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章 军队忌讳
掩埋好这不知名农庄中的无辜遇难者，队伍最终没有追击那十来个蛮人，而是选择继续上路。
谁都清楚，这做法是没有对错可言的。当然，队伍气氛还是不可避免的压抑下来。尤其是在接下来路程中，他们又接连发现两处惨状……
一处是在路边，众多尸体伏倒于荒草之中，从服饰上看应该是小型商团之类的，布衣棉被等商品散落一地，食物酒桶被取走。
一处是在山脉脚下，被斥候发现。这群人是平民农户，有男有女，老人小孩等等，看尸体倒下的方向应该是想撤往山中，结果被撞上，随即被屠戮。
依旧是一个不留，手段仍是残忍，还是被生生撕裂的情形……不用说，又是蛮人下的手。
队伍掩埋好尸体后继续前进，士兵们的神情大多有种隐忍的沉闷。尽管现在还未真正踏上战场，但是属于战场的那种特有残酷意味还是笼罩过来，当然，他们对于蛮人的仇恨也彻底被激发。
刚至傍晚，队伍抵达帕索关卡外。经过一番手续交接后，队伍成功踏入。
虽是傍晚时分，但关卡内篝火丛丛，将主要道路区域照的亮如白昼。内部面积不大，但城墙上下军事器械却摆的得满满当当，基本上除了像雷霆之锤这样的重器没有外，守城弩之类的还是不缺的。
关卡是纯粹的军事建筑，里面除了穿戴铠甲四处行走的士兵外，基本上看不到布衣平民。如今已是夜深。唐恩他们自然是要被带到兵营里面的。不过刚行至一半的的时候。前面布兰士兵迅速靠边，随即灰衣军士兵也是跟着退至路边。
“让开，让开……说你呢，他娘的给我滚开……”
布兰士兵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神情，所以都是自动退开。灰衣军士兵则有点莫名其妙，退的也稍微慢些，如此立刻就迎来了充满暴戾意味的的大骂。随即几十个满身血污的士兵强自从身边急行而过，不少人的后背上。手里简易担架上都抬着奄奄一息的士兵。
“这么嚣张，弗雷大哥，这什么来头？”大卫撇了撇嘴，转头问道。
“嘘……”弗雷表情有些严肃，立刻竖指在嘴边示意安静。随即在目视对方完全穿过队伍后，才收起肃穆表情叹了声，说道，“大卫兄弟，以后如果有疑惑可以小声点问，刚才如果对方听到。那就是场避免不了的冲突。”
“呃，知道了。”大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随即试探问道，“他们，恩，很厉害？”
“厉不厉害不知道，肯定是没你厉害的，但……他们是刚从战场撤下来的伤兵。”语气稍重的点了句，弗雷神情有些怅惘感慨，“看到刚才那个领头的没有？恩，就是骂人的那个，他军装袖口上钉的是布兰营长级别的军衔，也就是说手下至少有三百士兵，但刚才我们也看到了，加上被抬着的伤兵也不到一百……”
顿了下，“蛮人凶猛，普通士兵只能用人数与性命去对抗。所以每仗下来，伤者众多。受伤了当然要治疗，最好最快的治疗手段就是光明神殿的祭师，不过他们一般只跟着大型军队，像这种不起眼的关卡，朝不保夕，他们自然是不会来的，呵呵……”
说到这里，弗雷嘴边挂着淡淡的嘲讽微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里的士兵受伤，轻伤靠自己，重伤就只能靠军医。恩，军医的水平是高些的，但在蛮人手里受了重伤本就不好治，如果送到的及时，再加上自身命硬，那说不定可以保住一条小命，慢的就难说了……呼，所以碰到这种急着赶往军医治疗所的伤兵，无论如何也得让出一条路来，因为那很可能就是十多个士兵的最后生路。”
淡淡叹息，弗雷许是见多了这种场景，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语气有些感伤。
大卫闻言脸色渐渐严肃，最后重重点头：“我明白了，弗雷大哥。”
灰衣军与布兰贵族虽然现在合作，但是彼此心底还是有些仇恨的，尤其是双方实际交手的底层士兵。不过现在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北荒蛮人，所以才走到了一起。不过既然已经合作，那就算不指望能在战场上守望相助，至少也绝对不能挡了彼此的生路。否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敢保证自己哪天不是躺在担架上的那一个。
见识过这一幕后，灰衣军士兵在半天强烈激愤之后，也算是对蛮人有了个清醒的认识。那营队士兵就算不是三大军团精锐，战斗力也不会低到哪去，但现在却落得如此地步，怎能不让他们心中为之一凛。
随即再没有事端，队伍一路平稳的来到营地。
说是营地，其实就是个类似于仓库样的广阔房间，里面排排摆放着简单的床板被褥。有点像唐恩他们之前在矿场中见到的那样，不过毕竟是军营，为了防止瘟疫等疾病传染，卫生倒做的不错，没有多少异味。
其实如果是大型重城的话，那里面的军营会根据各个队伍编制安排好房间，但这里可没有那条件，所以一部分的灰衣军士兵第一次与布兰士兵住在一起。
当然，为了防止出现什么问题，双方军官也都是住在这进行压制。而因为又隐隐担心一旦起了冲突，自己这边会吃亏，所以军官带进来的都是精锐士兵，弗雷这在灰衣军中名声不低的长枪破阵营自然首当其冲。
进屋之前，倒是也发生了件小事。就是在那屋中，一个应该是后勤军官角色的人，正拿着一份名单报着，而里面的后勤士兵则将一些被褥抱在一旁，随即铺上后拿过来的被褥。一些本就待在屋里的士兵则坐在床上，有的在做自己的神情，有的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
“呵呵，这还挺讲究卫生。”一个长枪破阵营的年轻士兵从窗口往里面扫了眼，转头随口说道。
话音刚落，气氛一变，几乎周围的布兰士兵都将视线移了过来，神情有些忿忿，性急的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啪，“呃……抱歉，新来的，没上过前线，抱歉。”瘦猴反应迅速的拍了那年轻士兵的后脑勺一巴掌，随即语气诚恳的摊手示意，那些布兰士兵最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呃，这又犯了什么规矩？”大卫凑近弗雷身旁，小声问道。唐恩他们也是看了过来。老实说，他们刚才也是如那年轻士兵一样想的，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这个啊……恩，之所以换被褥，卫生只是一方面。”弗雷嘴角有些苦涩，说道，“那些被拿掉被褥的地方，说明之前睡在那的士兵已经战死了。”
路克若有所思的点头：“是因为忌讳？”
摇了摇头，“不是。当兵的，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要忌讳也只忌讳活人。”弗雷指了下另外一个统计的后勤军官，说道“恩，士兵的兵饷每半年发一次，运气好的，还有一些类似于领赏等额外收入，这些钱放在身上出战自然是不安全的，一般是凑齐一些后直接寄回家里。我们灰衣军士兵的家属基本就在驻地，所以没有这个问题。但是这些布兰士兵，平时就只能将散钱压在被褥下面。这军官现在统计的就是这个……”
说到这里，弗雷略微压低声音，“当然，如果让他们寄回去的话，很可能会扣下一部分，不过也不至于太过分，多少也能寄回去些。”
了然点头，唐恩几人面面相觑，都是有些感慨。幸亏有弗雷在一旁，否则他们还真不知道要踩多少暗雷。到时别说打蛮人或者找塞斯曼报仇了，和布兰士兵的冲突就够喝一壶的。
大卫挠了挠头：“弗雷大哥，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直接说了吧。否则我真担心一不小心再踩个……打架我是不怕的，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冲突，呃，最后还是自己这边没理，那就有些操蛋了。”
弗雷闻言摊了摊手：“差不多就是这样，还有……这一时半会的，我也记不起来。恩，等遇到的时候，你们直接问我就行。”
“好吧。”
……
待那些后勤士兵收拾好后，众人鱼贯进入房间，床铺都是安排好的，又没有什么区别，自然不可能引发什么矛盾。
到了别人的地头，有些事情自然是需要沟通达成共识的。灰衣军这次来了两千人，一个团长三个营长，确定好床铺后，在传令兵的带领下，弗雷等人去了关卡指挥部。唐恩倒也是团长级别，不过并不是军队系统的，所以还是谢绝了邀请。
可能是因为大战将至的缘故，不管是布兰士兵还是灰衣军这边，都没有了互相挑衅的心情。听着窗户外边因为巡逻兵的走动而发出的铠甲碰撞声，以及隐约似人声又似风声的长嚎，众人瞪大的眼睛渐渐合上，一夜无话……(未完待续。。)
376章 蛮人不可怕，就怕蛮人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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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早早出了帕索关卡，三百来人急行军闯入荒野之中。
单调天空，虽气色惨淡，然仰头观览，一如点缀其中俯视的翱翔苍鹰，境界极其壮阔。视线下移，放目远眺，盘旋回绕的低矮土丘无穷无尽，似乎一直延绵到天之尽头尚肯罢休。
“真特么快，我以为怎么着也得让我们先休息两天，适应一下。这倒好……昨晚刚到，今早就把我们打发出来了，这么期望我们挂掉吗？”做了个舒展动作，左右环视一眼，大卫撇嘴说道。
倒也不怪大卫如此恶意揣测，正如他说的那样，今晨他们才刚刚起身，还没来得及在关卡内走动一下，就接到了出战命令，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一处高地，一个布兰重剑营在那里被困。
“呵呵，可能有这意思，但应该也不尽然都是。”弗雷苦笑一声，随即接道，“昨晚我去看了行军地图，不出之前所料，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在那几百公里无规则地带边上。不过这里的形式确实紧张，北荒已经掌握大部分主动权，蛮人活动迹象越来越猖獗。我估摸着最近应该有大动作，那关卡守不了多久的。”
顿了下，“再说今早布兰士兵不也派出去很多嘛，呵呵，要不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人手，你以为他们愿意让我们灰衣军去救？”
“我擦，敢情是不相信我们。”大卫一锤手掌，忿忿挥手。“得。不如我们就在这溜达一圈。回去后就说没找到地方算了。”
一旁的路克摇摇头：“算啦，走这么远路，来都来了，至少得看下蛮人长什么模样不是。”
“路克说的有道理。”弗雷含笑点头，“总是要跟蛮人交手的，现在感受下也好。恩，蛮人的恐怖不仅表现在战斗力上，他们的实力肯定是没你们高的。但需要注意的是他们不折不扣执行战斗命令的果决，以及真正战斗时的疯狂状态。呵呵，普通蛮人基本上都是四肢发达，脑子不太好，不过他们恐怖也就恐怖在这……聪明这个素质，有时只需要指挥官有就行了。”
唐恩闻言眉毛一挑，暗暗点头。虽然彼此私交甚好，但灰色空间毕竟不是弗雷的队伍，所以他有些话语也不好说得太透。
不过唐恩也是理解的，弗雷是担心他们轻敌。结果落入被动困境。要知道这是战场，在这里。实力高低并不是评判活下去的唯一标准。甚至有时，实力高的人反而会死的更快，这并不是虚言，因为实力越高的人就越喜欢凭借一己武力去改变局面，这样虽然简单直接，但结果往往却是吸引更多的敌人，落入被围攻状态，最后力竭而死。
至于弗雷那最后一句话，应该是对他说的。灰色空间是加入长枪破阵营没错，但说到底那还是唐恩的人。如果出现什么矛盾情况，大卫他们绝对是听他的，而不是听弗雷的。
这点也往往是最致命的，因为许多事实已经摆明，士兵需要的只是命令，然后去执行就可，至于战术等东西最好还是交给指挥官来做。如果士兵之中有聪明人，他们就会对战术质疑，要知道想的太多正是聪明人的标志之一，而这导致的结果就是执行起来不果决。这在别的地方也许带来的后果还不严重，但在战场，则很可能就会改变战局，影响队伍几百人的生命，由不得弗雷不重视。
稍一沉吟，唐恩认真说道：“弗雷大哥厮杀战场多年，经验丰富，若无特殊情况发生，我们自然都听你的。”
这不是违心话语，在没有找到塞斯曼位置之前，唐恩他们只能待在长枪破阵营中。这里是战场，不是可以随意溜达的地方。而既然要待在这里，指挥权自然得交给弗雷。人贵有自知之明，唐恩是杀手，不是将军。他擅长的是小场面绝对精细把控，像这样指挥军团做出各种战术指令，那就真的是一窍不通了。
弗雷闻言心中一松，知道唐恩已经明白他的意思，随即不禁就是大喜，毕竟能有灰色空间这样的团队在侧，无论是任务成功率，还是士兵生存率，无疑都将大大提升。就像现在，有灰色空间成员在做斥候探路，他第一次在行走战场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至于那特殊原因，弗雷也能想到，之前唐恩开玩笑说要来前线杀个看不顺眼的人，应该就是如此了。这与他们的行动并不冲突，那什么人明显还没出现。
摆了摆手，笑道：“呵呵，不过是厮混几年侥幸没死罢了。所谓的经验丰富，其实只要打几仗就都有了。”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真看不出弗雷大哥原来是这样的人啊……哈哈！”开了句玩笑，唐恩随即立刻转移话题，问道，“到达目的地后我们的行动是什么？”
“呃，唐你……”摇了摇头，弗雷失去了辩驳机会，唯有苦笑说道，“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观察，如果到了那里发现战斗结束，或者蛮人众多，我们就原路返回。当然，如果刚好碰上伤痕累累的蛮人，这个便宜还是要捡的。恩，若是那群布兰士兵才活着，那就搭手救下结个善缘……总之一句话，我们的原则就是，救可以，但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唐恩点点头，正要答话，却是有人先接了过去，“真是奸诈啊……原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人。”转头，后面瘦猴一脸唏嘘模样，“想不到当年为了友军，可以奋不顾身杀个三进三出的弗雷队长，今日也成了这等人。”
“我擦！敢情你们今天这是合起伙来消遣我的。”弗雷脸色一黑，忍不住爆了声粗口，随即卷起袖子就要过去揍人。唐恩他动不得。也打不过。但收拾瘦猴还是没问题的。
“哎，不好，这是要杀人灭口。唐恩兄弟，看在曾经同生死的份上，快来拉兄弟一把……”
“你这是找死……恩？”
就在这时，脚步一顿，弗雷霍然转头看向前方百米处，从土丘上快速奔下的两人。那是他们的斥候。由灰色空间人员主动担当。
右手竖起，“停下！”
队伍刚刚停靠在路边，那两人已经奔至面前，这是灰色空间的第二期成员，米修下属。两人过来后不敢耽搁，径直向唐恩走来，不过中途在看到唐恩的手势后，又转到弗雷面前。
“弗雷大人，前方就是军令上的目的地，目前双方正在交战。”
“好！”弗雷点头示意了解。随即对着唐恩说道，“一起去看看？”这算是投桃报李。唐恩刚才的手势弗雷有看到，不过就算没有这一出，以两人的交情，弗雷也不可能冷落唐恩就是了。
唐恩耸了耸肩，自然无所谓的同意下来。
随即唐恩带着大卫、米修以及眼神锐利的路克，弗雷带着瘦猴等几个老兄弟顺着坡度爬上土丘顶端，此时已经隐约能听到厮杀声，匍匐探出头来……
前方大约二百多米的距离，有处此地最为高耸的山丘。当然，这高耸是相对于四周低矮土丘而言的。此山丘两面坡度稍缓，两面有些陡峭，在那稍缓的坡度上，已用原木与土沟搭建起了最为简陋的防御工事，身着布兰制式铠甲的士兵就是仗着这工事与攻击者周旋激战。
至于这攻击者，自然就是北荒蛮人了。这是唐恩他们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普通蛮人士兵，之前的暗蛇卫情况有些特殊，不具有代表性。
简陋兽皮覆盖雄壮躯体，有些衣不蔽体，但他们浑身黑毛倒是很长，像动物一样形成了第二道保暖层。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巨大战刀、粗壮铁棍等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够大，挥动起来气势惊人。虽然隔得距离有些远，但因为顺风的缘故，可以听到那些蛮人在攻击时发出宛若巨兽的嘶吼，颇为渗人。
