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章 抑郁的杜腾
在沼泽旁边,有一个打捞上来的秦军兵卒的尸体。却是如同扎破的水囊一般,干瘪的瘫软在地,无数的虫子密密麻麻的他身上爬来爬去,却是畏惧秦军兵卒手中的火把没有窜到别处。
原来,就在短短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些探路陷入沼泽中的桂林军兵卒的身体都被那虫子掏空了,只剩下身体外边的那层薄薄人皮!
十余丈方圆的沼泽下方在这片刻的功夫浑浊的污水不断翻腾着,不时有滚滚黑虫包成一团团的翻滚出水面然后又没入沼泽之中。
那沼泽中惊鸿一现的密密麻麻麻黑色虫团让沼泽周围的桂林军兵卒无不脸色发白。显然,这不大的沼泽就是那掏空了冯凡等人血肉内脏的老窝,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虫子。
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放心,那就是这些虫子似乎不能上岸。
看着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覆盖的冯凡等数十名秦军兵卒的尸骸,冯劫知道,即便捞上来冯凡等人怕是也会如先前被捞上来的那名桂林军兵卒一般。
“取火油来。”
冯劫虽然心中悲痛,但是身为统兵大将他知道自己此刻却是万万不能乱的。回头看着先前报信的那名冯氏一族的族人亲卫爆喝道。
“喏!”
不大一会,十余个装满看似液体木桶就被一干兵卒运到这沼泽旁边。
“着人再探,看看这沼泽是否仅只于此。”
因为这沼泽。探路的冯凡等一干兵卒尽皆阵亡,大军此刻已经完全停止了前进。
没有人知道这沼泽是不是真的就如已经露出来的那般仅只十余丈方圆。如果不将这沼泽的区域弄清楚,冒然前行的话,就是拿普通兵卒的命来做赌注了。
很快就有数千兵卒将一节节一丈多长的粗大原木滚了过来。
这是对付桂林军在这月余的时间中总结出来的发现和对付这类隐藏极深的沼泽的经验。每一根原木都不下数百斤重,一排滚过去,就算隐藏在深的沼泽也会被压下去现出形来。最重要的是,这每根原木上都有长长的木棍推动前行,然后再用绳索套住,原木压出沼泽,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沉入沼泽中。当然就算会沉入沼泽中。有了绳索也可以再拉上来废物利用。
如此一来。即便沼泽中有什么未知的异兽潜伏,也伤不到人。
当然,桂林军所有人都知道,原始丛林中确实很危险。但是更危险的却是原始丛林中突然出现的大面积空地。
这样的空地。很有可能就会是一片范围巨大的沼泽。而冯凡等人陷落的地方。有空地同样也有树木。这也是为什么冯凡等人会掉落沼泽的原因。
片刻功夫沼泽的形状就出现了。
果然不仅仅只是冯凡等人陷落的那一块十几丈方圆的地方。而是围绕着一株株高大的树木,有着近三十余丈的面积。
在这探察的一会功夫,因为有树木的阻拦。又有三名桂林军兵卒落入沼泽中。他们甚至连惨呼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等到身后的兵卒扯动系在他们腰间的绳索时,收回来的却是只有空荡荡的依然保持活结状态的绳索。上面甚至连血迹都没有沾上。
不过几息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被虫子掏空了所有的血肉。虫子的威力让桂林军兵卒无不不寒而栗。
十几个封闭的严严实实的木桶被打开,桶内黑色的粘稠液体暴露出来,散发出刺鼻的气息。如果这个时候有后世的人在就一定可以马上辨认出来,这木桶中被冯劫称作火油的物事,正是后世绝对不可缺少的最重要能源,石油。
当然,此刻冯劫等人所用的这石油还是原油。
这些石油是胡亥从巴蜀两郡内收集到的,并专门让龙卫府送到象郡给冯劫使用的。
原油不溶于水,而且黏附性极强,普通的水也不会让这些原油失效不再燃烧,用水更是无法扑灭的。
这样的好东西正适合在多雨而且潮湿的中南半岛这些地方使用。
胡亥统共给冯劫准备了不到三百桶的原油。
毕竟穿越茫茫原始丛林,而且这片原始丛林汇中还密布着各类大大小小的水系,大型的重武器如大型连射弩机等根本无法使用,且还不易于运输,容易给后勤添加这样或者那样的负担。
如今大秦十六支军团,包括没有番号的主要用于各郡驻守的卫卒,对各种兵种都有了严格的划分。
在原本有的骑兵、侦察兵(斥候兵)、步卒等兵种的基础上,胡亥再次再各个军团专门增加了辎重兵和后勤兵、医护兵三个全新的兵种。
辎重兵和后勤兵以及医护兵都不会直接参与战事。辎重兵主要负责后勤辎重的运输。他们身上的装备除了不会影响动作的刀和铠甲外,就连秦军必备的秦弩都没有装备。而后勤兵和医护兵则是除了必要的铠甲连兵械都是没有的。
后勤兵的武器自然是一口口大锅等物了;医护兵则是医药箱了。
大秦的各个军团已经在逐渐进入专业化职业化的趋势。
像此次桂林军、南海军、九原军、平夷军出征,就没有征召任何的民夫参与。一应辎重补给都是各路大军自行来完成。
这样虽然说增加了军队的负担,看似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实则却是让大秦的军队更加专业的一种必然。
除了来自大秦皇家学院医学院的医护兵外,辎重兵和后勤兵平时的训练都是和普通的兵卒没有任何区别的。也就是说,除了分工不同,战力并没有不同。一旦全军陷入不利的境地时,这些辎重兵和后勤兵却是可以直接装备上兵械上战场的。
各个军团十万大军,却是不包括辎重兵和后勤兵的兵卒数量的。也就是说,大秦各个军团说是十万大军,其实如果加上辎重兵和后勤兵,一支完整的军团兵卒数量要远远超过十万人。基本上在十二万人左右。
除了近三百桶石油外,胡亥还为冯劫准备了一百桶的炸药。这些炸药,可都是开山裂石的利器。一个多月来,火药和火药这两种物事,可是帮了冯劫不少的大忙。
不过相对于在水中也能燃烧的石油,火药就要难侍候多了。所以两百人的龙卫府死士专门负责保护这些火药,用密封的严严实实的胶蜡封的严严实实。
近十桶的石油沿着沼泽一圈倾倒下去,粘稠的液体将整个沼泽牢牢的包裹起来。然后,桂林军兵卒再次打开了十桶火油,然后倾泻到沼泽之中。
沼泽上面漂浮着厚厚的一层腐烂树叶,还有几根无法收回的原木。不大一会,黑色的火油就将整个沼泽慢慢的铺满。
沼泽中的黑色虫子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裹成一团团在黑色而又粘稠的火油中翻滚着。粘稠的火油,也许在他们看来这粘稠的火油跟沼泽内的泥浆差不多吧。
黑色的虫子黑色的火油,根本分不清哪是虫子哪是火油。
不过这根本不是问题。
随着双目充血的冯劫右手重重话落,一只只的火把被扔进沼泽之中。不到片刻功夫,整个沼泽就变成一片火的海洋。
桂林军兵卒早就开辟了防火带,围着沼泽一圈将所有的易燃物品全部清理了干净。火势却是无法蔓延过沼泽,烧到周围的丛林。
若是烧到周围的丛林,怕是桂林军兵卒就要将自己等人烧死在这原始丛林中了。毕竟火油可是不怕这潮湿的环境的。
火海中“吱吱”的刺耳悲鸣声不断的响起。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黑色的虫子在火油中被烧死时发出的声音。
只是数十名袍泽的尸骸却是永远无法带回咸阳安葬了。
“大军继续前行!大秦必胜!”
冯劫看了一眼火势越来越旺的沼泽,沉声道。
有这处沼泽挡路,桂林军只能绕开重新寻找一条通道了。毕竟,火油虽然厉害,可是沼泽中不知道有多少的虫子,谁都不知道这一把火又能烧死多少的虫子。
“大秦必胜!”
大秦最南之南,铺天盖地的高呼声在茫茫的原始丛林深处冲天而起。无数的枯叶簌簌而落,似乎是在颤抖。
一个多月的行军,每一天都会有身边的兄弟阵亡。没有人统计过桂林军到如今到底伤亡了多少人。
最初的慌乱过后,已经习惯了这幽深的、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的桂林军兵卒,不仅没有被这原始丛林中四处潜伏的威胁所击倒,反而更激发了桂林军兵卒头仇敌忾之心。
穿越这丛林,征服这丛林。
已经成为桂林军兵卒心中的执念。即便埋骨在这丛林中,即便如冯凡等人一般尸骨无存。那又如何?
秦人何曾畏惧?
大秦军人又怎么会畏惧?
茫茫原始丛林中,一条黑色的长龙在蜿蜒前行。渐渐没入深绿色的丛林深处。
……
大秦西域郡,同顺风顺水的虞子期以及已经抱着必死之志的冯劫相比,白虎将军杜腾,最近一段时间则是很抑郁,也可以说从白虎军拿下这西域之后,杜腾就一直很抑郁。(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一章 白虎军的首败
大秦西域郡,同在海路上顺风顺水的虞子期以及在茫茫丛林中已经抱着必死之志的大将军冯劫相比,白虎将军杜腾,最近一段时间则是很抑郁。甚至也可以说,从白虎军拿下这西域之后,杜腾就一直很抑郁。
当然,如果杜腾知道后世有一个词叫做蛋疼的话,那么杜腾肯定会将这个词天天挂在嘴上。告诉所有人,自己如今很蛋疼。
从二世三年以势如破竹之势将一干已经被难兜靡灭的仅剩最西端十余国的西域百余小国从乌孙人手中解放出来并入大秦之后,杜腾就一直留驻在莎车城。
莎车城是莎车王国的都城,当然也是涉车王国唯一的城池。这一点,偌大的西域百余国基本上都是这样一个状态。
一个城池就是一个王国。这就是西域人传承了上千年的习惯思维。
在二世三年西域诸国国王全部迁入咸阳城由大秦皇帝赐爵养老之后,大秦二世皇帝胡亥就下诏在广袤的西域地域建立大秦县治最多、面积最大的西域郡。
到如今,距离西域郡设立已经整整有八年时间。
八年时间,西域各城之间的改变是巨大的。
从一开始百余国互相组成攻守同盟互相敌对并不时的互相征伐,到如今百余国治下的西域各族百姓都变成了一个强大帝国的子民,大秦百姓,这突如起来的改变在最初的时候让西域诸国各族百姓都是极为的不习惯。
毕竟,上千年时间的征伐。西域这块地方,围绕着草原和水源,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的战争和屠杀。
各个小国之间远不能达到立马就忘记过往仇恨的地步。更不要说变成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
所以,在这八年时间为了维护西域一百多个大大小小城池的稳定,十万白虎军已经整整在西域郡驻守了足足八年时间。
这不算胡亥从咸阳征召的驻守在西域郡治楼兰城的一万卫卒。
西域郡的第一任郡守是皇帝钦点的原礼部司丞陆贾。从从四品司丞直接擢升为大秦最大郡治西域郡的一郡之守,虽然官阶上看似只是小小的晋升了一阶,但是陆贾去是一跃成为大秦最炙手可热的政治新星。
西域郡,在大秦很多人看来,那可是一个肥缺啊。
尤其是三年前,为了响应大秦二世皇帝圣天子胡亥的要求。来自大秦十余郡的巨商大贾联合起来组成了大秦第一支商团。沿着新建的陇西驰道一路往西并成功的到达中亚地带之后。来自遥远西方的商队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在大秦。
最近两年,从西方赶来采购强大东方大秦帝国内的丝绸、玉器、青铜器的异族人更是络绎不绝。
不经意间“丝绸之路”已经在胡亥手中提前了数百年出现在东西两个大陆中。
来来往往的商队,必须要通过陇西驰道才能往西或者往东进入大秦境内,而且更重要的是楼兰城、子和城这些原本在蒲昌海边的小城。却是这些往东亦或是往西的商贾商队甚至庞大商团的必经之路。
商业的兴盛。带来的必然会是经济的繁荣。更何况大秦早就有了商税一说。而楼兰城作为西域郡郡治。更是如今的西域第一大城,仅仅是征收从西方来想要进入大秦贸易的商团的商税,就已经是赚的钵体满盆了。
胡亥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对大秦的商税修订了律法。大秦对商贾施以重税。不过这个重税也仅仅是一次而已。譬如。货物从咸阳起运,离开咸阳城之前商团的主人必须要将货物中具体运送了些什么物事、有多少货物报备给咸阳令府。
然后咸阳令府按照大秦商律对货物征收百分之十左右的商税。这个百分之十,是货物总价的百分之十。
商队缴纳了税金之后,咸阳令府会出具文书并加盖官印。
有了这份文书,商队可以行走大秦五十余郡而不用再缴纳任何的税金。当然前提是,如果外地郡治在查验货物的时候同文书上的货物数目不合,那么就将按照走私的罪名处以高到足以让大多数商贾破产的罚金。
而在打通经过西域通往中亚的商道之后不久,户部就针对走出大秦国门的货物另行定下了税金。当然,户部这税金不是随后定出来的,而是召集了众多开展出口贸易的大商大贾们研究并查验了每一次出口所能换得的收益之后,才定下来的。
毕竟,大秦的出产,在国外那可是奢侈品般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出口贸易虽然花费的时间很长很长,但是可是两手买卖。带出去大秦的普通物品高价卖给西方的土豪贵族们,转手低价收购西方的土特产宝石等物,然后带回大秦销售。一来一去虽然有时候需要耗费一年时间但是所得却是丰厚无比。
如今大秦各个勋贵世家可是都组织了联合商团穿越天山经过帕米尔高原进入中亚地带去赚取中亚奴隶主土豪们的金子了。
大秦丝绸之路在西域有两条路线,两条路线的始点都是楼兰城,一条先往北,经过子和城、沿着孔雀河一路北上到达塔里木河然后往南折转,到达莎车城,穿过天山越过帕米尔高原进入中亚。
另一条则是往西南,从楼兰城出发,经米兰城、若羌城、且末城、尼雅城、穿过克里雅河最终到达莎车城,然后越过昆仑山口,穿越帕米尔高原进入中亚。
两条线路,最东端也就是始点就是楼兰城,最西端则是涉车城。而莎车城也是大秦版图上最西的城池。
这也是为什么胡亥一直将白虎军十万精锐驻守在西域郡的主要原因之一。
占下西域郡,其实最为主要的就是为了打通通往中亚的道路。同时在大秦进入中亚之前,先让大秦同中亚各个奴隶制国家发生贸易,来让秦人自己去看看这个自己曾经描述过的世界。
涉车城是大秦疆域最南端的城池,但是并不是天山以东大秦疆域最西部的城池。在涉车城外面,天山脚下的一个盆地中,还有着三个城池,才是大秦最西端的城池。
只是,这三个城池,并没有被白虎军攻占。当然,在先前也没有被难兜靡的乌孙人攻占。
杜腾亲自统领白虎军一万骑兵两万步卒驻守在小小的莎车城,其实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为了防止那三个城池中的西域小族侵扰西域郡,切断商路。
说是三个城池,其实可以说是三个王国,三个同西域百余个小国格格不入的王国。分别是衍那国、镬沙国以及珂咄罗国。
只是如今三个小国已经同时合并为一个王国了。
伊娅王国!
