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隐蔽路线
“不!”迦罗娜出现在仅剩一半的门口。她昨晚似乎没睡好,不过腰际的皮带上挂着一圈野兔。原来她刚才出去觅食了。想到刚才对她的恶意揣测,卡德加有些羞愧。
“滚荡,杂种,”兽人脸露凶相,“一边凉快去。”
“你想毁掉我的财产,我怎么袖手旁观?”迦罗娜道。
财产?卡德加大惑不解,但他管住了舌头。
“拆拆拆……拆产?”这兽人似乎分不清翘舌音和平舌音,“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还配拥有拆—产?”
“我是半兽人迦罗娜,”女士咆哮道,佯装大怒,“我为古尔丹服务。古尔丹晓得伐?他可是暴掠氏族的术士。你敢伤害我的财产,就等着向他交代吧。”
兽人又吸了吸鼻子:“暴掠?我呸!听说那氏族弱得可以,全靠他们术士撑腰,否则早就灭了!”
迦罗娜狠狠盯了他一眼:“哦?可我听说的却是,自称很强的血窟最近和暮光之锤氏族联合攻打暴风城,结果大败。两个氏族全被赶回来了。听说人类在公平对战的前提下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对不对呀?”
“那不栓数,”血窟兽人道,“他们有七马。”
“我是不是可以……”卡德加准备站起来。
“坐那别动,奴隶!”迦罗娜大喝,重重地将他按了回去。“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才能说话,其他时候一律给我闭嘴!”
领头的兽人借机向前跨了一步,可迦罗娜刚训完话就又转过身来了。一把长刃匕首顶在了兽人的上腹部。其他兽人见状都散开了。
“你是在质疑我的所有权吗?”迦罗娜咆哮道。她眼里几乎喷出了怒火。半截匕首已经插进了兽人的皮甲。
然后是一阵寂静。血窟兽人来回看了看四脚朝天的卡德加和咄咄逼人的迦罗娜,最后吸了吸鼻子说:“这种废物也值得袒护?杂种就是杂种!”
然后他走出了废墟。他的部下也跟着一哄而散。
他一个部下边走边问他:“可是她做什么要找歌人类来当奴隶啊?”
卡德加没听清领头的兽人怎么回答的。但那部下却在外头惊得跳起来:“靠,变态!”
卡德加想要站起身来,但迦罗娜向他摇了摇手,卡德加见状猛地一缩,还以为什么呢。
迦罗娜走到窗边,仔细向外观察了一会。两腿发软的卡德加用墙做支撑,好不容易站起来。
“我想他们真的走了。”她最后转过身来说,“我就怕他们半途折返来拆穿我们的谎言。那个头目今晚只怕要被他手下挑战了。”
卡德加摸了摸脸上的瘀青:“我没事,多谢关照。”
迦罗娜摇摇头:“正蠢材!我当时若不把你敲倒,那兽人头目就有合理的借口杀你了,说我没法管住你。”
卡德加深深地叹了口气:“抱歉。你是对的。”
“没错,我当然是对的,”迦罗娜道,“他们能让你活到我回来,纯粹是以为你在酒馆里藏了什么东西。他们觉得你总不会蠢到不带任何装备就在战区中心游荡。”
“但有必要下这么重手吗?”卡德加问。
“如果你想问,我这样是不是为了增加可信度。那么回答是yes.而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是不是有虐待癖,那么回答是no.”她把那串野兔扔给了他。“拿去,剥皮烧水。厨房里还有些瓶罐和几个马铃薯。”
“喂,不管你对那帮兽人是怎么说的,”卡德加道,“我可不是你奴隶。”
迦罗娜轻笑:“开个玩笑。不过材料是我抓来的。做饭的事怎么也轮到你了吧。”
早饭是一餐丰盛的——马铃薯炖兔肉——由经验丰富的卡德加掌厨。配料是卡德加在厨房的菜园挖到的几株药草和迦罗娜在野外采的蘑菇。卡德加不放心地用魔法检查了下这些蘑菇的毒性,结果证明都可食。
“兽人的方式是用小孩来试毒,”迦罗娜道,“如果吃了没死,那就证明大家都可以吃。”
他们再度出发,目标暴风城。前方的森林依然寂静得可怕,沿路看到的一切仍只有战争的创伤。
正午时分,他们又撞见了上午那帮 血窟老朋友。他们散落在旷野中一座哨塔废墟外,统统脸朝地面躺着晒太阳。甲胄上有某种重型锐器造成的伤口,某几个家伙的脑袋也神秘失踪了。
迦罗娜开始迅速搜索这些尸体,收集他们身上的急救包。却看到卡德加看着地平线发呆。
迦罗娜向他喊:“你不来帮我下?”
