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暴发冲突
实际上，小小的提醒是多余的，隐身术根本瞒不住修行者，因为这种法术只针对视觉，而“望气辨物”是神仙的基本技能——连训练营的哨兵都可以隐约感知吴戈的存在，又何况神仙？要想在神仙面前遁形，除了隐身咒之外，还需要使用隐气咒才行。但可惜的是吴戈的修行还是浅了一点，这里又是气场本来就比较厚重的仙界，干扰比较大。在这里，吴戈的“望气术”只能辨别五米范围内的物体。不过吴戈并没有因此有什么担心，因为**好歹还有两条腿露在外面，只要留心，不怕它不露出“猴脚。”
他有点轻敌了。**不光身经百战，而且很清楚自己隐身术的缺陷，早有应对之策。其实，它现在就倒挂在吴戈身边一棵树上，两条可能暴露行踪的腿妥妥当当地盘在树干的后面，以确保不会被吴戈发现。
不过**也过分自信了一点，吴戈从空气流动的异常中感知到了它。他猛一闪，“啪”地一下攥住了袭向他脸庞的猴爪。
“吱、吱。”**现形了——赤松子当年考虑它到底是个猴，野xìng难驯，所以没有教它什么攻击xìng法术，不然它不会这样贴身攻击，以致被吴戈抓住。
“嘿嘿，怎么样……啊！”
吴戈捂住流血的手，**重又窜上了树。
“你个死……”吴戈吼道。
“咯。”**抬起一只爪子，满怀期待地望着吴戈。
“……你个死狗，你还咬人？”吴戈及时改了口。
“叽噶。”**放下爪子，恼火地龇龇牙。
“哼，看你咬的，”吴戈点着手上的伤口说，“还不知道你有没有狂犬病呢，你这一口就是几百块知道吗？”
“咯？”
**挠挠头。吴戈说了些它不懂的词。
“狂犬病……疯狗病知道吗？”
**生气了，“疯狗”它听得懂。
“噶噢噢，主、泥四主。”它摇晃着树枝大叫。
吴戈抽出扳手“嗖”一声向**掷去，紧接着飞身堵向**逃窜的方向，又大喝了一声：“咪嘛嘘唏哜。”
不过这几招都被**躲过了。它大叫着：“主、主主。”窜进了密林。
吴戈恨恨地捡起扳手。如果不是要去上班，他非要再追它几个钟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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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传了吴戈一个疗伤之术，让他自己把手上的伤治好。至于狂犬病的事，孙悟空跟**一样不懂，不过他坚称把伤治好就行，那些什么“很小很小的小虫子”就算有，在神仙强大的气场面前也绝对掀不起什么浪来。
吴戈还是比较相信孙悟空的话的——你什么时候听说神仙得什么**、H1N1啥的？神仙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清洁卫生的一群人了，因为什么病菌遇上气都得立马失去活xìng。就算是济公那样的邋遢神仙，指甲垢也都闪动着一层圣洁的光辉——当然，那只有善于望气的人才看得出来。
吴戈也能达到这样的水准——实际上他的水准比济公还要高那么一筹，因为他在外表上也做到了整洁卫生，即便是在修理车间干活也是如此。工友们这段时间都挺纳闷的：这小家伙咋就那么干净呢？你就拿修理工具来说吧，车间里的工具无一例外都糊了一层机油，黑糊糊的。可人家用过扳手、撬棍什么的之后，手上还是白白的；搬过轮胎之后，衣服上连点灰都不粘。这段时间他们总琢磨这个问题，都有点无心干活了。
吴戈如此清洁，让“李主任”相当不爽。
李洲祝“主任”的头衔其实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随便那么一起。八、九个人的一个修理厂还设啥办公室，安排个办公室主任着实有点滑稽。老板不过就是给自己的小舅子一个好听点的称呼，平时也就是在厂里随便转转，老板不在的时候负责一下接待，再监个工啥的。不过李洲祝很把自己的头衔当回事。跟他姐夫一样，他也是一个很媚上的人，而媚上的人通常都很傲下——这也不难理解，不然人家心理怎么平衡——在他看来，厂里除他姐夫而外，其他所有人都应该在他面前匍匐，保持恭顺。而且，只能他一个人衣着整洁，其他人都应该浑身油污——不然怎么能彰显他的高贵身份？现在出了吴戈这样一个另类，当然是让他相当的不顺眼。不过他也没什么办法，因为他故意挑些很脏的活让吴戈干，吴戈都干了，可人家还是从头到脚一尘不染；他故意找吴戈的茬，但赵红革回回护着那小子。倒不是说他就怕赵红革了，但赵红革每次都半真半假、嬉笑怒骂，让他始终找不到发飙的理由。
所以他就更不爽。
另一方面，吴戈在这里待得也有点烦了——不光是因为李洲祝老找他茬。虽然他一心修仙，并不想在这里长干，但起初的确是抱着认真的态度来的。但干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这家厂主要是仗着跟各方面的关系揽生意，修车时干半吊子活不说，还经常在配件上以次充好，碰上交jǐng方面强行指定来的生意，收费跟敲诈没什么区别。吴戈对这一切很是反感，早就想走。不过考虑到妈妈和赵叔，他决定干满一个月再说。
但李洲祝等不下去了。在他看来，吴戈不光是太干净，还没有一点眼sè，居然经常不把他当回事。那种不亢不卑、不同流俗的气质，每每让他有自惭形秽之感。今天他一定要教训教训这小子——要么他把吴戈的傲气打下去，要么他把吴戈赶走，二者必居其一。
于是，吴戈搬轮胎的时候，他挡在了吴戈的身前。
吴戈向旁边让了一下，但李洲祝又挡了过来，还双手插腰，挺胸腆肚，摆出一副挑衅的模样。只可惜他太瘦小了点，肚子一点都挺不起来，不然这造型还是很有看头的。
吴戈冷笑一声，单手拎着轮胎，身子一晃，李洲祝就到了他身后。
李洲祝脸憋红了。
“你他妈走路不长眼啊，瞎撞什么？”他破口大骂。
“我撞你了吗？”吴戈头也没回，冷冷地回了一句。
“妈的，这不是你家，在这就要服老子管。你什么东西？进厂这么久连个‘主任好’都没听你说过。”吴戈的态度更让李洲祝暴跳如雷。
“诶，李主任怎么又发火啊？”赵红革赶了过来。
“喂……住手！”赵红革大吼道。
见吴戈不理不睬的站在原地，李洲祝抄起一根加力杆向吴戈肩头砸去。赵红革出言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加力杆砸在吴戈肩上，“砰”地弹起一尺多高。
“哎呀啊啊……”
李洲祝蹲在地上，双手耷拉着，一阵哀叫。
“小戈子，你怎么样？”赵红革抱住吴戈，着急地问。
“没事，赵叔。”吴戈淡淡地说。
“真没事？”
赵红革检视一番，总算放下心来。
第七十七章 智斗老板
“李洲祝你个狗rì的，有你这么打人的吗？”赵红革骂道。
“姓赵的你不想干了是不是？”李洲祝sè厉内荏地威胁道。
“老子不干了就先剥你狗皮。”
“你不得了了……”
“吵什么，不干活了？”老板大步迈了进来。
“姐夫，他们打人。”李洲祝连忙跑过去。
“谁打人？”老板瞪着肿眼泡，一脸凶相地问。
“你小舅子打人，”赵红革把吴戈拽过来，一脚把加力杆踢到老板面前，“还动家伙，想出人命啊！”
“出人命怎么样？告诉你，派出所、公安局老子都有人……”
“行了！”
黄振兴打断了小舅子的话。他也不是傻子，一看眼前的架势，谁是谁非他心里明镜似的。不过他当然会向着小舅子，再说他也对吴戈心存不满——员工就要有个员工的样子，怎么能不把管理层放在眼里呢？
“我不管谁打谁，反正我这儿打架就不行。你被开除了。”他指着吴戈宣布道。
“嗳，你们……”
吴戈挡住了赵红革。
“行，我正不想干呢。那我们把工资结一下吧。”
“你被开除了，有啥工资？”老板露出一副无赖相。
“我干了二十天。”吴戈简短地说，并再次阻止了老赵的发作。
“……好，行。你跟我来。”老板转身往外走，“其他人给我好好干活。”他厉声说。
“不行，赵叔得陪你一块去……”老赵说。
但一股巨大而又柔和的力量阻止了他。
“赵叔，我一个人行。”吴戈笑着说。随后转身向车间外走去。
赵红革愣愣地呆在原地。
“早听说小家伙跟人学武，我还不信。原来真的这么厉害。”
他还是很担心，不过他现在担心的是吴戈会不会一时冲动闯出什么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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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我对你已经是够客气的了。要是别人就是直接赶走，什么屁话都没有。”老板点着桌上的一堆零钞说。
刚才一进屋，老板就掏出钱夹，抽出一张百元票子。不过想了想之后，他又把票子放回钱夹，转从另一个兜里抓出一把碎票子扔在桌上。
“就是这些，不要拉倒。”他口气强硬地说，“看你是个年轻人我不欺负你，明着告诉你，公安、检察院、法院我都有人，何老大就是我哥们。找个人黑你跟捏臭虫没区别，别想跟我斗！”
这段台词老板背得很熟，也经常拿出来威胁人或在人前炫耀。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除了交jǐng大队的许队长是他老同学外，其他的人跟他最多就是酒席上逢场作戏的朋友，有些人他根本就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借这些人的名号吓唬人——这年头，忽悠也是生产力，吓倒一个算一个。
“我干了二十天，而且没有休息。算上加班应该是五百二。”吴戈平静地说。老板的无赖表现让他相当恼火，不过他修行得久了，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外表上看不出来。
老板也感到恼火。因为吴戈刚才还在说四百，他威胁了一通没起到效果不说，对方还居然加了一百二的码。他还不信他连个小人物都制服不了了呢。
“行啊，”他把钱收起来说，“我们又没有签合同，你告我去好了……要不就去爬电视塔自杀，看看有没有人管你。”
吴戈哼了一声。原本他觉得自己的要求是合理的，而且他也略懂些法律知识，不怕老板不掏钱。不过他确实没有想到老板能无赖到这种程度。他当然不会去告状或自杀，不过他也不会动用暴力，因为那只会让问题复杂化——吴戈不是冲动型的人，修仙之后更是如此。赵红革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他已经满腔怒火了，不过仍然表现得很平静。他拿过一张纸，写下一串字母和数字，然后扔到桌上。
“这是什么？”老板看着纸问。
“我们最近修的车——车牌号。这些车修得怎么样你自己有数……”
“就是说你威胁我是不是？”老板双手扶着桌子审视吴戈，觉得从心窝里涌上一阵抑制不住的欢乐。“哈哈哈。老子关系多得很，你以为这就拿住我了？你要不要报案啊，要不要找电视台啊……”
他把桌上的电话拿起来递到吴戈面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吴戈有点愤懑，也有一点小挫折感。不过要说他败了，还为时过早。
老板停止狂笑，不解地盯着吴戈：这小子半倚在靠背椅上，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还似乎有点冒汗。
“什么意思？想装病讹我？”他琢磨。
“喂，生病了就赶快滚，别死在我这儿啊。”他拉开门，颇有点意气风发地说。
吴戈睁开眼睛。
“你前两天是不是给一个姓黄的送过二千块钱啊？”他问。
老板一愣。
其实吴戈刚才是在散气。我们说过，散气有探察周围环境的作用。吴戈早就听工友们说过老板有个贴身带的小本子，专门记录他行贿的时间、数量和对象，他散气就是为了探察这个本子。不过这种方向明确、有控制的散气技巧xìng很高，获取一个闭合的本子里的信息花费的工夫也很大，所以他刚才才会出现身体微颤、额头冒汗等反应——其实，他也可以用“天眼术”直接透视获得这些信息，那样会简单得多。只是他现在还没有修炼到哪个程度。
老板的反应让吴戈很满意。本子上的记录非常简略，谁也不能就此认定那是行贿记录。但现在，老板的表情证实了这一点。
“上星期还给许队和李科长各送了三千对吧？”
“关你屁事啊！”
老板心虚地说。他倒不是害怕吴戈知道这些事，但现在他心里有点摸不准的是：吴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这么详细。难道这小子有什么来头？
他不由自主地关上门，回到桌边。
“送了咋样没送咋样，你去告我呗。”他斜睨着吴戈说。这小子，难道是那个部门派来暗访的？身上会不会藏着录音机？
“想诬陷我？你有啥证据？”他jǐng惕地望着吴戈，试探地问。
“我没证据。”吴戈实话实说。
“没证据你说什么空话？”
老板又神了起来。其实就算吴戈有证据他也不会怕，虽然他只是个小角sè，但收他钱的人都是有势力的，没那么容易出事。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自信的。
“要告倒你们大概是有点难，”吴戈承认道，“不过万一这事闹出去了，那些收你钱的人会怎么想？你怎么向他们解释，是不是告诉他们你喝多了不小心说出去了？”
“呃？”
老板愣住了——这一层他还真是没想到过。送钱这种事很隐秘，从来都是一对一。如果曝了光，人家当然会认为是他说的。
“你给人送礼好象从没低于五百吧？为这事把人家得罪了，得再送多少才能让人家重新信任你呢？”吴戈问。
“……得了得了，不就是想要钱吗？”
老板有点退缩了。虽然他不相信吴戈有那么大本事，但他描述的哪个前景的确可怕。到时候就不是再送多少钱的事了，恐怕你送钱人家都得给你扔出来——现在反腐闹得这么凶，那个官愿意跟个嘴不紧的人打交道？
他从钱夹里掏出两张票子，拍在桌子上。
“拿去吧……穷人，没见过钱！”他气哼哼地说。
第七十八章 被诬为贼
吴戈站起身来。
“我的确穷，不过身上一、二十块钱还是有，上网够了。”说罢，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好好好，”
老板摆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样子，又掏出二百。
“别以为谁怕你啊，我是懒得跟你扯皮。”他嘴硬地说。
“五百二。”吴戈坚定地说。
“再说废话，我连三金一费也要让你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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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戈回到车间，赵红革赶紧迎了上来。
“小戈子，怎么样？”
“哦，没事。老板很不错。”吴戈笑嘻嘻地说，“不光给了四百块钱的工资，还给了一百二加班费。”
他把“加班费”三个字念得特别重。
“啥？姐夫，你怎么……”李洲祝不平地叫道。
“这事你少管。”老板黑着脸说。他已经够烦的了。
“跟大家待了这么久，怪舍不得的。这样，一百二的加班费给大家买几包烟吧。我不懂什么烟好，赵叔你帮我买给大家。”吴戈说。
“呦，你小子还拽得不得了了！”李洲祝yīn阳怪气地说。
吴戈没理他，不过他本来就是存心想要恶心恶心这个小人。他伸手到裤兜里掏钱。
