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分钱问题
“其实四哥在何老大面前都还说不上什么话。何老大真正的心腹是二哥。”王丹汉继续提供情报，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大哥，钱带来了。”一个小马仔凑过来，怯生生地汇报道。
“带来了？”
王丹汉打开塑料袋，望着里面的八叠钱，眼里不由冒出一道凶光。当然，混**的人一旦看见不属于自己的钱眼里都会冒凶光；不过当他们看见本来属于自己但马上就要归别人所有的钱时，眼里的凶光会冒得更狠。
“妈的，”他想，“老子也是刀口舔血混生活的人，有必要怕这小子吗？这么大一笔钱，不光耗光了老子所有积蓄还得背债。几个弟兄治伤还不能不管，又得一笔钱……怎么着也得把这钱要回一半——不，少说三分之二——不然老子就跟这小子拼了。”
不过他刚一转过身来，吴戈就“嗯”了一声。这一声虽然很轻，不带任何威慑的意味，仅仅只有简单的问询之意，但还是象一桶刚从南极新鲜出炉的冰水，直接把王丹汉满腔滚烫的恃勇斗狠的热血浇成冷得不能再冷的冰渣。
“没、没事，”王丹汉哆嗦着说，“钱给您老拿来了，您点点。”
其实吴戈这人一向非常心软，刚才看王丹汉满脸带血，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那么恭顺，他都感觉有些不忍，琢磨着待会儿是不是出手给这几个家伙治治伤。不过王丹汉转身的一霎那眼中流露出的那一道凶光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冷着脸接过那袋钱，递给张胜伟。张胜伟也没客气，随手把钱丢在吧台上。
“行了。”吴戈起身说。这个动作吓得小混混们都后退了两步。“这事就了了。为你们着想，以后就别跟四哥混了。还有那个什么何老大和二哥。”
“是是，我们改过。”王丹汉满脸带笑地说。“我们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做正事、干正行、走正道……”
若不是他说话时一直斜眼瞅着吧台上的钱，这番诚恳的话准能让吴戈自信心暴涨，觉得自己修仙是大材小用，应该去当个……嗯，当个少管所的管教干部。
————切啊————
“别以为这钱就是咱们的了。先留着，说不定哪天就得给人还回去呢。”李丽莉叹口气说。
张胜伟正和吴戈商量分钱的事。吴戈坚持这钱都应该给张胜伟——本来就是为他要的，自己凭什么分？但张胜伟觉得这事是吴戈的功劳，虽说对王丹汉那种人，宰他八十万张胜伟也觉得应该，但他的网吧的确没受那么大损失，至于要八万吗？这多的部分自然应该归吴戈。
“凭啥还给他们？”张胜伟鼓着眼睛说。
“你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李丽莉斜了张胜伟一眼。“他们是些什么人，能轻易就罢休吗？这回他们吃了亏，只怕事情会越闹越大。”
“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你就是说老戈子把事闹大了连累咱们了？”
……
“啪”的一声，张胜伟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你说话怎么这么快，过没过脑子？”李丽莉恼恨地说，“我会是那个意思吗？……连累我们？我还怕把老戈子卷进来连累人家呢！”
“这你就别cāo心了，”张胜伟满不在乎地说，“老话说‘无兄弟不江湖……’”
“滚滚滚，”李丽莉没好气地说。“滚到外面去让雷劈，好让你穿越到宋朝做你的江湖梦。”
“那敢情好，我还正想去瞧瞧小龙女到底有多漂亮呢……能穿到尹志平身上最好！”
“啪啪啪啪。”
李丽莉照张胜伟身上没头没脑一通乱扇。
“咋，光天化rì小两口又干上了？”
吴戈还没来得及开口劝，门口就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一个网虫笑着走进来。
“老板娘，别老打咱张老板。”网虫笑嘻嘻地说，“咱张老板这么有男人味的现在可难找了。”
“他有什么男人味？”李丽莉气愤愤地说。“你要说男人味就是臭脚丫子味那他还真有。”
“怎么会没有呢？”网虫依然笑。“你就看咱张老板刚才那一句‘有种冲老子来，别打老子顾客’就知道张老板有多够义气的。”
“你也懂什么叫义气？”张胜伟瞪眼说，“那你刚才咋跑得那么快？”
“哎，老张你怎么这么说？”网虫有些尴尬。“我可是刚一出门立马就拨了110。咋样，事解决了吧？”
“你打110有屁用?”张胜伟神气地翘起大拇指朝身后一指，“我这兄弟神功盖世，小混混都是被他打跑的。”
“噢？”网虫怔了一下。“对对，我咋把这事给忘了。说起来，要是咱们亲爱的老爷子在，恐怕得把那帮小子……”
“看看，”李丽莉插进来说：“他刚出门就打了110，jǐng察到现在都没露面。人家是有后台的……”
“行了，老娘们少cāo心。”张胜伟不耐烦地说，“天大的事有我和戈子顶。”
“你不把老戈子卷进来不舒服是不是……”李丽莉提高音量叫道。
“别说了丽莉，”吴戈淡淡地说。“反正我还得替师傅练级，这段时间我就待这儿。管他什么老大老二老四，来了我就会会。”
————————
尽管李丽莉一再让吴戈不要参与此事，有事她和张胜伟自己解决，吴戈仍然在网吧坚持了一个多星期。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一个多星期过得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这期间吴戈向李丽莉询问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知道对方最初是跟他们商量用另一个门面跟他们交换，但李丽莉去看过之后觉得那个门面过于偏僻，面积小而且门窗破烂，所以没有答应。后来对方又来谈过几次，谈不拢就威胁，直到出动王丹汉一帮人上门滋事。
“也许他们另选地方了。黑社会是不讲道理，不过他们做事也得考虑一下成本。代价太高他们也许就放弃了。”时间久了李丽莉也觉得这事就过去了。
吴戈也觉得这事应该过去了。最初一段时间他还有些担心，因为他现在虽然是个仙，但抗不抗得住子弹他还真没谱——万一人家派杀手来呢？虽说为这点事花那么大一笔钱再背上件命案似乎不值，但黑社会的思维方式不见得和正常人相同。所以这段时间他坐在电脑前，互通的六感时刻关注着网吧里的任何动静，偶尔还散散气探查一下网吧外的情况。时间久了他就觉得有点疲。散气加六感互通的感觉可没那么美妙——厕所有几个人便便、对面办公楼有几对野鸳鸯在白rì嘿咻……恶心就不说了，他都觉得自个儿有点快变态了。
而且他自个儿也得修炼啊？所以坚持到两个星期之后，他决定至少先暂停一下这种“偷窥人生。”至于那笔钱，张胜伟最终没能拗过吴戈。吴戈坚持不要，只是说上回同学聚会的饭钱由他出，就算在这笔钱里了。另外，为了解决代练的问题，张胜伟又提议拿一笔钱给孙悟空充值——反正现在网络游戏就那么回事，有钱级别和好装备还能是问题？到时候孙悟空出关了，准得好好奖励奖励吴戈。这样一来，吴戈就算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不过临到走，吴戈琢磨了一下，又老着脸找张胜伟要了几百块钱——这么久没进仙界了，**肯定会找他要糖。
第一百零七章 师妹要和你过招
仙界的清晨薄雾缭绕，秀丽的景sè中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鸣，一派祥和景象。但是在这一派祥和之中，却混杂着一股杀气。虽然微弱，但仍然与周围的景致显得极不协调。
杀气消失了。
“小小啊，我真的好怕。”程颖霞哭丧着脸说。
“我跟你说了没问题。”吕小小不满地说。“你都修了那么久了。我当初可是只修了两个月就能做到的。”
“可是……我还是怕。”
“那这样，”吕小小想了一下后说，“那你就先试一下，往石头上方一点打，不要真打上去……不过要用尽全力哦。”
“……那好吧。”程颖霞可怜兮兮地说。
她盯着地面上的一块青石板，瞪大了眼睛，杀气重新蒸腾而起。这杀气在神仙面前，大概连挠痒痒都不够，但如果是在凡间，绝对能让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好好感受一下小便失禁的快感。
她握紧拳头，举了起来。
就像一个刚出笼的小笼包子，令人馋涎yù滴。
……
“你还要等多久？又不是真打。”吕小小不耐烦地催促道。
程颖霞咬咬牙，“啊”的叫了一声，猛力一拳向下击出。与此同时，吕小小jiānjiān地一笑，手指微动，地面上的石板迎着程颖霞的拳头飞了起来。
“哇……”
程颖霞尖叫一声，但是拳头已经击打到了石板上……
“砰”的一声，石板四分五裂，一片石粉随微风飘飞而去。
程颖霞盯着破碎的石板，一脸恐怖的表情。好半天才想起来看看自己的手。
完好无损，连一小片娇嫩的皮都没蹭破。
“怎么样？我早说不会有事。”吕小小得意洋洋地说。
“噫嘻、噫嘻嘻……”程颖霞看着自己的手说。
“噫嘻嘻嘻，啊哈哈哈哈，哇啊啊啊……”
她终于忍不住了，又蹦又跳地和吕小小抱成一团，开始放肆地大笑。
这笑声在寂静的仙界传出很远，惊扰了不少鸟儿的晨梦，还把恰巧路过此地的布袋和尚吓得不轻。
“这小妮子，怎么笑得这么……”他摩挲着自己的头皮琢磨。“不会是入了魔吧？”
————切————
吴戈料得不错。他刚一进仙界，就发现**待在仙界之门边上，正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一见到吴戈，**就是人话加猴语好一通埋怨——直到他把糖掏出来。
虽然进入了仙界，但吴戈一时间却觉得有点无事可干。虽说他以连自己都感到惊异的平静接受了鹿樱的离去，但他仍不免因此事意志消沉；张胜伟的事也让他有些放心不下。在这种状态下修炼，不是一个好选择。
既然不能修炼，那就……
“**，我们玩一下吧？”他试探地问。
这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两只爪子捧着糖袋、嘴里含着一块棒棒糖，愣愣地望着吴戈，突然就把袋子往旁边一丢，两只眼睛灼灼放光……
“嘎。”
它蹦过来，半真半假的在吴戈脚脖子上咬了一口，接着“嗖”地一下蹦开，又围着吴戈蹦蹦跳跳、忽进忽退地转圈……在这个过程中，它还不停地大呼小喝，向吴戈做着试探xìng的进攻。
“死猴子，你就这么喜欢打架？”吴戈骂道。**的兴奋程度实在有点让他受不了，不过这怪谁呢？是他自己提出来要“玩一下”的。以前为了提高自己的修行，他的确经常和**进行对抗演练，不过今天他的状态实在有点不佳，根本不该提出如此孟浪的要求……
“嗷。”
见吴戈许久不动，**挑衅得越发激烈。结果兴奋过头，没掌握好力度，一口在吴戈的脚脖子上咬出几个血洞……
“死猴子……给我站住！”吴戈的状态立刻恢复了八、九成。
“嘎、嘎。”
**知道自己闯了祸，第一时间蹿出老远。
“你还跑？看你能跑多远。”
吴戈抽出扳手，展开“爬气术，”杀气腾腾的准备大战一场。
“师弟、师弟……”
吴戈回过头，吕小小来了。
“嘻嘻，就知道你在这儿。”吕小小笑着说。
“哦……有事吗？”吴戈问。
他敏感地意识到，吕小小似乎笑得有点jiān诈。
“不是我有事，是师妹找你有事。”
吕小小的确笑得很jiān诈——jiān诈到完全掩饰不住、连还没修出六感互通的瞎编居士都能一眼看出的程度。
吴戈的脸沉下来了。
“她找我？我还有事呢。这段时间没进仙界，我……”
吕小小的脸也沉了下来。
“师妹找你你就有事，那我找你行不行？”她叉着腰问。
对于这种语气的疑问句，只能给出一个肯定xìng的回答——天下所有的老师都会这样教你，而且他们还会告诉你，这种选择主要取决于问话者的身份地位，与语法完全无关。
吴戈没招了。
“那到底有啥事？”他问。
好吧，他是输了，不过也不能输得太难看不是？
“嘻嘻，师妹想跟你过过招，看看自己的修行到底有多高了。”
见吴戈屈服，吕小小又恢复了一脸jiān诈的笑。
“那她跟你过招不就行了，非要找我吗？”
“当然要找你了。我修行那么高，她跟我过招能看出什么来。现在整个仙界就是你和她水平最接近了。”
“只是过过招，没别的？”吴戈有点怀疑地望着吕小小。他觉得后者脸上的jiān诈浓得都快要滴下来了。
“就是过过招……你到底去不去！”吕小小凶巴巴地问。
“……好吧。”
吴戈无奈地说。尽管不论直觉还是弯觉都告诉他此事没那么简单，但他的确没法抗拒吕小小的要求（或者说命令）。再说了，程颖霞又能玩什么花样？骗他吃chūn药，然后双－修……不至于吧？
“**，我们以后再玩。”他跟**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吕小小一块爬气走了。
“咯呜呜……”
**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气恨恨地咬牙切齿。这个死小丫头，只要她一来，就准没好事。它一边诅咒着，一边发泄般地在草地上转圈、蹦跳、翻跟头打滚……七、八分钟后，它才想起自己的糖。
直到把那袋糖消耗了一半，它才总算稍稍平衡了一点。
