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 我要当的是主席
人影慢慢的走进相门中堂,脸孔从yīn影中显现出来,正是高扬。。
今天的他依然穿着平时的花衬衫,吊乱裤,并没有因为这隆重的场合而换一身行头。
在他的身后,依次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龙香如,一个是林风,两人护着高扬前来,如同左青龙,右白虎,冷着脸,气势十足。
在场的人都看向高扬,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了惊讶的神sè。
特别是张冠友,随着高扬走近,他的瞳孔猛烈的张大着,越来越大。
高扬还是高扬,人还是一样的人,不过令人心惊的是,他身上的气质却是完全不同,以往的他虽然本事高强,却xìng格滑头,总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但现在,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只有一个字——冷!
如同高山上的千年寒冰一般,还未近身,冷冽之气便传遍了全场。
那种冷然的气质,令张冠友的脸sè不经意的抖了抖……这种感觉,太像被一条毒蛇盯上,无法逃脱,十分无力。
为什么只是隔了十几天,这人的气息就完全不同?张冠友疑惑的想着。
以前高扬在他面前,如同一盆清水,有多少功底,一目明了,但现在,却如同冰寒深渊一般,怎么也看不到底。
他又哪里知道,如今的高扬不是当初的高扬,当初的高扬只不过是一个小风水师,而如今的他。却是打通了气脉,气血内丹术猛增,达到六品,成就了遁甲之术的高手。
即便是麻杆瞎子和齐天生等人,感受到他的气息都有点威胁感,何况是张冠友。
“高掌门,你要当华海的会长?”张冠友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回过神来,挑眉问道。
高扬没有看他,只是盯着麻杆瞎子,没有说话。
林风在旁边横了张冠友一眼。傲然道:“你说呢?难道我们少主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
他这么说,张冠友脸sè一赦,觉得十分没面子,不过很快转过弯来,道:“可是会长之位是要选拔的,这次华海来的风水师不少,还得听大家的推举。”
说完,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已经有好几个华海来的风水师打算跃跃yù试。
“除了我。没有其它人。”高扬嘴唇微动,冷声道了一句。眼光朝场下看了过去。
被他的眼光扫过,场下的风水师们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般,本来打算站起来的那几个风水师,心中打了个冷颤,不由得又坐了回去。
能让他们心里发颤的人,实力早已超出了他们,如果为了这会长之位得罪了这样的人,回去之后没命享受,也是白忙活一场。还不如现在就放弃。
张冠友见本来有几个人要站起来,却突然又坐了回去,心里十分不舒服,往前站了一步,问道:“华海来的同门,谁有意当这华海会长之位?”
他这么一问,摆明了就是要暗中支持场下的人。把高扬晾在一边。
可是场下的人早已被高扬所震摄,他这么问,也是白搭。
连问了几遍,也没有人站起来。相反,那几个本来想竞选的人低下了头,生怕被张冠友提名站起来似的。
场下人的反应很令人吃惊,不只张冠友心里不舒服,连齐天生的脸sè也变了一变。
刚才选了那么多会长,气氛都十分活跃,争抢之语不绝于耳,却偏偏到了这华海会长之位,却满堂清静,实在让人诧异。
只有麻姑三娘子、林老爷子和麻杆瞎子几人坐着一动未动,似乎对这结果早已料到。
“那华海相术协会的会长之位,就由高掌门执掌了。”连喊了几遍都没人站出来竞争,张冠友只好咬了咬牙,把华海会长之位宣布给了高扬。
高扬脸上没有半分喜sè,盯着麻杆瞎子,突然道:“按相门大会初定的规距,当了区域会长的人,是不是有资格竞争相门主席之位?”
他的话语一落,全场哗然。
本以为这小子当了华海会长就该喜不自禁了,想不到他现在居然狮子大开口,要坐麻杆瞎子的位置。
这不是当面打麻杆瞎子的脸吗?麻杆瞎子还在这里坐着呢,就敢说这样的话,也不怕麻杆瞎子报复?
突然的,先前没有竞选华海会长的那几个风水师心里庆幸了起来,幸好刚才没有站起来竞选。这样的人物,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只凭那气魄,也不是一般人能比。
“你什么意思?”张冠友大怒,指着高扬问道。
齐天生和罗天列均变了脸sè,脸上出现了怒意。
麻杆瞎子一动未动,反而闭上了眼睛,养起了神来,仿佛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我们少主什么意思还不够清楚吗?”林风在旁边冷眼看向张冠友,道:“难道还要再说一遍?”
“你……”张冠友怒不可遏,恶狠狠的盯着林风,想要大骂。
“林长老,规距是不是这样的?”不过他还没骂出来,高扬已经淡淡的问了林老爷子一句。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齐唰唰的看向了林老爷子。
这是见证奇迹的一刻,相门中堂建立百年以来,一直是麻杆瞎子掌舵,现在居然出现了一个愣头青要逼宫。这种事,不只关乎麻杆瞎子,也关乎整个相术协会,所有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林老爷子慢悠悠的仰起了头,淡然道:“相门建立之初,未立主席之位,一向都是我们五个老家伙一起做主。不过后来王主席执掌,设立了掌门之位,由我们五人扶持,相门rì益壮大。为预防有人存叵测之心,的确立过这么一个规距。如果有新人要竞争主席之位,只要五位长老到齐,有三位以上长老同意,就可以替换旧的主席。”
这是最mín zhǔ的表决。
高扬听了他的话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冠友在一旁十分着急,他跟着麻杆瞎子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相门之中还有这个规距,不由看向麻杆瞎子,叫了句:“麻爷?”
其它的人也许也没听过这个规距,在场下纷纷议论了起来。
麻杆瞎子未动声sè,依然闭着眼睛,身子坐得笔直,没有回答。
张冠友更急,暗想麻爷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怎么还这么淡定?但一看现场只有四位长老,不由恍然大悟,心中一喜,说道:“林老,可是现在场上只有四位长老,根本无法表决啊!”
难怪麻爷不紧张,原来人根本不齐,一点威胁都没有。
他这么一说,林老爷子和麻姑三娘子脸上也现出了难sè,仰头沉吟了起来。
的确,五人不齐,无法表决。高扬今天的提议就没有丝毫的意义。
现场很静,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场上,屏气凝神。
高扬负着双手,仰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微微眯眼,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手指微动,在算着什么。
“哎呀,听说今天有好戏看,我是不是来得太迟了啊?”突然,相门中堂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声音十分戏谑,带着浓浓的调侃味道。
随着声音,一个穿着白背心,看起来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叼着一支烟轻快的走了进来。
一边进来,还一边朝着经过的人挥手,笑道:“大家好啊,我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场下的人都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竟然这么大胆,在这里大呼小叫。
而紧张的气氛,也因为他的出现,松缓了许多。
看到来人出现,高扬和麻杆瞎子都松了口气,前者是五位长老终于到齐,可以表决了,自己争主席之位有望。而后者是什么意思,就没人知道了。
“王长老!”麻姑三娘子和林老爷子看到来人一喜,上去打了个招呼。
“三娘子,林老,别来无恙。”老头子迎上林老爷子,笑着招呼了一句。
在场的人心中一惊,终于明白了这老头是谁,原来就是相门五长老中的最后一个——王逍!
