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章 进击的灰衣军
布兰公历555年末冬，某天。
这个日子终究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布兰有史以来最大的独立力量——灰衣军，正式从之前东奔西走逃亡状态转而主动进攻。
最先得到这消息的无疑是北方军备处，几位大佬的反应不一，有的愣愣坐在办公桌后，一时间未能消化。有的砸碎茶杯，大声咆哮这些贱民想干什么。有的干脆在反复追问传达消息的人，以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进攻了？竟然进攻了……
长久以来，绝大多数的布兰贵族、军方高层对于灰衣军的印象，那就是逃亡中，以及准备逃亡中！
诸位大佬自然而来的觉得自己站在强势正义的一方，对于不起眼的灰衣军，那打也就打了，打不死，那就先放着，等之后再打……就像在狩猎场里射杀猎物，一次总是杀不完的。不过没关系，图个乐子嘛。
但现在灰衣军正式将军队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开出来，他们陡然怔住了，是啊，既然对方打败了这边接近二十万的军队，那为什么就不能主动进攻呢？
……
乔希亚收到此信息后，大抵也就是这样的情绪，不过与诸位大佬不同的是，她在回过神来后，心底涌起的是 不可抑制的强烈自信感。
此事根本用不着宣传，十万大山周边城市的民众们很容易就可以发现，城内气氛正在发生着变化。首先城门已经限制时间开启，并不让民众们出去。随即贵族们拖家带口的奔逃出城。向内地转移。紧接着大批大批的正规兵以极快的速度汇集。随即各自分散向通往十万大山的各个要道。
这是军备处准备支援前线的士兵。但现在已是顾不得这些，慌忙调过来堵住灰衣乱民可能冲击城市的情况。
灰衣军进攻了……民众品咂着这消息的滋味，一时间竟有些复杂，如果总结起来，那就是既有种因为不真实而带来的不安感，又有种期待的兴奋感。
洛沙率领的灰衣军，已经在民众视线中存在了十多年。乔希亚秘密机构的宣传工作，也在各城市铺垫了大半年。这些都离民众们很近。但有时也觉得很远，毕竟他们对于灰衣军的印象都是听说，即使是知道身边可能就有灰衣军的宣传人员，但毕竟是没亲眼见过。再加上官方报纸的不断黑化，心中难免是有着猜测的忐忑不安感。
至于期待，那就简单了。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来，灰衣军给底层民众的形象都是好的占大部分。如果灰衣军真的打进城市，他们自愿或者不自愿都会成为其中一员。如此，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交税了？又或者。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在看贵族的脸色了呢……
当然，也有人坚定认为灰衣军就是报纸上说的乱民暴徒。宣扬着一旦进城，可能会发生不可控制的烧杀抢掠的混乱等等……
不过不管民众们如何心思复杂，他们现在都不能像贵族那样可以离开城市，只能被动的迎接着结果。
……
大军所向，势如破竹！
这用来形容灰衣军开出的军队再合适不过，当然，这也是必然的结果。十万大山里面的那些关卡也就只能起到个侦察的作用，难道还能指望那百多个士兵抵抗几万人的军队？别开玩笑了，他们在初一发现的时候就开始慌忙逃跑了。
哦，不能说逃跑，应该说是战略性撤退。至少他们带回来了关乎灰衣军的各种信息。渐渐的，信息迅速汇总，传递到北方军备处。
“该死的，他们哪来这么多人？” 战术地图前，一位大佬抱头吼道。
现在在这副北方军备处的地图上，灰衣军开出的军队，分成了大约有六七路，每一路都有将近一万的士兵。这样的数目是令人膛目结舌的，要知道上一次三大军团派出的人撵着灰衣军跑的时候，对方的作战人数才两万多人。就这，还让他们当时大为震惊，并被雷尔夫他们大大埋怨了通。
而且之前虽说灰衣军也打败了前前后后加起来近二十万的正规兵，但那时分批次的，而且在大佬看来，这里面有很大的侥幸成分。就像最后一次，对方直接一炮干死了主帅，那接下来焉有不胜之理？
但现在看来，侥幸不侥幸的难说，至少灰衣军士兵的数目应该是有八万了。
八万……几个大佬相互对视一眼，无力的坐回椅上，这事情，闹大了……
与之相等的士兵，军备处不是出不起，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前线还在打仗啊，怎么可能扔十来万的兵力在这再开一仗。不用说，这事情他们已经兜不住了。都城肯定会来人，然后，顺便再带来他们不作为的惩罚令条……
……
如果从山路走，曙光城距离周边城市大概是两天的时间。大军行动的话要慢上许多，大概需要两倍的时间。
一个紧接着一个的关卡在传回最新情况后，迅速撤退。
灰衣乱民分兵了，去往伯威克城……灰衣乱民又分兵了，这次是斯坦城……灰衣乱民合兵了……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信息传回后方，带动着那些赶来的士兵也只能辗转奔波于各城市之间。
正如没有人知道十万大山里面有多少座山一样，也没有人清楚这里有多少条山路。蜿蜒曲折，千转百回。灰衣军这边分兵再合兵，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但在外围的士兵，却有可能为此急行军一天。
到了这时，军备处的人再蠢也知道灰衣军在拿他们玩乐。当然，他们在咒骂之余，却也不得不接招。没办法，只要被任一一路突出十万大山，攻陷城市后，他们的乐子那就真的大了。
第四天，灰衣军的两翼士兵在蜿蜒山路中，向中央靠拢。停顿了半天后，大约七八万人的军队正式形成，随即不再迟疑向外围逼近。
此时军备处不管想不想打，他们都只能硬着头皮派出军队上前迎战。没办法，灰衣军所去的那里守备力量是不够的，如果不能拖延时间，眼前的这点将会被直接突破。
上午，距离最近城市八十公里。五千布兰正规兵对阵八万灰衣军士兵……落败！
中午，距离七十公里。八千正规兵……落败！
晚上，距离六十公里。一万五千正规兵……落败！
……
就算是军事学院的低等生，也知道这种添油战术是战场大忌。但现在军备处的大佬们，只能一边疯狂的将散落各地的士兵汇集，一边暗暗吞下这枚苦果，在自己的履历上添上这一笔再愚蠢不过的决策。
三战三捷！
次日清晨，五十公里处。在赶来的三万布兰士兵注视下，灰衣军军队蓦地停下，随即开始砍伐树木、搬运石头等等构造防御工事，似乎要在这里常驻的样子。
对峙，正式形成……(未完待续。。)
317章 洛沙的决策
“他们想干什么？”
在灰衣军八万大军停在距离十万大山周边城市五十公里外之后，所有人都是觉得莫名其妙。
北方军备处的诸位大佬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三战三捷之后，对方现在气势正盛，不管承不承认，那三万匆忙赶到的正规兵根本就阻拦不了他们。其后对方如果再经几次转向，突破这边疲于奔波的防线也是大有可能。
但偏偏就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对方停下扎营了……
不过顾不得去想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诸位大佬都是长舒了口气，不管如何，对方这一停顿，就代表着暂时是进不了城市里面了。如此，对于前线的压力无疑是小上许多。
一边庆幸着这结果，这边一边疯狂的调动兵力，直到差不多调来了六七万正规兵，双方在人数上差不多形成对等后，诸位大佬心中大石方才真正落地。
而在这其中，灰衣军这边除了继续巩固防御工事，洒出斥候兵圈定战线后，就没有任何动静。
灰衣军这边不进攻，正规兵那当然也不会惹事，甚至连临阵叫骂都没有，就老老实实的堵在前面。
这个结果是必然的，灰衣军那边奇怪的状况，军备处不清楚，但是他们都知道眼下这些堵路的士兵，都是前线预备兵，能不损耗，那当然是最好了。
于是，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将近二十万的士兵隔着几里地形成了个怪异的对峙。潜流暗动……
……
下午，斯坦城。
“唐。洛沙阿姨他们想做什么？”放下手中的最新情报。乔希亚皱着眉头。问出与军备处大佬们相同的疑惑。
摇了摇头，唐恩捏捏下巴：“不知道，可供分析的情报太少了。”
不论是唐恩，还是乔希亚，都已经离开驻地有段时间了，其间还因为那三次围剿，双方完全是处于封闭状态，根本传递不上消息。如此。自然也就不知道其中内情。
乔希亚也是知道这点，这问题也完全是下意识的问得，随即她就双手拄着下巴，眯眼笑道：“呵呵，不过不管如何，唐，我感觉我们这次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唐恩不否认，点了点头叹道：“感谢这绝佳的时机吧……或者说感谢蛮荒部落。”
“哈，是的，感谢蛮荒部落。”乔希亚吐了吐舌头笑道。
所有人都清楚。如果不是蛮荒部落发起这次罕见的大进攻。灰衣军这八万人马根本就不会被布兰帝国放在眼里，就算是军备处搞不定。惹急了，从前线三大军团中调回几万人，也妥妥的就能将灰衣军摆平。
随后两人闲聊了番，其实基本上就是乔希亚在说，她憧憬着灰衣军打入城市的情况，唐恩的兴致不是太高，应对了番，就戴上一顶白边四角礼帽，准备出门。
“这次是参加哪个贵族的聚会？”乔希亚是贵族出身，自然知道这样的装束是参加聚会时用到的。她送过来的十个人跟着唐恩训练了将近一个月，现在正是实践的时候。
“哈，城内谢里顿男爵新得了匹宝马，所以开了这聚会。”唐恩摊摊手，“当然，这是表面上的原因，实际上他是要幽会一个富商的夫人……哈，你们贵族圈就喜欢干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恩，你要去吗？”
“算了，我就不去了……恩，拿几个甜点回来吧，好长时间没吃，有点怀念那味道了。”摆了摆手，现在是特殊时期，乔希亚这边有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自然是不可能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
“自己又不是没钱，我现在的身份可是外地贵族，好歹也是个体面人，偷甜点这种事情……”唐恩捋平身上的华丽衣袍，放松身体微昂头，嘴角微翘。
几个动作之后，乔希亚眼睛一亮，她当然熟悉这种即显得优雅亲近，又有种倨傲冷漠的标准贵族姿态。
不过这形象随着唐恩摊摊手，露出一贯恶趣味笑容后就崩塌了：“好吧，偶尔做做也蛮有意思的。恩，等着吧，看我狂扫餐桌甜品归来。”
大气的挥手，踏着雄心勃勃的步伐走出屋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贵族是要去谈一笔大生意呢。
“呵呵……”如此落差引得身后乔希亚不禁掩嘴轻笑。
穿过屋前大厅，唐恩的脚步放缓，眯眼抬头，看着屋檐缝隙外的惨淡日头，轻微的吐了口气……实际上刚才在回答乔希亚问题的时候，唐恩心中是有个猜想的，不过最终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说出。
唐恩记得当时刚加入的时候，听过乔希亚说过灰衣军的宗旨。这些宗旨的内容还是挺实用的，对底层平民尤为有利。但细细分析一下，就会发现这些宗旨都没有涉及到一个关键问题。比如说其中的一条，就是平民参加政权……政权是谁的？当然是布兰的。
如此，灰衣军现在的举动就不难理解了。洛沙带领灰衣军十多年，走的是造反的路子。但唐恩从她平时言行中可以看出，洛沙并没有推翻布兰帝国的意思。现在把大军开出来，应该是想借着这时机逼迫布兰谈判，最终达成先前上面宗旨的内容。
唐恩对这点心中是有保留意见的，他从现世而来，看多了这种“招安”历史，最后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当然，现在说洛沙的决策是错的，那也未必。
异世毕竟与现世的历史不同，不同笼统的就套进去。再者布兰帝国看起来实在是太庞大了，而灰衣军现在虽然发展不错，但与这庞然大物还是没有可比性的。搁在平常时候，没有人会看好灰衣军能抗衡下去。但现在这庞然大物遭遇劲敌，灰衣军趁机发难。无疑也是抓到了好时机……不管从哪点看。洛沙的决策也都是正确的。
呼……甩了甩头。唐恩散去脑中想法。是非对错，还是看结果吧。而且，这些和自己的关系不大啊……
……
入夜，十万大山，灰衣军临时驻地。
中军帐篷，烛火摇曳。
“首领，现在的机会对我们有利，不能放过啊！”
“恩。知道有利……”
“这可是与虎谋皮，一旦反噬，后果严重啊！”
“恩，明白……”
“首领，再多考虑一下吧。”
“好的，我会考虑的……”
洛沙言笑自若的将几位部长送出，不过那几人的脸色就没有这么轻松了，有的欲言又止，有的皱着眉头，还有的就都是担忧了。
很显然。双方之前的谈话并不甚愉快，不过洛沙在灰衣军中的权威还是很大的。最终几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几声叹息后行礼离开。
看着几人消失，洛沙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抿了抿嘴，仰头向着迎面的山风呼了口气，最终握了握拳头，反身掀开门帘。
“首领！”
洛沙转头，就见黑暗中欧蒙一身戎装疾步走来。
“欧蒙老元帅……恩，进来说话吧。”掀开门帘，洛沙当先走进。
帐篷内十分简单，只有临时制成的桌子、长凳以及一盏油灯。哦，还有角落阴影处的佐凡，不过他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
欧蒙一进帐篷后，立刻躬身说道：“首领，之前的混乱调查清楚了。是几个喝了酒的军官起了争执，手下有些亲兵加入，恩，没有动刀，现在已经都被绑了起来。是我驭下无能，请首领责罚。”
“老元帅严重了，不过只是些口角之争罢了，哪来的责罚。”洛沙扶起欧蒙，接着随意问道，“是关于要不要打进城吧？”
“恩，是的！”欧蒙略一迟疑，还是回答道。
“又是这事……看来我这首领这次是站在大家的对面了。”轻微的摇了摇头，洛沙脸上有着些许黯淡。
“不是，是他们不懂首领的一番苦心。”
“老元帅，坐。”洛沙不置可否的苦笑两声，伸手虚引了下，随即坐回长凳之上。
略微的沉默，洛沙开口道：“其实他们想的也不错，前线交战激烈，我们这边发难，应该是可以攻下几座城的。如果情形好的话，说不定可以与布兰分庭抗礼。可是……欧蒙老元帅你是我请来的，进灰衣军之前，我们曾经打下过一座城。”
欧蒙点了点头：“我听说过这事情。”
“是啊，结果所有人都知道。城破人亡，首领丧命，只有千余残军冲出。当时城里面的情况很少人提起，那时的老人到现在也都牺牲的差不多了……我是知道的，初一进城时是有管束的，首领他们也说了不要扰民。于是那些灰衣军将士冲进了贵族、富商家里，杀掉了原主人，抢夺金银财宝，凌虐女子……阻止不过来的，有些首领的亲属嫡系也加入了。但东西就那么多，权力大的抢的多些，权力小的就抢的少些。那些普通的士兵、民众一无所有，就开始闯入城市民宅……当时也杀了些任意妄为的人，但已经是迟了，而且引发了矛盾，将士之间开始大打出手……”
“很惨，很乱……其实就算后来军队不打过来，我们那时也已经接近崩溃边缘。或许这就是唐恩之前说的平民局限性吧！灰衣军能有如今的局面不容易，我不知道如果我们的军队进去后，会不会也出现这种状况……我不敢赌。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现在与虎谋皮的决定是否正确，老元帅，我更不想重蹈覆辙啊……”
欧蒙沉默半响，起身，敬礼：“首领放心，不管您做出什么决定，我和军队都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这是极其重量级的承诺，欧蒙也有做这承诺的资格。在灰衣军的士兵中，这位老元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洛沙没有意外，轻轻点头，随即耸肩笑道：“我的决定也不一定对的……呵呵，如果唐恩在这就好了，他总能看的比我更远。”
欧蒙轻笑点头：“哈哈，那小子是有点稀奇古怪的主意。恩，先前的几次分兵，再加上灰色空间的从旁协助，传信人应该是冲出去了，接下里就希望他能与乔希亚把事情办好吧。”
“他们俩……恩，没问题的。”
…………(未完待续。。)
318章 另类的贵族
任凭外面风雨如晦，只要生活还在继续，该过的日子还得过。
确认灰衣军暂时没有杀进城的意图后，十万大山周边城市的城门虽然依旧限时关闭，但民众的生活已经渐渐恢复正轨。唯一的区别，可能只是多了个下酒的谈资。
至于贵族们，在之前消息刚传出时，倒是拖家带口的跑了不少。不过总也有因为各种原因，没有选择离开城市的。所以一些聚会之类的也是免不了的，想想看吧，在这时候仍旧淡定开聚会，传出去得是有多么的从容优雅啊。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唐恩带着他那十个骗子徒弟伪造着各种身份，流窜于上层聚会之间。