“算了，挣钱不容易，自己留着吧。”工友们齐声说，脸上都带着笑——不是因为吴戈要给大家买烟，而是老板和“李主任”吃了憋，大家都觉得痛快。
吴戈的钱已经从裤兜里掏出来了，上衣掀开了一角……
“好啊，你小子……”李洲祝眼睛一亮，猛得向吴戈腰间抓去，但被吴戈闪过了。
“想干啥？”吴戈冷眼看着他说。
“干啥……你小子是小偷。”
李洲祝兴奋得象条闻到猎物的狗，浑身上下的肉都在颤抖。
“姐夫，他偷咱们东西。”他大声向老板汇报道。
“什么……他偷啥？”老板问。他一向很烦他的这个小舅子，虽然鬼点子多，但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这回看上去他不象是在瞎说。
“你还不拿出来。”
李洲祝再次向吴戈腰间抓去。这回，吴戈直接把他的手打开了。
“好啊，你小子还敢打人……报案，咱报案，让jǐng察抓他。”李洲祝急吼吼地叫道。
吴戈从腰里抽出扳手。
“你说的是这个？”他稳稳当当地问。
“……好啊。”老板得意地笑了。
“我可是照规矩把工资都给你结清了，连加班费都给了。待你不薄吧？这下你怎么说！”他的口气陡然严厉起来。
工友们刹那间沉默了。这事可真是麻烦了。
“这是我自己的。”吴戈不动声sè地说。
“你的？笑话！”李洲祝的手指几乎点到吴戈的鼻子上，“你上班还从家里带工具来，谁信啊。”
“这还不简单，是谁的清点下不就知道了？”赵红革在旁边说，“大家帮个忙，把工具都收起来清点一下。”
“好、好。”
工友们都忙活起来，把工具从四处收回来。
“姓赵的你别多事。”老板厉声说，“收工具干什么，不想干了是不是？”
工友们都停了下来。
“好好，不就是一把扳手吗。给你不就是了？”
赵红革满脸带笑，想把扳手从吴戈手上拿过来。但吴戈没有撒手。
“笑话，偷东西就这么算了？”老板瞪着肿眼泡说，“得罚款，罚五百……不，罚一千。”
“罚一千都便宜他了，得罚三千。不然咱给派出所打电话，判他小子劳教……咱有这关系，判你坐牢都是一句话的事。”李洲祝得意地说。
“小戈子……”
赵红革有点沉不住气。吴戈也清楚，现在的局势对他有点不利。不过要让他向这两个小人低头是不可能的事，何况对方根本就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
“行啊，”他淡淡地说，“那就报jǐn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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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下车的是一个长得比较敦实的中年jǐng察，随后一个瘦高个的年轻jǐng察跟了下来。
“怎么回事，谁报的jǐng？”中年jǐng察问。
老板满面笑容地迎上去。
“武jǐng官，不好意思惊动您了。我这儿出了点小事，我报的jǐng。”
“唔？你认识我？”武jǐng官有点意外。
“是是。您忘了？上回许队过生，我们坐一个桌的……我是许队的老同学。”
老板一脸的谄媚。
“哦，”武jǐng官敲敲脑门，“你是那个……那个什么修理厂的老板对吧？”
“是是。武jǐng官真是好记xìng。”
“行了。什么事说吧。”
“这小子偷我们东西。”老板还没说话，李洲祝就抢先开口了。与平rì不同的是，他跟武jǐng官说话的时候腰弯得象虾米，膝盖也弯得几乎要跪下去了。
“盗窃是吧？他偷啥了？”
“就是他手里拿的哪个。我们当场抓住他的，他还不认，还打人。”
李洲祝气势汹汹地说。一般说来，人的动作、表情、语言等等都有一定的相关xìng，你很难做到一边微笑一边怒吼。但李洲祝显然是个人才，他现在又是点头哈腰又是厉声斥责，两方面都做得挺完美。
“李洲祝你少胡说八道，谁打你了？”赵红革说。
“姓赵的你别吃里扒外啊……”李洲祝威胁道。
“都别吵。”武jǐng官喝道。随后他走到吴戈面前，伸手说：
“小伙子，来，给我瞧瞧。”
吴戈把扳手递过去。
“嗬，挺漂亮的嘛……什么做的？”
也难怪武jǐng官惊讶。什么物品被人摩挲久了，都会变得水一般光滑，还带着一种动人的光泽。这把扳手吴戈虽然修的时间不长，但气的滋养比普通的抚mo效果明显得多。现在扳手不但光滑，而且还隐隐闪动着一层贵金属的光芒，看上去不象件工具，倒象是件jīng心制造的玩物。
“这是啥？”他扬着扳手问老板。
老板被弄得有点糊涂。
“扳手啊……修车的。”他有点不确定的说。
“你拿这修车？”武jǐng官有点不相信的问。
“是……是啊。”
“……那得什么车才配得上啊？”武jǐng官咕哝道。他翻来覆去地瞧着扳手，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他就偷了这，没别的？”
“是啊。本来这点小事不值得报jǐng，我们也想内部解决算了。可这小子不认帐……我们也没办法。”
老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当场抓获还不认帐？”
武jǐng官瞅着吴戈，一脸“刮目相看”的表情。
“扳手是我自己的。”吴戈说。
“你放屁，这扳手……”李洲祝叫嚷起来。
“你才放屁。你们厂一共三套工具，什么时候有这把扳手？”赵红革吼道。
“赵红革！”老板威胁地叫道。
“都不要叫！”
武jǐng官威严地扫视四周，直到众人安静下来，他才举着扳手走到工友们面前。
“你们见过这把扳手吗？”他问。
虽然摄于老板的yín威，大家都不敢说话，但仍然有几个人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我今天才带来的，”老板赶紧上前“解释，”“放在办公室还没拿下来……”
“那他怎么会……”
“他今天去办公室跟我结工资，就趁机偷东西了。”
“哦？就是说他也是你手下的工人是吧？”武jǐng官问。
“是啊。可这小子不正干，我把他开除了。他就心怀不满……”
“谁不正干？明明是你小舅子仗势欺人……”
“赵红革你闭嘴……”老板吼道。
“行了，都闭嘴。”
武jǐng官有点恼火，他重新走到吴戈身边，问：
“那你怎么说？这扳手你那来的？”
吴戈僵了一下——他当然不能说是自己从军火库偷来的。
“捡来的。”他最后说。
“捡来的？”
武jǐng官瞪着吴戈。虽然不会什么“望气术，”但他是老公安了，察言观sè的本事那也是炉火纯青。他觉得吴戈的回答有问题。
“厂里又不是没工具，你带把扳手上班干什么？”他追问道。
“我……练杂技。”
“练杂技？”
“是的。”
吴戈从武jǐng官手里拿过扳手，绕着身子做了几个高难度的抛接动作，然后说：
“这扳手我用得顺手，所以就拿它练练技术。”
“嚯，耍得挺溜嘛？”
吴戈的法宝虽然没有修炼成，但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相互间的感应，玩几个杂耍动作还是很简单的。武jǐng官并不因此就相信吴戈的说词，不过综合各方面的说法、尤其是工友们的反应，他觉得这不象什么盗窃案——就算是，也不过是把扳手而已，他可不想把一天的时间都耗在一把扳手上。
他准备结案了。
第七十九章 波波中套
“这样吧，一把扳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伙子你也说这扳手是你捡的。扳手给他们，只当你没捡，行不行？”
“那可不行。”
吴戈还没表态，李洲祝先急了。
“他偷东西，怎么也得关他几天号子。那能这么便宜他！”
“你办案还是我办案？”武jǐng官瞪着他，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武jǐng官啊，”老板满脸笑容地凑上来，“这扳手当然是得还我们，可他也不能不受点教育啊，这也是为他好嘛。”
“那你说怎么教育呢？”武jǐng官反问。
“应该……可以……”老板支支吾吾地说。他也说不清该怎么“教育，”不过不整吴戈一下他实在不甘心。
“我告诉你，现在还不能肯定说就是他盗窃。”武jǐng官用一种克制得不大到位的语气说，“就算是他盗窃，也是情节显著轻微。最多就是批评教育，你还想怎么样？”
“可他还拒不认罪，还打人嘛……嘿嘿，武jǐng官，我跟许队长可是……”
武jǐng官受够了！不管这事谁是谁非，这两个小人一脸的谄媚相就让他恶心。他昂起脸，准备发作。
不过瘦高个jǐng察把他拉到了一边。
“勇哥啊，”他劝说道，“你跟许队也是老同事了。虽然现在不在一个部门，不过这个面子还是要给……我也不是说要怎么样，就是个过场……面子上的一点事，呃……”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说完了？”武jǐng官问。
“呃……勇哥你说了算。”瘦高个jǐng察局促地说。
武jǐng官又逼视了他一会儿，才转身大步走了回来。
“行，今儿个我就给许队个面子。”他大声说，然后一指吴戈，“你，跟我回所里接受调查。”
老板和小舅子嘴咧开了。
“你们，”他又一指老板和李洲祝，“也跟我回去，配合调查。”
“是，是是。”老板和小舅子乐得眉开眼笑。
武jǐng官一转身，指着几个工人说：
“我车上坐不下。你们几个打的过来，车费我报。”
老板傻了。
“呃，武jǐng官……他们也要去啊？”
“是啊。”武jǐng官一脸惊奇，“你们三方面说法都不一样嘛，当然要到齐了。”
“可……可要调查多久啊？”
“这个可说不准喽……不过你放心，我们办案是很负责的，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嘛。不管多久我们也一定要把案子查清，还你一个公道。上车吧。”
老板一脸苦相。
“要不……要不就算了吧？”他可怜巴巴地说。
“啊？怎么又算了呢？”武jǐng官一脸“不解，”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你们不是希望他受教育吗？还说是为他好。哎呀，你们这么好的老板我可是头回遇见啊。我受感动，真的太感动了……”
武jǐng官一脸的真诚。几个胆大点的工人都笑出声来了。
“你们工作忙，这点小事……”
“没事，我们忙也是为人民服务嘛。上车。”
武jǐng官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连瘦高个jǐng察都绷不住笑了出来。
“算了，小事……我们做生意也耽误不起。”老板低声下气地说。
“哦，这样啊？”武jǐng官若有所思。
“那你说咋办？”
“他把扳手还我们就算了。”老板咬咬牙，很不情愿地说。
“你说的？那行，照你说的办。这可是给你面子啊！”
武jǐng官冲吴戈喊：“小伙子，你什么意见？”
吴戈慢腾腾走过来，把扳手递过来。
“哼！”
这样的结果当然不是老板想要的，不过至少在形式上他是胜利了。他带着愤恨和不屑的表情，伸手从吴戈手上拿过扳手。
他伸手从吴戈手上拿过扳手。
他伸手从吴戈手上拿过扳手。
他伸手从吴戈手上拿过扳手。
……
武jǐng官把手背到背后，盯着老板。
“你啥意思？逗jǐng察玩呢，嗯？”
老板头上有点冒汗。他又试了一次，结果没什么不同。
“他……他不给我。”
他辩解说。但是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辩解有点苍白无力，因为扳手就那么放在吴戈的手心里，而吴戈的手是平摊着的。
如果有“望气士”在旁边，他肯定看得出来，那把扳手上笼罩着一层气，而这层气和吴戈的整个气场是相连的。老板想拿过扳手，除非连吴戈的整个气场一块拿。而他要是有这样的本事，别说轻云大师，恐怕连武神仙都得甘拜下风。
武jǐng官恼火了——他今天在这把扳手上花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
他伸手从吴戈手里拿过扳手，递给老板。
如果不是太过生气，他本应察觉到扳手握在手里不但很滑溜，而且还微微有点麻手的感觉。
老板接过扳手，松了口气。
“行了吧？”
“嗷……”
武jǐng官话音未落，老板就把扳手扔在地上，一个劲拼命甩手。
“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武jǐng官瞪着老板，一字一句地说。
“呃……一把扳手嘛，要不要无所谓。给他算了。”
老板心惊胆战地说。这把扳手……好象咬了他一口。
虽然还没有练成，但在近距离内，吴戈可以做到让气附着于扳手之上，发动一点小攻击也不在话下。
“……好，你同意就行。”
武jǐng官懒得计较老板的奇怪表现，他只想早点把这事了了。他从瘦高个jǐng察手里拿过出jǐng记录，交给老板签字。
“没事了？”他略带愠怒地问。
“没、没了。”老板垂头丧气地说。
jǐng察走了以后，老板和小舅子又发了好一阵呆。
“没事了？”
老板和小舅子惊了一下，回头一看，发问的是吴戈。
老板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不过其主基调是想把吴戈狠咬一口的那种。
“没事我可就走了。”
吴戈施施然向前走了几步，这才把手向后一伸，扳手“嗖”一声从地上飞到了他手里。
老板瞪大了眼睛。
“难怪……原来这小子会变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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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弄懂房子是吕小小的之后，的确不再做针对房子的破坏行动，甚至连吴戈盖房子的时候也不去打扰。这并不是因为它对吕小小有什么好感。它认为，在吕小小面前应该表现得策略一点——因为巧克力的诱惑还是比较大的。不过**是个有原则的猴，吕小小既然是人，那就也是它的斗争对象，几块巧克力收买不了它。事实上，它不去惹吕小小主要还是因为小丫头发起火来不依不饶的劲让它有点胆寒。别的神仙只是教训教训它，小丫头看上去可是真的想杀人——当然也杀猴！而且似乎还有比杀人更可怕的念头！
不过它并没有放过吴戈——这样一只菜鸟可是很难得的。现在，它专捡吴戈修炼的时候来捣乱，弄得吴戈大光其火，干脆就不修炼了，把所有的jīng力都投入到抓**的大计之中。
神仙们喜欢拿抓**来验证自己的能力，有时候甚至只是想要舒展一下筋骨。动物保护组织的人可能会觉得神仙的做法过于残忍，有点不讲“猴道主义。”不过深究起来，最初的挑衅者其实是**，原因我们前面已经讲过了。可问题是神仙并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变得调皮起来了。在他们眼里，**争取“平等”甚至追求“高人一等”的行动就是存心捣蛋。他们对**抓了放放了抓，不过是希望借此给**一点教训，让它明白在仙界到底谁说了算。不过这样的做法没有起到效果，**挑衅得更来劲了。神仙们好气又好笑，久而久之，倒慢慢淡忘了起初的目的，只把抓**当做一件好玩的事来做。