这回有好戏看了,五位长老同时到齐,相门有史以来的第一场主席争霸赛,终于拉开了帷幕。
“王长老!”罗天列和三玄大师也站起来和王逍打了个招呼。
王逍笑着一一回应。
回应完后,各自坐回了原位。
而由始至终没有说话的麻杆瞎子终于睁开了眼睛,和王逍打了个招呼,然后大手一挥,淡然道了一句:“关相门中堂!”
五老已齐,接下来就是选新主席的时刻,这样的时刻非常神圣,自然不同于选区域会长。于是长开了百年,连晚上都没关过门的相门中堂,要闭门会审了。
“关相门中堂!”张冠友眼中一酸,高声喊了一句。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沉寂了百年的相门中堂的厚重大门“轰”的关了起来,震落一地尘埃!
“相门中堂新主席竞选正式开始——”张冠友含着满心的怒意和不甘,高高的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端坐在原地,神情紧张,盯着台上的人,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一三四 第一道宣旨
张冠友的不甘无人能懂,这么多年来,他跟着麻杆瞎子鞍前马后,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才得到这个京城相术会长之位。
先前因为田郁哲的关系,他被麻杆瞎子冷落了一段时间,如今好不容易重新得回恩宠,还没几天,竟然就又选新主席了。如果麻杆瞎子不幸落选的话,那自己的好rì子也就到头了。
“相门中堂建堂百年,第一任主席王承先大师生平大事记录……”三玄大师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打开ipad里面的文档,把王承先的生平记事调了出来,念着。
因为是选主席,所以主持人自然不是张冠友这种级别的人能担当的。这个大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一向淡泊名利的三玄大师头上。
三玄大师的声音清朗,娓娓道来,把麻杆瞎子做主席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清楚的说了出来。从低迷的相门到如今地位超然,繁华的相门,麻杆瞎子的能力可谓不可小觑。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麻杆瞎子,也许就没有今天的相门中堂。
林老爷子建立了相门中堂,而麻杆瞎子,却称得上是成就了相门中堂,这一生的用心和手段,绝非常人可比。
听着三玄大师的描述,场下的人都低头沉思了起来。
张冠友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得意之sè,暗想: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平时不知道麻爷的好,现在一一数出来给你们听,你们终于知道了吧?
而罗天列和齐天生的脸上。也出现了深深的认同之sè。
麻杆瞎子淡然的坐着,默默的听着。
高扬盯着远处,目光深远,没有一点表情。的确,麻杆瞎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管是他自身的风水造谐,还是对相门中堂的贡献,都超出了一般人的水平。如果他心术正,能一心一意发展相门中堂的话,中国的风水术一定会迈出国门。走向世界。
可惜……他想得太多了!
也许是想到什么,高扬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更加的深邃了。
而一旁的麻姑三娘子和林老爷子,脸sè也慢慢的变得凝重。只有王逍,一幅没事人的模样,抽着烟,翘着个二郎腿,十分自在。
足足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三玄大师终于把麻杆瞎子的事迹念完。停了下来。
“下面,几位觉得谁做下一届的新主席比较合适?”念完之后。三玄大师转身看着相门五老,笑着轻问了一句。
场下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张冠友的心猛然揪紧,十分紧张。
麻杆瞎子和高扬淡然的坐在椅子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先说吧,唉,急死人了,我支持高扬。”麻姑三娘子的脾气最火爆,被这拖拖拉拉的情景弄得心里十分不舒服。三玄大师的话一落,她就抢先说了一句。
“轰——”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新的竞选人竟然优先得到一票。
“其它几位呢?”三玄大师默默的点了点头,朝着其余四人问道。
“我自然是支持王掌门。”罗天列见三玄大师看向自己,说道。
各有一票,变成了平局。下面的议论声渐渐小了起来。
“你们三位呢?”三玄大师笑看着齐天生等人,问道。
齐天生略微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麻杆瞎子,道:“王掌门对相门中堂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我相门中堂也正需要这样的人物来带领大家前行,所以我自然是支持王掌门。”
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高扬心里清楚,自己弄死了他徒弟,他这次来京城就是找自己报仇的,要是自己当上了主席的话,他要对自己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今的局势扭转,高扬从优先一票,变成了落后一票,五老已经有三位投了票,麻杆瞎子两票,高扬一票。
“你们二位呢?”看着剩下的林老爷子和王逍,三玄大师问道。
林老爷子不用说,肯定是支持高扬,于是道:“我和齐长老的想法有点不同,王掌门执掌相门中堂期间,的确是做出了不少的成绩,可是近几年来一直固步自封,没有进一步的想法,这样下去,相门中堂只会慢慢的落后,最后变会百年前的模样。有新鲜的血液注入,也许能对相门中堂的创新得到很大的启发,所以我比较支持高扬。”
每个人都在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其实心中想要支持的人,早就已经定下来了。
不过场上的几人说得淡然,场下的风水师们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们先前以为,高扬只不过是新出头的小辈,敢抢主席的位置只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最后的结局,相门主席的位置一定还是麻杆瞎子的。
可是想不到的是,这个新人竟然可以获得两个长老的认同,而且看这架势,还是早先就确定下来了的。
这个新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有这种魄力?众人心中疑惑,想起高扬半个月前在相门中堂闹出的那些事非,和现在结合起来,似乎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预谋了。
现在两票对两票,两人打成了平手,最后主席的位置归谁,就看王逍的了。
三玄大师看向王逍。
王逍抖了抖二郎腿,看了看高扬,又看了看麻杆瞎子,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在两人中间来回看着,似乎在比较究竟要投给谁。
这种举动,无疑引得场下的人更加的紧张,纷纷看着他,希望他能快点说出结局。
“小子,真这么想当主席?”看了好一阵子,王逍才看向高扬,嘻笑着问了一句。
听到他这一问,张冠友的心就沉了下去,听这意思,两人似乎是旧识啊?
其实这王逍并不是旁人,正是当rì在京城老街上给高扬算命的老头。在高扬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今rì主席之选的结局。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以王逍的xìng格,必然是偏向自己更多一些。
“当然!”高扬点了点头。
眼光落下的瞬间,捕捉到了王逍扔在脚下的烟蒂,在那烟蒂上,依稀有着淡淡的两个红字:红梅!
高扬眼睛一缩,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布包。当初自己和田郁哲打赌的时候,有位高人曾暗中帮过自己,当时那位高人只留下了一个印有红梅标志的烟蒂。那个烟蒂高扬一直放在自己的布包里,没有扔掉。
想不到帮自己的人,竟然就是王逍。这么说的话,从自己那天算命之后,王逍就在暗中注意自己?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巧在自己打赌的时候出来帮自己。
这么说的话……王逍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今天?