第一百零八章 惨遭戏耍
“师兄，你可要让着我哦。”
“呃……好说。”
虽说对此事心存疑虑，不过一旦程颖霞在吴戈面前扮起小可爱，吴戈就有点丧失jǐng惕的趋势——别以为程颖霞只是拳头练硬了点，人家得了小凤仙的亲传，“魅惑术”那可也是上了几个台阶的。
而且，我们还必须注意吴戈的“六感互通。”这门本事目前唯一的作用就是让程颖霞对他的杀伤力得到成倍的提升。
吴戈的脸有点发红，他下意识地把头扭向一边。
“哼，做贼心虚！”程颖霞在心里给吴戈的这一行为下了断语。
“师妹的修行还不够高，所以今天只是跟你比拳脚。”吕小小宣布道。“你不许用法术。”
“呃？哦，那行。”
程颖霞还不能施法，当然不能比法术了。至于比拳脚嘛……吴戈暗忖自己虽然没有经过专业拳脚培训，不过以他的修为，身体的强韧也不是一般拳师可比；他还经常和**进行对抗演习，在实战方面也应该不弱。跟程颖霞这个新秀比划比划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好，那就开始。”吕小小大声宣布。
“师兄请。”
程颖霞笑盈盈地向吴戈拱手一礼，还挺象那么一回事。
“嗯，师妹请……”
话还没说完，程颖霞闪电般向吴戈胸口击出一拳……
“啊……”
程颖霞惊叫一声，夸张地甩着手。“好疼啊。”她撅着嘴，弱弱地叫道。
“你赖皮，说好不用法术的。”吕小小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呃，我……”
吴戈挠挠头，觉得自个儿挺冤屈的。修行这么长时间，护身咒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反应了。他也没办法。
“小小别说了，师兄肯定不是有意的。”程颖霞在一边打圆场。
“那怎么办？”吕小小瞥着吴戈问。
“呃……”吴戈再次挠头。“那，你爸爸那一招你会不会？就是把丹田封住，那样我就施不出法了。”
吕小小和程颖霞对视一眼，jiān计得逞的笑纹从嘴边漾起，一直爬到眼角。
“师兄（弟）最聪明了，我们都没想到。嘻嘻，那就这么办。”她们齐声说。
“哦，那好……”
吴戈话没说完，吕小小就手脚麻利地封了他的丹田。
“开始。”她得意洋洋地叫道。
“砰、”“嗷。”
吴戈捂着鼻子倒在地上。
“哎呀，”程颖霞赶紧过来搀扶吴戈。“对不起，师兄你还没准备好对吧？怪我太着急了。我们再来一次好吧？”
“我没事……对……行。”
“师兄你准备好了吗……”“砰。”
“嗷。”
吴戈捂着眼角后退了几步。
“师兄你真好。”程颖霞眼角眉梢笑意盈盈，整个身子都在微微扭动。“你是存心让我的对吧？师妹修行浅，你可要手下留情哦。”
“不是的……呃，那当然。”
吴戈晃晃脑袋，试图弄清对面站着的到底是程颖霞还是吕小小。他有点不明白，程颖霞到底是以前“练过”还是最近有了突破，怎么一下变这么厉害？不过他要认真对待，倒也不是说没有胜算……
“嗷”“啊”“呜。”
程颖霞一通连环攻击，再次把吴戈打倒在地。
“师兄你就别让了。师妹我都不好意思了。”
程颖霞可爱地撅着小嘴，仍然笑、仍然扭。
“大意了。”吴戈爬起来，心中暗想。“其实按我的修行，加上和**那么多次的演练，不应该打不过她的——当然，手也不能下得太狠，万一……呃？”
吴戈扭头间，正好瞥见程颖霞嘴角一抹yīnyīn地冷笑。
“……靠，着了两个小丫头的道了。”
这下，吴戈总算清醒过来了。“我是说她们两个今天看上去都有点怪怪的……不就是我没答应跟她双－修吗？居然用这种手段报复。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吴戈恨得牙痒的时候，程颖霞也等得不耐烦了，她飞起一脚向吴戈的后腰踢去……
吴戈虽然丹田被封，但修行还在，而且比以前在传销窝点的时候可是高出许多——现在又有了六感互通的神通，这招背后偷袭实在是太不够看了。只是微微一闪，他就避开了这一招。
“哼，那我就好好陪你练练。”他转过脸来，冷笑着说。
“哼，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卑鄙小人。”
见吴戈识破骗局，程颖霞也不再继续伪装。一拳打向吴戈的面门，紧接着飞腿横扫……
“你说谁卑鄙……你才不要脸！”
“小人……又卑鄙又yīn险，还伪装好人。”
……
两人手上不停，嘴也没闲着。出乎吴戈意料的是，尽管他已经打点起十二分jīng神，但仍然没能占据上风。其实这事也挺容易理解：虽说一般的拳脚功夫和修仙术相比有天壤之别，但老话说“术业有专攻，”在徒手搏击方面武术毕竟更专业一些。程颖霞一时之间不能施法，加上还需要打基础，就在武术方面下了大功夫；更何况孙悟空这段时间呆在仙界可是在搏击之道上悉心点拨过程颖霞。在不用法术的情况下，程颖霞自然是占尽优势。她的一些招数、尤其是连环进攻的套路一旦施展开，吴戈除了设法脱离她的攻击范围就根本没有办法可想。
两人相互斗嘴间，吴戈又吃了几个不大不小的亏。挨骂挨打还要挨羞辱，吴戈眼睛都快气红了。
“你别太过分，”他吼道，“不看你是师妹……”
“谁是你师妹？有本事打赢我……死变态！”
程颖霞毫不示弱。
不过吴戈跟**那么多次的对抗演练也不是白练的。瞅准一个破绽，他欺身而进，两只手“啪”得一下紧紧扣住程颖霞的双臂。趁程颖霞一楞神，又一脚踩住程颖霞的双脚。
“放开。”
程颖霞又气又急又疼，拼命挣扎着。但是在力量方面，她的确是和吴戈相差太远。
“你骂谁变态？”
吴戈咬牙切齿地吼道，把程颖霞的双手交到一只手上握着，另一只手握成拳头，高高扬起……
“停，”吕小小高喊着飞过来。“都住手。”
“呸，”吴戈心里暗骂，“你们两个狼狈为jiān、蛇鼠一窝、沆瀣一气……还合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我能听你的才出鬼了。今天我不好好教训这死丫头一下……”
不过，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好好教训程颖霞一下，而且拳头也已经举起来了，但临到下手的时候，吴戈又犯了难。
第一百零九章 霞儿的梦
吴戈的拳头高高举起，心里翻过无数念头。
打哪儿呢？
打脸？
那太不厚道了吧！老话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何况这可是一位美眉，美貌对人家的重要xìng可是怎么强调都不为过。程颖霞纵有千般不是，下这样的狠手也过分了点。再说了，那样千娇百媚的一张脸，怎么下得去手？
脸不能打了，那就打胸吧？
可……
可胸的重要xìng对女人来说同样是怎么强调也不为过。而且在提倡母rǔ喂养的今天，打人家的胸等于是断了子孙后代的口粮，罪孽大了去了。况且程颖霞那胸……也实在是太“胸”了点。这一拳下去，到底谁受伤还真不一定！
那么，就照肚子打？
可……可那是人身上唯一没有骨骼支撑的部位，其中还有很多重要的器官。这一拳下去，出人命的风险暂且不提，你就是给人打出一不孕症来，那就等同于犯了天条——别以为中国有十几亿人你就可以随便剥夺人家的生育权。这事别说是西方，就是广大中国人民也不会答应！
脸、胸、肚子都不能打，那、那就只好打腿了。对，打腿，照她的腿……
“嗷。”
吴戈捂着自己的腿后退了好几步。
被对手制住，程颖霞早就是愤气冲天。再见吴戈一双贼眼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滴溜溜乱转，程颖霞更是又羞又恼又愤。趁吴戈分神，她奋力抽出自己一只脚，照着吴戈的膝盖就是一记大力直踹……
吴戈快要气疯了——不是气别人，是气他自己！真是没出息啊，怎么一遇上女人就变得这么窝囊？人家都已经明摆着要把你往死里欺负了，你居然还替人考虑那么多、还那么下不了手……贱！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女人绝对就是自己修仙道路上最大的障碍，过不了这一关，他就等着做一辈子贱席神仙吧——也许比那还糟，席都轮不上，充其量就是个贱神仙！
“停。”
吕小小飞身赶到。不过在重新评估当前局势之后，她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又改口叫道：“继续。”
她不改口程颖霞也不会停！刚才那一脚对于解除她心中的羞愤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她攥着两只粉嫩的小拳头，象一只好斗的、羽毛光鲜亮丽的小母鸡一样飞扑向前……
“后退——”
吴戈头发根根炸起、脖子和额角的青筋暴突，一根手指定定地指向程颖霞，战神附体般大声吼道。
假如张纪中在场，新版《倚天屠龙记》金毛狮王这一角儿绝对是吴戈的。
不过程颖霞可没那么容易被“狮吼功”吓住——人家本来就是女的，天生对这功免疫——她虽然暂时停下了，但仍然紧握双拳，虎视眈眈地盯着吴戈。
美女就是美女，人家那造型，怎么看怎么……萌。
吴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气愤。他的眼睛瞪得几乎充血、牙齿磨得嘎嘎作响、拳头握得如钢赛铁……最终，他决定……还是有话好好说。
“我怎么就得罪你了？”他咬着牙，从牙齿缝里说。“我做什么了？”
他吼道。
“哼，你做什么你自己清楚。”程颖霞昂着头说。“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靠，有这么倒打一耙的吗？”吴戈心里暗骂。“我才不好意思说出口呢。”
“行啊，不做师兄妹没关系。不过我要告诉你……”
“呸，谁跟你做师兄妹。”程颖霞挺着胸脯（萌……萌啊，太萌了！）说：“你这个yīn险小人！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看你倒霉到老。”
这道诅咒绝的……吴戈气得差点要去找碗。
不过他突然笑了，当然，笑得很难看。
“是，不错，”他咬着自个儿的腮帮子说。“我确实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哼！”
“那回在红阳市，我出手救你晚了。”
“少在这儿表你的功。”
“如果你是为这事……”
“不止这件事。”
“……行，那我向你道歉。”
吴戈咬着牙，站直了，很郑重地向程颖霞鞠了一躬。
“哼，假惺惺……恶心！”
吴戈抬起头，竖起一根手指，很酷、很帅、很深沉，一字一句地说：
“以后……别再惹我。”
说完，他转过身，昂首准备离开。
“哼，不要脸。你以为这样就算了？”
程颖霞爆发了。她跳起来，姿态优美地向吴戈肩头一脚点去。
……
“嘭”地一声，就像是仙界发生了天然气爆燃——相比吕洞宾，吕小小封丹田的手法还是太过业余——吴戈的真气“呼”地一下涌了出来，就象是一层透明的火焰，在周身上下不断翻卷升腾……
吕小小识得厉害，小脸顿时煞白。
“你干什么，”她拦在程颖霞身前，尖声叫道。
“我们就是想跟你过过招……好玩嘛。干嘛这么小气？”
见吴戈不动，她才声音颤抖着补充道。
……
吴戈侧着脸，眼角的余光瞥视着身后的二女，嘴角挂着一抹yīn冷到邪恶的微笑……许久，他“哼”了一声，身上的真气火焰“噗”地一下消失了。然后，他转过头，缓步离开。
“哼，这次先放过你。以后再跟你算帐。”程颖霞噘嘴说。
不过，这时吴戈已经离开了五、六分钟。而且，她的声音很低、很低。
————七刀————
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梦，程颖霞心里有一个侠女梦。
部分原因在于，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十二、三岁的时候，她的美貌就给她带来许多烦恼。这种情况在她十四、五岁的时候开始变得不同，因为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开始……呃，开始怀chūn。这时的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美貌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开始羡慕班上一些出双入对的小情侣。不过，如何在众多追求者中确定最佳人选让她大伤脑筋——科学研究表明，当可供选择的目标数超过七个的时候人就会显得犹豫不决。而她的追求者是这个数字的数倍。不过，她最终还是凭借自己的眼光和小姐妹们七嘴八舌的建议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纸牌占卜游戏选定了一个她觉得各方面都挺优秀的男孩，决定从此开始自己的感情大冒险。
这场冒险从一开始就显得刺激得过分——她选定的那个“优秀”的男孩至少有一个缺点，就是耐xìng不足。就在程颖霞决定把自己的大好人生交付给他的同时，他却联络几个损友安排了一个特别的聚会，想要玩一玩“生米做熟饭”的游戏。幸而程颖霞的一位闺密得到风声，中途闯入派对，连哀求带吓唬，镇住了那帮sè胆包天的毛头小子，把已经喝下chūn药、意识模糊的程颖霞生拉活拽带回自己家过了一夜，逃过了这一劫。