“稍等下,”卡德加道,“我想确认下,干掉我们这些老朋友的人是否还在附近。”
迦罗娜扫视了一遍旷野,再看了看天上。除了碎散的云层什么都没看到。
“你真这么想?”她说,“可我什么也没听到。”
“这些兽人也一样,等他们听到时已经迟了,”他走到那兽人头目的尸体边,“致命伤在背部,是他们逃跑时中的,攻击者比他们还要高。”他指着地上有点模糊的蹄印,那些蹄印是重装铁蹄战马留下的,“骑兵。人类骑兵。”
迦罗娜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们接近目的地了。从他们身上尽量拿些东西走吧。我们可以用他们的补给——模样有点恶心,但却是很有营养。再带把武器,至少拿个匕首。”
卡德加看着迦罗娜:“我在想……”
迦罗娜笑话他:“放心吧,吃不死你。”
“我们已经处于暴风城警戒范围内了,”卡德加道,“就目前情况我推测麦迪文没有在跟踪我们,至少没有直接在跟踪。所以我们或许应该分头行动。”
“我想过了,”迦罗娜边倒腾一个兽人的背包边说,她翻出一条斗篷和一个小布包。她打开了那个包,发现里面有一块燧石铁片,还有一瓶火油。“生火工具,”她解释道,“兽人酷爱火,这是一种简易生火工具。”
“你也觉得我们应该分头行动。”卡德加道。
“不,”迦罗娜道,“我说我想过了。问题是这片区域不在兽人和人类任何一方的控制下,你从这里走出五十码没准就又撞见一支血窟巡逻队,而我呢则可能被你的骑兵朋友突袭。所以如果我们一块行动,生存几率更大些。一个当另一个的奴隶。”
“俘虏,”卡德加纠正道,“人类可不蓄奴。”
“叫法不同而已,”迦罗娜道,“总之我们应该一起走。”
“就这样啊?”卡德加问。
“这只是大部分原因,”迦罗娜道,“另一部分原因是我已经好一阵没和古尔丹联络了。假设我们有一天不得不投奔他,我会骗他说我一直被扣押在卡拉赞里,再向他抱怨几句他不该将他的手下扔进这么明显的陷阱里。”
“你觉得他会信?”卡德加问。
“我不大确定,”迦罗娜道,“所以这就是我和你呆一块的另一原因了。”
“你被你学到的知识改变了。”卡德加道,“你已经接受这事实了。”
迦罗娜点头赞同,“对。但是如果一把斧子对我脑袋砍下来,我没准还是会说出那些秘密的。还是不要的好,所以眼下我还是赌你这正蠢材的一边。现在,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呢?”
“我们得把尸体放到一块,在他们身上洒些易燃物。他们身上不要的东西藏起来就好,不过我们必须火化了他们。这是我们能做的最起码的事情。”
卡德加皱起了眉头:“如果重骑兵在附近,烟柱会立刻将他们招来的。”
“我知道,”迦罗娜看着这支兽人巡逻队,“但这是必要的。而且你如果看到人类士兵被兽人伏击而死,你不会火化他们吗?”
