之灾。
“那个肇事司机在哪儿?”高跃平背着个手,一脸的愤怒,一名民jǐng跑过来道:“报告高书记,肇事司机已经被交jǐng队的同志押走了,正在进行讯问。”
高跃平闻言当即指示道:“你告诉交jǐng队的同志,务必固定好相关证据,听说那个肇事司机还超载了,这件事情一定要严肃处理,依照有关法律规定走上限处罚,明白了吗?”
“是。”民jǐng给高跃平敬了一个礼,转身就打电话去交jǐng队传达高跃平的指示去了;没过多久,任云跑过来汇报道:“高书记,这悬崖太高了,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去下面的路,怎么办?”
高跃平闻言道:“能不能让消防官兵挂上安全绳把他们放下去?”
任云摇着头道:“不行,夜间能见度太差,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悬崖有多高,下面的地貌也不清楚,这样做太危险了。”
高跃平听了心头暗自窃喜,说实话他现在心头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晚一点儿找到林枫,万一这小子命大,摔下去还没死呢,晚一分钟找到他就能增加他死亡的机率;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尽快找到林枫的尸体,只有亲眼看到林枫挂了,他才能安心。
想了想,高跃平道:“咱们不能这样傻站着等天亮,在这里多耽搁一秒,林副县长生还的希望就少一分,你马上通知下去,把搜救人员分成若干个搜救小组,分头寻找下去的路,就是开山劈石,咱们也得找到一条通往悬崖下面的道路。”
高跃平斩钉截铁的话语再一次让现场不明|真相的人感动了,就在这时,高跃平的秘书拿着一部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道:“高书记,州委倪书记的电话。”
高跃平赶紧接过了手机,就听倪亚雄在电话里道:“跃平同志,我是倪亚雄,我已经在赶往出事现场的路上了,你们要抓紧时间进行搜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林枫给我救出来。”
“这……”高跃平赶紧把现场的情况跟他汇报了一遍,谁知道倪亚雄却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赶紧组织救援,林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林枫出了事儿关我屁事儿呀!高跃平是真急了,他正准备解释,就听倪亚雄又道:“你马上找块开阔的平地把篝火点起来,省委翁书记和张省长的直升机马上就到,一定要把保护好省委领导的安全,出了篓子我撤你的职。”
什么情况?一个小小的副县长出车祸居然把省里的一二把手全给招来了?高跃平额头上冷汗直冒,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林枫后台大得不是一般,这次的事儿也许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潘文亮见高跃平脸sè不善,赶紧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高书记,出什么事儿了?”
“没……没什么事儿。”高跃平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有些魂不守舍的对潘文亮道:“你赶紧通知下去,找块开阔的平地把篝火点起来,省委领导的直升机马上就到了。”
“省委领导?谁呀?宋部长和龚书记?”
“不……不是,是……”
“是谁呀!高书记,你咋脸sè这么难看。”
“是翁书记和张省长来了。”
“啊!?”潘文亮一脸的错愕,和高跃平一样,他也感觉这次的事儿玩大了。
第二百零一章 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直八军用运输直升机的巨大轰鸣声在夜sè中显得是那样的刺耳,这声音对高跃平一伙来说更是如此,当看到以翁庭璋和张易成为首的省委大佬们一个个铁青着脸从机舱里走出来时,他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一个副县长出车祸,十三个省委常委全部到齐,这样的情况是他们从没想过的,太不可思议了。
与此同时,在山间公路的检查站前两百米处,李雅蓉驾驶的别克jǐng车却被一名穿着便装的年轻男子拦了下来,抬头一看,竟然是林枫的贴身保镖兼司机靳战东,在他身后不远处,苏梅正蹲在地上捂着脸不住地抽泣着;李雅蓉拉开车门就冲了下去,红着一双眼睛用质问的口气对他道:“怎么回事儿?林枫呢?”
靳战东的眼睛也红了,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道:“雅蓉姐,对不起,我……”说到这儿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今晚林枫遭遇到的意外对他来说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作为一名中jǐng内卫,他深深地知道,自己失职了。
李雅蓉猛地抬起手来,靳战东眼睛一闭,耳光却并没有落下,睁眼一看,李雅蓉紧咬嘴唇,一边流泪一边扬着手在发抖,靳战东此时此刻多么希望李雅蓉能够痛痛快快的给自己来一耳光,可是李雅蓉的手却始终没有落下。
李雅蓉猛地一扭头,转身就回到了车上,靳战东赶紧站到了车前,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对于靳战东的所作所为李雅蓉很是火大,她探出头来指着靳战东厉声喝道:“你给我让开!”
靳战东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雅蓉姐,对不起,今天我是如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过去的?”
李雅蓉火了,道:“靳战东,你什么意思?”
“雅蓉姐,我不能让你去现场,你看,苏姐也被我拦了下来,至于理由我想你应该知道,总之请你原谅我。”
李雅蓉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靳战东为什么不让自己和苏梅去现场,要是待会儿自己和苏梅在悬崖边哭天喊地的找林枫,那她俩林枫老婆的这个身份就会彻底暴露,不管是对于林枫个人、自己、苏梅,还是对于整个林家,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在这一点上,身为中jǐng内卫和林家铁杆的靳战东比任何人都明白。
自己的老公生死不明,就连去事故现场看一眼也成为了奢望,在这车来人往的山间公路,她连放声大哭都不敢,因为这样做只会让别人怀疑自己和林枫的关系;李雅蓉忽然觉得自己好无助,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种天地忽然崩塌的感觉袭上了心头,眼前一黑,她趴在方向盘上晕厥了过去。
车前的靳战东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跑过来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扶着李雅蓉用力的掐住了她的人中,可是很快靳战东就发现李雅蓉的情况不妙,他赶紧朝还蹲在地上捂着脸抽泣的苏梅喊道:“苏姐,你快过来,雅蓉姐不行了。”
正蹲在地上自顾自的抽泣的苏梅被靳战东这一嗓子总算是喊醒了,她强忍着心里的悲痛跑了过来,发现李雅蓉面sè苍白,额头上不断有汗珠冒出,这是典型的急火攻心造成的状况,必须马上送她去医院治疗。
靳战东和苏梅两个人合力把李雅蓉扶到了jǐng车的后座,然后一起上了车,靳战东把jǐng车调了一个头,拉着jǐng报朝宣河县城风驰电掣般驶去。
洪既成和周克钟率领的车队就在李雅蓉身后不远,看到李雅蓉的jǐng车呼啸着往反方向行驶,洪既成是一头雾水;周克钟却已经看到了坐在李雅蓉jǐng车驾驶室里的靳战东,他太了解李雅蓉对林枫的感情了,这丫头八成是想不开晕过去了,当下周克钟对洪既成道:“洪书记,李局可能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去宣河县城,咱们不管她,先去现场吧,听说翁书记和张省长他们已经到了。”
省委大佬都到场了自己要是姗姗来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当下洪既成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咱们赶紧去现场,不能让省委领导来等咱们。”
到了现场刚一下车,周克钟就听到了张易成的咆哮声:“搞什么?你们这一群人在搞什么?一大堆人在山上傻站着,为什么不下去搜救?”
高跃平低着头道:“张省长,您看看,这山间雾气太大,能见度太低,悬崖下面又是深不见底,我们根本下不去呀!不过我们已经组织了若干个搜救小组,正在努力寻找下去的道路。”
张易成是彻底火了,指着高跃平怒道:“你少跟我这儿谈客观条件,下不去不会想办法吗?等你们的搜救小组找到下去的路,黄花菜都凉了,我说你们这群人都是猪脑子吗?”
宣河县委和县zhèng fǔ一班人被张易成骂了个狗血淋头,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龚兆峰知道张易成现在在气头上,他走过来劝道:“张省长,你冷静点儿,要不咱们让直升机载人下去行吗?”
张易成闻言赶紧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呀!”
龚兆峰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直升机那边跑去了,没过多久他就回话了,直升机驾驶员明确告诉他,这样的能见度开着直升机下悬崖无异于自杀,根本不可能。
张易成听了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闭着眼睛一脸的痛苦状,唯今之计也只有等天亮再说了,在大自然面前,甭管你是多大的官,都得服软。
山间的山风徐徐的吹着,一个老者含着一支烟正站在悬崖边不住地叹气,这人周克钟也认识,鄂北的封疆大吏,省委书记翁庭璋;从下直升机之后翁庭璋就一句话也没说过,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林枫基本上可以宣布挂掉了,林家的长孙和第三代唯一的男丁死在了自己的地盘,这个结果翁庭璋承受不起,鄂北的官场也承受不起,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可以预见,自己这个省委书记算是当到头了。
当一轮红rì出现在东方的天边时,这个曾经无人问津的悬崖边已经聚集了鄂北官场几乎所有的大佬;在他们身后,是无数的公安、武jǐng、消防官兵以及医护人员,除了少数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个副县长出了车祸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此时几乎所有的官员都站到了悬崖边低头向下望去,这处悬崖少说也有一百多米,底下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一辆已经砸得变了形的帕杰罗越野车隐约可见,此情此景没有人还敢奢望车里的林枫还活着;鄂北省委的大佬们几乎是同时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他们知道,鄂北的天要变了。
“啊……!”刺耳的吼叫声传来,杨建站在悬崖边放声大吼,吼过之后,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一直喃喃地念着林枫的名字……
周克钟恍恍惚惚的从悬崖边走了回来,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泪水跟决堤似的夺眶而出,林枫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不停地掠过,林衙内就这么走了吗?这感觉太不真实了,可是却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昏昏噩噩中感觉旁边也有两个人坐到了地上,抬头一看,是龚兆峰和陈剑喻,他俩也哭了。
张易成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知道有许多人需要通知,可是此刻他却不知道该先打给谁,电话打通了又该说些什么;一连抽了四五根香烟,张易成这才拨通了林家老二林德胜的手机,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张易成用颤抖的声音道:“德胜啊!我是你姐夫,小枫出事儿了……”
随着这个电话的打出,十分钟不到,在场的省委大佬和高级官员们的手机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到处都是接电话的声音,各种指示铺天盖地般向他们袭来,其中林老爷子的指示分量最重,却也最简单,就八个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由于能见度已经达到了飞行要求,直八军用运输直升机载着首批搜救队员下去了,一刻钟以后,对讲机里响起了搜救队员的声音:“报告,我们发现了林副县长乘坐的三菱帕杰罗越野车,车子已经完全报废,但是没有发现林副县长的踪迹。”
这个情况出乎了现场所有人的预料,杨建第一个从地上爬了起来,兴奋地道:“快,咱们下去看看。”
直八军用运输直升机从悬崖下飞了上来,几乎所有的官员此时都冲向了它,由于机舱空间有限,翁庭璋、张易成、龚兆峰、宋维义、杨建、陈剑喻、周克钟等和林枫关系亲密的人得以坐上了直升机,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悬崖底下。
众人来到越野车旁,整个越野车已经砸得完全变了形,车玻璃和零件散落一地,可是林枫却连一根头发丝也没见到;翁庭璋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儿?人呢?”
宋维义四下看了看,道:“会不会让野兽给叼走了?”
这样茂密的山林有野兽出没也属正常,杨建瞪大了眼睛往车里瞧了瞧,嘴里喃喃地道:“不对呀!”
张易成赶紧问道:“杨副厅长,哪里不对了?”
“你们看。”杨建指着越野车道:“车子里怎么会一点儿血迹也没有?就算掉下来被野兽叼走,可是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能不出血吗?”