要想把**抓住方法很多。最简单的就是在梨树林上加一个禁制，然后逐步缩小。不过这样的做法实在有点“欺负猴，”而且也没什么挑战xìng。神仙们常用的是两种办法，一是凭借纯熟的飞行术玩“猫鼠游戏，”二是使用法宝进行夹击，让**顾此失彼。这样也能比较容易的抓住它。可这两方面吴戈都还差得远。失败几次后，吴戈慢慢冷静下来。他也注意到**在他盖房子的时候从不来打扰他，于是就经常一边盖房子一边琢磨“破猴之策。”
其实在这种游戏中**很被动，因为它的攻击手段实在有限，基本上就是叫骂、示威、恶作剧，人追来了就逃，瞅机会使绊子。不过**会的法术虽然不多，但在运用方面却十分出神入化，加上对周围环境很熟，所以屡屡让吴戈受挫。
吴戈是偶然发现**的弱点的。那天他靠在一棵树上，一边琢磨一边心不在焉的啃一块饼干，突然发现**蹲在离他二十几米的地方。
见吴戈发现了它，**摆出逃跑的架势，不过眼睛仍然死死盯着他。
嗯？
吴戈转转眼珠，抬手把饼干全塞进嘴里。
“嘎。”
**跳了起来。
“主、主。”它龇着牙，愤愤地叫骂着。
“你才是猪，大笨猪！”吴戈回敬道。这死猴子，原来这么好吃？哼，那就有办法对付你了！
从那以后，吴戈进仙界总是带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各sè糖果，不时掏两个出来吃，还故意剩点残渣扔地上。**很快就明白了吴戈居然和吕小小一样也是个“大财主，”也有那么多好吃的。它盯吴戈盯得更紧了，而且很少叫骂——倒不是说它有心讨好吴戈，而是它的心思全被那个袋子勾走了。
第八十章 驯猴记
吴戈也故意在**面前示弱，对于**的挑衅，一般只是报以简单的回骂。时间久了，**觉得吴戈大概已经明白自己不是它的对手，所以选择了放弃，于是变得大胆起来，离吴戈越来越近，还不时流露出抢夺袋子的企图。吴戈对这样的举动也只是表现出“黔之驴”的策略：吼两声，最多就是“蹄之。”
**终于按捺不住了。这天，它伸爪抓向袋子。吴戈闪了一下，袋子被划开一道口子，几块糖果掉了出来。
“滚开。”
吴戈吼道。然后赶紧把糖果拣起来，放回袋子，一副专心护食、无暇他顾的模样。
“叽咯。”
**挠挠脑袋，又挠挠屁股，再挠挠胳肢窝……不过怎么挠也挠不到点上，因为现在痒的是它的心。
吴戈把袋子抱在怀里，从里面掏出两个，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愤怒了——居然一次吃俩，太过分了！
它闪电般冲向吴戈，一跃而起，抓向袋子。吴戈用胳膊肘挡了一下，但**的爪子仍然钩住了袋子。袋子从吴戈的怀里被钩了出来，吴戈伸手去抓，袋子在空中被撕裂，糖果“哗”的一下散落出来……
**呆住了——这样的场面它似曾相识。神仙们用法宝对付它，令它两线甚至多线作战的时候，就经常让它陷入这种顾此失彼的境地。它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并立刻向后退出老远。但吴戈的表现让它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因为吴戈除了对它叫骂就是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捡拾糖果。
“咯……呜。”
**露出獠牙，对吴戈进行威胁。对动物来说，首选的抢食方略当然是打走或者吓唬走对手，这样才能达到独享的目的。但**很快就发现它的威胁对吴戈不起作用。眼看地上的糖果越来越少，再不动手它就别想吃到糖了……
不能独享只好分享。**冲过来，一边威胁xìng地嗥叫一边抢拾地上的糖果。它没有口袋可装，于是捡一个往嘴里塞一个，很快就把自己的嘴弄得鼓鼓囊囊——人真是些愚蠢的动物，好好的东西为什么要裹上一层塑料皮？吃起来不方便不说，还扎得它的嘴挺难受……
“啪”的一下，吴戈掐住了它的后脖颈，把它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不等它反抗，他的膝盖也压住了它的后腰。
“呜……咕咕。”
**手脚乱扒，同时拼命把来之不易的糖果往外吐。
“死猴子，这回看你怎么跑。”
吴戈屈起食指，照着**的脑袋猛敲了几下。当然，他心里很清楚，用这种办法把**抓住实在算不得什么本事。不过**的sāo扰的确让他很冒火，不教训**一下他于心不甘。
“咦，叽、叽……”
**的惨叫就象吴戈拿刀砍了它。
“别叫得那么难听。”吴戈又敲了它几记，“你老实点，以后别跟我作对我就放你。”
“不！”
**回答得很干脆。它试图反过胳膊来抓吴戈的手，不过这样的姿势对它来说难了点。
“哼，不答应就不放你。我关你一辈子。”吴戈威胁道。
“不！”
吴戈有点哭笑不得。这死猴子，还挺硬气的，怎么连“好汉不吃眼前亏”都不懂？
“你要答应，这些糖就都给你。”他只好另换一招。
“……嘟个我，全部？”**问。
“是的。这些本来就是为你买的。”
“……那泥危什么吃？”
**的语言很含混，但这次它几乎完美地表达出了那种疑惑和不满相交织的情绪。
“……”
“梆。”吴戈又重重地敲了**一记。不过要按本意，他是打算用扳手敲来着。
“我买的我不能吃？”他喝道，“我不吃你能上当？就这么点脑容量还想跟人较劲，哼！”
**不懂什么叫“脑容量，”不过它清楚吴戈是在嘲笑它。
“泥欺胡主中，”它咕咕哝哝地说，“泥掖是猴边的。”
这句话是**被神仙抓住后的经典台词。神仙要么听不懂，要么简单地认为**是借侮辱人类来泄愤，敲它两下就算了。不过吴戈明白它话里的意思。
“少放屁。人才没你这种祖宗！”
吴戈一松手，放了**。
要搁以往，**早一溜烟窜进林子里，然后再一通人话加猴语的大骂。不过这回它还惦记着糖，所以没跑远。
“人说话是算数的，你说话算不算数？”吴戈叉着腰问。
**挠挠头，望一眼地上的糖。
“我每打应。”
它露出一丝类似得意的神情，但吴戈的下一句话让它变得神情沮丧。
“不答应就没糖给你。”
**不吭声，不过盯着糖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向往。
“你不就是想跟我打一架吗？”吴戈循循善诱，“不过你别老趁我修炼的时候来捣乱懂吗？要打就堂堂正正，过段时间我自然会去梨树林找你。”
**松了口气——这样的安排不算违背它的原则。
“拿锅多久？”它问。
“三天。三天以后我去梨树林找你。”吴戈黑着脸说。当然他清楚三天内他不会有多大的长进，但他总不能在一个猴子面前露怯。
“好。”**答应道，接着向糖果凑了凑。
“还有。”吴戈说。
“咯？”**有点不满。
“你要是输了，以后不许再惹我。而且……”吴戈恶意地笑了一下，接着说：“你以后要叫我哥。”
吴戈倒不是象吕小小那么热衷于在别人面前充大——何况对方不过是个猴子。不过他觉得以后还要长期在仙界修炼，不把**这个问题摆平就会很挠头。让**认自己做哥，它以后就是不服气也不好再来sāo扰自己，那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思考了一会，露出不满的神情。
“我比泥大。”它说。
“我叫你哥也行，”吴戈早料到**会这么说，“不过哥哥要照顾弟弟，以后你给我买糖。”
**挠挠头，敏感地意识到这个问题事关重大，必须认真思考。
“拿我交泥哥，泥买汤？”它最后问。
“是。不过别天天吃，也别吃太多。”
“拿泥输了真莫办？”
“随便你怎么办。”
吴戈很干脆地说。不是他自大，但他很清楚**没有什么进攻手段，**不跑而是攻过来他求之不得。现在的情况是他未必能取胜，但的确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他敢于跟**打这样的赌。
“腰泥买汤也行？”**还是最关心糖的问题，没想到吴戈其实给它设了个圈套。
“那当然。”
**长久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涉及的方面太多，还弯弯绕绕的，它的确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点不够。不过最后它觉得这事自己不吃亏——反正左右都有糖吃。
“好。拿遮个……”**指指地上的糖。
“都给你。”
**jǐng惕地盯着吴戈，慢慢凑过来，把糖捡起来往嘴里塞。
吴戈叹口气，蹲下来往破袋子里捡糖果。
“叽，泥说话不酸数。”**跳起来指责道。
“给你捡的。”吴戈没好气地说。
“还自称什么是人的祖宗，连个工具都不会用！”
第八十一章 掌心雷
不好意思，现在更新速度不能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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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说人为什么不能飞？”
吴戈的妈妈愣了一下。本来，她是来跟吴戈谈再找份工作的事情，没想到吴戈把书柜翻得乱七八糟，还问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当然，当妈的对于儿子提出这样的问题往往会感到骄傲，因为这说明儿子拥有敏锐的观察力和旺盛的求知yù——不过前提是儿子小于三岁，吴戈毫无疑问已经过了这个阶段。
“呃，人没翅膀呗。”
她有点狼狈地回答道，同时疑虑重重地打量着吴戈。
吴戈恼火地抓抓脑袋——这个动作让他象极了期盼把糖果塞进嘴里的**——不过对这个回答他也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考虑到男女平等，这话表述为有其母必有其子当然也没问题，那么反过来说有其子必有其母大概也没错。他现在遇上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轻云大师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回答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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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小时前，在轻云大师的书房。
“可当初我做到过啊？”
吴戈说，并把当初他在课堂上把一张试卷变成白纸、漫画，又变成一张满是乱码的纸的事说给大师听。
“可你并不知道是怎么变的，而且现在也没法再变，不是吗？”大师笑道。
吴戈正在向大师请教有关法术的问题——他跟**的决斗近在眼前，不赶紧学几招怎么行？慢说**不是人的祖宗，就算是，赢不了这样的祖宗也够丢人的。
“这个试炼并不是看你掌握了多少法术，而是看你能否做到灵活运用。”大师啜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会的法术也并不多。”
“是。但是我明明可以……”
“当初能做到恰恰说明你的修行还不够高，还无法有效控制自己的气懂吗？”
“呃？可当初能做到，现在也不应该一点也不能做啊？”吴戈既苦恼又迷惑。说起来那应该是“变化之术，”如果他掌握这个，大概就能多点对**的制胜把握。
大师笑而不答。
“好吧，我就传你一招。”他岔开了话题。“你不是很想多学几种法术吗？”
“那当然。”
“那你就注意听：唏嘶嘘弥哜。这个咒语跟一般的咒语有所不同。一般的咒语你根据语音摸索出如何运气就行了，这个咒语在念到第四个字的时候要用意念把气导向右掌心，再念第五个字。”
吴戈感受了一番跟咒语对应的内息流动，然后施了法。
念到“弥”字的时候，吴戈的右臂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正对轻云大师。不过大师轻轻拨了他的手掌一下。
“哜。”吴戈念出了最后一个字。
“喀”的一声响，吴戈掌心窜出一道惊雷，从大师耳边擦过，飞出窗外，把书房外一棵拳头粗的桃树劈成两半。
“啊？对不起大师，我……”吴戈有点惶恐。自己怎么就对着大师施法了？还把大师院子里的花给毁了。
“无妨。”
大师竖起中指和食指，轻摇了几下。窗外的桃树摇晃几下，在一片雾气中渐渐复原了。
“掌心雷。”大师解释说，“你认为这个法术够厉害吗？”
“啊，当然。是很厉害。”吴戈欣喜地说。这招真够狠的，到现在他的掌心和手臂还在发麻呢。
“那我再传你一招。不过你要先答应我，我没同意你不能用，练习都不行。明白吗？”
“哦，是。”吴戈有点尴尬。看来大师很担心他会毁掉他的房子。
大师笑了一下，说：
“这个咒语比较简单，吽—嗼—吁。当然，这只是法术的前半部分。现在你双手握固。感受一下。”
吴戈试了一下，觉得这个法术似乎很平和，没有什么威力。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个咒语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知道我为什么不许你用这个咒语？”大师问。
吴戈脸红了。
“呵呵，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大师解释道，“这是引雷术……”
“哦！”
吴戈想起来了，吕小小追打**的时候施展过这个法术。难怪他觉得耳熟。这个法术可是比掌心雷更厉害了，难怪大师那么小心。
“引雷术和掌心雷虽然都是用雷电攻击人，但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前者是用自身之气引导天雷攻击目标，后者完全是以自身之气化为雷电攻击目标。”大师停顿片刻，然后才接着说：“这就是区别——高级法术和低级法术的区别。”
“哦？”
吴戈低头思考。
“我明白了，”他说，“引雷术比掌心雷威力大得多，可耗气却很少。所以引雷术才算是高级法术。”
“不光如此。引雷术看似简单，也不需要耗很多气。但要运用必须懂很多知识，比如天象——否则你怎么知道该到那里引雷？另外，这样的法术对施法者的技巧也有很高的要求。不然，雷引下来打着的很有可能是你自己。”大师微微一笑，说：“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施这个法术，连练都不让你练了吧？”
吴戈尴尬地笑了。其实他刚才也想到了，凭他现在的修为，大师还不至于害怕他会拆掉他的房子。
“大师的意思是说，高级法术就是借自然之力为我所用？”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大师赞许地说。“当然这种说法不绝对，法术高级与否还体现在它的复杂和jīng妙上。不过法术都是从自然中来，了解自然、掌握自然是修仙的真谛。我告诉过你要注意观察、体验，就是这个意思。”
“那，引雷术的后半部分……”吴戈试探地问。
“后半部分就是你如何把雷引向目标并及时收法，避免雷电击向你自身。这可不是你现在能掌握的。”
吴戈也明白这一点——把个手指举得跟个避雷针似的，大叫大嚷着把雷引来，然后还得及时收手……想想就是件不容易的事。
“好吧，那我这几天就专心练掌心雷。希望到时候能制得住**。”
“嗯？你打算用掌心雷对付**？”
“是啊。我现在会的法术不多……”