一般来说，贵族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所以唐恩对这些人的要求就是在适应各种身份气质后，尽可能的收集关于灰衣军的情报。
不得不说，成果斐然！相比较起来，乔希亚那秘密机构的都是逊色了不少。当然，这也是必然的，毕竟现在各城市都是限制人员流动，乔希亚收到的情报自然少了许多。
傍晚，秘密机构所在阁楼，唐恩带着这十来个人酒足饭饱而归。
“马特，你最近在待人接物上大有进步，不错。不过还是要注意下形象问题，尼玛哪有在贵族聚会的时候，端起满满一大碟牛肉开咬的？你是富商，不是饿急了的土狗。”
“哈哈……”
“呃，我小时候挨过饿，一看到肉就受不了。而且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桌上的甜品一会的功夫就消失了……队长。我下次一定改。”
“咳咳。知道就好。还有你，柯利弗，不要光顾着笑别人。那夫人都把手臂伸出来了，你当时为什么不立刻行吻手礼？”
“队长，我只是一时间还没习惯。那老夫人手上皮肤松弛，还涂抹了那么多粉，就像个变质发霉的奶酪，我看着心里渗得慌啊……”
“哈哈哈哈……”
说笑间。唐恩拍着额头走进阁楼大门。那十来个人则互相嘲讽嬉笑着跟在后面，看着唐恩的背影，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崇拜。
这崇拜来自于自身惊人的改变，以及不时得到有价值情报的成就感。
训练已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所有人之间都是熟悉。就算是对于先开始还有些敬畏的唐恩，这十来个人也是逐渐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偶偶开开玩笑。
虽然唐恩没让他们称呼自己为老大、教官什么的，直说是因为他们太笨太烂，丢不起那个人。但在他们看来，唐恩这个极为传奇的人物。无疑就是他们的教官。
“唐……”
刚一进门，唐恩就看见疾跑而来的乔希亚。向后摆了摆手：“今天就到这，都散了吧。”
那十来个人闻言面色一正，躬身行礼随即各自散去。
双手一翻，唐恩从华丽的衣袍下，拎出了个装满甜品的袋子，迎了上去：“哈，只是些甜品，用不着这么急吧。”
“唐，洛沙阿姨来信了。”
“呃……”
……
普林港，沿着唐恩之前追杀塞斯曼的道路，一伙身份明显尊贵的大人物正要从豪华大船上走下。
“这就是号称将布兰南北分开的的普林城？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站在船边瞥了眼港口，颇显矜持的说道。
身旁的老者轻摇了摇头，笑道：“辛普森爵士，都城可只有一处。若论繁华，这里自然不比都城。但这里南北两地交汇，风景建筑杂糅，细细品来，还是有些别样味道的。”
“哦？那就要好好看看了。呵呵，希望正如罗纳德爵士说的那样才好。请！”那唤做辛普森的爵士稍侧身，对着连接岸边的栈桥挥手示意。
“还是爵士先请。”那罗纳德爵士也是客气。
“哈哈，那我就……”大笑两声，辛普森不再客气，简单行礼就要踏上栈桥。不过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蓦地从后面冲出，挤开了辛普森，踏上栈桥。一边向下走着，还一边回头说道，
“你们两个老家伙，一路上就唠唠叨叨个没完。现在下个船还你娘的不停碎嘴，真你娘的受不了你们！”
如今虽是傍晚，但港口都是有着照明设施。这走在栈桥之上的是个中年人，体格雄壮，配合着嘴里不断翻出的“你娘”，看起来就像是个莽汉。但如果从他刚才浑不在意的挤开两个贵族，以及身上昂贵服饰来看的话，无疑也是个大贵族。
果然，尽管那两个被一顿损贬的老贵族脸色铁青，嘴里不断喃喃着“蠢猪”“该死”之类的话语，但终究没有挥手让一边的侍卫打杀了此人。
除了侍卫和仆人外，在两个贵族老者的身后还有不少身份不凡的人，不过他们可没有刚才那人的匪气，均是装作没看到似得注视四周港口。
虽然闹出了点不愉快，但船还是要下的。
如此身份的一伙人聚集在一起，普林城这边自然是有人接待的。在那栈桥下面，普林城的城主带着一群本地贵族正躬身相迎。
由于没看到刚才的情形，热情的城主在辛普森与罗纳德那碰到了个钉子，言行顿时变得更为小心谨慎。从这一点来看的话，这伙来自都城的人来头的确很大。
这边城主小心的招呼完后，指着身后不远处的马车道：“诸位大人一路劳累，如今天色已晚，不若先去城中歇息？”
不管身份是不是最高，辛普森与罗纳德二人都是人群中最为年长之人，这种需要出面的事情自然得他们来。不过这边刚要搭话，那先前的雄壮的中年人四处张望了番，旁若无人的说道：“奇怪。菲利普那小子哪去了？”
辛普森两人脸色又是一黑。不过闻言还是向后面人群扫了眼。低声询问。
“菲利普、菲利普……”
贵族这个群体，如论南北地域差别，一言一行那都是要讲究风雅的。但现在这雄壮大汉却是不管这些，粗着嗓子就是几声大吼。偌大的声音在港口不断回荡，直震得身旁辛普森两人不断翻着白眼。
“来了、来了。”接连的应答声，片刻，一道身影出现在船头之上。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顺着栈桥走下。
青年模样。俊朗脸庞。似乎刚与谁纠缠过，衣衫有些不整，再加上嘴角处尚未擦干净的红唇印记……好吧，这正是唐恩他们在谈判期间认识的朋友，帝都之狼——菲利普。
这两货……辛普森看了眼菲利普，再看了看身旁的雄壮中年人，嘴角不禁牙疼似的抽动。
“哈哈，菲利普，你那个女人呢？”雄壮中年人倒是与菲利普颇为相熟的样子，搂着肩膀询问道。
菲利普擦去嘴角红唇。不在意回道：“随船回去了……缘分已尽了嘛。”
“哈哈，你这理由倒是百试不爽！”似乎很清楚菲利普的事情。雄壮中年人摇头大笑道。
一个小插曲，这边人既然已经聚齐，接下来自然是要去城主安排好的歇息地。
不过那雄壮中年人又有问题了，向那城主挥手说道：“不用了，你将那的地址告诉我们就好。恩，对了，再给个地址，城里哪的女人最多最漂亮？别说不知道我的意思。”
顿了下，在城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活动了下身上筋骨，“娘的，好好的传送阵不用，非要坐船。这些日子可是憋死老子了，还愣着干什么，快说地址啊……对了，你们还有谁要去的，我请客啊。”
……冷场……
辛普森他们一行人是知道这家伙风格的，所以均是见怪不怪，做出一副面无表情，不认识此人的样子。不过前来接待的城主贵族们则就有些傻眼了，什么情况，这帝都来人……呃，果然够豪放啊。
“咦，没人去吗？菲利普你也不去？”
菲利普抓了抓头发，摊摊手：“我不好这一口啊。”
“哦，了解了解，你是喜欢勾引良家夫人小姐来着。”拍了下脑袋，雄状中年人扫视一圈，见没有人响应，顿时无趣的摆手：“算了算了，和你们出来真没意思。一个个的，要么老的不行，要么装模作样。”
后面的话语是小声嘀咕的，不过这小声也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城主这些人自然是在震惊过后，低下头去装作没听见。其余随行的人虽也有面带愠色的，但终究没有与他一般见识。但辛普森与罗纳德两老者就受不了了，本来就受刺激，现在又被说“不行”了……
“亚力士！注意你的言行。看看你，还哪有什么贵族样子！”辛普森怒形于色，厉声喝道。
贵族嘛，就算是再恼怒，一般也不会做出当面辱骂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相对而言，这种直指对方没有贵族风范的质疑，已经是分量很重的辱骂。
不过那唤作亚力士的雄壮中年人倒是一点不在意，撇了撇嘴：“我怎么了？不过就是说几句实话嘛。你说说，你还行不行了？行的话我们比比。”
“你你你……你迟早死在女人手里！”
“哎哟，诅咒啊。你倒是想这样死来着，可叹已经力不从心了啊。”
“亚亚亚……呃！”
“吓，辛普森爵士，辛普森爵士……”
“快，快，快去请医师来……”
“去教堂，离这近……”
港口随着那辛普森忽然软倒在地，顿时乱作一团。
混乱中，那亚力士颇为无语的后退两步，摊了摊手：“又来这招，说不过就装晕……呐，大家看到了，我可没动手打他，出了什么事情不要找我啊……”
…………(未完待续。。)
319章 两份情报
“菲利普？这么说，洛沙首领是要我们与新贵族谈判？地点，山溪城。恩，果然如此……”
上上下下看完这封信后，唐恩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叹了声。
之前在第一次勒索谈判的时候，唐恩与菲利普算是互相交了个关系不错朋友，当时菲利普也并没有隐瞒来意。所以唐恩知道菲利普那次来，除了纯粹无聊玩耍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代表新贵族群体来考察下灰衣军的实力，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当然，后者只是顺带的。新贵族毕竟也是贵族，对灰衣军的好感还是欠缺的，不过可能想着多一份力量的缘故，所以还是让不靠谱的菲利普过来看看，算是埋下个伏笔。
怎料后来灰衣军的发展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先是声势浩大的宣传，随即又是建城，接着又是三次连败近二十万的布兰正规兵，一举轰动整个布兰帝国。如此，新贵族们自然又将视线移了过来。而且因为前线战况激烈，所有人都不想对灰衣军开战，所以新贵们在其中就有了些操作的空间。
“还有的，这是谈判的条件。上面有标注，有的必须要答应，有的可以商量。”乔希亚再次递来一叠厚厚的纸张，接着说道，“洛沙阿姨让我们不要有心理负担，谈得成最好，谈不成就罢……总之，就是不要委屈了自己，也不要吃亏。哈！”
唐恩接过，大致浏览了番，微微点头。上面说的条件其实就是灰衣军的宗旨内容。比如说平民应当得到属于自己的土地、减免多余税收、平民孩子应当与贵族子弟一样。有进学院学习的权利等等。
还是走了这一步……唐恩心中略有些复杂，他也不知道洛沙这次的决策是对是错，现在一切只能看结果。放下信件，抬头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感想……你是说洛沙阿姨的决定？”乔希亚微诧异，随即反应过来，抿了抿嘴，“恩。也没有什么感想，就觉得这次不打进城有点可惜了，与新贵族合作也有点危险……不过洛沙阿姨下这个决定，肯定是考虑了许多方面，我听她的。”
“是啊，谁都知道这样做是危险的……高风险高收益？谁知道呢……恩，那我们就照办吧。”稍稍感慨了几句，唐恩捶了下手掌，抛开心中杂念，肯定说道。
这支灰衣军是洛沙一手带出来的。她有着决定方向的权利。唐恩横竖都是关系不大，照办就是了。
“恩。那个送信人呢？”
“劳累过度，身上又受了些伤，已经安排去休息了。”乔希亚回答道，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请，一抚手掌，从身后拿起一个封闭的纸袋递了过来，“对了，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好像是大卫他们给的。”
这次传递的信息极为重要，而灰色空间在灰衣军中的定位又有些模糊，给人若即若离的感觉。所以就算知道若让大卫他们出手，把握要更高一点，但众位部长还是一致决定另外安排人手传递信件。
唐恩点了点头，顺手接过放在桌上。
灰色空间团队可不像眼下训练的这十个专精的骗子，尤其是大卫、米修与第一期成员，那都是唐恩一手打造出来的。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个减弱版的唐恩。当然，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特长的一面。类似于收集情报这项工作，也是人人都有参与的。一开始是为了调查博莱的死因，后来是调查博斯科家族，最后因为博斯科家族在灰衣军中铺的摊子太大，索性将整个驻地纳入情报收集范围。
唐恩在驻地的时候，这些情报是由他和米修负责分析归拢的。后来他离开驻地，就将这权利交给了另外一人与米修。眼下这份厚厚的纸袋，无疑就是两人对于灰衣军现状的情报。
因为最近要赶往山溪城，这边的事情自然先处理结束。所以唐恩与乔希亚没有多聊，对着洛沙的决定闲谈一番后，两人各自回屋。
边拆着纸袋，边走进屋内，点上油灯，从里面掏出两大叠整理好的情报。
略略一翻，唐恩不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当时走的匆忙，他并没有将交付另一个人的消息告诉米修，所以现在收到的两份情报在内容上有些撞车了。
唐恩先拿起米修那份情报翻阅，片刻，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情报也分有用的与没用的，米修心思细腻，自然是将重要的整理递过来。上面说的是灰衣军自他离去后的发展变化，以及重点标注出来的博斯科家族。前者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按照着预定的轨道高速发展。但后者的变化却很大，随着曙光城的逐渐完善，博斯科家族的权利也在其中迅速扩大。尤其是博斯科，现在已经隐隐成了洛沙、欧蒙之下的第三人。
“真是……老谋深算啊！”看着这老家伙混得春风得意，唐恩心中自然有些不爽，不过转念想想，这倒也是正常的结果。
随着人员的逐渐增多，以及根据地的正式建立。灰衣军现在是越来越规范，一些以前只需要几个部长闲聊几句就能决定的事情，现在因为牵涉甚大，不得不建立起一个个专有的部门。如此，自然就需要专业的人才。而灰衣军里面多是平民出身，甚至有几个高层也只是处于认识字的程度，自然是力有不逮。
到了这时，也就显示出博斯科家族的优势了。不要忘了，当时他们被布兰帝国围剿的时候，可是带着整个家族投入灰衣军的。而只要是贵族，就算是再没有出息，也都是受过学院基础教育的。这样一来，处理事情方面，自然要比大字不识的平民要好使的多。如此。博斯科家自然是会得到如今的地位。
再一倒果为因。当时这根据地计划可是博格在博斯科的授意下提出来的。可见会有这样的结果。早在博斯科的意料之中。这个也算不得是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毕竟灰衣军总是要走上这条路的，博斯科不过是让这来得更快些罢了……这等于不动声色间，筹划好未来事宜的手段，却是不得不让唐恩真心实意的暗赞一句老谋深算了！
定定的想了几秒，唐恩咂了咂嘴，翻开最后几页……对于这样的敌人，还是一刀捅死才让人放心啊。
后面的几页说的是军队开出曙光城后的事情。唐恩看了几眼，眉头再一次皱起。
洛沙的权威在灰衣军中是没话说的，完全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匹敌。但是她这次接受新贵族谈判的决定，却是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赞成。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这点，她这次竟是在带领军队出来之后，才正式公布了这件事情。当时一片哗然，甚至大多数的部长都是提出了反对的意见，私下里颇有微词。在军队中，也是有些激进的军官很是不满。不过这次洛沙展现了极为强硬的一面，带军队出来以及忽然决定在五十公里外停下。直接封了反对者的口。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赌博。如果谈判未成功。洛沙将要背负贻误战机的罪责。而且就算谈判成功，一旦布兰方面秋后算账，洛沙在灰衣军中的威信也将不复从前。就是如此，在先前的来信中，洛沙仍是宽慰二人，说着不要有心理负担，谈得成最好，谈不成就罢……
何等胸襟！何等气魄！
感慨了番，唐恩叉着手指，不由轻微摇头。看来，这次谈判只能成功了……轻微吐气，翻开情报最后一页。
这一页不是情报，而是米修的准备要去实施的建议。他建议灰色空间再次招人，将编制名额招满。
灰色空间现在在灰衣军中是团级身份，按照洛沙之前答应的说法，是有两百人名额的。唐恩对于米修先斩后奏的做法倒是没有反对意见，灰衣军现在规模越来越大，灰色空间自然也是要随之扩大才行，否则做起事来会很吃力。而且现在灰色空间的体系也已经完善，训练这种事情并不用他亲力亲为。
如此，唐恩也就默许了米修这建议。随即一边感受着培养出来的队伍走上正轨，心中淡淡的成就感。一边随手拿起另一份情报。
这是唐恩托付权利的人递来的，在心里，唐恩也是有意要将这权利交给他。不过毕竟接手日短，他做出的这份情报看起来就显得零散一点。
重要内容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归纳的没米修那样全面，需要唐恩在心里二次再加工。但是他提起的件小事情，倒是引起了唐恩的注意。
这说的是米修最近的一些变化，对山贼的残忍手段，以及与大卫曾在城外有一次小冲突。