“对呀!”众人异口同声的点了点头,现在的情况让所有人都纳闷了;张易成一脸严肃地道:“我还不信这么大一个活人会凭白无故的消失了。
翁庭璋闻言当即指示道:“通知下去,各搜救小组立即围绕这里以扇形十公里为半径进行拉网式搜索,公安、武jǐng、消防全体动员,发动附近乡镇的党员干部带领群众加入搜索,另外立即通知鄂北省军区,让他们派部队协助搜索。”
正说着话,张易成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后他对翁庭璋道:“翁书记,鄂北省军区副司令员朱正义已经率领驻军在往这边赶了;另外刚刚接到南粤军区的通知,他们已经派出了一个陆航团赶往这里。”
“好。”翁庭璋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同志们,这次搜救行动的意义和分量我就不用多说了,大伙儿心里都明白,总之就是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掘地三尺也要把林枫同志给找出来,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整齐划一的回答声在深谷里久久地回荡着,一场营救林枫的生死行动就此展开。
第二百零二章 山村见闻
嗯!头好痛啊!林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一道刺眼的阳光照shè了过来,晃得他又赶紧把眼睛给闭上了。
“呀!你醒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来,林枫再次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仈jiǔ大的男孩正眨着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自己,他的脸上脏兮兮的,却充满了好奇,林枫刚想开口说话,就看见他转身飞快地朝门外跑去,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大喊道:“爷爷、秀儿姐,大哥哥醒啦!”
林枫想动一动身子,却感觉浑身上下传来剧烈的疼痛,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他往屋里瞧了瞧,这是一间破旧的土屋,屋子里空空荡荡,墙角还摆放着几件农具,看样子是一户经济条件很差的农村家庭。
不多时,一个老汉就领着小男孩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梳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子,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破旧花衬衣和土布裤子,脚上是一双早已过时的黑布鞋;虽然穿着可谓不堪入目,可是这姑娘却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和一张jīng致的脸庞,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十足的天然美女一个。
“小伙子,你可算是醒了,命够大的呀!”老汉坐到了床边,捏住林枫的手腕眯上了眼睛给他把脉,少时他把林枫的手腕放下,呵呵笑道:“嗯!恢复得还不错,你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林枫有些吃力地道:“老大爷,是您救了我吗?”
老汉指着他身后的姑娘道:“是她把你背回来的,好几十里山路呀!不容易,你小子命真大。”说完老汉笑呵呵地站起身来,道:“你都昏迷了两天两夜了,肚子肯定饿了吧,我给你熬点儿粥去。”
听老汉这么一说,林枫才感觉自己真是饿了;待老汉走后,林枫微笑着对那姑娘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羞红着低下了头,道:“我叫柳秀儿,你呢?”
“我叫林枫,双木林,枫叶的枫。”
话音刚落,站在床边的小男孩就抢着道:“我叫赵小虎,大家都叫我小虎子。”
林枫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呵呵笑道:“行,我知道了,那以后我也叫你小虎子吧。”
“好。”小虎子开心地一笑,道:“我去帮爷爷做饭。”说完转身就跑了;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林枫见柳秀儿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于是主动开口道:“你多大了?”
“二十一了,你呢?”
“我二十,比你小,以后我也跟着小虎子叫你秀儿姐,行吗?”
“嗯!”柳秀儿还是低着个头,轻轻地点了点头;林枫现在急于想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于是问道:“秀儿姐,你是怎么救的我?”
柳秀儿轻声道:“几天前我去山里采草药,半夜回来路过一片树林时发现你浑身是血的挂在一颗大树上,于是我就爬到树上把你弄了下来,然后背了你一天一夜,才把你背回了我们村子里。”
“你背了我一天一夜?”望着文弱的柳秀儿,林枫一脸的不敢置信,柳秀儿此时却道:“你别看我是个女孩子,我可有劲儿了,种地、爬山我样样都行,背着上百斤的谷子去集上卖,我气都不喘一口的。”
大山里的女孩子有一种城里女孩没有的质朴,恶劣的生活环境也造就了她们过人的体魄和耐力;林枫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命确实够大,自己八成是在越野车坠崖时从车里掉出来的,然后挂到了大树上,又遇到了采草药路过的柳秀儿,这才捡了一条命。
“秀儿姐,刚刚那个老爷爷是谁?小虎子跟你是啥关系?”
柳秀儿闻言道:“我们都叫他赵大爷,他是我们村子里的医生,小虎子是他的孙子,我们都是一个村的。”
哦!林枫又道:“那你也是医生吗?不然你进山里采草药干啥?”
柳秀儿正要答话,就听见了推门声,小虎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焦急地道:“秀儿姐,快藏起来,你二叔来啦。“
柳秀儿闻言脸sè骤变,她左右看了看,弯下腰就钻到林枫睡的那张床底下去了,小虎子一边在门边往外望还一边一个劲儿的催促:“快快快,你二叔进院子了。”
林枫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搞懵了,怎么柳秀儿听见自己的二叔来了会怕成这样?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吼声:“赵根生,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一大把年纪了我就不敢收拾你,今儿你要不把我侄女交出来,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破房子。”
“你敢!柳贵发,你侄女不见了关我屁事儿,跑到我这儿来发疯,我看你狗rì的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了,你马上给我滚!”
“赵根生,你少他妈跟我这儿装糊涂,有人看见我们家秀儿在你这里了,你马上给我让开,我要进去搜。”
“放屁!你说搜就搜?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告诉你,你要敢进我这屋,老子一锄头打死你。”
“嘿!你个老不死的,我今天……”接着门外就响起了乱糟糟的声音,应该是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过来劝架来了;又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柳贵发骂骂咧咧地道:“赵根生,你给我等着,要是让我知道我们家秀儿真在你这儿,老子杀了你全家。”
一分钟以后,赵根生走进了屋子,问小虎子道:“你秀儿姐呢?”
小虎子往床底下指了指,赵根生走过来呵呵笑道:“秀儿,快出来吧,那混蛋走了。”
很快柳秀儿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赵根生道:“赵大爷,谢谢您。”
赵根生呵呵笑道:“谢个啥,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难道还能看着你二叔那个畜生把你卖了?放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让你嫁给费麻子的。”
林枫是越听越糊涂了,他不解地问道:“赵大爷,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卖了秀儿姐?什么费麻子?我咋听不懂呢?”
赵根生叹了一口气,道:“哎,不说了,这些事儿说起来心里就烦;对了,粥熬好了,我去给你端来。”
见赵根生不愿意说,林枫就想去问柳秀儿,谁知道她红着一双眼睛低着个头,一看就是情绪低落的样子;见此情景,林枫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林枫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望着热气腾腾的菜粥,林枫感觉就像见了满汉全席似的,躺在床上不住地咽口水。
由于身子不能动弹,赵根生和柳秀儿一起把林枫扶了起来,小虎子很乖巧的拿了一床被子过来垫在了林枫的后背;柳秀儿端起了碗,对赵根生和小虎子道:“我来喂他吃吧。”
赵根生闻言道:“行,我和虎子先过去吃饭,你赶紧喂他吃了过来吃饭。”
待赵根生和小虎子走后,柳秀儿用勺子把菜粥送到了自己的嘴边,轻轻的吹了两口,然后又送到了林枫嘴边,道:“来,张嘴。”
林枫虽然感觉这样挺不好意思的,可是自己根本不能动弹,也只得忍住尴尬一口一口的吃起了柳秀儿喂的菜粥;肚子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一大碗菜粥很快就被林枫消灭干净了。
柳秀儿放下了碗,又起身把林枫后背垫的被子拿掉,然后扶着他躺了下去,在扶的过程中柳秀儿胸前那巨大的柔软好几次摩擦到了林枫的胸膛,惹得林枫的小兄弟是怒发冲冠、一柱擎天。
林枫暗暗骂了自己一声,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却忍不住邪火硬了,太无耻了;当下他朝柳秀儿道:“秀儿姐,你快去吃饭吧,我躺一会儿。”
柳秀儿点了点头,端着空碗转身走了;林枫躺在床上默默地望着破旧的屋顶,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忽然旁边哇的一声,林枫心头一惊,转头一看,小虎子正在对着自己嘿嘿嘿地笑着,看样子刚刚那一声是他故意吓自己的。
“你小子,还会恶作剧啊!”林枫呵呵一笑,对小虎子道:“你过来,咱俩聊聊。”
小虎子走过来趴在了床边,一脸疑惑的望着林枫,道:“大哥哥,你要和我聊什么?”
“我问你,秀儿姐怎么那么怕她二叔,你告诉我。”
小虎子闻言小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道:“我不说,万一你是坏人咋办?”
“你看我像坏人吗?”
小虎子仔细的把脸凑到林枫面前瞧了瞧,道:“不像。”
“那不就结了,你告诉我,兴许我还能帮帮秀儿姐呢。”
“真的?”小虎子跑到门边往外瞧了瞧,然后关上房门跑了回来,对林枫道:“你可不许告诉秀儿姐是我跟你说的,不然你就是癞皮狗。”
“行行行,我保证不说,说了就是癞皮狗。”
小虎子呵呵一笑,道:“是这样的,秀儿姐他二叔要把她嫁给费麻子,你不知道,费麻子长得可丑了,一脸的大麻子,而且很坏,以前还打过我。”
“秀儿姐他二叔凭什么把她嫁给那个费麻子,难道秀儿姐她父母不管吗?”
小虎子闻言低下了头,轻声道:“秀儿姐的爹妈早就死了,我爷爷说,她是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对了,大哥哥,啥叫百家饭?”
林枫听了这话心里感觉酸酸的,他叹了一口气,道:“百家饭就是说秀儿姐在村里每家每户都吃过饭,她是全村人共同养大的。”
小虎子红着眼睛道:“我爹妈也死了,还好我有爷爷,不用吃百家饭。”
望着一脸稚气的小虎子,林枫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小虎子见状赶紧道:“大哥哥,你怎么哭了?”
林枫吸了两下鼻子,强打笑颜道:“没事儿,刚刚眼睛吹进了一颗沙子。”
小虎子嗖的一下就爬上了床,对林枫道:“大哥哥,我帮你吹吹眼睛,我以前眼睛吹进了沙子,爷爷就是这样帮我吹的。”
要不是身体不能动弹,林枫正想好好抱一抱这个可爱的孩子,山里人的质朴和真情彻底打动了他,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柳秀儿,要让她和小虎子,还有赵根生一同过上幸福的生活。
第二百零三章 预报出逃
宣河县委招待所的门口和四周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军jǐng,这里已经被临时征用成了搜救的指挥部,在一间大房间里,翁庭璋手里拿着一支香烟,眉头深锁,对着一屋子人道:“真是奇哉怪也,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怎么会连个影子也没找到?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张易成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真要找到了林枫,却发现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样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坐在翁庭璋旁边的是一名身着军装的少将,他是鄂北军区副司令员朱正义,只见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摸着额头道:“我就闹不明白了,咱们天上地下的出动了那么多人,几乎把这一片翻了个底儿朝天,咋就什么也没发现呢;要说小枫真是被野兽给叼走了,可咋就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呢?就算被野兽吃了,可总不会连骨头都不剩一根吧。”
“放屁!朱正义,你狗rì的胡说八道什么?”说话的是一名中将,他是闻讯赶来的林家老二林德胜;朱正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紧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道:“瞧我这张臭嘴,林副总参谋长,是我瞎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
林德胜狠狠瞪了他一眼,龚兆峰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把枫少给救走了?”
林德胜闻言道:“有这个可能,不过小枫要是真的获救,他应该给我们打个电话呀,他不会不知道他不见了咱们有多着急吧。”
陈剑喻道:“山里手机没信号,再说了,枫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手机掉了也有可能,总之现在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翁庭璋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多事之秋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个预感,这次的事情不像是一起简单的车祸,这么短的时间内前后两任公安局长遭遇车祸,这恐怕不是一个巧合吧。”
林德胜闻言眼里闪过一抹jīng光,“翁书记,你是说有人要谋害小枫?”