果然,王逍讪笑了一下,站了起来,朗声道:“各位,林老说得没错,相门中堂需要注入新的血液,这位高掌门可不是等闲之辈。不只是当初三清门掌门高全恩的后人,更是在去年rì()本的yīn阳学术交流会上夺得了掌门人一位,地位可谓超然,我相信他当主席的话,一定会把相门中堂带到更辉煌的高度。”
他这话一出,全场轰地一下炸开了锅。
这意思,就是已经宣布高扬是新的主席了,这结果,是大大的出人意料,超出了所有人的臆想。
现场翻腾了起来,议论之声如狂风暴雨,无法平息。
三玄大师淡笑着,默默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罗天列和齐天生同时sè变,互望了一眼,不敢相信这个结局。
麻姑三娘子和林老爷子笑了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甚至兴奋的鼓起了掌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连王逍也会支持高扬,真是吊人心弦。
只有王逍一幅淡然的模样,坐回了椅子上,又翘起了二郎腿,灿烂的笑着。
所有的人都以为麻杆瞎子会跳脚,会爆怒,会不知所措,会颜面全无……但是令所有人吃惊的是,麻杆瞎子并没有任何的动静,依然默默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仿佛面前的主席竞选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一点都不在意。
看到他的动静,高扬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麻杆瞎子的动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难道……?
“下面我宣布,新一任的相门主席,是高扬大师。”三玄大师宏声宣布,同时,把今天发生的事在ipad上面记录了下来。
“啪,啪啪,啪啪啪……”
三玄大师话声刚落,王逍就忍不住鼓起了掌,一幅十分欢喜的模样。
而他一带头鼓掌,全场的人不敢得罪新主席,也都纷纷鼓掌。顿时,掌声和喧哗声响彻了整个相门中堂。
看着这些人一点都不顾念旧情,张冠友的心深深的沉入了谷底,直恨不得上面大骂几句,拆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才好。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个老臣子的位置,注定是保不住了。
喧闹中,麻杆瞎子的脸sè依然平静,平静得有点诡异,有点莫名其妙。
高扬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麻杆瞎子喝道:“我有事要宣布!”
一三五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有事要宣布!”高扬腾地站了起来,喝道。
现场所有人一怔,静了下来,不知道这新主席上位要宣布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高主席要宣布的事情是什么呢?”三玄大师含笑问道。
“我要宣布的事就是……”高扬扫了麻杆瞎子一眼,冷然道:“撤除王承先和张冠友在相门中堂的一切职务,逐出相门中堂,永世不得踏进相门中堂半步!”
“哗——”
现场再度哗然,想不到高扬一上马,就要驱逐前任主席,实在太犀利了。
逐出相门中堂意味着什么?在场所有的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从此以后,这两人及其门派将不再属于中国相术界了,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将被抹掉!
从此不再得到相术协会的庇护,以往的仇家可以任意追杀。
麻杆瞎子和张冠友跋扈这么多年,多多少少得罪了些人,其中不乏厉害之辈,只怕这一出相门中堂,就没那么容易混了。
“高主席可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到前任主席头上,不合适吧?”齐天生忍不住了,站起来yīn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麻杆瞎子依然未动。
而张冠友的脸上则现出了一丝激动的喜sè,还好有个长老愿意为自己这边说话。
“哼!”高扬冷哼一声,道:“齐长老,你这是要帮王掌门求情?”
“求情谈不上。”齐长生傲然道:“只不过相门中堂一向秉承公开公证公平的原则,高主席要驱除王掌门。只怕也要说出些理由来,让我们心服口服才好啊!要不然这主席的位置今天可以落在你的头上,也许明天……就在别人头上了。”
他和高扬本来就不对盘,如今高扬坐上主席之位,他当然不服气。
高扬也不慌张,淡然道:“好,你既然要个理由,那我就给你个理由。”转过头看着齐长生,他脸sè突然一沉,道:“不知道陷害相门中人。意图吞噬整个京城风水之气,这算不算理由?”
齐长生一愣,顿时露出惊讶的神sè。
连同罗天列,张冠友和台下的风水师们,也震惊了起来,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sè,sāo动了起来。
一直沉稳的麻杆瞎子猛地抬起了头,看向高扬,眼中露出了复杂之sè。想不到自己做得这么隐秘的事情。竟也让他发现了?
只有麻姑三娘子、林老爷子、王逍和三玄大师依旧沉静,似乎早已知道这件事情。
“实不相瞒。其实今天大家来参加相门大会,是中了某个人设计好的圈套。”高扬悠悠转身,面向大众,不急不缓的说道:“早在十几年前,王掌门就开始设计今rì之事,寻找高家的罗盘,入文成公主墓抢舍利子,引所有大师今rì相聚,就只为了一件事!”
“什么事?”齐长生心里十分尴尬。刚才他出言帮麻杆瞎子,完全是因为高扬害死了自己徒弟,想要报仇而已。如今一听他说王承先的罪行这么严重,心里也闪出了不妙的感觉。
高扬看了他一眼,挺胸道:“众所周知,风水术的至高级别,是逆天改命术。懂得逆天改命术。才是真正的大风水师,也由此,这也是我们每个人的目标。却不知,王掌门为了达到这个目标。竟然敢在相门中堂设计九星吸魂大阵,想把整个京城的风水jīng魂都吸入自己体内,好完成为自己改命的术法。而今天各位的到来,则是增加了这相门中堂的气场,只怕再晚一步,这阵法启动,这里的人就一个也跑不了了。”
他说得十分严肃,没有半丝开玩笑的表情,让人心里一颤。
其实这件事情麻姑三娘子和三玄大师早就知道了,所以这次相门大会才打算请林老爷子出马,打算推举新的主席,把王承先赶出相门中堂,中断他的计划。
而这件事情,也事先通知了高扬,所以这半个月,高扬才会拼命打通气脉,以便麻杆瞎子狗急跳墙之时,可以出手制止。
“怎么会这样……”
场下的风水师们个个心惊,议论纷纷。想不到自己来这相门中堂,竟然是送命而来。
九星吸魂大阵他们都听过,是战国时期yīn阳大师明月摆的一个风水大阵,结合遁甲之术,开三凶门,牵引星辰之力,使九星合一,吸取城池风水,使这个城池干枯萎靡,把所有的风水jīng魂集于己身,可以完成逆天改命之术。
当年秦始皇年老,明月受旨为秦始皇改命,借用的便是这个风水大阵,只不过当时秦始皇气数已尽,天不逢时,还没等到九星合一,就已经气绝身亡,所以这个阵法没有成功。
失传千年,想不到王承先竟然有这阵法的秘诀,实在太恐怖了。
要知道,这个阵法一开,阵内的yīn阳之气转动,全京城的风水之气往这里狂涌,如同惊滔骇浪一般,任这里的人是出sè的风水大师,也无法抵挡这股力量,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
想不到王承先竟然这么狠,想害死这里所有的人。
“王承先,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竟然一直在利用我。”罗天列悖然大怒,站了起来,指着麻杆瞎子道:“说什么为你争得罗盘,你就帮我找舍利子救我老婆,结果都是骗人的。还说什么事成之后设立一个副主席之位给我,原来一切都是屁话,想不到你竟然是想害死我们。”
罗天列害怕了,这千古大阵,即便是他这样的人物,也是应付不了的。最重要的是,现在麻杆瞎子将被赶出相门中堂,自己如果还站在他这边的话,少不了和他一样的下场。
麻杆瞎子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又回复了淡然,仰头望天,一动未动,黑框眼镜中映shè出rì头的光芒,似乎已经放弃了辩驳的权力。
“王承先,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想不到竟然想害死我们,简直禽兽不如。”这时,张冠友也害怕了,再也站不住,跳出来和罗天列一起指责麻杆瞎子。
其余的人也纷纷指责麻杆瞎子,那些平时仰仗他的人,都纷纷倒戈,对他指手划脚,出言狂骂。
一时之间,相门中堂人声鼎沸,吵杂不堪。
高扬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突然有股恶心的感觉,这些人,平时冠冕堂皇,媚上承下,对麻杆瞎子极尽阿谀之能事,想不到到了这种时候,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那骂出来的言语,简直比菜市场卖菜的那些大妈骂的话还要难听。
坐上高位又如何?权倾整个相术界又如何?等到有一天你什么都不是了,以往的种种,就会变成无情的利刃,在你的心口一刀一刀的剜下,让你痛不yù生。
树倒猢儿孙散啊!