这件事被程颖霞视为奇耻大辱，也给她心里留下很大的yīn影——一个自己认为非常优秀，看上去特别成熟、稳重、有教养的男孩，内心居然如此龌龊，她以后还能相信什么样的男人？“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句话在她这里绝对是不折不扣的真理。从那以后，她彻底变成了一个“冷美人，”没有再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示爱或挑逗。但是，她不接受并不意味着这一切会停止——一个女人想要拒绝男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身边有一个男人。这事说起来挺滑稽，但的确是事实——高中毕业后，她哭着闹着不肯再上学，躲避那些无聊男人的sāo扰是主要原因。
但即便不上学，这样的sāo扰也仍然有——她总不能整天猫在家里吧？每当遇上这种情况，她都禁不住希望自己变身为一位侠女：武功高强、聪明机智、独来独往、纵横江湖……劫不劫富济贫都无所谓，关键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天下所有的yín徒。
（为什么当初她一发现这世上真有神仙存在就表现得那么决绝、义无反顾？原因就在这儿。）
所以，她对所有胆敢对她表现爱慕或觊觎的人都恨之入骨，必yù惩之而后快。方法嘛，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爽……比如骗张胜伟吃chūn药——其实，自从有吕小小在背后撑腰，程颖霞已经用这招yīn过几个在大街上公然调戏她的倒霉蛋了。
至于吴戈这个卑鄙小人……骗他吃chūn药显然不大现实。这招在他面前用过一回了，他肯定有防范；而且他也算个仙，鼻子估计比狗灵，闻得出来。再说了，她跟吴戈的梁子结得太深，那么点小招数实在不解恨。
起初，吕小小并不同意程颖霞的方案。因为她虽然对这个师弟不大感冒而且也有过一些小过节，但并不觉得他就是个坏蛋。尤其是她爸爸出事那一回吴戈表现得那么悲伤，很让小丫头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何况吴戈还给她盖了间房，还送了辆车。这要是在凡间，人给你送房送车你都该以身相许了，你还想着整人家？这也忒过分了点。
不过，程颖霞的说服力可不是“天下一流”就可以形容的。而且，咱们也都知道，吕小小这丫头可是“人家最喜欢干坏事了”的。一旦听程颖霞说得有趣，小丫头也就来了jīng神。反正比试拳脚也打不死吴戈，最多受点皮肉之苦——谁让他是男孩子的？陪师妹练练拳，挨两下，顺便娱乐一下师姐实在是太应该了。
第一百一十章 四弟二哥
但最后事情发展成这样实在是她们始料不及的。程颖霞自然心有不甘，吕小小却是心有余悸——吴戈最后那招“天然气爆燃”用修仙术语来说叫做“暴气，”说明修仙者已经到了忍无可忍、失去控制，准备以命相搏、全力一击的程度了。而且从吴戈当时释放出的真气量来看，这样的一击别说是吕小小，就是吴戈三位师傅中的任何一位要想接下来都得吃上一个大亏。小丫头当时可是被吓得小脸煞白，整个仙界，除了吉神仙也就只有吴戈能把吕小小吓成这样。
程颖霞虽然没有吕小小那么见多识广，但她也不是傻瓜。吴戈当时所展现的可怕气势她也是看在眼里怕在心头。以至于吴戈走了五、六分钟后她才敢说出那么一句找回场面的话。戏演砸了，还吃了那么一个闷亏，两个小丫头都有点怏怏的。程颖霞决定带吕小小找个酒吧坐坐散散心，再来点低度的酒jīng饮料好好压压惊。
“死开，滚远点。”
程颖霞瞪着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毫不客气地骂道。这是一个瘦得像麻秆、一脸皱皮、还有点半秃顶的家伙。程颖霞她们刚坐下，他就走过来叫声“两位小妹妹，”涎皮涎脸地试图搭讪。要搁往常，程颖霞准要略施“魅功”迷住对方，在对方意乱情迷的时候再让吕小小抽冷子给这小子点或明或暗的教训。不过今天她情绪不好，没心情玩这些小把戏。
她满意地看到中年男子嗫嚅着退下——以往，她这样做换来的只能是诸如“小妹妹发起火来更漂亮了”之类的挑逗。看来，自己的修仙术虽然还没有入门，但修与不修还是有着巨大区别的。吴戈那个卑鄙小人的气势都能把她和吕小小镇住，她实在没理由连一个看上去无力缚鸡的中年男人都拿不下。
不过这点小成就实在给不了她多少安慰，点酒的时候，她还撅着嘴生闷气。
当然，客观地说，这样的动作的确让她看上去“更漂亮了。”
但是，在她们身边不远的吧台处，两个年青男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正在进行着一场相当烦躁的对话。
“四弟，”其中一个很不耐烦地说，“老大不是已经说了吗，这段时间少惹点事。我们不是当年了。你老盯着这点小利干什么？”
“二哥，我可不比你啊。我这也不过就是养养家糊糊口嘛。”
“四弟”一脸苦相地说。不过，虽然他表面上是在哀求，语气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暴戾之气。
“二哥”冷哼了一声，yīn阳怪气地说：
“那怪谁？要我说你那家也忒大了点。”
“四弟”脸上顿时显现出一幅凶狠的表情，不过只是一闪而过。
“二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让老大跟刘队长打个招呼的事……再说了，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兄弟这事要是成了，怎么也少不了二哥的好处啊？”
他满脸带笑地说。
“二哥”却一点也不领情。
“刘队你又不是不认识，咋不自己说呢？想让老大出面也好办，老大现在就在楼上，你自己去找他啊。行了……”见“四弟”还想开口，他抬手做出一个阻挡的手势。“老大交待我的事还没做，咱兄弟有空再聊……哼，没脑子的家伙。烂泥扶不上墙。”
最后两句话虽然是在他走出几步后低声说的，但仍然清晰地传进了“四弟”的耳朵里。
“妈的。”
“四弟”cāo起吧台上的一瓶酒，紧追了两步……不过，他最终选择了留在原地，仇恨地目送“二哥”步出酒吧——要不是这酒吧是他老大开的，他一准要在“二哥”头上把这瓶酒给开了。
“给老子来一杯……”他把酒放回吧台，对侍者没好气地说。
“……？”
侍者畏惧地望着他。
“……算了。妈的。”
他压低声音、骂骂咧咧出了酒吧。一个身影从角落里钻出，鬼鬼祟祟地凑过来。
“四哥，事咋样？”身影讨好地问。
“什么怎么样？我说**这回怎么这么熊！公安局咱又不是没人，你当时就报案准他妈定那小子个敲诈罪。过了几天才来跟老子说，还有他妈个屁用啊……”
“四哥”发泄般地骂道。一连串的渣滓从嘴里不断涌出。
王丹汉不吭声。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这回怎么就这么尿。不过直到现在，他回忆起网吧里经历的一切，还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
好半天之后他才开口说道。
“那他妈什么？那小子不就是会武功吗，武功再好他还能挡住子弹了？跟何老大作对能有好处，我他妈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是是，四哥说得对。”王丹汉媚笑着说。
“滚回去，把你小兄弟都召集好，等我招呼。老大说了，这事不算完。何老大想做的事儿还有做不成的。哼！”
“行，四哥你放心。我这帮兄弟，绝对随叫随到。”王丹汉拍着胸脯说。
不过他心里却在暗骂：
“妈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回回都说是何老大的意思，叫兄弟们替你卖命，到头来连仨核桃俩枣的好处都见不着……这回老子可得学jīng点，不行趁早跳槽跟二哥干。”
————七刀是切、八刀是分————
在江湖传言中，二哥的确是比四哥要靠谱得多——人家十句话里，好歹还有那么两、三句是真的。比如他刚才说“老大现在就在楼上”就是一句真话。
在二楼的豪华包间里，何老大斜倚在一张躺椅里，两只脚跷在沙发上，正用肥胖的手抓起茶几上的葡萄干，大把地揉进嘴里。
“吃啊。”
他对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人说，同时往嘴里大灌了一口洋酒。
“老大，嘿嘿……我不大爱吃葡萄干。”
那人拘谨地答道，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哦……对对，”何老大点点自己的脑门，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你的确是不吃葡萄干。当年你住院，我去看你。给你买的葡萄干你一点都没吃。”
“什么时候老子住院你给我买葡萄干了？”那人心里暗骂，“老子啥时候不吃葡萄干了……老子倒是从来不吐葡萄皮。”
“对对，老大记xìng不错。是这么回事。”
不过他嘴上是这么说的，而且还为这话搭配了一副十分谦卑的表情。
第一百零一章 何老大
“老二，说起来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何老大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葡萄干，慢慢嚼着。“听说你现在还不错？”
“咳，勉强过rì子罢了……老大，当初那事儿，我真的不是……”
“过去的事了，不值一提。”
何老大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
“老二”还是显得很局促。
“是是……”他小心翼翼地说，“那事儿的确怨我，不过……”
“何老板，忙啥呢？”
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打断了他的陈述。
“哟，是陈主任啊。怎么有空过来？有什么需要我安排的？”
何老大起身迎客，一阵风度不凡地爽朗大笑。
“老二”有些不满地望着闯入者——他鼓足了勇气跟何老大谈这件事，正jīng心遣词造句呢。这小子来得真不是时候。不过这小子虽然长得jīng瘦，一脸皱皮还秃顶，但何老大象是很重视他……
“不用不用，就是随便来玩玩……何老板，我跟你说个事。”
“行啊……就在屋里说呗。”
“不不，还是到外面来。”
那人笑嘻嘻地坚持道。
“……行。”
何老大跟那人出门，站在走廊上交谈。“老二”欠起身子张望着，只见“瘦皮”似乎是在给何老大指点着楼下的什么东西，一脸羡慕、感慨的表情；何老大则初始显得犹豫，但马上又表现出十分义气的模样，又是拍自己胸脯又是拍对方肩膀，象是在承诺什么事情。双方显得极为友好、融洽……最后，“瘦皮”千恩万谢地握握何老大的手，乐颠乐颠地走了。
不过何老大进门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幅不咸不淡的表情。
“啥人啊，老大？”“老二”试探地问。
“哼，市zhèng fǔ办公室的主任。”何老大在躺椅上坐下，重又把脚跷到沙发上。“长得那么瘦，偏偏sè得不得了。也不怕那天jīng尽人亡。”
“市zhèng fǔ的？”“老二”睁大了眼睛。“那手里一定很有权啊。”
“这些官，”何老大抓把葡萄干扔进嘴里。“老子最看不起了。又想吃腥又惦记着装好猫。楼下来了两个妞儿，就坐在吧台边上那张桌子。他看上了……你就直接说你想搞不就得了？在我面前一个劲夸人家长得漂亮、有气质。什么‘大的象神话里的公主，小的象动画片里的公主’……要我说这帮文化人还真能瞎掰。”
何老大撇着嘴，戏谑地说。
“那他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老二”有点迷惑地问。
“人家不鸟他，他指望我帮他想办法呗……又不好意思明说。”何老大不屑地说。
“那要帮他弄到手，以后好处绝对少不了。”“老二”兴奋起来了。
“嘁，怎么帮他弄？我现在做正行，犯法的事可不干。再说了，为他那么个小角sè也犯不上。现在只要花钱，小姐多得是，以后给他找个嫩点的就是了。这样的小官，对付一下就行了。”
“嫩点的？”
“那个小的，照我看只怕都未成年。”何老大喝口酒说。“现在的官，都他妈变态，都喜欢找嫩的。他们管这样的叫……叫什么来着？”
何老大挠挠头，两个眼睛往上翻，一副茫然的样子。
“幼女？”“老二”提示道。
“不是。”
“幼－齿？”
“也不是。”
“少女、雏儿……”
“都不是。是个什么新词……好象跟脖子上的什么病有关。”
“……萝莉？”
“对，瘰疬，就是这个词。”何老大又灌了一口酒，继续说：“我就想不通，没发育好的有啥玩的？我就觉得大nǎi大屁股的是好妞儿。”