没错,伊娅王国的国王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当初在咸阳宫正殿中被胡亥当场拒绝的女人,原楼兰国公主伊娅。
如果不是杜腾攻占了刹车城,怕是胡亥永远不会知道,原本被自己拒绝的、有些自负的过了头的绝色异族美人伊娅会成为大秦占据整个西域的最后一块绊脚石。
当杜腾攻占莎车城之后,很快就发现了盘踞在昆仑山脚下的那三个小城。没有任何犹豫的杜腾立刻遣了三路白虎军,每路一尉也就是五千兵卒前去收城。
白虎军在击溃了难兜靡的乌孙大军之后,一路西行,攻城掠地往往只需要千余人乃至一个五百主的小队,就足够拿下一座城池了。
遣了五千大军前去攻占一座弹丸小城,已经是杜腾得到了刹车国王警告之后的慎重之举了。在他看来,五千白虎军足够击溃甚至碾杀三倍乃至四倍于己的乌孙人了。
而西域诸国却是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挡得住乌孙人一个万人队的进攻。
结果三路大军却是同时退了回来。
这是自灞上大营白虎军成军以来第一次在战场上有过败绩。在杜腾看来,一座小城无功而返退兵而回,也就是战败了。
不过杜腾并没有冲动,一座城战败还有的说,两座城战败就有点不正常了,更不要说还是三路大军齐齐败退而回。
询问领军尉将才知道原来大军刚刚赶到三座城外,还没有攻城,却是在大军前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蛇潮。而那密密麻麻的毒蛇却显然是由人控制的。三路白虎军同时用秦弩攒射,却最终还是没有扛过铺天盖地而来的蛇潮,狼狈的退了回来。
如果是同人厮杀,怕是这一万五千白虎军兵卒怕是即便都战死光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选择后退,但是同那看起来就让人心悸不已的畜生厮杀,如若胜了还好说,如果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却是尽皆葬身蛇腹,那实在是死的太过于憋屈了些。
能够驱使毒蛇而且还能抵挡大秦精锐大军的进攻,这还是杜腾第一次听说。不死心的杜腾虽有亲自领军选择了一个小城试探,结果三城的蛇却是同时出现差点没将杜腾等人给包围。
连番失利,而且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无奈之下杜腾只得八百里上书将发生在莎车城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奏禀给胡亥。(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二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连番失利,而且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无奈之下杜腾只得八百里上书将发生在莎车城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奏禀给胡亥。
看到杜腾的奏章,得知三城并没有攻击过莎车城之后,胡亥马上下令杜腾停止攻占三城而是派遣使节去说服三城放弃抵抗,成为大秦子民。
不过胡亥却是做了两手准备。对能控制毒虫等技艺,胡亥并不陌生。毕竟后世的武侠小说上可是多的很,更何况后世的印度可是一直有古老相传的艺人拥有通过笛音控制眼镜蛇来跳舞的例子存在。所以胡亥并没有觉得这件事太过的惊世骇俗。
询问了一番邹宏,得知墨家也是有这样的人存在的。只是要控制能够抵挡五千白虎军的蛇潮,墨家的那位却还是力有未逮。
要达到那样的效果不仅要乐技高超更需要一些其他的手段,譬如饲养蛇群。
虽然如此不过胡亥并不是没有收获,通过邹宏以及鹖冠子却是知道巴蜀等地却是有一些会使用巫蛊的人同样也可以操控毒虫乃至猛兽。
很快,十余个从巴蜀两地以及古滇国寻找到的巫师就启程前往莎车城。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更何况还只是三个弹丸小国。
如果能够用外交手段说服他们主动归附那自然更好,如果不能的话,那么即便这些巫师不能驱逐掉蛇群,至少有了这些巫师的帮忙白虎军也不是如先前一般没有一丁点儿还手之力。
同时。胡亥专门命龙卫府从咸阳运送了足足上万颗定型的轰天雷用来支援白虎军,对付蛇群,热兵器的轰天雷,显然要比秦弩要好使的多。
巫师还没有到,屯兵在莎车城的杜腾的奏章却是再次到了咸阳。
奏章上同三城谈判的结果。
杜腾的人被送了回来,但是三城却是拒绝归附大秦,同时送到的还有一封三城之主送给胡亥的信。
伊娅女王给大秦二世皇帝的信。
心中是用大秦的标准字体写的。
话语不多,只有寥寥数句话而已。
伊娅言道既然当初大秦皇帝拒绝了自己,羞辱了自己。那么就要为今天的一切负责。如果想要让三城诚服也可以,亲自到西域见她。
很难解释当胡亥看到伊娅女王四个字的时候心中到底是何种感觉。
二世三年的除夕。楼兰公主伊娅的一舞。已经成为大秦的绝唱。连胡亥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伊娅还是伊娅的舞技都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当初拒绝伊娅成为自己的女人,主要还是一种直觉。
不是胡亥没有动心。
可是直觉却告诉胡亥,如果自己接受了伊娅进入自己的后宫的话。那么依照这个聪慧绝伦而又美若天使的异域女子的表现出来的性格。带给自己的麻烦将会远远接纳这个女子带来的满足感。
所以。胡亥拒绝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不声不响离开大秦,被自己视作没有任何威胁、没有被自己放在心上的楼兰公主。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却是摇身一变成为什么伊娅女王。
而且还凭着弹丸之地挡住了白虎军的进攻。
世事无常,不外如是了。
楼兰国王王后在杜腾攻占楼兰城的时候就发现已经都被难兜靡凌辱而死。如今楼兰王子薰忽而却是在咸阳。
可是着人问话,却是没有任何的结果。薰忽而什么都不知道。虽然胡亥知道,薰忽而肯定知道些什么。
紧接着,得知西域出现伊娅王国并能控制毒蛇抵抗白虎军进攻的消息之后,邹宏却是又带来一个更让胡亥震惊的消息。
有关伊娅当初供奉给胡亥的那颗楼兰镇国之宝的消息。
不过消息却是同那颗诡异的红色宝珠无关。邹宏苦苦思索之下,终于从阴阳一派的古籍中查处了那装着宝珠的金盒上面雕刻的图腾是什么物事了。
竟然是传说中周穆王曾经巡视天下见过的昆仑西王母一族的青鸟图腾。
青鸟图腾,是西王母一族的图腾,代表着西王母。
这是阴阳一派的古籍中所记载的。
对西王母这个问题,胡亥并没有太过相信。在他看来西王母也许是不存在的,但是在昆仑山脚下肯定有着一个这样的国度,能够御使禽兽的异族。
如此倒也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伊娅可以成为伊娅女王并能够驱使蛇潮来抵抗白虎军的进攻了。
关于伊娅的信,胡亥倒是哭笑不得。
如果说拒绝一个美女的求爱,就是羞辱的话,那么美女拒绝男人的求爱,是不是直接是践踏人格了?
因爱成恨这么老土的桥段,而且当事人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看不透彻。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不过,西域胡亥早就打定注意会去一趟。可是,这去西域却不是为了伊娅,如果堂堂大秦皇帝为了三个弹丸小城去见伊娅,那么这三个弹丸小城不要也罢。
自己有的是手段让这三个弹丸小城彻底的消失在人间。
去西域主要还是为了看看早了数百年被自己接手的西域,在自己手中是不是还会再次变成风沙遍地的沙漠之国。
楼兰城和那据说风景绝美的蒲昌海会不会再次被沙漠所掩埋。
所以,胡亥很干脆的命杜腾停止了对伊娅王国的进攻。三个弹丸小城定然是不可能具有能够进攻有三万大军驻守的莎车城的。
如果操控禽兽有这么大的威力,怕是那三个小国早就统一西域了。
停止了对伊娅国的攻伐,西域算是暂时进入了平静。
来自大秦的官员开始管理起西域诸事。秉承胡亥的命令,在楼兰城再次修筑了楼兰官仓。用来储备粮食,并从枹罕仓抽调了足足百万石的粮食用来充实楼兰仓。
于此同时,胡亥却是下诏命西域郡各城百姓停止了开荒和砍伐树木,仅仅保留原本的农田。而西域百姓如果想要粮食很简单,种树。
每种活十棵树,朝廷就会奖励粮食。种活的树木越多,奖励的粮食也就越多。
既然已经到了这大秦,塔克拉玛干沙漠无论如何胡亥都不会让它再次出现或者继续扩大了。显然依靠如今已经极为脆弱却依然有着众多发源于昆仑山脉的水系,种树阻止沙化以及沙漠的蔓延和扩大,却是完全可行的。
那样的话,蒲昌海,后世的子孙看到的也将不会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而是高原上的大海。
杜腾蛋疼的原因就是,他白虎军成了来来往往商队的保姆,而且还偶尔兼职种树大军。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一种,就是八年。
八年时间,白虎军的毛头小伙如今也都长成了胡须满面的壮实大汉。
可是,这并不算完。
因为杜腾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西域郡当保姆当多少年。
如果不是商路开通之后,一直同莎车城对峙的伊娅女王经常会派人出来打劫商路上准备西行的商团,让白虎军还能有点事情可做。杜腾怕是早就被闷死了。
最关键的是杜腾不明白,皇帝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生生的让那三个弹丸小城存活了八年之久。白虎军只要拿出损失两万人的决心,杜腾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三天之内将那传说同陛下有一腿的伊娅女王生擒活捉送给皇帝陛下暖床。
……
八月的咸阳城骄阳似火,酷热难当。
大秦皇家学院艺术学院却是依然热闹非凡。
六年前胡亥在咸阳宫正殿耍滑的高歌了一曲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是效果却也委实不错。至少化解了一同献艺的六国王后心中的抵触之感,给足了她们面子。
不过,在那一夜之后,一干重臣们却是齐齐找到了皇帝书房欲要死谏自己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皇帝陛下。
毕竟,皇帝在群臣面前上台献艺,实在是太过不成体统了些。虽然群臣都明白,皇帝那高歌不仅是因为他口中说的喝了些酒,更重要的是为了让六国王后心中能够少些负担。原本地位尊崇的一国之母,却沦落到靠色艺来取悦仇人的地步,换了谁怕是都会生不如死。
在胡亥再三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先前那样不顾身份登台献艺的事情之后,群臣总算是暂时相信了他。
不过凭借着胡亥在二世三年除夕夜上下的功夫,昭璱等六国王后在考虑了半月之后,终于答应出任新设的大秦皇家艺术学院的教授之职。而昭璱本人同时也一并应下了出任大秦皇家艺术团团长之位。
五年的时间,由六国王后担纲艺术学院教授的大秦皇家艺术学院发展迅猛。
每个进入大秦皇家艺术学院的学生,其实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之所以会进入大秦皇家艺术学院,除了有些确实是因为爱好歌舞外,其实大多都是抱着一个目的。
那就是能够进入大秦皇家艺术团。
整个大秦,能够冠以皇家两字的任何东西,都是距离大秦二世皇帝圣天子胡亥最近的事物。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三章 戚懿
整个大秦,能够冠以皇家两字的任何东西,都是距离大秦二世皇帝圣天子胡亥最近的事物。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而今天,之所以大秦皇家艺术学院能够如此的热闹甚至可以说是兴奋,那是因为,大秦二世皇帝圣天子陛下将会亲临艺术学院。
今天,是第一届大秦皇家艺术学院的学子们毕业庆典。
虽然如今大秦对乐师对歌者舞者的态度因为胡亥在除夕夜的高歌一曲以及六国皇后出任大秦皇家艺术学院和大秦皇家艺术团有所改变,但是第一届的大秦皇家艺术学院招生却是没有一个男子。全部都是女子。
这些女子,由从各郡赶来咸阳报考的女子,更多的则是各个勋贵世家富户豪门出身的豪门贵女们。
豪门贵女们本就容易接触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事物。所受的教育等等自然也要比普通人好上不少。她们进入大秦皇家艺术学院是为了什么,其实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毕竟,邹宏虞同两人,可是因女而富贵的典型代表。
所以,再有了各个勋贵世家主事人或暗或明的推波助澜下,也就造成了如今大秦皇家艺术学院豪门贵女云集的场面。
好在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对大秦皇家学院各个学院的要求都是极为严格。虽然六国王后都是亡国之人,但是大秦所有人都清楚,这六国王后可都是被二世皇帝陛下没有被始皇帝点醒前圈禁在阿房宫中足足一年有余。
这一年时间。可是能够发生很多的事情。
虽然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六国王后有没有被皇帝陛下恩宠过,没有人知道,但是八卦之心人人有之,联系到如今六国王后的处境,在很多人看来,皇帝陛下肯定同六国王后有着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英雄爱美人,美人爱英雄。
更不要说好是大秦圣天子这样的至尊。
所以,虽然大秦皇家艺术学员中贵女云集,却都能老老实实的守规矩。表面上至少都还在认真的学习。
毕竟大秦皇家艺术学院只是个跳板。只有大秦皇家艺术团才是最能接近圣天子的渠道。
完全成为女儿国的大秦皇家艺术学院,在第一年就已经成为大秦皇家学院十余个分院中人气最高的一个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新成立的大秦皇家艺术学院,给原本全部都是男子的大秦皇家学院注入了一种别样的清新的味道。
曾几何时。男女可以成为同窗
唯有大秦圣天子皇帝陛下才敢如此行事。
能够进入大秦皇家学院的基本上都是大秦年轻一代最为出色的代表。都有着各自的骄傲。这些天子骄子们。对一般的女色自然是无法看上眼的。
而能够进入大秦皇家艺术学院的女子,几乎没有庸脂俗粉。豪门闺女有身份在那自然不用多说。普通百姓人家出身的各郡女子,如果没有姿色哪个普通人家会花费气力让女子去学那无用的歌舞琴乐
学了歌舞琴乐。还不是为了将来能够有更好的资本进入那些勋贵豪门之人的眼睛能够嫁给或者成为勋贵家中的小妾亦或是正妻
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有,有才有容貌的女子有。
这样的大秦皇家艺术学院简直就是大秦皇家学院学子们的天堂啊。
最为重要的是,胡亥并不禁止大秦皇家学院的各个男学子来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他也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岁月。
可是,如果为了美人而荒废了学业,那就是个人自己的事情了。大秦皇家学院的各个导师教授们可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今天的大秦皇家艺术学院,隔着老远似乎就能够闻到浓郁至极的清香体香混合到一起的香味,这香味似要弥漫整个大秦皇家学院。
莺莺燕燕的女子娇笑声,如银铃般不断的飘出。