突然的,他有点可怜麻杆瞎子,做人做到这地步,就算逆天改命了,又能如何?
“王掌门,请吧!”三玄大师毕竟是世外之人,有点看不下去了,出面对着麻杆瞎子说了一句。
那意思,已经是让他马上离开相门中堂。
麻杆瞎子坐在椅子上,仰头望天,突然笑了,笑得邪魅,笑得苦涩,笑得……猖狂。
“晚了,晚了……”他喃喃的道了一句,猛地站了起来,哈哈大笑,张开双臂,道:“一切都晚了,你们机关算尽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凭你们想掌控我的命运,做梦!”
他的话一落,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本来rì正当中的太阳,突然被一团黑sè慢慢的吞噬。
“rì全食!”所有人抬头望天,突然惊叫了一声。
“糟了!”麻姑三娘子脸sè一变:“九星合一,阵法要启动了。”
所有人心里都沉了一沉,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哈哈……”麻杆瞎子丢掉了手里的麻杆,笑得更加嚣张了:“九星合一,等了百年,终于等到这一刻。今天的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因为马上,你们就有机会见证到有史以来赫赫有名的逆天改命术了。”
天sè越来越暗,周围突然刮起了狂风,把所有人的衣服都吹了起来,风沙迷眼,个个都低下了头,伸出手臂遮住了眼睛,无法睁眼。
“大家快退!”此时,高扬突然醒悟过来,指着相门中堂的门,对着众人喝了一句。
他的话在风声中显得单薄,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不过在场的人,还是听清了他说的是什么。
现场突然乱了起来,所有人都争相朝相门中堂的大门涌了过去。
只有麻姑三娘子和三玄大师还有林老爷子没有动,反而就地一坐,盘起了腿,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动,念起了散气诀。
混乱中,高扬见麻杆瞎子伫立台上,丝毫未动,张开双手,仰望天空,仿佛在吸食着什么一般。
“你们快走!”回头朝着龙香如和林风叫了一句,高扬脚步一跨,朝着麻杆瞎子的位置跃了过去。
“少主!”
“高扬!”龙香如和林风同时惊叫了一声,想要跟上去,却被风吹得睁不开眼,无法迈步。
“糟了,门打不开!”冲到大门前的众人拉了拉大门,却纹丝不动,不由慌了起来。
“门被施了缚术,让我来!”人群中,一个中年人钻了出来,看着门说了一句。
这人,正是刚才得到福()建相术协会会长的张磊。
一三六 逆天改命
众人看到张磊站出来,都纷纷让到了一边,给他留了个空位。
缚术是茅山派的术法,用符咒施展,可以禁固一定范围的空间,这和遁甲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缚术涉及的范围小,遁甲之术的涉及范围广。张磊是清微派传人,也擅长符咒之术,对缚术有一定的研究。
站在人群中,张磊双脚张开,跨了一个八字,猛地蹲了下来,竖指胸前,密念了几句咒语。
随着咒语念动,周围的风越来越大,张磊只觉得一股大力朝自己撞了过来,人顿时被撞得向后倒飞而起,远远的落在了地上。
“噗——”落地之后,张磊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这是王承先施的缚术,我们根本没法解。”众人大惊,一时不知所措,乱成了一团。
另一边,高扬已经冲到了麻杆瞎子面前,伸手用力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喝了句:“坐下!”
他这一掌,把气血内丹术凝到了极致,如今他的气血内丹术已满,这一道力量使出来,直如泰山压顶一般,即便是石头,也能拍成碎粉。
一掌拍下,两人周围一股气波呈圆形散开,风声更大。
麻杆瞎子却一动未动,他这如山的一掌拍在他的肩上,只是让他的肩膀晃了晃,并没有如高扬所愿坐下去。
“哼!”麻杆瞎子头一扭,面对着高扬冷笑道:“你来得正好!”
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缠住了高扬的手腕。把他拖向了自己面前。
他的手法十分诡异,如蛇一般,高扬一个不注意,被他拖了过去。
麻杆瞎子出手极快,一只手抓住高扬,另一只手快速的朝着高扬的眼睛插了下去,冷声道:“你的眼睛很不错,给我!”
手指如刀,未及面,冷意已袭遍了全身。
高扬心里一惊。头后仰,腰一个铁板桥,硬生生的弯了下去,避开了他的这一插,同时脚用力,朝他的双腿扫了过去。
麻杆瞎子抓住高扬的手不放,身手十分灵活,脚下轻动,手指和蛇。招招往高扬的脸上罩去,目标直指高扬的双眼。
高扬如今已经练成遁甲之术。可实力比起麻杆瞎子来,还是远不可及,虽然可以暂时缠住他,可时间一久,自己肯定会十分危险。
九星合一的时间总共只有十几分钟,只希望能把这个时间坚持完,到时麻杆瞎子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敌不过在场这么多的风水师。
罗天列和齐长生这时已经完全没了主意,眼看天sè越来越黑。相门中堂的阵法就要启动,牙一咬,也坐了下来,和麻姑三娘子等人一起念起了散气诀。
现在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稍有不慎,全都得死。
散气诀是为了散掉相门中堂阵法积聚的yīn阳之气,念动散气诀可以抵御yīn阳之力。使阵法威力大减,无法启动。
如今再对付麻杆瞎子已经没用了,散掉相门中堂的yīn阳之气才是关键,要不然rì食正中时。阵法就会启动。
而这里能念散气诀的人,除了他们五人,再无其它了。
这是一个分秒必争的过程,阳光一点一点的暗掉,渐渐的变成了黑暗。金光闪闪的太阳,慢慢的被吞噬,只剩下一个月牙了。
高扬始终不是麻杆瞎子的对手,交手没多久,就被麻杆瞎子一掌震飞出去,倒落在了地上,“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高扬!”龙香如一惊,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风沙更盛,而此时,太阳的最后一点光芒也被掩盖,世界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哈哈……”麻杆瞎子疯狂的笑了起来,衣衫狂舞,像个疯魔。
随着rì食正中,相门中堂的九星吸魂阵法也启动了起来。一黑一白两道气息如同cháo水一般从地底涌出来,在相门中堂的上空转动着,渐渐形成一个旋涡……
相门中堂外,整个京城陷入了黑暗中,街上的路灯全部亮了起来,各个商铺和民居也打开了灯,如同夜晚。
街上塞满了车,突然而来的黑暗造成了几起交通事故,喇叭声和谩骂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广场中间的大型液晶屏幕里,新闻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今rì午时13分,将迎来百年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rì全食,维持时间将持续二十五分钟……”
jǐng察从远处赶来,处理着街上的事故,jǐng车闪烁,无线话声连绵不绝,整个京城,陷入了混乱之中……
谁也没看到,在黑暗的空间里,京城的上空漫延了浓厚的白sè雾气,朝着相门中堂的位置汇聚了过去,如同万河入海一般,陷进了那黑白sè的旋涡里。
紫禁城的太微、紫微、天帝。祭坛的天坛、地坛、rì坛、月坛。南海、湖心岛、zhōng nán hǎi和北海,整条水龙都在雾气中摆动了起来。凝聚了几百年风水旺气的京城,在yīn阳之力的牵引下,所有的风水之气,全部涌向了相门中堂。
那股力量如同毁天灭地一般,在相门中堂的上空旋转着,凝聚着,纠缠着……
“哈哈……”麻杆瞎子伫立在旋涡的下面,笑得身子乱颤,状态更加疯癫。
整个相门中堂的人都倒在了地上,被yīn阳之气压得起不了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站在中间的麻杆瞎子吸纳yīn阳之气,无法动弹。
这还是麻姑三娘子五人念散气诀的功劳,整个京城的风水之气,那是何等的霸道?如果不是散气诀冲散了大部份的风水之气,在场的人早就爆体而亡了,哪里还有命在?