“老二”也有点想不通，“萝莉”跟“脖子上的病”有什么关联？不过他还没有蠢到敢于质疑老大的想法。
“是是，就是这么回事。”他附和道。
“老大，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过了一会儿，见何老大不再说话，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过去那事儿……”
“我知道。你经营得挺不容易。”何老大说，并且第一次把头转过来，面对着“老二。”“这好说。我们也是多年的兄弟了，我还能不帮你吗？”
“是是，老大说得没错。”“老二”稍稍活跃了一点。“这么多年我可一直惦记着老大呢，就指望着那天能再跟着老大一起干。”
“老兄弟了，怎么不能一起干？我关系多，办事方便，手里也有不少好货sè。你再投点资，把你那洗脚屋好好整一下，装修什么的上点档次，我包你发财。至于分成嘛，咱们兄弟之间都好说。”
……
“老二”滞了一下。其实他的本意是想托何老大替他跟有关方面打打招呼，让他们别老去他那儿检查、罚款啥的。没想到何老大直接跟他谈起了合作的事儿。何老大什么人他还能不清楚，这个作可不那么好合！
“老大说得是。”他满脸带笑地说。“不过您生意大，我……”
“老大，我回来了……”他的话再一次被打断。“哟，有客啊？”来人说道。
“二哥，您回来了？”
“老二”拘谨地站起来，谄媚地叫道。
“哦，原来是魏哥啊。那阵风把您吹来了？”二哥话说得挺恭敬，脸上的表情却甚是不屑一顾。
“您可别这么称呼我，您可是跟老大混的老兄弟。不是你们这帮老兄弟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那轮得到我当什么二哥啊？”
魏哥一时无言以对，表情甚为尴尬。
“行了，什么新兄弟老兄弟的，还不都是兄弟。”何老大开口说。“对了二弟，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嗨，还不是老四那个没脑子的家伙。为他那点破事又拉着我讲半天……”
“老大、二哥，你们有事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魏哥趁机告辞。
“好吧。我说的事你自个儿考虑考虑。”何老大眼皮子都不抬地说。
“行行，那我先走了。”
“老大，你还跟这种人来往个啥？”二哥目送魏哥走出门，说：“当初要不是这小子点水，你也不至于进号子。”
“过去的事了，还提啥？”何老大毫不在意地说。“现在不是讲和谐吗？凡事和为贵。你能拢住的人越多，你的事就越好办。”
“这样的人，我看只能坏事。”二哥歪在沙发上说。
“做人嘛，心胸要开阔。我这么说，也是想教教你怎么做大哥——现在的这一摊子，早晚都是你的嘛。”何老大语重心长地说。
二哥微微地“哼”了一声。以前，他听到何老大说这话，总是觉得感激涕零。直到后来他知道何老大几乎对所有人——包括这家酒吧门口的一个小保安——都说过这样的话为止。
何老大神sè一点不变，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二哥那一声“哼。”不过就算他听见了也无所谓。何老大现在的骗术已经到了“反正我骗了，上不上当随你便”的境界。
“就说你四弟吧，”他接着说，“怎么说也是兄弟啊？你对他好点，有事他自然会帮你——怎么着也比个外人强点吧？”
“您什么意思？要我跟刘队打个招呼？”
“这个老四，也太糊涂了点。”何老大笑道。“这点小事也至于……再说了，那帮人是白给你帮忙的？你找几个得力点的，替他办一下就是了。不过得聪明点，事别闹大。”
“行，老大吩咐了嘛，我照做。”
二哥板着脸说。
————七、八刀————
魏哥出门以后，一直在琢磨今天来见何老大究竟是福是祸。想来想去，他觉得……自个儿心情很不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下到一楼后，他还是想起来瞅了一眼吧台边坐着的那“两个妞。”那个大的背对着他，他没看清楚，只觉得身材挺不错。至于那个小的……他觉得何老大对“瘦皮”的讥讽有点过分。那小丫头……还真是象个“动画片里的小公主。”
第一百零二章 布袋说法
吴戈这两天有点烦，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做点啥。
因为鹿樱的事，他有点懒于修炼；跟**打架吧，相对于他的状态**又太疯了点，有点发怵；找轻云大师聊天吧，又怕人跟他谈哲学；程颖霞那一档子事又老让他觉得心里憋屈——还有，最近老妈还一个劲催他复习功课，准备再次参加高考……想来想去，这世上就没一件让他省心的事，也没有一件值得他去奋斗的事。他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最近的状态值得jǐng惕，因为他有事没事老爱站在仙界外面的悬崖边往下瞅，就跟那下面有一个充满诱惑的新世界——比如阿凡达——似的。
在红枫林边上，他遇见了布袋和尚。
“唔，这不是吴戈吗？在忙什么？”
布袋和尚主动打招呼。
“呃，也没忙啥。”吴戈说。
“jīng神不大好啊？”布袋和尚打量着吴戈。
“有什么烦心事？”
“没……呃，也没什么大事。”吴戈情知瞒不过去，又生怕布袋和尚看他的头顶，赶紧另想说词。
“就是修炼上遇到点小麻烦。”他最后说。
布袋和尚笑了。他拍拍吴戈的肩膀，说：
“别担心，我们不会随便看人家头顶，那样做不礼貌。至于你三位师傅……那是因为你是他们徒弟。不过你现在已经出师了，不是吗？”
……
吴戈有点无言以对——你不随便看人家头顶，那你咋知道我怕你看？
“什么小麻烦。也许我可以帮你。”布袋和尚热情地问。
“呃……也就是……啊，对了，六感互通。你知道这事儿，对吧？”
“嗯。”
布袋和尚点点头。
“那个……嗯，六感互通之后，呃……有一些副作用。”
“副作用？”
“对。就是说……你会看见一些你不该看、或者说不愿意看的……”
布袋和尚朝上翻翻眼。
“你是说……女人的身体？”他问。
“呃，是……当然不光是这些。”吴戈声明道。
“这让你觉得不道德？”
“……算是吧。不过……”
“所以你心烦意乱？”
“对……其实……”
“因为你是个童男，还没有经历过？”
“是、不是……我是说那不是重点。”吴戈抗议道，同时感到头皮一阵阵发紧（他打哪儿看出“童男”这回事儿的？）“虽然我……的确没经历过，不过我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我又不是没看过A片。我没什么道德焦虑，只是觉得……呃，影响修行。”
一阵静默。
“啥叫A片？”布袋和尚问。
……
吴戈抓抓脑袋。
“你多久没出仙界了？”最后他问。
“一个月前才跟老猴子出去过，的确大开眼界。”布袋说。“不过没听说你说的那个什么片……”
“那你知道chūn宫吗？”
“那我倒是知道。”
“A片就是连续的、会动的，真人的chūn宫。”
“连续会动，真人？”
布袋和尚两个眼睛往上翻，不过不是在看吴戈的头顶，而是在琢磨。
“老猴子倒是带我看过一回那个什么……电影。你说的是不是……”
吴戈大大松了一口气。
“对，就是那个。”他说。“chūn宫电影。”
“就象那个什么《sè戒》？”
“呃……对。”
吴戈本想告诉布袋和尚，《sè戒》还远远算不上A片。不过……向神仙普及现代常识实在是件挺痛苦的事，最好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
“你还在看什么……我头顶的圆光能播A片吗？”吴戈挖苦道。
“的确不能。”布袋和尚承认道。“其实，我现在也只是在摸索……”
“还是以后再摸索吧……你刚才也说过，随便看人家头顶不礼貌。”吴戈提示道。
“呃，是的……我无意的，别介意。”
布袋和尚有些尴尬。
哼，见过口是心非的，没见过这么公然口是心非的！吴戈心里嘀咕。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布袋和尚移开目光，说：“你这事儿吧，其实也好办。济癫和尚跟我提到过一段佛经，很深刻……”
“我对宗教没啥兴趣。”吴戈绷着脸说。
“哦？那你也可以学习学习视而不见……”
“我明白，sè即是空。”吴戈叹口气说。
“要不你就试着接受，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圣贤……”
“可我从来都没那么认为啊？”
“实在不行，你就关了它……”
“……啥，可以关？”
“当然。绝大多数法术都是可收可放，可开可关的。”
……
“个死老和尚！”
吴戈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又是佛经又是视而不见的，跟你绕了这么大的弯子……那老家伙就是不告诉你可以关！
“你刚才说啥？”布袋和尚问。
“呃？我……对不起大师，我不是在骂你。”
“我明白。看你头顶就知道了。”布袋和尚简洁明了地说。
吴戈……
“其实这事儿也不怪你师傅。”布袋和尚说。“逃避从来都是于事无补，修行者总是要过这一关。何况六感互通对修行者身心的锻炼作用很大，一般人对这种神通求之不得……这个你师傅也对你说过对吧？”
“是的。”
“许多修行者到了这个阶段，都搬到深山老林里居住，以使自己免受俗念的困扰——这的确是个办法。不过我要告诉你，所有最终修成神仙的修行者，都选择在俗世间度过这一阶段。”
“哦？”
吴戈摸摸下巴，若有所悟。
“俗世对于神仙而言，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布袋感慨地说。“因为修行到了最后，实际就是修自己的心。要修自己的心，你就得在俗世间会俗人经俗事过俗生，这样才能认识和面对自己心中的一切……连自己的内心都不能面对的人，还能面对什么？”
“那……大师的意思是说，我不应该关？”吴戈试探地问。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关，那你就不能关；如果你觉得没必要，那你就可以关了。”
布袋和尚说了一段禅意颇浓的话。
吴戈居然听懂了。
“教我咒语……我觉得没必要关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妈妈的伤
布袋和尚所谓的“关，”其实不是真正的关，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对修行者过于灵敏的“六感”进行适当地抑制和削弱。当然，即便进行了抑制和削弱，但修行者的六感还是比普通人灵敏得多。但这种灵敏就不至于让吴戈老是困扰于自己是不是变态这个问题了。
心中的疙瘩一旦解开，人立刻就会变得心旷神怡、jīng神百倍。跟布袋和尚的一席交谈让吴戈感觉自己象是攀上了一座高峰，以前令他苦恼的一些难题现在看来是那么简单明了、不值一提。这几天他又重新开始修炼，并且明显感觉比以往的进境快了许多。
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修行的快乐之中，几乎已经忘了俗世的存在。不过，这天刚出仙界，他的手机就开始响。来电提醒一条接一条，足足三分钟后他才能进行正常的cāo作。
有三个电话是张胜伟，其他全是李丽莉的。
“丽莉，找我有什么事？怎么打那么多电话。”
“老戈子……你没什么事吧？”
李丽莉的声音听起来很焦灼。
“我？我没事啊。怎么了？”
“嗨……”
电话里，李丽莉大大地喘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是张胜伟的声音“怎么样，跟你说不会有事。神经过敏……”以及“啪”的一声加李丽莉的一声怒吼“滚一边去！”
“喂喂……丽莉啊，怎么了？”吴戈问。
这两口子……
“老戈子啊，昨天下午网吧里又来了两个人……”“跟你说了别什么事都找老戈子，你男人我……”“滚……”“啪、啪啪……”
吴戈的神sè变得冷峻。
“他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
“没做？”
“他们就是打听你的事。我有点担心，怕他们对你下手。你电话又老打不通……”
“行，我这就来。”
“老戈子，你别来……喂，喂？”
————刀刀————
“没那么严重。我看他们就是想找老戈子学功夫。”张胜伟大大咧咧地说。
李丽莉瞪了他一眼。
“你没脑子啊？那两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学功夫，早怎么不学，偏偏这时候来？”
“这时候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张胜伟翻着眼睛问。
“行了，没事就好……这两天我在网吧呆着，看看到底什么人找我。”
吴戈深怕这两口子又打起来，赶紧插话。
“戈子，我看还是算了。”李丽莉一脸忧虑，“那两个人，我看来者不善……”
“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张胜伟不耐烦地叫了起来。“管他善不善的，来了我跟戈子对付就是了。老娘们一边……”