让周围路过的大秦皇家学院的学子们无不驻足观望。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大秦圣天子皇帝陛下将会亲临大秦皇家艺术学院这第一届女学子们的毕业礼。
同时,大秦皇家艺术团的第一届成员,也将在今天公布。
大秦皇家艺术学院的庭院内,各个豪门贵女都穿上了最华贵最美丽的衣衫,准备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大秦圣天子。
若是能够进入后宫,不对,只需要被大秦圣天子皇帝陛下宠信一晚,就算死也知足了。
这,应该是绝大多数大秦皇家艺术学院女学子们心中的梦想了。
房舍内,一身已经显得有些陈旧的女学子袍的戚懿坐在床边听着庭院内同窗们的叽叽喳喳声,犹豫了半响起身走到箱子前,打开了从进入学院就一直未曾打开过的箱子。
随着箱子打开,一袭红色的华丽长袍整整齐齐的放置在箱子中。从那颜色以及样式来看,显然,这袭长袍从来都没有被任何人穿过,崭新无比。
抚摸着长袍光滑的缎面,戚懿美丽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忧伤。
这是五年前离开家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卖掉了所有的陪嫁首饰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亲手一针一线的为自己缝制的。
为的,就是今天。
如今来到这富足繁华的咸阳城进入大秦皇家艺术学院中已经足足有五年之久。这五年时间,自己从来没有回过家,没有看过年迈的老父老母,却不知道可都安好。
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戚懿收拢心中的哀思,小心翼翼的将箱子中的大红长袍捧了出来,放置在铜案上。
铜案前面,是一张一人高的巨大镜子。
这镜子不是铜镜,而是能够将人身上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毛孔都能清晰的映照出来的玻璃镜。
没错,就是玻璃镜子。
五年时间,相对于大秦各行各业的进步,尚坊在这五年时间内取得的进步可以说是最为巨大的。而在两年前,尚坊终于按照胡亥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有关制造玻璃的模糊配方,将大秦第一块玻璃给烧制了出来。
秦人们最为珍贵的品质在胡亥看来,除了忠诚爱国无惧牺牲外,那就是坚韧不拔。
如今承平的帝国,被迁移到各处的老秦人们,正将来自老秦一族世代相传的品质传染整个大秦。再加上细分到乡亭的孝廉的引导,加上大秦皇族不断的努力,加上大秦圣天子之名的传扬,属于老秦一族的精神和信仰,正在被天下所接受,所遵循。
田仁主导的第一块玻璃的烧制可以说是残缺的,因为粗糙不堪。
可是仅仅用了三个月,尚坊一干工匠,就摸索出了真正正确的玻璃烧制方法,并很快达到了量产的地步。
有了玻璃,大秦能够省下多少的铜镜用来做铜币有了玻璃,胡亥就可以批量的制造望远镜,而且还是双筒的。再也不需要用昂贵的水晶来大磨望远镜。大秦各个军团就能够将望远镜普及到屯一级别。
早一步发现敌人,也就意味着能够提早做出应对,这对大秦各个军团战力的提高,将会有着重大的作用。
有了玻璃,护目镜就可以提前出现,这对胡亥计划中的某样大事同样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玻璃,当然也可以说是如今大秦的奢侈品,各种各样的玻璃制品,能够让朝廷从各个世家勋贵府中圈出多少的财富
从玻璃一出现,大秦皇家艺术学院中的女学子们因为需要每日里整装,所以胡亥就大笔一挥用玻璃镜取代了原本安装在大秦皇家学院女生宿舍中的铜镜。
这,自然引得大秦皇家艺术学院的女子们所有人欢呼不已。玻璃可是新鲜事物,更何况从来没有见过要比铜镜还要清楚的镜子。
这简直可以说是奇迹啊。
玻璃的配方如今只在尚坊掌控中。当然,想来很快胡亥就会下令建立玻璃场。已经都看出玻璃珍贵的大秦勋贵世家们,想来必然是很情愿投出大笔的钱财来入股这玻璃场的。
又是一笔钱进帐。
戚懿看着玻璃镜中的那张绝色花靨,弯弯黛眉,目似秋水,白玉肌肤,小巧瑶鼻,樱桃小口,她知道自己生的很美,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用心的对着这面圣天子陛下赐给自己的叫做玻璃镜的镜子面前好生的看看自己的容貌。
想到圣天子赐给自己的玻璃镜,戚懿心中竟然突然生出了些许羞恐,一抹酡红悄然爬上如玉的脸颊。
这就好像好像此刻圣天子皇帝陛下正在镜中看着自己一般。
放在腰间腰带上的十指豆蔻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贝齿轻咬红唇,戚懿缓缓拉开了腰间系着的腰带。
青色的学院长袍似乎瞬间就被摆脱了束缚一般,高耸的酥胸争先恐后的蹦了出来。带着那重重的弹力,青色的学院长袍无声无息的从肩头滑落。轻飘飘的落在脚边的地板上。
一具仅着亵衣的完美出现在玻璃镜面之中。白色的小小亵衣根本无法遮掩胸前那颤巍巍的春光,透过那白色的亵衣似乎有两点粉红露出。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五章 偶遇
“啊!”
方柔刚要提醒还被自己抓着手的戚懿,就听到人群中的戚懿发出一声惊恐之极的尖叫声。在戚懿惊叫声响起的同时,原本围着戚懿的一众贵女们顿时一哄而散。
不过这些贵女们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数丈之外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满脸惊恐的戚懿。
戚懿身上那套华丽鲜红长袍此刻却是已经变了模样。一大片黑色的墨汁出现在戚懿长袍上,从左侧手臂一直到腰腹间,尽皆被黑色的墨汁所浸染。
甚至连戚懿白皙的俏脸上、脖颈上都沾染了少许几滴黑色的墨汁。
原本鲜艳的大红长袍被黑色的墨汁溅射的如同刚刚出锅还没有染色完成的破布一般。
戚懿身侧,一个衣着华丽、眉目如画的青涩少女手中端着一个已经空了的墨盒,正一脸茫然的看着戚懿艳丽长袍上浸染的大片墨汁。
少女的年纪虽然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是眉目间却已经有了几分倾国倾城之姿,想来等再过上几年,又将是一个丝毫不逊色于戚懿的绝代佳人。
“琦妹,你怎么可以这样?”
方柔看着一脸茫然的少女,惊怒交加道。
“柔姐姐,我……不是我……”
听到方柔的话,处于茫然状态中的少女似乎才回过神来,连忙弱弱的解释道。声音软糯,让人听了心神似乎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范琦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她只知道她拿着墨盒准备回自己的房舍,却不曾想突然出现了一大波的姐姐们。将路过的她也卷了进来,然后在有些混乱的人群中她的背被人推了一把。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解释了。看看戚懿长袍、身上、脸上的墨汁就已经明了了。
“懿姐姐,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范琦弱弱的话还没有说完,戚懿已经挣脱了方柔的手提着裙摆冲出了院舍的大门,空中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洒落,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芒。
满院的艺术学院的贵女学子,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之色冷冷的看着哭跑出去的戚懿,却是没有一个人追上去。
这样的一个结果正是她们最想看到的。而且罪魁祸首所有人都看到了,既剔除了那个对所有人都有威胁的女人,又不会同自己有任何的牵扯。实在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方柔看着委屈的几乎要哭了的范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恨恨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同窗们,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她对范琦极为的了解,虽然出身高贵,但是小姑娘却是家教良好完全不似那淘气的同胞兄长。来到这艺术学院后。更是从来没有仗势欺辱过任何人。对戚懿。虽然交往不多,但是却完全没有其余豪门贵女出身的同窗一般将戚懿视作眼中钉。
范琦,正是范见的孙女。范铭的双胞胎妹妹了。
八年时间过去,原本五六岁的小姑娘,如今也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刚刚是何人推我?”
范琦虽然不喜欢同人争斗,但是并不代表她傻。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此刻看到方柔眼中的痛惜以及这庭院中的同窗姐姐们幸灾乐祸的眼神,心中却是已经明白了刚刚定然是有人故意将自己卷入人堆中,然后趁自己不注意推了自己一把将自己手中墨盒里面的墨汁泼到了戚懿的身上。
“琪妹,没事的,我们都可以为你作证,戚懿身上的墨汁不是你故意的。”
看着板着小脸的范琦,一干贵女们纷纷七嘴八舌的道。
范见是户部右侍郎,很有可能入阁,是朝中最为顶尖的几个重臣之一。当然,仅仅是范见,并不足够让一干贵女们如此巴结范琦。
毕竟,方柔的爷爷同样也是刑部右侍郎。
她们这些人的家族如果联合起来,即便是如今的内阁总理大臣冯去疾怕是也要思量一下。
最为关键的是范琦并不仅仅是范见的孙女,她的另一重身份才是所有人都忌惮的存在。她可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义女。而她的母亲更是圣天子皇帝陛下青梅竹马的恋人,为了苏由圣天子陛下可是第一次利用皇帝的身份暗中命范见主动出具了休书。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直到如今苏由还没有进入皇帝宫中册封为贵妃,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苏由想,最次也必然会是一个贵妃之位的。
这还不要说范琦的姨娘是如今虽然不在宫中但是却对圣天子有着巨大影响力的苏妃娘娘了。
所有人都清楚,圣天子皇帝陛下对范琦可是极为的疼爱的。坊间一直有传言,待到范琦及笄之日的时候,怕是圣天子皇帝陛下就将册封范琦为大秦公主了。
这又该是何等尊容的身份?
没有人想于范琦结怨。更不要说,刚刚之事,似乎所有人都有份。
范琦自然明白这些人心中想的什么。冷冷的看了一眼一个个拼命为自己说着好话的同窗贵女们,转身离去。
……
戚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来不在院中同任何人争斗结怨,那些出身高贵的豪门贵女们还是依然不依不饶的视自己为眼中钉,甚至在今天圣天子皇帝陛下亲临的毕业庆典这样的重大日子里,也不愿意让自己安然的渡过。
她同样也知道自己的容貌,才是导致那些豪门闺女如此对待自己的主要原因。
可是这容颜,却是父母生养,自己如果可以控制,宁愿不要这样的容颜。
自己一向与人亲善,为什么偏偏不放过自己?
看着长袍腰腹处的大片黑色墨汁,戚懿躲在竹林中哭泣的如同孩童。
她知道这一场庆典自己是不可能再参加了。因为这件自己一直没有舍得穿的长袍,是自己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衣衫,之所以一直没有穿着,等待的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为什么自己的命就这样的苦?为什么你们都要如此的待我?同窗不是都要相亲相爱的吗?
……
胡亥领着龙宇和龙洪两人沿着大秦皇家学院的小道缓步行走着。
今天是大秦艺术学院第一届的女学子们毕业的日子。虽然艺术学院的女子学习的都是歌舞乐曲之类。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为了取悦与人的。不过只有胡亥知道,等到大秦艺术团正式成立,怕是所有人都不会这样想了。
造星,没错,他要造出大秦的明星。
所以在昭璱请他来参加这第一届的艺术学院学子的毕业典礼时,胡亥没有犹豫而是直接应承了下来。
眼见时间也差不多了。胡亥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领着数十个龙卫府亲卫径直的出了宫,轻车简从的自己赶到了大秦皇家学院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大秦皇家学院对别人来说也许很难进,但是对身边有着众多金牌龙卫的胡亥来说,他根本不用出面,一切事宜这些金牌龙卫都会搞定。
胡亥一行数十人,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大秦皇家学院中。
进了大秦皇家学院,在胡亥的授意下,除了龙宇和龙洪两人跟在身边外,其余数十个龙卫府亲卫都四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看似没有戒备实则严密无比的保护圈将胡亥护卫在其中。
皇家学院中,甚少能够见到外人。除了学院中巡守的兵卒和学子们外,不可能会有其余的闲杂人等出现在学院内部。
有了这些四散开来的龙卫府亲卫,那些到处巡视的兵卒自然不会打扰到胡亥,同样也不会将圣天子皇帝陛下亲临大秦皇家学院的消息泄漏出去。
皇家学院中的环境极其的好。吕不韦为了筹建这所学院,可是废了不少心思。结果却一遭身死族灭,如今却是让胡亥捡了便宜。
而在大秦皇家学院的学子逐年增多的情况下,大秦皇家学院如今的面积早就远远超过了当初吕不韦的文信学院。
不过虽然大秦皇家学院的面积增大了,学子增多了,但是胡亥并没有放松对大秦皇家学院内的环境建设,一应庭院景观很大一部分更是借鉴了阿房宫中的花园景观照搬而来的。
胡亥之所以便装而来,其实主要是想看看皇家学院内部的氛围如何。
领着龙宇和龙洪两人沿着亭台楼榭中的小道信步而行,刚刚走过一个竹林,胡亥和龙宇龙洪三人同时听到了竹林中不断传出的低低抽泣声。
是女子的抽泣声。
皇家学院中的女子极为的少,除了大秦皇家艺术学院内全是女子外,剩余十余个分院,可是没有一个女子存在的。
即便是原本有些女子的医学院,如今为了某些考虑,胡亥并没有让扁鱼继续招收女学子。当然,本身就不会有多少女子愿意到医学院。
当初在灞上大营中学习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她们都是奴生子和有罪在身的刑徒,怕是也不会有愿意去学那没用的医术。
胡亥制止了准备招人过去查探的龙宇龙洪两人,而是自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这皇家学院中能够出现刺客的几率几乎没有,更不要说自己出宫除了身边的这些人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得到消息。
转过一片茂密的竹林,胡亥就看到一个穿着艳丽长袍的女子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正在低低的抽泣着。(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六章 见面不识
也许是因为哭的太投入太专注,所以直到胡亥走到戚懿身后的时候,戚懿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带着些许茫然的回过头来。
他,不是学院的学生?这是美眸中依然在不断滚落泪花的戚懿看到胡亥后在她单纯的小脑袋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那他是谁?怎么可以进入这皇家学院中?而且还偷偷摸摸的走到自己身后?