唐恩交付权利的这个人也是灰色空间中的一员，只是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与大卫、米修等人的感情也是很好，事情也完全是照实说的。比如在冲突之后，大卫与米修又迅速和好，进了酒馆彻夜喝酒。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唐恩心中有了些小疑惑。因为按道理来说，如果只是普通的口角之争，依他与大卫米修的关系，就不该写过来才对……
沉吟片刻，唐恩再次将这情报上下看了遍，最终将视线锁定在米修对待盗贼的手段上……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米修一直想要报仇的念头，唐恩是知道的，这也是他实力进步飞快的根本动力之一。现在应该是迁怒于其他盗贼，所以在手段上有些残忍，引起了大卫他们的不适。
自以为想通了之后，唐恩也就不甚在意了。仇恨怎么了？自己也是有仇恨在身，不也没怎么样嘛……
……(未完待续。。)
320章 拭目以待
虽是接到了如此重要的任务，但这边总还是有些事情要处理的。就算是悠闲的唐恩，也得对那十个骗子徒弟交代一番。那乔希亚自然就更不用说了，诸多杂事缠身……
不过想到贵族那缓慢拖沓的办事效率，唐恩这边倒也是不急，一直等两天后才趁着城门开启的时间出去。如今这时候，平民是很难出城的，但唐恩现在在斯坦城贵族圈也算是一号人物，打个招呼，自然是轻松放行。甚至还有几个小贵族商量着要给他办个临行聚会，被他委婉推掉。
斯坦城离里瓦城不远，所以去往山溪城的路途也是大同小异。
如今重走这段路程，唐恩心中那是感慨万千。兴致来了，指着几个地方说道，喏，看到那没有，我曾经在这里转向，结果差点绕到丛林里出不来……那个三岔路口看到没？坑爹啊，分开来的几条路竟然是个循环，幸好奥烈弗他们不知道，否则我就要死翘翘了……
现在说来，唐恩的语气自然是轻松的。毕竟那时是骑马彻夜狂奔，而现在是驾着马车携美同行。不过如知道内情的乔希亚等人，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危险，稍一走错，那就是万丈深渊的结局。
当时唐恩从烽火城逃往里瓦城的时间是五天，中途虽然屡经转折变向，但这时间也不是现在悠哉悠哉的驾着马车所能达到的。实际上五天过后，他们才行了大半路程而已。
旅途总是乏味的，尤其是现在没有丝毫压力之下。就算是有偶尔跳出的强匪。没等唐恩出手教训。乔希亚伸手凭空抓出寒气森森的冰棱柱后。对方立刻就毕恭毕敬的退回路边，就差没跪地相送了……无聊啊……
……
这边唐恩他们在无聊赶路的时候，菲利普一行人也是走走停停的向山溪城进发。
唐恩所料不错，贵族的办事风格实在是拖沓。其实双方距离山溪城的路程是差不多的，但菲利普他们先出发两天，如今所走的路程却还差唐恩他们一些。
这里面自然是有原因的，要知道他们无论是马车还是马匹，都比唐恩那普通座驾要强得多。但是他们每天却是在算着路程赶路的。确保每一天都要从城市舒适出发，然后要在下一个城市受到隆重欢迎，随即安定落脚休息。这其中，哪怕到达城市的时间只是中午刚过，他们也不会再行出发。
这样下来，效率什么的自然就不提了……
午后，宽阔官道中。
菲利普一伙人的豪华马车正以紧不慢的速度行驶，周围数百精神饱满的骑兵环绕在侧，鹰隼一样的眼睛扫视四周荒山，确保队伍安全。
在这些全身武装到牙齿的骑士前面。有四个身着便装的人甚为扎眼。打头两人衣袍华贵，正是亚力士与菲利普。
那亚力士精神抖索。好奇的看着四周荒山，似乎感受到一种看不见的豪迈感觉什么的，时不时扯着嗓子吼上几声。菲利普则精神有些萎靡，坐在马匹上身形前后摇晃，似乎在打盹。至于身后那两人则一壮一瘦，应该是亚力士的管家护卫角色。
“哈哈，北方风光果然不同都城，这山、这天、这就像……这就像妓女。都城的妓女裹得严严实实，上个床你娘的还客客气气，甩几句烂俗腔调。但我这几日见识的北方妓女，出口就谈价钱，谈得拢，立马脱地清洁溜溜，直奔主题……真是让人身心俱爽，心情大好啊！菲利普，你见多识广，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呃，菲利普、菲利普……”
一番感慨之后，亚力士却发现话语对象已经是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连忙伸手摇晃几下，将菲利普叫醒。
“恩，啊……什么情况？”努力睁开眼的菲利普差点被晃到马下，回过神来后急忙紧抓缰绳，好不容易爬回马背，一脸莫名其妙。
亚力士无奈的抚了下额头，不忍直视那狼狈模样：“不是我说啊菲利普，你那雄霸威武的祖父，可称冠绝当世。你父亲虽然不长于武力，但也是一国抵柱。但你怎么看起来就这么弱不禁风呢？”
“我很强壮的好吧，都城万千女子可以证明这一点！”菲利普屈伸胳膊，鼓动肌肉，努力做出强壮姿势。随即身形卸下，摊了摊手，“再说了，不要拿我和那两个变态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嘿嘿，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是天下第一，哈哈……”
无语的摇了摇头，亚力士撇了撇嘴：“是啊，若论泡妞本事，你应该是天下第一了。”
“过奖、过奖。”闻听此言，菲利普精神顿时就上来了，不过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迟疑的抓了抓头发，“其实也不算是天下第一，因为有个女子我就拿不下。”
“哦？还有这样的女人？那倒真要见识一下了。”亚力士是真的惊讶了，他本身就是从都城而来，自然知道菲利普的能耐。不夸张的说，那真的是只要出手，就绝不可能空手而回。
你可以说菲利普靠的是长相、身世什么的，但你不能否认他的战绩。而且长相这东西是天生的，不可能用毁容来证明这一点。身世之类的，自从和家里断绝关系后，菲利普有段时间处于身无分文的状态，但这完全不能阻止他依旧潇洒泡妞的生活。再说都城里面比他有钱的多了，但又何曾见过哪一个人能到达他这种极品境界的？
“这次应该就能见到……也说不定。唉，拜托了，光明神老人家，看在我没泡，咳咳，没多泡修女的份上，就让我再次遇见她吧。”乔希亚双手在胸前划着光明神殿的手势，一脸虔诚的祈祷。
“这次……谈判？难道她是灰衣军的？”亚力士的反应倒快，先是诧异，随即一脸激动神情。
菲利普愕然的看着对方：“是啊……呃，你这什么表情？”
“咳咳。”清咳了两声，亚力士一脸神秘的看了看周围，随即凑近低声兴奋道：“说，是不是那个叫洛沙的？你小子可以啊，那这次你们新贵族谈判岂不是十拿九稳？”
“擦！”菲利普浑身一个哆嗦，一把推开亚力士，无奈咧嘴说道，“虽说爱情这东西是无论贫贱美丑的，但总得要考虑下年龄差距吧！”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呢。恩，其实你可以考虑捎上的，至少可以拿下这次谈判嘛。”
菲利普飞快摇头：“开什么玩笑，我这大好青年，可不想英年早逝。”
“哦，难不成是有主了？”
“有没有主都是碰不得的……恩，不要问我原因，涉及到我祖父，不能说太细。”
“呃，不是吧，这么严重？”
……
“这两货……哼！”就在亚力士与菲利普勾肩搭背说着什么的时候，后面豪华马车的窗帘掀起，露出辛普森苍老愠怒的脸庞，随即冷哼一声，放下帘子，转头说道：“罗纳德爵士，菲利普那花货跟来也就算了，毕竟也是你们新贵族的人。但是亚力士这蠢货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你们的人？”
“说是来北方监察家族生意的……”摇了摇头，罗纳德露出苦笑：“爵士无需再行试探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亚力士不是我们这边的。其实一开始从都城出发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你们那的。”
话说得这地步已经是很明白了，辛普森点了点头，没有再行质疑。这倒不是说他有多相信眼前这罗纳德爵士，其实若是细细分析他们俩的对话，就会发现两人虽然同坐一辆车，言语上也很是客气，但分明就是两路人的样子。所以让辛普森相信的只能是他自己的判断，以及亚力士所在家族从来都是两不相帮的立场。
对于亚力士，两人无疑都是头疼的，所以稍提几句后就立刻转开话题。
辛普森眯了眯耷拉眼皮：“新贵族发展势头正猛，想必爵士这次谈判也是所图甚大吧！”
“呵呵，不过是替人传话办事罢了，哪有什么企图。再说了，不还有你们监督呢嘛。”既然是两路人，罗纳德又怎么可能实言相告，低调的将话语挡了回去。
辛普森自然不是好糊弄的，闻言轻笑道：“爵士哪里话，我们只是奉命跟着过来看看罢了，哪有监督一说。而且，呵呵，明面上的谈判倒是好监督，但是暗地里的交易就难说了。”
罗纳德摊了摊手，不动声色道：“那爵士不妨将眼睛睁大点，看我们到底有没有暗地里交易。”
“该睁的时候我会睁……哼，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是拿着的可是双刃刀。”辛普森鼻孔出气，细小的眼缝间精光流转，“灰衣军那始终就是帮乱民匪徒，贪得无厌，你们不可能满足得了他们的胃口。到了那时，小心自伤己身。”
“多谢爵士提醒。不过诚如你刚才所说，既然是双刃刀，那自然不可能只伤自己……请！”端起杯碧绿茶水，罗纳德挥手示意，嘴角泛起微笑，“所以，呵呵，你们也得小心啊。”
“哼，好啊，我拭目以待。请！”
“呵呵，那就拭目以待……”
…………(未完待续。。)
321章 恶念初起
上午，山溪城北城门口，人流拥挤，车水马龙。
“停下，将车门打开……两个人，二十铜币。”
“恩，诸位辛苦，这是入城费。”
“进去吧。”
“谢谢。”
眼下这桩谈判在没出结果之前，是不会公开宣布的。而灰衣军的军队依旧在山里与布兰正规兵团对峙，所以现在北方的气氛仍是紧张。不过山溪城距离那还是有段距离的，所以并未有什么兵荒马乱的痕迹。简单的流程之后，唐恩那架普通马车在经过十几天的行程后，终于驶进这座熟悉的城市。
“终于又来到这里了……恩，也不知道那城中雕像修好没有，待会路过去看看，哈哈。”一边扯动着缰绳将马车引入主干道，唐恩一边头也不回的笑道。
“被你毁成那样子，修好是不可能的。恩，这次是建了个新的，听说是特地从都城请来的雕刻大师。”作为灰衣军的特务头子，乔希亚对于这消息自然是知道的。
唐恩眉毛一挑：“哦？那就真的要去欣赏一番了。”
“呃……唐你不要乱来啊，这次雕像的防卫工作可是光明神殿接的手。”
“你这什么意思……”唐恩摸了摸鼻子，无奈苦笑，“我又不是破坏神转世，哪能见到个雕像就毁一个？而且这里还有两个熟人，恩，最好还是不要打交道的好。”
“那就好。”乔希亚暗暗的舒了口气，也不怪她如此敏感，实在是毁在唐恩手中的城中雕像已经有好几个了。“对了。你刚才说的两个熟人……是鲍威斯与伯尼吧？”
“恩。”唐恩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感慨：“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有缘，真他妈的是有缘啊，到哪都能碰到这两个丧门星。”
“呵呵，你在他们心中也是这样的吧。”乔希亚掩嘴失笑，随即偏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抿嘴说道，“唐，其实鲍威斯他们……恩。前段时间我收到个消息，军备处请鲍威斯总负责搜捕各城秘密机构的人员，不过被他诈伤避过了。不但如此，就在各城警备厅都在行动的时候，唯独山溪城这边却没有丝毫动静。唐，或许你们之间……”
“没有可能和解的。”摆了摆手打断乔希亚的话，唐恩捏了捏下巴：“你还不够了解鲍威斯，他之所以不对灰衣军出手，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兴趣。但他对刺客、赏金猎人却是兴趣浓厚，所以不会放过我……呵呵。不过也不用担心什么，因为他现在已经奈何不了我了。”
所谓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对手。鲍威斯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点唐恩承认，否则他也不会在跑路的时候，将里瓦城作为最后拼命的地方。同样的，能在听完唐恩这个刺客话语后就果断的进行合作，鲍威斯对唐恩的了解也是不低。
可以说，如果鲍威斯真得对秘密机构出手，那现在乔希亚他们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但正因为了解，唐恩早就断定鲍威斯不会对这方面感兴趣。至于自己……说句实话，唐恩真的不担心鲍威斯会对他怎么样，他不是桑普也不是奥烈弗，他对鲍威斯有着足够的了解和警惕，怎么可能上对方的圈套。而只要不落陷进，以唐恩的实力，鲍威斯也奈何他不得。
乔希亚也就是顺口提个建议，听完唐恩的分析后，自然不会再继续劝说。闲聊些许，马车终于驶近了城中广场。
果然，一个比之前更为高耸的白玉雕像竖立在广场中心。形象没有变化，依旧是抱着宝瓶的女神样子。这是肯定的，毕竟这雕像不仅是光明神殿的圣女，还是山溪城几百年的女神。
果然是大师手艺……唐恩微眯狭长眼睛，暗暗的赞了声。雕像虽然在形象上没变，但以唐恩敏锐的观察力，自然能从细微处看到一种独具匠心的精致。
咦？唐恩眼睛蓦地睁开，他刚才分明看到一缕极细微的白芒在雕像上面惊鸿一闪，迅速划过。
“这雕像有魔法波动……”一旁的乔希亚适时喃喃道，迟疑猜测，“应该是有防护和示警的作用，这样雕像在遭到攻击后，教堂的人就能迅速赶过来。”
唐恩了然点头，这就像是上次他击杀塞斯曼时那个光明神吊坠，不过眼前的这个更大罢了。耸耸肩，嘴角微撇：“还真他娘的肯下血本！”
乔希亚听到这意味不明的酸溜溜话语后，不禁笑道：“呵呵，是啊，为了防止像你这样居心叵测的人嘛。”
“嗤。”唐恩晒笑一声，随即转过头来驾着马车驶过广场，低声自语道，“谁在意这个破雕像，杀人岂不是更好……”
过了中心广场，车流渐少，马车逐渐提速驶向山溪城的秘密机构——溪边酒馆。
……
随着唐恩那笔资金的投入，如今秘密机构的日子要好上许多。各个城市的分支机构都是从原先的贫民窟中搬出，并有了个或小或大的营生。虽然还未扭亏为盈，但一切都已有了走上正轨的样子。
山溪城作为原先秘密机构的几个大本营之一，本就有个酒馆营生，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因为事前忽然接到消息，靠近酒馆门旁的长桌上。伊诺克等几个曾迎接过唐恩的秘密机构高层，都在这里等候。
“时局变化太快，真是让人想不到啊……我们灰衣军竟然也有让布兰主动低头谈判的时候，若是以前那几个老兄弟还在，唉……”颇为感慨的话语，桌上一个白须老者轻微摇头，将杯中麦酒一饮而尽。
“巴老不用太过伤感，这总是好消息，您那几个老兄弟肯定也希望看到这一幕。”一旁的迪夫劝慰道。
“恩。是啊。总是好消息！”
此老者是秘密机构的高层之一。一般人都称之为巴老，也是灰衣军的老人。以前是军队中优秀的斥候，与布兰士兵较量多年，现在加入了乔希亚这机构。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体会到这消息中的诸多滋味。
见场面有些沉闷，另一个青年笑道：“其实吧，我觉得军队应该打下几个城来。到那时候谈判，想必腰板也就更硬了。哈哈……”
几个人应和的笑了笑。迪夫也是笑笑，说道：“哪有那么容易，一旦打入城市，就没了转还余地。而且你们不清楚，我前几天是跟在团长身边的，就在我们军队向外面逼近的时候，布兰那边可是在几天之内就调动了十万士兵前来围堵。若不是前线交战正酣……啧啧，总之是不可轻视的。”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这些事情让首领们操心去吧，我们还是要做好眼下的谈判才行。”
“……”
上午时候。酒馆最为惨淡。如今这里没有外人，几人说话自然也就不用遮掩。
不过在这些热闹议论中。坐在巴老对面的伊诺克倒是没有参与，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注意力应该是没放在这些话题上的。
“对了，迪夫。这次团长回来，恩，那唐队长应该也跟着过来了吧？”
伊诺克耳朵一动，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异常锋锐。不过他反应也快，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又恢复不动声色的状态，头微微侧偏，看向迪夫。
点点头，迪夫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当然会来。”
“哦……”桌旁的几个青年同时露出几丝悻悻之色，随即在互相对上视线后，连忙尴尬遮掩。
迪夫将几人的神情尽收眼中，内心暗叹口气。他当然知道众人的心思，自己之前又何尝不是。但他是与乔希亚一同赶往里瓦城的，清楚唐恩受伤后，乔希亚是怎样的情绪状态，那分明已经是超过了朋友的界限。所以从那离开后，迪夫明智的将份心思打消，免得以后再徒增伤悲。