“你一边呆着去，”李丽莉吼道，“老娘们老娘们……老娘有多老？”
“行了，都别吵。”吴戈笑着说，“我先回去跟我妈打个招呼，一会儿再来玩。都别那么紧张，没什么大事。”
————七刀————
还没进门，吴戈就察觉到了异样。上午十点，这时候妈妈还应该在早点摊上忙，但他分明感觉到屋里有好几个人。
“哎哟，戈儿，你可回来了……快来看看你妈妈。”
“李姨，你怎么在这儿……我妈怎么了？”
吴戈冲进客厅，只见妈妈坐在沙发上，一起做早点的几个姐妹或坐或站围在她身边。
妈妈的脸上、手臂上有大片的烫伤。
“妈，你怎么了？”
吴戈冲到妈妈身边，捧起妈妈的手，焦急地问。
“啪。”
妈妈抬手就向吴戈扇了一耳光。吴戈本能地一把攥住妈妈的手腕，但马上又放开了。
“妈，你……”
他有点懵了。
“戈儿，你说实话，你又在外面闯什么祸了？”
妈妈满含泪水，哽咽地逼问道。
“我……”
吴戈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但又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葛姐，怎么能打孩子呢？我们都是看着戈儿长大的。他平时那么老实，怎么能在外面闯祸呢？”李姨劝解道。
“就是就是，别打孩子。”周围的人都跟着劝道。
妈妈捂着脸，一阵抽泣。她当然心疼儿子，舍不得打吴戈。但这回为他的事连累了众姐妹，她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到底出什么事了？”吴戈着急地问。
“唉，”李姨说道，“今天上午有几个人到摊上吃早点……就是存心来找碴的！横挑鼻子竖挑眼，说面不好吃，把整碗面砸到油锅里，把你妈给烫伤了。”
“还把桌子板凳砸了不少……那帮人凶得很，我们也不敢拦。”
黄姨在一边抹着眼泪，补充道。
“我对不起大家。为我们的事连累大家了。”妈妈也抹着泪说。“今天的所有损失都算我的……”
“咳呀葛姐，你说这个干什么。这事怪不了你。”大家齐声阻拦道。
“大家都别说了。老吴在外面打工，家里也还有点积蓄。这事不能让大家吃亏。”妈妈口气坚决地说。
“哎呀，葛姐你见外了。也没损失个啥……”
屋里一阵七嘴八舌。
“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提到我了？”吴戈咬牙问。
“他们走的时候说……”
“咳咳……”
李姨在一边拼命给黄姨使眼sè，黄姨住了嘴。
“他们说啥？”
吴戈转向李姨，口气柔和地问。
“呃……”
李姨不想说。但吴戈的口气虽然柔和，脸上的表情却让她觉得，这事还是让吴戈知道的好。
“他们走的时候说，‘吴戈是你儿子吧？他挺有本事的。叫他以后少管闲事。’”
她最后还是说了。
吴戈不吭声，脸上表情平静。这让李姨放心不少。不过她要是会望气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吴戈整个后背燃起了一层真气火焰，翻卷升腾、越烧越旺……
“我知道了。”他冷冷地说，“这事我会解决。”
“你咋解决？”妈妈吼道。不过声音颤抖、喉咙哽咽。
“你别以为你学了武功就了不起，”她流着泪说，“那些人都是有后台的，是不要命的。你别去给妈妈惹这些祸……”
吴戈本想告诉妈妈，这世上没有谁不要命。那些人不过是自以为没人能要得了他的命，才那么嚣张。你要真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要没命了，他们会比平常人更软蛋——就象王丹汉那样。不过，妈妈现在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听这些话。
他坐到妈妈身边，捧起妈妈受伤的手。
“你就是能打赢他们，出了什么事你不还是得去坐牢？妈妈养你这么大不容易啊戈儿。你别让妈妈……”
妈妈泪眼婆娑，几乎是哀求地说。
“是啊戈儿，这年头，能忍则忍。”周围的人也纷纷劝道。
妈妈的话让吴戈也几乎落泪。是啊，妈妈养他这么大，吃苦cāo心，担惊受怕，但是他呢？没考上大学、没找着工作、没挣到钱、为感情自杀，现在又连累妈妈受伤……他亏欠得实在太多了。
“我知道，妈。”
吴戈强忍泪水，颤抖的手轻轻拂过妈妈手臂和面孔，伤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四大高手
“四弟，我也是没办法。老大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二哥”推心置腹地说。“他不同意，我敢做什么？这不，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跟他谈这事，说了不少好话，他才答应让我出面帮帮你。”
“二哥费心，费心了。”“四弟”满面chūn光地说。
“老大既然同意了，兄弟我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手下四个最能打的都给你派出来了，够意思吧？”
“够意思够意思，多谢二哥了。”“四弟”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兄弟之间不谈这个，不过……四弟啊，现在的人都挺现实，没有好处谁替你卖命？我就免了，我手下这四个兄弟……”
“这好说。事办成了，我绝不会让二哥为难。”“四弟”爽气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
“二哥”眉开眼笑。
“不过二哥，我还是想不明白，”“四弟”蹙着眉头说。“咱这么麻烦干啥？直接往网吧里一冲把他们赶走就是了。那个管闲事的小子要来正好一块收拾。有必要象现在这样……”
“这你就不明白了。老大现在啊……有些怕事。”“二哥”往椅子上一靠，说道：“冲进网吧打砸抢那是大事，在大街上揍个人事就小多了。那个开网吧的不过就是仗着那小子会功夫，等把那小子收拾了，他自然也就服气了。你反正也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这两天。”
“……行，就按二哥说的办。”
————八刀————
吴戈虽然答应妈妈“不做傻事，”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把这事放下了。
“这年头能忍则忍？”呸，他一仙（哪怕是“贱席”的），让人欺负到头上了，连自己妈妈都跟着受连累，他会忍？
妈妈跟他唠叨了大半夜，今早照常出摊。虽说吴戈的修行还做不到治伤不留痕，但妈妈的痊愈速度仍然让众姐妹惊叹不已。妈妈自己也觉得挺纳闷，隐隐觉得这跟儿子学武功有关系，嘴上却说昨天那烫伤看起来吓人，但可能烫得并不深。
不过看到妈妈脸上的疤痕，吴戈仍然有落泪的感觉。今早妈妈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跟了出来，并一直在妈妈的早点摊附近转悠——当然，他是隐了身的——他知道那帮家伙的目标是他，绝不会就此罢休。而凑巧的是，他也没打算就此罢休！既然如此，那就由双方共同努力，早点把这事了了吧！
对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九点左右，一拨人沿人行道大摇大摆地向早点摊的方向走来，领头的正是“呆汉王”王丹汉。
吴戈冷笑一声，迎面向他们走去。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他解了隐身术……
王丹汉浑身一哆嗦，指着吴戈对身边的人低声道：
“那儿、那儿……就是那小子。”
“什么……就是那个会武功的小子？”
一个满脸带伤，嘴歪眼斜的魁梧汉子瓮声瓮气地问。
“对，就是他。”
王丹汉缩头收颈，嘁嘁嚓嚓地说。
另一个长得jīng瘦的刀条脸汉子厌恶地盯了他一眼，骂道：
“那还不追？他妈的你怕什么。”
话音未落，四条jīng壮的汉子拔步向前，快速向吴戈逼去。王丹汉苦着脸呆立半晌，咬着牙喝一声“追，”也带着几个手下跟了上去。
吴戈慢条斯理地过了马路，向着和早点摊相反的方向信步走去。不是说他xìng子特别好或者他淡忘了昨天的事，实际上他现在心中的怒火已经几乎把他给憋炸了。但是他不想再让妈妈为他担惊受怕，他要把这帮家伙尽量引得远点再下手。他的气早就散了出去，六感互通的神通也已经完全施展。他清楚地看到背后九个人分前后两拨正在尽力追赶他。那些人的长相、身高他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那几个人大概的战斗力都心中有数。
“后面那几个，在张胜伟的网吧都出现过，小混混罢了……前面四个，都练过。看修为，达不到程颖霞那个贱丫头的四分之三。不过实战经验一定丰富，而且出手会很狠辣……嗯？”
想到程颖霞，吴戈突然觉得有些异样。他现在是散气加六感互通的状态，但他的jīng神专注于背后的九个人，完全没有以前那种“万般信息纷至沓来、美女狗屎滔滔齐下”的困扰。
“视而不见！我达到这个境界了。”
吴戈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一时灵台清明、神清气爽。
但他身后的几个家伙心境可就没有这么舒爽了。王丹汉一干人从一开始就是撒丫子狂追，到现在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前面的四个最初顾忌吴戈离得较远，怕一旦打草惊蛇追不上，只是快步接近，到后来也是拔腿飞奔，却发现尽管吴戈走得不徐不疾，但双方的距离始终无法接近。
“出他妈的鬼！”
歪脸汉子望着身边的刀条脸，半是疑惑半是抱怨地骂道。后者是他在少林武校的师弟，两人情好甚笃，打起架来心意相通，配合默契。
另外两人分别是退役特jǐng和前特种兵。纪律部队出来的人，显得稍许沉稳些。
“这小子不简单。待会儿别客气，下死手。”
特种兵沉声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大型超市的门口。吴戈停下了。
四个人冲上前，拉开架势，把吴戈紧紧围住。
“咋不跑了？”特jǐng冷冷地问道。
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特……嗯，特卑鄙。因为刚刚跑的明明是他们，吴戈不过是在散步。但虽然改混了黑－道，他的职业习惯还在，这句话仍然气势逼人，令人胆寒。
但吴戈如冬rì暖阳般灿烂地一笑，几乎让特jǐng瞬间降格成了片儿jǐng。由于刚刚取得了境界上的突破，吴戈心情大好，突然觉得有闲心开开玩笑。
“看你们累了，让你们歇歇脚。”他说。
四个人同时一滞。虽然他们个个面不改sè气不长出，但刚才的追赶的确让他们觉得有点撑不住，都在趁斗嘴的机会暗中调息，以利接下来的战斗。没想到居然被这个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功夫底子的小白脸看破了。
“不难为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人要见你。你要是识相，我包你没事。”
特种兵沉声说。这当然是一句瞎话。虽然刚才追赶造成的劳累对他们这样经过千锤百炼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但特种兵确实觉得有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拖点时间观察一下对手不失为一个正确的战略。
“哦，有人要见我？”吴戈摸摸鼻子。
“呵呵，怪看得起我的。送个口信嘛，有只鸽子就行了，至于弄四条狗腿吗？”
他慢条斯理地说。
“妈的，那你就先吃老子一腿。”
歪脸汉子喝道，侧身一脚踢向吴戈小腹；刀条脸同时发动，向吴戈的膝盖一个侧踹。特jǐng和特种兵也一前一后夹击过来……
开打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街头争霸
“弟兄们，上啊！”
四大高手夹击吴戈的同时，王丹汉一干人堪堪赶到。眼见吴戈被围，知道四大高手厉害的王丹汉一阵狂喜。为了拿回八万块钱，也为了今后在四哥、二哥乃至何老大面前能“说上话，”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顾不上稍事休息，他振臂一呼，带领兄弟们义无反顾的杀入战团。
一串连环闷响，王丹汉的四个手下飞出人圈，扑倒在地。随后开始了感人肺腑、哀伤凄切的男声四重唱。
“呃……”
王丹汉站在四大高手中间，呆望着这一切，一时有点大脑短路的感觉。正在他庆幸自己成为唯一幸存者的同时，四大高手的拳脚一起招呼到了他身上。
“你们他妈捣什么乱！”他们骂道。