翁庭璋道:“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目前什么证据也没有,不好轻易下定论。”
林德胜和张易成早已是焦头烂额,李雅蓉、苏梅以及听到消息的蓝燕琳已经先后晕倒住进了医院,徐美丽和夏雨琴则根本没敢让她俩知道,特别是徐美丽,她现在正在汉江待产,要是这个消息被她知道了,不定还得出什么大麻烦。
林枫的父母包括林丽君、林丽萍以及林德利目前也都不知情,林老爷子给自己的指示是在没确定林枫生死之前把这件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时间拖一天消息走漏的几率就大一分,林德胜和张易成是把所有的压力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上,现在听闻这有可能是一起谋杀,林德胜和张易成被彻底的激怒了。
林德胜率先走出了房间,对站在门外的一名副官小声道:“通知下去,把这里所有的通讯都给我监控起来,发现情况立即报告。”
屋里的张易成也对龚兆峰道:“查,给我把宣河县这帮人查个底儿朝天,发现有违法乱纪的立即抓捕,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幕后策划谋害小枫,我要他的命!”
华国最jīng锐的情报机构和鄂北省公安厅联合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网,高跃平一伙人还不知道,此时的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随时都有可能被抓起来放血。
与此同时,宣河县郊区的一个农家乐里,高跃平一伙人也在就目前的情况商量着对策;县长潘文亮一边摸着额头一边喃喃地道:“你们说林枫这狗崽子到底死没死啊?军队和地方动员了上万人展开地毯式搜索,可是这小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是越想越糊涂了。
哎!高跃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林枫死没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恐怕有灭顶之灾了。”
这话说得屋里的人都是心头一惊,司马强赶紧问道:“高书记,此话怎讲?”
高跃平点了一支烟,冷冷地笑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咱们都小看了林枫的来头,你们想想,就连翁书记和张省长都在这儿蹲了快半个月了,听说京市还有军方的高级将领过来,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副县长出个车祸居然能召来这么多高官,这正常吗?”
“那你的意思是……?”潘文亮一脸的愁容,他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失控了;高跃平长叹了一声,道:“我要是没有猜错,林枫这小子八成是来自于京市的某个大家族,你们说呢?”
一直低头抽烟没说话的杨泰宏猛地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恐惧,哆哆嗦嗦地道:“你们说,林枫会不会是林总书记家里的某人。”
话音刚落,就遭到了祝晓东的反驳;“拉倒吧你,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你也不想想,堂堂的总书记会让自己家的人来咱们宣河这穷乡僻壤当个副县长?扯蛋。”
司马强也道:“说得不错,杨书记,你这个猜测完全是无稽之谈,根本不可能的事儿嘛。”
“行了,都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当务之急,咱们得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这才是重点。”潘文亮坐直了身子,看着高跃平道:“高书记,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得赶紧拿个主意啊!”
“你让我好好想想。”高跃平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用手用力的搓着自己的太阳穴,众人此时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等待着他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儿,高跃平忽然猛地一下睁开眼睛,表情异常的严肃,嘴里迸出一个字来:“跑!”
众人闻言都是一脸的不明白,潘文亮望着高跃平道:“高书记,你什么意思啊?我都点儿糊涂了。”
只听高跃平正sè道:“咱们且不管姓林那小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不是之前我们猜测的是龚兆峰的人,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其十有仈jiǔ是来自于京市的某个大家族,因此不管林枫是死是活。咱们必须得跑。”
潘文亮闻言道:“我还是没明白,咱们为什么要跑,林枫要是摔死了,咱们还有跑的必要吗?”
“笨蛋!”高跃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林枫要是死了,京市的大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把宣河查个天翻地覆,到那时,只怕咱们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要是他没死,咱们和他的关系已经几乎到了撕破的地步,只怕他回来不出一个月,咱们就得集体完蛋;咱们这帮人在宣河可谓一手遮天,可是跟京市的那些大家族比起来,咱们就是一群可怜的蚂蚁,人家随便动动手指头,咱们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司马强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哎,咱们这一次算了捅了马蜂窝了,这没想到姓林的那小子背景会这么大,失策啊!”
祝晓东此时却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高书记,既然要跑,那咱们也只能是往国外跑,可林枫那小崽子真要是京市某个大家族的人,那咱们怎么跑呢?就算能跑出去,凭那些大家族的实力,要想把咱们引渡回来也是轻而易举的呀!”
“那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们谁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高跃平环顾了屋子一周,杨泰宏发言道:“我看咱们可以组织一个经贸考察团出国考察……”
话还没说完就被高跃平给否决了,“翁书记、张省长和省里那么多领导都在宣河,咱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提出要组织经贸考察团出国考察,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
“就是,你当上面那些领导都是傻子吗?”潘文亮白了杨泰宏一眼,道:“要我看,根本没法跑;你们想想,咱们这帮人哪个不是老婆孩子一大堆,真要跑,总不能撇下他们不管了吧,可是带着这一大家子人跑,根本办不到;再说了,咱们这是在内陆,真要想跑,只有坐飞机,可是咱们这些人只要一上飞机,立刻就得现形。”
“你说得对呀!”高跃平摇着头道:“现在咱们是走又走不了,留也不敢留,进退两难呀!”
“那咱们怎么办?”杨泰宏一脸的惊恐,屋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流露出了和他一样恐惧的神情;高跃平此时注意到司马强还在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于是问道:“司马部长,你有什么好的主意没有?”
“让我再想想。”司马强点了一支烟,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抽起了烟来,众人全都眼巴巴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发言;一支烟抽完,司马强总算是开口了,道:“眼下咱们得分两步棋走;第一,抓紧时间把老婆孩子还有财产转移出去,上面就算有所jǐng觉,那也是对我们,因此现在可以让老婆孩子和财产先行一步;至于这第二步,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哎呀,我说司马老弟,你这个人可不是个婆婆妈妈的xìng格,有啥事儿快说呀!急死人了。”潘文亮一脸的焦急,司马强长舒了一口气,道:“这第二步有个前提,那就是林枫没死,咱们只要抓住他,用他做人质,到时候想去哪儿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只要林枫在咱们手里,上面就算想对咱们采取什么措施,那也得投鼠忌器。”
话音一落,杨泰宏就吼了起来,“司马强,你疯啦!这可是绑架,要掉脑袋的。”
司马强闻言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杨书记,咱们这些人这几年干的事儿你以为还小了吗?翻了船一样是掉脑袋的事儿,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豁出去搏一把,也许下半辈子还有荣华富贵可以享受呢。”
杨泰宏不说话了,祝晓东关切地问道:“那咱们去哪儿?”
“普什图共和国。”司马强淡淡地道;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惊,高跃平道:“普什图共和国现在正在打内战,咱们这些人去了那儿,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高书记,越乱的地方咱们活下来的可能xìng才越大,真要去一个正常的国家,京市那些大家族只要发个公函或者打个电话就能把咱们给引渡回来,普什图共和国现在基本处于无zhèng fǔ状态,到了那儿,咱们就安全了。”
高跃平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唯今之计,也只好如此啦!”
第二百零四章 柳贵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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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个月的调理,林枫目前已经基本能够下床活动了,赵根生用柴刀帮他做了一副简易的拐杖,林枫就这样杵着拐杖在坝子里开始了康复运动。
“林枫,我扶着你,你把拐杖拿给我。”柳秀儿接过了林枫递过来的拐杖,然后道:“我松手了,你自己走走看。”
哦!林枫点了点头,柳秀儿轻轻松开了扶着他胳膊的手,林枫刚试着往前迈了一步,就感觉脚下一软,轰的一下就倒了下去;柳秀儿急忙扔下拐杖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嘴里焦急地道:“林枫,你没事儿?”
林枫在柳秀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她微微笑道:“我没事儿,谢谢你,秀儿姐。”
林枫的笑容如阳光一般灿烂,俊朗的外表引得柳秀儿羞红了脸庞,她赶紧朝四下看了看,然后道:“我扶你去那边坐。”
在一个石凳子上坐了下来,林枫看了看自己还裹着纱布的腿,有些担心地道:“秀儿姐,你说我这腿会不会残废了呀?”
“瞎说!”柳秀儿白了林枫一眼,道:“赵爷爷说过了,你这腿根本伤得就不重,恢复一段时间就会康复的。”
“那我的腿咋使不起劲儿呢?”
“你在床上都躺了半个月了,就是正常人腿也会使不起劲儿的;行了,别担心了,你渴不渴,我给你摘个西瓜去。”
林枫还没答话,柳秀儿就起身往坝子前的西瓜地走去了,望着她的背影,林枫长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自己的女人们,她们一定以为自己死了,也不知道她们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特别是徐美丽,她现在怀着孩子,真要是伤心过度动了胎气,那自己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哎!林枫习惯xìng的把手伸进了衣兜,却发现一支烟也没有了;他已经问过了,这山里穷得根本就没有电话,现在自己走又不能走,联系外面也联系不上,就连想抽一支烟都变成了奢望;抬头望着蓝蓝的天空,林枫苦着一张脸在心里默念道:老天爷,你能别这么玩我行不行啊?
“你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柳秀儿已经抱着一个大西瓜回到了林枫的身边,林枫猛地一回神,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没什么。”
“你是不是想家了?”柳秀儿一眼就看出了林枫心里所想,林枫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眶已经微微有些泛红了;柳秀儿见林枫的情绪有些低落,麻利的用菜刀切开了西瓜,递了一块给林枫,道:“来,你吃块西瓜,我唱歌给你听。”
“唱歌?”林枫接过西瓜看了她一眼,就见柳秀儿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高声唱道:“乡里妹子进城来,乡里妹子穿鞋,何不嫁到我城里去,上穿旗袍下穿鞋,城里伢子你莫笑我,我打赤脚好得多,上山挑得百斤担,下田拣得水田螺……”
一曲旋律优美的湘南民歌《乡里妹子进城来》被柳秀儿演绎得近乎完美,特别是她那甜美而清澈的嗓音,听在林枫耳朵里犹如天籁一般,这一刻,什么天皇巨星,什么流行歌后,在林枫眼里通通黯然失sè。
“秀儿姐,真好听。”林枫的眼睛**辣地看着秀美的柳秀儿,惹得柳秀儿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就在这当口,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好哇!你果真在这儿。”
林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穿着绿sè土布衣服的中年男子正朝这边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再一看柳秀儿,此时的她已经脸sè大变,完全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林枫多jīng一人,马上就联想到这个中年男子八成就是柳秀儿那个混蛋二叔,当即他大吼了一声:“秀儿姐,快跑啊!”