而随着风水之气汇聚得越来越多,林老爷子等人感觉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紧皱着眉头,额上渐渐的出现了汗水。
“哈哈……”麻杆瞎狂笑,脸sè突然变得yīn狠,对着地上的高扬道:“你们这些蝼蚁,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了吗?哼,逆天改命术,千年以来,没有一个人能阻止,就凭你们?做梦!”
说着,又猖狂的笑着。
“王承先,你疯了吗?”高扬的心胸像被压着巨石,十分难受,咬牙道:“你这样做整个京城就完了,为了一己之私,毁几千万人xìng命,这个罪孽你承担得起吗?难道你就不怕天谴?”
“天谴?”王承先脸sè狰狞的笑了一下,道:“什么是逆天?只有你们这些蝼蚁才会惧怕天谴。哼,几千万人又如何?天下人人皆负心,我又何必为了他们而放弃自己进入天道的机会?天下人,呵呵,只不过是个笑话,当年我眼瞎的时候,有多少人把我当成过街老鼠?走到哪都有人喊打的那种感觉,你这种从小就幸运加身的人怎么会懂?”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十分激烈,仿佛在回忆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天上的yīn阳之气,不断的汇聚入他的体内,让他的灵堂更加发亮。
高扬被他的气势压制,无法起身,根本阻止不了。
“你们把我当笑话,好,我就让你们笑……”想起刚才被众人谩骂的过程,麻杆瞎子如同又回到了当初被当成过街老鼠打的模样,脸sè一狞,突然伸手朝着张冠友虚空抓了一把,喝道:“你这个畜生,我一向待你不薄,你竟敢临场倒戈,该死!”
他这一抓,张冠友直觉得身体像被一股大力牵扯,竟然直直的朝他飞了过去,脖子被他卡住,顿时呼吸困难起来。
“麻……麻爷!”张冠友心中大惊,断断续续的叫了一句,十分害怕。
“该死!”麻杆瞎子一声暴喝,手指一用力,只听“咯嚓”一声,张冠友的脖子瞬间断开,整个人无力的垂下了手,气绝当场。
堂堂一个风水师,在麻杆瞎子手中,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哼!”麻杆瞎子扔掉像只破布袋的张冠友尸体,突然猛吸了一口气,转向了罗天列。
罗天列正在念散气诀,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意传来,心中一惊,睁眼一看,却是麻杆瞎子盯向了自己,心里不由得颤了一颤。
“还有你……”麻杆瞎子朝着罗天列伸出了手指,淡淡的指了指。
如今的他如同一个至高神,可以随意cāo纵别人的生死,让人十分胆寒。
罗天列颤抖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抬腿朝着后院狂奔了过去。
他想逃,他记得后院的围墙有个低矮的地方,可以跳出去,他要离开这里,什么大义,什么天下人,他才不管,现在他只想逃命。
他这一动,散气诀顿时少了一个人念,yīn阳之气又加聚了许多,麻姑三娘子等人身子一晃,差点坚持不住,额上的汗更多了。
三玄大师的光头呈亮发光,全是汗水。
几人一咬牙,念动的速度快了许多,汇聚了全身真气,好不容易才稳了下来。
“想跑?”麻杆瞎子侧耳听着罗天列远去的声音,冷笑了一下,双臂一张,天上的海量的yīn阳之气突然分出两股,如同两把利剑,朝着罗天列的后背刺了过去。
一三七 舍利子的真正用途
罗天列的速度十分快,如一只脱逃的兔子,不要命的往前跑,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两股冷气袭来,也不慌张,前身一低,跟着脚尖一旋,避开了这两股气息,脚不停歇,借住转力,继续朝前狂奔。
他毕竟不是张冠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麻杆瞎子似乎早料到那两股气息对他无用,在气息逼近的时候,突然脚步一跨,闪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揪了回来。
罗天列脖子一紧,意识到什么,脚步再度急转,同时身子一震,一股强力从身上爆发出来,把麻杆瞎子的手震开。
随着身子转动,一条红绳从他的手中牵扯出来,朝着麻杆瞎子的手缠了上去。
红绳如蛇,高扬定睛一看,这条红绳,和当初困自己在房间里的那条一模一样。深知这条红绳的威力,不知道麻杆瞎子能不能躲开。
但他还是小看麻杆瞎子了,如今的麻杆瞎子可谓天下第一人,身上带着至强的yīn阳之气,行动之间身上都有股微微的光芒闪动,那条红绳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只见他避也不避,直接朝罗天列抓了过去,伸手扣住了罗天列的喉咙。
罗天列喉咙被扣,低头一用力,脖子瞬间粗大了一倍,同时,红绳缠上了麻杆瞎子的手,一股大力压在麻杆瞎子的手上,瞬间把他的手勒得变形。
可是麻杆瞎子的手却如蛇一般,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转换。从红绳之中挣脱了出来,再度扣住了罗天列的脖子,一扭,一扯,“咯嚓”一声,罗天列的颈骨便断成了两截,身子瞬间软了下来,挂在麻杆瞎子的手中,如同一个破布口袋。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连同齐天生和林老爷子等人也变了脸sè。
堂堂相门中堂的一个长老。遁甲之术的风水大师,竟然就这么几个回合,就解决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实力?
高扬胆寒了,难怪人人都想学会逆天改命术,进入天道,成为人上之人,这股力量,岂是凡人所能抵挡的?