王丹汉的身体经历了片刻混乱，终于在四股大力之中艰难地选择了一个正确方向倒了下去。本来，他准备跟自己的兄弟们同甘苦共患难，打算为那首顶级水平的合唱再添一个高亢嘹亮、堪与帕瓦罗蒂相媲美的高音部。只可惜他受的声乐训练委实过少，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上不去，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吴戈心里乐开了花。达到“视而不见”的境界后，他六感互通的威力才真正显现出来。由于能够有效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现在的他对周围事物的感知和把握能力上了一个新台阶，对自身真气运行的控制能力也增强了。刚才王丹汉一干人冲过来的时候，他闪出人圈，运真气在几个小混混身上这儿一推、那儿一点，力道的控制巧到毫巔、妙到毫巔，准准地把他们送到了四大高手的拳脚上。
四大高手当然不知道这一切。他们只是觉得这帮败事有余的家伙来得太不是时候，而且眼力劲太差，居然冲着他们的拳脚往上冲。但是，吴戈能在一片混乱中闪电般冲出他们的包围，还是让他们心生jǐng惕。
“小子，有种别跑！”
歪脸汉子喝道，同时谨慎地向吴戈靠近。另外三个人也是双目一瞬也不瞬地紧盯吴戈，慢慢往前凑。
“呀……”
见距离差不多了，歪脸汉子怪叫一声，使一招最简单的黑虎掏心，闪电般攻向吴戈。吴戈刚向后退了半步，他就迅速变招，猛地向前一蹿，紧接一招漂亮的旋踢；与此同时，刀条脸也猛向前一个纵身，封住了吴戈的退路……
一声闷响，刀条脸惨叫一声，连退几步。就在他们自以为胜券在握、心中忍不住冷笑的同时，歪脸汉子那一招旋踢突然不可思议地多转了小半圈，刀条脸的身形也突然一滞，硬生生的留在了歪脸汉子的攻击点上。要不是歪脸汉子心知有异、及时撤力，刀条脸非断几根肋骨不可。
吴戈向侧后方退了小半步，还没站稳，特jǐng就已经贴了上来，一手扣向吴戈的手腕，另一只手迅捷地抓向咽喉。吴戈一晃，刚躲过特jǐng的攻击，特种兵的手掌又挟带着风声奔雷般砸向他的鼻梁……
“怎么回事，都住手！”
见门口的广场一片大乱，三个超市的保安大喊大叫着冲了过来。他们穿过四散逃避的人群，正看见吴戈纵身躲过特种兵一记扫堂腿，然后一脚点在特jǐng击来的拳头上，翻身飞纵到五米开外，让歪脸汉子和刀条脸接踵而来的后续攻击也一一落空……
兔起鹘落、疾风迅雷，令人叹为观止。
领头的保安果断地一挥手，制止了两个手下。
“高手过招，这事我们管不了。”他异常冷静地说。“回去，报jǐng。”
“小子，你给老子站住。”
误击刀条脸让歪脸汉子气红了眼——这可是他在世上最好、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两人好得只差同xìng恋了。他们俩打架从来都是心意相通，什么时候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这小子果然邪门。”他心里嘀咕。不过他不会因此放过吴戈，相反，他决定忘掉二哥“别把事儿闹得太大”的叮嘱，有机会就把这小子往死里揍。
四大高手重整旗鼓，呈半月形围住吴戈。个个一言不发、神sè严峻。
吴戈的本事的确是有点“邪门，”他现在所使用的，是他修仙早期学到的“引气咒”（当然是升级版的）。本来，他是打算亲自动手，狠狠教训一下这帮人，至少要打得他们半月起不了床才解恨。但境界突破、yīn了几个小混混之后，他突然觉得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练练手——四个身手敏捷的陪练可不那么好找。他觉得对付小混混的那一招在这四个高手身上可能不会那么灵光，毕竟对方受过严格训练，这点小伎俩怕是不够看。他注意到对方身上真气充盈，虽然远远比不上神仙，但比普通人还是强上几十、上百倍。于是他灵机一动，决定用“引气咒”来对付这四个家伙。没想到一试之下，效果出奇地好。这让他更不忍心一下就把对手打倒了。
这时，受到惊吓逃到四周的“群众”们惊魂稍定，开始纷纷掏出手机、数码相机之类的家伙开始录制这场高水平的“街霸争夺战。”四大高手的谨慎迟疑让人民很不满。
“动手啊，光愣着干什么。拍戏？等特写啊？”有人高喊道。
“几位哥……我手机内存不够，拍不了几分钟，拜托快点行不行？”
“哎呀，你们到底还打不打？是不是要插播广告啊，卖啥呀你们？”
……
四大高手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虽然他们武功高强，但毕竟从来没有接受过如何面对公众舆论的训练——这种训练在中国实在是太稀缺了，很多官员都还没轮上呢——不过更让他们愤恨的是吴戈脸上戏谑的笑。
打头阵的仍然是歪脸汉子。他爆喝一声，以与他庞大身形不相称的灵活一跃而起，在空中向吴戈连环踢出五、六脚，赢得满场喝彩；吴戈才一动作，另一边的特种兵俯身冲出，成名绝技“扫堂腿”再次使出。与此同时，站在中间的刀条脸和特jǐng也一起发动，飞身而起，一上一下拳脚并用，把吴戈可能的退路完全封死……
随着几声闷哼，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戛然而止。四大高手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吴戈仍然站在原地没动。
……
片刻之后，全场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不过只有一个人看出了其中的问题。那是一个大学的物理学教授，此时他正皱着眉看数码相机里的回放。随后，他抬起头，惊呼道：
“这、这不对啊……完全不符合力学原理嘛！”
现在的专家学者们，还真是啥都敢说……人家咋不符合力学原理了？明明是你自己不会望气！你要会望气就看得出，中间那小伙子施展出五、六道“引气咒，”在这五、六道“引气咒”的作用下，那四个攻击者的运动轨迹——包括那个歪脸汉子不可思议的一个凌空倒飞——完完全全符合力学原理！
“嘁！”
瞎编居士不屑地撇撇嘴，活动一下十指，继续打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警察出场
其实，还真是有一个人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不过严格的说，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仙——吴戈前几天刚刚骂过的那个“死老和尚、”大名鼎鼎的济公师傅。不过虽然大名鼎鼎，但现场没一个人鸟他。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他穿一身总让人误认为是破袍子的旧夹克，手里拿把火钳、还拎了个烂蛇皮口袋的缘故。一般人见到这般装束的人，通常都是直接无视的。
吴戈可不敢无视。实际上，刚才第一眼看到济公，他心里着实有些紧张。他担心的是再次出现上回在传销窝点发生的事：师傅不理解他的行为，帮着坏人来对付他。不过所幸的是济公捏着无须的下巴看了半晌，脸上就露出了嘉许的笑容。刚才吴戈使出“引气咒”化解围攻后，他还向吴戈竖了竖大拇指。显见他很明白吴戈不是在做坏事，而且还挺支持。
这老和尚，比吕洞宾明白事理多了！
知道济公没有误会自己，吴戈心下大定。转身继续专心致志对付——准确地说是戏耍——四个对手。
四大高手脸sè发白，已经完全意识到自己碰上了硬点子。
“还打吗？”
吴戈稳笃笃地问。
高手们不吭声，但紧盯吴戈的凶狠眼神表明，他们还没放弃。
吴戈也没打算放弃，他玩兴正浓呢。现在他已经摸清楚了，在自己的气场强于对手的前提下，对方的气越强，引气咒的效果就越明显——换一个普通人上来，要想用引气咒cāo控对方的动作反而做不到。这四个家伙可真是难得的训练道具。
全场嘘声再起。现在的观众，比二十年前苛刻多了，难怪chūn晚不好拍。
四大高手有些踌躇——这小子，速度咋那快？还有，他们之间几乎就没有身体接触，但每回他们的进攻总是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怪力引开或是化解。这是啥功夫，慕容家族的“移花接木？”虽然他们不是专业演员，需要奉观众为衣食父母；也不是官员，必须应付民意。但他们还是很在乎自己的职业声誉的，现场这气氛已经容不得他们再拖延了。
硬着头皮，四大高手再次将吴戈围住。见吴戈不动，在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他们一起大吼一声，发动了最后的雷霆一击……
歪脸汉子合身向前扑，完全就是拼命的打法；特种兵纵身一跃，铁帚般的腿带着呼呼风声扫向吴戈的颈项；特jǐng还是发挥贴身肉搏的长处，一双铁掌闪电般抓向吴戈的手腕和肩头；刀条脸……刀条脸瞪大双眼紧盯吴戈，一副打算以眼杀人的模样。
刀条脸是个智慧型的打手，他略迟了一点动手，就是想要看吴戈如何应对三大高手的夹击，再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眼见得吴戈向旁边一闪再向后退，脚步还没有落稳，刀条脸知道时机到了。发泄般大吼一声，他把全身力量集中在右手，简简单单一个直拳对着吴戈的后背砸去……
他的眼前一花，吴戈不见了。然后，那股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怪力再次出现，牵引着他的拳头向前直进，端端正正地轰在歪脸汉子的胸口上。歪脸汉子单腿往地上一跪，再向前一扑，二话不说就昏死过去，给足了他这个好兄弟的面子；与此同时，特种兵横扫的铁腿突然向斜下方一划，正砸在特jǐng的后背上。特jǐng倒在地上，手按脊椎痛苦地翻滚，显然伤的不轻……
“啧，干嘛使那么大劲！”吴戈惋惜地叹道。只剩下两个人，这游戏就玩不下去了。难度太低，完全没什么挑战了嘛。他看看再次扑过来的刀条脸和特种兵，兴味索然地发了一个引气咒。一番拳脚对轰之后，最后两位高手也倒下了。
吴戈在刀条脸面前蹲下，双手拢在胸前，就像是个小朋友在地上观察什么有趣的事物，又像是个陕北的农村老汉在跟自己的老哥们聊天。
“我不认识你……谁让你来的？”
刀条脸艰难地翻过身，一只胳膊撑地，半坐起来。
“呸！”
他喘了半天气，回了这么一句。
吴戈的脸sè变得冷峻。
“我不认识你，不过我想你知道我是谁。昨天被你们烫伤的那个人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也很清楚……”
吴戈的脸扭曲了，无sè透明的真气火焰从周身冒出，带着“嘶嘶”声在空气中猎猎飘扬。
暴气！
刀条脸的脸也扭曲了。他当然看不到吴戈身上的真气火焰，但作为一个经受过长期武术训练的人，他能够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气。他明白这股气强大到多么恐怖的程度，也清楚发出这股气的人能够而且正打算把他像一只蚂蚁一样撕裂、踩扁、碾碎……
一只手搭在了吴戈的肩头。不用回头，吴戈就知道是济公——神仙们也许很热衷于惩恶扬善，但他们普遍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是说杀人就完全禁止，但那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禁忌。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命案爆发的可能急剧下降：刀条脸恐惧地大叫一声，连滚带爬试图远离吴戈。
“不是我……是二哥，是何老大。”
他声音颤抖的叫道。火烧眉毛顾眼前，什么职业道德、背叛的惩罚……都统统见鬼去吧。
吴戈缓缓站起身，真气火焰一点一点地收回体内。
“何老大……”
“都别动。”“手举起来。”“老老实实趴着。”
一票jǐng察冲了过来，迅速控制了局面。不过说实话，这局面也没啥可控制的了——jǐng察通常都会在打斗双方了事后出现，而这时控制局面需要的不是jǐng察，而是连级规模的大队医生。这事jǐng察干起来很不专业，比如现在，他们收拾残局的手法只是让四位高手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罢了。
吴戈目光yīn鸷地望着这些jǐng察。“来得真不是时候。”他想，怎么着也得等他问清楚何老大的行踪吧？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表达出他的不满，已经有三个jǐng察冲上来，扭住了他。
“老实点。跟我们走。”一个瘦高个jǐng察喝道。
吴戈心里有气，本能的一扭身，三个jǐng察被甩开了。
“唷……干什么？”
瘦高个的手向腰间的枪套摸去。另两个jǐng察再次冲上来，扭住吴戈的双臂。
没人注意济公，只有吴戈感觉到济公在他背后施法。吴戈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也不知道怎么破解，情急之中只能再用引气咒把法术往旁边引。
他扭过头向济公使了个眼sè。济公愣了一下，然后默默退后。