“我们是让你抓**，不是杀**。”大师一副好笑的样子。“**虽说调皮了一点，但毕竟是赤松子前辈留下的灵兽，怎么能轻易杀掉呢？”
“哦……那倒也是。”
其实吴戈也没打算杀**，只是他总觉得**是个难对付的角儿，他还怕掌心雷的威力都不够呢。不过回过头来想想，**的本事也就是躲。如果它躲过了，那这招就没什么用；万一躲不过，怕是立马就得变个焦猴，浑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那就算一次进化到位了。
“抓**无非就是考验你对法术掌握的熟练程度罢了。一般都使用非攻击xìng的法术，最多只能进行象征xìng的攻击。明白吗？”
“我听师傅们说过。可我……”
“你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飞吗？”
“我试过几种方法，可连爬气术都不如。”吴戈实话实说。
“你觉得凡人为什么不能飞？”大师啜口茶问。
“呃……因为人没翅膀？”
吴戈这纯属嘴巴转得比脑子快。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有翅膀人就能飞了？”大师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恐怕也不行。”吴戈沉吟道，“人的身体比鸟重……应该说是比重大，所以……”
“你考虑的很对。不过也不必把原因想得那么复杂，那只是一个常识问题罢了……你中学的课本里就有。”
“是吗？那一门课？”吴戈望着大师。
“……那你就再好好观察琢磨一下吧。”大师微笑着说。
看来大师是决定把关子卖到底了，吴戈想。不过他也觉得这事由自己琢磨出来比较好。
“行吧，我再多看点书。我想我能弄明白。”
“是啊，”大师满意地笑起来，“爬气术不就是你自己悟出来的吗……不过顺便提一句，一般大家都是足底发功踏气而行，而不是象你那样趴着。”
第八十二章 擒猴战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吴戈没能琢磨出什么新的法术。不过大师既然已经说了抓**是考验他施法的熟练程度的试炼，他也就没有再把心思放在这方面，只是把改良后的“爬气术”练得稍微纯熟了一点。
应约前往梨树林的时候，吴戈还是有点硬着头皮的感觉。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至于输的，打个平手应该还是没有问题。
**一见吴戈，就挥臂跺脚、吱哇乱叫，在大梨树上窜上跳下，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毛躁。
“笨猴子，连保存体力都不懂。”
**的表现反而让吴戈安下心来。他暗念咒语，双脚腾空一寸多，风一般向**冲去。
**叫一声“吱，”施个护身咒，但被吴戈绕开了。**窜上大梨树，吴戈在后面紧追，但在进入树冠部分后，吴戈的爬气术就无法施展，只能纯粹靠体能跟**缠斗。
**还是很难缠的——毕竟这里是人家的主场。
“唏嘶嘘弥哜。”
吴戈大吼，一道电光从掌心窜出，直shè**。轻云大师的确说过不能杀**，但吴戈这招其实是虚的，他瞄向的是**的左侧。他算准了**要向右闪，提前一把抓向自己的左方，但**抓住头顶一根树枝，荡出三米多远，轻易地躲过了这一招。
“嘎。”**一边奔逃一边忙里偷闲对吴戈做了个羞辱xìng的鬼脸，表示它对吴戈违规使用杀招的鄙视。
虽然知道**不那么容易对付，但吴戈对它的灵活仍然大吃一惊——他刚才还生怕自己瞄得太正误伤了**呢，现在看来就算正对**施法也未必能得手。
恼恨和恐惧令**的能力得以充分发挥，它现在甚至敢于在奔逃中抽冷子进攻两下，逼得吴戈不得不开了护身咒，但如此一来他在密实的树冠中的灵活xìng就大大下降了，**借此轻易拉大了和他的距离。
“咯。”
见吴戈向它飞扑而来，**抬爪施了个护身咒。吴戈暗笑：这个笨猴子！现在他也开着护身咒，**的气场强度还是远不如他的。这记撞击，非让**一下晕过去不可。
吴戈暗加一把劲，猛得向**的护身咒撞去。
但是**的气场突然消失了。吴戈愣了一下，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冲出了树冠，不等他明白过来，一块巨石从地面飞起，重重撞击在他的胸口上。这样的撞击虽然破不了他的护身咒，但却让他犹如滑跃甲板上的舰载机一样腾空而起……
他终于以一种相当不情愿的方式学会了飞行。
不过吴戈无暇享受飞行的快感——飞行当然是一种畅快、难得的体验，但在你发现降落迫在眉睫而你又放不下起落架的时候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当然会爬气，他也的确“爬”了，但他忘了自己还施着护身咒，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绞在一起，顿时让两种法术同时失去了作用……
“嘭”的一声，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蹲在一根树枝上，幸灾乐祸地看着吴戈艰难地爬起来，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我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死猴子……”
“叽。”
**抬起爪子，气场松散的聚在胸前，以此jǐng告吴戈：不尊重它可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呸！还没完呢。”
吴戈啐了一口，同时迅速运气循经络运行一周天，让自己翻涌的气血平复下来，紧接着再次爬气冲上大梨树。但**却从树上跳下来，向树林深处窜去。
“给我站住。”吴戈吼声连连，气势冲天。
**果然站住了。它靠在一棵大树旁，施出护身咒。
这回吴戈学乖了。吃一堑长一智嘛，何况他现在没开护身咒，更不可能硬往上撞。他向旁边一闪……
护身咒又消失了。
“嗷！”
护身咒出现在吴戈闪避的路线上，吴戈结结实实撞上去，险些背过气去。
“唏嘶嘘弥哜。”
“叽叽。”
见**向自己冲过来，吴戈强压气血施了个掌心雷。**见吴戈尚有余力，立刻转身，再次逃向树丛深处。
死猴子真够狡猾的，吴戈咬牙切齿地想。自己刚给它玩了个声东击西，它居然这么快就还回来了——而且还得逞了！这一点尤其让吴戈感到不平。不过这回它怎么没有把护身气罩放平呢？它要真那么做，以吴戈刚才的速度，不被撞死也得撞个严重内伤。这死猴子啥时候变善良了？
**当然不是变善良了。但是它的确不想把吴戈玩死，因为吴戈身上还寄托着它后半生的糖果呢。
吃了两次亏，吴戈倒冷静下来了。原来那种认为**没有进攻手段的想法看来是错误的，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没有主动进攻的手段，但它被动进攻的威力也不容小视。再这么大意下去，没准今天他还真会输，而且还输得很难看！
必须小心对付这个死猴子！好好想想，这个死猴子还会有什么招？它会护身咒，会那种把别人说的话复制再扩大传播出去的鬼咒语。刚才那块大石头也不会无缘无故从地上向天上飞，就是说它还懂点小搬运术……
深吸两口气，稳下心神，吴戈缓步向前搜索。林中一片静谧，**没了踪影。
死猴子隐身了？
吴戈jǐng惕地环顾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跟**较量了几次，他已经充分领教了**的狡猾。现在是在密林深处，而且**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不小心点……
吴戈停了下来。
这只能怪**运气不好——它隐身躲在一棵大树旁，在地上挖了个坑，把两条腿伸到里面，还盖上些浮土和枯枝败叶。对于吴戈这种水平的“贱席神仙”而言，这个伪装至少在五米以外是成功的。只可惜**没有注意到，有一片树叶落在了它的头顶上，即便一个凡人也能在大老远看见一片树叶违反人人遵循的物理定律悬停在半空中，又何况是吴戈？再用天眼术仔细一分辨，**就立刻显了形。
吴戈差点笑出声来。死猴子，这回百密一疏了吧？他憋住笑，一边假装观察四周，一边若无其事的靠了过去……
吴戈的双脚猛得向下一陷，他的心也跟着向下一沉：糟，居然有陷阱！
第八十三章 猴精人精
吴戈下意识地准备施展爬气术，但随即发现这个陷阱并不大，也不深，也不象普通陷阱那样直上直下，而是下落一点后就向右倾斜。这种设计带来的直接效果就是：吴戈的爬气术尚未来得及施展，就猛得向左来了个侧跌。
**已经老得成了jīng，它的战术水平即便与身经百战的老兵相比也不遑多让。过大或者直上直下的陷阱都能让吴戈直接运用爬气术很快飞出来，只有这种深度刚过膝盖而且向一侧倾斜的陷阱才能让吴戈摔倒，并在摔倒后短时间内无法抽出双腿，从而为它下一步行动争取宝贵时间。
摔倒的一刹那，吴戈就意识到他又上了**的当：那片叶子肯定是**故意放在脑袋上的，目的是吸引他过来，并让他放松jǐng惕，察觉不到周围的异样。到了现在，吴戈才回想起刚才总觉得四周有些什么不对头，比如这里比较空旷，地上还有几根来路不明的藤条——其中一根现在正压在他的双腿之下——还有下垂的树枝、周围几棵分布均匀的小树……
不过现在发现已经晚了。**比划了几个手势，压在吴戈腿下的藤条活动起来，迅速在吴戈腿上打了个结，另一头飞向天空，在那根下垂的树枝上缠绕了几圈，树枝随即向上猛得一弹……
“呃……”
预料中的腾空而起并没有出现，吴戈只是被半吊了起来，腰以上的部位——以现在的情况而论其实应该说是腰以下的部位——还拖在地上。这种情况其实比完全吊在空中更令他难以作出正确、及时的反应。与此同时，地上的另外几根藤条也飞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在吴戈身上缠绕……吴戈前几天还在嘲笑**不会使用工具，但现在看来，**使用工具的水平远超山顶洞人，甚至远超山顶洞人中的修仙者！吴戈本能地开了护身咒，但**不为所动，藤条继续在吴戈身上一圈圈缠绕。最后，几根藤条飞向四周，缠在已经弯垂下来的几棵小树的树梢上。小树一弹，吴戈“嗖”地一声被拉到了半空中。
“泥输了。”
直到这时**才得意地说。它跳到吴戈身上，蹲在吴戈的肚子上，一脸得sè。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给吴戈下的这个套正应了这句话。就目前情况而言，吴戈的确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早就料到吴戈面对藤条缠绕的时候会用护身咒，但它知道吴戈做不到同时施展两种法术（除了开天眼一类的小法术），想施别的法就必须先散掉护身咒。所以**把小树弯曲得很厉害，藤条长度留得很短，一旦吴戈散掉护身咒，藤条会继续收紧，把吴戈死死捆住；其次**知道吴戈会简单的“气刃”——就是吕小小教他用来砍竹子、刨木板的那一招——所以事先在藤条和那几棵小树上施了法，让吴戈无法用“气刃”削断它们，同时也能防止藤条在吴戈的气罩上打滑；最后需要防备的是吴戈的“解气咒。”它的法术虽然能挡住吴戈的“气刃，”但碰上以气破气，直接比试施法者气量强弱的招数，**明显是挡不住的。不过吴戈在身体被捆的情况下，做动作很不灵活，**有把握及时把他的“解气咒”化解一部分并引向其他方向，不让小树和藤条遭到攻击……如此一来，吴戈就会象掉进陷阱的野猪一样，空有满腔愤怒和一身蛮力而无法施展了。
当然，吴戈还会掌心雷——这是**事先没有想到的，这一手也能破**的法。不过这个问题**也有应对之策，它跳到吴戈身上，一方面是对失败者的羞辱，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方便在吴戈施展掌心雷的时候进行干扰。
它的准备工作万无一失，现在目的也达成了，但吴戈脸上的表情让它有些不安。
“我没输。”吴戈笑着说。
他的手“啪”地抓住了**的胳膊。
**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现出恼火的表情。
“泥赖皮，”它说，“思我先捉刀泥。”
吴戈笑得更灿烂了。
“你没捉到我。”
吴戈腿一缩，在护身气罩内用另一只手解开了捆在自己腿上的那根藤条，然后伸手抓住另一根藤条，整个身子“嗖”地从自己的护身气罩里钻出来。带着**一起落到了地上。
“怎么样？到底谁捉到谁了？”
吴戈笑着问。
吴戈在被吊上半空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藤条的古怪。他倒没有打算施展“解气咒，”他首先想到的是加强护身咒的威力，把藤条撑断，但没能成功。不过吴戈并不担心藤条能把自己捆住，因为他还有个招数，而这一招**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防。
说起来，这招还是跟**学的。和隐身术一样，**的护身咒也是有缺陷的，那就是它只会施展单侧防护的盾形气罩，而不会施展全身防护的圆形或攻防兼备的楔形气罩。不过**创造xìng地采用了将盾形气罩平放的作法，从而使这种法术具有了甚至超过楔形气罩的被动攻击能力，并屡次让吴戈大吃其苦。不过吴戈虽然在学校里算不上什么好学生，但在迷上修仙术后还是表现得很好学的。**的这一手让吴戈很感兴趣，因为护身咒一经施出是紧随施术者并随施术者动作而改变的，他想不通**怎么能把它给放平了。他曾经向轻云大师提出这个问题，大师盛赞吴戈好学并善于发现问题之后，一如既往地要求他自己“好好观察琢磨。”惹得吴戈对大师腹诽不已。不过这一招好歹不象飞行术那么深奥，吴戈实验了几次，留意体验自己的内息运转，终于摸索出了一些规律，弄懂了其中奥妙。为了防止再闹出“爬气术”那样的笑话，他再一次去向大师请教。这回大师才总算开了金口，告诉他这一手就是外放真气的离体cāo控和简单固化。大师还指出：在敌人前进的路线上设置障碍，用凝气咒就可以，**是因为不会这一招才采用了改良护身咒的做法，真正的神仙是不会用这种笨拙的办法的。但这种做法也不能说就没有可取之处，恰恰相反，由于对真气cāo控的熟练度要求更高，这一手其实显得更高级。大师以此为例，把高级法术与低级法术的辨证关系以及“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微言大义好好给吴戈阐释了一通，直到成功地把吴戈的脑袋撑大了两圈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但现在看来，脑袋被撑大两圈还是值得的。吴戈正是妙用了从**那里学来的“离体真气固化”之术，给**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
第八十四章 突破进阶
呵呵要过节了，今天勉为其难发两章，感谢各位书友长久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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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戈的护身咒一收，四棵小树“啪”地弹直了，藤条在他们头顶打成了一个中国结。