目前的局势可以说对布兰一方很是不利，虽然居高临下占着地利，又有着简陋工事辅助，但蛮人的攻击力很是惊人，单打独斗之下，布兰士兵几乎抗不了几下，唯有多人围攻，才有可能将对方逼退。
不过这局面明显撑不了太久，那情报上说的一个重剑营兵力，现在已经伤亡过半，只有大约一百五十人左右还能作战，且大多带伤。而蛮人攻击者虽然只有五六十人，但在场面上却是占优，将布兰士兵打得节节败退。而如果这些士兵再退二十来米，到达山丘顶端，那这场战斗也就结束了。
“啧啧，这是场遭遇战啊，看来我们的友军运气不太好。”咂了咂嘴，瘦猴颇为幸灾乐祸的说道。
都是战场老兵，稍微观察番，就能断定这布兰重剑营是在无意中碰到这群蛮人，摆脱不了，只能选择在这里固守待援。
“看那里！”路克忽然一指山丘坡度下方的洼地。
众人转过视线，不禁暗暗吸了口凉气，那里竟然还有大约一百蛮人守在那里，有的正在包扎伤口，剩下的仰头看着山丘上的激烈战事。
“这是要以最小的代价全歼这群布兰士兵？”弗雷的另一名老兄弟，叫做竹竿的看了后愕然说道，随即挠了挠头，“草，十来年不见，这些蛮人脑子渐长啊，都他娘的知道用计谋了！”
情况很明显，坡度就那么大，五六十个蛮人已经足够施展，人数再多也没有多大意义。所以这些蛮人采取了轮换制来攻击高地，将伤亡压至最小。这就正如一句话说的好啊，蛮人不可怕，就怕蛮人有文化。
“怎么样，弗雷大哥，要不要出手？”大卫转头问道，现在的局势很不明朗，只要他们再等上半刻，这群布兰士兵妥妥要挂的。
“一百五十名蛮人……”喃喃了句，稍一沉吟，弗雷果断捶了下手掌，“娘的，干了！”
…………(未完待续。。)
377章 救援、尴尬
惨烈战斗依旧在继续，通往山巅的几十米斜坡上，寸寸土地浸染着暗红血液，逐渐僵硬的尸体散落躺倒，以布兰士兵居多。其中有些胸膛凹瘪，尚未立刻死去，不时抽搐一下，随即无神视线中出现一个砸下的大铁棒……
砰！一脚踹在蛮人侧腰上，脱力的身躯不禁退后几步，重剑竖插在地，勉强稳住踉跄身形，这个袖口印着布兰营长军衔的雄壮大汉虽然煞气不减，但已到了强弩之末，浑身大小伤口鲜血淋淋，摇摇欲坠。
“吼！”一个不远处的蛮人见到有大便宜可捡，立刻嘶吼一声，扔掉自己对手，挥舞着笨重战刀扑了过来。普通蛮人脑子是不好使，但他们认识布兰军衔，知道杀掉一个指挥官的功劳可比士兵大多了。
铛！火星四溅，勉力招架的重剑瞬间落下，砍在这跪地营长自己的肩铠之上，深深嵌入其中，可见森森白骨，血液再一次喷出。“死吧！”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语，蛮人再次兴奋的举起笨重战刀，不过就在即将落下的时候，身躯一震，噗，左胸膛连带着兽皮被一把重剑刺穿。
“白痴，你的对手是我啊！”
咣当！笨重战刀落地，随即砰的一声，这不甘的蛮人被之前的对手，一个年轻士兵踹飞，沿着山坡一直滚落下去。
“营长。”伸手将雄壮大汉拉起，年轻士兵脸色有些惨白，刚才那一击对他而言也不轻松，“你没事吧？”
“没事……恩！”闷哼一声。那营长发力将嵌在肩头的重剑拔出。随即满不在乎的拍了拍年轻士兵肩膀。咧嘴笑道，“罗斯，干得漂亮！”
“呵呵，是那蛮人太贪心了。”那叫罗斯的年轻士兵挠了挠头，略微有些腼腆的笑道。随即扶着那营长稍后退几步，问道，“我们要往后退吗？”
“不退！呼哧……”毫不犹豫的回应，大口喘息。营长环视一圈周围战况，手下士兵已经快撑不住，这道阵线岌岌可危，“传我命令，让后面的预备队上！”
“呃……”下意识的向后看了眼，十几米外山巅之上正坐着抓紧时间休息的士兵，人数不多，只有二十几人，且个个带伤，说是预备队。实际上是之前退下来的伤兵。不过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罗斯一点头。起身就要向后跑去，不过随即身形一顿，脸色有些迟疑，最终转头问道，“营长……增援，会来吗？”
“会的，一定会！快去吧。”挥了挥手，营长一脸坚定。
“是。”
不过前提是我们能撑到那时候……看着年轻士兵脸色一喜往后奔去，雄壮大汉放下手臂，嘴角泛出苦涩。
时间太赶了……他们是在昨夜碰到这群蛮人的，在迅速判断摆脱不了后，他第一时间派出士兵回去求援，随即也利用地形拖延了段时间。但就算那士兵安全抵达关卡，这其中的距离，就足以消耗不短时间。老实说，他自己都没有一点把握那增援队伍能及时赶到。
但他是营长，就算队伍真正身陷绝地，他也不能让手下士兵丧失信心。
那二十多个受伤的士兵很快投入战斗，战线也重新恢复稳固，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而且等这次再陷入被动后，他们甚至都不能退回山巅，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尽管如此，这营长下的不后退，派出手中残存兵力的决定也是对的。后面已经没了防御工事，如果不在这里拼最后一把，而是退回平整山巅，那将会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如此的话，倒不如在这里再杀几个蛮人来的够本。
再次看了眼关卡方向，依旧是连绵山丘，毫无人迹，呼……深吸口气，血腥味直灌咽喉，雄壮大汉紧了紧手中重剑，眼中失望意味退去，重新恢复锐利坚定。
不能再退了，既然这样，那今天就战死在这吧！
半举重剑，踏步上前，张嘴怒吼……
“杀！！！”
震天喊杀声蓦地从身后响起，煞气逼人。
不是我喊的啊……张了张嘴，雄壮大汉在这刹那间有些愣神，随即身旁就有十多道人影蹿出，一身黑甲，大剑、短刃等等，兵器五花八门，随即接连又有身着各式铠甲，手持长枪的士兵冲出。这……什么情况？
“增援来了，增援来了……”
之前那年轻士兵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进攻机会，一直游离在战斗边缘，所以也是第一个发现这群宛若天降的神兵，心中先是一跳，再一看是铠甲，不是兽皮，立刻下意识的欢呼。
“增援来了！”
这句话比什么恢复魔法都管用，精疲力竭的布兰士兵闻言大喜，身体像是被重新注入了股力量暖流，有气无力的重剑立刻被挥舞的呼呼生风，在增援部队还没来得及加入战斗的时候，竟然就将那些蛮人打得不断退却。
不用说，这些增援的人自然就是灰色空间以及弗雷的长枪破阵营。
而之所以是从后面扑过来，一是因为虽然山丘后面坡度陡峭，不宜战斗，但在没有干扰之下，攀爬还是问题不大的。二是因为周围视线开阔，没有好的偷袭蛮人机会，那不如先救下这群布兰士兵再说。
因为出现的突然，这五六十个蛮人被打得措手不及，再加上弗雷这边都是生力军，长枪齐齐递出，蛮人不得不连连后退。山下那一百多蛮人此时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嘶吼一声，冲上来接应。
半山腰位置，双方全部兵力进行第一次接触。因为事先没有计划，场地根本施展不开，一番混战之下，互有伤亡。总的来说。弗雷这边稍占了点便宜。而蛮人见势不妙，也并没有强攻，抛下十多具尸体后，慢慢退回山脚。
这边蛮人要退，灰衣军士兵也没有追击。通过刚才短短的交手，他们算是亲身体验了下蛮人的强横。虽然不畏惧，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战斗力。这不是个通过趁机掩杀，就可以一举击溃的对手，强来只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
砰、砰、砰……看着蛮人退回山脚，支撑着布兰士兵的最后一道力量消失，纷纷瘫坐在地，大口喘息不停。半山坡上，像是在一瞬间出现若干抽动风箱。
“哈哈，神不亡我重剑营……谢谢，谢谢，请问你们的长官在哪……”大笑声中，那雄壮大汉找到了弗雷，略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对方铠甲以及袖口军衔，随即抬手行了个军礼，“谢谢友军支援！恩，雷霆四军重剑营，埃尔特！”
许是听到了雷霆军团的名字，弗雷脸露笑意，回以军礼：“布兰新编灰衣军长枪破阵营，弗雷。”
“灰、灰衣军……”
……
场面出现短暂的寂静停顿，周围那些大口喘息声也是安静下来。
死里逃生，这当然是件值得狂喜的事情。但得知是以前的战场对头——灰衣军救下他们后，这些布兰士兵还是不由自主的心思复杂，别扭异常。
“呃哦……原来是灰衣军的兄弟。”片刻，那叫埃尔特的布兰营长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古怪，还是笑道，“早些日子就听说你们要过来……”
话音未落，就被一道压抑愤怒的声音打断，是那个叫罗斯的年轻士兵，“你们是灰衣军？”
弗雷稍怔，看向埃尔特：“这位小兄弟是……”
“你们是灰衣军！”重剑颤抖，口气更冲，似乎已经确认。
周围灰衣军士兵闻言皱眉靠近，也是有些愤怒。本来嘛，他们好心前来救援。现在倒好，却被被救者质疑，这他娘的算什么事……
“罗斯，冷静下来！没有他们，我们已经死了！”厉喝一声，看着那年轻士兵脸色涨红，但仍是倔强神色，埃尔特无奈的摇摇头，一挥手，“来人，先拖他到一旁去。”
几个布兰士兵强行将罗斯拽走，低声说着什么。埃尔特歉意摊手：“抱歉，他的哥哥，恩，之前在与你们交战时阵亡……没有其他意思，你们能来救援，我代表全营上下表示感谢。”
埃尔特的语气颇为诚恳，让弗雷这边的士兵脸色稍好。虽然他也未必对灰衣军有什么好感，但是正如刚才说的，现在他们确实是因为对方而得救，必要的感谢还是要做的。
不过虽然如此，这场面气氛还是不可避免的尴尬冷却下来。说了几句后，埃尔特要去看下兵力伤亡以及组织起能战之兵，客气告辞。而弗雷虽然先前料到会有这等情况发生，但自己这方作为救援者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也是颇为郁闷，点头离开。
“呸，他娘的，早知道就不应该救这些白眼狼。”狠狠的吐了口吐沫，大卫看着自动与他们分开的布兰士兵，愤愤不平的说道。
“总是要走出第一步的，结个善缘罢了，无所谓。呵呵，而且都说是白眼狼了，管他们做什么。”随意答道，唐恩可没有兴趣理会这些是是非非，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山下蛮人身上，考虑个问题……
蛮人应该也算是人吧，杀了会有血气吗……(未完待续。。)
378章 那个蹦跶的穷矮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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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血气的问题，那就是个大问题。
现在横竖在短时间内是找不到塞斯曼的，所以唐恩必须要在战场待段时间。老实说，在杀了尤妮丝、桑普后，唐恩算是尝到了收获巨量血气的甜头，现在一般的小喽喽他还真没有动手的**。不过这里是战场，想不杀人那也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伟大宗旨，唐恩自然要把‘蛮人到底是不是人’这一深刻问题搞清楚。
从以往的历史来看，想要获得血气，首先第一条件必须是自己亲自下得手。第二，对方必须是人……好吧，这点有待考证！杀鸡杀鸭那肯定是没有的，但像一些有智商或者类人型的生物，比如巨龙之类的魔兽等等，又会怎样呢……这个唐恩倒还真没杀过，也就不知道了。
至于蛮人，从体外貌特征以及生活习性上看，应该是人没错。但那一身长长的黑毛，说话时永远捋不直的舌头……怎么看都像是没进化完全的样子。所以这货到底是被系统归为人还是动物，就比较难说了。
恩，待会杀一个看看……摸了摸下巴，唐恩随意打定注意，就像普通人在抉择中午是杀鸡吃还是杀鱼吃的心态差不多。
山下的那群蛮人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恶魔盯上，此时正聚在山脚监视着这边的动静，一会又开始排着阵型，似乎要强攻的样子。
这状况倒也是正常的。长枪破阵营满打满算三百人。布兰重剑营虽然也有一百多号人。但能战斗的估计只有三分之一，也就说这边最多只有三百五十名士兵。如果只从数量上看，自然是完爆下方一百五十名蛮人的。但想想弗雷之前的说法，一个蛮人抵得上三个布兰正规兵，那这强弱形式就要换过来了。
眼看着蛮人在积极准备战前动作，山上的人不淡定了，主要是埃尔特一方，弗雷这边的士兵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当然。后者的状态落入前者眼里，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作死了。
如今这山上虽然也有两派，但不管愿意不愿意，形势比人强，这都快要被打残的布兰重剑营自然是要以灰衣军这边为首的。埃尔特将这边还能作战的士兵数目报给弗雷，随即用商量口吻提着建议，让这三百多号人依照先前策略，以这简陋的土木工事为基础打防御战。
应该说这个建议还是蛮靠谱的，这边虽然新有增援，但在总体实力上还是蛮人占优的。他们的优势就是体力完好。都是生力军，而蛮人则打了大半天。算是疲惫之师，只要坚持打消耗战，此消彼长之下，这边的胜率还是挺大的。
不过这建议却被弗雷委婉拒绝，防御战？开什么玩笑。不说他这长枪破阵营本就是靠着攻击打下的名头，不善防守。就说有灰色空间这样的强力团队在侧，打防御战那绝对是自毁武功！
埃尔特见此情形，只当对方是因为没接触过蛮人，不知道其中厉害，连忙苦言相劝。他们这才刚从死神镰刀下逃过一劫，可不想再走一遭。
弗雷脾气还是不错的，听了几句点点头，不过在猜到对方意图后，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他在前线待了十几年，自然知道蛮人的厉害。说句不客气的话，他在战场上与蛮人搏杀的时候，埃尔特还不知道在哪呢。看到蛮人快要弄好阵型，弗雷摆了摆手，径直走向自己队伍，在防御工事前布下锋矢攻击阵。
埃尔特待在原地愣了愣，随即暗骂一声，叹了口气走回自己士兵这边。
看着灰衣军士兵在防御工事前摆下锋矢阵，重剑营的士兵也是傻眼了。那罗斯迎了上来，虽然神情仍是愤怒，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营长，他们这……呃，是要打对攻？”
“废话！这帮没见识的泥……家伙！”埃尔特心情也是不好，闻言没好气的回道。不过看在对方刚刚救下他们的面子上，终究是将泥腿子给收了回去。
“蠢货啊，懂不懂打仗，他们以为他们是谁……紫辰军团精锐吗？”罗斯对灰衣军本就没有好感，说起话来自然也就不客气。
“就是，不过只是打赢了几仗而已，没吃过苦头……而且他们以为自己还在和那些二流预备兵打仗吗？”
“完了，完了。本来还以为这次有救了，不想只是有救了几十分钟，擦……”
“营长，要不等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们撤吧。”一个相貌有些机灵的士兵看了看身后陡峭山坡，刚才灰衣军就是从这里爬上来的，压低声音，“这是有些不地道，但是他们先出昏招，也怪不得我们。”
“扯淡！”埃尔特闻言双眼瞬间大若铜铃，狠狠瞪了这士兵一眼，“老子宁可战死，也丢不起这人！下次再敢说这类浑话，看我不生生抽死你。”
“是是是……”那士兵脑袋一缩，连忙点头应声。那罗斯见状解围问道，“营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刚要再次发火又被强行抑制，埃尔特胸口起伏数次，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说不定还要被他们认为我们胆小，只有等他们吃了亏才行。”
稍一沉吟，对着那罗斯说道，“这样，你待会带剩余的兄弟守在沟壑里面，我带几个人去和他们一起攻击。待会若是攻击失利，恩，肯定会失利的，我再喊他们后退，组建防御阵型……唉，只希望到时他们不要死太多人才好，否则大家这次就真的要死在这了。”