戚懿到没有想过胡亥会坏人,毕竟大秦皇家学院不说同咸阳宫一般戒备森严,至少也不是一些小蟊贼可以随便进出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胡亥不是长了一张色迷迷的猥琐脸,看起来不像坏人。准确点来说,在戚懿看来眼前这个英俊的公子身上的气质要比自己见过的绝大多数学院的学生乃至教授们都要高贵太多。
而胡亥看到戚懿的第一眼则是不自觉的眼前一亮。
胡亥见过太多的各色美人,不要说阿房宫中的六国王后等一干人了,仅仅是后宫中的几个妃子哪一个不是冠绝天下的绝色?
只是眼前这个躲在竹林中偷偷哭泣的女子身上却是另一种胡亥未曾看到过的气息。
梨花带雨的如花俏脸给人一种楚楚动人之姿,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呵护。最主要的是,任何在伤心难过的时候,眼中都自然会带着些许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尤其是正在伤心的时候陡然被陌生人撞破,怎么都应该会有点惊慌吧?
可是他从眼前这个女子眼中看到的却是除了泪花外。就是如两颗纯净水晶般的美眸般。里面或许有伤心,但是却绝对没有任何的惊慌和恨意。
如果不是这女子心性纯良,那么就是这女子出现在这里,确实是对自己有所图。
不过,胡亥倒是相信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额,姑娘……”
“你是谁?……”
胡亥和戚懿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话语又同时住口。
戚懿的玉脸上不由飞起两抹嫣红。
这个时候胡亥也看清了戚懿长袍腰身上那一大片的黑色墨迹。略一沉思就已经明白这女子为什么会在这竹林中躲着偷偷的哭泣了。
显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女子身上的袍服被这墨渍给弄脏了。
只是胡亥有些不明白的是,看那袍服的质地以及这女子的气质就知道。必然不会是出生普通人家的女子。换上一件袍服不就可以了?用得着如此伤心吗?
胡亥自然不会想到,这可是戚懿的母亲用尽了所有的陪嫁首饰给戚懿置办的,为的就是让戚懿能够在关键时候有一身穿的出去的衣裳,当然最好是能够有达官显贵能够看上戚懿那么这一切却也都是值得的了。
而对戚懿的身份不用说胡亥也差不多明了。毕竟如今的皇家学院虽然不能说都是男子。但是能够有女子出现的地方。那么也就只能是昭璱的艺术学院了。
如此说来这女子定然就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了。
这倒同自己今日来这皇家学院的目的有些不谋而合了。
“懿妹妹。懿妹妹……”
就在这时一声声焦急的呼唤从竹林外的小道上传来。
听到这呼唤声戚懿眼神陡然一亮,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歉意的看了胡亥一眼。连忙应道:“柔姐姐,我在这里。”
从胡亥的角度能够清楚的看到竹林外出现了一个身着明黄宫袍的女子。只是此刻却是已经被龙宇和龙洪两人挡住了。
“看来是姑娘的同学来寻姑娘了。”胡亥笑着让开了道路,坐了个手势让戚懿先行。
戚懿被胡亥的笑容看的刚刚消去绯红的俏脸再次飞上两抹绯红之色,端的是美艳绝伦。躬身对着胡亥微微一福,戚懿当先快步朝着竹林外行去。
如今这个时代,男女之防虽然不似一千多年后那般森严,但是孤男寡女处在这竹林中,还是有些不妥的。
更何况不知道为何,面对这浑身上下处处显露出高贵气息的翩翩贵公子,戚懿总感觉有那么一丝的不自然和压迫感,当然还有无端的羞涩。
虽然这贵公子比戚懿见到的大多数学院学子都要彬彬有礼的多,但是在面对这贵公子的时候却依然让戚懿从心中不自觉的感觉出些许局促。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看着前方带着些许焦急和窘迫快步离去的美貌女子,胡亥不由得摇头笑笑。自己又不是什么色狼,用得着如此的怕自己么?
这个时候胡亥自然不会知道,如果不是他改变了历史,这个出现在竹林中哭泣的女子此刻怕是已经是被擢升为泗水郡守的刘邦最为宠爱的妃子了。
没错,被一众艺术学院的豪门贵女们嫉妒的戚懿正是在原本历史上在刘邦死后被吕雉削成人棍的埋在粪坑中做成“人彘”的戚夫人了。
而在后世的华夏北方,这位被吕雉虐杀在厕所中的刘邦宠妃也被尊为厕神。
至于人彘,则是吕雉为了对付戚夫人而专门发明出来的一种酷刑了。
女人,尤其是处于妒忌状态中的女人,端的是可怕无比。
不过这一世,想来不管如何,戚夫人都不会再如原本历史上那般被吕雉虐杀在厕所中做成人彘了,而人彘的酷刑想来也不会再出现在华夏历史上了。
当然,戚夫人同吕雉说不定也将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跟在戚懿身后走出竹林,胡亥就看到了那个来寻戚懿的黄袍女子。看到那黄袍女子的表情,胡亥也知道,显然这女子是知道自己身份甚至是认识自己的。
只是,他并不认识这个女子。
在胡亥没有出来前,被龙宇和龙洪两人拦阻在竹林外的方柔就已经大概猜到了胡亥的身份。毕竟龙宇和龙洪两人腰间悬挂的那金色龙卫府腰牌,可是皇帝身边龙卫府近卫最出名的标识。如今这咸阳城甚至整个天下,谁还不知道金牌龙卫从来都是跟随在圣天子胡亥身边的人?当然也是圣天子胡亥最为信任的人。
而在胡亥走出竹林的刹那,方柔就已经认出了胡亥。
作为刑部右尚书方有从最宠爱的孙女,方柔进入艺术学院是为了什么,方有从并没有丝毫的隐瞒。
圣天子胡亥正值盛年,如今甚至才不过二十八岁。即便是圣天子胡亥如始皇帝一般也活到五十余岁,那么接下来至少还有二十多年的时间,大秦这偌大的帝国都将会匍匐在圣天子胡亥的脚下。
圣天子年纪不大,但是后宫中却是嫔妃稀少。这也让许多族中正好有着适龄而且容貌上佳女子的勋贵世家们动上了心思。
这个时候的大秦是没有后世那般为皇帝遴选秀女的活动的。皇帝想要纳妃,基本上都是皇帝自己看中谁家的女子然后由宗正府下聘。还有一种就是各个勋贵时间主动向皇帝求亲,将女子送入皇帝宫中。
第一种么,邹嫣月就是这样来的。第二种么,如今这大秦满朝文武却是没有敢如此行事的。如此做了,首先就要防止那些进入后宫为妃的勋贵世家的打击。毕竟皇帝只有一个人,后宫多一个妃子,那么其余的妃子分享到的雨露就要少一分。
更何况,先前很好女色的大秦二世皇帝陛下,被始皇帝点醒之后,似乎连女色都不怎么爱了。朝中重臣哪还敢主动提起这茬。
艺术学院以及大秦皇家艺术团出现之后,让所有人看到了另一种能够增加各个家族女子在皇帝面前曝光度的途径。
虽然方柔是方有从的孙女,如果胡亥真的纳方柔为妃,那么方有从就要高胡亥两辈了,而同方有从一辈的苏沫则只是胡亥的丈人。
这,都不重要。
其实,本身辈分已经够乱的了。
苏婉是始皇帝的妃子,胡亥称作母亲。而苏由则是苏婉的亲妹妹,将来却是胡亥的妃子。这又该做何说?
所有人都选择性的将这些东西给无视了。
胡亥笑着对想要躬身行礼的方柔摇摇头,看了看戚懿,显然不想这个时候就在戚懿面前暴露身份。如果这个时候暴露身份的话,想来这心性单纯的小姑娘怕是立马要吓哭了不是?
毕竟,刚刚她可是走在皇帝的前面。而且没有对皇帝行礼。
方柔心领神会的悄悄对着胡亥微微一福。
“柔姐姐,我没事。让你担心了。”戚懿倒没有注意到两人无声的交流,而是上前抓住方柔的手歉疚的道。
“懿妹妹不要难过了,姐姐那早就给你准备了一身衣裳,本想着今日送给妹妹。如今正好用上了。”方柔看着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戚懿,眼神有些复杂。
自己这位妹妹的命果然还是极好的。
被一干同窗弄脏了衣服,却在机缘巧合下糊里糊涂的巧遇了当今的大秦圣天子皇帝陛下,这是要何等的福份?
如果可以互换,方柔倒宁愿今天被弄脏衣服的会是自己了。
不过先不说方柔的衣服有没有敢弄脏,即便是真的弄脏了,怕是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如戚懿这般伤心的奔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
又何来遇到圣天子之说?(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七章 引路
如果可以互换,方柔倒宁愿今天被弄脏衣服的会是自己了。
不过先不说方柔的衣服有没有敢弄脏,即便是真的弄脏了,怕是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如戚懿这般伤心的奔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
又何来遇到圣天子之说?
虽然出身境遇天差万别,但是各人的境遇自然也会有所不同。
看到抓着自己手的戚懿似乎根本不知道在她身后站着的正是她想为之穿上红袍的大秦圣天子皇帝陛下,方柔不由得苦笑。
“柔姐姐!”
听到方柔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衣裳,戚懿不由得再次感动落泪。
来到这大秦皇家艺术学院五年,如果不是方柔经常帮着自己,怕是即便有院丞昭璱维护,戚懿怕是也不能安然呆到今天。
毕竟,昭璱只是院丞,不可能时时刻刻刻看着戚懿。
眼下自己的衣裳没了,又是方柔在帮自己。而且还是早就准备好了衣裳。
方柔说的倒是实话,她确实有一套新置的衣衫,但是那衣衫却不是专门为戚懿准备的。她是同戚懿关系不错,但是同样方柔对自己的容颜和才艺也是很有自信的。
论身份家世,艺术学院百余个女子,在身份上她方柔不输任何人。除了还是小萝莉的范琦以外。论才艺学识,琴棋书画她方柔更是样样精通。论容貌,艺术学院中虽然有很多人都是上上之姿,但是却不见得有她的学识才艺。
唯一能够在容颜上压下她一头的也就是眼前的戚懿了。
同戚懿关系很好。只是她方柔看不过那一帮不学无术的豪门贵女们嫉妒的心态罢了。但是她本人同戚懿说的再难听点也同样也一种竞争的关系。而且戚懿的对她的威胁也是最大的。
没有人知道皇帝会不会继续纳妃,没有人知道皇帝会看中谁。
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同样也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不过方柔至少不同那些使手段的豪门闺女一般,没有行龌龊之事来打击戚懿。她很自信。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追出来,而又明知道戚懿没有别的衣衫在之前不给戚懿衣衫的原因。
她身世高贵,同样也是她的资本;戚懿容颜绝美,却也是戚懿的资本。
大家各凭本事,她不会害戚懿,却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帮戚懿。
她也想入宫。
天下哪个女子不想入宫?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说出准备好了衣衫给戚懿,不过是因为戚懿福缘到了。却是先碰到了圣天子皇帝陛下。
既然已经见到了圣天子。那么戚懿天然的就已经领先所有人先手了。更重要的是,看样子圣天子皇帝陛下对戚懿已经有所好感了,虽然还不一定会心动,但是谁有说的准呢?
已经是这样一种情况。还不如先借着之前同戚懿的关系做一次投资。以后如果戚懿真的能入宫。说不定自己还要靠她才能见到圣天子。这样的话自己的机会同样也就大多了不是?
而且此刻圣天子就在面前。自己如此做,何尝不是另一种介绍自己的方式?没有男人会喜欢善妒的女子。更何况即便自己不说有衣衫给戚懿,怕是圣天子陛下也会命人给戚懿送套衣服吧?这本就对圣天子皇帝陛下而言是举手之事而已。
真正可笑的是。那些豪门贵女们还以为已经剔除了戚懿的威胁。
如果她们若是知道正是因为她们,才将戚懿送到了圣天子皇帝陛下的面前,怕是有些人要呕血几十升吧?
方柔对那些豪门贵女们的恶感再次飙升。
方柔看似在安慰戚懿,实则主要的精神都放在站在后方的胡亥身上。偷眼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圣天子正带着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顿时让方柔花心乱颤。
那眼神不是迷人,而是有些玩味。
难道圣天子发现自己的这点小心思了?
方柔却是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小声的安慰着戚懿。
胡亥原本确实是准备命龙宇拿一套衣衫来给戚懿的,只是听到方柔这样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方柔如果不看他,胡亥确实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方柔身上。方柔那一眼,却是让胡亥确实明白了方柔的几分用意。
不过,却是没有对方柔有什么恶感。聪明的女人本该如何不是?
他此刻已经知道了方柔的身份。龙宇和龙洪两人在先前就已经问明了方柔的家世。
看到亭亭玉立的方柔,胡亥不得不感叹时间过的飞快。方有从的孙女如今都已经这般大了。只是自己似乎没怎么见老。
不过这个疑惑在胡亥脑中只是一闪而逝。
看了看天色,胡亥知道戚懿此刻正忙着感激方柔呢,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似乎根本就忘记了此刻自己还站在身后呢。而方柔呢,在知道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自己面前露出半点有走人的意思的。
而答应昭璱的参加毕业庆典的时间却是快到了。
“咳!”胡亥清咳一声。
听到这声男人清咳,一直拉着方柔说着话的戚懿却是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低低的娇呼。她确实已经忘了刚刚在竹林里碰到的那个男人,还以为早就走了呢。
本就关注胡亥的方柔听到胡亥这声清咳却是马上制止了准备说话的戚懿躬身一礼道:“陛……公子可是有事?学生就先告退了。”
似乎第一次发现一向眼高于顶对一般人不假辞色的方柔如此的低姿态,戚懿迷惑的上上下下打量着胡亥。
这个陛公子难道比柔姐姐的家世还要高贵不成?