卡德加抿紧了嘴唇,什么都没有说。他走向死的最远的那个兽人,把尸体拖到哨塔下。一小时后,他们已经准备停当,然后将所有的尸体点着了。
“现在我们得走了,”卡德加向对着烟柱发呆的迦罗娜说。
“这会把骑兵招来吗?”迦罗娜道。
“是的,”卡德加道,“这也会传达一个信息——这儿有兽人。而且那些兽人觉得此地非常安全,可以毫无顾忌地火化自己的同伴。我宁愿和人近距离自我介绍,也不想面对一队冲锋中的骑兵,快走吧,谢谢。”
迦罗娜点点头,他们穿上了翻来的斗篷,离开了浓烟滚滚的哨塔。
迦罗娜说的是真的,兽人版的野外配给纯粹是一堆恶心的混合物,由硬化果酱、果仁和另一种什么东西(卡德加发誓那是煮熟的老鼠)调成。但这足够让他们活着继续前进,两人相处得也相当融洽。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废墟逐渐变成了连绵不绝的田野和尚未成熟的、起伏有致的麦浪。然而废弃度却没有什么变化。兽栏空荡荡的,民居塌陷。他们发现了更多兽人弄的火葬堆,不段增多的土丘标记着一个个人类农家和巡逻队的逝去。
尽管他们仍然坚持走隐蔽路线。越来越开阔的地形令他们更容易发现其他人,但也使得他们更为暴露。有一天一支兽人军队开过山脊,两人钻进一座看上去最完整的农舍躲了进去。
卡德加观察了一下这支气势汹汹的部队。有兽人步兵,骑着巨狼的骑兵,装饰着人骨雕着龙的投石车。而他身边的迦罗娜却冒出一句:“一帮白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洛萨领主
卡德加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他们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军,”她解释道,“我们能看到他们,白皮肤的人类当然也能看到。这支杂牌军根本是漫无目地在乡村里来回串,只想和人干一架。想在战斗中荣耀地死去。”她摇摇头。
“看来你不怎么关心你的同胞嘛。”卡德加道。
“眼下我想不关心任何人,”迦罗娜道,“兽人不认同我,人类则无疑会要我的命。而这世上我唯一真正信赖的人竟是个恶魔。”
“别那么想,至少还有我呢。”卡德加语气有点酸。
迦罗娜有些萎靡:“没错,还有你,你是人类,而我也信任你。但我一直以为。我真的一直以为麦迪文一定是与众不同的。他拥有着无上的力量和地位,却仍愿意毫无成见地和别人倾谈。可是我原来只是在骗自己。他不过是又一个疯子。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永远为疯子工作。也许我只是这场游戏里的一个棋子。麦迪文是怎么形容它的?宇宙间无情的命运齿轮?”
“你扮演的角色,”卡德加道,“应该由你自己选择。麦迪文也一直希望自己可以这样。”
“你觉得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智还是正常的?”半兽人问。
卡德加耸耸肩:“至少和他平时一样‘正常’。我相信这一点。而且你似乎也这么觉得。”
“哎,”迦罗娜有气无力地说,“一切都还是那么相似。自从我为古尔丹工作。当他的耳目开始。我就分不清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哪一边才是我的同胞?或许都不是?至少你就没这烦恼了。”
卡德加看着地上的尘土一语不发。地平线的另一端。刚才那支兽人军队开始了冲锋。那方天际闪起战斗的微光。营造出虚假的黎明,照亮着瞬息万变的云层,战鼓与死亡的回响如远处的一声声闷雷。
日子又一天天过去了。他们在废弃的哨塔和集市间穿行。此地的建筑保留得更为完整。有最近还有人住的迹象,有人类的也有兽人的,那些住户现在只怕都已化作了鬼。