巴老没有感受到小辈们的复杂情绪，闻言捋了捋白须，赞道：“这唐队长当真了不得啊，两个地级武者，一个大魔法师。说句实丧气话，我先前都认为这是必死的结局。但他先在城中击杀尤妮丝，解决机构围困。随即狂奔近千里，辗转数座城市，终一举翻盘，呼……痛快，正是英雄人物！来，为此我们当干上一杯！”
瞬间停顿，随即几个酒杯举起、碰撞。
“巴老说得不错，此战的确令人震撼异常。”
“可笑那光明神殿信徒还为此沾沾自喜，不想英雄却是出在我们灰衣军。哈……”
“来，干了！”
不管几人心中对于唐恩有着怎样的微妙心思，但对于此逆天战绩，还是不得不真心称赞上一句的。
当然，这里面是不包括伊诺克的。他一口饮尽杯中酒液，再次将心头怒火压下。
他当然有理由愤怒，要知道在此之前，秘密机构的情报工作可大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就连第一手情报都要先过他的眼。对于乔希亚，伊诺克是不大看得起的，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罢了，再有能耐又能高到哪去？事实也证明了这点，秘密机构成立之后，乔希亚专注于宣传，而他也成功将情报这块抓到手中。当然，想要做到这一点也是不易，伊诺克在这上面可谓是倾尽了诸多心血。
但是自从唐恩来到后，一切都变了。乔希亚开始有意识的回收情报权利，就算是之前人在外地的状况，情报也都是先送抵她那边。到了这时，伊诺克才恍然大悟，之前自己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了如何从乔希亚手中抓过情报上面，从而忽略了与中低层情报人员打好关系。现在当乔希亚恢复在情报这块的存在后，那些情报人员瞬间转变效忠对象，毫不犹豫的抛下他将情报送了过去……
一番心血，如今却是为她人作嫁衣裳，这如何不让伊诺克心中狂怒不已。他是不相信乔希亚如此转变是忽然顿悟的结果，问题摆明是出在唐恩身上……
哼，先是阻我当上秘密机构首领，再又毁我辛苦创下的基业，唐恩小儿，我怎能容你！
就在伊诺克心中转着百般心思的时候，蓦地，嗒嗒嗒……
几声马蹄脆响，最终停在酒馆门口。
“唐队长……团长回来了！”一个坐在外侧的青年忽然欢呼一声，瞬间起身迎向门口。
哗啦啦，桌椅推动，剩下的几人都是迎了上去。
呼……拖后的伊诺克长吐了口胸中闷气，伸手揉了揉面庞，露出一个颇为热情的笑容后，起身走向门口。
“欢迎……”
…………(未完待续。。)
322章 心思微澜
“你这领导人当的……哪有刚到就把任务交给下属，自己跑出来逛街的？”
“恩，有问题吗？”
“呃……问题倒是不大，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嘛。”
“唧唧歪歪，想陪我逛街的人多了，哼，不差你一个。”
“这个我承认，但是能不能请先恢复下原来样貌？你现在弄得我压力很大啊。”
“……”
辛普森一行人动静甚大，秘密机构自然有收到消息。就在唐恩与乔希亚进入溪边酒馆后，就得知了对方大概要在两天后才能抵达山溪城。
对于这样的结果，唐恩他们当然是有些无奈的。要知道唐恩与乔希亚这一路走来，那真的就好比旅游踏青。但就是如此，还是比不上对方的拖沓功夫。
而且这次谈判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灰衣军这边有主动优势，现在又有清晰的条件在手，到时无非就是讨价还价，浪费些口水罢了。
所以乔希亚到了溪边酒馆与众高层打了声招呼后，待了不到半天，就在下午将那条件扔给伊诺克等人，说是要他们好好根据这个研究相应策略，随即一转头，就拉着在屋中休息的唐恩出来逛城中商铺了。
本来嘛，陪着美女逛街也是好事。但关键现在乔希亚逛的是那些档次颇高的衣服铺子，而她现在伪装的却是个营养严重不良的，面带菜sè普通女子。一看服饰就知道是徘徊在温饱线上的人。唐恩虽然没有伪装，但那毫不出彩的面容。万年不变的黑衣，看起来着实与这环境格格不入啊。
其实不论是唐恩还是乔希亚，手头都是有钱的，买下看中的衣服也没有问题。但乔希亚却只是试试，试完就走，这自然又引起诸多白眼，
“看吧，又被鄙视了。”摊了摊手。唐恩一边带着乔希亚不紧不慢的行走这间女衣商铺中，一边随意说道。
这种高档次的商铺，服务生的素质都是不错。至少现在还没有将他们扫地出门，但是略带鄙夷、jǐng惕的眼光当然也是少不了的。
但是乔希亚倒是浑不在意，兴致颇高的在诸多华丽衣袍中转悠，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这件颜sè样式不错哦，恩。我试试看。”乔希亚相中了一款带着白sè绒毛围领的棉裙，喜滋滋的拿下衣服向后面厚布围成的换衣区走去。
“了解！”唐恩耸了耸肩，瞥了眼站在一旁要上来劝阻的女服务生。
不赶客人那是规定，但是这些服务生有的是方法让不知深浅的客人知难而退。倒也不全是鄙夷意味，毕竟她们这面向的是是贵族富商阶层。如果这件衣服被低身份的人穿了，那些自持高人一等的贵族。很可能就不会再去买这件衣服。
不过那要阻拦的女服务生刚伸出手，蓦地就觉一阵寒意从天而降，汗毛倒竖，直接将她要跨出去的脚步定在原地。
这一刹那的停顿很短暂，等那服务生莫名其妙的回过神来后。乔希亚已经脱离这里，走进换衣区了。
摸了摸鼻子。唐恩避过服务生狐疑的目光，走向一边。唉，若是老管家知道我将杀意技能用在这里，怕是都会无语的吧……
既然木已成舟，自然不会有人进去将乔希亚拖出来。最后那女服务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唐恩，来到换衣区外等候。意思也是明显，一是怕衣服损坏，二是担心唐恩是个盗贼什么的。
唐恩当然不会在意她的心思，坐在一旁的软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四周，时不时拿起手边的茶点送入口中。对上周围人诧异的视线后，礼貌的点头示意，一片悠闲风范。
这种位置、档次的商铺生意自然不错，所以在换衣间外等候的男士也有不少。一眼看去多是贵族富商之流。他们对上唐恩的礼貌示意后均是一愣，随即上下打量一番，有了些许戏谑的笑容。
只是类似于看笑话的样子，倒没有出言嘲讽或是排斥。毕竟当双方地位差距过大的时候，说这些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
片刻，换好衣服的乔希亚掀开厚帘走了出来。
“小姐您好好好好……”女服务生当即走了上去，就要礼貌的请对方脱下衣服，但瞬间舌头就是控制不住的结巴，喃喃的，愣在当场。
乔希亚没有在意这个状况，一出来抬头对上唐恩的视线，嘴唇微翘，抚着衣裙转了一圈，随即一手叉腰，一手稍稍拎起裙侧，偏了偏头，轻笑道：“漂亮吗？”
漂亮吗……刹那间，周围空间都是宁静下来，一旁的贵族富商表情定格着诧异、惊艳等等。
乔希亚的身材很好，修长的双腿，比例匀称的身躯，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再加上丝毫没有掩饰的突出气质，一时间竟是让众人忽略了伪装面孔，沉迷其中。
唐恩也是有着稍许愣神，主要是因为乔希亚现在基本上都戴着伪装，并且只穿长袍，将一切美貌都遮掩了起来。现在穿着合适的衣服，毫不掩饰的蓦地绽放，自是有一番夺目风华。
“哇哦！”反应过来后，唐恩抚了下手掌，摊手露出夸张的赞叹。
见此反应，乔希亚掩嘴再次发出欢快笑声。随即抿了抿嘴，垂下手掌，背部微躬，刚才那出尘的气质瞬间消失，就像是错觉一般。
“唉……”
不大不小十数声叹息同时发出，周围贵族富商带着怅惘神sè回过神来，先是惊羡的看了眼唐恩。随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现在如同丑小鸭的乔希亚。
那件长裙也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魔力，套在乔希亚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呃……小姐您要买吗？”那女服务生刚才离得最近，感受的也更为明显。一时还没有完全回神，机械般的问道。
“不买！”干脆的回应，乔希亚转身就要走回换衣间。
“您在考虑一下，这件衣服的围领毛料是胭脂狐胸前的皮毛制成……”那女服务生下意识的就要再行努力，一般的贵族富商也很吃这套。不过话说到一半却是陡然反应过来，再对上乔希亚那菜sè面孔后，伸手轻拍了下自己额头，换上之前不带感**彩的语气。“那请小姐脱下这件衣服。”随即似乎是想挽回之前的两次失误，鬼使神差的又添一句，“它很贵的，你赔不起。”
“恩？”乔希亚脚步一顿，转头皱眉看了眼那服务生。
那服务生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之前状态，伸手，虽是微笑但却带着刻板的冷漠鄙夷。
眉毛一挑。乔希亚摸着白毛围领开口：“很贵吗？但我觉得它并不值这个价。胭脂狐通体白sè不错，颈下胸前的那块皮毛也是最柔软的。但是那里的毛sè却并不是纯白，而是带着点淡淡的粉，你这个围领根本就不是胭脂狐胸前那块皮毛制成的。”
乔希亚原本就是贵族出身，而只要是贵族女子，不管愿不愿意。对服饰、胭脂之类的东西都是有研究的。更何况她还是个素以博闻强记闻名的魔法师，对于各种魔兽的资料心中也是了然。这服务生平时用作噱头宣传的话语，根本就过不了她这关。
“胡说！”那服务生只是普通人，当然不知道这些，更没见过魔兽胭脂狐。被乔希亚说的有点哑口无言后，更是气急。“这件衣服可是由都城织衣大师莫娅琳亲手制成，怎么可能……”
“又错！”乔希亚毫不客气的打断，强势开口说道，“不要转移话题，这围领明显是为了适应北方气候后加上去的，和莫娅琳大师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虽然没有见过莫娅琳大师，但是我看过她的书籍。凡是由她制成的衣服在针脚收尾处都会有个Y形标志，这是她的小习惯。”翻起衣领一角，“很明显，这里根本就没有标志，我现在怀疑你们卖的是假货！”
“你胡、胡……胡说……”
哗……
乔希亚这两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且斩钉截铁，由不得人不相信。如此，一旁的贵族富商瞬间就怒了，他们不在乎这些钱，但却绝对不能容忍被人愚弄！
……
片刻，吵吵闹闹的商铺门口，唐恩与乔希亚被不客气的赶了出来。
“哈哈……”相互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不禁大笑。
刚才那番混乱不小，且因为涉及到贵族富商，足够令那商铺头疼好一阵子的了。
竖起大拇指，唐恩脸带笑意，由衷称赞：“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呢。”
乔希亚抬了抬头，一脸骄傲：“你看不出来的还多呢，再说不就是骗人嘛，谁不会啊。”
“呃，骗人？”唐恩愕然张嘴，诧异问道，“刚才你说得都是假的？”
“半真半假吧，前面是真的。后面……”乔希亚露出狡黠的笑容，“裙子的针脚收尾处是裙摆，不是衣领。我在里面就看过了，那裙摆处是有Y标志的。嘻嘻……”
唐恩一抚额头，无语道：“真有你的！”
“哈，不是为了给你涨面子嘛。先前那些贵族富商的眼神我可都看到了，怎么样，有没有一点作为男人的成就感？”
“那必须的！哈哈……”
“耶！哈哈……”
……
笑罢，两人心情愉悦的换了条商业街继续逛着。
乔希亚看了眼身边的唐恩，抿了抿嘴，嘴角止不住的翘起。
正如之前迪夫所说的那样，不管承不承认，乔希亚的感情确实在唐恩从空间裂缝逃出来后，有了些质的变化。就像今天，乔希亚原本的打算是与众高层商议那份条件清单的，但当再一次感受到下属几个青年别样的目光后，心中一动，随即就拉着唐恩出来逛街了。
这种感觉很奇秒！几个下属对她有意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乔希亚自然也能察觉到，不过就是不好明着拒绝罢了。但当唐恩在身边的时候，她却是毫不犹疑的拉出唐恩击碎了众青年的幻想……
还有刚才在商铺中的一幕，若换做平常时候，乔希亚根本就不会去揭穿那围领不是由胭脂狐胸前皮毛制成的。但那之前，她看到了周围人看着唐恩的惊羡眼神，心中蓦地涌起了种不可抑制的自豪感。随即也就由不得那服务生来破坏这种感觉了……
乔希亚还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冥冥之中传来的意念，却是让她已经自然而然的做了出来……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吧。
……
“站在那干嘛？”几步外，唐恩转头看着有点怔怔的乔希亚，疑惑问道。
“呃，没什么……”脸上有些发烫，还好有伪装在外面，乔希亚顺手一指旁边的衣服商铺，掩饰说道“这店看起来不错，我们进去看看吧。”
“还来……恩？”唐恩无奈摊手，随即狭长眼睛蓦地微眯，看看周围，再看看那商铺招牌，摸了摸鼻子，“你确定是这店？”
乔希亚这时也反应过来，看着这家有些熟悉的商铺，迟疑说道：“这是……你杀尤妮丝的那家店？”
“答对！那好，进去看看尤妮丝的眼光吧。”唐恩耸耸肩，刚才是因为惊讶，现在倒是无所谓了。
不过两人刚踏进商铺，脚步蓦地就是一顿，随即愕然的看向里面……
323章 谈判内情
ps： 躬身感谢书友“jht121”的打赏~！
高档商铺中。
“爵士，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吗？还有这件？”
“都好看！”压低声音，“嘿嘿，不过我更喜欢你一件不穿的样子，哈哈……”
“爵士……”拖长的腔调，不满的撒娇道，“什么嘛，一点没诚意。”
“哦？这样……那看上了尽管拿，不用给我省钱！哈哈，小地方的东西就是便宜啊。”
略显粗鄙的嚣张话语，虽有失优雅，但不可否认，它却能给一些女人带来无上的虚荣感。
一旁的服务生自然也就更激动了，脸色潮红，不断说着各种诱惑话语，向那“土豪”身边的女子推销着一件又一件价格高昂的衣服。
离着几人不远处，也有一对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贵族男女正在挑选着衣服。不过这男士并没有表现出同伴暴发户的气质，而是微笑着，根据女伴的形体、气质给予专业的建议。
“这件很好看啊，爵士你说呢？”
“恩，眼光很好，这件确实不错。不过你的皮肤白皙，曲线丰满，其实并不太适合穿这种华而不实的短裙……恩，这件更适合你，领口虽然低了点，但配上一串白珠项链就不会显得夸张，而且还能更好的突显你的妙曼身材。”
“呵呵，谢谢爵士。”
“能为一朵本就绚烂的鲜花配上合适的绿叶。你知道的，这是我的荣幸！”
“呵呵……”
不得不说，这颇为俊朗的男士虽然少了些财大气粗的意味。但得体的一言一行。无疑也很讨女伴的喜欢。
是这花货无疑了……唐恩摸了摸鼻子。确定之前没有看错人，随即与乔希亚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有些诧异，他不是应该还在几城开外才对吗……
不过既然遇见了，那当然要打声招呼。唐恩走上前去，搭上那俊朗青年的肩膀：“这位大哥很有经验啊，佩服、佩服。恩，可否给我的女伴一些建议呢？”
“好说。呃……唐唐唐？”俊朗青年优雅转身，随即就是一脸被吓到的表情，结结巴巴。
唐恩嘴角微翘，正待想说些什么。不料那俊朗青年飞快的瞥了眼似笑非笑的乔希亚面庞后，微松气，随即再看了眼乔希亚的身形，蓦地就是一怔，脸色一变，抢先一步冲上来抱住唐恩，不停的拍着后背。言语激动：“啊哈，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都能碰到你……说，这是不是乔希亚？”
后面一句是贴耳轻声说的，唐恩不由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乔希亚是做过伪装没错，但在技巧上还是有所欠缺的。类似于熟人，或者眼光毒辣之辈，还是能看出破绽的。
而这俊朗青年是两者兼具，他不但看女人的眼光毒辣，而且和乔希亚还很熟悉，更为关键的是他知道唐恩的伪装本事，如此，也就不奇怪能猜出来了。
就在唐恩稍一愣神的时候，那俊朗青年无疑是得到了答案。松开手臂，退后一步，先是朝不远处看过来的“土豪”招了招手，随即一本正经的挥手说道：“恩，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唐恩，这位是……”面露迟疑，像是不知道乔希亚身份似的含糊带过，“是唐恩的朋友。”
接着指了指身边那位有些莫名其妙的贵族小姐，“至于这位小姐……”
“菲利普，怎么了？”那身躯雄壮的土豪带着几人走了过来，不解问道。
飞快的打了个眼色，菲利普迎了上去，将那土豪拉了过来，“这是亚力士爵士，这位贵族小姐就是他的妹妹了，恩，也是我的姐姐。哈哈……”
一串绕口令似得介绍说的又急又快，直让在场众人听得都是有些傻眼。
唐恩倒是清醒，看着强装镇定的菲利普以及鬓角处的几丝汗迹，不禁嘴角微翘，暗笑一声，这家伙的反应倒是快，不去演戏可惜了……