“两位姑娘可是艺术学院的学生?”胡亥笑着摆摆手,示意方柔不用多礼。
“你怎么知道?”戚懿接口道。
胡亥听到戚懿的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是皇家学院好不好?
“皇家学院除了艺术学院有女子外,我还没有听说其余的分院中有过女子。难道有别的院有女学生?”
胡亥一脸无辜的道。
方柔有些呆滞。她发现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这就是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忌惮万分又惧怕万分的任何事情都能明察秋毫之末的圣天子皇帝陛下吗?
她此刻才发现,圣天子皇帝陛下也有如此和善的一面。除了气质要比普通人高贵的多外,其它其实就同一个普通的贵公子没有任何区别。
说到底这还是方柔第一次真正见到传说中的圣天子胡亥而已。
方柔在发呆。这边戚懿听到胡亥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却是不由得再次红了俏脸。
这小妞儿也太容易脸红了吧。
胡亥看着娇娇柔柔美艳无比的戚懿,微微一愣想到。
“这样看来两位姑娘确实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了。实在太好了,正好朕……额,我也要到艺术学院,还寻思找人问问路,不知道两位姑娘能够带在下一程否?”
胡亥笑着拱手道。
“你要到艺术学院去做什么?我们学院可是禁止男子进入的。”戚懿听到胡亥的话,顿时一脸戒备。
方柔听到戚懿的话恨不得拿针缝住她的樱桃小口。
你说他老人家去做什么?他老人家不去,你穿上再好看的衣衫又给谁看?
听到戚懿一本正经的话,看着戚懿带着几分戒备之色的神情,胡亥不由得笑了。
“听说艺术学院中有许多的美人,在下慕名而来。说不定能够得到某位佳人的垂青。如若能够一亲芳泽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胡亥半真半假的一本正经的道。
“噗哧!”
“噗哧!”
戚懿和方柔两人这次倒是同时笑出了声。
方柔第一次发现,原来圣天子皇帝陛下也是如此的和蔼,如此的如此的有人情味。
戚懿则是没想到眼前这个高贵无比的贵公子竟然如此的好玩,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是为了泡妞,实在是脸皮太厚了些。
“我们学院可是有朝廷兵卒看守哦。就连学院的教授想要进来也是要我们昭院丞首肯才行的。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去为好。”
戚懿笑闭,一本正经的道。
胡亥发现这小妞儿实在是太好玩了些。我能从戒备远比你艺术学院还要森严的大门走进来,怎么会进不了你艺术学院一个分院的大门?
“原本在下寻不到路是准备退去的。不料却是天公作美,让在下在这里碰到了两位姑娘。说艺术学院美人如云,本来在下还有些怀疑是有人以讹传讹之言,可是今日见了两位姑娘,在下才知道,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为何?”戚懿有些不满了。
艺术学院本就美女如云好不好,你怎么可以说传言不可信呢?
“见了两位姑娘,在下才知道艺术学院哪是美人如云,完全都是天下的仙女嘛,姑娘你说那传言是不是为虚?根本就是贬低了艺术学院嘛。”
胡亥继续一本正经的道。
额!
听到这话方柔和戚懿两女却是同时红了脸庞。
这人,嘴巴好甜。这是戚懿心中的想法。
圣天子,原来是这么好玩的一个人。这是方柔心中的想法。
“不知两位姑娘可愿为在下引路否?”胡亥知道再胡侃下去怕是今天的庆典都要泡汤了。
“公子不用如此多礼,请随学生前来。”
方柔这次没有让戚懿抓住说话的机会,而是抢先出声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八章 奏疏铜鼎
听到方柔已经如此说了,对方柔雪中送炭之举本就感激万分的戚懿自然不会出声反对。在她看来,即便这个贵公子跟着自己两人到了艺术学院,怕是也只能悻悻而回的。
从竹林到艺术学院并不是太远。不过也足足有里许。
一路胡亥妙语连珠,让方柔和戚懿两女却是娇笑不断。前方艺术学院高高的大门已经遥遥可见,两女心中却是同时不由自主的泛起这路怎么走的如此之快的感觉。
再走近点,方柔和戚懿却是发现不知道为何学院正门前却是人影幢幢。
难道,圣天子已经到了吗?
戚懿想到这点,心中顿时有些惊慌。
圣天子都到了自己和柔姐姐还在外面陪陌生人游荡,此刻自己身上都是墨汁,怎么能见人?再晚些,怕是就失去了进入学院观礼的机会了。如此说来,是不是毕业典礼自己都无法参加了?
那怎么还怎么进入大秦皇家艺术团?
想到这里戚懿都是急的要哭了。
方柔看到学院正门前密密麻麻的人影却是知道,显然学院中的各个分院院丞和教授们包括艺术学院的六个教授都已经知道走在身边的圣天子陛下已经到了,这是来迎接圣天子皇帝陛下的。
不知道等到那些女人们发现被他们以为赶走的戚懿反而穿着一身脏衣服跟在圣天子皇帝陛下身边时,会是什么表情。
方柔心中不无恶意的想到。
“前方就是艺术学院了吧。不如方姑娘快带戚姑娘回去换上新衣服?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好了。”胡亥说着对着方柔眨眨眼睛。
方柔会意的躬身一福道:“学生告退。”
说完就拉着戚懿转身就跑,这边戚懿听到胡亥的话心中却是一喜,只当胡亥看到人太多担心进不去学院,才这样说。
大秦皇家艺术学院正门前,孔鲋等一干大秦皇家学院的教授包括昭璱、甄姬、珠妃等主掌艺术学院的原六国王后恭恭敬敬的等候着。
胡亥虽然说不要孔鲋等人前来迎接圣驾,但是孔鲋等人怎么可能真的不来?所以在昭璱等人收到龙卫府的消息圣天子已经到了大秦皇家学院内马上就要驾临艺术学院后,孔鲋等人就匆忙赶来。
此刻头顶上的烈日很大,不大一会就将一干老人都烤的汗流浃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擦拭头脸上的汗水。
虽然这个时候胡亥还没有到。
方柔和戚懿两人从胡亥身前跑过去,所有人都看到了。但是却没有人敢做任何的想法。
“臣等恭迎圣天子皇帝陛下!”
隔着老远。孔鲋等人就拜了下去。
如今。胡亥的圣天子之名已经是大秦朝野上下通用的尊称了。
“都说了不用前来,诸位爱卿都起来吧。走进去纳凉纳凉。”胡亥紧走几步扶起当先的孔鲋,和声道。
“谢陛下!”
圣天子如此体贴,自然让孔鲋等人无不感激涕零。
……
大秦皇家艺术学院的毕业典礼没有在艺术学院内举行。各个学院的教授都到了。人委实太多了些。
胡亥只得命昭璱将原本在艺术学院内举行的毕业典礼临时改成在正心堂内举行。
当换好方柔衣衫的戚懿看到出现在正心堂内的圣天子皇帝陛下的时候。瞬间陷入呆滞状态。
以她那颗小脑袋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同自己等人谈笑了一路甚至不知道艺术学院在哪的贵公子竟然就是整个大秦人人敬仰的大秦圣天子皇帝陛下。
不过,此刻出现在正心堂内的大秦圣天子皇帝陛下早就没有了走在身边时的风趣和幽默,有的只是无边的几欲让人窒息的威仪。
到底哪一个才是圣天子?
方柔和戚懿两人都迷茫了。
不过。做圣天子的宠妾实在是每个女子最为幸福的事情了吧?
毕业典礼举行的很顺畅。
大秦皇家艺术团的名单也一并确立了下来。而方柔和戚懿两女也同时被选入大秦皇家艺术团。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十月二号国殇日那一天,大秦皇家艺术团将会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毕业典礼之后,胡亥就在孔鲋等人的簇拥下离开。并没有在皇家学院内逗留。
从在艺术学院正门前分开,到胡亥离开大秦皇家学院,胡亥都没有再同方柔和戚懿两女有任何的交流。
似乎,圣天子已经忘记了两人一般。
方柔和戚懿两女,心中不自觉的都感到了那么一丝的失落。
只是,偶遇圣天子并同行一路的事情,却被两女不约而同的当作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深深大将那份失落和甜蜜都埋在心底最深处。
也许会在某一日发酵,开花。也许只能埋藏一辈子。
…………
大秦历五十九年,二世九年八月十八。
刚刚过完中秋节,大秦二世皇帝胡亥下诏,在帝国境内五十五个郡包括主要的县治中,设置奏疏铜鼎。
奏疏铜鼎没有别的用。唯一的用途就是大秦各个郡县有冤屈的百姓亦或是勋贵世家富户豪门,可以向奏疏铜鼎中投入奏章。用来揭露各个郡县官吏的贪赃枉法亦或是不作为之事。除此之外,任何觉得对大秦有用的谏言亦或是建议,都可以通过这奏疏铜鼎来表达。
投入奏疏铜鼎的奏章,你可以匿名也可以具名。具体如何,要看你自己如何行事了。
但是任何一个奏章,尤其是举报各个官吏违法之事的奏章,如果所言无事,甚至是污蔑诽谤,那么等待投递奏疏的人的结果就是大秦律法的严惩。
而安置在各个郡县中的奏疏铜鼎,在平日里都是密封的。唯一能够打开的人只有龙卫府。每一月,龙卫府都会在月底的时候将奏疏铜鼎同时开启。
奏疏铜鼎开启之后,龙卫府将会着专人将每个铜鼎中发现的举告奏疏施以火漆封印,然后一起打包送入咸阳。
最后由宗正府监察司来统一打开这些奏疏。
至于奏疏中写了什么,整个过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一诏出,天下惊。
当然,这惊的只是大秦朝野上下的各级官吏。而天下百姓,则是无不拍手欢庆不已。
有这样一个可以直接送达圣天子铜案的奏疏铜鼎,有任何的谏言亦或是对天下大事的看法,亦或是有不平之事,都可以直接奏禀当今圣天子皇帝陛下。
没有人怀疑这样的奏疏会被人调包亦或是泄漏告密者的信息。因为开启奏疏铜鼎的人是皇帝身边的龙卫府亲卫。
对圣天子皇帝陛下盲目的信任,带来的是对龙卫府同样无条件的信任。
这个时候民风依然淳朴,虽然官场上阿谀我诈的事情不少。但是普通百姓还是甚少做违法乱纪之事,更不要说无端的诽谤朝中官吏了。
所以胡亥虽然规定了对诽谤造谣之人严惩,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毕竟奏疏铜鼎可是任何人都能够投入奏章的。很难保证不被有些人浑水摸鱼。更何况,姬孽可的到现在都没有现形。
而当初出现在咸阳以及关中的几次流言,也是到如今都没有抓到任何有分量的人物。
想来,随着胡亥帝位的稳固,那些藏身在暗处居心叵测之人也是愈发的小心了。
……
二世九年八月二十,正在东殿中处理各地汇总到咸阳信报的嬴真刚刚开始忙碌,就接到了宫中宫女的禀报,自己的老父亲寻到东殿来了。
听到宫女的禀报,嬴真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老父是为了什么来的。
从六月那一次同胡亥带着些许尴尬和异样的单独出游后,嬴真为了躲避可能会出现的尴尬,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同胡亥打过照面了。
一应诸事,都是通过胡亥安排给嬴真的翠珠来送到胡亥的皇帝书房。而为了防止被老父逼婚,已经坚定了本心的嬴真,如果加上先前半年时间,从年后到如今已经是足足有八个月没有回过自己家了。
只是嬴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父竟然会直接寻到了东殿来找自己。
咸阳宫本就是少有闲杂人等可以进出。再加上如今胡亥将内阁府以及六部都迁出了咸阳宫,而是安置到了咸阳宫正殿外的咸阳宫广场上,如今的咸阳宫可是除了皇帝胡亥外,甚少有外臣能够进出了。
而东殿,做为黑冰台事实的总部,里面的人员也同样都是女子,没有一个男人。东殿的戒备是仅次于大秦皇帝胡亥寝宫的存在。
以为躲到东殿就清净了的嬴真,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父竟然直接不管不顾的找到了东殿来。
显然,老父这一次不是有什么要事,就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带自己回家完婚了。
只是难道皇兄没有同自己的老父说过吗?
赢真还确实是想对了。
胡亥在那一次同嬴真的见面后,确实是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嬴腾了。一是赢腾如今主掌宗正府,而宗正府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事。至于宗正府监察司虽说挂在宗正府内,但是却是直属皇帝,有任何的事情都是可以直通圣听的。
模糊的清楚了嬴真的心思,又没有完成嬴腾期望的胡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嬴腾交代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九章 会师,出京
后人对大秦二世皇帝圣天子胡亥的评价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最为崇高的褒词,唯独有少许几件事情上,后世无数的史学家亦或是学者对圣天子胡亥则是褒贬不一。
而这几件事,却也大多都发生在圣天子胡亥正式挥起西进马鞭的时候。
作为正式拉开圣天子胡亥攻略欧亚大陆序幕的中南半岛之战,正是这少数的几件让后人无法解释的褒贬不一的事情之一。
后世许多人都不明白,对异族一向讲究吸收融合同化策略的圣天子胡亥为何会在中南半岛那块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上采取那样一种容易被后人诟病的策略。
中南半岛的河流和山脉走向一般是南北走向,地势北高南低。越往北,中南半岛的地形愈发的是起伏不定,而顺着山脉和河流走势,靠近太平洋的东南部沿海地区,因为数条发源于喜马拉雅山脉的大河而形成了面积广大的冲积平原和三角洲。
北靠喜马拉雅山脉,南临太平洋,使得中南半岛形成了以热带季风气候为主的气候形态,雨旱季节分明,东南部易受台风影响,北部山区则容易受寒流侵袭。
冯劫的桂林军所走的线路,是从象郡郡治临尘开始一路穿越谅山,随后在茫茫的原始丛林中开辟出一条大道。
中南半岛如今还没有国家这一点胡亥清楚,有的大多也都是居住在中南半岛各条大河平原附近的中南土著民族。
这些土著民族对秦军的威胁几乎没有。冯劫大军最大的威胁其实就是原始丛林险恶的环境和气候,应付各种毒虫猛兽。在莽莽丛林中开辟或者说探索出一条连接象郡和中南半岛的西进大道来。
这才是胡亥命冯劫领桂林军此次西进的主要目的。
如果仅仅是为了占领中南半岛这块地方,其实仅仅动用虞子期的南海舰队就足够了。从东到西依次有红河、湄公河、湄南河、萨尔温江、伊洛瓦底江这些主要的发源于华夏境内、几乎贯穿中南半岛全境最终注入太平洋的大河。
舰队只需要在各条大河的入海口停驻,然后派遣小吨位的楼船从入海口溯流而上,虽然河道还是未知,但是总要比冯劫这慢腾腾的挪动要安全也要快的多不是?