齐天生也胆寒了,如果他估计没错的话。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了。
麻杆瞎子解决了罗天列,转过身。朝着台上跨了回来,只是一步,就跨回了台zhōng yāng。
此时,空中的旋转之力更盛了,一股幽黑的光芒从中心透出,洒落下来,刚好落在站回台zhōng yāng的麻杆瞎子身上。
九星吸魂阵法的真正威力散发了,麻杆瞎子开始吞噬所有的风水之气。
本来麻杆瞎子想再解决掉齐天生,可是一见时机一到。不由得停下了动作,仰头望天,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烟瘾犯了的人长吸了口烟般,脸sè十分狰狞。
而随着他吸的气,周围的压力越来越重,场下的风水师有几个稍弱的已经口吐鲜血。当场暴毙了。
而场上的林风和龙香如两人,因为挨着林老爷子等人的缘故,倒没受到多少的威害,只不过挤在高扬身边。怎么也站不起来。
众人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乱做一团。
另一边,林老爷子等人身上的汗越来越多,已经打湿了衣服。
麻杆瞎子的脚突然离地而起,张天双臂,如同要飞天而去。同时,相门中堂的地面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大的yīn阳八卦图案。
图案由无数条白光组成,从地面升起,如同白sè的剪纸一般,朝着空中浮去,最后在麻杆瞎子的身周停了下来。
而麻杆瞎子的身子,刚好在yīn阳鱼的正中。
天上的黑白之气如巨龙入海,不断的钻进yīn阳鱼中,旋转了起来。
而此时,从rì食开始,才过去了十几分钟而已。
所有的人都不能动弹,林老爷子等人要保在场所有人的xìng命,只能一直坚持念散气诀,让天上的yīn阳之气不要窜到地面上来。
其余的人都趴在了地面,衣衫狂舞,连眼睛都睁不开。
唯一能发挥点作用的只有高扬,不过他也难抵这巨大的旋涡之力,无法靠近麻杆瞎子。
“哈哈……”感受到yīn阳之气在自己体内越积越多,麻杆瞎子疯狂的笑了起来,黑框眼镜从他的脸上脱掉,露出他深陷的眼窝,十分狰狞。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他疯狂的呢喃着,突然双手一握,转头面向高扬,厉喝道:“舍利子呢?”
“早说过给布达拉宫的喇嘛了。”高扬眯着眼睛强硬的说道。
“胡说八道。”麻杆瞎子一怒,突然双手一张,一股吸力传来,依在高扬身边的龙香如突然离地而起,朝着他飞了过去,被他扣住了喉咙。
“香如!”高扬惊叫,想要伸手去拉,却迟了一步。
龙香如呼吸一窒,脸sè涨红了起来,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我早派人去过布达拉宫,你根本没有把舍利子交给那里的喇嘛,舍利子还在你的身上,你还想欺骗我?”麻杆瞎子厉声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今天一定要你来,就是为了你身上的舍利子,想要私藏,做梦!如果你不交给我的话,她的命,就由我来收了。”
高扬心里一惊,看着龙香如,见她呼吸困难,衣服被风吹得鼓荡,不由咬了咬牙,道:“我告诉你,你先放开她!”
“不要告诉他!”龙香如虽然被掐着喉咙,但听到高扬的话,还是艰难的喊了一句。
却刚喊完,喉咙上的力道就大了很多,让她完全无力起来。
“香如——”高扬大叫:“你放开她,我告诉你。”
“说!”麻杆瞎子喝道。
“在……”高扬指着龙香如刚想说什么,龙香如的衣服却被风吹得鼓起,里面穿着舍利子的红线突然被风刮得飞了起来,窜出了衣领。
“原来在这里!”麻杆瞎子心中一喜,看到舍利子,眼睛放出了光芒,伸手便要去扯龙香如脖子上的红线。
却在这时,龙香如终于费力的拔出了腿上的细长钢刀,想也不想的朝着他的手斩了过去。
她的钢刀非一般钢铁所制,连猞狮尸王的骨头都能斩碎,要斩一双手,轻而易举。还没斩到麻杆瞎子的手上,一股寒意便逼了过来,让人心寒。
麻杆瞎子仓促之下不敢接钢刀,手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缩,而他这一缩,钢刀刮断了红线,被猛风一吹,红线朝着高扬飞了过去。
高扬伸手接住舍利子,想也不想的扯断红线,把舍利子吞入了口中。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这舍利子在自己的身上,麻杆瞎子就不敢对龙香如怎么样。
可是他想错了,他根本不知道这舍利子的真正用前途……
麻杆瞎子见高扬吞下舍利子,突然发狂,手上一用劲,狂吼了一声:“你该死!”
便手指一用力,掐断了龙香如的骨头,把她的身体抛飞了出去。
“香如——”高扬不可置信,眼睛突出,猛地叫了一声,怎么也没想到麻杆瞎子竟然会杀了龙香如。
可他刚刚才叫了一句,腹部就传来了一股热量,如惊涛骇浪一般从小腹席卷了上来,直冲全身经脉,把他整个人都高高的掀了起来。
“啊!”无法言喻的痛楚袭遍全身,让他忍不住狂吼了一声。
同时,一团金光从他的体内冲了出来,缠绕住他的身体,把他卷向了空中……
“舍利子,舍利子……”麻杆瞎子如同失去了灵魂,疯狂的喊了起来:“我的舍利子啊……”
而麻姑三娘子和林老爷子等人感觉到高扬的情况,也睁开了眼来,见他被一团金光包围,整个人在空中翻转,都目瞪口呆的停下了念咒。
也许是被高扬的金光牵扯,那空中的yīn阳之气竟然乱了起来,向天上直冲而上,如同一条黑柱,直通天地。
而地面上的压力,也因为yīn阳之气转移,而小了很多。
“难道他吞了传说中的舍利子?”看着空中的高扬,麻姑三娘子怔怔的问了一句。
“应该是!”林老爷也呆在了原地,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传说舍利子乃圣人jīng魂所化,得其者,可得圣人全部的真气。”三玄大师在旁幽幽的开口,道:“如果没错的话,高扬将得到文成公主所有的力量,也这股力量,也是王承先一直想得到的。”
他的脸上和身上全是汗水,说话间还擦了擦脸。
麻姑三娘子和林老爷子的心提了起来,三玄大师这话不假,可是要得到文成公主所有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文成公主是先天圣人,一生的造谐何其高深?只凭凡人之躯想要吸纳她的jīng魂,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无意外,将会被真气挤爆经脉,当场死亡。
就连麻杆瞎子,也不敢胡乱用这舍利子,所以才要借九星吸魂阵法之力,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才敢挑战这舍利子的威力。
高扬竟然就这样服下了舍利子?
几乎想到了那个结局,麻姑三娘子和林老爷子同时低下头,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只有王逍和三玄大师对望了一眼,继续朝天上看去。
他们现在全身如同虚脱,根本无法动弹,能这样坐着,已经不错了。
一三八 我要娶你为妻
而齐天生的脸sè,却是绝望透顶,高扬无法阻止麻杆瞎子,那接下来要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他想趁着这个时候站起来逃跑,可是刚才念散气诀用了大量的jīng力,他现在也和其它人一样,全身虚脱,站也站不起来了。
麻杆瞎子对着天空的高扬狂叫,可是他身子再轻盈,也跃不了十几米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扬在空中被金光包围,无能为力。
金光中,高扬痛不yù生,只觉得身体被一只气球,被猛灌了一股气,想要爆炸一般,连肉皮都鼓了起来,经脉颤动,十分吓人。
他的头脑混沌,仿佛远离了这个世界,坠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一般,想要沉沦,永远也不要再醒来。
疼痛麻木了身体,让他渐渐的失去知觉。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住了他的意识,让他感觉压抑。
“高扬!”突然,黑暗中传来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
声音美妙,如同天籁,有着一种抚慰人心的魔力,仿佛世间所有的痛苦,被这声音洗礼,都会消失无踪一般。
随着声音响起,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白裙飘飞,泛着淡淡的光芒,如同一个仙女,慢慢的从远处而来。
近了……更近了……
高扬的眼中,映出了一张美丽绝伦的脸。
“文成公主?”他的心里一惊,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正是自己在文成公主墓见过的文成公主的脸。
“高扬!”文成公主眼睛轻眨,声音轻柔,微笑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得到我的力量?”