其实菲利普的这连番动作都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撇清关系。菲利普要追求乔希亚，唐恩是知道的，甚至灰衣军驻地里面大多数人也知道。毕竟之前他做的月下弹琴、用洗衣机献殷勤等等事情，影响可是不小的。现在死性不改的泡妞，又恰巧被乔希亚撞了个正着，自然是要全力开脱……
先不说菲利普这番良苦用心有没有作用，接下来的聊天倒是愈加尴尬了。
菲利普菲利普用咋咋呼呼的腔调说着很虚的话语来撑场面，他那女伴贵族小姐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哥哥、弟弟，头脑一时间有些混乱。唐恩没有解围的意思，饶有兴致的眼下这局面。乔希亚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这里面的门道，面色淡定的围观。那亚力士多了个妹妹也是愣神，不过他的反应倒是不慢，收到菲利普的信号后不但顺势接下这层关系，在其后的谈话中也是暗暗强调了几次。随即就是不着痕迹的观察着面带菜色的乔希亚，一脸莫名与不敢相信……
这样的场面自然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在菲利普额头虚汗越来越明显的时候，亚力士很配合的打了几个哈哈，随即拉着菲利普身边的那位贵族妹妹告辞。
“呵呵，好久不见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喝一杯。”菲利普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不敢去看乔希亚，对着唐恩提议道。
耸了耸肩，唐恩不在意的说道：“好啊，真好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
并没有走远，几人就在附近找了个酒馆。不过能开在城中广场的酒馆自然不是普通的那种，里面的装饰十分豪华，面对的是也贵族、富商等有身份的客人。
有菲利普带头，唐恩和乔希亚没有受到门口侍应的为难。三人在二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叫了几杯酒水打发走了服务生。
唐恩是真的有些疑惑。刚才有陌生人在场不便询问。坐下后立刻开口道：“菲利普，你怎么在这？难道谈判队伍也过来了？”
来到这里后，菲利普依旧没敢去看旁边的乔希亚，可谓坐如针毡。现在听得询问，连忙接过话头：“没有，那帮老家伙动作太慢，我与亚力士就先过来了。”
原来如此……唐恩与乔希亚对视一眼，暗暗点头。依据事先得到的情报。对方应该还有两天的路程才能抵达。如果连这都能弄错，那秘密机构也就太水了。
酒水送达很快，这才刚开始交谈，就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两杯酒以及一杯青色果汁。
乔希亚端起果汁对着菲利普举了下，后者先是一脸受宠若惊，随即感觉不对又迅速镇定下来，端起酒杯回应，仰头喝下大半。
贵族的每一个举动都有标准，端酒的姿势自然也是。到了这时。菲利普也就确信眼前这面带菜色的女子就是乔希亚。心里不免的有些忐忑，她到底有没有怀疑刚才的情况呢……
唐恩他们现在既然与菲利普单独待在一起。那自然要询问谈判事宜的。而菲利普也不知道是想补救先前的表现，还是对这个真的不在意，完全就是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
通过交谈，唐恩他们知道了这次谈判的一些内幕。
都城那边对灰衣军当然是没有好感的，不过如今的局势实在紧张，根本不宜再开辟第二战场。再加上新贵族方面看到了灰衣军的价值，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是促成了眼下这次谈判局面。
当然，只是促成了谈判的开端，结果怎么样没人知道。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认的，有新贵族这个势力，那相应的就有传统贵族。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坐视新贵族增强力量，不断壮大的。这里面的利益纠纷十分复杂，甚至牵扯到了帝国皇权，背后隐隐有着代表传统贵族的大皇子以及与新贵族支持的二皇子的身影……
就像这次谈判，如果说双方对象，那自然就是灰衣军与新贵族，但在这里来的谈判队伍里面，却有着为数不少的传统贵族。表面上说的是监督，但谁都知道他们肯定是要来搞破坏的。
这是谈判的大环境，至于更深入一点，比如新贵族这次谈判的底牌，菲利普却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似乎怕唐恩他们不相信，菲利普又进行了番解释。原来菲利普虽说是新贵族群体中的一员，而且地位还不低，但他却是属于完全不管事的，相当于只占了个名字罢了，他这次过来完全是私人目的，至于什么目的，唐恩当然自然是为了乔希亚。
不过话说回来，原本这样的人应该不管哪个群体都不收的，但他的情况却是有点特殊。怎么个特殊，菲利普没说清楚，支支吾吾的就掩饰过去。
聊了这么长时间，虽说没有打听到核心东西，但是唐恩他们已经很满足。毕竟如果不知道对方谈判队伍中的复杂情况，很容易被些居心叵测的人带进沟里去。
“呃，瞧我这记性……”场面有些静的时候，菲利普拍了下脑袋，第一次正视乔希亚，脸色如常的问道，“还不知道这位女士如何称呼呢？恩，灰衣军驻地我是去过的，但没有见过你。”
终于来了……唐恩挑了挑眉，看着故作轻松但实际上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菲利普，端起酒杯掩住翘起的嘴角。
菲利普如此询问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试探。他从之前的商铺一直到现在的酒馆，都是佯装没有认出乔希亚的样子，这样做无疑是为了增强之前掩饰的真实性。而菲利普现在询问也很有技巧，如果乔希亚随便编个假名字，那基本上就代表没有怀疑。反之，如果直言相告自己的名字，那就可能是看穿了……
乔希亚抿了口果汁，微笑道：“克洛伊……”
呼……菲利普轻呼了口气，端起酒杯，热情的笑道：“哦，克洛伊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唐恩低下头，肩膀耸动。悲剧啊……菲利普不知道，但唐恩当然知道乔希亚的全称是克洛伊-乔希亚，前者是家族名称。
果然，乔希亚伸出杯子碰了下后，说道：“乔希亚！克洛伊-乔希亚，很高兴认识你。恩，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谢谢你的款待。”顿了下，看着像是被雷系魔法劈中的菲利普，笑道，“对了，你的‘姐姐’不错，有时间我们约出来一起逛街啊。”
强调的字眼，一切不言而喻。
“唉……”唐恩起身，嘴角抽搐，摆出沉重的面色，拍了拍怔怔的菲利普肩膀，“兄弟，节哀啊！”
…………(未完待续。。)
324章 无意撞破
在这时候碰见菲利普，是唐恩与乔希亚没有想到的事情。不过得到了如此多的信息，接下来的逛街行程自然得取消了。
两人迅速回到溪边酒馆，找到仍在根据条件研究谈判策略的伊诺克他们，商量着对方复杂的谈判团会给这边带来的影响，以及会不会有什么机遇等等。
同时，城内因此而产生的一些暗流，亦开始在不经意的推动下正式卷动……
…………
南城区，偏僻街道。
这里现在算是山溪城市民比较忌讳的地方，因为这前不久曾经发生一起激烈的战斗，数百警备骑兵对上十几赏金猎人。那一战没有胜利者，赏金猎人全军覆没，警备骑兵也是伤亡惨重。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传言就在城中逐渐流传开来。说是可能是因为当时死的人太多，所以晚上在这里会听到些类似于兵刃交击，亡魂哭喊的声音……不管这传言是不是一个耳朵有点问题的老人家随意说出，反正现在这里已经被笼罩上一层令人恐惧的光环，就算是流浪汉也会有意识的避开这里。
当然，总是有些人不信邪的，或者说，有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伯尼，那个鼹鼠到底说的是38号，还是83号？”揉了揉通红的鼻头，鲍威斯皱着眉头努力分辨着两侧废弃房屋上的门牌号码，颇为不耐的问道。
“别问我，不知道。”一旁的伯尼明显心情不爽，撇了撇嘴：“若不是你下手太重。一拳砸死了那鼹鼠。现在又怎么会需要纠结这问题。”
鲍威斯挠了挠头。无奈的摊手：“我哪知道那鼹鼠如此不经打，竟然连一拳都扛不下来……真搞不懂，这样的人还当什么鼹鼠，也太丢人了嘛。”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鲍威斯和伯尼当上山溪城的警备厅长以及骑兵总长后，自然是干起了老本行，来找鼹鼠的麻烦。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使得他们现在名声在外。城里的鼹鼠也是集体玩起了失踪。
昨天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正在大刑伺候逼问其他鼹鼠的线索，却被兴奋的鲍威斯失手打死了，最后就留下这么个38号和83号的尴尬问题。
这两个门牌号码看似只有五十多家的房屋间隔，最多也就几百米这样子。但刺客何其敏锐，一旦他们选择错误，被对方看到几百米外的警备骑兵后，保证已经逃之夭夭了。
“你娘！”“该死……”
走近所在街道后，鲍威斯与伯尼愕然发现这个街道竟然在中间有转折，而38号与83号恰好被隔在两边。这样无疑又是增加了先后搜捕的难度。
“分兵吧。”伯尼拍了下前额，无奈建议。“你我各带一队人，看谁运气好。”
鲍威斯点头，抽出大剑：“我选83号，嘿嘿，我有预感鼹鼠一定在那里。”
“又是预感……”伯尼斜了眼，做出请便手势：“不要忘了你只是武者，不是星象占卜师！”
“哈哈，这就难说了，说不定等我老了就会去做这个。”
“哦，那一定是布兰最糟糕的占卜师。恩，十分钟后行动！”
话落，伯尼带着一半骑兵从右侧巷道绕了过去。
鲍威斯这边离那83号房屋不远，不用大费周章，一挥手，警备骑兵在连排的废弃房屋掩护下，慢慢向目的地接近。
“恩，街尾最后一家是103号，这应该是100号，擦，还有个倒塌的，重数……这个是90号，哦，找到了。”
凭借着蹩脚的算数功夫，几分钟后，鲍威斯带着骑兵成功找到了83号房屋，那是一栋尚算完整的二层阁楼。
抽了抽鼻子，鲍威斯咧嘴笑道：“哈哈，一看就知道这里肯定有鼹鼠藏着……给我围上去，谁敢弄出一点声响，老子捏碎他的腿。”
众骑兵闻言一个激灵，无声点头，趴在地上小心的围了上去。
鲍威斯来山溪城已经有段时间，他的行事作风众人也都了解，和上任的邓普斯那完全就是两个风格，这种狠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还好，又花了几分钟后，鲍威斯与手下骑兵成功的围住了那栋二层阁楼。
“多长时间了？”小心的观察着这栋阁楼的情况，鲍威斯低声问道。
“大约还有两分钟，厅长大人。”身旁一个骑兵看着手中的计时沙漏，给出了个虽然不精确但也差不了多少的时间。
鲍威斯舔了舔嘴唇：“交代下去，上弩弓，待会先给我射上一轮。”
“是！”
弩弓并不是警备厅的标准配置，长弓才是。不过鲍威斯在唐恩手中吃过这个苦头后，不论是在里瓦城还是在现在的山溪城，都是首先搞来这种杀伤距离短，但攻击时间也短的杀器。
其实按照那刺客交代，里面也只有一个暂时居住在此的刺客罢了，就这么围上去应该也能解决问题。不过鲍威斯为了训练手下这些骑兵，还是决定麻烦一点。
鲍威斯眯眼看着那沙漏落下最后一缕细沙，蓦地挥手，大吼一声：“攻击！”
嗖、嗖、嗖……
几十根弩箭呼啸飞出，穿过二层阁楼的破烂木门、窗户等薄弱地方射了进去。
嗖、嗖、嗖……
手握弩弓的骑兵一共分为两个梯队，在前一轮射完快速安装弩箭时，后面一轮紧急跟上。中间虽有些停顿，但这丝毫不影响攻击的连贯。
砰，攻击还是带来了效果，二楼窗户旁一道黑色身影身中数箭摔了下来。
“哈哈……”仰天长笑，鲍威斯从隐藏处起身，听着不远处街道传来的弩箭破空声，狂笑道，“伯尼啊伯尼，还是老子的运气好啊，你那没鼹鼠还射个毛毛毛毛毛……”
砰砰砰……
结结巴巴的语气，在愕然张嘴的鲍威斯视线中，那道二层阁楼蓦地震颤不已，几十声炸响几乎同时响起。随即一连串的黑影从四方破墙而出，向周围骑兵组成的单薄防线急速冲来。
什么情况，不是只有一个吗……念头转瞬即逝，鲍威斯反应迅速的冲上吼道：“给我围……”
话音未落，鲍威斯自动闭上了嘴巴，脸色铁青。
那些黑衣人的身手颇高，冲入骑兵防线后，几十道五颜六色的斗气光芒此起彼伏亮起。这无疑是恐怖的，因为那代表的是同等数量的斗气武者。不过可能是因为瞬间遭到攻击，有点慌乱，所以这些黑衣人并没有多做纠缠，有些带着伤就震开身旁骑兵迅速冲了出去。
而警备骑兵这边大多只是普通壮汉，能爆发斗气的实在少见，自是挡不住这些人的。没等鲍威斯冲上去留下一个，对方已经形成全面突破。虽然还是能看见他们的身影，不过以这里的地形，根本就不可能再行围捕。
“我操！”轰……
鲍威斯甩出一道红色剑芒，劈碎一处低矮墙壁后，停下追赶的脚步，脸色阴沉似水，猩红的双眼都快能喷出火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原本只以为是杀一个鼹鼠，不料却是引出一串来。而且在打伤这边数人后，鲍威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逃跑，这如何不令他心中怒火滔天。
嘴角抽动，鲍威斯胸口起伏数下，随即转身向那先前落下的黑影走去。
夜行衣，黑面巾，标准的盗贼、刺客装扮。
粗鲁的摘下面巾，伸出手指在此人鼻前停上几秒，随即不死心的摸上脖颈，最终鲍威斯收回手臂，脸色更加难看。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搜、搜、搜！”
暴躁的怒吼声中，众骑兵迅速冲进那栋二层阁楼，但除了发现些食物、几处血迹以及一把战刀后，毫无所获。
很显然，刚才那几轮射出的弩箭，除了面前这倒霉的家伙因为站位过于靠近窗户而中招外，再没有人身亡。
“这……呃，怎么回事？”不远处，伯尼拎着个正在呻吟的中年男子转过街角，随即看着这边混乱的情形，不由大惊。
……
两边一通消息，事情自然就明了了。
伯尼将那受伤的中年男子扔在地上，有点郁闷的道：“老鲍，这是之前交代的鼹鼠，我们没有被阴。恩，应该是你无意中撞上了什么……这么多人，鼹鼠开会吗？”
这无疑是令人无奈的结果，或者只能说鲍威斯运气太好，走错地方都能碰到这事情。
鲍威斯左右翻看着手上的战刀，沉默半响，抬头说道：“有点奇怪……他们应该不是鼹鼠。”
没什么实际根据的推断，但从与刺客打交道几十年的鲍威斯口中说出，那几乎就是定论。
伯尼闻言皱眉：“哦？难道是赏金猎人？”
“谁知道呢。”鲍威斯挺直腰板，深吸了口气，右眼寒芒闪烁，手中战刀不经意甩出：“不管是谁……”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那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被战刀直接钉中心脏。
“既然进我鲍威斯眼里，就必须留下！”
…………(未完待续。。)
325章 一查到底
次日下午，辛普森一行人终于是抵达山溪城。
名义上，这支谈判团的是代表都城皇廷下来巡视北方各城的。这动静自然就会闹得很大，城主率领全城贵族以及数得上号的名流富商，早早就在城外等候。
虽然没有一路红地毯那么夸张，但是隆重的仪仗、市民夹道欢迎等等的流程还是必不可少的。
辛普森他们也是开心，事实上自从亚力士与菲利普这两货离开队伍后，他们这两天的心情一直不错，所以在到达城内贵族为此举办的接风聚会上，也就顺势宣布将要在这停留几日，感受下这北方圣城的特殊魅力。
如此，罗纳德他们就有了谈判的时间，而山溪城这边也觉得涨脸，可谓皆大欢喜。
有了这良好的开端，聚会边有条不紊的开展下来……
“嗨，菲利普。”亚力士端着酒杯大大咧咧的来到聚会大厅角落，与勉强抬起的菲利普酒杯碰了一下，很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还是病恹恹的，还没恢复过来吗？”
“唉……”菲利普长叹了口气，显得颇为憔悴落寞，随即没好气的瞥了眼，“就知道会出事，都说要低调了。你非得塞个女伴给我，现在好了……”
亚力士挠了挠头，尴尬道：“呃，我哪知道会那么巧。再说了，不就是个女人嘛，而且还是……咳咳，没发现你小子的口味越来越重了啊。”
“你知道什么。”菲利普饮了口酒，显得很没精打采。
菲利普这两天的变化这么明显，亚力士当然能猜到源头就出在商铺那个面带菜色的女人身上。结合前几天菲利普说的来北方就是为了找个灰衣军的女子。那一切就明显了。不过菲利普没有说出乔希亚的伪装。自然让亚力士颇觉得不可思议。
纵横万千花丛而片叶不沾身的帝都之狼竟然栽在这等女人手里。亚力士这两天都觉得自己的审美观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行了，想开点，这样的货色没什么好留恋的。或许你只是歌剧看多了……不都是这么演的嘛，贵族男人爱上平民女子，都是因为先开始不在意而后又得不到而引起的……哈哈，真他娘的扯淡啊。”面露嘲讽笑容，亚力士仰头将杯中酒喝光。随即一指面前这些盛装贵族妇人小姐，