柳秀儿猛地回过神来,撒开双腿就朝屋子后面的玉米地跑去,然而柳贵发此时已经跑到了跟前,他一把抓住了柳秀儿的胳膊,一边用力拉一边高声骂道:“好你个死妹子,居然还敢跑,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说话间几个巴掌就朝柳秀儿扇了过去,柳秀儿立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林枫见状只觉一股无名火直往脑门上冲,他大喝了一声:“我cāo|你大爷!”然后猛地起身扑了过去,谁知脚上根本使不起劲儿,刚一站起来就一头摔倒在地,正好倒在柳贵发的脚前。
林枫此时已经完全失控了,他抓住柳贵发的脚就是一阵乱打,谁知道手上也使不出多大的劲儿来,打在柳贵发腿上就跟挠痒痒似的;柳贵发冷哼了一声,抬腿就给了林枫一脚,正好踢在林枫的脸上,林枫当即被踢得朝后连翻了几个滚,嘴里全是血。
呸!林枫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左右看了看,正好发现自己身边有几块小石头,他想都没想,抓起一块小石头就朝柳贵发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脑门,柳贵发惨叫一声松开了柳秀儿,捂着脑门一摸,头上湿漉漉的一片,把手拿下来一看,居然出血了。
殷红的鲜血彻底使柳贵发疯狂了,他冲过来对着地上的林枫就是几脚狠踹;林枫也不甘示弱,他忍着剧痛又抓过了一颗小石头,对着柳贵发就砸了过去,这一次正好砸在了柳贵发的脸上,疼得柳贵发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
柳贵发大骂了一句:“死伢子,老子杀了你!”然后他像恶狗一样朝林枫扑了过来,骑在林枫身上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脸上一片肃杀之sè,看样子不置林枫于死地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枫的双手死死抓住柳贵发的手想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挪开,可惜自己的手上根本使不出半点儿力气,严重的缺氧使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这一刻,林枫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和还没有出世的孩子,也许,真的要和他们说永别了。
“啊!……”一声惨叫传来,林枫忽然感觉那双犹如铁钳一般死死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松开了,睁眼一看,柳贵发满脑袋是血,两只眼睛鼓得跟牛眼似的,下一刻,他身子一歪,从林枫的身上倒在了一旁的地上;在他的身后,柳秀儿一脸是血,手里还抓着一把带血的锄头,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用说,肯定是柳秀儿在危急时刻给了柳贵发脑袋上一锄头救了自己,林枫猛|喘了几口气,正在暗自庆幸,忽然发现情况不对,只见柳贵发躺在地上全身不住地颤抖,接着就看他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就没再动了;林枫见状赶紧爬到了他的身边,定睛一看,这家伙的后脑勺上好大的一个血窟窿,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完了,柳贵发挂了。
“啊!……”一声尖叫传来,林枫回头一看,柳秀儿猛地把手里的锄头丢了出去,然后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脸上全是惊恐之sè,浑身就跟打摆子似的不住地颤抖,看样子她给吓坏了。
林枫赶紧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嘴里不住地安慰道:“秀儿姐!秀儿姐!你冷静一下,没事的。”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柳秀儿不停地用颤抖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林枫把她搂得更紧了,道:“秀儿姐,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行不行!”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柳秀儿还是一个劲儿念叨着这句话,林枫明显可以感觉得到怀里的她此时此刻心里有多么的恐惧和害怕,当下他大吼了一声:“秀儿姐,你冷静点儿听我说!”
林枫这一声大喝总算是让柳秀儿安静了下来,她抬起头来,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看着林枫,此时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都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秀儿姐,你听我说,你刚才的行为在法律上叫做正当防卫,这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也就是说,你不会有事儿的。”
“可是我杀人了啊!”柳秀儿对林枫的话半信半疑,她不知道林枫说的是真的还是仅仅只是安慰自己;林枫赶紧道:“秀儿姐,我用人格担保,我刚才所言千真万确,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真的?”柳秀儿的眼眶里已经溢出了泪水,林枫重重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道:“真的!”
唔……柳秀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林枫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林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不住地安慰道:“没事儿,有我在呢,别怕!”
“啊!……”这是林枫今天第三次听到这样的声音,这一声尖叫把他和柳秀儿的魂都快给吓掉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村民跌坐在不远处的小路上,不用说,柳贵发的死他看见了;只见他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喊道:“不好啦!杀人啦!杀人啦……”
柳秀儿吓坏了,倒是林枫露出了一抹微笑,这地方穷得连个电话都没有,就算去镇子上报jǐng来回也得走一天一夜,再者说了,柳秀儿这种情况根本不算杀人,到了公安局照样没事儿,说不定自己还能因此联系上外面呢。
然而林枫完全想错了,这个地方虽然山高皇帝远,但不代表就是个没人管的地方,不多时,一群男的就拿着锄头扁担跑了过来,带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一脸麻子的家伙;林枫见状不由暗自思索道:你妹的,这该不会就是那个想娶柳秀儿的费麻子!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回还真让林枫给猜着了,来人正是费麻子,这也应了那句老话:冤家路窄。
费麻子走过去看了看倒在血泊之中的柳贵发,然后指着林枫瞪眼怒道:“把他给我捆起来。”
几名男子拿着绳子就朝林枫走了过来,林枫急忙吼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有什么权利绑我?”
费麻子闻言冷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袖笼来,趾高气昂的对林枫道:“看清楚了,我是本村的治保主任,清光白rì的你居然敢在我们村子里杀人,绑了你天经地义。”话音刚落,几名男子就冲过来摁住林枫把他七手八脚的捆了起来,柳秀儿急得泪水涟涟,一边哭一边大声道:“人是我杀的,你们绑我,不关他的事情。”
“瞎说什么呢你,刚才明明有人看见柳贵发是这小子杀的,你还想包庇他。”费麻子根本不听柳秀儿的解释,带着一群人把林枫扔进了一间柴房里。
第二百零五章 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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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算是看出来了,费麻子根本就是一个法盲,他压根不懂什么叫做正当防卫,他只知道柳秀儿要是坐了牢,他就娶不成她了,他这是想让自己替柳秀儿背下杀人的罪责;不过林枫根本不在乎这个,只要到了公安局,一切就会真相大白,自己和柳秀儿,谁都不会有事儿的。
“哎!这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自己曾几何时面对省委大员乃至zhōng yāng高官都能够谈笑风生,今儿却被费麻子带着的一帮村治保会的人给五花大绑扔进了柴房里,命运这东西还真是诡谲多变啊!
林枫望着眼前昏暗的柴房,无奈地露出了一抹苦笑,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安心的等jǐng察来;想到这儿,林枫闭上了眼睛,睡觉。
中午赵根生带着小虎子回到了家里,他还不知道今天上午发生了什么,可是一到院坝他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因为在院坝里摆放着柳贵发的尸体,旁边还站着几个村治保会的人。
“这是咋回事儿?”赵根生跑到柳贵发的尸体边看了看,脸上写满了震惊的表情,小虎子则吓得干脆用手捂住了眼睛。
一名治保会的人对赵根生道:“老赵,你家里的那个病人杀人了。”
一听说这是林枫干的,赵根生当即说道:“不可能,他现在路都走不了,怎么可能杀人呢?”
治保会那人闻言道:“你跟我说没用,费主任说是他杀的那就是他杀的,我们已经叫人去镇子上通知jǐng察去了,一切还是等jǐng察来了之后再说。”
“哎!这是搞什么呀!”赵根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拉着小虎子愁眉苦脸的回到了屋里,一进门就发现柳秀儿蹲在墙角正在抽泣着。
“秀儿,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快跟我说说。”赵根生蹲在了柳秀儿的面前,一脸的焦急;柳秀儿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赵爷爷,人是我杀的,不关林枫的事儿呀!”
赵根生闻言心头更是吃惊,他把柳秀儿扶到了板凳上,然后听她讲述了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听完之后,赵根生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他不住地摇头道:“作孽呀!真是作孽呀!”
小虎子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拉着柳秀儿的手不住地道:“秀儿姐姐,你会不会被枪毙?虎子不要你死,不要你死。”
柳秀儿把小虎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道:“虎子,姐姐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你林枫哥哥背这个黑锅,他是冤枉的呀!”
赵根生此时却叹着气道:“哎!秀儿啊!恐怕就算你想承认人是你杀的也没有办法,林枫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此话一出,柳秀儿猛地抬起了头来,道:“赵爷爷,为什么?费麻子他们不听我的,可jǐng察总会信我的话。”
赵根生摇了摇头,道:“傻丫头,你还没看出来吗?费麻子今天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林枫帮你顶罪,你想想看,费麻子千方百计的想娶你,我听说他还付了三千块钱给你二叔,现在你二叔死了,你要是再坐了牢,他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你就一张嘴,费麻子那边有多少张嘴,jǐng察要是来了,信你的还是信费麻子的?”
三千块钱对林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在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小山村里,那绝对是一笔巨款,费麻子根本不会善罢甘休;柳秀儿一脸茫然地望着赵根生,此时此刻,她已经六神无主了;过了一会儿,她猛地抬起头来,对赵根生道:“赵爷爷,我不能让林枫去帮我背这个黑锅,我要带他逃走,镇子上的jǐng察不信我的话,那总有地方说理去。”
望着一脸坚毅表情的柳秀儿,赵根生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丫头,我帮你。”
这天夜里,赵根生提着一壶酒和几个小菜来到了院坝,对治保会的几个人道:“来,喝点儿酒,几个人傻站在这儿干嘛呀!”
治保会的其中一人道:“算了,我们还得守着这个死人呢,再说了,那小子还关在柴房,万一跑了咋办?”
另一人则道:“我说老赵,你不会是想故意把我们几个灌醉好让那小子跑?”
赵根生闻言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他妈爱喝不喝,少跟我这儿说风凉话,你也不看看,屋里那小子路都走不了,你就是放他跑他也跑不掉,再说了,我这儿就一壶酒,灌得醉你们几个吗?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喝拉倒。”
眼看赵根生转身要走,治保会的几个人赶紧把他拉了回来,嬉皮笑脸地道:“老赵,是我们几个不对,开个玩笑嘛,你看你还当真了。”当下一群人笑呵呵地从赵根生手里接过了酒菜,然后围坐在一起喝起了酒来;没想到不到五分钟,几个人全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原来赵根生在酒里放了一些他自己调制的蒙汗药。
“秀儿,快点儿。”赵根生朝远处招了招手,躲在墙跟后面的柳秀儿带着小虎子飞快地跑了过来;三个人来到柴房边,见房门已经上了锁,赵根生二话不说,掏出一把柴刀来几下就把锁给砸开了。
林枫此时早就醒了,正靠在柴堆边发愣呢,猛然听见砸门锁的声音,林枫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就看见一束亮光照了进来,晃得眼睛都睁不开。
“林枫。”柳秀儿喊了一声,林枫这才看清楚进门的是赵根生三人,他应了一声,三个人立刻围了过来。
小虎子接过了赵根生的手电筒,赵根生则用柴刀把林枫身上的绳子割了下来,然后道:“小林,事情我都知道了,不过咱们这儿的派出所是不会信你的话的,你赶紧跟着秀儿跑,找个能说理的地方去。”
林枫闻言赶紧问道:“赵爷爷,您呢?”
赵根生摇着头道:“我不能走,我得帮你们拖延时间,放心好了,费麻子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如果事情真像赵根生所说,那么在真相大白以前,他放跑自己就等于是放跑了涉嫌故意杀人的犯罪嫌疑人,从刑法上来说这可是典型的包庇罪;费麻子固然奈何不了他,可是等jǐng察来了,铁定会把赵根生给抓起来,一顿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
当下林枫把自己想到的跟赵根生说了一遍,然后正sè道:“赵爷爷,您一定要跟我们走,我林枫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我不能再让您为了我去蹲冤狱。”
正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有人来了;当下赵根生焦急地道:“秀儿,你快背着小林走,把虎子带上。”说完他提着柴刀就冲了出去。
“赵爷爷!”林枫喊了一声,胳膊就被柳秀儿拉了过去,别看柳秀儿是个女孩子,力气可真够大的,她一把就将林枫背在了后背,还腾出了一只手来牵着小虎子,然后跨步走出了柴房。
柴房外的院坝里,赵根生正拿着一把柴刀在那儿乱舞,费麻子带了两个治保会的人正跟他对峙着,面对着飞舞的柴刀,费麻子三人根本不敢靠近;赵根生见柳秀儿背着林枫出来了,扯开嗓子吼了一声:“快!你们快跑!”说完他又舞动着柴刀挡在了费麻子三人的面前;柳秀儿流着眼泪看了赵根生一眼,赵根生急了,一边舞动着柴刀一边用尽全力吼道:“快啊!”柳秀儿咬了咬牙,一只手托着林枫的屁股,一只手牵着小虎子,飞快地消失在了院坝后面的玉米地里。
赵根生在和费麻子等人对峙了十多分钟以后,被从后面悄悄围过来的一名治保会的人一扁担打翻在地,费麻子等人是一拥而上,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打得他奄奄一息这才停手。
费麻子叫人把赵根生捆了起来,然后指着他道:“姓赵的,你***胆子够大的呀!居然还敢私放杀人嫌犯,我告诉你,这次你就等着蹲大狱!”