好不容易盼来援兵，结果竟然这么不靠谱，也难怪埃尔特都有些灰心叹气了。
“无所谓啦。反正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大不了再把性命还该他们就是了。”罗斯倒是豁达。说完后看了看埃尔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踏前一步，“营长，你的伤太重，还是我带几人去和他们一起攻击吧。”
摇摇头，埃尔特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你别再和他们打起来……恩，你的级别不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们。”清楚营长的性格，罗斯知道再劝也没用，随即迟疑道，“要不，营长你还是再去说说吧。”
因为哥哥的缘故，罗斯对灰衣军自然是没有任何好感的，巴不得对方在大意之下，死在蛮人手里。不过现在涉及到一百多个同伴的性命，他还是将私心压下劝道。
“好吧，我再去说说。”摇了摇头。埃尔特点了几个轻伤士兵，向弗雷那边走去。
……
山下的蛮人已经排好阵型。就是简答的矩阵，一字排开充斥山坡宽度，层层堆积。这战术看来实在简陋，不过蛮人的恐怖也从来不在战术上，这种简单阵型能最大程度的保障他们发挥疯狂的战斗力。
大概是看到了半山腰上长枪破阵营嚣张的攻击阵型，一个在所有蛮人后面，个头稍矮但同样健壮的蛮人上蹿下跳，挥舞铁棒乌拉哇啦的，十分生气的感觉。随即全部兵力压上，似乎要一口气直接碾压过去的样子。
踏、踏、踏……终于，一切就绪后，蛮人作出各种表情狰狞状，一步步开始登上山坡。
“上山了……弗雷营长，你就听我一句劝，蛮人不可正面硬敌啊……不信？我举个例子给你听听……”
“埃尔特营长，我有个关于蛮人的疑问。”
“恩？你说。”
“蛮人，到底是不是人呢？”
“呃……应、应该是吧……”
……
弗雷这边也是做好了准备，神色平淡，持枪而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在他身旁右侧，站着的是不断低声喃喃，一脸无奈的埃尔特。没错，他的劝说再次失败了，或者说弗雷根本就没有听进，见他过来，只是嘴角上扬，微笑点头说了声谢谢，随即就再不搭理。
对于重剑营士兵守在后面沟壑里的举动，弗雷他们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并没有在意。他们这次出手本就没打算指望这些人，而是纯粹的为锻炼自身队伍而来。倒是看到埃尔特带着几个士兵加入进来，有些惊讶，随即就明白了对方争面子的意图，有些想笑，还是点头道了声谢。
“好吧，攻击就攻击。”摊了摊手，埃尔特此时也知道劝阻不了，焦急的道，“不过我有个提议，待会如果，我是说如果，这绝对不是不相信你们的战斗力……恩，如果进攻受阻，形式不大妙，我们就及时进入后面沟壑转入阵地防御战怎么样？哎，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埃尔特营长，我还有个疑问。”
“唉……问吧问吧。”略有些烦心的抚了下额头，埃尔特现在对站在他身边这个叫做唐恩的士兵，很是无语！每次都在他说话的时候冒出个疑问，不回答吧，未免显得不近人情。回答吧，对方提出的问题又实在稀奇古怪，让人根本没法作答。
伸出手臂指了下，“那个，就是躲在蛮人后面不断蹦跶的那个穷矮搓，是这伙蛮人的首领？”
“呃，穷矮搓？”算了算了，总算问了个靠谱问题……暗暗松了口气，埃尔特点头说道：“应该是他没错，从今早到现在，所有蛮人都参与过攻击，唯独他没有。”
“哦……谢谢。”
就在这时，一旁的弗雷蓦地竖起长枪：“起！”
哗……话音刚落，长枪破阵营士兵齐齐踏前半步，抬起长枪，身形稍躬宛若弯弓，随时都会冲锋出去的样子。
娘的，来吧，再战一把！埃尔特迅速扫空脑中纷乱思绪，紧握重剑，准备等命令下达后第一个冲出去。不赞成攻击是战术分歧，待会对方就知道到底是谁对谁错！现在他要做的是证明自己不是孬种，为布兰重剑营挣回点面子。
满怀舍身成仁的悲情英雄主义情节的埃尔特没能立刻冲出，因为那个叫弗雷的在这关键时候忽然转头，伸手拍了拍身旁左侧持弓青年的肩膀。
青年嘴角微扬，轻松点头，信手将一根箭枝搭在黑色长弓之上，瞬间抬起，没有一刻停顿瞄准，松弦，嗖……
箭枝若流星划过山坡中间空白地带，迅疾穿过反应不及的蛮人头顶，正中一个从后面跳起来尚未落下的矮小蛮人眉心……砰！血花绽放，直贯而入，箭势不减，带着那矮小身躯腾空后飞，一直送抵山脚……
战场一静，随即，长枪举起，“杀！”
“杀杀杀……”(未完待续。。)
379章 梦魇
中午，这之前震天喊杀声叫了半天的山坡终于彻底恢复寂静。
沿着半山腰一路向下，暗红土地再一次经受鲜血洗礼，偶尔有几朵原本洁白的野花，碾碎于尘土中，染着殷红胭脂。其上除了先前已经僵硬的身着制式铠甲的士兵，又添了许多身穿简陋兽皮的尸体……血气冲天，引得不少食腐飞禽前来，不过因为下面还有活人走动，它们只能暂时盘旋于空中，不时发出焦急长鸣。
那些所谓的活人，其实就是一个个手持长枪的士兵。他们在尸体旁四处巡视，像是在打扫战场。当然不是收集那些看起来无用的兽皮、铁棒，而是看着如果有哪个尸体还在抽动，有半口气没咽下的，一枪刺去！
这个工作还是很简单的，之后就是搬运尸体，只搬一些同样手持长枪的尸体，并没有几个，所以很快一个长得像竹竿一样的高瘦军官从战场退出，抬头向山上看去，那里有几十个布兰士兵站在防御工事的沟壑里，一动不动，怔怔的看着这边。
高瘦军官挠了挠头，走到工事旁一个同样发愣的雄壮大汉身前，简单的敬了个军礼，顿了下，有些苦恼的样子，“埃、埃什么……恩，营长大人，我是竹竿……呃，只是绰号。我来是想问下，你们需要打扫战场吗？”摊了摊手，“如果需要，请抓紧时间。我们这边有几个兄弟受伤了，得尽快回去接受治疗。”
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雄壮大汉如梦初醒。一脸复杂神色：“好、好啊。需要的……”
做了个客气手势：“哦。请便。”
“等等……”雄壮大汉忽然开口，见到高瘦军官诧异转头，迟疑了下，还是问道，“你们，恩，灰衣军啊？”
“呃？当然。”被这有些无厘头的问题弄得稍怔，随即再次摊了摊手。高瘦军官脸色有些古怪，不会是刺激太大，吓傻了吧……
……
看着高瘦军官离去背影，埃尔特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这都是帮什么人啊……
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埃尔特当然不会就这么被吓傻，当然，也的确是被惊到了。就以之前的局势来看，他相信就算是有十个指挥官过来。其中九个都会采取他说的防御战术，至于剩下的那个。要么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学院派新人，要么就是各军团里出类拔萃的猛人！
前者新人没什么好说的，每年战场都会出现几个这样的蠢货，成为众人的笑柄。至于猛人，埃尔特倒也是见过的，军团大小指挥官无数，总会有这么几个天赋出众，战功闪耀到让人嫉妒的家伙。埃尔特的性格大大咧咧，但还是比较务实的。他知道所谓的猛人，那大都有着自己特殊之处，狗屎运这东西并不是随便就能踩的。最起码，他们必须要受过相应教育，有着极高的战术素养基础等等。但是灰衣军……说不好听的，那就是群泥腿子出身的平民，出现猛人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
但是现在这满地蛮人尸体，以及宛若梦魇般在眼前不断浮现的战斗场面，都在告诉埃尔特一个事实，这群泥腿子里面确实是出现猛人了……
之前双方士兵靠近，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候，埃尔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尽量快速冲出去，然后看能不能杀掉一个蛮人，把本赚回来。但是这边随便拉出个青年，竟然就这么一箭将对方指挥官射死了……随即等士兵冲锋的时候，他就这么傻愣愣的待在原地，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战斗中击杀对方指挥官，这是种常用战术，效果也是极其的好。大大打击对方士气不说，还 直接破坏了对方指挥系统，令其战斗力直线下降。但关键是虽然谁都能想到这点，但实际能做到的则少之又少。
战斗时，指挥官要么坐镇中军，要么身先士卒。一般来说，前者更多些，想要一举击杀也是难如登天。后者相对而言较少，但也是有的，尤其是低级军官。但就算是要击杀这些身先士卒的家伙，也未必会如想象中那么容易。毕竟敢这么做，自身多少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蛮人指挥官就待在后方，因为个头矮小，就这么一直跳啊跳的观察前面情况，样子有些滑稽，也有些挑衅，埃尔特他们之前在交战的时候，心里就有着一箭射死对方的痛快想法。事实上，他们也确实这么做过，毕竟虽然是重剑营，但斥候手里还是有弓箭的。不过对方身前有那些人高马大的蛮人阻挡，再加上这矮小的家伙也颇有点脑子，每次都选择不一样的地方跳起，转瞬即逝的瞬间，根本没人能把握住这机会。
但那灰衣军持弓青年在得带命令后，轻松抬弓，写意松弦，就像弓箭训练时做的那样。但就是这样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一击，却射速极快，将将穿过蛮人头顶，直接将那露出半个脑袋的矮小蛮人当场击杀……这一手不说埃尔特自己，就连那些蛮人也没有反应过来，有的在向前走了几步后，才莫名转头，发现他们指挥官已经被送到山脚下了……
刚要决战，指挥官却被击杀，这突然状况就连蛮人也有点发懵。不过那弗雷却像是早有所料，箭枝刚出，一声令下，灰衣军士兵端着长枪直接冲锋。
一边回头张望，大惊失色。一边蓄意攻击，悍然冲锋。这带来的效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蛮人组成的方方正正矩形阵，瞬间就被撕开了道口子，灰衣军锋矢阵型的尖锐前部突了进去。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埃尔特有着短暂的回神，但瞬间又被眼前这战况给震住了。本来嘛，虽然出其不意占了先机，但蛮人不是布兰士兵，他们战斗意志极为强悍，就算主将被击杀，士气低落，但本身的战斗力还是在的。
但事实情况却不是如此，那突进去的布兰士兵宛若下山猛虎，将蛮人打得节节败退，很快就将那道口子撕的更大，形成拦腰斩断之势。老实说，埃尔特有点被吓到了，他甚至怀疑眼前这群异常狼狈的蛮人还是不是刚才与他们交手的那一批，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凶悍势头嘛。
不过埃尔特到底是营长，瞬间就发现了关键所在。首先，作为锋矢箭头的那十来个人，有持枪的弗雷，手持大剑的壮汉，以及刚才过来打招呼的那个下手狠辣的高瘦军官等等，战斗力极为强悍，间或有斗芒冒出，几乎没有一合之敌。正是他们的强势突破，才引得后面士兵蜂拥而入，势不可挡。
不过光凭这十几个人自然是没法决定一场战斗胜负的，令埃尔特更为震惊的是那些士兵。训练有素，突入阵型后，迅速找到自己的战斗位置；配合默契，长枪交替递出，攻击、防守如行云流水，颇有番疏密章法；纪律严明，不折不扣完成各自战术动作，绝不贪功，也无丝毫畏惧。
相对于弗雷他们凭借自身实力打开局面的举动，身为营长的埃尔特无疑更为惊艳于这些士兵的表现。毕竟决定最后战争胜负的，永远不会是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战斗的士兵。
如果我有这样的士兵……看到这里，相信不管哪个指挥官都会有如此念头，埃尔特自然也不例外。对比着先前自己这边被百多个蛮人轮番攻打，毫无还手之力。再看看眼前这对阵全部蛮人，仍旧犹如砍瓜切菜一样的士兵，埃尔特那叫一个眼热，心中羡慕不已。
……
“哟，受伤了！拜托，以后出去千万不要说是跟我混的，丢不起这个人！”
“老大，不过是擦破了点皮罢了……”
“还敢顶嘴……这次破皮，下次就破相你信不信，信不信……”
哦，还有那个有点神经的家伙……看着那个叫唐恩的大声嘲笑着面前黑甲士兵，埃尔特嘴角抽动，不由自主的回忆先前一幕。
其实刚才没冲出去的不只是他，这个叫唐恩的家伙也没有杀出去，就这么在战斗边缘一直闲溜达，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之前埃尔特以为对方是怕死，想捡便宜。不过就在他刚要移开鄙视眼光时，这家伙却蓦地在原地消失，身形在个就要得手击杀士兵的蛮人身前闪现了下，随即又回到原地，一脸若有所思。
这瞬间的动作直让埃尔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过在不由自主的转过视线后，却见那蛮人定格着高举铁棒的姿势，一片血幕蓦地从脖颈喷出，黑毛覆盖下的脸庞满是茫然的倒下了……
回想这一幕，埃尔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头皮一阵发麻，对了，这家伙好像还过来拍了拍自己肩膀说了什么……哦，说的是，呃，蛮人果然是个人……擦，这个神经病！
甩了甩头，同时也甩去这些杂乱思绪，埃尔特用力的抓了抓头发，转头，对着一脸木呆表情的手下：“还愣着干什么，打扫战场啊……”
…………(未完待续。。)
380章 走私商队
片刻，这不知名的山坡战场很快打扫完毕。
最终，长枪破阵队阵亡八人，十余人受伤。重剑营这边死的人就多了，一半士兵永远留在这里，活下来的也只有少数轻伤，其余几乎全部重伤，更是有几人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断气。
并没有太多的悲伤情绪，倒不是他们冷血，这里没有人是战场新兵，屡经战斗之后，均是看淡了生死。眼见同伴温热躯体变得冰冷，他们也是悲伤、愤怒，但更习惯隐忍，忍到下次碰到蛮人时爆发出来。
牺牲战士的遗体自然是带不走的，在山坡后方挖了些墓坑后，就地掩埋于此。至于蛮人，天上欢鸣的秃鹫是他们的最终归宿……
做完这些事情，队伍合并返回关卡。虽然重剑营这边伤势严重，有的几乎是到了身体极限，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只能急行军，尽可能快的返回关卡接受治疗。
埃尔特对这带自然熟悉，提出这附近有条小路可以节约路程，弗雷这边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众人转而踏上了这条并不怎么好走的崎岖小路。
“呼哧……谢、谢谢你们的帮助！抱歉，之前还对你们，呼哧……有些偏见，不过这事后，我埃尔特是服、服了，呼……”气喘吁吁，虽然竭力控制呼吸，但话语仍是断断续续。
摸了摸鼻子，唐恩努力分辨了下，才听清这番又是感谢又是抱歉的话语，随即也猜到了对方意思，耸耸肩：“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应、应该的。恩。你们的举手之劳，呼哧……对我们来说，就是攸关生命的大事。”脸色有些苍白，埃尔特努力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重剑营幸存士兵重伤者甚多，不过既然没死，那自然都是要救的。不过他们中间运气好的也是受了轻伤，自己走路没多大问题，但要担负起另一个人就不行了。这问题颇为棘手。但其实也好解决，那就是请灰衣军帮忙。但埃尔特心中也是有些迟疑顾虑，毕竟自己这边之前的态度可不够友好，甚至差点都起了冲突，对方未必肯帮这个忙……
本来嘛，好心好意赶来救援，结果却得不到应有的感谢与尊重，这放在谁身上都会感觉郁闷。而且之后，自己将大部分士兵放在沟壑里面，并没有参与到进攻中去。没错。从自己这边看，是为了稳妥。保留防御反击的力量。但在对方看来，则很可能会变成怀疑其能力，又或者是坐享其成，不能并肩作战的胆怯等等。