“现在你还有什么……啊！”
吴戈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大叫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猫之势在吴戈手上猛咬了一口——位置跟上次的伤口分毫不差。护身咒、搬运术？呸！这才是**压箱底的绝活！跟动物保命的本能相比，什么法术、“微言大义”都是瞎扯。
尽管吴戈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把**的爪子抓得紧紧的，并时刻防备**的花招，但老话说“一朝被猴咬十年怕**。”**一口咬下，他还是下意识地撒了手。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咬着了，顿时鲜血淋漓，五指尽红。
“你个疯狗……别跑！”
吴戈的小宇宙爆发了，抓**正式改作杀**。
吴戈飞扑上前，拳脚齐出，但被**灵巧地躲过。紧接着“咔咔”两声炸响，他忍痛连发两道掌心雷。**一跃而起，歪歪斜斜飞出三十多米，所过之处，枯枝败叶波浪般升起落下，煞是壮观。
连这只死猴子也会飞，太不公平了！
“给我站住，今天你死定了！”
吴戈运起爬气术，紧追上去。
“唏嘶嘘弥哜、”“咪嘛嘘唏哜、”“訇嘛哜唏嘶。”
掌心雷、解气咒、气刃……吴戈把他掌握的所有进攻法术全使了出来。**的狡诈实在把他给气坏了，现在他已经进入了超常发挥阶段，刚才一招施出，居然连出三道气刃，虽然方向xìng极差，但这样的效果还是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在这样猛烈的攻击下，**只剩下“吱喳”乱叫、狼狈逃窜的份儿。
“呃？”吴戈突然刹住脚。
我不是不能同时施展两种法术的吗？现在怎么……难道我突破了？
吴戈细细回想。刚才……刚才他的内息流动似乎分外流畅，每一道法术衔接非常紧密，而且如果那道法术需要同时使用爬气术所用的经脉，经脉似乎会自动扩宽，以使两道真气并行不悖……而如果某种法术不能让气从爬气术所用的经脉通过，爬气术会非常短暂地终止，让另一种法术得以施展后再自行恢复——或者说那条经脉会出现短暂的……假闭合？
“叽。”
吴戈猛一抬头，只见**的爪子已经袭到他的面前，速度快得他连开护身咒都来不及了。不过吴戈现在身体的反应速度大大超过从前，他猛得向后撤了一步，**的爪子堪堪从他的鼻尖擦过……
“噼里啪啦，”“嗷，”“咚。”
一堆石头雨点般落在吴戈头上，把他砸了个七荤八素——毫无疑问，这堆石头是**趁他发愣的时候搬运到他头顶的。吴戈的爬气术都被砸散了，直直地从空中掉了下来。
“幸好落地前开了护身咒。”
吴戈从地上爬起来，摸摸自己满头的包，暗自庆幸。
不过怎么会那么高……我的爬气术不是最多只能爬三米吗？难道我的爬气术也进阶了？
的确，刚才他和**之间的争斗完全是在梨树林上空进行，高度至少超过五米，他的爬气术确实已经达到和**那让神仙笑掉大牙的飞行术旗鼓相当的程度。不过**挑衅的叫声提醒吴戈，现在召开总结庆功表彰大会实在为时过早。不把**解决掉，他再进阶再突破也难逃羞辱终生的结局。
一堆石子扑面袭来。吴戈修为提升一时技痒，清叱一声双掌齐舞，连发四、五记掌心雷，石子被轰成片片粉尘随风飘扬……要说吴戈这一手不但气势宏大场面壮观，而且动作潇洒姿势优美，只可惜还是有一枚石子漏网，正击中他的额角——又添一个大包。
“嘎、嘎。”**庆祝般在空中大叫。
死猴子！
响成一片的“嗖嗖喀喀”声，七、八道气刃、掌心雷窜向空中。**识得厉害，大叫一声转身便逃。吴戈随后爬气而起，紧追不舍。
“看你往那……呃？”
绿光闪过，一个绿sè大圆球从**脚下飞升而起，划了一道弧线，兜头向吴戈砸来。吴戈一闪，同时本能地开了护身咒。圆球“噗”地一声在吴戈身上散做万千绿叶飞散开来。
“什么东西……这就完了？”
**飞在半空忙于奔命，一时无法搜集足够的石子来攻击吴戈，只好弄些树叶来吓唬人，以期阻挡吴戈的追击——这样的做法足以说明**已经是黔驴技穷了！想明了这一层，吴戈jīng神大振。他成心想要试试自己的修为究竟上升到了那一步，在不断用法术攻击**的同时，又抽出他的成名法器——开天辟地斩妖降魔jīng金大扳手——“嗖”地向**掷去。
吴戈的控器之术尚不成熟，现在又是在空中高速运行，和**之间的距离又较远，于是扳手的行动就呈现出某些中风后遗症的特征。不过这招还是把**吓得不轻，它“吱吱”叫着，猛得加快了速度。
吴戈正集中心神cāo控扳手，突见**在奔逃中扭过身来，身前泛起一片白光。
“这笨猴子，这时候开啥护身咒？”
吴戈还没明白过来，**的护身咒猛向前一冲，正撞在吴戈的扳手上。受此撞击，扳手一改老年痴呆症的风格，骤然加速，旋转着向吴戈砸来。
“梆。”
吴戈结结实实挨了自己的法器一下。
“死猴子本事还挺多，反弹球也会！”吴戈捂着头，咬牙切齿地想。
**赢得短暂的喘息机会，爪子一挥，又一个树叶球向吴戈直直地飞过来。吴戈愤怒地吼一声，直撞过去，绿叶“噗”地飞散……
“嘭。”
吴戈又撞上了**的护身咒，在空中趔趄了好几步才稳下来。
吴戈双目尽赤——今天吃的瘪实在是多得有点过分了！
要依**的风格，这时应该还有后续攻击。不过它的真气消耗太大，没法继续在空中飞行，只好向一片空地降去。满地落叶、枯枝、尘土飞升起来，直抵**脚下。**犹如踩着一个缓缓下降的巨柱般落到地上。
吴戈也收了爬气术，杀气腾腾向**走去。
“咯饿饿饿呜……”
**蹲在地上，露出獠牙，浑身的毛根根树立，看上去活象一个大毛毛球。
吴戈的毛没**多，这一点不能不说是个劣势。不过他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把自己的脑袋整得跟个刺猬似的。
刺猬和毛毛球对视着，四只眼睛放shè出足以……呃，实事求是地说，足以斩蚊灭蝇的强烈杀气。
**到底是个猴，没那么大耐xìng。它先动手了，一只猴爪高高地举了起来。
“唏嘶……”
“吨一下，停。”
“嘘弥……呃？”
吴戈的掌心雷停了下来。
**“呼呼”喘了几口粗气，说：
“我腰尿尿。”
……
吴戈脸上的表情明白无误地表明，他现在正在琢磨是不是该好好掏掏耳朵，以确定这个器官的运转是否正常。只不过他现在施法施到一半，做这个动作显然很不明智。
“还腰河水。”
**偷眼望了吴戈一眼，试探到。
吴戈眼中闪过一片寒光。
“……哜！”他吼到，掌心雷带着“嘶嘶”的破空之声直shè**。
**“叽”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掌心雷险些击中它的尾巴。
连尿尿、喝水都不让！其他神仙可都是允许中场休息的。这小子实在是太过分、太没风度、太不讲猴道了……
合理要求得不到满足，**恼恨地蹦了起来，一爪抓向吴戈的眼睛。吴戈闪身避过。**落地后毫不停顿，一口咬向吴戈的小腿，再一爪袭裆、一爪抓胸……
吴戈从未料到今天会出现近身搏斗的场面，一时间被逼了个手忙脚乱，连法术都施不出来。不过他的仙也不是白修的，稳定心神后猛向后纵，一下拉开了距离。
法术对决开始了。
第八十五章 完胜波波
“唏嘶嘘弥哜、”“叽叽、”“咪嘛嘘唏哜、”“咯呕呕、”“訇嘛哜唏嘶、”“噶……”
灰尘漫天、雷光四shè、石子乱飞、真气纵横……对决双方所使用的法术也许不值一提，但场面的壮观、对决者一往无前的气势绝对连神仙也会为之叹服。**的护身咒鬼影般四处浮现，搬运术催起的石头、灰尘、枯枝败叶几乎充塞了整个空间；吴戈身手矫健，一边闪避看似避无可避的攻击，一边把自己的攻击法术轮番使出：解气咒、掌心雷、气刃……最后连避水决、束气咒都使了出来。只不过束气咒只对没有强大意识统率的小型气场起作用，对**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但是**也不是没出笑话，斗到酣处，它居然无意识地把它的那招复制别人说过的话再放大传出去的“雷音咒”使了两遍，给他们激烈的打斗来了个现场直播，很是惊扰了几位神仙的美梦。
可以说，一人一猴飞来纵去，斗得是酣畅淋漓、浑然忘我。吴戈攻得天花乱坠，**防得地暗天昏。
吴戈再次体会到这场试炼带给他的好处：现在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一台超级发动机，不但动力强劲，而且内部各个零部件运转顺畅、配合良好，迅速而又和谐。这种情形让他产生了一种超然物外、灵肉合一的感觉，几乎使得这场打斗成了一种享受。
“难怪那些学武之人老喜欢向高手挑战，原来势均力敌的较量这么刺激！”他暗想。
另一方面，**也是越战越勇。以往和神仙的对决基本上都是一边倒，今天的战斗也让它感到非常兴奋，对它修为的提升也是大有助益。不过对它来说这场战斗时机不大好：毕竟它的气量远低于吴戈而且已经消耗甚多，持久战对它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
局面渐渐开始变得有利于吴戈，他现在甚至能好整以暇地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以及天气情况，以便于将来能就本次不俗的战斗写一篇不低于八百字的作文。
“天还是很不错的啊。万里无云，就象胜利者的心情……”他感叹。
嗯？不对。既然万里无云，那刚才滴在自己手上、头上的雨点那儿来的？
吴戈突然刹住脚，错愕地盯着**的下体。那里……那里怎么让人有点淋淋漓漓的感觉？
**会的法术也许的确不算多，可它毕竟是古往今来修仙第一猴，拥有许多凡猴、凡人甚至神仙都不具备的异能。比如说，大多数的猴、人或者神仙都无法做到在激烈紧张的运动中放松自己的括约肌，以排出体内的液体废物……
更重要的是，**把握战机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见吴戈出现片刻的呆楞，它立刻纵身而起，挥舞利爪向吴戈扑去。
哼哼，让你不许我尿尿！
吴戈刚刚好转的心情又变得一塌糊涂，刚平息的怒火更是百倍、千倍地重新燃烧起来。他拉开架势，解气咒准备就绪，超级发动机开始超速运转，曲轴和齿轮发出令人胆寒的“rìrì”声……
**的发动机马力也许小点，但也绝对是一流品牌。吴戈的架势刚刚拉开，它就硬生生来了个“空中大漂移，”从脑袋正对吴戈变成了屁股对着吴戈。
吴戈微一皱眉。
“死猴子想干什么？这算什么招……不好，难道它又想……”
“嘣”的一声。
这回排出的是气体废物。
**连蹦带飞，跃出三、四丈远，蹲在地上，挑衅地盯着吴戈。
吴戈的脸sè由黄转红，再转绿转紫。
“啊呸呸，死猴子……”他吼道，抬手准备施法。
**抢先一步把爪子抬到胸前，一团松散的气场“呼”地散开了。
“啊呸呸，死猴子……”“啊呸呸，死猴子……”
吴戈的脸又“刷“地变白了。
“咯……”
**得意地龇出牙，吴戈提心吊胆地四下环顾。
……
……
……
一片静谧。他们互相死死盯着对方，期盼着、等待着、提防着……
……
……
……
吴戈轻松下来了。看来，幸运女神终于向他微笑了一回——孙悟空今天不在！
“噶！”
看到吴戈嘴边露出的笑容，**愤恨地大叫一声，然后……转身就跑。它已经接近极限了！这是它殚jīng竭虑设计的最后一招，既然没能奏效，那它就只剩下一个选择：跑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猴也是……
“咚。”
**晕晕乎乎地坐在了地上——它撞上了吴戈的护身咒。鏖战半rì，吴戈终于成功的实现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只不过这个成就已经不足以平息吴戈的怒火了，他带着一脑袋的猴尿和满身屁臭冲了过来。**想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吴戈的圆形护身咒中。
吴戈的手搭在了气罩上。
**蓦然发现，吴戈的可怕程度远超神仙、甚至连吕小小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这一点从他脖子和额头上暴跳的青筋就可以轻易地看出来。更可怕的是他搭在气罩上的手!其上萦绕的真气明白无误地显示：解气咒或者掌心雷（更有可能是两者同时发出）已经箭在弦上……
**明白，现在是生死关头，它必须以超常的勇气和智慧、当机立断地做出抉择。
它做了，两只猴爪高高举起……
“不打了，”它哭丧着脸说，“我人术。”
……
**缩着脑袋，不敢看吴戈。不过“咯咯”的磨牙声它听得一清二楚。
“哥。”
犹豫片刻，它又不情不愿的加了一句。
吴戈“呼呼”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抑制住杀猴的冲动，慢慢记起他是来试炼的，而且轻云大师说过不能杀**。
他脸sè难看地收了护身咒。
“梆。”**刚准备舒展一下身体，脑袋上就狠狠挨了一下。
“看你以后还敢捣乱，嗯？”吴戈吼道。
**瑟缩了一下，没敢吭声。它现在的样子，象极了一只……一只不知所措、饱受欺凌的小猴子。
“整天跟人捣乱，还自称什么‘人的祖宗。’不好好当你的猴，跟人较什么劲?人是你好欺负的吗？”吴戈余怒未消。
“不乖我，他们牢乡捉我……”**辩解道。
“你不捣乱人家就捉你？”吴戈继续吼，“……不想让人捉还不简单？以后再有人捉你，你不跑就是了，看以后还有谁捉你。”
**皱起眉，不跑？不跑不是马上就被捉了吗？不过话又说回来，跑最后还是要被捉，结果没什么不同，而且还要累个臭死。不跑就没人捉，这话好象也有点道理……
“跑”和“捉”的辨证关系还是挺深奥的。**挠挠后脑勺，再一次感受到“脑容量不够”的苦恼。
“哼，笨猴子。下次再敢惹我……”
见**彻底服输,吴戈再生气也只能选择息事宁人。气哼哼地收起扳手，他转身yù走。
“……嗯？做什么？”
**松开吴戈的衣角，把爪子伸到他面前。
“我交泥哥了，个我汤。”它说。
……
吴戈屈起了食指和中指。
“梆！”
第八十六章 初试飞行
尽管对**颇为恼恨，但吴戈第二天仍然带了一袋糖果交给**。
他们一起呆在吕小小的房子边。小小的房子就要完工了，只剩一点点内装修的问题。小小和程颖霞还没有选定用什么材料，所以这两天吴戈难得有点清闲。
“你怎么吃这么快？”吴戈指责道。
**低头看看袋子。
“泥说的，嘟个我。”
虽然对吴戈颇为忌惮，但**仍然身体前倾，做出护食的动作。
“笨猴子。”吴戈骂道，伸手从袋子里抽出根棒棒糖，剥开包装。**不满地嘀咕了两句，但是没敢动。
“你老嚼着吃当然快了。看我……”吴戈把糖放进嘴里，吮了几下，然后拿出来递给**，“这样吃管的时间就长了，懂吗？”
**接过糖，看了半天，似乎是在思考这样做是否卫生。不过最后它还是把糖塞进了嘴里。
“喀嚓。”
……
吴戈瞪着**。
“我人不住。”**解释道，同时继续安详地大动颌骨。
“这死猴子，迟早要把我吃穷。”吴戈面sèyīn郁的想。
不过他现在不想为这事cāo心，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解决。