“呸!”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了费麻子的脸上,费麻子二话不说,冲过去一脚就踢在了赵根生的肚子上,赵根生闷哼一声,脖子垂了下去;费麻子命人把他押回到了之前关着林枫的那间柴房里;一名治保会的人走过来问费麻子道:“费主任,柳秀儿带着那小子往玉米地那边去了,咱们怎么办?追吗?”
费麻子叹了一口气,望着远处黑漆漆的一片玉米地道:“追个屁,玉米地后面就是山里,别说是咱们治保会了,就是全村的人进山去找也顶个屁用,算了,还是等明天jǐng察来了再说。”
正说着话,一名治保会的人急匆匆地从柴房里跑了出来,对费麻子道:“费主任,不好了,赵根生好像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费麻子一听就急了,带着人飞快地冲进了柴房里,只见赵根生躺在柴堆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已经翻白眼了;费麻子急了,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却猛然发现赵根生没动静了。
费麻子哆哆嗦嗦地把手挪到了赵根生的鼻子前,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赵根生死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费麻子完全慌了手脚,他双手抱着脑袋,一脸痛苦地蹲了下去,这会儿,自己才是成了真正的杀人犯了。
治保会的人也慌神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时之间全都没了主意;“费主任,咱们怎么办啊?”
费麻子想了想,忽然起身道:“眼下这个事儿只有嫁祸给那个逃走的臭小子了,我们就说柳贵发和赵根生都是他杀的,反正这里就咱们这几张嘴,jǐng察只能信咱们的。”
“费主任,这行吗?”话音刚落,费麻子抬手就给了这名治保会的人一耳光,然后恶狠狠地道:“什么行不行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刚才打赵根生的时候你们可都是动过手的,现在赵根生死了,不嫁祸给逃跑那小子咱们就得集体去蹲大狱,说不定还会挨枪子呢。”
此话一出,众人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发出来了,几个人关上门在屋子里统一了一下口径,然后解开赵根生身上的身子,把他抬到了院坝里,和柳贵发的尸体放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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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悲剧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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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山间密林里,只有一道手电筒的亮光若隐若现,这是林枫一行三人,借着微弱的灯光,三个人在这崇山峻岭之间艰难地跋涉着。
轰!天空中响过一个炸雷,接着又是几道闪电,林枫抬头望了望,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看样子要下雨了,正想到这儿,豆大的雨粒就噼噼啪啪地从天上砸了下来。
夏季的雨就是这样说来就来,由于出来得急,三个人根本没带雨具,幸好柳秀儿和小虎子常年在这大山里生活,早已懂得了一套处理这种突发状况的办法;只见小虎子跟个猴似的钻进了一片芭蕉林里,不一会儿就扯出了两片巨大的芭蕉叶,他递了一片给林枫,林枫接过来用它遮住了自己和身下的柳秀儿,小虎子也举起一片芭蕉叶盖在了自己的头顶上,一行人继续赶路。
柳秀儿一边走一边问道:“林枫,你说咱们去哪儿?”
林枫闻言道:“不知道,不过只要到镇子上就行了,我需要打个电话。”
小虎子问道:“林枫哥哥,电话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见过呢?”
林枫笑道:“电话就是能够让你和很远很远的地方的人说话的东西,只要找到电话,哥哥就能和家里人联系上了,咱们也就安全了,到时候哥哥带你去买新衣服,请你吃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甜糕吗?林枫哥哥,我最喜欢吃甜糕了。”
“原来你喜欢吃甜的呀!巧克力你吃过吗?”
“巧克力是什么?甜的吗?”
林枫闻言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当城里的孩子还在随意挑食要这要那的时候,大山深处这些孩子却连巧克力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他忽然觉得,这次要是能够平安回去,自己也该做点儿什么了。
就在此时,林枫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猛然发现前面横着一个什么东西,他赶紧指着前方道:“你们快看!”小虎子用手电筒往前面一照,乖乖,居然是一条蛇;这蛇的头呈三角形,背部还有灰黄sè菱形斑块,林枫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一条剧毒的尖吻蝮,俗称五步蛇。
林枫从小胆子就大,生平唯一怕过的几样东西里面就有蛇,更何况这还是一条剧毒的五步蛇,他的鸡皮疙瘩当时就起了一身。
没想到小虎子和柳秀儿根本不怕这个,从小在这大山里长大,这样的毒蛇他俩早就见怪不怪了;小虎子看着一脸惊恐的林枫呵呵一笑,迈开大步径直朝那条五步蛇走了过去,然后身子往前一扑,轻轻松松的就把五步蛇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林枫哥哥,你怕蛇啊?”小虎子一边笑就一边走了回来,林枫吓得魂都快出窍了,他赶紧大声喊道:“把它拿开!快拿开!”
见林枫怕得厉害,小虎子站着没动了,他呵呵一笑,道:“行,我拿远点儿,把它扔了。”说完他就朝旁边的一片灌木丛里走了过去,林枫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小虎子啊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哎哟一声惨叫传来。
“虎子!”柳秀儿背着林枫跑了过去,就只见小虎子摔倒在地,右手紧紧的捂住了左手,他手里的那条五步蛇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虎子,咋样了?”柳秀儿和林枫一脸的焦急,就听小虎子一脸痛苦地道:“这路好滑,我摔了一跤,被那畜生给咬了一口。”
林枫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关于五步蛇的介绍,这是一种毒xìng异常猛烈的毒蛇,在被咬伤后数分钟内,伤者即会感到伤口处有剧烈灼痛,并持续不止,难以忍受;同时局部肿胀严重也是这种毒蛇咬伤后的特征之一,被咬伤后数分钟内即会出现,并逐渐加重而向外扩展,严重者可扩展到躯干部;伤口附近常有较多、较大的水疱、血疱形成,局部组织坏死、溃烂也较严重,还伴有淋巴结肿痛。
全身中毒症状也很快会出现,而且来势凶猛,常有全身不适、畏寒、发热、心悸、胸闷、气紧、视物模糊等,严重者可出现烦躁不安、说胡话、呼吸困难,由于全身产生广泛xìng、皮下出血xìng紫癜,牙龈、鼻、眼结膜等出血,咯血、呕吐、大小便出血等,最后出现血压下降、心律紊乱、尿少或无尿、嘴唇发绀、手足冰冷,以致休克;病情继续发展,患者神志不清直至昏迷,严重者多因急xìng循环衰竭和急xìng肾功能衰竭而死亡;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小虎子将必死无疑。
“快,放我下来!”林枫急坏了,柳秀儿刚一把他放下来,他就一把拉过了小虎子受伤的左手,手背上清晰可见两个两厘米左右牙距的牙痕,正不停地往外流着暗红sè的血液。
林枫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唰的一下就把它撕开了,然后扯下一块布条用力的在小虎子的伤口上方打了一个死结,接着用力的挤压小虎子的伤口,以便毒血能够尽量的排出来。
这些都是林枫跟电视里学的,不过他清楚地知道,这些紧急措施只能暂时延缓小虎子中毒身亡的时间,要想救下小虎子,必须得尽快送他去医院里注shè专门的抗毒血清;可是小虎子现在中了毒,走路只能加速毒液在他体内的发作,可是柳秀儿就一个人,自己又没法走,她不可能同时背着自己和小虎子两个人走,在这瓢泼大雨的深山老林里,林枫前所未有的出现了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现在时间对于小虎子来说就是生命,眼看小虎子因为伤口的剧痛发出痛苦的呻吟,林枫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朝急得直哭的柳秀儿吼道:“你快背着虎子去医院。”
柳秀儿闻言猛地抬起头来,道:“那你呢?”
“别管我,救虎子要紧,快啊!再晚就来不及了。”林枫急得是五内俱焚,偏偏柳秀儿哭泣着道:“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你现在根本没法走路,丢下你你会死在这里的。”
“秀儿!你听我说。”林枫忽然伸出双手捧住了柳秀儿的脸庞,无比坚毅地道:“我这条命是你和赵爷爷救回来的,不能因为我耽误了虎子的治疗,你用最快的速度背着虎子去医院,我这人天生命大,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都没死,难道还会死在这深山老林里吗?快!带虎子走,快啊!”
柳秀儿急得泪水涟涟,一个劲儿的摇头,林枫急了,朝着她大声吼道:“快啊!再晚虎子就没救了。”
“可我不知道医院在哪儿呀!”柳秀儿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林枫一拍自己的脑门,自己也真是急糊涂了,像柳秀儿这样连电话都没见过的山里人,有了病就是吃点儿草药,她哪儿进过什么医院呀!
草药!对呀!山里人肯定经常会被毒蛇咬到,他们一定有草药可以治疗蛇毒;当下林枫用力摇了摇柳秀儿的肩膀,道:“秀儿,你听我说,你赶紧背着虎子回村子里,赵爷爷肯定有办法可以救他。”
回村子里,这样的想法太过疯狂了,不过小虎子危在旦夕,眼下除了这一条路,真的是无路可走了;柳秀儿擦了擦眼泪,跑过去一把背起了小虎子,然后把随身携带的干粮扔给了林枫,道:“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林枫点了点头,道:“你快走,我没事儿的。”柳秀儿咬了咬牙,背着小虎子飞快地就往村子的方向去了。
大雨一点儿没有停歇的迹象,林枫艰难地爬到了一颗大树下,然后把那片芭蕉叶盖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四周黑咕隆咚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也许自己会被毒蛇咬死,会被野兽吃掉,甚至是饿死在这深山老林里,可是能救小虎子的命,值了!
“哎!听天由命!”林枫叹了一口气,靠在树杆下默默地等着,等有人来救他,或者是等死,总之除了等,他已经没得选择了。
柳秀儿背着小虎子一路小跑,沿途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每一次她都一声不吭地把小虎子重新背起来然后继续赶路,小虎子的情况越来越糟了,再不尽快回到村子里,他就没救了。
天快亮的时候,费麻子和几个治保会的人正围坐在赵根生家的屋檐下不停地打着瞌睡,赵根生和柳贵发的尸体就停在他们面前的院坝里,忽然从远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赵爷爷、赵爷爷!”抬头一看,柳秀儿正背着小虎子朝这边跑了过来。
柳秀儿一身的泥巴,雨水和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全身,费麻子等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敢回来。
柳秀儿跑到了赵根生的院坝前,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赵根生,这种情况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她放下小虎子后一下子跪倒在赵根生的遗体前,焦急地喊道:“赵爷爷,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别喊了,人都已经死了,喊个屁呀!”费麻子带着治保会的人走了过来,柳秀儿一脸的震惊,呆呆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赵爷爷死了?”
费麻子冷笑了一声,道:“对,死了。”
话音刚落,柳秀儿就像疯了一般朝他扑了过去,费麻子躲闪不及,脸上唰的一下就被柳秀儿抓出了几道血痕;费麻子可不会懂得什么怜香惜玉和男人不打女人的大道理,他二话不说,一个耳光就朝柳秀儿扇了过去,柳秀儿惨叫一声,跌倒在院坝的地上。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听见小虎子哼了一声,回头一看,小虎子的胸口猛地起伏了几下,然后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柳秀儿吓得魂飞魄散,一旁的费麻子等人也吓得不轻,只见柳秀儿扑了过去,用力摇了摇小虎子的身体,小虎子没有丝毫的反应,用手往鼻子上一摸,一丝气息也没有了。
“不!不!……”柳秀儿趴在小虎子的遗体上嚎啕大哭,赵根生死了,小虎子也死了,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对她最好的两个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了,这样的打击已经完全超过了她这样一位年轻女子的承受能力,眼前一黑,柳秀儿晕厥了过去。
第二百零七章 林枫的下落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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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时分,前去报jǐng的治保会的人带着三名jǐng察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费麻子赶紧带着人迎了上去;当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时,三名jǐng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带队的jǐng察当即指着那三具尸体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报jǐng的时候不是说只有一个人死了吗?怎么会这样?”