“看。这才是我们的选择。既有共同的兴趣利益，又因为被养在庄园中而皮肤白皙滑嫩，擅长打扮。不会像那些平民妇女一样，一过中年就身材臃肿的好似水桶，看了就倒尽胃口。”
顿了下，拍了拍菲利普的肩膀，“你泡妞本事天下无双，但这是过来人的积累阅历，你得信啊。”
菲利普撇了撇嘴，没有对这方面进行回应。随意的岔开话题：“你不是来北方监察家族生意的吗，怎么好不走？”
“操！”亚力士闻言重重的的水晶酒杯掷在桌上。一副火大的样子，“不说这个不来火，我家族在十万大山有几个矿场，但那里现在被封锁了，矿石根本就运不出来，害得老子前前后后损失了上百万的生意。”
说到这里，亚力士蓦地眼睛一亮，凑近说道，“你不是认识些灰衣军的人嘛……”
“别想。”菲利普当即摇头，干脆的拒绝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点动静就很可能引起几十万人的战役。别说我还只是认识，就算洛沙首领是我亲戚这事也没用。”
“唉，所以说啊……”亚力士摊了摊手，“算我倒霉，只能在这等你们谈判结束了。”
“行了，你就在这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吧，我可是要动手了。”亚力士起身，从路过的侍应那取来一杯酒，转身猥琐笑道，“嘿嘿，刚才我就注意到了，这大厅后面可是片密集的花园。哇呼呼，像我这样的人，果然还是适合野战这种有品位的事情啊。”
话落，淫笑一声，大步走向贵族女子密集处。
菲利普没有在意，仍旧待在这阴暗角落处，精神显然是没有提上来。倒是有几个贵族女子端酒上来搭讪，不过都被他沉闷的挡开。
聚会仍在进行，焦点自然是在辛普森他们这批来自都城的大人物身上。
虽然身在北地，但只要是贵族，都知道这次来人并不都是一伙的。新贵族与传统贵族的竞争由来已久，这次因为牵涉到皇权更是激烈。这些本地小贵族哪头都得罪不起，过早站队又太危险，所以选择两头讨好那是最适当的策略。
既然是都城来的，辛普森他们自然都是有点傲气。信手拈来的说着南方繁华风景以及这里没有的花样，很是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花花轿子有人抬，本地贵族既然知道得罪不起这帮人，甚至反过来还要交好，自然也是大力应和。如此，聚会的气氛也就上去了。
这种场合，唐恩这边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没打算捣乱，只是进行简单观察以及传达些消息，比如……
“罗纳德爵士大人，这是一位阁下给你的。”趁着换酒杯的功夫，一个侍应递来一张卡片。
这是社交范畴内的正常手段，聚会人多口杂，总是有些事情不适宜当面说的，所以委托训练有素的侍应传递小纸条那是必然的选择。而且身旁的人就算是看到也会退开几步，以示避嫌。
罗纳德也没有多在意，连同酒杯一起点头接下，稍微翻开一看，神色蓦地就是一怔。不过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收拾表情，不动声色的将卡片放入袋中。
不远处伪装成富商的唐恩点了点头，看了眼角落处的菲利普，无声退出聚会大厅。
第一次谈判，双方没有什么交集，总是要有一方先做出动作的。而灰衣军向来隐蔽，想要找到不大可能。所以这谈判团一路上动静颇大，也是存了要让唐恩他们先出招的意思。
那卡片上写的内容倒也简单，只是注明身份以及谈判时间和地址。
当然，这就得要感谢菲利普了，如果不是他说出谈判团里面的一些内幕。唐恩将卡片送到传统贵族辛普森那得话，说不定就被无声无息的给吞了。
……
……
这边贵族谈判团受到隆重欢迎从南城门进城，却是有一行人接到紧急命令，现在正从北城门出去。
“老鲍，这事有点蹊跷啊。”骑马穿过城门后，伯尼转头皱眉说道，“我们这刚进行全城搜查，命令就来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伯尼说的是昨天的事情，鲍威斯无意撞破83号房屋后吃了个闷亏，自然是不甘心的。回去后不但向所有骑兵布置了周密的搜捕计划，更是一一拜访了城内的大型黑帮势力，誓要找出那群人。
但这搜捕计划才刚刚开始，他们今天就接到了上面命令，去临近城市调查一桩离奇案件。如果是平常时候，这种互相支援的事情是正常的，谁让现在鲍威斯他们名声在外呢。但偏偏却是选在这时候，这就不得不让他们心生疑惑了。
当然，也仅仅是疑惑，毕竟现在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
鲍威斯点了点头：“那个案子我听过，几十年前的了，根本就查无可查。”顿了下，右眼寒芒闪烁，“而且这命令来得仓促，不是都城治安部的，而是北方军备处……看来是有人不希望我们调查那群人啊！”
都城治安部是布兰各城警备厅的直属最高机构，至于北方军备处，那也是上方权利机构，想给警备厅下达命令倒也可以，但名不正言不顺的很少会这样做。
这里面还有个关键的问题，如果命令是从都城治安部那里下达，那想要到鲍威斯手中至少要有十几天的时间。但北方军备处就不需要了，快的话，一个晚上足以。如此仓促，自然是让鲍威斯联想到昨天那群诡异的黑衣人。
“既然如此，老鲍，这次你打算怎么办？”
“还用说？敢打伤我的人，当然是一查到底！”鲍威斯毫不犹豫的说道，随即转头看着后面隐隐约约的城门，蓦地挥手，“停！”
一阵马嘶声，身后的大队骑兵齐齐勒住缰绳停下。
“当然，是有技巧的查！”鲍威斯嘴角露出一丝狐狸般危险的笑容，继续说道，“我在出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待会会有几个精通伪装的盗贼被押送过来。嘿嘿，挑两个身材相仿的人伪装成我们，去各城市溜达一圈，露露脸。而我们则悄悄返回……哈哈，鲍威斯啊鲍威斯，我太他妈佩服你了，这么天才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是个不错的主意。”伯尼先是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叹了口气：“不过能调动军备处的关系，对方一定是个大人物……唉，老鲍啊，跟着你混果然是找死的节奏。”
“不要这么说嘛。”鲍威斯揽过伯尼的肩膀，“你我都是光棍一条，也不想升官发财。这辈子也就这点乐趣了，当然要玩到底。”
“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啊……”又叹了口气，随即伯尼耸了耸肩，“不过谁让我刚进警备厅就和你搭档呢，那就干吧。”
“哈哈，就是如此！”
…………(未完待续。。)
326章 老套的下马威……
ps： 躬身感谢书友“jht121”的打赏~！
次日，清晨，西城区某普通酒馆。
这里的位置不算偏僻，但也绝对称不上热闹，酒馆基本上做的都是周围熟人的生意，算是个能糊口的营生。不过这一大清早的，自然不会有人来喝酒，所以一般的酒馆都会选择在中午才开业。
但是这酒馆现在却已经是开了半扇门，胖胖的店主笑眯眯的走出门外。他当然有理由高兴，因为竟然有人用不菲的价格包下这里半天的清淡时间，而所要做的竟然只是想体验下开酒馆的感觉。
这些人简直疯了，不过还是让这样的疯子再多些吧……胖胖店主如是想到，随即摇了摇头，四平八稳的回去休息。
对于酒馆他是一点都不担心，本来就不值钱，更何况对方还付了笔高昂的押金。甚至在某些时候，他都想过是不是卷着这笔押金逃跑算了，但是想着昨天那面容普通的青年，在他面前轻巧的将一枚金币硬生生的捏成一颗金豆后，他就明智的打消了这个找死的念头。
刚想到这里，胖胖的店主眼角余光蓦地扫到一个疾步走来的熟悉身影，身躯一激灵，随即勉强的挂起笑容，挥手招呼：“嗨，先生，早上好啊。”
唐恩转过头来，嘴角微扬，礼貌的回应：“早上好……恩，散步？”
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回去休息。哦。酒馆的门已经打开了。你的同伴正在那里收拾。”
“谢谢！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先生太客气了，恩，那祝你们有个美好的上午。”
“哈，希望如此。”
互相打了个招呼，尽管对方表现的很客气，但胖胖店主在转身离开后还是稍微加快了步伐，擦了把额头虚汗……
看来昨天真的把他吓坏了……唐恩看着那胖胖的身形迅速消失在街角处，摇头轻笑。随即转身快步走向酒馆。
酒馆里面有十来个人正在收拾，除了酒馆正中这里留有一张长桌和十几个木凳外，其他东西全部被堆到角落处。
唐恩进来后，柜台后面擦着桌子扮作店主的老者善意的点了点头。那是巴老，不过现在是伪装过的巴老。谈判的时候，留在酒馆里面的所有人都是伪装的。
没办法，到时候能在这里的全是秘密机构高层人员，如果面相被记住，被人画出画像，那以后的工作基本上就做不下去了。所以唐恩这几天的闲暇时间。就全用在做伪装道具上了。
还好除了他和乔希亚之外都只是局部伪装，否则若是每个人都要整张脸的那种。一个礼拜的时间都未必够。
与巴老打过招呼后，唐恩走到乔希亚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准备一下吧，对方已经出发，大约在十五分钟后到。”
事关重大，尽管这次谈判是对方先提出来，应该不会在刚开始的时候就玩什么花样。但他们也不敢大意，毕竟如果这里被围，那秘密机构就算是被一锅端了。所以最后还是唐恩亲自跑了一趟，确定对方没有伏兵。
乔希亚点了点头，深吸口气，看看周围。
清流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这些人待会就退出去拿起武器守在外围。这张长桌是两个桌子拼凑起来的，材质低劣，有些陈年的污垢油腻，但长度却刚好能坐下七个人。除了唐恩外，加上柜台后的的巴老，以及扮作侍应的迪夫，就是秘密机构的所有高层。这是我一手创下的机构，如今正担负起重大的使命……这酒馆很普通，但是又有谁会想到，这里承载着灰衣军十多年生生死死几十万人的夙愿呢……
紧张、激动、兴奋……诸多情绪混合在一切，形成了七七八八的杂念。呼……吐出一口浊气，扫清一空，转头对唐恩笑道，“终于是到了这一天。”
大概能感受乔希亚的想法，唐恩点了点头，跟着说道：“恩，终于是到了这一天。”
嘴边泛起一丝微笑，乔希亚转过头，微抬起，脸色恢复平静如水的镇定。
呵呵，谁都在成长啊……唐恩看着气定神闲的乔希亚，再想起第一次勒索谈判时患得患失的样子，不禁微有些感慨。正如灰衣军日新月异的壮大一样，这个来自南方城市小贵族家族的少女，抛却优越生活、高贵身份等等别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一切，独自一人来到苍凉北方寻求自己的梦想，如今终于是有了化茧成蝶般惊人变化。
十五分钟的时间不长，清理工作已经全部完毕，后端上来的茶水也没有冷却，合适的温度，冒起袅袅青烟。
“来了了！”门口穿着侍应服装的迪夫蓦地回头说了声，可能是因为紧张，声音有些发尖，还拖出了个尾音。
不过现在可没有人去笑话他，因为除了唐恩外，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紧张。
太过在意，情绪也就难免会受到影响。而唐恩见过的生死战场太多，心里素质早就锻炼出来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对谈判看重程度远没有乔希亚她们高，自然也就不甚在意。
乔希亚神色如常的站起，嘴唇微翘：“走吧，虽然很不愿多几秒看见那些虚伪的面孔，但是人家千里迢迢赶来，我们总是要象征性的迎接一下的。”
“哈哈……”
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嘲讽笑话，但用在这里的效果却是不错。笑声一起，众人的心情都是舒缓不少，紧张的气氛也是一扫而空。
门口的迪夫见状抚了下额头，没脸见人的自嘲道：“我说刚才这么丢脸呢，原来是因为比你们多见了那么几秒。唉……”
“哈哈……”
……
酒馆门前街头，十几辆豪华马车，上百全副武装的骑兵匀速逼近。
“是这里？”辛普森挑开车窗挂帘，看着街旁的民宅，皱了皱眉头，撇嘴道，“贱民就是贱民，如此重要的谈判竟然选择这么破的地方，莫非他们是不重视？”
“重要的是谈判，不是环境！辛普森爵士。”罗纳德当然不会吃对方这么低级的挑拨之计，脸色平静的道，“而且，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我们，才是这次谈判的主力。所以，不管您心中是怎么认为的，贱民这种称呼请不要在谈判中出现。否则您有监督我们的权利，我们也有干扰谈判驱逐您的权利。”
“嗤。”辛普森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转头道，“难道在你们的心中，他们不是贱民？”
“就算平常是，但谈判不是。”
摇了摇头，辛普森斜了一眼：“你们新贵族为了发展还真是不折手段啊！不过，呵呵，劣质的珍珠是永远不可能镶在头冠上的。正如他们之后帮不了你们一样，现在他们恐怕紧张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
话音未落，隐隐的大笑声蓦地从前方传来。辛普森的车帘并未落下，可以很明显的判断出这是从目标酒馆处传出的。
摊了摊手，罗纳德嘴角微翘：“很显然，这不是紧张。”
“哼！”现场被打脸，饶是辛普森城府颇深，老脸也是不禁一阵发烫，冷哼一声，放下窗帘。
既然能听到笑声，双方距离也就不远了。
片刻，十几辆豪华马车在酒馆前十几米外停下。车上人未下，那百多名骑兵蓦地分成两翼冲出，那趋势，分明是要将酒馆围起。随即正面十几名骑兵速度未减反增，气势汹汹的朝门口处乔希亚他们撞来。
“该死……”迪夫脸色一变，伸手就要摸刀。但是手腕瞬间就被乔希亚抓住，“不要冲动。”
唐恩在一旁撇了撇嘴，伸手探入怀中，低声喃喃，“真是老套的下马威……”伸出时，一把手弩出现，瞄着已接近五米外的十几个骑兵晃了一下。
嘶嘶嘶……
一片马嘶，这些骑士均是下意识的紧勒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像是立起来一样，随即重重落下。
很显然，原本这动作应该是想在唐恩他们面前玩的。这样只要是正常人，猝不及防之下，自然要惊慌失措。如此，下马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但是电光火石之间，怎料这边却是很不讲究的掏出了把弩弓。这下，是轮到他们猝不及防了。还好这些人的骑术都是很好，没有出现什么从马背滚下来这种严重打击士气的帅气动作。
这时从酒馆周围方向，也是传来此起彼伏的马嘶声。很显然，骑士的两翼包围战术也遇到了困难。
本来嘛，这次的地址是乔希亚她们选的，就打算占着主场之利呢，怎么可能让对方反包围。
蹬蹬蹬，几米开外的骑兵利落下马，大步踏来，直抵门前。
“让开，为了确保诸位大人的安全，我们要先进去搜查！”
这边的人怎么可能听话让开，均是双手抱肩堵在门口，恍若未闻。
当头的骑兵眉头一皱，再次踏前一步，伸手拨拉，“给我让……”
话音未落，嗤嗤嗤……一阵颇为诡异的声音，那骑兵伸出的手，从手指到臂铠，最后到肩甲，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上一层冰块。
“魔法师！”
惊呼声起，随即就是刀剑半出鞘的连续声响。
乔希亚对骑士的激烈动作视若不见，踏前冷声：“转告你们的大人。后面这间屋子，想进可以，但必须是谈判的人。至于你们，抱歉，还不够资格！”
…………(未完待续。。)
327章 你到底是哪边的？
既然是谈判嘛，那下马威这种烂俗但确实有效果的招式自然是要有的。
这并不是这些骑士的自发行动，也不是传统贵族们的私自命令，这举动罗纳德他们是知道的，进而也默许了。 从根源上说，其实贵族谈判团对于灰衣军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轻视。再者不管怎么说，如果能将对方气势压下，那对于接下来的谈判会有着莫大的好处。
但现在预想的慌乱并没有发生，倒是自己这边的骑兵们一脚踢上了铁板，进也进不去，退回去转告那更是不可能。而贵族们尽管都是掀开窗帘看到了这一幕，但他们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示弱走下来。一时间，酒馆门前落入尴尬局面。
就在这时，
“拉我干什么……嗨，诸位都……都好啊，别拉我啊……”
唐恩这边的人侧目，就见菲利普半个身子从后面马车探出，一边抗拒着里面的拉拽，一边挥手向这边打着招呼。
紧张僵持的气氛顿时为之一缓，这些骑兵相互对视一眼，颇有眼力劲的同时退后。
这边菲利普终于挣脱了拉拽，同时还将里面一个满脸无奈的贵族中年拉了出来，随后雄壮的亚力士也是面带微笑，一脸无所谓的走了出来。
“哈哈，好久不见。加油，都加油啊，我看好你们……”菲利普疾走两步，走到酒馆门前，也不管这边人他能认识几个，没心没肺的一一热情握手拥抱。