“都带回去……这两个先送医院，派人看着。”
领头的jǐng察走了过来，干练地指挥着。然后，他的目光扫视到吴戈的身上。
“嗯？怎么是你？”他诧异地问。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武勇划策
“老武啊，我真的很难办啊。”黄所长感叹道。
“老武”不吭声。如果这不是小说而是电影，观众准能发现，这位就是侦办“扳手盗窃案”的武jǐng官。当然，带队为“街头争霸战”收尾的也是他。
“这九个家伙，”黄所长接着说，“我们不是全认识。不过有几个也是我们打过几次交道的了。他们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
“刘队又打招呼了？”
画外音响起，接着镜头摇向武jǐng官。
“可不。昨天上午还没下班电话就来了。”
镜头摇向黄所长。黄所长接着说：“人家话说得挺圆：‘老黄啊，听说你们辖区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暴力事件。犯罪嫌疑人打伤了我市著名企业家何大生的四个员工和几个无辜群众。这事儿影响很大，你要秉公执法，严肃处理。’”
“要你秉公执法，那不挺好吗？”
镜头摇向武jǐng官。
“挺好？这话你还听不出来？犯罪嫌疑人、我市著名企业家、员工、无辜群众……这倾向xìng也太明显了。”
镜头摇向……呃，摇向……我们还是写小说算了。
“这事儿轮得到他管吗？”武jǐng官斜倚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嘟哝道。
“人家没管啊。人家只是打个电话表示关切，又没给你下什么指令。”
“那你愁什么？该咋办咋办呗。”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明白？这事儿是我们想咋办就咋办的？”
“我是假糊涂。”武jǐng官掏出一根烟，说：“不过我还真没明白，这事儿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无非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什么难的？”
“以前不都是他们占便宜吗？你把他们放了他们就满意了。可这一回他们可是吃了大亏啊。”
“报应，活该。”
武jǐng官就着黄所长递过来的火机点着烟，冷冷地骂道。
“刘队要我们严肃处理，处理谁啊？这事儿明摆着。”
武jǐng官吐个烟圈，不紧不慢地说：
“这事儿可不好办。要是这事儿发生在别的地方还好说，可事发地点是有监控的。监控录像你也看了，那小伙子是被那几个人追过来打的。而且那几个人受伤都是相互间误伤，那小伙子几乎就没和他们有任何身体接触……九个人追着打一个人，还有录像为证。你想把这事儿黑说成白，可能吗？”
黄所长挠挠头。
“是啊，就是难办嘛。所以才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啊。”
“不过也没啥难办的。”武jǐng官依旧盯着天花板，说：“你把那段录像毁了，问题就解决了。”
“这个……”黄所长显得很踌躇。“毁灭证据，这可是个大事儿。闹不好……”
“那我可就没办法了。”武jǐng官讥讽地说：“又想给人擦屁股又怕弄脏自己，那咋办？”
“谁想给他们擦屁股了……哎，人家是刑侦队长，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想领导提携，你就得给领导提鞋啊。我一小所长，谁的话我不得听？”黄所长愁眉苦脸地叹道。
“你抱怨啥？”武jǐng官说。“公鸡头上肉，你也大小是个冠（官）。谁的话你都得听，这不还有我给你提鞋吗？”
“咳，老武……勇哥你咋这么说！”黄所长满脸带笑。“咱们什么关系，是上下级吗？咱们那是金不换的好兄弟嘛。”
“行了。不碰上为难事你也不会跟我称兄道弟。”武jǐng官起身道：“要不，你就直接把录像交给刘队，有胆子他自己去毁，不就跟你没关系了？”
“这……”黄所长龇着牙，一脸难sè。
“还有一件事你可以跟他说，昨儿我出现场，好几个群众拿出他们拍的视频给我看，主动要求作证。都说是那几个人追着小伙子打，结果误伤自己。小伙子没责任……”
“这不太好啊。这不摆明了跟领导叫板吗？”黄所长忧虑地说。
“你整天前怕狼后怕虎的干什么？”
武jǐng官动气了，他提高嗓门叫道：
“这怎么叫跟领导叫板？你这明明是对领导负责嘛。你就告诉他，不是你不愿意替他擦屁股，实在是你手里没有卫生纸，只有砂纸。他要还坚持要你擦，你就拿砂纸好好给他糙糙……糙出血来算他自己倒霉。”
“？”
黄所长有点迷糊。
“还不明白……你就明着说，这段录像干脆毁掉，风险你来担——够意思了吧？不过群众手里的视频你控制不了。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上了网……嗯？他刘队、包括那个什么著名企业家是不是都得掂量掂量？”
黄所长豁然开朗。
“对呀……不是我不帮他办，是这事办不圆。我也是替他着想啊！”
“就是啊……总算明白过来了？”武jǐng官余怒未消地说。
“嘿嘿，还是勇哥有办法……哎，对了老武啊，上回市局那件事被人捅到网上是你干的吧？我一直觉得那个什么‘迷鹰’像是你的网名……”
“你见过我上网吗？现在都实名上网，那事市局暗中查那么久都没结果，肯定是个很懂网络的人干的……我懂吗？”武jǐng官问。
“可那事不是内部人不会知道得那么清楚，你……”
“行了行了，你要觉得是我你就往上报吧。”武jǐng官不耐烦地说。
“咳，我报什么……那帮当官的，只知道让兄弟们卖命，啥好处都不给。他们出事我巴不得呢。”
“那你还那么紧巴结他们？”
“我也是没办法。端人碗受人管啊！”
“你端的是他们的碗吗？”武jǐng官一句赶一句，口气戗戗地说。
“哎……老武啊，你这人啥都好，就是这个脾气啊，得好好改改啊。”
“我有什么要改的？”
“你跟许队不是很熟吗？”黄所长推心置腹地说。“要不你干脆跟他打个招呼调过去算了……当然，我是舍不得你走，可……”
“我可不想上马路吃灰。再说了，你以为干交jǐng就没烦心事了？”武jǐng官又恢复了眼望天花板的造型。
“吃灰总好过吃板砖吧？呃，老武，我不是……”
黄所长说的是武勇以前办案遭人报复的事。那回武勇被人暗中盖了一板砖，上级却没有任何表示，连派个领导到医院慰问这样的过场都没走。他说完之后才想到，这事儿在武勇心里恐怕是个永远的痛，他不该在他面前再提这件事。
武jǐng官冷冷地望了黄所长一眼。
“老黄啊，当初我们从jǐng校毕业穿上制服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挺威武挺神气。现在穿着这身皮，你还有当年的感觉吗？”
说罢，不待黄所长回答，他就转身出了办公室，出门的时候还不忘顺手带上门。门关上时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响，但也足以表明：刚刚走出去的这位，憋了满肚子的气。
第一百一十八章 莫名出狱
吴戈被关进看守所的时候，济公也悄悄跟了过去。要按济公的意思，直接把吴戈给劫了就是了，那儿来那么多顾忌？神仙也许对道德还有点敬畏之心，但对法律他们可是从来不感冒的。不过吴戈高低不同意济公的想法——他还用济公来劫？他想走谁拦得住？吴戈的考虑是不能再让妈妈为他担心，所以，在他有本事把父母亲友都安顿进仙界之前，这个世界的规则（至少是部分规则）他还是要守的。
但是他还是给妈妈打了个电话——以他目前的修为，穿物术、隐身术、初级小搬运术……要拿回自己的手机还是小事一桩——说他要陪孙悟空师傅去探访一位武林前辈。时间不好说，总得要个几天吧？妈妈抱怨了几句，但还是答应了。估计是因为考虑到这段时间有人找自己儿子的碴儿，出去避几天也是好事。
按吴戈的想法，这事儿他有理，不怕jǐng察不放他，大不了多等几天。但是他的这种想法遭到牢友的一致嘲讽。牢友的说法是：他再有理也已经进来了，想jǐng察放他，怎么着也得塞点红包啥的。不然，就在这里继续呆吧。超期羁押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关你几个月人家还是找得出理由的。最多就是先把你放了，过两天找个由头再抓。吴戈起初不信，但被关了四、五天无人问津之后，他也不由得信了。这期间，他还瞅空子溜出去两回，主要目的是看看是不是还有人去早点摊捣乱。再后来，有个了解他案情、有同情心的看守私下给他透风，说他得罪的是本市最大的黑社会头子，人家zhèng fǔ、公安都有关系，不判他刑是不会罢休的。家里要有什么关系赶紧找，有话要往家里捎他可以帮忙。
判刑吴戈不怕。他现在的穿物术，纯钢围墙大概有点难穿，一般监狱的围墙穿起来都嫌没什么挑战。但只要他越狱，就一定会遭通缉。就算“缉”不到他，也会让妈妈整天担惊受怕，这才是吴戈最不能接受的。吴戈得知这个消息后怒火难平，生平第一次实实在在起了杀心——趁晚上穿出看守所，把何老大和他的一众“关系”统统干掉，看他们还琢磨判他刑。反正他现在被关在看守所，有过硬的不在现场证明。而且这事说起来也是为民除害，没什么道德顾虑。
正在吴戈考虑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第七天，有人来提他了。
“咋，想好怎么对付我了？”
吴戈大大咧咧地说。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他可从小就是个老实、懂礼的孩子，而且一贯……混得很差。这让他养成了谨小慎微的好习惯。不过现在时过境迁了。他现在是个仙，有实力，而且由于经历了种种不公正，心里有一股暴戾之气。
押送的年轻jǐng察愣了一下。
“知道你功夫好，不过jǐng告你别跟jǐng察叫板。敢跟jǐng察叫板就是跟整个国家为敌。”
他厉声说。
吴戈“哼”了一声。不知道年轻jǐng察听见没有，但接下来的过程中两人都没说话。
在办公室等待吴戈的正是武勇。
“干得不错。大快人心啊小伙子。”武勇打量着吴戈，满面chūn风地说。
吴戈没理他。由于有先入之见，他总觉得武勇笑得有点假。
武勇愉快地搓搓手，走到桌边，拿起一张表格看看，然后打开抽屉。
“嗯？”
武勇眼睛睁大了。他疑惑地看着值班员，问：
“不是有把扳手还有手机吗？怎么没了？”
值班员赶紧过来，往抽屉里一望。
“不是在这儿吗？”
他同样疑惑地看着武勇说。
“哦。”
武勇摸摸后脑勺，直犯嘀咕：“我老得这么快吗？”
空气中浮动着两道轨迹，从吴戈的腰间和上衣口袋直通抽屉。当然，大家都知道……“只有jīng通望气之人才看得到。”
武勇把扳手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再次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番。然后，他拿着这些东西向吴戈走来。
“小伙子，上回你可是对我撒了谎啊。练杂技？我看你练的是武功。”他把东西递给吴戈，然后等吴戈扎好皮带，亲手把扳手替他插在腰间。
“练吧，好好练。”他亲热地搂住吴戈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一直走到派出所外面。
“不过，社会很复杂啊，你可得小心点。我能帮上的，跟我打招呼。”
最后，他搡了吴戈后背一把，乐呵呵地说：“行，走吧。你没事了。”
吴戈看着武勇走进派出所的背影，感觉……很古怪。一方面，他觉得这事儿肯定没完。他推测是黑社会觉得判他刑不解恨，想让他出来以后再黑了他。不过这个他倒并不怕就是了，他巴不得能再有机会狠揍那帮人渣呢；但另一方面，跟刚才见到武勇时的第一印象不同，他觉得这个中年jǐng察对自己的善意不象是伪装的——他可是达到六感互通境界的仙，那个jǐng察那么高兴，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这一点他相当有把握。
武勇当然高兴，准确地说是“乐。”老黄按他出的主意去跟刘队汇报。起初，刘队并不相信这事儿就能闹大，认为老黄是胆小怕事。当然，刘队训斥黄所长使用的是“工作上缺乏开拓jīng神”这样很“文”的词儿。不过，两天后网上真的出现了有关此事的帖子。虽说帖子的名称是《令人叹为观止的街头斗殴》，并没有一个字谈到司法不公，但还是把刘队吓了一跳。此后他就把主要jīng力用在了想办法删帖上。黄所长再向他“请教”办案方略的时候，他终于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这事儿早点了了算了……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老黄乐滋滋地回来，又跟武勇商量。不过虽说有刘队“怎么处理你看着办”这句话，但显然他们不能由着自己的xìng子来处理。最后，还是决定和稀泥，把这事说成是双方的误会。何老大那边的几个给个无关痛痒的jǐng告，至于吴戈这边么，武jǐng官说：“……就别处理了。人家毕竟占理，就算是给个最轻的处罚，人家要是不服，又跟你杠上了，事又不好办。”老黄正在兴头上，也觉得这么办合适，毕竟刘队也说过“早点了了算了。”横生枝节没必要。