费麻子等人早已想好了说辞,费麻子走过来对带队的jǐng察道:“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们村子里的医生赵根生救下了一个年轻人,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他是个大坏人,伤好之后,他想强jiān村里的姑娘柳秀儿,结果正好被柳秀儿的二叔柳贵发给发现了,那年轻人也真够坏的,当时就用锄头把柳贵发杀害了,我们治保会的人发现之后就把他捆了起来,然后派了人来报jǐng,因此给你们说的就只死了一个人。”
带队的jǐng察点了点头,道:“那另外两个人是怎么死的?”
费麻子道:“要说这事儿也怪我,当时绑完了那小子之后我们也忘了检查,估计是绑得不紧,那小子弄开了绳索跑了出来,正好遇到赵根生,赵根生见他要跑就去拦他,没想到那小子冲过去几下就把赵根生给打死了,然后逃进了这后面的玉米地里,赵根生的小孙子见状赶紧去追,哪想到在半道上遇到了毒蛇给咬了一口,等我们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中毒身亡了。”
照费麻子这么说,那个被赵根生救下来的小子可谓罪大恶极,这极大的激起了三名jǐng察的愤怒;由于早知道山里没有手机信号,带队的jǐng察当即掏出了一部卫星电话,打电话向南塔县公安局做了汇报,一听说三条人命,南塔县公安局又马上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岳州市公安局,随即岳州市公安局就向周边省市的公安局发出了协查通报。
由于没有林枫具体的身份信息,岳州市公安局发出的这份协查通报上只有一些关于林枫的简单体貌特征的描述,不过在勘查小虎子的遗体时,三名jǐng察却发现了一把纯铂金打造的瑞士军刀,这正是林枫在42反劫机事件中立了大功的那把小刀,他作为礼物送给了小虎子。
一个山里孩子怎么会有这么jīng致而又名贵的瑞士军刀呢,三名jǐng察立刻联想到了这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东西,因此在岳州市公安局发出的协查通报上,这把名贵的瑞士军刀的样子也印在了上面。
宣河县委招待所的一个房间里,周克钟郁闷地站在窗边抽着烟,遥望着远处的群山,他嘴里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枫少,我的好兄弟,你究竟在哪儿呀?你要是还活着,就给哥哥带个信啊!”说话间,泪水已经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流出下来。
叮咚!门铃声响起,周克钟赶紧用手擦了擦眼泪,然后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只见一名年轻的jǐng察站在门外。
“什么事儿?”
“报告!湘南省岳州市南塔县发生了一起重特大杀人案件,洪局长让我把这份协查通报给您送过来,他还让我请示您一下,如何布置查缉工作。”
“我是政委,不是刑jǐng支队长,查案子的事儿别找我。”周克钟最近火气很大,动不动就发火,下面的民jǐng也早已经习惯了;算了,还是赶紧走,年轻民jǐng刚一回头,不想周克钟却道:“等等,把协查通报给我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案子。”
年轻民jǐng把协查通报递给了周克钟,没想到周克钟接过去只扫了一眼整个人就愣住了,上面印着的小刀他太熟悉了,那是林枫的随身之物啊!
“周政委,你怎么了?”年轻的民jǐng还在发问,就看见周克钟哈哈一声大笑,然后嗖的一下从自己的身边跑了过去,差点儿没撞着自己。
当天下午,二十多辆奥迪a6在jǐng车的开道下驶入了岳州市公安局的大院,从车上下来的一大群人让岳州市公安局局长方荐存眼睛都看傻了,怎么回事儿?湘南省省委记黄良江来了、湘南省省长何冠军来了、湘南省公安厅厅长钟思源也来了,跟他们一起来的有的自己认识,有的自己不认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群人里面绝大多数人的级别都比自己高。
在一番寒暄过后,方荐存的心里更是没底了,搞什么?鄂北的省委记、省长、公安厅长、常务副厅长这些人全都来了,不止如此,就连华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的副总参谋长、鄂北省军区和湘南省军区的军方大佬们也全都来了。
很快方荐存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儿,感情协查通报上所谓的杀人嫌疑犯居然是那个在jǐng界颇有名气的林枫,他会杀人吗?想想都觉得扯蛋;不过这次把这么多大佬引了过来,可见这个林枫后台之大,这次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自己这顶乌纱帽恐怕就悬了。
在岳州市公安局的大会议室里,湘南省省委常委、政法委记、公安厅厅长钟思源严厉的批评了方荐存和岳州市公安局;“方荐存,你们岳州市公安局在搞什么?居然会把林枫同志这样一位全国闻名的jǐng界英雄弄到协查通报上去到处乱发,我问你,情况你们都核实清楚了吗?你们的工作态度就是这样的吗?”
方荐存和岳州市公安局党委一班人被训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这种时候最好别去申辩,否则铁定倒大霉。
倒是此时张易成出来打了圆场,只听他道:“钟记,你就别放火了,这次的事儿也不能全怪荐存同志和岳州市公安局的同志们,相反的,我们应该感谢他们,要不是因为这条协查通报,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林枫同志的下落呢。”
鄂北的省长亲自出来打圆场,钟思源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当下他投给张易成一丝微笑,然后对方荐存道:“这次你们也算是误打误撞立了一功,我们省厅就不再追究了,以后千万要注意,别再闹出这种笑话来。”
“是是是。”方荐存和岳州市公安局党委一班人闻言忙不迭地点头,林德胜此时发言了。
“同志们,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林枫同志,因此军队和地方的同志们要密切配合,围绕着南塔县云头镇大石村一带展开拉网式、地毯式的搜索;另外根据请示zhōng yāng军委和南粤军区,经批准,鄂北省军区和湘南省军区全体动员,除了战备值班的,其余所有指战员全部参加搜救行动。”
话音刚落,湘南省委记黄良江也发言道:“同志们,刚才林副总参谋长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吗?军队的同志们已经行动起来了,我们地方上的同志也绝不能落后,根据省委研究决定,即rì起,省公安厅除了值班备勤人员,其余民jǐng全部到南塔县云头镇大石村集结,配合军队的同志们完成搜救任务;同时岳州市全体党政干部停止休假,发动群众,共同开展搜救工作。”
翁庭璋也发言道:“鄂北的民jǐng和干部群众会在宣河县集结,从北往南展开全面搜索,这一次,请同志们务必以高度负责的jīng神来完成这次的搜救工作,我们一步一步压缩搜救的空间,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成功完成这次的搜救工作。”
正开着会,一名军官急匆匆地走进了会议室来到了林德胜的身边,然后递了一张纸给他,道:“林副总参谋长,这是三部刚刚监听到的。”
林德胜拿起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一份高跃平和司马强的通话记录,虽然双方都使用了陌生的手机号码进行通话,可是在总参三部铺天盖地的监控中还是乖乖的露出了马脚;这份通话记录上明确记载了高跃平要求司马强调动宣河县的武装部队提前进入大石村一带的大山里进行搜索,争取活捉林枫。
“混蛋!”林德胜重重地把那张纸拍在了桌子上,他这雷霆一吼,吓得在坐的众人都是心里一跳;翁庭璋赶紧问道:“林副总参谋长,你怎么了?什么事儿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你自己看。”林德胜把通话记录递给了翁庭璋,翁庭璋一看就傻眼了,虽然早就知道宣河的党政干部中有人有大问题,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主谋会是身为县委记的高跃平,更想不到这帮人胆子会如此之大,居然敢妄想绑架林枫。
林德胜大喊了一声:“朱正义!”
朱正义闻言赶紧站了起来,“到!”
林德胜冷冷地道:“这个事儿你去处理,有反抗的,就地击毙。”
“是!”朱正义给林德胜敬了一个礼,快步走出了会议室;龚兆峰也马上对洪既成和周克钟道:“立刻发出拘传令,缉捕宣河县县委记高跃平归案。”
周克钟此时已经知道了林枫这次出意外完全是高跃平搞的鬼,他杀气腾腾的站了起来,道:“龚记,我亲自去抓这个混蛋。”
龚兆峰当然知道周克钟是林枫的铁杆,他想都没想就道:“好,你马上带人去,一定要将高跃平缉拿归案。”
“保证完成任务。”周克钟给龚兆峰敬了一个礼,抓起桌上的公文包正要离开,杨建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说完二人快步走了出去。
林德胜此时站了起来,高声道:“同志们,现在搜救行动已经到了最后的攻坚阶段,成败在此一举;多余的话我就不想多说了,总之一句话,希望大家认真履职,圆满成功的完成这次的搜救任务。”
“是!保证完成任务。”所有军队和地方的官员都站了起来;林德胜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小枫,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第二百零八章 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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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树叶上的水滴不断地坠落,底下有一个年轻人正张大了嘴接着这生命之泉,林枫已经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密林里呆了整整三天三夜了,柳秀儿留下的那一点儿干粮早已吃完,幸好这几天雨水不断,自己还不至于因为断水而渴死。
不过有一得必有一失,淋了三天雨,林枫浑身上下早已湿透,脑袋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整个人都是昏昏噩噩的;林枫知道,自己正在发烧,要是再没有人找到自己,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
前世今生,林枫面对过太多次死亡了,所以他根本不怕死,他唯一舍不得的是自己的父母、妻子、家人还有那还未降临人世的孩子,也许这一次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一想到这个,林枫就觉得心好痛。
不知道秀儿姐怎么样了,小虎子得救了吗?面对着即将来临的死亡,林枫想了许多许多……
远处的密林里忽然传来了沙沙的声音,是人还是动物?林枫已经没有力气去看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他在这儿,找到啦!”林枫闻言心头一喜,天不亡我呀!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只不过带队的却是司马强。
“哟呵!林副县长,命够大的啊!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你都死不了,难得难得!”
林枫此刻总算是知道那起车祸不是个意外了,看来自己在宣河干的事儿挡了某些人的道,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不过无所谓,他早已看淡了生死,熬了这么多天还没挂掉,自己已经够本了。
林枫现在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只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司马强,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就是死也不能哭丧个脸,林衙内可不会在司马强这样的蹩脚货面前装熊。
虽然恨林枫恨得牙痒痒,然而司马强根本没打算要杀他,现在林枫就是自己这一伙人的护身符,他要是死了,自己这群人立马就会有灭顶之灾,孰轻孰重,司马强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司马强正准备叫人把林枫抬上担架,身后的密林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许动!缴械投降!”抬头一看,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把自己这群人围了起来。
司马强心头一慌,掏出手枪来就顶在了林枫的脑门上;带队的军官当即吼道:“司马强!放下武器投降,这是你最后的出路!”