昨天跟**的对决让吴戈受益匪浅，不但真气的流转变得纯熟流畅，爬气术也进了阶，更重要的是，在亲眼观察**的飞行术后，吴戈对飞行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现在隐隐觉得自己已经窥见了飞行的秘密。
**的法术都是有缺陷的——它毕竟只是个猴嘛。它飞行起来不但高度不够、歪歪斜斜，而且动静很大，总是弄得满地的尘土和树叶也跟着飞起来。吴戈（包括其他神仙）的爬气术也是如此，但仍然略有差别。吴戈观察得很仔细——爬气术似乎有一个向下的力，如果离地很近，尘土和树叶一类轻小的物体就会向两边排开，然后向上飞扬，但高度有限；**的飞行术则不论离地多高一律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尘土树叶是直接向上飞，就象它们受到的是一个向上的吸力一样。如果飞行者在垂直方向保持位置不变，它们会一直飞抵施术者的脚下，昨天**降落的时候，这种现象就出现过……真正的神仙飞行时从来不会这么拖泥带水，但正是**飞行术的缺陷给了吴戈重要的启示。
这个秘密呼之yù出，但又总隔了那么一层。吴戈双眉紧皱，两眼发直，口中念念有词……幸好他现在是在仙界，不然他的妈妈不知道又要cāo多少冤枉心了。
当然，他可以直接问**，**会告诉他那个咒语，不过那样做就毫无意义了。
重力。这个词突然跳进吴戈的脑子。人为什么不能飞？因为重力的存在。大师说过，飞行的秘密并不复杂，中学的课本里就有。**的飞行术看上去似乎对地面的物体施加了一个吸引力，但是如果反过来说……
吴戈站起身来，瞬间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他的天眼术打开了，在空间仔细地搜寻……
重力当然是无形无sè的，不为肉眼所见，也不会被天眼术看见。但重力对包括气在内的万物起作用，可以被有心者间接观察到……
他看见了！仙界浓厚的气场如雾般轻柔，似乎没有任何重量，zì yóu自在地萦绕、飘荡。但它们的运动遵循着一定的规律，除了风和它们相互之间的作用外，还有一股强大、稳定、有规律的力量在支配……
吴戈若有所悟，足心的涌泉穴开始微微跳动，进而带动整条经脉活跃起来。体内的真气犹如一个善于揣摩上司心意的下属，开始了自主的行动。吴戈小心观察、控制着真气的运行。他不知道飞行的咒语，但他自信能够摸索出来，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
“呃啊啊啊。”
吴戈箭一般冲向房子，“嘭”地一声狠狠撞在墙壁上。其气势之猛，吓得**把手里的糖一扔，“噌”地一下窜上屋顶。
“泥捉什么？”
**蹲在屋顶，心有余悸的探头问。
“呃，没什么……练练功。”吴戈狼狈地答道。
“……？”**疑惑地挠挠头。
“什么功？”它问。
死猴子，那壶不开提那壶。
“你管什么功？”吴戈板着脸说，“好好吃你的糖。”
**望望地上散落的糖，从屋顶跳了下来。
“灾粘功先大招呼，乖吓人。”它大摇大摆地说。
吴戈瞪着**，有种使用法宝的冲动……不过相对成功的喜悦，这点不快不算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并不是“撞”到了房子上，而是“掉”到了房子上——他刚才成功地把重力场的方向扭转了九十度！
狂喜在周身环绕，就象每一个细胞嘴里都含了一个糖块，浑身上下都甜滋滋的。想想吧,居然改变了地球的重力场!虽然只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但也称得上是逆天了。最重要的是：这说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飞行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把重力场的方向再多扭转九十度……
的确如此，神仙之所以能飞就是改变地球重力场方向的结果。当然他们只能在小范围内做到这一点，想改变整个地球的重力场，即便是赤松子那样实现了“二次飞升”的神仙也做不到。这个法术的理论很难解释，修行界对此争论不断，莫衷一是。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改变力场方向在法术中难度位列第三，前两项则分别是时间和空间结构的改变。
吴戈重整旗鼓，再次进入无我之境。他细心观察，谨慎地调整着自己真气的运行。他相信这次自己一定能成功——那将是他修仙事业的一个突破、一个里程碑。这个突破是那么重要又是那么近在咫尺……老天，他都有些眩晕了。
**抬起头，望望向天空飞去的吴戈，不屑地哼了一声，伸手拿过今天的第二十二块糖果。
吴戈睁开眼睛，看见稀薄的水汽——也就是云——从自己眼前飞速掠过。他疑惑地打量四周……
他飞起来了！绝对是飞，这个高度绝不是爬气术能够达到的。他已经飞到了云层之中，眼前的水汽越来越浓厚，他的衣服已经被沾湿，而且感受到越来越重的寒意。不过这些都没有妨碍他痛享飞翔的乐趣以及历经艰难终于实现突破的兴奋。
冷算什么?他现在脑袋热得不行!
唯一的问题是：吴戈的身体并不认为它是在向上飞，恰恰相反，它认为它是在“往下掉。”这样的感受其实很好解释：重力场被颠倒了嘛。吴戈的大脑对此也有些许不理解（难怪它刚才会觉得眩晕）。尽管它尽了最大的努力，说服身体相信情况没有什么改变，它仍然象往常一样是老大，占据着人体制高点——换言之：它们现在仍然保持着头上脚下的正常体位——但是血液却不管它那套说辞，不管不顾地拼命向大脑涌来。
这种“向上升的往下掉”令人感觉相当难受……到现在，吴戈才终于明白自己的眩晕并不只是兴奋造成的。而且，出现在他脚下（或者说脚上？）的那根尘土柱也让他清醒了一些——看来他的飞行术并不那么完美，虽说高度远超**，但**飞行术的缺陷他并没有解决。
“这可能是因为神仙可以做到把法术限制在一个点，而自己和**只能控制在一条线上的原因。”吴戈暗想。不过他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难解决的问题，假以时rì，他也一定能够达到神仙的水平。
然后，真正难解决的问题象一条咧嘴微笑的鳄鱼一样从水下慢慢浮了上来……他该怎么回去？
他现在向上飞（或者说向下掉）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这大概是远离地球后重力作用减弱的原因。但这改变不了他离地球越来越远的事实。
恐怖中，他想到吕小小说过的话：“……一个劲往上飞，飞了半天星星还那么远。最后气都喘不过来，只好下来……”吕小小在“只好下来”的时候还下得来，可他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
第八十七章 七上八下
“完了，我会怎么样？会不会这么一直飞下去，最后变成一颗人造地球卫星——而且是史上第一颗有机材料制成的卫星？”
他现在才痛切的感受到一条真理：在解决安全降落的问题之前，绝对不要忙着发明飞机。
他现在就已经感觉喘不过气来了，可他还在“呼呼”地往……往上掉。
“坚持不住了。”他想，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晕过去了。
坚持不住？对呀，我干嘛要坚持，把法术散了不就行了吗？
吴戈暗骂自己笨，毫不迟疑地散去了法术。
重力场瞬间恢复了正常，但由于惯xìng的作用，他又继续上升了一小段，然后开始了正常的zì yóu落体运动。
吴戈猛烈地咳呛起来，原因很简单——他脚下那些灰尘、小石子、树枝树叶之类的东西回落速度没有他快，他现在落入了他自己造就的一个浓浊的灰幕之中。他尝试使用清气咒，可这个咒语只对气味起作用；他又用避水诀，但在空气中避水诀弥散到一个很大的范围，起不了什么作用；最后他只好开了护身咒，情况才稍好了一点。
稍稍稳定一点，另一种恐怖又浮上心头。
“我会被摔死。”他想。不要以为有护身咒就了不起，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就是他三位师傅的护身咒也未必能保证不出事。
那……那就只好再往上飞，然后散掉法术再向下掉。如此反复循环，直到离地面较近后改用爬气术安全降落。
“我怎么这么倒霉，学个仙都要出这么多事。”他在心里酸楚地抱怨着。
他现在无法知道自己具体的高度和下降的速度。zì yóu落体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虽然你在不断下坠，但身体的感觉却象浮在空中飘飞、而且似乎会永远这样飞下去。这种感觉当然很舒服而且还很浪漫，但不断扩大、不断清晰的地面却在不断好心好意地提醒你：醒醒吧，你马上就要死了。吴戈盯着脚下那个不断逼近的“好心人，”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刚才是怎么飞的。不过短暂的慌乱后，他回忆起了正确的步骤，成功地施展了“**－－吴氏联合研制飞行术。”
浑身的血液再次紧急刹车，然后掉转方向发起凶猛的进攻，让吴戈又一次陷入重力颠倒的头晕脑涨。他咬紧牙关，默默在心头计数——现在，时间的把握是最重要的，估计不好时间，他就只能不断在空中飞上落下，直到真气耗尽坠地身亡了。
数到五，他散掉了飞行术，开始zì yóu落体。数到十，再施展飞行术……
他现在根本无法准确判断自己与地面的距离。在血液反复攻击下，他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和眼睛、耳朵这些部下的联系。而且大脑本身也是一败涂地，倾向于干脆投降了事——谁让自己的这位主人行事如此荒唐、如此考虑不周呢，摔死他也活该！
不光吴戈的大脑抱怨不已，地球的重力场对吴戈的反复无常也颇为愤恨：您好歹得有个准主意吧？您倒是想让我把您往上推还是往下拽啊？这不折腾人吗！
这不怪重力场。它这份工作虽说没有节假rì，但也算清闲，基本上就是值个班，不需要动什么手。偶尔遇上神仙提点特殊要求，改变一下力场方向啥的，也只当是闲暇之余活动活动身体。什么时候遇上过吴戈这么难缠的业主，一时要上一时要下，还没完没了……
因此，当吴戈再一次散去飞行术，重力场抓住机会，狠狠把他掼在了地上，然后骂骂咧咧地回值班室睡觉去了，根本没给他施展爬气术的机会。
吴戈从三十米高空掉落，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幸好他开着护身咒，而且身体的强韧远胜未修仙前，否则这个高度摔死他三次都有多的。
**连看都没看吴戈一眼。它现在已经知道吴戈究竟练的是什么功了，不免对这个仙界菜鸟有些悲悯。再说它也跟人类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了，知道在别人倒霉的时候围观是不道德的，最好的选择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它又拿起一根棒棒糖。
吴戈散掉护身咒，呻吟着爬起来。
他抬头观望，只见一小片黄sè的云浮在空中。那是他带上天空的灰尘，由于他反复颠倒重力场，已经在低空弥散开来，还有小石子和枯枝败叶象细雨一般不断坠落，打在他身上。
“真是大难不死啊。”他叹道，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自己的飞行术到底有什么缺陷？当初，轻云大师为他做的示范飞行让他坚信，飞行的实现和电磁学有关。现在看来，飞行就是颠倒重力场以实现纵向上升，然后再利用电磁效应实现横向移动——吴戈早就发现，所谓的“气”其实和电有莫大的相似xìng。法术的施展往往会形成电磁场，施术者的磁场和地球固有磁场的相互作用，绝对是飞行以及其他某些法术的关键所在……说来说去，自己的差距就在于对法术的控制jīng度上！当初轻云大师施展飞行术的时候，上升速度是那么缓慢，横向运动又是那么迅疾，充分显示出了真正的神仙所拥有的超凡控制力。“唉！”吴戈轻叹一声，看来自己和真正的神仙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啊！
不过感叹声还没散尽，他就又神气起来了。当然了！今天他实现了修仙道路上最伟大的突破，他有理由兴奋。什么知识是最重要的知识？学习知识的知识！他现在深刻地理解了仙术与自然的关系，并且学会了如何从修仙的角度观察自然，懂得了该如何去利用自然之力……他的修仙道路一片平坦，假以时rì，他必将实现从贱席神仙向真正的神仙、向大神仙、向二次飞升神仙的伟大转变。至于各种仙术的习得，那更是不在话下，从此他将不再需要向谁请教，只要自己用心琢磨就可以——飞行术的掌握就是最佳的证明！
他必须再做点什么，不然这股兴奋劲会把他的心脏憋炸。他跳了起来，感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浑身也有劲了。不过他并没有得意忘形，他深知循序渐进的重要xìng。飞行术是暂时不能修炼了，他现在还累得手脚发软呢。他得先解决自如上下的问题……哦，还有在空中实现移动的问题才能再次尝试飞行。
好，那现在就来搜寻一下电磁场的踪迹。它会在哪儿呢？
现在的吴戈一扫刚刚坠地时的颓势，变得豪气冲天。这种变化连**都感受到了。它停止咀嚼，专注地望着吴戈。
吴戈的目光转向天空。在云层之中……在云层中有着某种能量，但不是电磁场，而是、而是……电子？
对，电子！吴戈高兴得发狂。哈哈，雷电的力量！这是真正的自然之力，他找到了，他看到了。自然之伟力将为他所用，他将成为、成为……
手里的糖无声坠落，**目瞪口呆地望着吴戈。这不可能！这个小菜鸟，怎么可能散发出如此这般的……王者之气？
吴戈的手指定定的指向天空——犹如历史上指引人类正确前进方向的先哲——对，引雷术。这是真正的高级法术，引自然之力为我所用……我已经明白了如何寻找雷电之力，现在，我要使用它……
吴戈激动得浑身颤抖，**的身体也明显颤抖起来。不过它出来混的时间毕竟已经很久了，称得上见多识广、能谋善断。短暂的惊愕过后，它“嗖”地一下蹿到屋子背后，毫不迟疑地瑟缩成一团。
“吽—嗼—吁。”吴戈高声念出了咒语。
**紧紧捂住了耳朵。
“……呃？”
“咔”的一声，一道粗大的闪电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击中吴戈。
第八十八章 仙界建筑商
“这孩子，怎么老要人cāo心！”
“呃，不过至少说明他胆子够大。也算是好事。”
“哼，胆大也要有个限度。他现在胆子都超过体重了！”
……
不用睁眼，吴戈就知道是他的三位师傅在议论他。不过……他现在在哪儿？出什么事了？
他觉得浑身酸软，脑袋发蒙。三位师傅的议论似乎说明他又做错什么事了。所以……先弄清状况再醒过来才是明智的选择。
……
“你们谁教他的这个法术？他现在能学这个吗？”
“我可没教，你们也知道我整天都忙。”
“是小小吧？那丫头也会引雷术的。”
三位神仙继续争论。
……