秦人本不擅水。而如今这个时代大海更是沿海民族崇敬和畏惧的事物,远不似后世沿海百姓那般会水。
拿下中南半岛不难,难的是如何将中南半岛真正的融入大秦。
想要将中南半岛融入大秦,除了迁入秦人来中南半岛定居似乎再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而要迁移秦人来这中南半岛,走海路自然是最为便捷的途径。不过显然不可能一直靠着海路来维持中南半岛同大秦的联系。
相对于海路来说陆路的建立则是更为重要。
大秦历五十九年九月初,历时近三个月。在莽莽丛林中辗转近千里、成功开辟了象郡到红河大道的冯劫大军终于顺着蜿蜒的红河河道。赶制了红河出海口,同已经到达红河出海口月余时间的虞子期大军会师。
而这个时候,整编十二万人的桂林军,全军却是仅剩不到九万人。有近三万秦军兵卒永远的将尸骸留在了那莽莽丛林中。
这其中包括一位校尉、三名尉将以及其它近百位的中低级将领。
好在桂林军虽然人人疲乏不堪。甚至冯劫都大病了一场。但是士气却依然高昂。他们没有劫后余生的感叹。有的只是征服那一望无边原始丛林的兴奋和自豪。
严格说起来,其实早在半月前冯劫大军就已经同沿着红河溯流而上的虞子期舰队中的楼船。并在他们的一路陪伴下到了出海口处的三角洲平原。
这些溯流而上的楼船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为了探察红河流域行船的环境,适合多大的楼船进入。又能够走多远。
至于第二个目的则是为了搜捕在平原地带以及沿着河流结庐而居的中南土著了。这是胡亥交给冯劫和虞子期的主要任务之一。
冯劫到来的时候虞子期的南海军已经基本上将红河出海口附近以及楼船到达地方聚居的中南土著都搜捕了个干干净净。
虞子期收刮的中南土著加上冯劫一路碰到顺便带上的土著加起来男女老幼都有,却是也差不多有万余人的样子。
只是这个人数却是同当初胡亥在咸阳跟冯劫和虞子期等人要求的人数却是相差甚远。
虽然不知道圣天子皇帝陛下需要这么多还过着茹毛饮血连身像样的衣衫都没有的土著野人有什么用,但是既然皇帝要求了,那就尽力做好就是了。
在等待冯劫大军的时候,虞子期的南海军以及被搜捕到的东南土著却是已经在红河出海口附近建设好了数量相当多的房舍以及一座简易的码头。
舰队中携带的大量粮食都被虞子期移到了岸上,这些粮食本来就是给冯劫大军使用的。如今两支大军会师,按照计划,冯劫将会在这红河出海口附近建立大秦在这中南半岛上的第一个据点并扩建码头建好海港。
中南半岛上的第一座城池在大秦历五十九年开始建造,两年后首批五万秦人由海路迁入,而这座城也被大秦圣天子命名为红河城。
留下了大部分粮食补给的虞子期舰队,在冯劫大军到来的第三天就将一应事物都交给了冯劫,然后回转左县港口,在那里进行补给后再次西进。同虞子期舰队一道回转的还有搜捕到的一万余中南土著。
在左县港口,将会有南海军安排接收这些中南土著。然后取道巴蜀北上陇西郡。
而这些中南土著,包括接下来几年虞子期南海舰队以及冯劫桂林军搜捕的中南土著,也都被陆续押送到陇西郡内。
具体有多少土著大秦官方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但是在很多人看来,这个数字至少在二十万人以上,而这些土著在随后的十几年内,基本上都死在大秦境内日渐繁忙的各个工地上。随后几十年,振哥东南亚,整族整族的土著就这样被一**送往大秦,然后整族整族的消亡。
大多数的东南亚土著都消亡在二世一朝,但是依然会有一些土著的后代却是在大秦扎下了根。并在千余年后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翻出了这样的陈年老史。这就是后世对被尊为圣天子的胡亥皇帝最让人想不通也是最为诟病的一点。
细数圣天子一朝,即便对曾经经常骚扰陇西等边塞的羌族人也未曾如此苛刻,却是唯独对东南亚各族土著以及东瀛岛上的东瀛土著苛刻的有些过份了。
……
在虞子期大军回返左县港口准备补给的时候,胡亥则是秘密的离开了咸阳赶往邯郸。
十月初的大秦皇家艺术团的会演。胡亥并没有参加。让一干为了在皇帝面前有所表现的艺术团姑娘们。无不大失所望。
不过,虽然胡亥没有到现场,但是大秦皇后以及东西两宫贵妃、德淑庄三妃还有大秦内阁总理大臣冯去疾、两位副总理大臣以及六部尚书等一干内阁重臣却是尽皆到场莅临这场在咸阳宫广场前举行的盛大演出。却也是让所有人看到了大秦皇帝对艺术这一行业的重视。
早在大秦皇家艺术学院以及皇家艺术团这两个名字从胡亥嘴中出现之后,有关歌舞、俳优各项杂耍等等在内的种种甚至杂家这一流派很多的事物都被归入礼部规定的艺术这一行业中。
到如今,艺术,已经是大秦上下对歌舞杂耍等人最为习惯的称呼了。
高端大欺上档次。
大秦皇家艺术团的成功以及朝廷对艺术这一行业的重视,促进了大秦在艺术领域接下来数十年井喷式的发展。同时在吸纳和融汇了西域各族以及羌族、东胡等异族乐器及舞蹈等等各族特有的艺术元素之后,大秦的艺术事业开始出现更多可喜的变化。
当然,这些都不在胡亥关注之中,可是也在他意料之中。
十月二十八日,轻车简从的胡亥在数百名龙卫府亲卫的护送下悄然到了邯郸城。这一次胡亥秘密北上邯郸,除了内阁府中的三位总理大臣以及六部尚书知晓外,并没有通知任何人。
胡亥一行人却是径直先到了驻守在邯郸的一万朱雀军大营中。
这一万朱雀军是由校尉褐石统帅的,同时在邯郸城东邯郸铁场外,还有一万玄武军驻守。至于先前看守邯郸铁场服劳役的十五万江东降卒的三万玄武军,却是已经分成了六部,跟随在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大秦建设兵团的江东降卒满天下的乱跑,修路架桥。
虽然说江东降卒已经都被编入了建设兵团,但是只要聚集在一起超过五万人,都会有一部至少五千人的玄武军兵卒负责他们日常的粮草辎重。
当然,战力无双的大秦皇家玄武军充当押送粮草辎重的后勤兵,其实主要还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一夜,胡亥就宿在褐石的朱雀军大营中。
胡亥睡的是很安稳,但是一万朱雀军兵卒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合眼。每个人心中都交织着兴奋和紧张。
圣天子皇帝陛下竟然就这样领着数百龙卫府亲卫从咸阳城一路到了邯郸城,这中间要是出了任何的差池,该如何是好?好在一路平安到达了,如今宿在了朱雀军大营中,按理说必然要比这一路来要安全的多,但是朱雀军上到统兵校尉褐石下到火头兵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干脆直接按照最为紧急的战时状态来处置好了。褐石带着一万朱雀军愣是将防线布置到了足足距离大营二十里开外的地方,至于营中斥候,更是直接将探察范围,扩大到了大营周边五十里之外。
就连邯郸城都成为了朱雀军防御的对象。
饱饱的睡了一觉的胡亥早上起来就察觉到了大营中弥漫的紧张气氛。略一沉思就明白显然是因为自己到来然这些朱雀军兵卒怕是一晚上都没有合过眼了。
看着顶着大大黑眼圈的褐石,胡亥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拍,却是差点让褐石激动的流下泪来。
大秦历五十九年十月二十九,圣天子胡亥悄然进入邯郸城外已经正式投产有三年的邯郸铁场中。
迎接胡亥的只有尚坊左丞田丹以及一干墨家工匠还有已经晋升为化学家这个崭新名词的最初以炼丹为生的方士们。
田丹同时也是这邯郸铁场的主事者。
包括田丹在内的一干已经在邯郸铁场呆了差不多三年多的主事匠师们也是在刚刚才收到消息,圣天子陛下到了。
本就纳闷怎么圣天子皇帝陛下都到了铁场门口才有龙卫府亲卫送来消息的他们,在走出铁场大门时才发现,原来皇帝又是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从咸阳城赶到了邯郸他铁场。
田丹人百余人的脸瞬间就变的煞白。
这万一要是皇帝在这一路上出了点任何事儿,这传信到咸阳的自己等人怕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会被一干忠于圣天子的百余万大军还有天下百姓给撕的渣都不剩吧?
就算不出任何的差池,自己等人的一封奏章就让圣天子不顾千金之躯轻车简从的赶到邯郸。怕是被皇后娘娘以及后宫的几位贵妃还有内阁的诸位大人知道。自己等人也是落不了好吧?
看来以后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不要听圣天子的用红色信报直接奏禀到皇帝书房了。还是老老实实的通过正常渠道送到内阁吧。
能够让奏章直通圣天子皇帝陛下的书房,这该是何等的恩赐?可是如果这恩赐会变成自己等人的催命符的话,那又当另说了。
“臣等恭迎圣天子皇帝……!”
“行了。不用多礼。带朕去看看你们的成果吧。”
胡亥挥手打断行礼的田丹等人。然后大步的跨入邯郸铁场内。
至于看守邯郸铁场的卫卒以及朱雀军兵卒,此刻却是都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圣天子皇帝陛下这是什么时候到的邯郸?怎么事先没有收到一丁点儿消息?
有机灵的卫卒在胡亥进入邯郸铁场后,已经是连滚带爬的去禀报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
邯郸铁场一间完全由巨石垒砌而成的高大建筑内。胡亥看着眼前这个可以说巨大但是同自己设想的又要小上不少的的怪模怪样甚至显得有些丑陋的钢铁物件,神情甚是怪异。
“这就是你们造出来的蒸汽机?”
胡亥指着那丑陋的钢铁物件有些失望的道。
“陛下,这确实就是臣等按照陛下的意思,耗时六载能够造出来的最为完美的蒸汽机了。”田丹看到胡亥的神情有些尴尬,连忙躬身道。
这是一个长丈余、宽不过五尺、高不过六尺的钢铁物件,在这钢铁物件的下方则是有着两排十余个没有轮胎的轮子。
此刻这件怪模怪样的丑陋物件却是正停放在一段长近百米的类似后世铁轨样式的两列钢柱上。没错,这就是胡亥在大秦造出来的铁轨。
至于那丑陋的长着轮子如爬虫一般的物事,自然就是蒸汽机头了。
邯郸铁场四年前竣工,到如今已经投产整整四年了。三年前,在一众成功研制出火药信心大增升级为化学家的伪劣化学家的鼓捣下,却是终于炼制出了大秦历史上第一块碳化钢。
当然,这其中胡亥在其中可也是绞尽脑汁提供了不少具有重要作用的建设性意见。
但是这最初的碳化钢除了要比铁硬些外,却是极其脆的,实用性甚至还不如百炼铁。又经过两年时间无数次的实验,邯郸铁场的一干伪劣化学家们却是终于炼出了硬度和延展性都要超过百炼铁的钢材。
在胡亥的授意下,一年前龙卫府开始秘密的在关中、陇西、九原、内蒙、黑龙江、会稽、南海等七郡同时铺设了一段长达五百米的铁轨。
这是测算在自然环境下,面临风吹日晒雨淋,邯郸铁场炼制出来的钢铁到底能不能经受得住考验,会不会有变形、开裂甚至断裂的可能。
如今铁轨铺上去才不过六个月,从龙卫府上一次禀报上来的信报来看,铺设在七个郡各种环境下的铁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胡亥担心的那些变化。
不过时间还很短,这铺设在七郡的铁轨,在胡亥看来至少需要经历一年四个季节的冷热变化才能最终看出来到底可不可用。
毕竟,如果匆忙上马大肆铺设的话,后面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怕是就不仅仅是车毁人亡的事情了。无数的铁轨铺设下去又要重新收起来回炉,这一来一回又得浪费多少的人力和物力?
收到田丹等人的信报,胡亥一路兴匆匆赶来,原以为田丹等人应该是已经造出了同后世差不多的蒸汽机车了。此刻见到实物了却是没有想到仅仅是看尺寸就是已经同胡亥心中的蒸汽机车相差甚远。
“这蒸汽机能跑?”胡亥看着田丹指了指暂且称为蒸汽机车的物件不确定的问道。(未完待续。。)
有点私事!请假。
明天周末,至少五更吧!对各位书友兄弟说声对不起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章 国医馆
进入十月,关中大地的天气已经是极为的寒冷。每到早上,从天而降的白霜就将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咸阳城染成一片晶白。
随着太阳升起,霜降融化,白蒙蒙的薄雾升腾而起,将整个咸阳城所笼罩。晨曦微露,万点金芒穿透朦脓薄雾洒遍静谧的咸阳城。
“死人拉!死人拉!国医馆医死人了拉!”