“出路?我早就没出路了,你们给我让开,不然我一枪崩了他。”司马强摆出一副准备鱼死网破的架势来,带队的军官立刻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朱正义,此时的朱正义正在一架直八军用运输直升机上,得到消息的他心里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林枫果然还活着,惊的是司马强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绑架林枫;他一面命令带队的军官暂时稳住司马强一伙人,以免他们伤害林枫,又一面打电话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林德胜;林德胜闻言也是又惊又喜,他当即和众人商量起了营救林枫的方案来。
“调狙击手来,击毙那个司马强。”张易成的态度很坚决也很干脆,敢拿枪指着林枫的头,这已经深深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大家心里都清楚,林枫要是得而复失,这个责任谁也背不起,因此对于张易成的提议众人都表示了赞同;现在的问题是派什么人去执行这项任务。
“首长,让我们上!我来担任第一狙击手。”总参三部特侦组的组长谢涛主动请缨;林德胜知道谢涛的实力,更清楚自己这支嫡系部队的战斗力,他刚想点头,一个声音从墙角传来;“首长,第一狙击手请让我担任。”
说话的是最近情绪异常低落的靳战东,对于林枫发生的车祸,靳战东一直深深的自责着,这次要是能够从司马强的枪口下救下林枫,对靳战东来说未尝不是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你行吗?”林德胜意味深长的问了靳战东一句;论战斗实力,身为林老爷子首席护卫的靳战东绝对盖过谢涛,人家可是全军战技比赛的全能第一,林德胜唯一担心的就是靳战东太在意这次任务的成败,有可能会发挥失常。
“保证完成任务!”靳战东的眼睛里写满了自信,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林德胜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就让你担任第一狙击手。”
司马强带着一群士兵抬着林枫行进在蜿蜿蜒蜒的山路上,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群端着枪紧随其后的解放军士兵,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士兵、武jǐng以及公安民jǐng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望着前前后后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司马强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溢了出来。
司马强手下的士兵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除了极少数司马强的心腹以外,大多数跟着司马强一起的士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自己就给大部队包围了呢。
在一处垭口上,靳战东正在仔细的校对着自己手里的八五式狙击步枪,校对完毕之后,靳战东趴到了一处草堆里,旁边还有一名总参三部特侦组的战士担任其观察手。
很快,垭口前方就出现了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和武jǐng还有部分公安民jǐng,他们一边举枪jǐng戒着前面一边慢慢的往后面退,在他们的面前,是大约三百人的司马强的士兵,这群士兵身后又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和武jǐng还有公安民jǐng,将这三百人牢牢的围在了中间。
看到了,在那三百名士兵中间有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男子,枫少!靳战东心里激动了一下,随即他就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然后把狙击准星瞄到了林枫旁边的司马强的头上。
“目标十点钟方向,距离六百二十三米,风速西南,四米每秒,可以shè击。”观察手报告了狙击的具体参数,靳战东在一瞬间仿佛进入了一个真空世界,在他的眼睛里、心里此时此刻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他的狙杀目标,司马强的脑袋。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山间回荡了起来,司马强的脑袋随着这一声脆响炸成了两截,又是砰砰几声脆响,其余的狙击手也开火了,林枫身边的几名士兵同时栽倒在地,林枫连同担架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三架直九攻击直升机从山头的云端高速俯冲了下来,他们是来参与攻击的,但是由于怕误伤到林枫,他们仅仅是发shè了数枚火箭弹,在司马强的士兵旁边爆炸,以此起到震慑的作用。
轰轰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吓得司马强的士兵一个个是胆战心惊,直八军用直升机上的朱正义此时开启了扩音器,用他那慷锵有力的声音吼道:“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放下武器,缴枪不杀!”周围所有的士兵、武jǐng和公安民jǐng同时发出了怒吼声并朝天鸣枪;司马强的士兵乱作一团,吓得一个个蹲在了地上,把手中的武器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上!”林德胜一声令下,无数的士兵、武jǐng和公安民jǐng向这群人冲了过去,在解除了他们的武装之后,林德胜、张易成等人飞快地向林枫跑了过去。
“小枫!醒醒啊!我是二叔!”林德胜拉着林枫的手禁不住泪如雨下,林枫闭着眼睛纹丝不动,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医生!医生!”林德胜、张易成、翁庭璋等人几乎同时吼了起来,几名医护人员飞快地跑了过来,一名医生在检查完林枫的情况后道:“首长,林枫同志没有大碍,只是太虚弱晕过去了。”
众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林枫被大家七手八脚地抬上了一架直八军用直升机,然后直飞医院而去。
与此同时,近百辆jǐng车呼啸着停在了宣河县县委大楼,杨建和周克钟杀气腾腾地下了车,大手一挥,上千名公安干jǐng顿时将这里团团包围了起来;一名县委的保安见状走过来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滚开!”周克钟二话不说,冲过去一脚就把这名保安给踹趴下了,杨建则看都没看这边一眼,带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特jǐng提着枪就往县委大楼里冲了进去。
高跃平此时正和潘文亮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商量着外逃的具体计划,房门砰的一声就被杨建一脚给踹开了;高跃平和潘文亮心里咯噔一下,傻傻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杨建就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一般扑了上来,抓住高跃平的衣领一拳就朝脸上砸了过去;高跃平被这充满了愤怒的铁拳砸得连退几步,哗的一声撞倒在茶几上,把茶几上的茶具打翻了一地;杨建还不罢休,怒吼着又朝他扑了过去。
潘文亮也未能幸免,因为周克钟这时也冲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朝潘文亮扑了过去,直接把潘文亮压倒在了皮沙发上,周克钟抡圆了膀子,劈头盖脸地就朝潘文亮的头上一阵暴打。
屋内的几十名特jǐng此时全都傻傻地看着自己的两个领导在那儿表演真人快打,谁也没有发出半点儿杂音,几分钟以后,眼看两位暴怒的领导还没有停手的意思,特jǐng们这才跑过去把杨建和周克钟给拉开了。
“铐起来!带走!”杨建一声令下,特jǐng们一拥而上,把鼻青脸肿的高跃平和潘文亮手脚都铐了起来,像提着两头猪一样把他们抬了出去;此时宣河县委早已炸开了锅,无数人拥到过道上看着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高跃平和潘文亮的模样怎一个惨字了得。
经过对高跃平和潘文亮的讯问,包括杨泰宏、童康、祝晓东、尤力等人在内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jǐng方抓了起来,随后林枫和之前王宗山发生车祸的案子全面告破,相关的涉案人员在jǐng方强大的攻势下不是被捕就是主动投案自首,高跃平一伙在宣河县多年的经营就这样土崩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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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重回大石村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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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河县人民医院的加护病房外,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站满了整条过道,病房内,李雅蓉、蓝燕琳、苏梅守在林枫的床前不停地轻轻抽泣着,林德胜、张易成、杨建、周克钟、靳战东五人则在外面的阳台上默默地抽着烟。
嗯!轻轻的一声,顿时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一下子围到了床前,李雅蓉握着林枫的一只手一边流泪一边焦急地道:“老公,你醒醒啊!你看看我呀!”
林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林德胜走过来弯下腰轻轻拍了拍林枫的肩膀,微微笑道:“臭小子,命够大的啊!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把你二叔我给急坏了。”
“谢谢您,二叔。”林枫艰难地说了一句,林德胜赶紧道:“别说话,医生说你身子骨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啊!”张易成长舒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靳战东来到病床前,红着眼眶道:“枫少,对不起,我……”
说到这儿靳战东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林枫微微笑道:“没事儿的,东哥,不怪你。”
“行了行了,都出去,让小枫好好休息。”林德胜见众人没完没了地找林枫说话,当即下达了逐客令;众人正打算离开,林枫却忽然掀开被子艰难地想要爬起来;杨建眼疾手快,一下子跑过去扶住了他,道:“枫少,你这是干啥呀?赶紧躺下。”
“不行,我得去找秀儿姐和小虎子。”林枫一边说就一边挣脱开杨建想要下床,一旁的周克钟此时却问道:“枫少,你说的是不是南塔县云头镇大石村的柳秀儿和赵小虎?”
林枫闻言把头抬了起来,一双眼睛焦急地望向了周克钟,道:“没错,就是他俩,你怎么会知道他们?”
协查通报上的案情经过杨建和周克钟都是看过的,面对着林枫的问话,二人同时低下了头;林枫本能地感觉到不妙,急忙问道:“出什么事儿?快说。”
杨建和周克钟对视一眼,见周克钟低下了脑袋,他只得对林枫道:“枫少,我们之所以能够找到你,全靠岳州市公安局的一份协查通报,根据协查通报上面提到的情况来看,那个叫赵小虎的孩子已经去世了。”
“你说什么?”林枫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眼眶已经红了;杨建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也学着周克钟一样把头低了下去。
“那份协查通报呢?”林枫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周克钟赶紧从公文包里把协查通报拿了出来递给林枫;林枫一把就将它抓在了手里,一边看眼泪就一边流了下来,众人被林枫的模样吓坏了,李雅蓉刚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林枫光着脚丫子就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病房,吓得众人赶紧跟在他后面追了出去。
林枫身体太虚弱了,跑了没几步就一头摔倒在过道上,旁边的一名士兵赶紧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没想到林枫刚一站起来就挣脱开他继续往前跑;林德胜急了,朝着前面大声吼道:“把他给我拦下来。”
几名士兵闻言一拥而上将林枫给挡了下来,林枫拼命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大声吼道:“放开我!放开!”
林德胜快步来到他的跟前,大声道:“小枫,你冷静一点儿。”
林枫现在根本冷静不下来,他还在继续大吵大闹,林德胜急了,朝他吼道:“你到底想要干嘛?”
“送我去大石村,马上!”林枫的眼睛里充满了急切,林德胜知道自己不答应他这小子绝对还会继续闹下去,当下他点了点头,道:“好,我送你去。”
很快几架直八军用直升机就腾空而起,除了林枫、杨建、周克钟、靳战东以及李雅蓉、蓝燕琳、苏梅等人之外,林德胜还派了谢涛带着三部特侦组的人跟林枫一起以策安全。
当林枫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时候,却听到了村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唢呐声,看样子像是有人要结婚;拉过来一位路过的村民,林枫问道:“大叔,村子里咋这么热闹?”
“今天我们村的治保主任结婚,能不热闹吗?”
治保主任?费麻子!林枫赶紧问道:“他跟谁结婚呀?”
“还能有谁,柳秀儿呗。”
林枫被彻底激怒了,他二话不说,回过身就从一名士兵手里把他的八一杠拿到了手里,然后拉了一下枪栓,杀气腾腾地朝村子里去了。
杨建见状赶紧跑过去挡在了林枫的面前,道:“枫少,你这是干啥?你可不能胡来呀!”
林枫闻言淡淡地道:“放心,我有分寸。”然后绕过杨建继续往村子里走去,杨建等人赶紧跟了上去。
进了村子,林枫一眼就看到了院坝里摆了二十几张桌子,上面鸡鸭鱼肉是一应俱全,费麻子穿着一件质量低劣的黑sè西装,头上的摩丝打得油光水滑的,正在咧嘴笑着大迎四方宾客。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吓得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费麻子差点儿没把心脏病给吓出来,抬头一看,林枫拿着一把八一杠枪口朝天,脸上一片肃杀之sè。
费麻子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听见林枫吼道:“除了治保会的人,其余的统统给我滚!”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前来吃席的人顿做鸟兽散,只剩下费麻子和治保会的几个人傻傻地望向了这边。
林枫走了过去二话不说,照着费麻子的左腿上就是砰的一枪,费麻子惨叫一声应声倒地,捂着鲜血直流的左腿在地上不住地哀嚎;治保会的其他人吓傻了,扑通一声就给林枫跪了下来,一边磕头嘴里一边不住地求饶。
林枫平时可不是那种会直接举枪就打的人,他的举动把杨建等人给吓坏了,众人正打算上前对林枫说点儿什么,却听见林枫冷冷地道:“刚才那一枪是替赵爷爷打的,这一枪是替小虎子打的。”说完砰的一声枪响,费麻子的右腿又中弹了。
啊!……费麻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惨叫着,林枫的眼神充满了冷漠,他走到费麻子面前,抬脚将费麻子的脸踩在了脚下,然后把枪口径直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枫少(老公)!不要啊!”杨建、周克钟、李雅蓉等人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林枫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一刻他想到了和蔼的赵根生和可爱的小虎子,他多想就这样一枪崩了这该死的费麻子,要不是因为他,赵根生和小虎子就不会死了。
理智最终战胜了愤怒,当林枫把枪口从费麻子的太阳穴边移开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林枫忽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啊……!!!”端着枪对着地面突突突突就是一通狂扫,众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
子弹在费麻子的身边不停地炸开,费麻子吓得捂着脑袋放声大哭,林枫一口气打完了一个弹夹,枪声过后,一股恶臭随风飘来,费麻子吓得失禁了。
今儿林枫这一手可够刺激的,把习惯了大场面的杨建都给吓了个半死,杨建用力地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道:“枫少牛啊!”