她就浮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如同一个浮影。
“我想救我心爱的人。”高扬心中一痛,突然想起龙香如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十分着急。
“什么是心爱的人?”文成公主微笑道:“你有你的心爱之人,别人也有别人的心爱之人,世间所有人,都是另一人的心爱之人。你可以救一个心爱之人,那其它的人呢?如果救了心爱之人,你和其它全部的人都要死,你还愿意吗?”
她的话让高扬心中一惊,想不到自己也会死。
他突然想到了麻姑三娘子和林老爷子他们。麻姑三娘子又何尝不是自己祖师爷高全恩的心爱之人?
如果她死了,高全恩在罗盘之中,又怎么会安定?
可是香如……
他的心乱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抱紧了头,十分纠结。
“我只是一个凡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只想给我心爱的女人幸福,就这么简单。世间的所有事,我无法管,也管不了,为什么要问我?”
在来相门中堂的路上,他和龙香如坐在车里,曾手拉手的发誓,这次相门中堂的事情完了之后,他就要娶她为妻,让她为自己生几个孩子。一起活到老,平凡到老。
他清楚的记得龙香听到自己的话流着泪拼命的点头,一边点头,一边笑着,笑脸上挂满了泪。
那是他第二次见到龙香如流泪,心中十分的激动,无法言喻。
可是现在……连自己也要死么?
“从你踏上这条路开始。你就注定了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文成公主道:“世间的所有事,人人有责,如果你只想一己私yù,和王承先有什么分别?”
和王承先有什么分别?和王承先有什么分别……?
话声一句一句。如同水波在高扬的脑海里散开,让他心中一震。
是啊,如果自己只是想着自己,那和麻杆瞎子有什么区别?如果只是为了救香如而其它的人都要死,那自己岂不是也作了孽?
“前辈?为什么一定要选?”高扬抬起头,看着文成公主脱俗的脸庞,痛苦的问道。
既然要救,为什么不一起救?
“因为她已经死了。”文成公主道:“如果你要救她,就会用掉我所有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是克制王承先,营救所有人的力量。”
所以,如果要救龙香如,其它的人就得死。
高扬怔忡了,无法言语。
“那为什么我也要死?”高扬问道。
“因为普通的身体承载不了我的力量,如果我的力量释放出来,你的身体会经脉尽爆。”文成公主道。
高扬沉默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死,也许是自己还太年轻,对于死这个字眼,他从来没考虑过。而如今,这个字竟然这么生生的摆在自己的面前,触手可及。
“你知道什么是逆天改命术吗?”文成公主叹道。
“是什么?”高扬抬头问。
“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逆天改命术,命由天定,如果要改,就要拿命来换。”文成公主叹道:“王承先要改自己的命,要拿整个京城的人命来换,你想要救龙香如,也要用自己和其它人的命来换,这叫换命,不叫改命。”
高扬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从来没有真正的逆天改命术,所谓的逆天改命,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就算是修炼到文成公主这样的大能,最后也免不了一死。
那这么多年来,大家在争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明白了!
“如今你知道了一切真相,你还愿意只救龙香如吗?”文成公主柔声问道。
“是不是不管我救谁,我都会死?”高扬问道。
因为不管救谁,都要用这股力量,不是么?
“是的!”文成公主惋惜的道。
“我明白了……”高扬的心沉入谷底,整个人都放空了起来。
选择,两难的选择。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自己选择自己的死亡,这是最可怕的事情。如同一个刽子手在你的面前递给你一把刀,让你自己割喉一般。
往事一幕幕呈现在他的眼前,如同幻灯片。
慈祥的爷爷,狡猾的胖子,温柔如水的宁萱,薄情寡义的韩亿,天真的安倍宁香,骄横的伍微,坚强而又冷艳的龙香如,死心塌地的林风……
一张张脸庞,在他的眼前闪现着,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散掉了,有的印进了心里……
突然的,他想起了格桑花海里的那个喇嘛,在那片干净的天地里,他亲切的叫自己:孩子!
初生为子!
一切的磨难,都是一个重生的过程,便当这是一场磨难,让自己得到一个重生的机会好了。
让一切……重新来过!
“前辈,我决定了!”缓缓的抬起头,他的眼里,闪出了闪烁的光芒。
“是什么?”文成公主问道。
“我要救其它的人。”高扬沉静的道。
他的脸上没有波澜,没有害怕,没有退缩,只有平静。
文成公主笑了,如花般绽放,微微额,道:“高扬,我没有看错你,你的确配拥有我的力量,你要记住,这才是大爱……”
话声一落,她的身影幻成了一粒粒光点,在黑暗中散开,汇成一股,冲向了高扬。
狂猛的力量震着高扬一颤,整个人猛地醒了过来。
黑暗消失,他的意识又回复到了现实,他的身体,还在金光的包围之中,不过却没有了痛楚,全身一股滂沱的力量翻涌着,想要破体而出。
“卡!”意识海里,那本刻着‘三清玄术’的青轴古卷散掉,最后一页显现了出来。
逆天改命术……
下面是一片空白!