就在埃尔特在这患得患失，竭力组织措词的时候，不想弗雷却是心思周密，考虑到了这一出，念着雷霆军团的旧情，直接好人做到底，主动让手下士兵砍了些树枝，将重剑营的重伤者抬起。
如此，也就发生了现在埃尔特感谢的一幕。
不过唐恩看着对方因为跑动，身体像是个破水囊似的，大小伤口都在流血，无奈摇头：“埃尔特营长，感谢的话什么时候说都不晚，我看你现在还是顾着自己比较重要。”
“没、没事……”摆了摆手，埃尔特浑不在意的说道。不过那苍白如纸的脸色，略微有些恍惚的眼神，委实没有多大说服力。
皱了皱眉头：“算了，我看还是让大卫背你吧……恩？”
唐恩正要转头将大卫招呼过来，不料后面队伍蓦地一顿，十几个士兵聚在一处，均是在摇头。
“怎么了？”弗雷从最前方回走。
一个长枪营士兵跑了过来，看了眼一旁的埃尔特，转头说道；“营长大人，有个重剑营的兄弟不行了。”
埃尔特闻言脸色一暗，这种情况其实是在预料之中的，出发的时候，就有十几个士兵已经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说句不好听的，什么时候死都有可能。如果把他们留在山丘上，可能会多挨几分钟，但现在行走在崎岖小路上，受了颠簸，自然会加速死亡。但如今也是没法，如果不尽快返回关卡治疗，别说他们连一线生机都没有，甚至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吸了口气，埃尔特平稳起伏胸膛，行了个军礼：“弗雷营长，请帮我挖个墓坑。”在得到肯定点头后，快步向那死亡士兵处走去。
“倒是个果决之人！”弗雷看了眼埃尔特背影，颇为赞赏的感慨道。
唐恩也是默然点头，很显然，这埃尔特虽然也悲伤于下属的死亡，但为了更多士兵的生命着想，还是决定用这有些残酷的方式快速处理此事。
环视周围，弗雷指着路旁低矮山丘的背风处，对前来报告的士兵说道，“带些兄弟去那挖个墓坑，要快！”
“是！”
这件意料之中的突发事情处理的很是迅速，埃尔特默默的站在那士兵身旁，一分钟后，抚上对方因为痛苦而圆瞪的双眼，随即抱起遗体向刚挖好的墓坑走去，并没有经过静默仪式，直接挥土掩埋。
看着埃尔特眼眶有些微红的走来，弗雷叹气挥手，刚要命令出发，手臂一顿，皱眉看着前方两道身影急速而来。
不用说，那自然是灰色空间成员充当的斥候。一般在军队行进中，即使没有特殊状况，斥候也都会在规定时间内回来向上级报告。
但现在情况有些不同，正是赶时间的时候，如果没有特殊状况，他们只要在高处露个身形，出现在弗雷视线中就行，但现在却是匆忙回来……
并没用经过多长时间的猜测，就在埃尔特走过来的时候，灰色空间成员也是迅速奔到面前。
“弗雷营长，前方三公里处，有一个商队正朝这边走来，人数在二百人左右。”
唐恩闻言不禁愕然挑眉：“商队？”这里可是战场。兵荒马乱的。怎么可能会有商队敢冒险在这里行走。
“该死！”“这帮叛国蛀虫！”
弗雷与埃尔特明显像是知道什么。脸色同时一沉，怒气翻涌，爆粗口骂道。
看着唐恩有些疑惑的神色，弗雷解释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群所谓的商队十之**就是走私北荒的……北荒天寒地冻，环境恶劣，不适宜农作物生长，而像牛羊牲口之类的又不足以让他们填饱肚子。可以说。基本是长年处于半饥荒状态，所以他们时不时的会闯过边境线，到这边来抢东西。”
稍顿，接着说道，“正是因为看到这情况，布兰国内一些唯利是图的家伙，就会将粮食、棉衣等东西走私过去，以谋取暴利。不夸张的说，北荒那边之所以每年都有余力进攻，这其中也少不了他们的功劳！哼。他们获得的是利益，我们士兵就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唐恩恍然点头：“原来如此。恩，布兰这边不管吗？”
“当然管！按照帝国法律，只要被逮到走私，一律上绞刑架。但是事实却是，这情况依旧屡禁不止！”弗雷有些无奈的摇头，“北荒那边盛产各种珍贵原矿，这里面的利益实在丰厚，绞刑架根本阻挡不了走私者们的贪欲。而且……”
看了眼埃尔特，弗雷说道，“而且这里面还有许多贵族大人物们的影子。一般的商团或许会惧怕法律，又或者是凑齐不了这些战时严格控制的东西。但这对于贵族们来说却不是问题，他们既有关系能最大程度的避过法律，又有手段凑到这些东西。所以只要有胆子，走私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
“就拿现在这商队来说，这里是军事区域，又因为打仗，早就被戒严。但是他们两百人再加上货物等车辆，却能大摇大摆的穿过封锁线出现在这里，这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且这也绝对不仅仅是钱的事，边境士兵未必有这样的胆量，人多口杂，操作起来也很容易出纰漏。只有某个贵族动用关系和军官达成合作，这种情况才有可能发生。”
捏了捏下巴，颔首表示了解，唐恩转头对埃尔特问道：“恩，那肯定有逮到的吧。士兵碰到这些走私的，会怎么处理？”
埃尔特此时正有些惊疑的看着弗雷，对方对这里面的门道实在太过清楚，就像以前在这里待过似得……闻言舔了舔干裂嘴唇，回答道：“这个得要看情况，如果是平常时候，士兵就算是碰到这些走私的，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恩，或者说是不敢。当然，他们也会拿些钱财出来孝敬，有的收，有的不收，但最后基本上都会放他们过去。”
顿了下，“但是像现在这样的打仗时候，那些隐藏在后面的贵族也不敢乱来。士兵就多了个选择，就是悉数杀了这些走私商队。这里是战场，死人再正常不过，很难被查出来。这样既可以一解心头之恨，又能得到这些走私货物。这货物可以不用上交，上头基本上也不会管的，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给士兵的奖励。当然，等这些货物通过黑市换成实际钱财后，最好还是要各方面打点一下，这样可以免除日后可能出现的麻烦。”
“还是没怎么变啊……”弗雷闻言撇了撇嘴，轻声说道。
埃尔特再次看了眼弗雷，心中大抵可以确认对方肯定是在前线待过的。
“那现在怎么办？不理他们直接通过？”唐恩看着埃尔特问道，这里当然是以他们为主，但现在埃尔特这边明显更急一点，所以还是要看他的意见。
稍一沉吟，埃尔特眼中厉色一闪，抬头问道：“唐恩兄弟，弗雷营长，我知道你们实力很高，士兵也很能打。恩，冒昧问一句，如果你们全力出手的话，剿灭这支走私商队大概需要多久？”
唐恩与弗雷对视一眼，挑了挑眉。摸摸鼻子，唐恩说道：“这个要看对方实力……恩，如果一般的话，几分钟应该可以解决。”
“一般？几分钟？”埃尔特身躯一震，既有些疑惑又显得很是震惊。
“我们的出手方式比较怪一点。”解释了句，挠挠头，唐恩打着比方说道，“就比如你的重剑营……呃，比如一般的布兰士兵营队，如果事先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并且被我们偷袭得手，应该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这就是一般的含义？开什么笑话……尽管唐恩及时转口，但埃尔特还是知道对方就是拿他的重剑营作为一般标准的，这心里自然有些不满。不过现在确实也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这唐恩既然敢这么说，而且那弗雷也没有摇头反对，那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思虑至此，埃尔特一锤手掌，九十度躬身行了个大礼：“还请你们出手，恩，我宁愿浪费这几分钟时间，也不想以后在战场上多出成百上千个吃饱肚子的蛮人对手……还有个原因，兄弟们这次死了不少，有许多是普通士兵，家里根本领不到多少抚恤金。我知道帕萨关卡黑市商人所在处，这些货物所得的钱你们拿大部分，剩下的我给阵亡兄弟们寄回去。拜托了！”
…………(未完待续。。)
381章 悲情英雄狗血剧！
先前战斗中，长枪破阵营这边受伤的人有十几个，但是短时间内并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弗雷他们对这走私商队态度倒是随意，劫也行，放过也可以。劫下来的话，自然能得些利益，但是他们初来乍到，还没摸清楚情况，不知道帕萨关卡的黑市商人地点在哪，而且现在身在军营，找起来也不方便。
但是重剑营这边就不同了，他们重伤人数太多，再加上弗雷之前已经施了援手，自然不好反悔，所以对于这走私商队的最终态度还得看埃尔特的。
依照先前的预想，埃尔特应该是不理会这些走私商队，抓紧时间回去接受治疗才对。不料他权衡一番后，竟是拜托唐恩他们出手劫下这走私商队。
理由倒也是坦白，一是看不顺眼，二是想为阵亡士兵多赚点抚恤金寄回去。
对于这决定，唐恩他们自然是没理由反对的，既然有现成的销赃人选，挣点外快也是顺手的事情。再加上他们这边也有几人阵亡的，因为刚加入的缘故，布兰方面给发放的抚恤金寥寥无几。虽然依照灰衣军的规矩，阵亡的士兵家属由集体供养。但是钱这东西，虽然不能和生命划上等号，但也没有人会嫌多就是了。
主意既定，队伍继续前行一公里后，迅速抬着伤兵离开小路，撤往周围土丘之上。而唐恩则带领着灰色空间团队早早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这边长枪营众人将伤兵安置于山丘背风处，随即纷纷趴在山巅边缘处，一脸看大戏的神情。不时还小声议论打赌着什么。
埃尔特环视左右。神色有些疑惑。悄悄移到弗雷身边，顿了下，低声拉着家常：“弗雷营长的这支队伍当真让人羡慕，恩，你们以前是在前线待过吧？”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呃，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问问，如果觉得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摆了摆手，弗雷平淡说道，“不错，我和几个老兄弟是在这待了几年。”
“哦，难怪对这里很是了解。”恍然点头，埃尔特接着说道，“不知弗雷营长以前是哪条战线的？恕兄弟孤陋寡闻，依你们队伍的战斗力，当不至默默无闻才对……恩。莫非是紫辰军团的？”
这倒是有可能的，紫辰军团强人辈出。更何况还有个军神紫伊压着，如果没有点逆天战绩，还真就不容易出彩。
“呵呵，那倒不是。”轻笑着摇头，弗雷稍一迟疑，随即无所谓的说道，“我与埃尔特营长一样，以前也是在雷霆军团厮混的。恩，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
“呃……也是雷霆军团？”埃尔特闻言一愣，看到弗雷再次点头确认后，不禁皱眉思索，低声喃喃，“不可能啊……这样的队伍，怎么没听说过呢……”
埃尔特心里自然是疑惑的，正如一句老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支队伍的战斗力水平以及作战风格等等，很大程度上都会受直属指挥官的影响。依照这弗雷营长之前说的话，他只是和几个老兄弟在这待过，而这些士兵又多为年轻面孔，这说明这支队伍是新建成的。这也代表着这弗雷营长确实有着很强的领军才能，而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都不该默默无闻才对……难道很久以前他在雷霆军团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才能？恩，这也是有可能的……呃，等等，很久以前！
脑中闪电划过，身躯一震，埃尔特彻底愣住，半响，终于回过神来，神情复杂：“长枪破阵营……弗雷……”定了定神，喉结滚动，对着弗雷露出个不知什么意味的笑容，“呵呵，弗雷营长，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恩，十几年前我们雷霆军团有个雷枪破阵队，呵呵，倒是巧了，那队长的名字和弗雷营长是一样的……”
“哦？还有人记得啊。”弗雷点了点头，面色也是有些感慨，不过大抵还是平静的，“那就是我。”
这平静不是装的，在弗雷看来，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更何况那也不算是个美好回忆，诸多生死相托的兄弟都在这死去，自然不愿多提及。
“哦……擦！”先是恍然应答，随即反应过来，粗口失声爆出。弗雷身体下意识后倾，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你你……真是弗、弗雷？雷枪破阵队的那个弗雷？”
摸了摸脸颊短戟胡须，弗雷有些郁闷：“难道后来雷霆军团里面名字叫弗雷的有很多？”
……
……
“……一怒之下打出军营？三天三夜，率队奔袭千里取贵族首级？咳咳，这不是胡说八道嘛……是取了首级不假，但之前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从战场回来后是很愤怒，但当时是找上级申诉来着。许多天后，才在无意之下知道贵族瞎指挥捞取功劳的事情，兄弟们都咽不下这口气就决定报仇。”
“当然不是打出军营，那时雷霆军团有将近十万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足够淹死我们好几回……我们是趁着夜间巡逻的时候混出军营的，根本没有动手。恩，为此还连累了不少人……出来后也不是三天三夜奔袭千里，擦，这不是扯呢嘛，瞬移也没有这么快的。我们当时跑了快要有一个月，才将将在那贵族登船的时候赶到，最后取了首级去自首了。”
“……是判了死刑，几天后就要上绞刑架的。但是当时死刑犯牢狱里面人满为患，我们就被转到重罪监狱。后来运气好的碰到领主管家过来挑选矿工，我们都是士兵嘛，身体强壮，结果就被选上了，再几经倒手，到矿场挖矿去了。恩，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
费了好一番口水，弗雷才颇为郁闷的简略告之埃尔特当时的真实情况。他是真的想不到，这么多年以后，他们当时热血上脑的一时冲动之举，竟然被传成如此夸张的版本。
不过虽然是从当事人口中得知了真相，但这一点也没降低埃尔特此时的激动心情。
应该说，弗雷还是低估了这事情的影响力。军队是个注重整体的地方，唯有靠士兵严格遵守纪律以及配合默契，才有可能打赢一场场战役。但也正因为如此，如果出现个英雄人物，并且经受住了各种考验，留下耀眼战绩。那么哪怕这个英雄人物有点离经叛道，不守规矩，也会受到众士兵的强烈崇拜。紫伊军神是如此，弗雷也有了这么点意味……
首先不可否认的是，弗雷率领的雷枪破阵队在十几年前确实很出风头，人数不多，但攻击力确实惊人。不管大范围的战争胜利与否，他们总能毙敌无数，并且每战必第一个突入敌军腹地，这样的战绩足以令三军侧目。
至于之后发生的那件事情，虽然在贵族阶层看来，那是必须判死的。但前线士兵因为镀金、走私等等事情，本就对贵族没有好感，只是因为人微言轻，只能无奈隐忍。但弗雷的雷枪破阵队在这时站了出来，奔袭千里，一举击杀前来镀金瞎指挥的贵族。这事表面上看是弗雷他们的单独行动，但其实承载着众士兵的潜在意愿。在他们事成之后，士兵也无不高声欢呼，大叫痛快！
接下来弗雷他们自首后被公开审判为绞刑，再也没有任何音讯传出。军队里面只当他们是死了，众士兵自然无力改变这审判结果，但在他们心中，弗雷几人的英雄形象，无疑添上了些许令人扼腕的悲**彩。
总结一下，本就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又做了大快人心的击杀贵族举动，最后再有悲**彩。各个因素齐全，这场悲情英雄狗血剧如果不火，实在天理难容！
而且相对于其他军团，雷霆军团的士兵对此无疑是感触最深的。雷枪破阵队是雷霆军团的精锐团队，军团高层自然不希望这番号就此湮灭，所以后来又做了多番尝试，重新组建雷枪破阵队。
但可惜的是，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有的是直接出师未捷身先死，团灭了。有的虽然也做出些成绩，甚至偶有惊艳战绩，但在众士兵心里，还是觉得差了些，总之是配不上雷枪破阵队这名号的。到了后来，这名号也就渐渐变淡了。与此相对应的是，各种夸张版本说法喧嚣尘上！