后面辛普森、罗纳德眼角都是抽搐了几下，不过既然现在尴尬局面已经不存在。那他们也没有好僵持的。都是从车上走了下来。
之前下马威的事情像是没发生一样。众人都是面色如常的打了个招呼。虽然气氛热闹不起来，但至少场面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简单寒暄过后，乔希亚做了请进的手势，随即当头走进酒馆里面。
“都进，都进，大家不要客气啊……”菲利普热心的站在门口招呼，倒是让一旁接待的迪夫有点愣神。这货是谁？还有，他到底是哪边的……
众贵族对此早已麻木。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不过刚进酒馆后，问题又来了……
“真是破烂的地方……开什么玩笑，这就是谈判桌？”
“这……七个茶杯，只能坐七个人？该死，你让我们这么多人坐地上吗？”
“你们确定知道什么是谈判？”
……
愤怒质疑声接连不断发出，这里面有传统贵族的挑拨，也有的确实是恼了。
酒馆收拾出来后，只有两张桌子拼起来的长桌留在大厅，条件简陋到令人发指就不说了。关键是这桌子只能坐七个人，而这次贵族谈判团来的至少有二三十人。这自然是不够的。
啪啪！乔希亚拍了两下手掌，待场面一静时平淡然说道：“再好的环境也与谈判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有七个人，已经足够开始一场谈判。至于多出来的人……”一指墙角处堆积起来的木凳，“那有凳子，你们可以选择搬来坐在外围旁观，或者是站着。请自便！”
话落，挥手示意了下后直接坐下，低头翻阅身前的谈判条件。
砰，辛普森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杯震动，怒声咆哮：“欺人太甚！你们这分明就是不重视谈判，我看根本就没有谈的必要了……该死，这肮脏的桌子。”拍完后，辛普森当即就后悔了，掏出白色丝巾不断擦着手掌。
“辛普森爵士？”唐恩单手拄着下巴，忽然抬头问道。
“恩？”辛普森微错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谈判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恩，恭喜，你可以不用坐这张所谓肮脏的桌子了。”
辛普森张了张嘴，满脸震惊。如果说名字被知道那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动静太大，无意间泄露了。但连派别和谈判内幕都被对方一清二楚，那就有点令他目瞪口呆了。
“抱歉，我们灰衣军并不如你们那样富有，尽管我认为你们的每一枚金币上都沾着血液。我们也不讲什么排场，现在谈判桌就在这里，想谈判就坐下。不想的我们也不强求，诸位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你……”这番话语无疑是嚣张的，辛普森老脸涨的通红，怒不可遏的就要再次咆哮。
“咦，都站在这干什么，做啊……”从门口最后进来的菲利普看着面前人头涌动，再次拿出主人派头，四处招呼。
菲利普那不靠谱的话语当然没有多少人会听，最后还是先前一直沉默的罗纳德开口说道：“事已至此，还是先谈判吧。”
这次贵族谈判团既然能到这里，那自然是以新贵族为首的，辛普森他们负责的只是谈判途中的监督罢了，如今罗纳德这一开口，那就是下了暂时的定论。不管如何，这由谈判环境、有限座位引起风波就算是揭过了，接下来众贵族们商量着到底谁才有资格坐上去。
首先，罗纳德作为年长之辈，更是这次新贵族人群的领队自然是有位置的。话落，当仁不让的向乔希亚面前，也就是长桌中央位置走去。不过瞬间，竟然是有一个人先坐了上去。
罗纳德看着此人眉毛一抖：“菲利普你……”话说一半，竟是再也接不下去。
没错，那抢到位置的就是菲利普。他坐下后一反平时散漫形象，坐姿极为标准，看起来就像是正在等待检阅的士兵。不过就是那眼神有些飘忽，一会放在对面乔希亚身上，一会又迅速移开。
“有什么疑问吗？”听到罗纳德的话语后，菲利普稍转头，摊了摊手。“伦爵位。我比你高。论在新贵族中的地位。我也比你高，坐在这有问题？”
罗纳德张口结舌，好悬没被忽然涌出的怒气给气晕过去。这次谈判是以他为首的这点没有疑问，最后下决定的也是他。但菲利普说的也没有错，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这向来不靠谱的菲利普还确实是压他一头。
胸口起伏数次，最后罗纳德长吐口浊气，还是以大局为重。重重的坐在菲利普的左手边。
对面除了唐恩与乔希亚，伊诺克几人都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内讧了？
唐恩当然不会这样想，见状嘴角微翘，毫无疑问，这货今天是打算负荆请罪来着。
人群后面的亚力士也是诧异，看了看菲利普，再看了看对面那面容顶多算是清秀的普通女子，张了张嘴，什么情况。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而且口味还是这么的独特……这家伙不会是爱上灰衣军所有女人了吧？
……
不得不说，这场谈判因为菲利普的乱入。以及诸多意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场闹剧。
不过不管如何，毕竟是第一次正式接触，这谈判总归是要继续下去的。
一番混乱之后，众贵族这边终于各自找到了位置，新贵族六人再加上辛普森坐在了谈判桌。其余的人都是拿了堆积在墙角的木凳，绕着谈判桌围成半弧坐了下来。
谈判开始，自然是要相互介绍一下。唐恩这边报的当然都是假名。至于对面，除了最右侧的记载官，其他清一色的贵族头衔，侯爵、伯爵一大堆。菲利普倒是没有报名，愣愣的样子。当然，也没有人会去在意他。
既然是谈判，那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能最终拍板的人。如今这七个位置，倒是好分辨了。罗纳德等人都将目光投在乔希亚身上，没看出伪装，但至少确认对方是女的，而且还很年轻。
倒没有轻视的意思，毕竟他们虽然没看到之前的魔法攻击，但是从乔希亚不多但是简洁有力的言语中还是能感觉到难缠的。而且他们之前报出大贵族头衔，也未尝没有给对方压力的意思，但是现在看来，丝毫没有收到效果。更让他们有点惊疑的是，对方身上好像隐约有种熟悉的味道……恩，那是贵族的感觉。
罗纳德这边在打量的时候，乔希亚她们却没有这么做，他们事先都是收到了情报，知道谁才是这次谈判的主力。至于忽然冒出来的菲利普，恩，无视吧……
这次谈判表面上的意思，是双方达成和解，布兰方面愿意为此付出些代价，以求灰衣军大军不要攻入后方城市，打乱前线部署。更深层次的，是新贵族欲寻求与灰衣军的合作，双方各取所需。当然，后者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综上所述，灰衣军这边都是有着开价码的权利。
乔希亚也不客气，双方稍稍试探下后，就开始逐条提出这边的要求。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什么，把土地还给平民？那是我们的土地，他们用我们的种子，用我们的农具，到头来我们的土地还变成他们的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辛普森爵士，我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贵族的土地已经够多了，但仍旧以各种手段掠夺。我们要的就是那些掠夺而来的土地。而且事实早已证明，若是让平民拥有的自己的土地，积极性会更高，农作物的产量也会上去……这样，帝国会愈加强盛，这是双赢的结果！”
“双赢个鬼，贵族的东西你们不能动一分一毫。罗纳德，这种条件你敢答应，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
“让平民子弟进学院？呵呵，真是可笑，他们只需要种地就可以，学那些东西做什么？”
“光明神的教义都有说，神对所有人的慈爱都是平等的。既然如此，那平民子弟为什么不能进学院？同样的，这也是为帝国输出人才。呵呵，也只有你这样鼠目寸光之人才会觉得可笑！”
“你你你……你放肆！”
“哎，辛普森爵士不要冲动，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放狠话嘛。再说了，仔细听听，人家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菲利普！你到底是站哪边的？我警告你……”
“你警告我？呵呵，大家听听，他敢警告我！你他娘的警告一句试试……”
……
灰衣军的宗旨是提升平民的地位和利益，这其中，不可避免的会触及到贵族利益。所以这种激烈碰撞的场面是必然的结果。
那辛普森本就抱着破坏谈判的目的来的，再一听到这些条件，更是火大。谈判到了后来，几乎就是他连同传统贵族与乔希亚这边的争辩。到了这时，他才算见识到这面容普通女子的厉害。言辞犀利，逻辑缜密，几乎每句话都是戳中要害，让人直欲被胸中提起来的一口气给憋死。
唐恩没有发言，因为有乔希亚已经足够，而且效果也是明显。那先开始被辛普森不屑一顾的茶水，现在是添了又添，几乎每次添上就被他一口喝尽。若不是身后还有着其他传统贵族的支援，他怕是要被这边的话语给傻傻的钉在板凳上了。
那罗纳德也很少说话，更没有争辩。只是叮嘱记载官将条件记下，随即就沉默坐在那里。只有听到乔希亚说平民应该参与政权的时候，他那几乎闭起来的老眼才冒起了几丝精光。
他不表态，除了插科打诨，有点像是在拉偏架的菲利普外，这边新贵族的人自然也不好发难。到了最后，谈判的重点已经从谈判桌上转移，变成了桌上与桌下的争辩。
提条件、争吵、提条件、争吵……
这场谈判开始越来越向街头骂架转移，参与的人争的面红耳赤，几乎动武。旁观者看的却津津有味，十分淡然。
说实话，第一场谈判本就不可能谈出什么结果来，更重要的是气势之争。现在看来，至少这场面是足够有气势的了。无休止的争吵几乎贯穿了整个上午的谈判过程……
…………
（ps：两件事。）
1、狸猫躬身祝各位书友国庆节快乐，如果能回家团圆的就尽量回家吧。狸猫现在深有体会，家人的开心比一切东西都要重要。
2、从3号到6号，狸猫有事要出去一趟，应该能正常六千字更新。如果不能，还请各位书友原谅，回来会补上并爆发的！~(未完待续。。)
328章 选票与条件
“店主，所有东西都在这，你清点一下看有没有损失。”
“不用，不用。哦，这是押金，还给你们。恩，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不错哦，来了一批客人呢。”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
中午，胖胖的店主重新拥有了他的酒馆，闲聊几句后恭敬的将眼前两人送出门外。
贵族的想法真是让人猜不透啊……看着两人消失在街角，胖胖店主长叹了口气，言语中有点羡慕的味道。
其实在中途的时候，他曾经回来过一趟，没有靠近，远远的看了下。就见十几辆豪华马车停在他那不起眼的酒馆前，周围有许多铠甲鲜亮的骑士守护。如此，这两人的身份自然是被他归为贵族一类了。
……
街道旁，唐恩与乔希亚并肩走在来往的人群中。
“呼……”长舒了口气，乔希亚双手高举，做出压力尽去的姿势，瘪了瘪嘴，“真是的，吵了一上午，竟然没有达成一个条件。”
“一次就能确定成败的，那是绑架勒索。”唐恩无所谓的摊摊手，“至少，你让那讨厌的老头出糗了不是吗？”
乔希亚闻言眯眼笑道：“呵呵……这么说的话，我还有点收获。恩，心里顿时平衡不少。哈！”
他们说的是上午谈判结束后的情况，辛普森离开时，竟然是一脚磕在门槛上，非常丢脸的翻了个滚。这样的年龄，坐了这么长时间气血难免不畅。当然。乔希亚在其中的功劳也不会小就是了。正是因为她句句戳心的言论。才使得辛普森心情跌宕起伏，怒发冲冠，那张老脸更是一直处于充血状态。两者一结合，最终导致这“悲剧”发生。
可以想象，这样丢脸事情必然会在贵族圈内流传出去。到时的说法就很可能变成辛普森在谈判中被人驳斥的哑口无言，失魂落魄，最终一脚踩空……也许正是想到了这情况，那辛普森在摔倒后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倒是又引起了阵混乱，差点让双方动手。
“对了，那辛普森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幸灾乐祸过后，乔希亚转头问道。
“有点同情？”
“毕竟是老人家嘛……恩，而且他如果真的因为这死了，我们这谈判怕是就进行不下去了。”
“哈，果然最毒女人心……放心吧，应该不会死的。”
“恩？你怎么知道？”
耸了耸肩，唐恩说道：“我那时在后面嘛。有个人……恩，那亚力士就在我的身边。我听他嘀咕了句又来装晕什么的，看吧，有经验的，不会这么容易挂掉的。”
“这样啊……”挥了挥拳头，“恩，那我下次继续努力，争取再让他晕过去。”
面无表情，“加油，加油……”
……
……
下午，山溪城中心高级旅馆。
这就是贵族谈判团在山溪城所住的地方了，之所以不住进贵族们盛情相邀的东城区，那当然是为了谈判的方便以及保密性。不过就算如此，以他们的身份，这个旅馆自也是被整间包下，周围布满守卫。
此时，在旅馆门前，一个中年贵族正将一名白胡子医师送出。随即失笑着摇了摇头，走回空旷的酒馆大厅，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转头对柜台说道：“煲碗滋补汤送到一号房。”
“是！”
脚步不停，穿过装饰优雅的庭院，进入阁楼中。随即直接走过一号房，在走廊尽头的九号房间前停下，四下观察了眼，推门而进。
“辛普森爵士没事，呵呵，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亚力士说的话了……这老蛀虫不是装的吧？”
老蛀虫，是新贵族对传统贵族的一种蔑称。反之，在传统贵族的嘴里，新贵族就是暴发户。（前文有提及）
“虽然我更希望他卧床不起，不过……和我们关系不大不是吗。”
说话的人是罗纳德，这是他的房间。不过现在这里可是聚了不少人，除了菲利普，基本上谈判团里面所有的新贵族成员都到齐了。
罗纳德环顾一圈，开口说道：“好了，趁着那些人去看望辛普森，我们商量下该怎么办吧？”
沉默片刻，先前那个中年贵族开口：“这几天我托人在北方军备处得到了些消息，灰衣军现在的实力已经不低，而且更为恐怖的是它扩大的速度，我认为他们已经完全符合新贵族盟友的条件。”
这差不多是废话，不过会议嘛，总是要用一些废话才能引出接下来的话题。
果然，一个较为年轻的贵族起身说道：“但关键是我们怎么才能与灰衣军达成合作协议？今天对方提出的那些条件诸位也都听到了。虽然一直是那帮老蛀虫在反驳，但我们……恩，也绝不能答应。”
默然，在座贵族都是无声的轻点头。
屁股决定脑子，这是在哪都能大行其道的道理。
新贵族也是贵族，也是既得利益者。说白了，他们只是想从传统贵族那攫取更多的权利以及更大的话语权罢了。但今天乔希亚提出的那些条件，有的已经是从根本上动了贵族阶层的命脉。至于乔希亚说的那些也对帝国有利等等，他们又何尝不知道这点，但是所处的立场已经决定他们万万不能这么做。如果做了，那今天辛普森说的一句话还真得不是恐吓“……这种条件你敢答应，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沉寂半响，还是罗纳德开口：“这点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应该只是谈判的策略。土地不能动，但是让平民子弟进学院等条件还是有可能的。”
“恩，我觉得也是如此。”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这难度也很大吧。就拿平民子弟进学院这事来说……恩。我就直白的一点说吧。我们与平民本就是两个层次，如果让我们的子嗣与平民子弟混在一起，他们长大了，会不会不再尊敬，或者不在畏惧我们了呢？”
这贵族说的的确直白，但道理就是这样的道理。距离除了会产生美以外，还会产生神秘的威信感！平时贵族高高在上，平民接触不到。自然就会猜测，而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恐惧的。但假如在一起生活，这些平民子弟会发现原来贵族也就是那样，和我们差不多，甚至在某些领域，还没有我们学得好等等。如此一来，那层神秘感自然就会消失。
“这是个问题，但是可以解决！”罗纳德似乎在谈判的时候已经考虑了许多，直接开口道，“我们可以另外建造专收平民子弟的学院。如此一来，这问题也就不存在。”
“好主意。我赞成！”
“我也赞成……罗纳德爵士不愧是我新贵族的支柱功臣！”
“说的不错，正是如此……”
……
摆了摆手，罗纳德显得很是淡定，不过被人夸赞的感觉自然也是不错的，嘴角上扬，接着说道：“其他一些不敏感条件，我们也可以如此。应对的方法总能想出来，现在关键是……”