咸阳城东的太医馆中,陡然传出一阵大呼小叫。片刻之后,更大的喧闹之声响起,中间还夹杂着咒骂和哭音。
静谧的咸阳城清晨,这样的争吵很快就引起了周围街坊邻居们的注意,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国医馆不太大的馆门前却是已经围满了裹着棉袄从被窝中爬起来看热闹的咸阳百姓。
国医馆门前,六七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却是将国医馆的大门整个给封堵了起来,而在这几个大汉身前,一块薄薄的木板上躺着一个身材壮实的年轻人。初冬的早上,本就温度够低了,木板上没有丝毫生息的年轻人脸庞更是青白一片。
嘴角边,一缕已经凝固的暗红血迹却是在那片青白之色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在木板边上一个穿着粗麻布袍的女子带着两个不过四五岁的孩童正哭的伤心欲绝。
国医馆门前,几个穿着国医馆服饰的年轻人鼻青脸肿的挡在那六七个大汉面前。为首的一个年轻一脸愤怒的看着几个欲要冲进馆内的壮汉。
“诸位乡邻都来看看这国医馆。圣天子脚下,竟然医死了人还不承认。我等兄弟几人想要替我家老六讨还个公道,拿了那医死小六子的庸医去官府告官,却不曾想这些国医馆的小厮挡在我等面前不让我等进去。天理何在?我大秦律法何在?”
几个刚刚动手的壮汉看到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一个瘦瘦的高个却是站了出来对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百姓抱拳大声道。
这几句话说的极有水准。
身为大秦帝都咸阳城的百姓,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有瞧不起大秦其余数十郡百姓的想法。但是作为帝都百姓,做为距离大秦圣天子最近的那么一群人,其实每个咸阳百姓心中都是极为的自豪的。
而大秦以法治国,如今大秦所使用的律法更是圣天子陛下耗时三年制订出来的。剔除了绝大多数的严苛刑罚,到如今已经却是渐渐被大秦百姓所接受并遵从。
咸阳百姓做为距离圣天子皇帝陛下最近的人。心中莫不有着以圣天子威名维护朝廷法度为己任的想法。
听到那瘦高个如此说。周围没有弄明白状况的百姓顿时对着几个穿着国医馆服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年轻人指指点点,言语间尽是指责。
“诸位乡邻不要听信此人一面之词。我国医馆开馆年余以来,何曾有过草菅人命之事?风评如何诸位乡邻当是最为清楚。这位躺在地上的兄台,在今晨送到国医馆之时就已经不行了。老馆主我等劝阻。本着医者之心执意开门救治。岂料一剂药剂未曾入口。这位兄台就已经撒手而去,而跟着这位兄台一起来的几位大汉,却硬是说我国医馆药剂毒杀了这位仁兄。想要讹诈馆主。
老馆主不从,那大汉就暴起伤人,孰是孰非等到府衙来人即可一问便知。此刻老馆主被殴受伤,我等万万不可离开以免老馆主遭歹人之手。还劳烦诸位乡邻能够为我等报官。”
为首年轻人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就连说话都有些漏风,但是言语间却是一片愤怒。
确实,天微亮时这些人过来敲门求馆主出手看病。那个时候国医馆并未曾开门,老馆主依然开门接诊,却不料药汤还未曾入口,人就已经死去,这又怪的了谁?
听到年轻人如此一说,原本就在国医馆附近的百姓纷纷开口了。
“我等贫苦人家,老馆主经常不收诊费并施医送药,怎会如此草菅人命?”
“就是,想来是有人要讹诈馆主。”
……
周围先前本就对瘦高个的话有些疑虑的国医馆近邻,纷纷出言帮衬。
“让让!府衙来人!”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陡然自人群后响起。
围拢在国医馆门前的百姓听到府衙来人连忙朝着两边散开,露出一条走道。
三个穿着公服腰悬跨刀的衙役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走了进来。
“咦,那不是李家医馆的少馆主么?”
有眼尖的百姓却是已经认出了那个穿着绸袍的年轻人身份。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在看到年轻人领着三个差人出现之后本来额头已经开始见汗的瘦高个等几个壮汉,却是一瞬间镇定了下来。
“李某听闻国医馆有人闹事,特意请来公人前来处理。只是未曾想到老馆主如此高明的医术,却是医死了人,好生让人惋惜啊。”李威先是对着为首的年轻人抱拳一礼,随手看着地上躺着身体已经僵硬的壮汉叹息道。
言语间却是已经不动声色的坐实了国医馆老馆主医死人的罪名。
“李少馆主……”
“府衙办差,闲杂人等回避!”
三个衙役为首的一人打断那年轻人的话语厉声大喝道。随即看着几个挡在国医馆门前的年轻人道:“国医馆用药不当医死病患,一应人等统统带回府衙彻查。”
随着这为首衙役的厉喝,两位公差却是已经提了锁链上去拿人了。
国医馆的几个年轻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些公差竟然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医死人的罪名扣在了自己国医馆的头上,从未曾碰到过这种情况的几人瞬间有些懵了。看着衙役已经拿在手中的明晃晃刀剑,傻愣愣的一个个接连被擒拿。
将几个年轻人锁在一起,为首的衙役看了李威一眼,然后大步迈入国医馆,想来是去捉拿国医馆的老馆主了。
李威收回眼神,缓步踱到被绑在一起的几个年轻人面前,看着双眼几欲喷火的那为首年轻人笑着道:“扁丛啊扁丛,你国医馆开在哪里不好,却是非要开在我李家医馆旁边。唉!”
李威言语中虽然是在惋惜,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得意。
ps:琐事未完!还欠四更,明天补上,请大家监督。今天实在抱歉!鞠躬!(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一章 恩怨
随着国医馆上上下下十余人都被拿入咸阳府牢狱之中,早上发生在国医馆门前的风波也就逐渐淡去。
咸阳城中的人太多了,人一多这样那样的纠纷也就多了。
虽然国医馆是医死了人,但是大秦刚刚承平不到十年。数年前的大秦,最不值钱的其实就是人命了。所以国医馆的风波只是让城东百姓茶余饭后多了几分八卦谈资而已。
可是,暗地里,国医馆的风波却是悄然吹皱了因为这月余来平静的如同一池清水的大秦朝堂上下。
一年前才在咸阳城东开设起来的国医馆,有什么背景朝中众臣很多人都清楚。大秦皇家学院医学院院丞、现任太医令扁鱼的门人子弟开设的医馆。
而之所以能被叫做国医馆,据说这个名字还是圣天子皇帝陛下听到扁鱼所请开了圣口赐下来的。
虽然圣天子赐名一个小小医馆的事情不太可信,但是想来无风不起浪。能直接用“国医”两字作为医馆名字,如果不是圣天子默许,想来给扁鱼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在这咸阳城用这国医馆之名来开医馆的。
至于前去告官的李家医馆,背后则是原来的大秦丞相李斯、如今的内阁副总理大臣李由。
如果李斯还在的话,那么这样的碰撞怕是朝中众臣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国医馆能够有胜算。不过如今李府虽然看起来要比李斯健在的时候更要显赫,但是朝中众臣心中却是都明白。看似要比往日更要显赫了几分的李氏一族。在大秦朝廷中却早已经不复当日一家独大之势。
即便李嫉是大秦皇后,李由是内阁府副总理大臣;即便先前聚拢在李斯身边的姚贾、胡毋敬等一干重臣依然是以李由马首是瞻。
可是谁都不得不承认,现如今这大秦朝堂,却是再没有任何一家能够一手遮天了。政事上李氏不成,军务上蒙氏、王氏同样也是再没有先前那般的影响力。
李家医馆是咸阳城第一家也是最早的一家医馆,但是,李家医馆不是大秦最为显赫的李氏一族的产业。
李家医馆的馆主甚至都不能算做是李府的族亲。
但是,李家医馆的背后确实站着如今大秦最为显赫的李氏一族。从李斯还在世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如此了。
具体如何不为外人所知,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李家医馆一直是由丞相府照拂的。所以,李家医馆在咸阳城一直都是稳如泰山的存在。
后来老丞相李斯离世。大公子李由接掌李府。据说皇后娘娘能够如此快的怀上皇帝陛下的子嗣尤其是诞下男嗣。李家医馆居功甚伟。
当然,这样的小道消息也只是在咸阳城的世家勋贵中悄悄流传。没有人敢拿出来正大光明的说。不过却也是证实了李家医馆医术的高超。在咸阳城众多的勋贵世家府中有个头疼脑热,首选也都是李家医馆。
话说这李家医馆同样也是根正苗红的大秦太医不是?
如今的李家医馆馆主李茂正是百年前武王嬴荡时的太医令李醯(xi)。
其实大秦朝野上下却是都清楚为何会发生国医馆医死人之事,又为何会是李家医馆的少馆主李威去告官之事。
以扁氏为代表的医家同李醯(xi)这李家医馆的恩怨在大秦并不是什么私密之事。
扁氏的老祖扁鹊。正是死在武王嬴荡时的太医令李醯(xi)手上。
百年前。正处于战国末期。正是生产力迅速发展和社会发生着激烈变革、动荡的年代,也是人才流动,人才辈出的时代。各个想要争霸的诸侯国的互相竞争,形成了一个尊重人材,招纳贤士的社会风尚。
为增强实力,各国都在拢络有用之材。那个时候的秦国地处西陲,被中原诸侯以夷翟遇之。为了改变这种状况,秦国历代君主,都非常重视从东方各国招徕人才。为广招贤能,秦国采取了兼收并取之法,为各类人才创造了一个各显其能的用武之地。秦国除重视治理国家的人才外,对医生也很尊重。
《庄子.列御寇》载:“秦王有病,招医,破费溃痤者得车一乘,所治愈下,而所得愈多。”给予医生以极好的待遇,各国名医纷纷到秦,而扁鹊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成为秦人的。
扁鹊同李醯(xi)并没有什么太过复杂的恩怨,两人本是同为医者,哪有什么非要要对方性命的恩怨?
概因扁鹊的医术实在是太过高明,高明到在扁鹊治疗好了时任太医令李醯都束手无策的武王赢荡的病。
心情大好之下的嬴荡却是表露了任命扁鹊为大秦太医令的意思。这可是直接威胁到了李醯的地位。
扁鹊很快就受到了在大秦已经小有势力的李醯派来的刺客刺杀。虽然在门人弟子的帮助下逃离了秦国,却是终于没有逃脱李醯遣来的刺客之手,在半路上被李醯的刺客杀死。
一代神医扁鹊就这样死在秦国境内。
虽然事后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李醯做的,就连嬴荡也清楚,但是最终因为种种原因还是不了了之。
医家同李醯一家的恩怨就此延续了百年。
在朝野中的很多人看来,扁氏开始只是没有能力发动对李醯的报复。如今扁鱼虽然不能说位高权重,但是同已经渐渐淡离大秦权力中心、仅仅挂着太医之名的李茂相比,也许是扁鱼认为如今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来收拾李醯报百年前先祖扁鹊被刺之仇了。
想来这也是为何扁氏的国医馆会开设在距离李茂的李家医馆仅仅两条街的缘故了。
并没有认为扁鱼是不自量力。毕竟,李茂并不是李由府中族亲,李由身为内阁副总理大臣不可能为这件事同他撕破脸皮不是?
可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年余时间一直未曾有过任何动静的李茂,却是陡然发动,而且一出手就要砸掉扁氏医家为之谋生的招牌。
医死了人,你还能被称为医家吗?
这可是要让医家断掉传承啊!
要不要这么狠的?
这是一干收到消息的朝臣心中同时泛起的念头。(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二章 意外
虽说收到的消息是国医馆医死了人,但是背后到底有什么猫腻,其实明眼人都很清楚。
只是,如果医家真的就这么容易被干趴下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么?很多人都知道,扁鱼可是救了皇帝宠妃如今的东宫皇妃丽妃娘娘的命。
这样的大功在手,就算国医馆真的医死了人,又能将扁鱼如何?大家都是朝中重臣,何必弄的大家以后都无法见面了不是?
还是说在这件事情上,李茂压根就没有请示过李由,而是自作主张?
就是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之际,午时未过,内阁府总理大臣冯去疾的案头上却是也多出了一份信报。
信报的类容很简单,正是今日晨间发生在咸阳城东的有关国医馆医死人之事。
如今内阁府的各项职能逐渐在完善,六部尚书入阁,各地送来的奏章都事先有宗正府监察司的人专门分门别类的整理好,然后送到六部尚书的案头。六部尚书拿出具体的意见,然后汇总到内阁总理大臣冯去疾处。
类似这样国医馆这样的小事,每天偌大的咸阳城不知道会有多少。有些甚至连咸阳令萧何的铜案上都不会看到。更不要说送到身为内阁总理大臣冯去疾的案头上了。
可是今天这样一件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算不上的小事,就这样被堂而皇之的摆上了内阁总理大臣冯去疾的铜案之上。
如果说唯一有些不同的,恐怕就是这封信报落款处那枚黑色的梅花水印了。
这梅花水印冯去疾很熟悉。因为他有机会看到过几次。
梅花水印。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冯去疾去知道,这是由皇帝陛下亲掌充当皇帝耳目的黑冰台特有的标记。
一件小小的医死人的案件,却被黑冰台郑重的送到了自己的铜案之上,这本身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显得极为诡异。
难道这国医馆同圣天子皇帝陛下有关系不成?
冯去疾马上就想到了这样一个极为不可能却又唯一能够解释的通的可能。可是如今圣天子皇帝陛下不在咸阳啊!
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冯去疾有些拿不准了。
很快,顿弱和李由两位内阁副总理大臣以及六部尚书都被召集到了内阁府中。
一封简简单单的信报被逐一传阅之后,一众重臣们却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面不改色的副总理大臣李由,眼神玩味。
就连冯去疾和顿弱两人,同样也是如此。
“此事,由实在不知!”
李由看着身前的铜案。淡淡的扔出七个字。
其实此刻李由心中却是已经惊诧莫名。
在收到冯去疾召集内阁议事的消息赶来内阁府之前。李由刚刚见了这信报上的主要对象李家医馆的主事者李茂。
事情到底如何李茂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李由却是知道李茂这是要让城东的国医馆关门。一件不太大的小事,李由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间医馆而已,想来扁鱼也不可能真的为此事同自己撕破脸皮。
只是让李由没有想到的。就这样一件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的事情却是被黑冰台直接送到了内阁总理大臣冯去疾的案头上。并且还是今日召集内阁诸位重臣议事的主因。
不过此刻。李由唯一想到的可能也只能是不在咸阳的圣天子同那国医馆有着关系,或者说国医馆本身就是自己那位行事如天马行空的小舅哥圣天子皇帝陛下所开设的?