……
各种复杂、各种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埃尔特怎么也想不到已经死去的军团英雄人物，雷强破阵队的队长弗雷，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且此时的他是没有任何一丝怀疑念头的，想想之前这长枪破阵营对阵蛮人的战况，一切就都有了解释！原来是弗雷队长出的手，那这结果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了。
如果弗雷知道埃尔特心中所想，怕也只有仰头长叹了。三百士兵对阵一百五十蛮人，阵亡不到十人将蛮人全歼，这战绩不管放到哪都值得炫耀，但现在竟然变成了理所应当……擦，压力山大啊！
就在这时，周围些许杂音传来，“走私商队来了！”
“呃？”埃尔特闻言一怔，随即一拍脑门，彻底回过神来，恭敬问道，“弗雷队……恩，营长大人，我这有个疑问想请教您……”
…………(未完待续。。)
382章 你很有想法，跟我学做菜吧！
“咳咳……”
又是大人，接着是请教，最后还是您……弗雷被埃尔特这恭敬的架势唬得身躯一震，闷咳两声，有些狼狈的摆手，“埃尔特营长，有什么疑惑尽管问。你我平级，无需如此客气。”顿了下，苦笑摇头，“我不知道你们把我们传成什么样子……但那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是灰衣军长枪破阵营的营长。恩，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接连点头，埃尔特举起右手放在胸口，一脸严肃，“我知道弗雷营长大人您……恩，我知道弗雷营长不想让这事情传开。放心，既然你看得起我埃尔特，我绝对不会将你身份外传，给你带来什么麻烦的。”
“唉，不是这事，我现在的身份没有关系……”叹了口气，弗雷无奈的拍了拍头。很显然，埃尔特是误会了意思，以为让他保守秘密，防止有人翻旧账来着。但弗雷现在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不过如果直接否认，又会有点要对方帮忙宣传扬名的意思，实在纠结。最后索性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你刚才想问什么来着？”
“哦，是这样的。”埃尔特一边下定决心要保守这秘密，一边组织语言，踌躇了番，开口道，“弗雷营长也知道的，这些走私商队如果论纪律性，那肯定是比不得正规兵的。但他们既然敢做这个，战斗力其实是不低的，甚至里面可能会有些商队花重金请来的扎手人物……当然了，他们的战斗力肯定是没有诸位长枪破阵营的士兵高的，但是、但是……”
顿了下。看了眼周围丝毫没有作战斗准备的士兵。弱弱的说一句。“总得要把长枪拿上吧……还有那个箭法高明的兄弟，他去哪了，要不要也准备下？”
这番话，埃尔特说得颇为辛苦。其实这是他之前就想问的，不过因为担心对方会再次感觉受到轻视，所以先开始才拉下家常缓和下气氛，不料后来竟是挖出了尊大神，说的自然也就更为小心。而且在得知弗雷身份后。埃尔特其实是不想再问的，本来嘛，依弗雷队长的队伍实力，这点小问题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但看着这边士兵完全放松的样子，有的甚至连抢都没拿，还是有点不能淡定了。
弗雷闻言稍愣：“呃……谁说是我们出手的？”
“啊？不、不是你们？”
一拍脑门，“该死，你们到底把雷枪破阵队吹成什么样啊……”弗雷哭笑不得的指着从山脚处拐过来的商队，有些气急败坏，“这下面怎么说也是有二百号人的。阵型要摆吧，埋伏地点也要慎重选择吧。需不需要用诱饵战术也是要考虑的吧……好吧，就算是全部忽略掉这些，直接攻击。但是杀人啊，就算是打不过，猪也知道跑吧，你觉得凭我们可能在几分钟内收拾掉对手吗？”
“呃……”这些事情，身为营长的埃尔特自然也是清楚的，现在之所以还抱着这有点脑残的想法，无非是还没能从弗雷身上的崇拜光环中走出，羞愧的挠挠头，“那是谁出手？”
弗雷再次深吸了口，一脸败给你的样子：“当然是……呃，他们啊！”稍一停顿，手臂前探，指向商队的后面，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十来个黑甲身影，此时散成网状向商队拖后人员靠近，有的慢，有的快，像是匍匐在草丛里靠近猎物的猛兽，极为耐心……
……
……
山路崎岖，不时有碎石阻道。如果只是普通人随意行走的话，此路倒也不算艰难。但如果加上别的东西，例如现在转过山脚的马匹车辆，那就极为困难了。不过他们似乎对这条路很是熟悉，各项准备都做的很充足。所以虽然这车队速度慢点，但也确实是在不断前进着。
“大哥，怎么了？”行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中年男子，都是棉衣加身，不过一个显得相貌堂堂，身材魁梧。另一个四处张望的则有些高瘦，脸庞阴郁。现在说话的正是那个身材魁梧的壮汉。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恩，应该是我多心了。”收回视线，那脸庞阴郁的男子摇头说道。
“大哥你就是太小心。”壮汉闻言一脸不以为然。
“呵呵，干我们这行的，小心点总归是好事。”高瘦中年男子轻笑两声，随即猛然转头，后面依旧是山丘马车，护卫人群，别无他物，神情终于微微有些舒展的转过来。
壮汉见状咂了咂嘴，大大咧咧的说道：“啧啧，放心吧，大哥。这条路我们不是第一次走了，哪次出过问题？再说了，现在会在这里出现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蛮人，一种是布兰士兵。如果是蛮人，我们身上有信物。他们巴不得我们来呢，正好让他们护送我们过去。如果是布兰士兵……”
顿了下，笑道，“呵呵，也不可能会出现布兰士兵。关卡那贪得无厌的家伙不是说了嘛，周围根本就没有作战行动，又哪来的布兰士兵？”
“不对！那家伙虽然收了我们不少钱，但说的话也不能全信。”高瘦男子轻微摇头，“我们收买的另一个人不也说了吗，离这东南边三十里处，有个重剑营正被蛮人困住，今早关卡还派出一营兵力来救的。”
说到这里，高瘦男子不禁皱眉叹道，“上边太急了，其实迟几天出发才最为稳妥的……唉，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晚了，只希望不要碰到他们才好。”
“大哥说来救援的是那个什么灰衣军长枪营？哈哈……”壮汉闻言不禁大笑，踢开脚旁碎石，“安啦，能把雷霆军团的重剑营困住，那蛮人数量肯定不少，不说这灰衣军长枪营能不能及时赶到……哈，他们最好祈祷不要赶到，否则就凭这些平时只拿农具的平民，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搓了搓手掌，壮汉神色愈加兴奋，“再退一步说，就算他们赶走蛮人，救下那重剑营，那也肯定是两败俱伤，如果再碰到我们……哼，上个月我们可是有几批货被劫的，这损失暂且不说，关键是手下兄弟死伤不少，胆子也变小了，不然这次又何必我们来冒这个险。有机会的话……”
“有机会你要干什么！”听到这里，高瘦男子脸色蓦地一沉，原本就十分阴郁的脸庞显得更为沉凝，怒声训斥道，“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懂！生意就是生意，永远不要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扯到一起！”
稍顿，神色更厉，“你以为这还是我们以前打架抢地盘吗？报复、报复，你有这个资格报复吗？我们现在是求财，求财懂不懂……我们要做的只能是偷偷避开所有人，将这批货送到蛮人手里，然后拿我们该拿的钱财。如果一不小心碰上布兰士兵，就笑脸捧上过路费，这就是我们能做的……如果布兰士兵要我们的货物，要杀我们怎么办？我问你怎么办？我们当然得反抗对不对，反抗失败被杀，那是我们活该。如果反抗成功，杀了这些士兵，我们就只能逃亡。不要想的，总会被查出来的，你以为那些贵族还会保我们吗？他们敢吗？我们最后还是得死！一步踏错，就得死！对不对？说话！”
高瘦男子这番话说的犹如雨打芭蕉，又急又快，伴随着最后的厉声怒喝，气势更涨，表情狰狞欲噬人。
那壮汉明显有些惧怕，身形佝偻，脸上的吐沫星子也不敢擦，畏畏缩缩的答道：“大、大哥，我这……我这不也只是说说嘛……就说说……”
啪啪啪！
蓦地，就在这气氛正僵的时候，几下拍掌声从后面传来。随即两只手掌分别搭在壮汉与高瘦男子的肩膀上，一张普通面容出现在两人中间。
先侧头看着愣神的壮汉，“只有小弟的愚蠢，才能衬托出当大哥的智慧。你做的不错，继续保持，我很看好你哦！”
转过头来，看着脸色剧变的高瘦男子，点点头，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你很有想法，跟我学做菜吧！”
…………(未完待续。。)
383章 还是洗洗睡吧……
山下的战斗，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单方面的屠杀，已经算是尘埃落定。
远远看去，那叫唐恩的此时正搂着最后两人说着什么，随即左侧高瘦那人转头看着后面商队情况……表情看不清楚，不过从那一动不动的扭头姿势，还是能确认应该是被吓到了！
被吓到也是正常的，埃尔特如此想到，因为就连他这个亲眼目睹战斗始终的人，现在也是如坠冰窖，头皮发麻……
之前得知不是长枪破阵营出手后，埃尔特心中是不惑不解的，不过随着弗雷指向商队后面，这疑惑也就解开了……那里十来个黑色身影正慢慢靠近商队拖后护卫。
是这些人，恩，还有那个叫唐恩的家伙……尽管距离有些远，但埃尔特还是从那不同于其他士兵的黑甲，认出这群人的身份，而那打头的就是在埃尔特看来有些神经质的唐恩。
就凭这……恩，二三十个人，能在几分钟内剿灭商队？埃尔特数了下那些黑甲身影数量后，看了看身旁聚精会神往下看的弗雷，忍住没将质疑问出。没错，在之前与蛮人的战斗中，他知道这个叫唐恩的人身手应该是很好的，但这么点人又能做什么？难道他们还能都有和这唐恩一样的身手实力？
埃尔特这一连串的疑惑也是有道理的，正如弗雷刚才说的那样，这下面的商队有二百多人，稍微组织下，战斗力其实还是很可观的，这边想一口气吃下并非易事。而且就算他们打不过。也总还知道跑的。这里荒山野岭。土丘成群。真要散开来逃跑的话，想全歼自是妄想。而一旦跑了几个，这事情也就麻烦了……
布兰士兵打击走私商队，那自然是名正言顺的，但现在谁都知道眼前这走私商队背后隐藏着某个贵族大人物，这样一来，士兵其实是处于被动位置的。如果将这些人全歼，那自然是死无对证的好事。反之。若是让贵族们知道了可以调查的线索，那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还是不难的，如今是战争时期，这些贵族自然不会做什么，不过这个梁子也就实实在在结下了。士兵身在军营，又不能跑到哪去，日后被寻得好时机报复也是大有可能的……
随即，就在埃尔特在这患得患失的时候，那些黑甲士兵在眼皮底下动手了……
小路狭窄，这商队自然是拖成长蛇形状。可以看出这些走私之人还是很谨慎的。二百多人均匀的散布在商队前后。尤其在后方，那里的护卫铠甲更好。实力难说，但是性格却均是颇为谨慎，时不时的环视观察着。
但无论他们怎么观察，身后那些黑甲人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在他们视线转过来的前一刻，十分从容的避入路旁各种掩体障碍物之中。很快，他们就接近到了几米范围内，接着那叫做唐恩的人做了个不起眼的向前手势。
呃……山巅的埃尔特身躯一震，下意识揉向眼睛的手臂顿在半空。视线中，那十几个黑影宛若丛林猎豹一样，迅疾从藏身处闪出，瞬间各自来到护卫身后，同样而又标准的动作，捂嘴，扬手绕前，刃光从护卫勃颈处闪过……
“啊……”半个音节的低声惊叫被强行咽住，埃尔特像是感同身受一般，顿在半空的手臂摸向自己脖颈，耳旁呼啸寒风在这瞬间被分解成丝丝缕缕的轻微风吟。
杀戮还在继续！这十来个人得手后，并没有对前面的护卫再一次重复这动作，而是无声放下手中尸体，径直穿过护卫身旁，向更前方的目标冲去。
小心……这不是暴露了吗？惊疑在埃尔特的脑中瞬间闪过，随即又被更大震惊掩盖。又一批黑甲人不知从哪里冒出，同样瞬息闪至那些有的呆住，有的要失声惊呼的护卫身后，捂嘴，扬手绕前，刃光闪过……
丝毫没有停顿，这场无声的杀戮快速向前方蔓延。整个商队所有人对此毫无所知，有的独自低头无精打采赶路，踢掉脚旁碎石，接着被直接捂嘴抹喉。有的是两人聚在一起闲聊，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神情，随即被同时干掉。有的则是下意识的转头观察，然后在转到中途的时候，脖颈直接撞上迎来的刃光……神态各异，举动不同，然结果均是一样！
没有震天的怒吼，没有低微的呻吟，没有令人热血脉喷张的兵器交接声，没有闪耀全场的霸道斗芒……无声而又诡异！有的只是两批十几个黑影快速而有序的穿插，像是海边的翻涌浪潮，一层高过一层，直至吞没整个沙滩。
惨白太阳还是一如既往的悬挂空中，微暖光线不敌凛然寒风，但还是努力的给世人带来光明温暖。不过埃尔特此时却感觉不到哪怕一丁点的暖意，视线定定的看着下方，周围宛若有鬼气弥漫，身体如坠冰窖……
他也在前线搏杀多年，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功绩，到现在才爬到营长位置，但亲历战斗的次数却是不少的。然而纵使他抓破头皮，想破脑壳，也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战斗方式！
这还是战斗吗？有这样杀人的吗……埃尔特的眼睛已经花了，在他的视线中，那一道道闪现的黑影变成一把把利刃，而整个商队就是一堆线团，错综复杂的杂糅在一起。这些利刃现在做的，就是找到这个线团的破绽所在，随即在不惊动其他线条的情况下果决下刀……随着下刀的次数逐渐增多，破绽自然也就越来越大。最终，理顺整个线团……就是这样，如此而已！
“哇哦，果然不愧是灰色空间啊！”周围一个士兵不住轻晃脑袋，那语气神态像是吃了顿丰盛大餐，既显得满足，又有些感慨。
下面的战斗，随着唐恩顺手将这走私团伙两领队的脑袋碰到一起而彻底结束。如今正朝着山巅挥挥手，招呼众人下来。
“我一直在算时间。”另一个士兵咂了咂嘴，起身说道，“啧啧，一分零一秒……结束战斗！”
“不准确吧，呐，你看啊。唐恩老大先前根本就没有出手，而且后来还和那两人聊了几句。所以时间该在，呃，倒也不好算……反正绝对在一分钟内。”
“这么说的话，呃，如果给唐恩老大几天的时间，蛮人岂不是要死绝了？哈，我看我们还是回去洗洗睡吧，根本没我们什么事嘛……”
“哈哈，当然不是这么算的……”
……
如果一般的话，几分钟应该可以解决……想着唐恩先前说的话，埃尔特身躯一紧，不自觉的咽下口水，开、开什么玩笑，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而且还没过一分钟……如果是我的重剑营呢，又能撑多久？神啊，如果这只是梦魇，请让我快些醒来吧……
很显然，强烈的对比、震撼的结果，已让这位屡经战场的指挥官产生了严重的不真实感。
“埃尔特营长、埃尔特……”
“啊？”
“恩，咳咳……”看着埃尔特茫然的神色，弗雷轻咳两声，无奈摇头，他大抵是能明白对方感受的，因为这种感觉他也有过，拍了拍肩膀，“走吧，战斗结束了，我们要尽快收拾一下赶回关卡。”
顿了下，还是决定提点下这个崇拜自己的军团后辈，“别想了，没有比较意义的。这种团队整个西泽大陆只有一个，而且不可复制！呵呵，庆幸吧，还好人数不多不是吗？否则我们这些士兵就真得要回去洗洗睡了……”
…………(未完待续。。)
384章 财帛动人心！
时间紧迫，众人下山后直接将商队人员尸体弃在路边，又扔了几车货物，将伤兵平稳摆放在马车之上，随即调转马头立刻出发。
因为来时的路已经被商队走过，一路上什么碎石障碍皆被清理，再加上灰色空间成员的驾驶水平确实不错，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并未太过在乎这些货物，所以尽管道路曲折，但速度比起之前的步行还是要快上不少。