对了，引雷术！吴戈总算想了起来。自己引了雷，然后、然后……然后他猛然想起自己并不会引雷术的后半部分，也就是如何把雷引向攻击目标并及时收手，避免雷电击向自身。但这时醒悟已经为时过晚，闪电已经实实在在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也不及掩任何部位”之势向他猛砸下来。危急关头，那种时间凝滞的奇怪效应再次出现，他清楚地看到闪电向他慢慢逼近的全过程。尽管目瞪口呆的他做不出任何动作，但求生的本能仍然促使他开了护身咒。闪电轻易撕开了他的护身气罩。惶急之中他的潜能大爆发，居然在短时间内再施一道护身咒。第三道护身咒刚施出一半，闪电击中了他的身体。他清晰地看到闪电在他的体表、体内枝状展开，接着就是一阵遍及全身的巨痛……
吴戈闭着眼睛，慢慢回忆自己受伤的全过程。老天，这是自己吗？居然变态到能在雷电加身的短暂时间里连开三道护身咒？要知道，电的速度可是宇宙间最快的！而且，自己被雷电击中居然没有死……
呃？且慢，这一点目前还不是那么确定。自己真的没死？不会是死了变成鬼了吧？
强烈的忧虑驱使吴戈睁开眼睛，望向自己的身体，不过什么都没瞧见。他呻吟一声，咬牙抬起自己的手臂……
顿时，脆皮烤鸭一般的皮肤令吴戈泪水长流，不过不是伤心而是欣慰——谢天谢地，他的身体还在，他没有变鬼。
“唔，戈儿醒了。”济公说道。
“死小子，你总算活过来了。”孙悟空搂起袍袖，且喜且怒。“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引雷术是你练的吗？”他喝道。
“喂，道兄别动手，有话好说……”
吴戈在床上缩成一团。刚从雷击的重创下恢复过来，他实在没法面对仙界第二恐怖的事件。
不过吕小小救了他。
“师弟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吕小小从屋外跑进来，扑到吴戈身上，哭得泪飞如雨。
吴戈心头一暖。说实在的，小小虽然有些刁蛮、不懂事，但吴戈从来都认为她是个很善良的小姑娘。就说现在吧，那满脸的泪痕可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小小别哭，没事的。”他劝慰道。
吕洞宾在一边捋着胡须，心头大慰：小小这孩子总算长大了，知道关心师弟了。
“怎么会没事？呜呜……”小小哽咽着说，“……人家的房子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你就不能晚两天再受伤吗？”
吴戈%·#*—（！￥*#·￥#*—…%？
吕小小此言一出，别说是吕洞宾，就连孙悟空和济公都尴尬不已。
“小小别胡说。”吕洞宾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呵斥道：“有你这样当师姐的吗？师弟伤成这样，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就知道惦记你的房子。”
“本来就是，”小小抽泣着说，“人家的房子……”
“不许提房子。要房子自己盖。”吕洞宾板着脸喝道。
“不嘛……”
“道兄啊，四百年前我跟你说过那么早带小小进仙界不好？”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当时的确……”
“就要他给我盖……”
“现在我才知道，道兄当初的确是有先见之明。”
“哦？难得道兄你这么想……”
“我的房子……”
“小小别吵，爷爷给你……”
“这要是在凡间，怎么嫁得出去？”
“呃？道兄，你这么说可就……”
“孙爷爷胡说，我凭什么嫁不出去？”
“喂，你们两个老怪物，怎么这么说话？”
……
一片混乱中，吴戈用被子死死捂住脑袋。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三位师傅？一旦聚到一起就争个不可开交。现在又加上个吕小小……你们这是在探望病人吗？
……
“嗤，你个小丫头，谁敢要你？不信你现在就问问你师弟，看他要不要？”
“喂，你个老猴子……”吕洞宾急了。
“你说谁是猴子？”孙悟空的嗓门顿时提高了八度。
……
隔着被子，吴戈都能感受到吕小小凶狠的目光。看来这一关躲不过去……
他的预感准确无比。被子被掀开了，吕小小把他拉了起来。
“你说，你要不要？”吕小小问。
“呃……要什么？”吴戈试图蒙混过关。
“要我！”小小气急败坏地叫道。
“……呃啊啊，”吴戈夸张地咧着嘴，“好疼啊，快放手。”
“疼死你活该，你到底要不要嘛？”小小急了，这可是事关她面子的大事。
“小小别逼你师弟，”济公忙过来打圆场，“看你师弟的皮都快被你拽掉了，这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就是，师姐……呃？”
吴戈眼睛瞪圆了，一个问题闪电般击中了他。
“我受伤多久了，我在这躺了几天？”他焦急地问。
“三天了。怎么？”
“啊？那，那我们家……”
“放心吧，已经跟你们家打招呼了，说你要闭关修炼几天。”吕洞宾说。
吴戈放松下来了。这几个老怪物，总算做了回周全事。
“可，这……我还怎么回家？”
吴戈望着自己一身的烤鸭皮，有点想哭的感觉。
“现在知道厉害了，嗯？不知天高地厚。”孙悟空呵斥道。“引雷术也是随便瞎练的？这身皮倒是好办，葛神仙正帮你练丹药。可你这一身真气都乱了，经脉也伤了，要修多久才恢复得过来？”
“……是。”吴戈垂头丧气地说。
“别吓唬戈儿，也没那么严重。”济公说。
“不严重？等严重了就晚了。”孙悟空气哼哼地说。
“你到底要不要？”吕小小尖声叫道，语气中多了点最后通牒的味道。
“呃……”吴戈偷眼望望吕洞宾，觉得头上有点冒汗。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合适，这小丫头……
“等我伤好了，马上就帮你盖房子好不好？”他试图岔开话题。
“小小，不许再胡闹了。”吕洞宾喝道。和吴戈一样，他也觉得这个问题什么答案都不好，不然他刚才不会不顾孙悟空的忌讳跟他急。
“我不……”
“啊，说起来小小的房子还真的很漂亮。小小还是很有眼光的啊。”济公也赶紧帮忙打岔。
“那当然，是师妹和我一起设计的。”小小撅嘴说。
“唔，要说我们三个老家伙也该有间房住住……总不能老象现在这样，一有事就借武神仙的房子用吧？”孙悟空说。
“这倒是……不如就让戈儿帮我们盖吧，既然他已经干上手了。”吕洞宾也急于岔开话题。“戈儿，就照小小的样子给我盖一栋……稍许大点就行。”
“啊？师傅，可我……”
“我可不想要木头的。树上睡久了，我最恨树皮里的小虫子。戈儿给我盖间石头的，密封搞好点，省得不保暖……老和尚你呢？”
“什么，石头的？我……”
“我么，”济公一脸的若有所思，“我倒是想盖间冰房子。我从小就梦想住在一间冰房子里，再用白雪盖屋顶……”
“冰房子……”吴戈一声惨嚎，不过没什么人注意。
“我也要冰房子我也要……”
“小小别闹，你已经有了。”
“我还要一间。我们是两个人，还有师妹呢。”
“也是，”孙悟空琢磨道，“反正你师弟和师妹以后也要……”他没敢说以后要什么，生怕再勾起吕小小的那个问题。“那就四间吧，一间木的一间石头的，两间冰的……戈儿怎么样，不算麻烦吧？”
吴戈泫然yù泣。
“不算麻烦?不算小麻烦！”他叫道。
“不麻烦就行。”孙悟空转过身——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哦，对了。戈儿已经把**抓到了，说起来也该出师了。我们三个老家伙辛苦这么久，总算有点成就。唔，要我说我们该安排个仪式，照外面的规矩，还要弄个毕业证啥的。”
吕洞宾和济公整齐划一地点头，对这个提议表示欢迎。
“啥？可我、我的修行还不够……你们看我刚刚受了伤，就说明我还需要指导嘛。你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吴戈抗议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总不能老让师傅们围着你转吧？”孙悟空说。
你们谁围着我转了？吴戈暗中嘀咕。
“再说你不是把**抓住了吗？你受伤还是**跑来告诉我们的呢……说起来，**已经几百年没有主动找过神仙了，你不但把它抓住了，还把它收服了。我看你的本事已经超过神仙了。”
吕洞宾和济公再次点头，表示赞成。
“什么超过神仙？我不过是拿了几袋糖……”
“好了，就这么说。等葛神仙把药练好师傅再来看你。”孙悟空打断吴戈，抬脚往屋外走。
“哦对了，”他边走边说，“虽然你已经出师了，但那个、那个什么一rì为师终身为父，师傅们房子的事你可别忘了。”
“可我是个伤员！”吴戈终于吼了起来。
“伤好再盖，师傅不急。”
话音未落，房子里已经空了。
吴戈沉默了半晌……紧接着又沉默了半晌……然后，又是一个半晌。不是说他修了仙脾气变得特别好（恰恰相反，随着修为的提升他的脾气变大了。这也是自信心增强的一种另类体现），实际上他现在特想暴跳如雷或者好好来一番捶胸顿足，只不过他现在一身的酥皮决定了任何形式的抓狂都不会是明智的选择。
“唉……”
最终他选择长出一口气，躺倒在床上，盖好被子。看来他这个仙界最早也是唯一的建筑承包商是当定了。要说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能接到工程是每个建筑承包商求之不得的好事，而且为这还得给人家甲方好好“潜规则”一把。可他这个承包商不同——人家业主打一开始就没打算付工程款，连原材料都得你自己想办法。
“那我就好好呆在床上养伤，我养一辈子。”他咬牙切齿地说。
窗户那里有一点微微的响动，**的脑袋探了进来。
**跳进房间，轻手轻脚地走到吴戈的床边。
“**，是你救了我？”吴戈问。
**点点头，跳上床，蹲在吴戈脚边。
人也好动物也罢，往往文明程度越低思想越单纯——**也是如此。虽然它和吴戈前不久还是对头，但它觉得既然叫了吴戈“哥，”自己就得有个“弟”的样子。现在自己的兄弟遭了难，它心里自然不好过。
“修宣不轮急，”它笨拙地帮吴戈掖掖被子。“鱼叔者不达。”
“谢谢你。”吴戈发自内心地说，有一种想要号啕大哭的冲动。亏孙悟空和吕小小他们还是他的师傅、师姐！最后只有**这么个畜生对他说了句人话。
“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仙界就是你对我最好了。”吴戈由衷地说。
“是马？”
“当然。”
**挠挠头，突然变得局促起来。
“我乡……”
它抓耳挠腮，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吴戈鼓励道。
**幽怨地看了吴戈一眼。
“泥手伤了，我笨来不营盖问……”
……
吴戈探询地望着**，后者最终下了决心。
“我思乡问……泥先在，害有没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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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乔迁盛典
虽说吴戈真气紊乱、经脉受损需要一定时间来恢复，但葛神仙的丹药还是名不虚传的。不过五天时间，吴戈的外伤就完全好了。
“你真是戈儿？”妈妈有些不相信。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吴戈咬牙切齿地答道，心里有种恨恨的感觉。
“哦。”
妈妈低头思忖一会儿，然后又抬头好好端详吴戈。
“可你……可你的皮怎么会……”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修炼的，”吴戈没好气地说。“我闭关好几天，功夫提升了。就这么回事……这叫脱胎换骨知道吗？”
难怪吴戈愤愤不平。修仙术本来就对身体有极强的保养作用，葛神仙的丹药又那么灵，再加上他遭雷击后全身换了层皮……现在吴戈的皮肤当真称得上欺霜赛雪、吹弹得破，如婴儿般细腻柔滑。刚才在大街上，就不断有人对他指指戳戳，甚至有人笑出声来。现在回到家，自个儿老妈也这样，这实在是太让人……
“哦……那是好事啊。”妈妈说。不过她心底还是有点疑惑：功夫提升了，还脱胎换骨？可她怎么就觉得儿子说起话来没以前那么中气十足呢？
“哼，好事！”吴戈把头扭到一边。
……
“你老盯着我干嘛？”吴戈烦了。
“我说，戈儿，你练的那个什么功……”妈妈有点期期艾艾的，“能不能教教妈妈？”
吴戈愣了一会儿。他是人家的儿子，当然希望自己的父母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当然，能成仙就更好！不过修仙术不是谁练都能成仙的，而且妈妈现在提出这个要求摆明了别有所图。
“教你当然没问题。”他最后说。“不过话先说好，要想练到、练到……我这个样子，可说不定是啥时候的事。”
“妈妈没指望练到你这个程度，”妈妈眉开眼笑地说。“有你一半妈就知足了。”
吴戈瞪了妈妈一眼——您这不是讽刺我吗？
他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哎，戈儿，”妈妈追上去。“妈有话早想对你说。你可不能一天到晚就这样，现在宅男那么多，妈可不想你……”
吴戈停下脚步。
“我宅吗？我整天往外跑，我还怕你说我太疯呢。”
“是……妈的意思是你不能整天就练功，也得多跟人接触接触……樱樱快回来了，你们……”
“行了行了！”吴戈不耐烦地关上了门。
哼！
他暗想：鹿樱回来之前，一定得想办法把皮肤变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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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小非常、非常不爽，因为她的房子终于盖好了。
她和程颖霞一开始就谋划大宴宾客，搞一个隆重的乔迁仪式——吕小小在仙界的人缘可是无人（准确地讲是无仙）能出其右的，到时候来捧场的神仙肯定不少。这个主意是程颖霞出的，她梦想着就这个机会大发一笔横财：来的可都是神仙。随便送几件法宝、法器什么的可就发大了！
吕小小倒没这么想。她很清楚神仙们以练气为主，法宝法器什么的都是网上小说瞎编的。就算有，也没有网上小说里说的那么邪乎。她只指望神仙们送点家具、小摆件、小首饰什么的——大多数神仙可都是几百年没出过仙界，随便拿个什么出来那可都是古董，拿到外边就值老钱了。这样她和程颖霞就可以提前圆那个“做真正的富婆”的梦了。
只可惜“现实残酷梦易醒，”这样的铁律连仙界也没放过。即便是吕小小也大大低估了神仙们的清贫和他们对世俗礼仪的不屑——神仙们还真就是抱着凑个热闹、“帮个人场”的心态来的。到最后，吕小小不但什么都没收到，还得在散场后收拾满屋的垃圾。因为她和程颖霞为这次风光的乔迁大典准备了那么多的零食和饮料（包括济公最钟爱的“皮酒。”）这个出乎意料的结局弄得吕小小几乎跟世俗世界里的“房奴”一样，房子刚到手就对未来的生活失去了兴趣和信心。
不过，吕小小也并不认为这次的乔迁大典就那么一无是处：毕竟这个大典在仙界称得上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既风光又热闹，很是满足了一番小丫头的虚荣心。另外，程颖霞终于可以进仙界了，这也是让她高兴的事之一。