卡德加闯进了一所可能是商店的建筑。里面的货架都已搬空,壁炉里还塞着几捆木材,地下室有个小箱子里还有仅存的几个马铃薯和洋葱。无论如何,比兽人那种比铁还硬的配给品好多了。
卡德加负责生火。迦罗娜则把一口大锅搬到外面一口井去洗。卡德加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麦迪文是个威胁,可能是比兽人还大的威胁。现在他还有理性吗?可能被说服吗?说服他关闭那传送门?或许已经太迟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知道了兽人的来源是那扇传送门。如果人类能够找出它,甚至关掉它,就能切断德拉诺的增援,将这个世界的兽人孤立起来了。
外头的骚动将卡德加的思绪拉了回来。是金属的撞击声,还有人类的吼声。
“迦罗娜,”卡德加念叨着,走出门外。
他在井边找到了他们。一支大约十人的步兵巡逻队,身着艾泽拉斯王国的蓝色制服。手里都握着剑。其中一个护住自己流血的手臂,另两个人一左一右抓住了迦罗娜。她的长刃匕首躺在地上。卡德加在角落边迟疑了一下。队伍里的军官甩了她一个巴掌,他手上带的是锁甲手套。
“其他人呢?”他咆哮道。半兽人的嘴角渗出了紫黑色的血。
“放开她!”卡德加不及细想地大喊,他下意识地迅速汇集起能量,放出了一个法术。
奥术的光辉在迦罗娜头顶爆散开来,闪着了毫无准备的人类士兵。拽着迦罗娜的两个步兵手一松,令她滑倒在地。那军官用手臂护住了眼睛。巡逻队里的其他成员也一时呆住了,让卡德加轻而易举地跑进了他们包围圈中。
“吓人一跳啊,”迦罗娜轻轻地说,她的嘴唇有些开裂,“现在看我怎么教训他们。”
“坐着别动,”卡德加温和地说。他转向一时被致盲的军官大声喝骂:“你就是这帮乌合之众的首领吗?”
现在大部分步兵已经恢复了视力,他们拔剑对准了卡德加。刚才拽着迦罗娜的两人后退了几步,但仍盯死着她,看也不看卡德加。
军官和卡德加争吵起来:“你是谁,为何要干涉军方?伙计们,把他赶走!”
“不要动!”卡德加道,那些士兵见识过他法术的威力,仅仅向前了几步,“我是卡德加。莱恩国王之友、星界法师麦迪文是我的老师,我有要事要晋见国王陛下。马上带我们去暴风城。”
军官嗤笑道:“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如果你是星界法师的徒弟,那我就是洛萨领主了。连我都知道,麦迪文从不收徒。好吧,那你这个小情人又是谁?”
“她是……”卡德加犹豫了一下,“她是我的俘虏。我正准备将她带往暴风城问话。”
“呵,”军官道,“好罢,小伙子,我们在广场上发现了你的俘虏,她带着武器,而你却不在视线之内。我只能说你的俘虏逃跑了。很可惜者这兽人宁可死也不愿投降。”
“别碰她!”卡德加举起右手。烈焰在他掌心舞动。
“你这样可是在自寻死路,”军官咆哮道,卡德加听到远处传来了沉重的马蹄声。是援军。他们会比眼前这帮人更愿意听一个半兽人和一个法师说的话吗?
“你们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先生们,”卡德加强装平静。
“你最好别插手,孩子,”军官下了命令,“抓住那兽人。如果她反抗就杀掉她!”
步兵们听从命令向两人逼近,几个人再次按住了迦罗娜。她试图挣扎,但一个人重重地踢了她一脚。
卡德加忍着眼泪,将法术砸向军官。火球撞上了他的膝盖。军官怒嚎着栽倒在地。
“让他们停下,”卡德加道。
“杀了他们!”军官喊道,剧烈的疼痛令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连他一块干掉!”