就这样，吴戈不清不楚蹲了一个礼拜号子，又莫名其妙被放出来，什么说法都没有。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教育妈妈
吴戈这几天挺恼火的。
本来，在看守所他已经下决心要把何老大一干人等一网打尽，但被放出来之后他又一下没了主心骨。其一是这事干得不干脆会有后患，会连累家人。其二，既然他已经被放出来了，没有被判的风险。这事儿似乎也就不必忙于一时。其三，要干这事你总得先调查清楚何老大的行踪和他的关系网究竟包括哪些人吧？这可不是一、两天可以办到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调查，除非他跑遍全市所有医院把王丹汉给找出来，再一点点顺藤摸瓜。那样也太费事了而且容易打草惊蛇。
除了以上三条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虽然和许多人一样对靠法律维护自身权益没什么信心，但从小是“好孩子”的吴戈心里仍然有那么点对法律的尊重。杀人……正当防卫是没问题的，但像这样主动杀上门去，而且要杀那么多，心理上难免有点障碍。不过他确信何老大决不会就此罢休，那就等他们再送上门来好了。那时就是对方先挑衅，他可就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了。
但既然选择了后发制人，也就成了防守方。既然是防守，就不得不面面俱到。对方要是冲着他来他倒不怕，他担心的是自己不在的情况下对方会对妈妈和张胜伟下手。张胜伟这边先按下不表，妈妈咋办？
诚然，妈妈是跟他练过几天功，但她的动机不纯，而且没个长xìng，练了两天就停了。虽说练这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见成效，想靠这个解决目前的问题是天方夜谭，但从长远考虑，如果妈妈能练成，吴戈能省不少心。这几天吴戈着了魔似的试图督促妈妈练功，但妈妈总是诸多借口，比如“我现在这么忙，那有空”或者“我老了，学不了新东西”等等等等。焦头烂额的吴戈不得不感叹：教育的确是个大问题，不管是教育子女还是教育父母。而且，令吴戈深深不平的是：妈妈以前教育他的时候好歹还能骂两句甚至拿竹棍威胁威胁，他却不敢用同样的招对付妈妈，只能用“练功夫、治疤痕”这样的说词来诱惑……这样的不平等是与生俱来的，你就是把**找来也没辙。
张胜伟也强不到哪儿去。起初，他的确对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颇有兴趣——这对他以后泡妞可太有好处了——可是，两天以后……“老戈子，我咋老练不出气来，不会有什么错吧？”“老戈子，到底得练多久啊？”“老戈子，就没啥速成的法子吗？”气得吴戈直想骂人——他不敢这样对妈妈，还不敢这样对张胜伟吗？不过张胜伟这样的骂也没用，人家对这个免疫。
其实，在这个问题上吴戈也的确没有多少资格骂别人，毕竟他自己也没经历过练气阶段，他自己那么强的气全都是走狗屎运得来的。修仙这么久，他也不止一次的疑惑：自己遇见的究竟是只什么狗，拉砣屎能有这么神奇的功效？藏獒也厉害不到这个地步吧？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他的三位师傅总是推说不知道，而他们声称“知道”的轻云大师又总是笑而不答，问急了就是一句：“缘自来自去，如浮空之云，无可挂碍无需挂碍……”再问下去，就全是哲学术语了。
自认失败的吴戈只好另想办法。当然，让妈妈他们练功本来就是远水不解近渴，不做指望的。他向武神仙请教，武神仙给他介绍了一位jīng通阵法的神仙。此位神仙姓李名靖，据说就是唐朝帮助太宗皇帝打天下的那位大将。神仙们见面都半真半假地尊一声“李天王。”不过他本人从不承认这一点，只说是凑巧名字相同。
“李天王”对教导后进很是热心，但仅过两天之后，吴戈就犯了和张胜伟一样的毛病：“大师，有什么速成的吗？”不过好在大师手里还真有速成的，教了吴戈几个容易布施的小禁制。这几个小禁制一般的修士都可以破，不过凡人、哪怕是武功高强的凡人是一点都没办法破解的。吴戈学到这几个小禁制很满意，也就没注意到大师的脸sè很不好——武神仙介绍的大师对阵法的jīng通是不言而喻的，你跟人学这个，那就跟非要李连杰教你做广播体cāo一样，太侮辱人了。
回家以后吴戈就忙着四处大布法阵，妈妈贴身的衣服也被他下了两个小禁制。这样一来，妈妈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都不至于遇上什么大的危险——至少保住xìng命不成问题。对张胜伟和李丽莉他也如法炮制，考虑到生意的问题，他没在网吧下禁制。另外，他还在自己的手机上下了禁制，每回进仙界前，都把手机藏在仙界之门外面的一棵树上。这样，一旦妈妈或者张胜伟两口子打电话来，他设置好的铃音就会触发禁制，即便身在仙界，他也能够感应到有电话来，不至于因为仙界不通手机信号误了大事。
一切安排妥当，吴戈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但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第二天就出了事。
家里的洗衣机坏了，罪魁祸首恰恰就是那件被吴戈下了禁制的衣服。
情知不妙的吴戈立刻赶往盛利网吧。
“咋，换内衣了？”吴戈摸着张胜伟的衬衣领子，脸sè煞白。
“是啊，天天换……莉莉给我洗。”
张胜伟莫名其妙地望着吴戈。这小子，干嘛关心我的内衣……再说了，他咋知道我昨天穿的啥今天穿的啥？
“cāo，你天天换，那我不得天天来给你下咒？”吴戈心里暗骂。
不过这不是什么要紧事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抢救洗衣机。吴戈一边催促一头雾水的张胜伟往家里打电话，一边琢磨：看来以后禁制只能下在不常换的衣服上，而且还得在人家把它扔进洗衣机的时候自动失效才行……唉，这样的阵法，不知道大师那里有没有速成的？
第一百二十章 古怪修士
清早，吴戈大口吃着妈妈给他带回来的油饼、豆浆。他现在虽然没达到辟谷阶段，但对食物的需求已经大大减少，不过——天下所有的妈妈在教育和饮食方面都是一丝不苟的，你最好别指望在这两方面跟她们打马虎眼。
“妈，你们今天生意不好吗？”
吴戈望着桌上大半碗粥，不露声sè地问。
“和平时一样……怎么了？”
“我看你今天不象以前那么忙嘛。”
吴戈端起粥碗，装模作样扒了两口。
“哦。妈等会儿要去看看你刘伯伯，已经跟你李姨打了招呼，晚一点再去摊子上。”
“刘伯？他咋了？”
“唉……你刘伯昨晚在楼道里转了一夜，累病了。”
“转了一夜？刘伯不就住我们楼上吗？”
吴戈眼睛骨碌碌转，顿时有点“不妙”的感觉。
“是啊。你刘伯半夜回来，怎么也上不了四楼。到了三楼往前迈一步就又回了一楼……不过这是他自己这么说。你刘婶说他是喝多了，我想也是。这年头，还能中邪撞鬼啊？”
“哦。”
吴戈左顾右盼，坐立不安。
“妈先去看看你刘伯。你快点吃，妈回来再收拾碗。”
等妈妈一出门，吴戈立马出去观察自己下在自家门上的禁制。除了稍许削弱了一点，禁制没什么问题。但他还是在门上发现了几个掌印。看来昨晚刘伯的确醉得不轻，他肯定是扶着墙上楼的，不然不会有这事儿。
“唉，速成的嘛……难免有负作用。”吴戈挠着头，有点内疚地想。不过，阵法这玩意，以后有空还是得好好从基础学起才行。也许，今天去仙界就该好好向李靖大师好好讨教一番。
仙界的时间和外界不同步，吴戈去仙界修炼的时间也就不那么固定。好在现在和修仙初期相比条件宽松许多，他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妈妈说要去跟师傅修炼，不必偷偷摸摸——虽然免不了要听妈妈几声唠叨。
吴戈乘公汽到了郊外，然后步行到仙山之脚。见左右无人，他施了隐身术，然后施展飞行术。虽说神仙们总是强调要省气，但上山的路不短，况且还有那么多荆棘，弄坏衣服不划算；再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他的法术不也得常练练吗?有法术不用还修啥仙啊……反正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再说他现在已经出师了。
快飞到山顶的时候，他注意到下面的小树林里有一个人正在向山顶攀登。这个人看似不经意地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却把吴戈吓得不轻：那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显然是看见了他。
虽说吴戈现在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他并没有见过仙界中的所有神仙。如果此人是位神仙的话，那他看得见吴戈也就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但是吴戈总觉得此人有点古怪，不象是位神仙。他远远地降到一片荒草丛中，散气观察对方。
对方的反应更是让吴戈惊得非同小可:他的气刚一过去，对方就朝他这边转过身来，并且一脸的jǐng觉。他的侦察行动分明被对方察觉了。
这家伙是什么人？难道何老大知道了他修行的秘密，专门找了个修士来对付他？吴戈收回气，心中暗想。在跟孙悟空他们学习的过程中，他也得知了一些修真界的常识，比如说神仙都居住在仙界，但凡间也有不少修士存在。尽管他们的修行法门在神仙看来不值一提，想经由这种法门修炼成仙更是痴心妄想，但他们中一些人本事也并不小。他这样的“贱席神仙”要是大意，栽在人家手下也不是不可能。
从刚才散气看到的情况看，对方似乎是在搜索他。如此说来，此人还真是冲着他来的。吴戈思忖片刻，猫腰向山下跑了一段路，再换由另一个方向上山。这样可以兜到对方背后，有机会先观察观察对方。
但向上走了没两分钟，吴戈就意识到，他的行踪又被对方发觉了——虽然没有散气，但吴戈六感互通的感知范围也至少有二十多米。现在，他分明看到、听到、闻到对方就在他的正前方，而且正在向他走来。
来者不善，而且来者不弱。吴戈心底冷笑一声：既然对方的确是冲着他来的，还表现得这么有诚意，那他又何妨干脆chéng rén之美呢？
吴戈直起身，双手向后一背，大模大样的向前走。转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相距五、六米，两人碰面了。双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吴戈微微点头示意，对方则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
很快，双方就擦肩而过。虽说对方没什么动作，但吴戈没有一刻放松jǐng惕……果然，在双方擦肩而过之后，那人只向前走了两步，就转过身来，在背后紧盯着吴戈。
你能玩什么花样？吴戈“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想。
此人的气场强度并不高，这一点倒是让吴戈比较安心。但令他jǐng惕的是……此人身上有很多诡异之处。比如，他长着一幅东方人面孔，但眼睛却有些发蓝；另外，他的气场强度虽然不高，甚至比凡人的气场更为松散，但却让人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隐藏其间。还有、还有……
对，他头上没有“圆光。”没有人没有“圆光，”即便是身体再弱的人也有，不过是显得弱小、黯淡、飘摇不定而已。没有“圆光，”除非他不是人，或者没有大脑……
不过刹那之间，吴戈脑子里飞快地转过各种念头。这时，他身后的人行动了，吴戈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那副东方面孔上的蓝眼睛，突然象莲花瓣一样旋转着裂开，露出两个蓝幽幽的小孔。
“咔、咔”两声脆响，伴着两道炫目的闪光，吴戈抢先出手了。两道掌心雷从背在背后的双掌发出，准准击向那两个蓝sè小孔。
吴戈的攻击显然大大出乎对方预料。两道掌心雷无一落空，在对方额头上炸成一片摇曳的火花，击打得对方向后趔趄几步、脑袋猛地向后一甩……
但仅此而已。火光烟雾散去，对方稳稳向前几步，看来毫毛未伤。
果然深藏不露。
吴戈转过身，扳手从腰间飞出，在他脑袋一侧飞舞盘旋做一团银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厉声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