林枫提着枪口还在冒烟的八一杠来到了那几名跪在地上的治保会人员的面前,瞪眼怒道:“秀儿姐呢?”
一名治保会的人把手往房间里指了指,战战兢兢地道:“秀儿在里面。”林枫闻言丢下枪撒腿就往里面跑,杨建赶紧叫特侦组的士兵们冲上去把这些人铐了起来。
推开房门,林枫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头的柳秀儿,只见她穿着一套红sè的土布衣服,一脸呆滞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就连林枫推门进来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林枫三步并两步跑到了柳秀儿的面前,蹲下身子拉着柳秀儿的手道:“秀儿姐,是我,我是林枫啊!”
任凭林枫如何呼喊,柳秀儿都没有丝毫的反应,林枫急了,把脸凑到了柳秀儿面前,焦急地大声道:“秀儿姐,你看清楚,我是林枫啊!”
柳秀儿那犹如一潭死水的眼睛终于动了,林枫大喜,赶紧道:“秀儿姐,太好了,你认得我了,你看清楚,是我!林枫!”
柳秀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枫,目光越来越清澈、越来越明亮,少时,几滴热泪从她的眼睛里夺眶而出,她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来,趴在林枫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这哭声听在林枫耳朵里却宛如天籁之音一般,这代表柳秀儿没事儿了。
费麻子和治保会的几个人被押上了一架直八军用直升机飞走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而此时赵根生家后面的一个小土坡上,林枫和柳秀儿来到了两个新起的坟头前。
林枫的眼睛里满含热泪,他曾经发誓要让赵根生、小虎子和柳秀儿过上幸福的生活,可现在赵根生却和小虎子在地下长眠了,林枫心中有数不尽的内疚和自责,要不是为了自己,他们不至于此。
林枫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坟前,分别给赵根生和小虎子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李雅蓉、李雅蓉、苏梅也跪了下来,随后杨建、周克钟、靳战东也跪了下来;磕完头以后,林枫流着眼泪道:“赵爷爷、小虎子,你们安息,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今生今世,我林枫忘不了你们的救命之恩,秀儿姐就交给我了,你们放心,就算豁出命去,我也会保护她的。”
柳秀儿一直跪在坟前默默地流泪,一句话也没说,林枫起身轻轻地对她道:“秀儿姐,你跟我走。”
柳秀儿抬起头来一脸的茫然,道:“去哪儿?”
林枫遥望着远处的群山,大声道:“去外面的大千世界,秀儿姐,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请你相信我。”
第二百一十章 原来是个内卫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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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直八军用运输直升机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翱翔在这蔚蓝的天空,柳秀儿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坐直升机,她好奇地趴在窗前,望着身边飘过的白云和地下的山川河流,看得滋滋有味。
林枫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像孩子一样兴奋的柳秀儿,要是小虎子也能坐一次直升飞机,他一定比柳秀儿还要兴奋,还要开心;一想到这个,林枫鼻子一酸,两行热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一张纸巾递到了面前,林枫回头一看,李雅蓉、蓝燕琳、苏梅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林枫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强打出了一分笑颜;李雅蓉柔柔地道:“老公,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你要坚强一点。”
林枫长叹了一口气,红着眼睛道:“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心里难受,你不知道赵爷爷和小虎子对我有多好,没有他们,你们不可能看到活着的我;小虎子是一个多可爱的孩子啊!我曾经答应过要带他去吃肯德基,去游乐场,去……”说到这儿林枫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机舱里的每一个人此时都红了眼眶,柳秀儿也不看窗外的景sè了,她坐在了机舱的一个角落,双手抱膝轻轻抽泣了起来;李雅蓉赶紧走了过去,蹲在柳秀儿的面前用手轻轻擦拭着她脸颊的泪水,轻声道:“好妹子,别哭了,以后我们大家都是你的亲人,你要是不介意,就叫我一声姐。”
柳秀儿眼泪汪汪地望着和蔼的李雅蓉,李雅蓉轻轻朝她点了点头,柳秀儿轻轻叫了一声:“姐!”然后一头扑进李雅蓉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这场面再次把机舱里的众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林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对杨建道:“你去告诉飞行员,咱们去汉江。”
杨建闻言一愣,道:“枫少,去汉江干嘛呀?”
林枫淡淡地道:“逛街。”
杨建一听有些糊涂了,这时候逛啥街呀,不过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林枫此时已经把眼睛闭了起来,没人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直升机在汉江的一处军用机场平稳降落了,停机坪上已经停放着三部奔驰s6,这是接到通知赶过来的阎光头,一行人上了车直奔凯申大酒店而去。
柳秀儿今天经历了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坐直升飞机、第一次坐轿车、第一次到大城市……一路上她不停地东张西望,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林枫看着这个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的山里姑娘,眼里充满了爱怜。
进了凯申大酒店,柳秀儿被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给惊呆了,宛如走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她不停地四下张望着,林枫还以为她是好奇,于是笑道:“秀儿姐,没啥好看的,咱们先去吃饭,走。”
柳秀儿回过身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听她小声道:“我不是在看,我在找厕所。”
林枫听了哑然一笑,指着大厅洗手间的方向道:“看到没有,就那儿。”李雅蓉闻言走了过来,拉着柳秀儿的手道:“走,姐带你去。”
李雅蓉牵着柳秀儿的手去了洗手间,林枫则和杨建等人来到了中餐厅最大的豪包里,众人刚一落座,阎光头就掏出一包黄鹤楼96来挨个儿发,然后笑呵呵地对林枫道:“枫少,您这次可是把我小命都快给吓没了,您不知道,徐总问了我好几次知不知道您去哪儿了,我是千方百计才把这话给圆了,要是让徐总知道我骗她,非杀了我不可。”
林枫点上烟吸了一口,呵呵笑道:“你要是敢跟美丽姐说实话,我先杀了你。”
“不敢、不敢。”阎光头一边笑一边招呼服务员把酒菜端了上来;酒菜上齐后,杨建把身子往林枫身边挪了挪,道:“枫少,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这一次宣河的党政|一把手全栽了,县委有一半的常委也跟着他俩倒了霉,翁记正在甄选新的宣河县委记和县长,这可是个机会呀。”
林枫闻言淡淡地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接县长的位置?”
杨建点了点头,道:“枫少,你这副处也干了这么长时间了,可以扶正了,这次正好可以趁着你出车祸这事儿找翁记把县长的位置给拿下来。”
林枫出车祸这件事情的影响是巨大的,林老爷子虽说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批示,可是这并不代表林家对这件事情就没有芥蒂,别的不说,林系的另一位大佬刘星黔就打电话把翁庭璋狠狠的臭骂了一番,这当口林枫去向翁庭璋要宣河县长的位置,翁庭璋肯定不会多说什么,一准儿答应,杨建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不想林枫却是摇着头道:“时机不对。”
杨建愣住了,道:“枫少,什么不对呀?现在你去找翁记要县长的位置他敢不给吗?”
“要县长来当是一回事儿,可凡事都得讲个名正言顺,难道就因为我被人陷害出了个车祸就去要官?没道理嘛。”
一旁的周克钟闻言道:“哪儿那么多顾虑呀,先把县长当了再说,谁还敢不服气吗?”
“不是这么回事儿。”林枫轻轻吐出一个烟圈,道:“我现在最大的软肋你们都清楚,就是年纪太轻,我要升官,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政绩才行,否则肯定会被其他几个家族拿来做文章;再者说了,当什么官根本无所谓,只要能为老百姓踏踏实实的谋福利就行,为了当官而当官,这官还不如不当呢,真要是这样我当年就去京市念大学了,毕了业随便去zhōng yāng哪个部委混几年,下来直接最少也是个正处,何必在基层累死累活的,你们说呢?”
林枫一番话说得杨建和周克钟是大为敬佩,周克钟倒了一杯茅台,举起酒杯道:“枫少,啥也不说了,我周克钟敬你。”
杨建也举起了酒杯,正要说话,一名服务生风风火火地推门跑了进来,道:“枫少,您快出去看看,我们阎总让人给打了。”
屋子里的人一听就愣住了,刚才阎光头还在这儿招呼上菜呢,怎么眨眼的功夫就让人给打了呢,众人赶紧起身,跟着那名服务生跑了出去,到了酒店大堂一看全都傻眼了。
只见阎光头的马仔已经把整个酒店大堂给围了起来,不过他们谁也不敢乱动,因为阎光头正和十几个马仔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直哼哼;在一处角落里,柳秀儿趴在李雅蓉肩膀上哭泣着,李雅蓉正一个劲儿的安慰她,旁边已经有数名阎光头的马仔把她俩护在了身后;而阎光头的对面站着一名穿着黑sè西装的年轻人,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睛透露出阵阵的寒意;他的身后站着一对年轻男女,那男的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模样,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白sè休闲服,此刻他正和旁边那女的一脸冷笑地望着阎光头等人。
林枫正要上前,却被靳战东拉了一把,只听他在耳边小声道:“枫少,穿黑西装那小子是个高手。”
林枫闻言冷笑道:“高手?有多高?有你高吗?”
靳战东笑着摇了摇头,林枫白了他一眼,道:“那不就得了。”
正说着话,就看见那个穿着白sè休闲服的家伙手插裤兜洋洋得意地走了出来,指着不远处正在李雅蓉怀里哭泣的柳秀儿对地上的阎光头等人道:“瞧瞧!你们自个儿好好瞧瞧,这傻妞哪点儿不像个村姑,就她这范儿,我老婆说她是村姑难道说错了吗?”
“你妈才是村姑。”地上的阎光头虽然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了,可还是顽强地回了一句;穿着白sè休闲服的年轻人闻言冷笑了一声,道:“行啊小子,都打成这样了还敢顶嘴,你既然要给这两个傻女人当出头鸟,我就让你知道当出头鸟的下场。”
话音刚落,穿着黑西装的年轻人就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关节,然后面无表情地朝阎光头走了过去,靳战东此时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杀机,当下抓起旁边的一个瓷瓶就朝那人砸了过去,哗的一声,瓷瓶竟被那人一拳在空中击了个粉碎。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这边,靳战东面带微笑地走了出去,道:“朋友,你很能打嘛,跟我打打试试。”
高手的气场就是不一样,从靳战东那看似随意却稳如泰山的行走步伐中,穿着黑西装的年轻人已经发现眼前这位可不是个善茬。
“哟呵,又来一只出头鸟。”穿着白sè休闲服的家伙一脸不屑的冷笑,指着靳战东对黑衣青年道:“飞子,灭了他。”
黑衣青年闻言大喝一声,对着靳战东的面门就一拳砸了过去,靳战东不躲不闪,脚下一运气稳住下跨,右手适时击出,黑衣青年这犹如雷霆一击般的一记直拳竟被他单手截了下来。
靳战东的右手像一张巨大的渔网,死死地把黑衣青年的右拳给包裹在了里面,他的一双脚就像两根钢钎插进了地面一样纹丝不动,看到这里,穿着白sè休闲服的家伙愣住了。
靳战东面带微笑,对黑衣青年微微笑道:“朋友,你的硬气功还差点儿火候。”话音一落,靳战东猛然变脸,右手变成虎爪向下用力一压,咔的一声脆响传来,黑衣青年啊的一声惨叫,竟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靳战东的面前,靳战东微笑着拿开了自己的右手,黑衣青年的左手一把握住了右手手腕,额头上汗水直冒,刚刚靳战东这一招猛虎下山直接把他的右手手腕给掰断了。
靳战东刚把身子转过来对着穿白sè休闲服的家伙,黑衣青年猛然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黑sè的证件,嘴里大声喊道:“你别乱来啊!”
这证件靳战东太熟悉了,他自己就有一个,没想到眼前这位黑衣青年居然还是个中jǐng内卫,那么对面穿白sè休闲服的家伙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能让中jǐng内卫跟随身边的人,必定是五大家族的直系子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