“住手!”另一个声音传来,这声音传自一副大头盔中,听起来晦暗而深沉。骑士们来到了镇上的广场。大约有二十人,卡德加的心猛地一沉。对方的人数完全不是迦罗娜能应付的。他们的指挥官全副武装,带着一顶遮着脸的头盔。
青年学徒匆忙向前,“先生,”他说,“请让他们住手。我是星界法师麦迪文的徒弟。”
“我认识你,”指挥官说。“退下!”他命令道,“放她走!不过要小心她。”
卡德加咽了口唾沫:“这兽人是我的俘虏,我有一个重大消息要禀报莱恩国王。我得马上去见洛萨领主!”
指挥官掀起了头盔上的面罩。“满足你的愿望,孩子,”洛萨道,“满足你的愿望。”(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飞逝
暴风要塞里的会谈进展得不大顺利,而现在,他们正骑着狮鹫返回麦迪文之塔,在薄暮中,卡拉赞显得高大而空虚。窗门间没有一丝光亮。在这个没有月光的晚上,塔顶的天文台浸没在黑暗中。尽管整座高塔表面由苍白色的砖石砌成,现在却让人感到黑暗而窒息。
昨晚他们在王宫里展开了激烈的会谈。卡德加和迦罗娜也参与了,尽管晋见国王陛下的时候,洛萨暂时保管了迦罗娜的匕首。这位国王的勇士同样也参与了会议,外加簇拥着莱恩国王的一帮顾问和朝臣。卡德加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一个会法术的人,也许那些还没被麦迪文宰掉的的法师要不上前线去了,要不就干脆找地方躲起来了。
至于国王本人,比他在幻象中看到的那个明显长大多了。和年轻时一样,他有着宽阔的肩膀和鲜明的五官。即使已过中年,精神状态却仍不输当年太多。在众多与会者中,他显然最为醒目,那身蓝色的长袍闪耀在人群中。他的座位边放着一顶带白翼的头盔,似乎随时准备跟随主人奔赴战场。
卡德加想起了巨魔幻象中那个鲁莽任性的莱恩,怀疑他根本就是迫切地想要亲自上阵。他的眼神流露出绝对的自信,无论战争在哪里打响,他的军队势必终将获胜,毫无疑问。卡德加不知道这份自信究竟几分是源自对星界法师的信赖,那种几乎是虔诚的信赖,相信他绝对会伸出援手。事实上。这种虔诚对在场众人来说都是那么的自然——星界法师一直在帮助暴风城。以后也一样。只要有星界法师在,暴风城将永远屹立不倒。
御医妥善处理了迦罗娜唇上的伤,但显然对她的火气无能为力。她屡次直截了当地向国王表达她作为兽人立场上的看法,内容涉及主宰法师的心智、对白皮肤人类的看法,特别是莱恩的军队等等。语气无一不让卡德加冷汗直冒。
“兽人是绝对的冷酷无情的,”她说,“他们决不会放弃进攻。他们还会回来的。”
“他们连城墙的箭程都靠不近,”莱恩反对道。在卡德加看来。国王陛下似乎更欣赏迦罗娜直率的风格和笨拙的警告方式,对其警告的实质内容反不怎么在意。
“他们连城墙的箭程都靠不近,”迦罗娜重复了一遍,“那是这一次。下次他们就能了。下下次他们甚至会攻破城墙。我想你根本没有把兽人当回事,陛下。”
“我向你保证,我没把这事当儿戏,”莱恩道,“但我同样也对暴风城的力量充满信心。各方面的力量,从她的城墙、她的军队到她的盟友以至她的心。如果你见识过它们,你就不会对兽人的能力那么有信心了。”
在对待星界法师的问题上。莱恩的立场同样坚定。在顾问团面前,卡德加将一切都摊开来说了。辅以迦罗娜的担保和补充发言。过去的幻象、怪异的举止、出现在卡拉赞却一度被认作幻象的萨格拉斯,以及麦迪文召唤兽人袭击艾泽拉斯的罪证。
“曾有无数的人试图告诉我麦迪文已经疯了,如果他们每人给我一个银币,我绝对比我今天还富。”莱恩道,“他有自己的计划,小伙子。仅此而已。我都数不过来究竟有几次听到这种消息了,说他又开始发疯或是做了其他什么怪事,然后洛萨就会在这里紧张地担心他有没有少掉根头发……可结果呢,事实证明他每次都是对的。只是我们一开始理解不了。上次他不是被拉来这里捉妖,结果没几小时就搞定了?你说一个被恶魔附身的人会真的去砍他手下的脑袋吗?”