不过饶是如此，在半个小时后，重剑营里那些奄奄一息的士兵还是接连不断的死去。第一个人死去的时候，队伍还曾停下来掩埋。第二个士兵停止抽搐后，埃尔特沉默的看了一眼，神情宛若濒死的野兽，直接挥手让车辆继续行驶……
终于，在第九个士兵死去时，马车过了这段小路，进入荒野之中。到了这里，马车的速度自然更快。如此一来，后面奔跑的士兵就有些吃力跟不上。
弗雷见状果断下令，让大卫米修他们先驾着马车带着伤兵回去，他们随后跟上。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唐恩索性让剩下的灰色空间成员护在一侧。他们的速度是不用说的，就算跟上疾驰的马车也是轻松。而且有他们在一旁，不说能解决所有问题，至少提前发现敌人还是能办到的。
其实经过几个小时的狂奔后，他们此时距离关卡已经不远。不过在马车离去后没多久，埃尔特倒是先坚持不住了。若不是唐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怕是要直接栽到地上去。随即这边一个长枪营的士兵将他背负起继续前进。
埃尔特是失血过多，一时晕眩。暂时倒是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很快就悠悠醒来。这是个有点倔强的人。自然不习惯被别人背着。不过现在倒是没有任何拒绝言语，只是沉默的看着关卡方向。很显然，他在担心手下士兵安危。
对此弗雷他们自然是不好劝解，这种看着自己士兵，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慢慢死去的感觉，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根本就体会不到。弗雷他们体会过，知道其中的悲恸与绝望。也知道在这种感受面前，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也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好在这种沉凝的气氛并没有多久，奔行大半个小时后，关卡城墙已经遥遥在望。而就在这时，唐恩眉头皱起，狭长眼睛不自觉微眯。
经过系统训练后，唐恩的视力其实是有提高的。比不上路克那样天赋异凛，但是比起普通人来，还是有些优势的。
视线中。关卡正门方向那里人影丛丛，团聚在一起。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为明显的是城墙之上，排排站立的士兵手中把持的分明是弓箭。
什么情况，蛮人打过来了吗……稍微走近后，众人也是发现了这情况，不禁面面相觑。
这自然是不大可能的，如果蛮人真的打过来，关卡这里就不可能是这种看起来僵持的气氛，而是早就演变成喊杀声震天的战场。
愈加靠近后，众人才发现那团团聚集的竟然是布兰士兵。他们倒是没有什么紧张气氛，神情轻松，后面的人踮着脚尖向里面看去，不时讨论几句，像是看戏。这样子，似乎是里面城门口那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被堵在外面。
声音传来，
“娘的，他们这才来几天？我怎么就没这运气……瞧瞧，这不得有几十车啊，发了……”
“发财那是一定的，但是不是他们的就难说了。一帮泥腿子，这么没眼力劲，活该如此……”
“倒也不能这么说，按照规矩这本该就是他们的。恩，可能只是刚来，不知道打点吧。倒是可惜了，这事情已经闹大，搞不好这么些货物都要上交……”
“呃，好像不只这事。我听里面说那车上有重伤士兵，他们这是急着要进城治疗……”
“有这事？这守城兵过分了吧！”
“呵呵，过不过分也就那样，反正伤的都是泥腿子……”
“呃，这倒也是……”
……
杂音不断，唐恩与弗雷对视一眼，脸色俱是大变。
灰衣军、马车、伤兵，还是这样的时候。不用说，这里面定是先赶回来的大卫他们无疑。
“唉，不好！怪我，怪我……”弗雷一锤手掌，神情焦急，“怪我没想到这茬，大卫他们定是在进城的时候被士兵拦下，索要好处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大卫他们初来乍到，对于一些只是约定俗成，而未见于明文的门道规矩当然是不清楚的。他们赶着马车来到关卡前，因为要急于治疗伤兵，自然是匆匆就要进城。
这举动其实是没问题的，虽然这里是关卡，但大卫他们并不是蛮人，而且还有着正规的布兰编制。往常时候，守门兵根本就不会上前盘查。但在这些士兵看到那一辆辆走私货物后，问题就来了……
前面说过，走私货物如果被士兵缴获，依照这里心照不宣的规矩，应该就是士兵自己的。不过财帛动人心，如此大价值的一批货物前，自然人人都想分一杯羹。这些守城兵也是如此，他们在看到后立刻喝停马车，要上来检查一番。
所谓检查自然是假，讨要好处才是真。这在以往时候，那些好运气的布兰士兵或是为了避免麻烦，或是心情高兴，也会分给他们一些。但是大卫他们哪知道这种隐晦的索取方式，如果知道的话，他们自然也会这样做，但因为现在十万火急的赶着要救人，心思细腻的米修也没有立刻想到这方面，只得停车让他们检查。
这些守城兵看这帮新来的泥腿子如此不上道，顿时怒了，就这么慢慢悠悠的检查，根本没有放行的意思。这样一来，大卫他们无疑也是恼了，态度也就更为急躁。
两边这么一交火，场面顿时僵住了，谁都下不来台。到了这时候，米修反应过来也是迟了。所谓人要脸树要皮，周围已经聚了不少人，守城士兵自然不会为了点好处，自扇耳光让其通过。至于车上那些重伤的重剑营士兵，他们自然也有看到的。不过这也有应对方法，事后只要装作没看到，一口咬定是正常检查而对方又没说，一推二五六就是了。
其实这事情倒也是不怪弗雷，他当兵那会，前线都是布兰士兵。而只要是布兰士兵，就算是真的不知道这规矩，守城士兵也不敢这样刁难，所以他自然是想不到这茬的。
……
“哟，快看，要打起来了……”
聚集的士兵一阵骚动，都是努力的踮高脚尖往里面凑。
唐恩闻言脸色一黑，快速的看了眼城墙上的弓箭手，一吸气，踏步上前：“跟着我，冲！”
话落，抓住眼前一个不停想往里面钻的士兵肩膀，向后抛去。再踏步，双手伸出，抓肩扔人……弗雷也是果断，迅速命令长枪破阵营士兵卡住缺口，随即往里面冲去。
“哎哟，什么情况……”
“挤个毛啊啊啊啊……擦，谁他娘的踩我！”
“我草，敢对老子动手……啊！”
……
看热闹算是人生一大乐事，聚集在此处的士兵不少。尤其在得知里面要动手后，人群缝隙更是密集。
不过这一切都不能阻挡唐恩的单人突进，面无表情，双手翻飞，一道道人影从各个方向飞出，有的直接摔在后面空地，有的落到周围人头上，还有像刚才那样‘自称老子’的，则是在空中连续被几道身影撞中……
弗雷他们紧跟在后，不用扔人，只需要架起长枪将转瞬即逝的通道扩大，排挤周围人群即可。如果现在那些被扔飞的人往下看，就会发现以弗雷他们为界限，两边密集人群像是打上礁石的海浪，齐齐的往反方向退去……着实壮观！
…………(未完待续。。)
385章 城门血腥！
唐恩这边突然暴走，场面顿时掀起轩然大波。十几个人自由落体后，团团聚集的士兵才终于回过神来，刚一转头，又被扔了出去……
“擦，这是谁？”
“这铠甲……来帮手的泥腿子？”
“草，太嚣张了！没说的，揍他们！”
……
看热闹看的好好的，竟然被抛到天上去。众士兵顿时怒了，一些靠近的，直接上手开揍。弗雷他们用长枪组成栅栏，像是刺猬似的，一时不好下手。而唐恩则是孤军深入，四面八方全是士兵，瞬间就受到各种攻击。由此，混乱也就更大了……
拳头、腿脚、手肘、膝盖……都是战场老兵，知道这种程度的揍人是万万不能动用兵器的。不过饶是如此，每一次的出手力量、时机，角度等等，都是下意识的带着战场铁血风格。普通人挨上几下，怕是要躺倒在地缓上好一阵子。
唐恩当然不是普通人，脸色未变，脚步不停，双手幻影丛丛，看似杂乱无章的舞动，但却总能在密集攻击中窥到破绽，依据先后次序，有条不紊的拆档，反击……
砰、砰、砰……咔、咔、咔……
碰撞声犹如雨打芭蕉般快速响起，中间间或夹杂着骨骼断裂声，痛呼声。不过片刻，周围隔着一层未能出手的士兵禁不止后仰张嘴，震惊……开、开什么玩笑！
尽管双方关系并不友好，但就像现在没有人动用兵器一样，斗气光芒之类的也没有闪烁。双方凭借的完全就是近距离肢体格斗。在这种情况下。反应再快也是没用。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就算是反应过来也无从抵挡。所以在这里，原本该是身体强壮者占优才对，但现在的事实却完全不是如此……
中间那人还在前进，也有攻击落到他身上的，有的甚至是关节等重要部位，但对方却恍若未觉，依旧神情平淡的继续前进、反击。更有杀红了眼直接抱住他身躯，但那看似如钢铁般的环绕手臂却被对方轻易抓开。掰断……那并不怎么雄壮的身躯现在看来更像是疾驰中的重装骑兵，完全无法抵挡！
唐恩冲前，弗雷他们随后，整支细长队伍就像烧红的铁棍戳入泡沫之中，人群退散。
看热闹的到最后自己变成了热闹，这边震撼动静自然引起了所有人注意。所以当唐恩挥手震开一排士兵，豁然开朗后，之前里面即将要起的冲突也是暂时停下。
果然是大卫等人，此时他们已经将兵器抓在手中，散落在车辆旁边。不时看着城墙上面的弓箭手，再看看城门口的排排士兵。脸色震怒中带着冷漠。
“老大。”米修迎了过来，阴沉似水，他们的任务是带着伤兵迅速抵达关卡治疗所，但却在这里被逼停，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脸色自是难看。走到唐恩身旁，低声快速的将事情说出。果然正如之前听到的那样，是因为守城兵要索取好处的原因。
唐恩看了眼因为他们到来，而愈显紧张的守城士兵，皱着眉头：“你们没说这后面重伤的是布兰重剑营士兵？”
“说了，有个士兵检查的时候也应该看到了，当时他还在那队长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即他们就不再检查，而是一味在刁难我们。”
“这帮混蛋！”弗雷闻言大怒，很显然，这些士兵是下不来台，索性假装没看见准备抵赖。而从另一方面说，如果伤的是灰衣军士兵，对方也就更加不在意了。
唐恩看向弗雷：“现在怎么办？”
老实说，他们倒是无所谓的，受伤大多是重剑营士兵，他们虽然也有人受伤，但却不致命。如果换做是灰色空间的成员或者是长枪破阵营的人受伤，唐恩、弗雷早就率人打进去了……
弗雷自然也能想到这个，稍一沉吟，脸色为难：“对方如果存心耍赖，这事就难办了……恩，这里的混乱时间已经不短，待会关卡里面肯定会有军官出来……呃？”
哧……弗雷正说着，就听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随即就见埃尔特脸色沉凝，拖着重剑，摇摇晃晃的从一旁走过。
“哈……问题解决了。”摊摊手，埃尔特是布兰重剑营营长，由他出面再为合适不过。摇摇头，弗雷低声叹道，“只是不知道又有多少士兵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
弗雷的这个疑问，埃尔特现在正在想，不过在路过车辆，看着其中辗转呻吟或是一动不动的手下士兵，却也有些不敢想。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现在很愤怒，很愤怒……
走到半途，脚步一顿，埃尔特抬头看着城墙上的弓箭手。
因为刚才强势突破的唐恩他们默默看着埃尔特，围观的士兵也是安静下来，偷偷的看了眼唐恩后，将注意力放在这蹒跚而行的埃尔特身上，有些反应快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是变得异常难看。不会吧，这些守城兵这么大胆么……
尽管现在埃尔特满身血污，异常狼狈，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城墙上的士兵当然认识他。面面相觑之下，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搭箭长弓。
收回视线，继续前行，来到城门口。
守城兵不敢去看埃尔特的眼睛，相互对视下，一个队长模样的人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哈哈，这不是埃、埃尔特营长大人嘛……怎么？您是要进城吗？请，请……”
在埃尔特的注视下，声音逐渐微弱，蓦地，重剑高高举起，挡住倾洒而下的光线，这队长慌忙后退一步，强笑道，“呵呵，大人，说得好好的，你这是干嘛……”
“我这是……干你.妈啊！”怒吼一声，埃尔特直接踏步上前，身体周遭亮起红色斗芒，同时七八道血幕也是飚射而出，重剑雷霆斩下。
砰！不过就是个普通士兵，自然挡不住奋起余勇的埃尔特重剑攻击，连带着匆忙架起的长枪，被直接拍在地上。
“呼哧……”高举的第二剑在空中略微一顿，错过时机，擦着躺倒在地的队长身躯，插在地上。
“大人，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尽管埃尔特身躯摇摇欲坠，但那脸色苍白的队长却是不敢还手，丢掉长枪，只知道一味的手臂后撑，不断后退。
“还是不承认！呼哧……还是不承认！”喘息夹着怒吼，埃尔特神色狰狞铁青，再次踏步挥动重剑斩下。
砰！“啊……”
一声惨叫，这次瞄着头去的重剑砍在了队长大腿之上，血液立刻如喷泉般涌出。
“救命！救命……”
“还是不承认！”呼……砰！重剑砍歪，泥土翻飞。
“啊……大人饶命！我承认，我承认……是我错了，我错了……救命……”
“承认了……”高举的重剑顿在空中，埃尔特的眼神有些涣散，努力辨认地上人影，呼……“承认了更该死！”
砰、砰、砰……
场中一片寂静，就见疯魔般的埃尔特机械般的挥动重剑砸下，有的砸歪，有的砸中，地上是具血肉模糊的躯体……
……
……
下午，几个士兵端着清水泼洗一番，城门口这里的血液终被稀释清除。原本聚拢在这里的士兵也是早早散去，进入城中。
当然，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在关卡高层军官没出结论之前，士兵们已经就此事不断闲聊。
关卡，在个背风向阳的墙角下。几个士兵懒散坐地，各自捏着手中劣质烟卷。
“咳咳，呸……”劣质的嘛，一个士兵吐出几根不慎吸入嘴中的烟丝，咧了咧嘴，“我看这老巴是不想好了，这他娘的什么破烟，吸着真操蛋。”
老巴，关卡里面一个杂货店的店主。身旁另一个士兵吸了口，吐出烟雾笑道：“行了，也不看看你才给了几个钱，老巴肯给你抽就不错了。”
“哈哈，就是，我们这些三等兵……恩，我以前看过个军官，有贵族爵位的，人家抽烟那叫个讲究啊，还有个白玉烟嘴呢。那上等烟丝，啧啧……闻着就觉得通透。”
“闻烟雾？哈，你小子真贱得慌！”
“抽烟嘛，还不就是吸吸烟雾，再贱也比这破烟强。”
“呵呵，那倒也是……”
闲聊了番后，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刚才发生在城门口的事情。
“听说了嘛，城门口那事？”一个士兵不舍的丢掉手中燃烧殆尽的烟卷，踩灭火星，转头问道。
“当然听说了，这么大个事情……可惜回来的晚，没见到啊。”一个年轻士兵颇为惋惜的摇摇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后面两鬓微霜，一直在默默吸烟的老兵，“老海曼，我记得你当时不是提前回来的吗？怎么样，看到没有？老海曼……”
“恩？”像是如梦初醒般回神，在那年轻士兵无奈的又问一遍后，老海曼缓缓点头，“我当时确实在场。”
“哦？”几个士兵闻言精神顿时一振，纷纷凑了过来，“说说，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老海曼轻笑摇头：“呵呵，你们不也是听说了吗，事情差不多就是那样……”
…………(未完待续。。)
386章 老兵回溯
西泽大陆上各种势力团体很多，但真正称得上国家的，自然也就只有布兰帝国与北荒部落。
不管是不是一山难容二虎的理论在其中作祟，还是有着别的什么原因，真相早就淹没在历史黄沙中。如今的现实就是，两国水火不容，打得不可开交。