果然没有逆天改命术。高扬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微微低头,看着下面的所有人,如同神灵俯视苍生一般,眼里没有了一丝感情。
下面的人一直在仰头望天,见到金光停止了扭动,都静了下来,麻杆瞎子感觉到一股冷意从天上浇下来,顿时心里一颤,整个人不敢动弹半分。
狂风静止了下来,沙石落地。
黑暗还在持续,周围静得掉针可闻。
空间突然变得很压抑,所有的人都在望着高扬,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所人的心里都紧张了起来。
高扬在金光之中笑了,微微的一笑,如同神佛浅吟。
“轰——”
一笑之后,整个金光突然爆炸了开来,如同一颗原子弹一般,光芒直冲上天,穿透云层,shè向了被遮住光芒的太阳。
“不要!”麻杆瞎子惊恐的叫喊了一声,张大了嘴巴。
“轰——”
又是一声轰鸣,整个京城震动了一下。
街上吵杂的车声渐渐的沉寂了下来,吵闹的人们也闭上了嘴巴,纷纷转头望向了相门中堂的位置。
“你们看,那是什么?”人群中,一个人指着相门中堂升起的金光,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无法回答他的话,看着那道金光,张大了嘴巴,愣在了当地。
rì全食在金光之后过去。
太阳渐渐的从黑云之中露了出来,大地再度回复了光亮,世间一切,又回复了活力。
没有人看到,相门中堂的上空,无数白茫茫的雾气,正从相门中堂流逝而出,归回京城的地底。
那些,正是被麻杆瞎子吸过去的风水之气。
“那边一定有什么,我们快去看!”街上的人们反应了过来,指着相门中堂,叫了一句。
一时之间,车声鼎沸,人声喧哗,所有的人都钻上了车,朝着相门中堂的位置奔了过去……
一三九 大结局
一三九大结局
人群涌向相门中堂,可是相门中堂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除了满地的落叶和沙石之外,便是一些血渍,其它什么也没有。
“大家好,这里是zhōng yāng电视台,我是记者海楠。”人群中,一个女记者站在摄影机前,被人群推得左摇右摆,不过却面带微笑,尽职的报道着:“今rì午时三十五分左右,这里有一团奇怪的金光直冲天际,不知道是什么光芒呢?据记者了解到,这里曾是相术界的相门中堂,是聚集全国风水大师的地方。可是现在相门中堂里,却一个人都没有,这些人究竟去了哪里呢?据悉,相门中堂始建于百年前,历经民国时期……”
……
没有人知道那天相门中堂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道金光,却不知道答案。也没人知道那么多的相门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
三天之后。
京城机场。
“林老,再见,往后有机会,我们会再来看您的。”机场外,麻姑三娘子和三玄大师客气的和前来送行的林老爷子道别。
“呵呵,我们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往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也是未知之数,两位保重吧!”林老爷子笑着朝两人拱了拱手,笑道。
麻姑三娘子和三玄大师对望了一眼,笑道:“放心吧,现在王承先已死,相门中堂也解散了。我们几个老骨头的心愿也算了了,往后时间多的是,等我回去把云南的事情安排好之后,马上来看望您。”
“好!”林老爷子笑着点头,朝着两人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麻姑三娘子和三玄大师也挥了挥手,转身朝着机场里面走了进去。
另一边,齐天生也带着两个徒弟走进了机场,远远的看到麻姑三娘了等人,脸sè微黯,不敢上去打招呼。只是低着头,猛地走了进去。
……
京城老街,算命摊前。
王逍穿着白背心,叼着根红梅烟,正蹲在地上和几个人在打牌。
“死老头子,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激战正酣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众人头上响起。
王逍抬头一看。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正一脸怒气的望着自己。
连忙丢掉手中的牌。站起来赔笑道:“哎哟,老婆,你怎么来了?我马上就去做生意,你别生气,快去买菜做饭,晚上等我拿钱回来。”
说着一边推着老太婆走。
“那你可要看着生意,我去买菜啦。”老太婆横了他一眼,说道。
“嗯嗯嗯,一定。”王逍赶紧挥手。
老太婆提着个菜蓝子转身离去。不多会儿,就走出了老街。
“来来来,继续……”王逍走回打牌的地方,搓了搓手,一脸贱笑的又蹲了下去……
……
华海。
“爸,我不干,我不去相亲。我打死也不去相亲,我就要嫁给高扬。”伍家大宅,伍微坐在沙发上,朝着对面的伍元义撒着娇。一幅不干的神情。
什么嘛,为什么要让自己去相亲?自己花容月貌的,难道会没人喜欢么?真是的。
“微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人家高扬也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呢?”伍元义头疼的道。
“谁说他不喜欢我?他敢!”伍微听到伍元义的话腾地站了起来,叉着腰道:“我明天就去苏城找他,他敢不喜欢我,我就拿枪毙了他,这个高骗子,想甩了我,没门。”
……
一个月后,苏城。
八月的天气还很炎热,知了还在树上叫着。
冷清的墓地里,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坐在墓地边的台阶上,打打闹闹的。
“林风,你说,等我长大了,是嫁给你,还是嫁给师父呢?”安倍宁香坐在台阶上,脚一晃一晃的,嘟着嘴说道。
最近高扬都不理自己,自己一直和林风玩,突然发现林风也蛮可爱的,十分温柔,对自己又好,比那个木头师父好多了。
“当然嫁给我!”林风一脸紧张的道:“少主有什么好的?哪有我解风情啊?是吧?”
在爱情面前,什么忠心,什么敬意,都不重要了,娶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噢……”安倍宁香仰着小脸,道:“那我想想吧,可是我还好喜欢师父嗳,你都不够优秀……”
“谁说的?我明天就优秀给你看……”林风一把搂过安倍宁香,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敢占我便宜,你讨厌……”安倍宁香脸sè一红,伸手拍打着林风的肩膀。
两人笑做一团。
……
在他们旁边,墓地的zhōng yāng,高扬默默的站在一块墓碑面前,低着头,没有说话。
那天在相门中堂他没有死,幸得老头先前为他巩固了经脉,又从小修炼气血内丹术,使得他的体质与常人不同。所以在吸纳了文成公主的所有力量之后,他不但没有爆体而亡,反而还因祸得福,功力大进。
如今的他回到了苏城,一切又重新开始。
“香如,你看,这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我把你带回来了,你看见了吗?”蹲在地上,伸手抚摸着墓碑,高扬痛楚的说了一句。
墓碑上,赫然刻着‘吾妻龙香如之墓’几个字。
如今的高扬,神情十分颓废,胡子也没刮,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也不知有多少个rì夜没有合眼了。
对于救不回龙香如的事,他一直很自责……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在他背后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高扬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回头看去。
微风中,一个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穿着一袭黑sè丝裙,美丽xìng感的女人正站在那里,一脸爱怜的看着他。
“萱……萱姐!”高扬一愣,慢慢的站了起来。
“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宁萱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花,嘴唇微动,酸楚的说道:“为什么回来了也不找我?我一直在等你。”
高扬心中一动,顿时一股柔情涌了出来,不由自主的朝着宁萱张开了双臂,叹道:“我没有忘记你。”
要不然,他也不会回来苏城。
他又怎会不记得,在这个地方,有个如水般温柔的女子在等着自己。
“小傻瓜!”宁萱嗔了一句,泪流了出来,朝着高扬飞奔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泪湿透了他的衣襟。
微风轻拂,宁萱丝裙飘扬,高扬轻抚着她的头发,一脸爱怜。
两人的影子在阳光下拥在一起,被拉得很长。
“死高骗子,好哇,我找了你一个月,你竟然在这里,可让我逮着了。”宁静之中,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高扬和宁萱一惊,同时转头看去。
墓地的台阶下,伍微正叉着腰,站在那里喘气,一张小脸通红,十分疲累的模样。
“啊,娇蛮小姐来了。”林风看到伍微,连忙站了起来,拉着安倍宁香叫道:“我们快跑。”
说完,跑到高扬身边,推着高扬和宁萱两人往墓地下面跑去,一边推一边叫道:“师父快跑,她手上拿着枪呢。”
“啊?”宁萱和高扬同时一惊,拔腿就跑。
“死高骗子,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可开枪啦……”伍微在后面大叫,一边追一边拿着枪吓唬着。
“我只是让你娶我而已,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本小姐貌美如花,温柔可人,娶我可是你的福气,你给我站住,不娶我你这辈子别想好过……”
墓地的上空,传来一阵一阵的骂声和尖叫声,久久不能平息。
……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