“可这也许是他用来洗脱嫌疑的诡计呢?”迦罗娜插嘴道,“他在你市中心杀死一个恶魔,可竟没有人亲眼看见。如果那恶魔真的是他召唤的,难道他就不能杀掉它以表明自己的清白?”
“这只是个假设,”国王嘟囔着说,“而且不可能。我并非不信任你们两个,也不想否定你们说你们看见的那些事实。甚至那些过去的‘幻象’。但我认识的麦迪文是个老狐狸,也许你们认为这是疯狂,可我相信这一切都是他某个更大的计划的一部分。他老跟我们谈起什么大计划什么命运之路什么的。”
“很抱歉,陛下,”卡德加道,“或许星界法师是有某个更大的计划,但问题在于,在他的计划里,暴风城和艾泽拉斯真的有地位吗?”
于是在接下去的大半夜里,莱恩国王一直在重申他在各个问题上的坚定立场——艾泽拉斯和她的盟友们,一定会消灭部落或者将他们打回老家去。至于麦迪文,一定是在埋头于他某项凡人不可以理解的大计划。暴风城一定可以抵挡住任何侵略“只要人民还拥有勇敢的心,城墙和王座就将永不沦陷。”
洛萨虽然在场,却在大部分时候保持沉默,偶尔打断会谈问几个相关问题,等卡德加和迦罗娜告诉他答案后就会不住摇头。最后,他发话了。
“莱恩,别让安全感蒙蔽了你!”他说,“如果不能把星界法师麦迪文算成我们的盟友,我们的实力着实要大打折扣。在对付兽人这方面上,我们确实有可能输。还是听听他们说的吧!”
“我在听,”国王道,“我不但在用耳朵听,而且还在用心去理会。我们和麦迪文共处了那么多年,他睡着之前也是,他睡着之后也是。他一直记得他的朋友们。如果有一天大家能理解他的想法,我打赌你肯定会为我们有这样好的一个朋友感到无比荣幸。”
最后,国王站起身来,解散了会谈。并承诺仔细考虑目前的事态。迦罗娜小声嘀咕了几句。为安全起见。洛萨给两人安排了两间没有窗户的住处。并在门外设了卫兵保护。
可是卡德加怎么都睡不着,挫折感让他整个后半夜都不停地在房里踱步。等到睡意终于笼罩了他的时候,却传来了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是洛萨,全副武装,手臂上挂着套制服。“你打算睡死在这里了?”他笑着将制服递给卡德加,“穿上,十五分钟后塔楼顶上见。动作快点,小伙子。”
这一整套装备还包括裤子和靴子和一件外穿的蓝色战袍。绘有代表艾泽拉斯王国的雄狮图案,外带一把重剑。卡德加急急忙忙地穿上了他们,至于那把剑,他考虑再三之后将它挂在了背后。也许会派上用场吧,他想。
塔楼顶上盘踞着六只以上的狮鹫,他们舒展着巨大的双翼,流露出迫不及待神情。洛萨已经等在那里了。迦罗娜也在,她身上也穿着类似的一套制服,包括那件艾泽拉斯的雄狮战袍,和一柄重剑。
“别。”她劈头就说,“别做评论。”
“这身衣服非常适合你。”他说,“和你的眼睛很相配。”
“哼,洛萨已经说过完全相同的话了。为了说服我换上这身衣服,他可真是费尽心机,说什么你也会穿同一套制服去,还说他不想让其他人误伤了我。”
“其他人?”卡德加扫视了一遍周围的天空。此时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了晨光,照亮了周围的天空,卡德加终于发现,不止是这里,每个塔楼的顶部竟都盘踞着六只以上的狮鹫。在初升的太阳的映衬下,它们翅膀泛出粉红色的光泽。他以前从未意识到世界上竟能有如此多驯化过的狮鹫,更何况这里还单只是暴风城。洛萨是一定联络过矮人了。他感到寒风如尖刀一般扎在他脸上。
洛萨快步走向了狮鹫,调整了卡德加背上的剑的位置,以便他更舒适地骑乘。
“国王陛下,”洛萨说得有些含糊,“对艾泽拉斯人民的力量和暴风城的城墙有些过于坚定的自信。但并这不妨碍有好人会私自替他解决他想错了的事。”
“比如我们,”卡德加面作苦相。
“比如我们,”洛萨重复了一遍。他坚定地看着卡德加:“我曾问你他怎么样,你知道。”
“是的,”卡德加道,“而现在我告诉了你真相,至少,是我目前所了解到的那部分真相。我要说的是,我仍永远忠诚于他。”
“我了解,”洛萨道,“因为我也永远忠诚于他。但我还是得去确认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也希望你知道,有些事如果我们非做不可,那么就必须做。”
卡德加点点头:“你信任我,对吗?”