两国相斗是方方面面综合性的对抗，而士兵则是最直接的暴力载体。如此，兵源就会显得尤为重要。北荒部落那边不用说，基本上是全民皆兵。布兰这边则有点复杂，也有征兵制，不过还有不少的士兵是为了口饭吃而不得不加入的。
对于士兵，后方各城市报纸的形容大多是英勇果敢，冷面杀敌，断了条胳膊照样挥刀冲锋等等。这里面固然有宣传的需要，但实际上主要原因还是这些人没来过前线，并不清楚士兵的真实情况。
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阅览了契阔战场，见识了血染猛人，也同样知道了自身差距。就算先前有着杀敌立功，荣归故里的梦想。到了后来，绝大部分普通士兵大抵也就只剩下谨小慎微，期盼自己总能幸运活下来这唯一念头。而士兵这一被加诸许多荣耀的字眼，对于许多人来说，也就只是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罢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份工作还真不是谁都能干的，高风险不说，其中的精神压力就足以让一切脆弱的人走开。休息，上战场，侥幸未死。继续上战场……应该说。像大卫那样神经大条的人还是不多的。更多的则是通过各种方式缓解压力，像现在这几个蹲墙角的士兵悠闲抽烟，借着微醺的烟雾麻痹神经，就算是一种。
除了这缓解精神压力外，士兵的生活也大多是无聊的，刚参加的时候忙于训练，训练完了又忙于打仗，称得上枯燥苦闷。这时候如果能有个新鲜话题扯下。那自然是极好的。刚好，帕萨关卡这里就发生了件不小的事情……
……
“这么说的话，确实是那守城兵故意忽视重伤士兵？擦，真是该死……哦，那队长已经死了。”听完老海曼的话语后，年轻士兵一脸忿忿然说道。愤怒是一定的，毕竟他们也不想哪天自己受伤了也遇到这种状况。
老海曼点了点头：“恩，在场那么多人都听到那队长喊承认了，不过最后还是被埃尔特营长生生打死。”
“死得好！也不看他害死了多少人……”
几道说着打死声中，一个士兵忽然笑道：“哈。我觉得那家伙蛮倒霉的。啧啧，几十车货物啊。谁见了不眼红？偏偏他们遇见了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的灰衣军，偏偏那马车上还有重伤士兵！哈，真是……”
“倒霉那是一定的，不过现在倒霉的可不只他一个了……恩，怪不得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发现城门口士兵换了一批，原来如此。”
“这……不会都杀吧？”年轻士兵有点咂舌。
“难说，看看他们干的这破事！”摇了摇头，“不过现在那队长横竖是死了，如果那些士兵放聪明点，将所有责任全推到他头上，应该不至于被全部斩首。”
“这倒也是……恩，老海曼你说呢？”毕竟是老兵，即使在战场上没有了猛冲硬打的蛮力，但经验还是足够丰富的，所以一个士兵说完后，紧接着就问老海曼的看法。
“我说……这些都不重要。”捏灭烟头，老海曼深吸一口气，随即将最后一团烟雾吐出，神情有些复杂，“那些家伙死不死无所谓，关键是这灰衣军……我们之前恐怕都看错了。恩，当真恐怖啊！”
“呃？这怎么说？”年轻士兵稍愣，神色有些不以为然。
“你们不知道……埃尔特营长打死人那是后来的事情。先前因为城门被堵，我们都在周围看热闹……恩，得有几千人吧，好几个营的人都在的，这么多人团团聚在一圈，密不透风。”像是想到了什么，老海曼脸庞有些紧张的抽动，“但灰衣军的人过来后，直接就冲了进来……”
“呃，等等。”一个士兵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冲？这么多人……埃尔特营长他们不是大家让进去的吗？”
“让？呵呵，说让也可以，但那是不得不让。”苦笑一声，老海曼接着说道，“我当时的位置靠近里面，听到动静后才转头的，一转过来就见十几道身影乱飞，都是看热闹的士兵。随后就听说是灰衣军的人动的手……呵呵，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不会让的。如果他们不这样做，也根本进不来。不过看到他们出手后，周围人也是有些愤怒，就决定揍他们。”
“嚯……”几个士兵顿时兴奋了，“然后呢然后呢……”“确实也是太嚣张了，就算进不来也不能直接动手吧。几千人，啧啧，这不打得他们人头变猪头……”
舔了舔嘴唇，摇摇头，老海曼神情愈加复杂，“然后……还是挡不住啊。人群甚至开始被逼的向两边散去。随后我就看到了灰衣军出手那人，恩，真正出手也只有他一个人。面容普通，穿着黑甲，随意挥舞双手，甚至没有去看周围，但出手的士兵要么被击退，要么被折断手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顶着所有人一步一步往前面走……”
“这都挡不住？”“一、一个人？”“老海曼，如果这是幽默，我承认确实被震撼到了，但是……这一点也不好笑啊！”
几个士兵闻言均是一愣，随即用像是在听天方夜谭的表情看着老海曼。那意思分明在说，你特么在逗我呢吧……
摆了摆手，老海曼满脸苦涩：“我也很想说这是玩笑，但这确实发生了，而且还在我眼皮子底下……那个人根本没有动用兵器、斗气什么的，就凭着双手打过来的。恩，马兰克你们知道吧，战刀营的营长，就是那个曾经在战场上生生将蛮人劈成两半的猛人！他刚好在那路线上，也动手了，但刚上拳头，就被拿住手腕踹到一旁。他不服，起身后推开几人从后面抱住那人的腰背，似乎是想把对方掀翻在地。但那人纹丝不动，在拖着马兰克前行几步后，随意伸手掰开紧握手臂，反手折断……唉，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马兰克的手下正围在治疗所呢……”
“这这这……”事实无疑是有说服力的，没人会拿这立刻就能拆穿的话语举例。也正因为如此，几个士兵张了张嘴，半响无言。
“而且刚刚我就在想……”老海曼先是摊了摊手，随即重新拿起根卷烟点上，雾气笼罩，神色有些诡异，“除了这个有些恐怖的人之外，这个长枪破阵营应该也是不简单的。”
“这又怎、怎么说？”
低头吸了口，烟卷夹在两指之间，老海曼理了下思绪，接着道，“埃尔特营长的重剑营被困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吧。恩，虽然今早我们的人确实出去不少，但要说关卡里面没有一营兵力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不过最后长官们还是派出了灰衣军的长枪破阵营，这说明什么……长官们的想法与我们差不多，并不会认为灰衣军有什么像样的战斗力。派他们过去说明长官们并不看好重剑营能撑到那时候，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但结果呢？埃尔特营长带着一百多号伤兵回来了。恩，打的这么惨，说明蛮人的数量有很多，至少不是重剑营所能抵挡的。否则依埃尔特营长的脾气，怎么可能一看到就派人回来求援……不用猜的，问题关键肯定出在这去救援的长枪破阵营身上。呼……之前我没有仔细数过，但是那长枪破阵营编制确实完好。所以，就算有人员伤亡，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
“咳咳……”似乎也被自己的推断吓到，老海曼接连咳嗽几声，身躯震颤，稍缓，说道，“恩，我们可以说他们是以逸待劳，或者是趁机捡便宜什么的。但问题是，就算是这样的情况，我们以前成功时伤亡多少？呵呵，不敢想、不敢想啊……”
苦笑两声，淡淡烟雾绕着老海曼周遭弥漫，“有这样实力恐怖的人坐阵，又有如此精良团队……灰衣军，不可小觑啊！”
…………(未完待续。。)
387章 出手走私货物
延绵天际的荒漠山丘，枯燥单调的惨淡天空，几只独行的苍鹰在逆风翱翔，不时发出几声凄厉长鸣……永远一成不变的风景，永远寒彻入骨的气候。这，就是前线！
没有南方的精致建筑、没有那里人们软声细语、更没有钟灵毓秀的山水……也许如果真有南方人到此一游的话，会对此塞外孤烟发出啧啧感慨。但在此长居的人则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他们看到的永远是风化山石，嗅到的则是夹杂着血腥味道的寒风，也有感概，感概这轻易生死，兵荒马乱的残酷地方……
上午，靠近城门口的背风墙角。
暂时没有任务的唐恩几人，也学着这里的士兵一样，斜靠在灰白墙壁，稍仰头，闲聊几句，感受着不常见的冬日光线。
他们来此时间不长，当然没有这样那样的感概，之所以保持这种类似于忧郁哲学家的范，只是单纯的想晒下光线，享受其中让人安静慵懒的味道。
距离那次城门口的混乱已经过去几天，处理结果也早就下来。守城队长被砍死这已经是板上钉钉，埃尔特也为此发出了代价。不过怎么说，擅自杀死士兵还是不对的。不过毕竟是战争时期，他这一营之长并没有撤掉，而是罚没一年兵饷并记录在案，现在算是戴罪立功之身。
至于剩下的那些士兵倒是没有遭到斩首厄运，不过其实也是差不多，他们被发配到了第一线军团的单剑营。
所谓单剑营。其实就是手持单薄长剑的兵种。这种兵种低防御。大伤亡。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炮灰兵种。如此说倒也不是说这兵种不重要，实际上这兵种的规模在各军团都是占了绝大多数的比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抛却沉重铠甲，换取高速度以及高频率攻击。当然，与蛮人贴身肉搏的结果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这就像是把双刃剑，既伤敌又伤己。
还有那几十车货物，大概是埃尔特这边托人找了些关系。倒是原封未动的退还给了弗雷他们。唯一稍有点麻烦的就是，唐恩当时在场动手伤了不少人，后来听说其中甚至还有几个军官。那伤当然是不重的，最多也就是折断关节，休养一礼拜就差不多了，不过这梁子确实也是结下了。关卡高层们对此并没有什么说法，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羞于找说法。毕竟说到底并没有死人，而且当时双方都动了手，结果这边败的一塌糊涂。自然不好意思再提。倒是唐恩他们现在出来，会有些士兵对其指指点点。感觉颇为不爽。
这几天唐恩跟着弗雷的长枪破阵营出了几次任务，不过结果都是有些诡异。第一次是去个农庄救人，不过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士兵与平民尸体以及化为废墟的农庄……这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下面几次作战任务，在他们赶到据说是蛮人经常出没的作战地点时，等了半天，结果连根毛都没看见。
原本他们以为这只是偶然事件，但在有次听到布兰士兵闲聊后，发现他们的境遇也是差不多。好像在一夜之间，蛮人凭空消失了一般。这情况当然是不正常的，蛮人好不容易打下这几百公里区域，自然不可能轻易拱手让出。
关卡高层对此很是重视，这几天经常将大小军官召集在一起商议，城墙上的守备力量也加强不少。很显然，他们的想法与弗雷的分析不谋而合——在近期，蛮人可能会有大动作！
……
“开什么玩笑，当然是我的长啊……”
“瞎掰吧你就，那次我们又不是没看到，明明就是蛮人的更长。”
“我擦，不带你这样睁眼说瞎话的，就算是再没进化也得有个度吧。”
“打赌？一金币！”
“打赌！”
“唐恩兄弟……哟，大伙都在啊。”
懒散日光下，就在大卫与路克无聊打赌究竟是他的头发长还是蛮人的胸毛更长时，一道声音从旁传来，众人抬头，就见右肩膀裹着白色伤布的埃尔特正大踏步向这边走来。
“哈哈，埃尔特大哥来的正是时候。”大卫大笑两声爬了起来，右手高举，捏着头顶一根自认为最长的头发，“看看，你说是我这头发长，还是蛮人的胸毛长？”
“啊？呃……”
……
“行了，别闹了。恩，埃尔特大哥。”唐恩起身，拍了拍灰尘，上前迎道，“你找我？恩，这肩膀没事吧？”
“没事，小伤。”不在意的甩了甩胳膊，埃尔特莫不其妙的看了眼大卫，走近过来。
“那就好。对了，那帮重剑营的兄弟……”
之前埃尔特的伤势吓人，主要是流血太多。其实在身经百战之下，老兵对于躲避攻击还是很有心得的，所以他这多是皮外伤，并没有多大问题。也正因为如此，他这几天经常往长枪破阵营这跑，而唐恩他们对这性格直爽的汉子观感不差，一来二去，倒是已经混熟。
“活过来八十多个，还有十几个昏迷……”埃尔特脸色稍暗，之前可是带一百六十多号人回来的，现在确定能活的竟然只有一半，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不过毕竟是见惯了生死，还是摇了摇头道，“罢了，好歹还有这么多人活下来呢，恩，关卡里面也给补充了新兵……”
顿了下，还是咬咬牙，脸上煞气一闪，“他娘的，那些守城兵……别以为逃到第一线单剑营这事就算结了！我老埃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已经打过招呼的，他们迟早得死在那！”
在城门口拖延的那段时间里面，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死人。不过很显然，他们是成了埃尔特的出气筒。唐恩对此自然无所谓的，拍了拍对方肩膀，安慰几句。
“对了。”缓过来后，埃尔特一拍脑袋，左臂从怀中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金票，“那批走私货物出手了，一共是一千四百八十金币。恩，有些便宜，如果卖到市面上的话至少再加千儿八百的，若是卖给蛮人，恐怕要几万……不过这里情况不一样，我们只能卖给他们。”
解释了番，拿起十张大面额的金票塞入唐恩手中，满脸羞愧，“兄弟不好意思，我老埃就舔着脸拿这四百八给阵亡兄弟们寄回去，你看行不行？”
依照先前双方约定的规矩，唐恩他们这拿大部分，埃尔特则拿小部分，这分配倒没有问题。不过如今双方都已经熟悉，埃尔特觉得唐恩他们又救了他，又劫了货物，而他只是负责卖出就拿这么多，有点受之有愧。相信如果不是为了阵亡兄弟着想的话，依他的性格，为了朋友这忙白帮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说的是什么话……”唐恩摇头将一千金票重新塞入埃尔特手中，伸手要拿那四百八，“重剑营兄弟阵亡二百人，这四百金币能做什么事？还是换过来分吧。”
伸手挡开，“绝对不行，拿这么多我已经是占了大便宜……”
“唉……不是白拿，有事情要请大哥帮下忙的。”
“那就更不行了！有事一句话，哪有帮朋友还要拿钱的道理……”
……
一番推让，直到大卫他们聚上来好说歹说，才让执拗的埃尔特勉强同意对半分这个提议。
拿着多出来的钱，埃尔特脸色即是感激又是羞愧，最后只好连声道谢，并急声问道：“唐恩兄弟，你刚才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唐恩苦笑摇头，将手中金票递给一旁的瘦猴，这钱是要给那几个阵亡的长枪破阵营的士兵寄回去的，接着才对埃尔特说道：“是想让大哥打听个消息，恩，前线这里有不少光明神殿的人，我想知道一位叫做夏薇安的骑士长所在位置。”
这才是唐恩的真正目的所在，目前秘密机构那边尚未有消息传来，而他所在的帕萨关卡，就算平时不动声色的询问布兰士兵，消息也极为闭塞。只有依靠像埃尔特这种在前线混了许多年的人，才有可能尽快得到消息。而之所以询问夏薇安而不是塞斯曼，是因为夏薇安的名气更大，而且打听起来也不容易暴露，一句仰慕就可以掩盖过去。
“夏薇安？骑士之花！”埃尔特闻言愕然。
“呃，就是她，大哥知道消息？”唐恩心中一喜，不会吧，难道人品真的要暴一回……不过很显然，光明神是不会帮他这个要杀死自己小弟的人，埃尔特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之前听过这响亮名号。呵呵，其实只要是前线士兵，应该都听过这名字。啧啧，唐恩兄弟，骑士之花夏薇安哎，嘿嘿……放心，这事我记下来。”
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埃尔特果断想歪。唐恩自然不会去辩解什么，摸了摸鼻子算是默认。就在这时，蓦地，