正是因为圣天子皇帝陛下不在咸阳城,所以黑冰台担心国医馆中已经被咸阳令府衙役关入牢狱中的几位医师出了什么意外才会直接将信报送到内阁总理冯去疾的案头之上。用来警示冯去疾吗?
“此事,着御史府会同咸阳令萧何彻查,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李由的话冯去疾没有信也没有不信。他不相信李由真的一点风声没有听到,就算李由现在不知道,想来那李茂此刻怕是已经等候在李府中了。
毕竟,扁鱼可是大秦太医令,而李茂只是太医院中的普通太医而已。想要同扁鱼斗,李茂明面上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的。
“大善!”
顿弱自然不会有意见,既然牵扯到了朝中官吏,那么这件事本身就是御史府分内之事。
“附议!”
“附议!”
张苍等人纷纷出言附议。
……
咸阳城南李府,李由书房。
偌大的书房内灯火通明,李由端坐在当年李斯自杀而亡的那张靠椅上,眼神森冷的盯着铜案前匍匐在地的一个中年人。
“还请公子救救小儿吧。”
李茂声泪俱下,叩首不已泣声道。
国医馆医死人之事的发展,可以说让关注这件事的朝中群臣齐齐跌碎了一地的眼镜。
午时刚过,咸阳令萧何还有御史府的两位在朝御史就联袂出现在咸阳府牢狱之外,提审了国医馆一众被擒之人包括死者家属,还有那几个指认国医馆医死人的几名壮汉。
随后不久三名跟随李茂之子李威前去捉拿国医馆一众医师的城东衙役也被拘来提审。
事情的经过本不复杂,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出现。
死者妻儿却是咬定死者是喝了国医馆的药汤才死的,连同那几名壮汉也同样如此。而三名衙役受了李威的贿赂才会天刚刚蒙蒙亮就出勤之事,却是在见到萧何以及两位御史的时候就立马竹筒倒豆子的全都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
村妇还有那几个泼皮不知道萧何以及两位御史的身份,只当他们三人都是城东的司丞一类人物,自然按照先前议定好的说辞来说。
可是三位衙役却是清楚萧何的身份,尤其是看到两位在朝御史身上的官服,却是瞬间知道事情怕是已经脱离了自己等人先前的预料。
自己的顶头上司东城司丞躬身在一边一直抹着头上的冷汗,咸阳城最大的大佬令尹大人亲自来了,再加上御史府的两位御史大人,那么这还是一件普通的医死人的纠纷吗?
这三个小小的衙役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担心自己说漏了什么,哪还敢再有任何的隐瞒?(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三章 被动
三位生怕少说了些什么的衙役,竹筒倒豆子的招供,却是让咸阳令萧何以及两位御史有了意外的收获。
这三位晨间还在耀武扬威的衙役差人,就连自己曾经偷看过邻居村妇洗澡、自己的顶头上司东城司丞收受李威贿赂以及美姬这事却是一并招了出来。
这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了。
咸阳城很大,除了咸阳令萧何外,其余一干官吏配置都如地上上的郡守无异。而在咸阳令萧何之下,为了方便管理,在二世六年依照圣天子胡亥的命令,咸阳城被划分成了东南西北四城,每城设司丞一名,掌管各城刑名之事。
四城司丞之下,设立判官和理政两司,协助四城司丞管理各城的日常事物。
可以说,四城司丞的权力要比地方上的大县县令的权力要大的太多了。
只是谁没有想到,就在圣天子脚下,就在这咸阳城内,竟然还有司丞敢贪污受贿。实在是让萧何和两位在朝御史有些意外,不过意外之后萧何却是愤怒,两位御史却是差点兴奋的要颤抖了。
御史府到如今,可是实在是没有做出些拿的出手的成绩啊。
原本御史府还能够风闻奏事,针砭时弊,弹劾朝臣。可是在内阁府重组有了内阁参政之后,御史府的风闻奏事、针砭时弊的职能却是已经被圣天子直接给剥夺了。
也就说,御史府原本主要的职责如今也仅剩查找一些朝臣欺男霸女、贪污受贿这些不法之事进行弹劾了。
可是。哪有如此好弹劾的?
巡察御史还好,他们巡视天下各郡,时不时的还会有点收获,上禀一些地方官吏不作为亦或是不法之事;但是他们这六十余位在朝御史可是实在是天天在咸阳城内闲的有些蛋碎啊。
满朝文武,大的如内阁总理大臣、六部尚书侍郎等人,轻易动不得,就算他们想查也是查不出任何东西来的;小的官吏,如门下侍郎、宫城巡狩、皇城门官等等小吏,却是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好查的。
可是今天本是为了探明国医馆一案中是否有人栽赃陷害之事的,却不曾想竟然还有这样巨大的意外之喜。
咸阳城东城司丞虽然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但是位卑权力却重啊。
直到此刻这两位在朝御史才明白。不是自己等人在朝中没有什么东西可查,而是自己这些御史实在是方向不对。
四城司丞没有资格上朝,但是位置却很重要啊。尤其是那些可以直接接触百姓的基层府衙官吏,油水可是十足啊。
看看这东城司丞。就为了抓个人。那李家医馆的少东家不仅送上了钱财。更是直接买了个匈奴一族的美姬胡女给他。
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也就是在这一天之后,御史府的御史们终于是找到了自己能够整治的目标。
六十多双眼睛却是同时盯向了咸阳城乃至内史郡各个县治中的基层小吏们。
大的抓不住。小的可是实在多啊。
大秦基层吏员的廉洁,可以说实在是应该感谢李威其人的。
当然,这只是后话。
虽然没有问出有关国医馆的事情,但是仅仅从李威为了抓捕国医馆不惜贿赂司丞送其美姬钱财就可以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的。
所以很快,还在因为国医馆即将关门而饮酒作乐的李威却是直接被咸阳令府中的衙役给直接擒拿了回来。
已经因为意外收获犹如打了鸡血的萧何三人,却是连夜提审了李威。
这边李茂在李威被捉拿之后,立马就奔向了李由府中,前来求救。
此刻,他已经知道国医馆的事情根本不是先前那般只有东城司丞来解决判罚的,而是由咸阳令府还有御史府的人直接插手了。
一件小小的纠纷,能够惊动咸阳令尹还有御史府的大人们,李茂顿时知道事情已经出现了一些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变化。
而这个时候,唯一能够为他解惑亦或是唯一能够救他的也只剩下当朝内阁辅政大臣李由了。
“公子,那人不是我李家医馆毒杀。小人断不敢欺瞒公子啊。”
李茂听到李由的问话,连忙矢口否认。
新的大秦律法中,对草菅人命、买凶杀人、故意取人性命可是都有明确的定论。一命偿一命那是最基本的处罚。
李茂很清楚这一点,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承认了,那么自己还有自己的儿子李茂怕是一个都逃不了。
那个时候,传承已经近百年的李家医馆就要在自己手中终结了。
“当真不是你下毒毒杀然后使那几个泼皮送到国医馆门前的?”
李由显然并不相信李茂的话,而是厉声再次问道。
“此事本官可以告诉你,已有内阁府直接接掌,内阁下令御史府会同咸阳令彻查。如今你再对本官隐瞒,等到咸阳令那边查出实情,怕是除了圣天子陛下外,我想不出还有何人能够救你全家性命。”
“啊!”
原本声泪俱下的李茂听到李由的话,发出一声失魂落魄的惊叫之后却是呆愣当场。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件原本最多只会是东城司丞来判罚的小事,却直接惊动了那些天天日理万机的内阁府大员们。甚至直接由内阁府接掌下令御史府还有咸阳令彻查。
“还不如实道来!”李由看着呆愣愣的李茂心头不由火起,喝斥道。
这一声厉喝顿时将已经惊吓的六神无主的李茂从魂游天外的境况中惊醒。
“还请公子救我!还请公子救我啊!”
回过神的李茂却是马上醒悟过,此刻端坐在自己身前的李大公子可是如今这大秦少数几个能够在圣天子面前说的上话的人。同时更是内阁副总理大臣啊。想明白了这点,李茂马上叩首不已的惶声大叫道。
“还不从实道来!”李由厌恶的看了一眼李茂,淡淡的道。
这件事如今已经不再是李茂一家之事了。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不管自己承认不承认,都会有人自动的将这事情安在自己脑上,李由知道如今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尽量掌握多点信息让自己不至于太过被动。(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四章 抉择
是夜,在大秦满朝文武大佬们为扑朔迷离的国医馆之事伤透脑筋的同时,十余只信鸽却是同时从咸阳城东殿内扑腾而起,没入茫茫夜色中消失不见。
正好走到咸阳宫东殿门口的嬴腾听到声响,抬头间正好看到几只白色的影子没入夜空中。看到这一幕,嬴腾花白的眉须却是不由得皱的更深了些。
数只黑冰台专用的信鸽同时在这个时候北上,这其中透露出来的消息本身就很不一般。
难道,陛下真的在暗中布置着些什么不成?
…………
翠珠禀报老父嬴腾在大殿外的时候,嬴真刚刚放下手中的纸笔准备吃饭。
前一个月嬴腾刚刚来过,结果自然不用说,父女两又是不欢而散。赢真原以为至少这几个月内自己将会安宁了,却没有想到这才过了不到月余,自己的父亲竟然又来找自己了。
不过转念一想,嬴真就明白今天自己的父亲来找自己应该不是为了劝说自己嫁人,而是为了自己命人送给内阁总理冯去疾的那封暗示意味十足的信报来的。
“我自己去见父亲吧。”赢真想了想,放下筷子起身迎了出来。
正在大殿门口等候的嬴腾也是没有办法。
东殿本就是咸阳宫内的重地,因为东殿就在皇帝书房旁边。所以戒备是咸阳宫中是仅次于皇帝书房了。
赢真暗中掌控黑冰台的事情并没有公布于众,如今除了胡亥自己和赢真本人。朝中大臣也就身为宗正和赢真父亲的赢腾知晓了。
毕竟赢真虽然是宗室中人,但是更是嬴腾的女儿不是?更重要的是,还是赢腾的独女。胡亥无论如何也要征求下嬴腾的意见。
只是,想来赢腾如今肯定是肠子都快悔青了。毕竟,如果当初没有答应胡亥让赢真暗中代表皇族宗亲掌控黑冰台的话,怕是如今嬴真早就嫁人生子了。赢腾么怕是现在都可以抱外孙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赢腾当初之所以答应让嬴真掌控黑冰台自然也是有着他的私心的。
变成黑冰台大本营的议政堂东殿,如今的戒备不知道要比当初要森严了多少。除了圣天子胡亥可以随意进出外,其余任何人没有经过通禀硬闯的话,护卫在暗处的龙卫府亲卫都有权力直接击杀当场。
赢腾虽然是宗正。更是嬴真的父亲。却也是不能例外的。
“真儿,你怎么出来了?”赢腾看到披着长袍满脸疲惫的赢真连忙上前几步。
虽然对赢真不嫁人而是一直苦守在这孤单单的议政堂东殿不满,但是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看到满脸疲惫的嬴真,赢腾心中原本的怒火瞬间被浓浓的怜惜所取代。
“父亲。这么晚了还来这东殿可是有要事?”嬴真听到赢腾满是疼惜的话语心中不由的一暖。挽住赢腾的肩膀道。
“你啊!不要累坏自己的身子啊!”看到女儿再次挽住自己的肩膀。赢腾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多久了?是五年还是六年亦或是七年八年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没有如今天这般挽着自己的手臂依靠着自己撒娇了?
赢腾觉得那记忆已经久远到自己有些记不清了。
看着惬意的依偎着自己肩膀如同小猫般眯着眼睛的赢真,赢腾偷偷将眼角的晶莹抹去。
这一瞬间赢腾似乎明白了许多。
女儿脸上眉梢上虽然有着难掩的疲惫之色,但是脸上洋溢的却是自己先前不曾见过的惬意和满足之色。眉宇间更是没有先前的叛逆。多了几分坚毅和从容。
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这个从小就极为叛逆的女儿想要的吧?
在带着些许寒意的凉风中,赢腾缓缓揉了揉赢真的螓首,万千话语最终化为幽幽一叹。
既然如此,就随她去吧。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父亲,你怎么了?”赢真听到赢腾的叹息睁开眼睛。
“哦!没什么没什么,风沙闪了眼睛。”赢腾看到赢真陡然睁眼连忙伸手拂去眼角的泪花,佯装不在意道。
“父亲,女儿不孝,还请父亲能原谅女儿!”
赢真双膝盈盈叩地,拜伏在赢腾身前。
刚刚那一刹那,赢真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老父眼角处的那有些浑浊的老泪。一直有些叛逆的内心却是情不自禁的一颤。
模糊的灯光下,赢真才发现,这还是自己打及笄起第一次好好的看自己的父亲大人。以前年幼不懂事,父亲希望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偏不做什么。虽然父亲生气,但是最后却是一定还是会依了自己。
时光飞逝,直到经过了那如此许多的事。在刚刚赢真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老父脸上已经生出了那如沟壑般的皱纹,须发都已斑白。原本比自己还要高上一头的挺直脊背,竟然已经佝偻到自己必须微弯双膝才能如少时一般依偎在那厚实的肩膀之上。
曾几何时,自己那顶天立地的父亲,已经苍老如斯!
“真儿这是作何?”赢腾连忙俯身扶起赢真急声道。
“父亲大人!等到陛下回宫,真儿就向陛下请辞,听父亲安排……嫁人……生子,常伴父亲母亲左右!”
赢真说到嫁人生子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咬朱唇柔声道。短短四个字,却似乎耗尽了她全身所有的气力,原本一双晶亮的美眸,却是在说完这四个字之后猛然黯淡,不知不觉间已然红了双眸。
赢腾听到赢真的话先是不由得一愣,随即有些佝偻的身躯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着。扶起赢真,笑着道:“真儿终于长大了,我的真儿终于长大了啊!”
“父亲大人!”赢真猛然伏在赢腾的怀中放声痛苦起来。
她,已经压抑的太久太久了!她心中着实有着太多太多的委屈!可是她却不能对任何说出来。只能自己每天承受着。
今天突然下定决心远离这一切带有他印记的东西,才突然发现,这个决定其实并不是如自己想像的那般困难不是?只是为何心中会那么的痛!
只是,这一切,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的吧!
ps:补昨天四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