顿了下，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即说道，“不要忘了，二殿下还在等我们的消息。我们现在必须要让对方接受那三票议会决议权……这点我想对方不会拒绝，因为他们也有平民参加政权的条件。但是如何让对方接受因此而来的条件……解散军队呢？”
三票议会决定权，这就是新贵族们要得到的。帝国大小事情如果出现纠纷，那就需要议会进行投票表决。但是传统贵族有着天然的优势，他们占了议会名额的绝大部分，这投票出来的结果自然不会有利于新贵族群体。经过这些年的努力，新贵族进步甚微，如今见到灰衣军的力量，再加上这大好时机，自然不会放过。
而一旦双方能合作成功，灰衣军的票数自然就相当于是新贵族的，这无疑是加重了他们的话语权。当然，这些美好的前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灰衣军同意解散军队。
“那是他们的根本，难度太大啊……恕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方法来。”
“是啊，而且说白了，他们也未必完全相信我们……根本就不敢解散军队嘛。”
“二殿下有没有说这主意可以折中？”
“难，这是二殿下操作那三票议会决议权的筹码。如果折中，怕是二殿下那边就难办了。”
“诸位！”看着不断摇头的众贵族，罗纳德捏了捏鼻梁，“不管怎么说，总是要先试探的，至少我们要知道他们的底限在哪里？”
“这倒是。”先前那中年贵族点了点头，“想一次就要对方答应，那是不大可能的，至少我们要谈出些结果来报给二殿下，让那边的人再去商讨对策。”
“恩，就是如此……不过这帮老蛀虫们盯得太紧，我们应该怎么和对方沟通呢？”
“总会有办法的，他们总不至于寸步不离吧。”
“这个还真就难说……”
这确实是个问题，传统贵族自然不可能让新贵族与灰衣军达成这样的合作，所以接下来定然是会严加防范。
商量片刻后，那年纪较轻的贵族蓦地眼睛一亮，抬头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恩，让菲利普出面怎么样？他行动自由不引人注意，而且和灰衣军好像还有点关系。”
“呃……对啊！怎么说菲利普也是我们的人……”
“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话说回来，他靠谱吗？”
“恩……好吧，这是个问题。”
“唉……”
众人纠结了，让菲利普传达无疑是最好的方法。但是老实说，他们是实在信不过菲利普啊……
最终还是罗纳德站起来拍板：“不管了，试试看吧！先让他传达些消息，如果可行，我们再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也只能如此了……”
“光明神保佑……”
…………(未完待续。。)
329章 阴谋、自伤（五千字）
下午，就在罗纳德这一群新贵族的人正在商讨谈判对策的时候，一场阴谋也正在进行当中。
西城区某偏僻街道，一辆封闭的普通马车停在路边。实际上在半个时辰前这马车到达后，就一直静静停在这里未动。不过因为没有什么路人，所以倒也并不显得突兀。
半响，一个面相忠厚老实的青年男子蓦地出现在不远处的巷道口，随即以与他外貌并不相称的灵活眼珠飞快扫视四周，显得十分警惕。
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后，那青年疾走几步，迅速蹬上马车，车门微开，人已是蹿了进去。
这一幕发生的很快，最多不过三秒钟左右，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车厢内，除了那刚进来的青年男子之外，还有个端着茶杯，微闭双眼的中年人。此人唐恩、乔希亚他们都是熟悉，正是秘密机构的高层，中午先从酒馆撤走的伊诺克。
车厢内陷入寂静，唯有茶杯冒起的袅袅烟气以及伊诺克品咂茶水的轻微声响。
那面相忠厚的青年倒是很有耐心，一直等满脸享受的伊诺克将茶水小口喝完并将茶杯放下后，才弯身示意：“大人，事情办成了。”
伊诺克睁开眼睛，平淡开口：“哦？说来听听。”
“大人神机妙算，今天我们从酒馆撤离的时候，确实有一伙人盯上了我们。”
伊诺克含笑点头，随即问道：“有没有被唐恩、乔希亚他们察觉到？”
“没有。”那青年男子摇了摇头，“唐恩他们当时还在酒馆里面。而我在外围发现那些人后。就先行截下了他们。”
“动手了？”伊诺克敏锐的发现青年的左手有点不自然。皱眉问道。
青年没有否认：“只是在先开始的时候过了两招，没什么事。恩，他们的实力都很强，我不是对手。”
“呵呵，实力强好啊，我就怕他们不够强！”伊诺克笑着感慨了句，伸手轻轻敲了敲车壁，继续问道。“然后呢？”
“他们对我们提出的合作很感兴趣，不过他们应该不是主事人，只说着会将我的意思转达，并约我今晚再见面。”
“好！”伊诺克抚掌而笑，赞许的拍了拍青年肩膀，“不愧我当时费尽心思让你加入秘密机构，果然没让我失望。放心，这事情若是办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谢谢大人。”青年男子眼中涌现喜意，连忙再次躬身。脸上贪婪神色一览无遗。
伊诺克见状眼波微闪，随即收起。一脸郑重的道：“晚上我会给你创造机会，一定要拿到路线图。记住，万事小心谨慎……恩，尤其是要注意唐恩。那人实在机警，稍有破绽就会被看穿。”
“大人放心，小人绝不敢大意。”
“如此最好。”伊诺克点了点头，笑道，“不过也不要太过拘谨，你的身手我还是相信的，而且你并没有暴露身份，做此事最为恰当不过……还有些时间，来，知道你喜欢喝酒，喝几杯吧，权当是庆祝成功。哦，这是茶，等我找瓶酒来。”
伊诺克再翻出一个杯子，手摸向茶壶又顿住，拍了下自己额头，摇头失笑，随即从身后找出一瓶包装颇为精美的细颈水晶瓶子。
“酒名冰焰火山。”将酒瓶扬了扬，在水晶壁的陪衬下，里面蓝色液体翻滚流动，就像蔚然色的海水。伊诺克颇为得意的说道，“我这人不喜欢喝酒，但是喜欢收藏东西。这是好几年前还是贵族的时候在一次拍卖会上得来的，当时的价格是多少来着……恩，一万八千金币。”
“一、一万八千金币！”青年张了张嘴，看着那不大的水晶瓶子满脸震惊，随即回过神来，脸现惶恐，“这如何使得，小人难配尝这样贵重的东西。”
“哈哈，我说你配就行。而且既然是酒，那总是要喝的。”伊诺克掏出小刀挖掉酒瓶上面的木塞，“啵”的一声，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气充斥整个车厢。
青年男子喉头滚动，略显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那、那小人就不客气了。”
“正是要你不客气！来，干杯。”伊诺克倒好酒水，将其中一杯递给青年，随即颇为豪放的端杯说道。
那青年受宠若惊的双手接过，磕，悦耳的碰杯声，迫不及待的仰头喝下。
“啧，一万八千金币……果然好酒！”这青年年纪不大，但看来却是极好杯中之物，闭眼吞下后一脸享受。
伊诺克似乎真的不善饮酒，不过只喝一杯，脸上已经出现些许红云，闻言笑了笑，将酒瓶直接推了过去，“既如此，那这瓶酒就给你吧。我还是更喜欢喝茶，呵呵。”
青年对这东西实在喜欢，也就不再推迟，再倒一杯：“谢谢大人，那我这杯就祝大人在这件事后，能接管秘密机构。”
“哈哈，这话我爱听。”这里没有外人，伊诺克终于露出了对掌管秘密机构的野心，仰头干脆喝下茶水。
“啧……不是我说，这秘密机构的首领位置本就应该是大人的。那乔希亚不过就是黄毛丫头一个，如果不是大人辅助，这秘密机构能到如今的地步？嗤……”
“呵呵，这秘密机构的首领我倒是不稀罕，但我一定要将这情报大权揽在手里。”顿了下，伊诺克脸现怒意，“可恨这唐恩小儿，三番两次毁我大业！”
“不错，就是这唐恩总来搅局。不过大人放心，明晚他们一定会死在那些人手中。”所谓拿人手软，喝人嘴短，再加上这青年本就是伊诺克手下，自然是同仇敌忾，一脸忿忿然。
“难啊。乔希亚还有点可能。但是唐恩……”伊诺克嘴角略含苦涩的摇了摇头。“他的实力太强。之前那些地级武者都没能干掉他，这些人更是不大可能杀得了他。恩，你今晚过去会面，向那些人说清楚乔希亚的实力，至于唐恩，只说厉害就行，切莫吓走了他们……恩，只要乔希亚死了。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小人明白！”
伊诺克颔首，随意说道：“恩，继续喝酒吧。对了，这酒名为火山，就知力道甚大，颇为醉人。你喝半瓶就可，免得误了大事。剩下的半瓶等成功后，你我再一同品尝不迟。”
“好，我听大人的。请，大人。我再敬您一杯！”
“哈哈，好……”
…………
…………
入夜。十万大山。篝火点点，月影星稀。
在乔希亚与贵族谈判团争吵了大半天后，这里对持的两方军队也是发生了一起小冲突。
当然，说是小冲突，但在这堆积近二十万军队的环境下，任何一丁点的小冲突，都有可能成为惨烈大战的直接导火索。
灰衣军临时驻地，中军大帐。
气氛很沉闷，洛沙、欧蒙老元帅、随军而来的博斯科等几个部长齐齐聚在这里。
其中，洛沙的脸色是肃然带着点震怒。欧蒙则完全是阴沉的怒意，博斯科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来。其他几个部长则是有点复杂，有的双手抱肩，脸上挂着早知如此的神情，有的则明显不以为然……
哗……帐帘掀开，一身铠甲的青年军官走了进来。
那是博格，感受着帐内令人窒息的气氛，未敢多言语，走近两步直接躬身：“首领，事情调查清楚了。”
洛沙面无表情：“讲！”
“是。”博格不敢怠慢，迅速说道，“第四军二师大剑团团长戈里，擅自率领一个营的兵力将布兰三个巡防长枪大队歼灭。随即在杀往布兰阵地时被我斥候发现，现已捉拿回来，就在帐外。另外，恩，现在布兰将领正在驻地外叫骂要人。”
话落，帐内再次陷入寂静。
欧蒙猛地捶了下手掌，脸上既有雷霆震怒，又有几丝不忍神色。诸位部长相互对视，轻摇头，都是皱眉。随即所有视线集中在洛沙身上。
洛沙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内心是否有惊涛骇浪就不为人所知了。半响蓦地闭眼，轻呼了口气，开口：“谁先动的手？”
博格迟疑了下，还是咬牙说道：“是戈里。”
像是没有意外，洛沙接着问道：“原因？”
“不知道……问了，但是他怎么都不愿意说。”
点了点头，洛沙沉吟半响，眼帘垂下：“带他进来！”
“是！”博格躬身退出，不过十来秒，再次带着一个双手被捆的中年壮汉走了进来。毫无疑问，这正是戈里了。
“松绑，坐！”
博格闻言先是解开绳索，随即搬来椅子放在戈里身后。不过戈里并没有坐下，就这么低头站在原地。
洛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戈里面前，注视片刻，双方都没有说话。戈里像是要将自己军靴看出一朵花来，没有抬头，不过他的鬓角还是渗出些许汗迹，沿着根根发丝向外面延生。
“我记得你。”洛沙蓦地开口，“你是在六年前加入灰衣军的吧，我记得当时你还有个年迈的老母以及两个兄长，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戈里依旧沉默，额头汗迹顺着滑到鼻尖，悬而不落。
“为什么？为什么要私自带兵攻击……是对我的决定不满，觉得我懦弱，不敢打进城市？还是想证明什么？证明你很厉害，一个营消灭三大队敌人，并且无畏的向几万人发起冲锋。证明给我们看，敌人很弱，弱到我们轻松就能击溃，所以应该攻击城市……戈里！”洛沙蓦地大吼，震的戈里以及在座众人都是身躯一颤，“回答我！为什么？”
“因为我两个兄长都死在他们手里，因为我要报仇，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戈里蓦地退后一步，撞开座椅。双手挥舞仰头悲吼。其眼通红，煞气四溢。连吼数十声后。嗓音嘶哑宛若濒死的不甘野兽。
声歇。但雷霆声波仍在帐内众人耳边久久回荡。退守门口的博格见状皱眉，眼睛死死的盯着仿佛已经失去理智的戈里，身形稍曲，向前踏了两步。不过随着洛沙摆了摆手，他又无声的退了回去。
“报仇，呵，又是报仇……”喃喃两句，洛沙神色有些低沉。嘴边泛起一丝嘲讽苦笑。似乎是对这理由的嘲讽，又似乎是对自己的灰心。
深吸了口气，洛沙略略恢复木然表情，语调有些苍凉：“灰衣军自从成立以来，死死伤伤的人有几十万，你兄长死了，你要报仇。别人的兄长、别人的亲属兄弟死了，是不是也要报仇？天下的平民呢，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受着屈辱的压迫，谁给他们报仇？就这么杀杀杀……那他娘的灰衣军存在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声音有些尖细，没有戈里之前的气势大。但确实让在场所有人内心一颤。他们已经许久没有看见洛沙发火爆粗口了，记忆中也没有几次。
“就知道快意恩仇！就知道打进城去！就他妈知道发泄……你们有想过以后怎么办？你们可以不在乎报复，但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跟着我们的人，跟着我们的人他们怎么想？你们有能力报复，但他们安定的生活靠谁给？就靠这样无休止的杀戮吗……”
“你不懂……你们不懂……你们都不懂……”
说到最后，洛沙眼眶微红，眼帘低垂，语调渐趋沙哑低沉，看来有些许疲惫。
灰衣军不断在壮大，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投奔，他们或许只是单纯揣着一个美好的远景而来。但汇集到洛沙这，却成了如山的压力。十几年来，她从来不缺乏坚忍的性情扛下这一切，也从来不将这些压力外露。但是不表达并不代表不在乎，相反，她作为领导人，考虑的只会更多，承受也会更重。如今这短暂的爆发，无疑也说明了什么。
除了博斯科外，众部长闻言均是心头一震。洛沙此番话是对着戈里说的，但又何尝不是对着他们说的。要知道，自从军队停下驻扎后，他们每天为这事找了不少次洛沙。
“你的两个兄长战死沙场，是灰衣军的英雄，以后也会是很多平民心中的英雄。但可惜，你不是……”发了阵火后，洛沙的神情恢复平静，抛下这一句，转身走回自己座椅。
戈里依旧沉默，脸庞闪出几丝愧意，嘴唇蠕蠕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将头埋的更低。
坐回去后，洛沙抿了抿嘴，转头问道：“老元帅，擅自带兵出营作战，按军规，该如何处置？”
欧蒙看了眼戈里，沉声说道：“按军规，当斩！”
“首领……”几个部长闻言身躯一震，同时发声。洛沙扫眼过来，平静说道，“诸位有何疑议？”
几个部长相互对视一眼，面现难意。戈里是算是灰衣军老人了，与他们也多有认识，眼见他大难临头，不帮一把自是说不过去。再者，洛沙的灰衣军成立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死于军规之下的高级将领。如今开了这个口，他们也怕伤了其他将领的心。
博斯科微不可察的看了众同僚一眼，有些鄙视，随即叹声说道：“首领，戈里违反军规，按罪当诛，这没有什么疑问。但是现在大敌当前，我们不如先缓上一缓，也好让他戴罪立功……”
这话音刚落，那一直沉默的戈里却是蓦地双膝弯曲，对在座所有人行了个跪拜大礼，随即起身说道：“这事是我错了，我甘愿领受军法。”
“唉……”博斯科见状稍愣，随即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其实倒也谈不上惋惜，他与戈里不熟，之前那番话又说得不偏不移，不管戈里有没有被军法从事，他都能得到些许好名声。
“好！”洛沙面色肃然的点了点头，对上戈里的眼睛沉声说道，“你的老母亲会安排妥当，回去后，我亲自上门前去说明一切……来人，拖出去，斩！”
“谢首领。”面色恢复坦然，戈里再次躬身，随即转身与进来的两士兵走出帐外。
帐内再次恢复平静，半响，洛沙神情疲惫的挥了挥手，“大家都散了吧……老元帅，军队的事情，戈里那团的士兵还请您安抚一二。”
“首领放心！”欧蒙起身，郑重的点了点头。
“首领。”却是门口的博格忽然开口唤道，迟疑说道，“那在驻地门口叫骂要人的布兰将领……怎么办？”
众人脚步一顿，是啊，讨要凶手的布兰将领还在外面呢……虽然说是战争对手，本就没有凶手一说。但现在毕竟是谈判时期，再加上这次确实是自己这边理亏，于情于理都是要给个说法的。但现在怎么办……人都杀了，难道把尸体给他们？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想法，洛沙手扶额头，淡然说道：“我不可能把我们的人交给敌人，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所以……”
蓦地抬头，面色冷厉，一字一顿，“让、他、们、滚！”
“呃……是！”
…………(未完待续。。)
国庆更新~！
前面在章节中说过了，再说一次吧，这个够醒目~！
恩，简单的说，就是大学同学的孩子快满月了，狸猫需要去看看，然后陪着外地来的朋友玩玩啊什么的，时间大概是三号到六号。
这几天的更新我会在手机上码的，如果顺利完成，那就祝贺我吧。如果没有，呃，骂得轻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