相比之下，程颖霞就爽得多：虽然没有收到什么法宝法器，但她的收获也是不小，足以抵扣她为这次大典付出的相当于她五个月零花钱的成本；**也比较爽。至于吴戈嘛，考虑到他一贯的霉运……也称得上是小爽了一把吧。
不掏红包前来享受新奇食品的神仙们当然也爽。
所以，我们还是应当承认这是一次很成功、很有成绩、很圆满的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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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第一个赴会的是济公。
“哈哈，小小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看来爷爷今天有口福了。”
望着满屋琳琅满目的大箱大包，济公的唾液腺开始勤奋工作。
“济公爷爷你等一会儿好吧？人还没来齐。”
尽管小小的话很甜也很有礼貌，济公仍然有些尴尬。不过谁让他有一个贪吃的恶名在外呢？小小不防着点也不行，不然人家jīng心准备的乔迁大典非落个西王母蟠桃宴的下场不可。
不过好在他没尴尬多久，神仙们陆陆续续抵达了。
“呵呵，仙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大家整天忙修炼，难得有机会聚聚。小小可是做了件好事……唔，这不是**吗？”
**点点头，把装糖果的盘子递到布袋和尚面前。
程颖霞聪明漂亮，从小娇生惯养，不过长辈们对她也不是没有一点管教。一般的家务活她还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比如做饭洗碗打扫卫生之类。但是讨厌油烟几乎是所有女孩的通病，再说在仙界开正式的宴会也没那个条件——你总不能把厨房和厨师啥的都弄进仙界来吧？再说你有什么了不得的菜能让神仙稀罕的？所以她和小小商量再三，最后决定以小食品和新cháo水果、饮料为主，以自助餐的形式举办这次大典。
不过虽然是自助餐，也总得有那么一两个服务员。小小和程颖霞作为主人当然可以做一些，但主要jīng力得放在陪来宾交流上。吴戈么……此人有点笨手笨脚，还有点闷闷的，不合适。再说这次房子落成，人家出了大力，现在举行典礼，不把人家奉为上宾就算了，还要让人家继续服务？这种事即使是小小也做不出来。
小小想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了**身上。她软硬兼施，先是以五块巧克力利诱，然后又以**曾经破坏过她的房子为借口，威胁它不答应就要跟它好好算算这笔帐。**虽然有点怵小小，但它一贯以人类的祖宗自居，即便吴戈后来向它灌输了正确、全面的进化论知识也仍然没有改变它自大的心态。再说它对巧克力也不是那么很感冒——它可不追求什么“甜中带苦、丝般润滑”的感觉，它就觉得甜的就是好东西，越甜越好——这也是吴戈屡屡能以劣质棒棒糖打发它的原因之所在。
基于这些原因，**对小小的提议一口回绝。不过当小小详细向它说明了乔迁大典的内容以及它的工作xìng质之后，它又迫不及待地同意了——**是个聪明的猴子，什么样的工作有油水它可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它甚至接受了小小要它穿上一条短裤和一件粉红sè小围兜的要求。
布袋和尚当然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复杂的原因。他只是觉得有点目瞪口呆：**xìng情那么顽劣，居然肯老老实实给小小当仆人！这个小丫头真的比他以前想象的本事更大。
其他的神仙也都注意到了**。当然，他们中的多数人都跟**较量过……换句话说，都曾被**sāo扰过，知道**的顽劣。对于小小用什么样的方式把**驯服也都大感兴趣。
他们对吴戈也比较感兴趣。
不过他们最感兴趣的当然还是吕小小给他们准备的食物。
第九十章 小凤仙
本打算搬完家后沉心写作，谁知搬完家后事更多，而且，这鬼地方居然还牵不了网线！居士现在也没了脾气。只敢说尽量保证节前一更节中一更。书友谅解——这也的确不是居士自己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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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种果子我以前吃过，配上这种酒的确口感不错……你说这叫什么？”
“皮酒。”济公答道。他挺为葛洪成仙后舍弃了自己的胃而遗憾，因为这样一来就无法享受喝‘皮酒’带来的另一种乐趣——打嗝了。
“这酒没什么劲，不过用来下菜还行。”布袋和尚下了结论。
“说到这种果子，”他拈起一颗开心果，“五百年前我也吃过。不过那时候得飞到海的那边去才有，而且是没有炒熟的。”
刘海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向**招招手，后者会意地抬抬爪子，几罐“皮酒”排着队飞了过去。
“这猴子，今天咋这老实？”刘海嘀咕道。
**今天的表现称得上可圈可点。本来，吕小小的打算是让它端着盘子来回送食物酒水，但**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实质，改用仙术完成酒菜的传送。这种做法不但效率高，而且很符合场合环境和宾主的身份，所以深得吕小小赞赏。如同济公一样，**也不顾世俗的偏见深爱着自己的职业。此刻的它正目光如炬地俯瞰全场，随时准备回应神仙的召唤，象足了一个拥有远大抱负的、训练有素的合格侍应生。
不过，真正的侍应生绝不会自损形象，象它那样蹲在屋角的一堆啤酒箱上，而且还一手苹果一手香蕉、满嘴的糕点。而这还不是问题的全部，更令一般侍应生感到无法接受也坚决不会尝试的是：还有两罐饮料围着它的脑袋打转，随时准备帮助它解决食物太多、难以吞咽的难题！
同样，神仙们的表现也是很值得称道的。本来，自助餐这种宴会方式没有那位神仙接触过，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该做什么——无非就是端着酒杯、握着酒瓶或易拉罐，三五成群地边吃喝边高谈阔论。这种方式也挺适合神仙们不喜拘束、追求简易的xìng格，所以神仙们也很受用这种宴会。现场的气氛颇似欧洲中世纪上流社会举办的酒会——除了谈笑声过大以外。
不过，这样的气氛很快就要暂时终止了。
“小小姐姐，你这里好热闹啊。怎么不等等我就开始了？”
随着一声清脆娇嫩的招呼，一个身材高挑、容貌秀丽、仪态万方的女仙出现在门口。
屋内刹那间安静下来。
“哇，刘妹妹，你怎么才来？”
一见来人，吕小小欣喜万分，立刻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
“刘妹妹快来，认识一下我师妹。”她急不可耐地拽着女仙往屋里走。
“小小别胡闹，怎么能管凤仙师傅叫妹妹？”吕洞宾板着脸训斥道。
可吕小小没有任何反应，只冲他翻了个白眼。
“呦，这不是吕叔叔吗？没事的，小小叫我妹妹挺好的。”
倒是女仙给了吕洞宾一点薄面，笑吟吟地答了几句。不过吕洞宾把脸转到了一边，而且表情颇有些尴尬。
如果蹲在啤酒箱上的不是对人类感情世界一无所知的**而是……就说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侍应生吧，那他一定会发现，除了吕洞宾以外，现场还颇有些神仙表情尴尬。
“刘妹妹，这就是我师妹。”吕小小介绍道，“她是孙悟空爷爷的徒弟，刚刚才修炼得可以进仙界。啊，对了，她名字叫程颖霞……”
“程姐姐好。”女仙异常娇嫩地问候道。
程颖霞有点发愣。她虽然把小小当妹妹、甚至当女儿看，但她很清楚小小其实已经四百多岁了，对于女仙管小小叫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对方居然管自己叫姐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不过要不咱们怎么要说程颖霞是“顶级水晶聪明还外加镶钻石升级版”的呢？人家只愣了一下就想明白了：这世上的神仙都是凡人修的，有什么样的凡人就有什么样的神仙；既然有吕小小这样喜欢装大的，也自然就会有喜欢充小的……
“刘妹妹好。嘻嘻。”她脆生生地应道。
“嘻嘻，程姐姐真好。太善解人意了。”女仙一脸得意。
该女仙姓刘，名……呃，不详。事实上，神仙们对她的来历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她长得惊人的美丽。他们私下里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小凤仙。”这个名称有点……不过神仙们所指的的确不是民国初年和蔡锷将军演绎政治恋情的那个京都名jì，那段时间神仙们还正在仙界和“天外人”打得不可开交呢——再说他们起这名的时间也大大早于民国初年。他们给她起这名的原因是：传统上顶级女xìng被比喻为凤，她又是个仙，还喜欢充小，所以……与一般女仙不同的是，她非常在意自己的美貌，并且刻意在这方面下功夫。心理学家和社会学家往往会发表些莫衷一是、相互矛盾的论调，比如“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或“其实最了解男人的是女人”等等。但假如他们有幸结识这位女仙，一定会不约而同得出结论：这位女仙既懂女人，又懂男人。她那经过自己jīng心设计改造的身材相貌完美地表现了女xìng的成熟美，但同时也完美地表现了女xìng的清纯美。还有典雅美、野xìng美、朦胧美、稚嫩美……等等等等。事实上，程颖霞在她面前都心生嫉妒，隐隐有相形见绌之感。
这样的女仙自然是人见人疯、仙见仙狂，有不少男仙狂热追求过她。吕洞宾这样的就不用说了，连一些其实并不好sè的男仙——比如布袋和尚——也曾追求过。甚至有传闻说，轻云大师都曾暗中动过心思。而小凤仙偏巧又特别喜欢诱惑男仙，她似乎很享受男仙为她付出这付出那，称得上乐此不疲。但是她自己从不付出，时至今rì没有那个神仙得手，连拉拉手这样低级的目标都没能得逞——这也就是当小凤仙一出现在吕小小的乔迁大典上，那么多男仙面露尴尬的原因之所在——不过好在小凤仙虽然喜欢诱惑男仙，但本xìng善良，又确实相当的“懂男人，”不但知道如何抵御男仙的凶猛进攻，更懂得抽身而退之后如何安抚男仙的失意。不然，仙界的“仙口”少说也得减少个四分之一了。
某些美女似乎就是专为祸害男人而生的（当然这种论点很不负责，极端不准确也极端不正确。不过不这么说又实在难以形容小凤仙美貌的严重程度，所以还是务请女权主义者体谅笔者的艰难处境），小凤仙就是。你瞧，这不又害了一个：
“小哥哥别看了，”她扭过身来，嘟着樱桃小口，无比娇嗔地说道：
“当心毁了道行。”
这一回身当真是风情万种，满室生chūn，勾得吴戈更是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而且嘴边还带上了sèsè的笑。
神仙们对这个新晋后辈的表现很是尴尬，不过他们也莫可奈何——小凤仙的“媚力”无人可挡也无仙可挡，这是仙界人所共知的事实。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还脸红了。
吕小小和程颖霞哼一声，同时赏给吴戈一记白眼。
“不成器还这么好sè。”
吕小小和程颖霞对这个师兄弟的成见又加深了一层。
小凤仙脸更红了，并且明显地扭捏起来。
“喂，你看够了没有？”
吕小小不满地说。
“呃？”
吴戈瞥了小小一眼，但仍处于迷糊状态，不确定吕小小在对谁说话以及话里的意思。
关键时刻，还是孙悟空出来力挽狂澜。他搂起袍袖，“大圣牌”爆炒栗子开始了不计成本的感恩回馈大促销活动。
“死小子，这么没出息！没见过女人吗？”他喝道。
“呃……我、师傅……”
吴戈总算恢复了些许理智。他一边徒劳地设法回避商家的无良促销，一边还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又犯了那个“听不得爱”的老毛病。
旁观的神仙们挺同情吴戈的。毕竟，这样的丑他们自己以前也没少出。
“算了孙道兄……还是孩子嘛。”他们劝解道。
不过说实话，在部分神仙心目中，孙悟空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他一天到晚只顾玩，脾气还那么大，并且从来没对小凤仙动过心——这就是心智尚未成熟的铁证！
可孙悟空还是不依不饶。
“老盯着外人做什么？”他吼道，“你师妹那点不如她，嗯？”
“……啥？”
吴戈顿时愣了神。孙悟空虽然早有这种想法，可他的确是第一次较为明确地提到这事。这让吴戈望向他的目光更增添了些许恐惧。
“这老猴子到底想干什么？居然有这种想法！”
他下意识地望了程颖霞一眼，顿时让后者感觉爬了一身的虫子。
“干嘛把我跟他扯一块？”
程颖霞气呼呼地抗议道。
吴戈也想抗议。不过他刚刚被人抓了现行，底气委实有点不足。所以他干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选择了男人最大的优点——能屈能伸。
在场的神仙也都有些心怀不满：这死猴子，那有你这么说话的？两个孩子先不说，小凤仙听了这话心里咋想？更别提一众暗恋或明恋小凤仙的男仙了。真是一句话得罪一湾子人！
神仙们虽然都觉得孙悟空这话说得太不到位，不过他们也都选择了“能屈能伸”——跟个孩子置气，犯不上。
倒是小凤仙表现得很得体。一片尴尬中，她“噗嗤”一笑，很无邪地说了一句：
“嘻嘻，小哥哥长得好白啊。”
吴戈滞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喜该羞该怒还是该伤心。
“哼，小白脸。”
程颖霞下巴抬得老高。她恼恨孙悟空的说法，把气都往吴戈身上撒。不过还算她口下积德，忍了忍，没把“中看不中用”也说出来。
“我们不理他们，去我卧室玩。”小小说。
三位美女嬉笑着去了卧室。
从某些方面来说，美女与飞蝗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比如二者离去之后都是一片苍凉、了无chūn意。小凤仙的离去也是如此。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卧室的门内，不少男仙顿觉自己的心都荒芜了。
这里要重点指出的是，神仙气场强大，而且真气外放影响外物的手段称得上炉火纯青。这么多神仙同时心生怅惘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效果、那效果……就象是整座房子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