踏踏踏……一阵整齐脚步声从城门口方向传来，宛如战鼓。随即一排排手持长枪，身着青色铠甲的英武士兵进入视线。
“呃……不、不是吧，震雷长枪团？”
…………(未完待续。。)
388章 ‘老公’
“当年弗雷队长他们被判刑，雷枪破阵队自然也就没了。之后的几年，我们军团一直想要重振这番号，但是，呃，难度太大了！你们也知道的，之所以叫雷枪破阵队这个名号，是因为弗雷队长他们每战必第一个攻入敌军阵营……呵呵，听说为此当年可是死了不少惊才艳艳的人物。”
“当然，也有没死的，不过他们还是到达不了雷枪破阵队的高度。渐渐的，这名号也就淡了……不过也总还有几个记得的，有的还在努力，有的努力一番后……恩，变得有些不屑一顾。怎么说呢，弗雷队长他们毕竟已经不在雷霆军团十几年，而这些人本就是后来者，没有见识过雷枪破阵队的厉害，自然也就谈不上敬畏。”
“科洛，恩，应该就是这个名字，也就是眼前这震雷长枪团的团长了。学院派出身，三年前来到雷霆军团，啧啧，我七年前来的，到现在还只是营长呢……说岔了说岔了，这科洛擅长的也是率领长枪兵，而且功底很是了得，无论是先开始带领小股长枪队，还是后来的中队、大队等等，每次都是出色完成所属战术任务，这点还是让人不得不佩服的。后来自然不可避免的被人拿起来和雷枪破阵队做比较，结果不用说，当然是不如的，不过潜力还是很被大家看好的。”
“但是这科洛心气高啊，曾经扬言说根本不在乎雷枪破阵队这番号，最后更是将自己队伍命名为震雷长枪营，哦。现在是团了……恩。这个只是听说。大家都在传，到底他本人有没有这样说，还是不清楚的。不过现在能在这里看到他……呵呵，应该是巧合没错，但还真让人期待他和你们打上一场，见识见识世面，哈哈……”
在埃尔特介绍声中，眼前这震雷长枪团士兵整齐走过。衡量一个队伍的战斗力。光是用看当然是看不出来的，总得要真刀真枪打上一场才作数。不过有一点大概也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如果一个队伍战斗力确实强悍的话，那么在外在气质面貌上也会与寻常队伍不同。
从唐恩他们现在这角度来看的话，这震雷长枪团的士兵确实不一般，或者沉稳，或者自傲，亦或者冷漠……表情不一，但都有种出众的神采，那是一种属于常胜之师的特有自信神态。
半数士兵走过后。那个在传闻中要和弗雷叫板的科洛也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别误会，唐恩他们当然是不认识科洛的。但是一群步兵里面忽然出现个骑着拉风的高头大马的，那无疑就是队伍指挥官了。
这科洛青年面容，俊朗脸庞肃然沉稳。没有穿铠甲，而是身着一袭平整戎装，腰板笔直的就像荒野中的苍树。军姿、军容均没有任何问题。
“啧啧，你还别说，单就这相貌外形，弗雷大哥就变成弗雷大叔了，完爆无压力啊……”咂了咂嘴，大卫很是感概道。周围唐恩、瘦猴等人均是深以为然的不断点头。
埃尔特对弗雷甚是崇拜，眼见众人神态未免有些不忿，不过想想胡须拉碴的弗雷，再看看面前英武俊朗的科洛，最后还是表示沉默。
进城的不只是这震雷长枪团，他们过去后，还有两团兵力进入。不过相比于前面齐整的军容，后面这些士兵在气势上无疑是差了一截。埃尔特张望一番，发现并不是什么有名气的队伍，也就懒得再继续介绍。就在这时，
“咦，你们在这啊。”
众人转头，就见弗雷从远处街道旁挥手走来，手中有个白色信封样东西，身后几米开则外是十几个分道而行的布兰军官，显然都是从关卡指挥部开完会出来。
待弗雷走近，唐恩与大卫等人仔细盯着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差距啊！果然是人比人得死……”
神情一愣，弗雷低头看了看自己着装，摸着淡青胡须，一脸莫名其妙：“呃，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大卫摇头，随即一脸促狭的指着街角位置，“弗雷大哥，刚才你的对手可是过去了哦。嘿嘿，他的队伍名字叫震……雷长枪团！”
故意在震字上面停顿加强了下，弗雷闻言挠了挠头，看了下街角，很快就反应过来，没什么特殊表情：“哦……应该是上边派来支援的吧，最近气氛有些古怪嘛。”
“哦？”大卫显然更重视前者的态度，一脸失望，“你就没什么特殊感受？”
摊了摊手，弗雷有些无辜：“没啊。”
“大气！”唐恩翘起大拇指，赞了声，随即笑道，“怎么样，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来吗？”
“没有足够的情报信息，都在那凭空瞎猜，能讨论出来就是星象占卜师了。”摇摇头，弗雷将手中已经开口的信件丢给唐恩，“呐，你的信，刚好在指挥部那看到就顺手帮你取来了。”
布兰士兵又都不是孤儿，有的更是有儿有女有家庭的。如今身在前线这么个危险地方，不论是自己的思念，还是家人的挂念，通讯自然是要有的。不过不管是寄出去，还是寄进来，都是要过下上级机关的，毕竟是作战部门，保密什么的当然会重视。不至于扣下，但必要的检查还是有的，尤其是灰衣军的……
“信？”唐恩讶然，随即看着信封上那熟悉的柔中带刚字迹，眉毛不禁一挑。那边瘦猴正将金票交给弗雷，了解情况后，弗雷与埃尔特又是一番推让。
信是乔希亚十几天前写的，不过唐恩他们这段时间碾转各地，所以到此时才收到。
抽出里面的几页纸张，内容说的也是些平常琐事，什么最近怎么样啊，很担心你啊，家里一切都好不要挂念啊等等，标准妻子式口吻。这当然不是真正内容，唐恩按照预先约好的挑字方式，重新在心里整理了下，最终得到真实信息。
很简洁，说的是秘密机构已经在前线几个城市扎下分支，并附上地址，让唐恩有空过去一趟。至于塞斯曼的情报，如今已经正式开始着手搜集。
这是正事，接下来说的是小卡萝从驻地留信出走，说是要来找唐恩，而她此时正全力发动秘密机构进行寻找，让他不要担心等等。
稍怔，唐恩眨了眨眼，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视力，又看了一遍……
唐恩不是在担心小卡萝这件事情，小卡萝出走那是在他预料之中的。所以在驻地的时候，他联合斐瑞、以及留下来的哈里设了个局，诱导小卡萝去找乔希亚。
老实说，唐恩现在有些不相信驻地的安全程度。这不是说曙光城的守备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在洛沙决定与布兰达成合作后，驻地的气氛有些变化，一些派别之分隐约冒出了些苗头。小卡萝之前不管得罪什么人，哪怕是上次割了高层军官长子的那啥，唐恩也不担心，因为他相信洛沙会挡下这一切的。但现在，恩，有些难说……
而如果小卡萝去找乔希亚那就妥了，经过他先前的指点，秘密机构已经逐渐成了独立机构。且在内部，乔希亚称得上大权总揽，铁板一块。至于在路途中，有哈里等人在一旁护卫，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唐恩现在注视的是信件最后那句问候话语——万望老公保重。
异世当然是没有‘老公’这说法的，这是唐恩以前与乔希亚开玩笑的时候说的，也解释了意思。但现在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着实让唐恩吓了一跳。努力分辨了下，确实是老公没错，而且信纸上老公这两字有些模糊，明显是涂涂改改许多遍的结果，似乎颇为谨慎，大抵能看到乔希亚皱眉修改的样子……
最终，唐恩摸了摸鼻子，面无表情的放下信纸，撇撇嘴：“调皮……”
…………(未完待续。。)
389章 出来混，要够狠！
小卡萝的出走，唐恩并没有太过在意，在他想来，有哈里等人在一旁暗中保护，当万无一失才对。不过，事实正的是这样吗？
……
清晨，北方小城。
一个满脸横肉，坦胸露出黑色纹身的光头状汉大大咧咧的在街道旁走着，身后跟着十来个侧腰别着斧头，同样满脸煞气的小弟。
“呃……哟，这不是虎爷嘛，早上好。恩，起这么早是出来逛街？”当面走来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看到这些人后脸色一苦，随即强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
“哈哈，早上好早上好，这不是那谁……恩，谁来着？”那被称作虎爷的满脸横肉大汉斜了眼，点点头，露出难看的笑容。后面一个精瘦小弟上前说道，“老大，这是开服饰铺子的柏店主。”
“哎呀，原来是老柏哦，看我这脑子，刚才还记得的……”虎爷摇摇头，拍了拍脑门，随即一把搂过中年男子，“哪有心情逛街啊，我又不像老柏你这样坐着就有钱币进入口袋的大财主……恩，这不前街新开了个卖水果的嘛，不交保护费还恐吓我们，需要过去好好聊聊，大家讲道理嘛……呐，老柏你是知道的，兄弟我赚这点钱不容易啊！看吧，你也同意了……就像上个月那什么血刀会的杂碎过来吃饭不给钱，最后还不是我们摆平的，为此还伤了我们帮好几个兄弟呢。唉，都是血汗钱啊……”
可那饭铺都被砸了？你们还为此讹人家一笔治疗费……中年商人暗地里不断腹诽，但表面上自然还是唯唯诺诺。不敢挣脱虎爷黑毛手臂。连连点头称是。
拍了拍对方肩膀。虎爷开心的咧嘴笑道：“哈哈，果然还是老柏懂得体谅我们。哦，这个月快到月底了，你那铺子也要交费了吧……看看，我就说还记得你，哈哈……”
“虎爷放心，按时交，一定按时交。”中年商人闻言脸色更苦。不过还是点头应下。
“哈哈，爽快，我老虎就喜欢和你这样的明白人打交道。像那什么卖水果的，我看是不想好了，看老子过去不砍……哦，讲道理，讲道理，大家都是文明人嘛。”
如此哈哈几句，中年商人终于摆脱这伙人，随即忙不迭的挥手告辞。
一个小弟向后看了眼。眉头顿时皱起，快步走到虎爷身边：“老大。那家伙刚才在后面瞪我们呢，要不要……”
“谁？老柏……算啦。”虎爷大度的摆摆手，不在意的道，“收了钱的，让别人瞪两眼又不会少快肉……哈，再说我们又不像他店里的那些伙计，要时刻笑脸迎人，期望客人下次继续登门。我们有的就是斧子，就是狠，只要不是当面，他越瞪就是越害怕，下次还得乖乖交钱……对了，下次让他交双份的，他娘的，竟然敢瞪老子！”
“是……老大就是老大，果然英明。”
“哈，就你小子最会拍马屁！”眯起眼睛，虎爷十分受用的笑骂了句，随即横肉再次堆起，“都给老子记住了，待会到了卖水果那，都把最凶狠的一面摆出来，看我手势行事。如果老子一挥手，就上去砍人，恩，那些伙计保证不弄死就没问题，至于那店主，恩，吓唬吓唬就行了，还要收钱的。”
顿了下，“总之还是那句话，出来混一定要够狠，这样别人才会怕你。就比如你们老大我啦，想当年还是小弟的时候，一把斧头从街头砍到街尾，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谁见了不……呃。”
就在那虎爷吐沫横飞的吹嘘着当年的光荣历史时，右侧蓦地一阵大力袭来，随即身不由己的滚入旁边巷道，接着耳边就是一连串的惊呼声，接二连三的身体从他身上压过，一阵剧痛。
“我叉死你老娘！眼睛瞎了，敢压我……”
啪！那压在虎爷身上的小弟连忙起身，随即就被扇了一巴掌，晕头转向的朝巷口看了眼，哭丧着脸：“老大，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们推我进来的。”
虎爷愕然抬头，眼前一暗，就见大概五六个人堵在巷口，身上有些露水灰尘，风尘仆仆的样子。随即在打头一个笑眯眯的胖子带领下走了过来。
“兔爷？是这么叫的吧，抱歉，刚才离的太远没听清楚。”
“你们是谁……他娘的，都起来亮家伙！”毕竟是混过的人，这虎爷警惕心还是有的，小心的看了眼这些人，将手下从地上踢起。
几步外停住，胖子摊了摊手：“不要激动，我们没有恶意。恩，过来只是想问兔爷一个问题？”
兔爷……虎爷横肉抽动，怒声咆哮：“兔你娘！给我砍死他们！”
咣咣咣，斧头抽出，十来个刚爬起来的小弟闻言立刻冲了过来。
那胖子见状稍怔，看了看左右，一脸茫然：“呃……我有说错什么吗？”随意抓住一持斧大汉手腕，伸脚踹飞，脸上暴戾之色闪过，“娘的，什么世道，现在好人是不能当了。给我打！”
‘给我打’当然没有‘给我砍死他们’来的有分量，但现实结果却不是如此。胖子身后那几个青年憋着笑意，空手迎了上去。随即只听砰砰砰……连声作响，那些持斧大汉被干净利落的撂翻在地。再挨几脚，就只剩下呻吟声了。
未等目瞪口呆的虎爷从这情况回过神来，那满脸暴戾之色的胖子已经来到身前，反握先前夺来的斧头，带着风声拍下，
砰，“你他娘的什么来头，还不能问问题了？”
“啊……能能能……”
砰，“能你为什么不回答，看不出来我现在心情很不爽吗！”
“啊……看、看得出来……”
砰砰，“我擦！看得出来你还不回答，那就是有意的咯。”
“啊……不是不是……”
砰，“不是有意的，你还不回答？”
“我我我……大哥饶命……”
……
一番捶打之后，那先前号称从街头砍到街尾，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虎爷就剩下抱头呻吟，哀嚎饶命了。
“呼哧……呼……”咣当！扔掉斧头，胖子大口喘息，擦了下额头因为剧烈运动而产生的汗迹，又踢了一脚，“别装死，起来回答问题。敢有半个不字，你他娘的也就不用装了。”
“啊……”最后痛呼一声，虎爷畏畏缩缩的放下手臂。
再次喘息几声，胖子索性坐地休息，随手也将对方提起：“叫什么。”
“虎、虎……”
“恩？”
“呃，兔兔兔……兔爷。哦，不是、不是，兔子，叫兔子。”一番纠结之后，虎爷郁闷的重新确定下自己匪号。
“什么乱七八糟的……兔爷是吧。”胖子松了下衣领，伸手比划下，“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这么高，十几岁的样子，长得蛮俊俏的，随身带着把镰刀。”
虎爷摇头：“没、没有。” 啪！一巴掌扇在光光的脑袋上，“敷衍我呢，仔细想！”
“是是是……”虎爷愁眉苦脸半响，最终还是苦着脸道：“大哥，我确实没看到啊。”如果只是十几岁的小女孩，那目标实在太广。但要是随身带着把镰刀的造型，那只要能看到，还是很容易想得出来的。
胖子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大概也确实没抱多大希望，没有发飙，接着问道：“好，那我再问你，新月旅馆在哪？”
“新、新月旅馆？”
啪！“你特么好歹也是一本地混混，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耍我玩是吧？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我得不到满意回答，你小子就真的死定了！”
“我我我……我想想，我想想……有印象的有印象的……”重压之下，这虎爷像是真的想到了什么，抱着脑袋做出冥思苦想状。
“额……恩……”
胖子皱眉转头，看着躺倒在地，不断呻吟的大汉，寒声道：“没看到这边在思考问题吗，有没有点公德心？谁再敢发出一声响，就永远也别想出声！”
话语刚落，巷内顿时一片寂静。那些大汉均哆嗦着咬住牙齿，汗如雨下。
蓦地，那沉思的虎爷忽然脸露狂喜：“啊……”
啪！胖子身躯一震，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啊什么啊，一惊一乍的要吓死我么！”虎爷万分委屈的摸着脑门，低声道：“我想到了，想到了。”
“呃？”胖子稍愣，随即脸上一喜，拍了拍虎爷肩膀：“那是我打错了，抱歉，抱歉。恩，说来听听。”
那虎爷自然不敢计较对方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快速说道：“老街那边，就是城西青月街，有个叫老船长旅馆的，是这几年开的，以前的名字就叫新月旅馆。”
啪……虎爷再一次摸着脑门，满是横肉的脸庞很是纠结，像是要哭了：“我、我说得是真的啊……”
“呃，抱歉。打顺手了，打顺手了。你这光头实在太有感觉了。”胖子不住低头表示歉意，随即一锤手掌，“娘的，我说先前怎么打听不到，原来已经换招牌了。小卡萝啊小卡萝，你这都从哪看来的啊，想要玩死我吗……”
摇摇头，胖子摸了摸虎爷光滑溜溜的脑袋，起身说道：“兔爷，谢了啊，改天请你喝酒……呃，不是吧，你这怎么还哭了呢！兔爷兔爷……拜托，大哥，你可是出来混的啊，要狠才行……尼玛，还愣着干什么，帮帮忙啊，赶紧拉开这个死兔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