洛萨痛苦地点点头:“多少年前,当我还只有你那么大的时候,我一直在照料昏睡中的麦迪文,那场昏睡夺走了他绝大部分的青春。当时我还以为那是一个梦,我发誓我曾看到另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和我一起照料着星界法师。他的身体像是青铜铸成,眉毛的前端有一对角,烈焰构成了他的胡须。”
“萨格拉斯,”卡德加道。
洛萨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我睡着了,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梦,但有些事不是你以为的就是对的,你看,我一直忠诚于他,却从未忘记那个‘梦’。很多年以后,我才慢慢地察觉到,我窥见的是真相的一部分,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也许注定会有这么一天。如果有可能,我们或许救得了麦迪文,但就怕黑暗已经完全根植于他的身心,那我们就不得不立刻行动了,这无疑是个可怕的行动,但同时无疑也是必要的。问题是——你准备好了吗?”
卡德加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他感到浑身冰凉。洛萨举起手发了一个信号。其他的狮鹫编队立刻随令升空,当天际射来了第一缕曙光,它们显得是如此的激情。它们的翅膀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在前往卡拉赞的长途飞行中,卡德加身上刺骨的寒冷并没有丝毫减退。迦罗娜的狮鹫尾随在他身后,但她也没有在旅途中说一句话,任由大地在他们脚下飞逝。(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墙
在狮鹫的双翼下,大地改变了模样。广大的农田无异于漆黑的残渣,点缀着倾覆的设施和残骸。大片的森林被连根拔起,运赴前线填充着战争机器,仅给昔日如画的风景留下巨大的伤疤。星罗棋布的深坑大张着嘴巴,地表被掀去,暴露出地下的矿脉。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了几缕烟柱,可卡德加无法断言它们是来自战场还是熔炉。就这样他们在狮鹫背上度过了整个白天,此时已是红日西沉。
卡拉赞就像是乌木色的树影般矗立在环形山的正中,贪婪地吸收着奄奄一息的日光,却无任何回馈。塔身和空洞的窗户里没有一丝光亮。塔中那些不需要燃料的火炬也似乎都已熄灭多时。卡德加怀疑麦迪文已经逃了。
洛萨跳下了他的狮鹫,卡德加也跟着迅速着陆,从这有翼巨兽的背部滑了下去。他刚一触地,狮鹫立即就升空了,发出一声尖厉的啸叫向北飞去。
艾泽拉斯的英雄已经上了楼梯,他拔剑在手,绷紧了宽阔的双肩,高大的体格静静地移动,像猫一样优雅敏捷。同样,迦罗娜也在谨慎潜行,她的手探入战袍,取出了自己的长刃匕首。暴风城的重剑在卡德加背后颠来颠去,比起其它二人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笨拙的石傀儡。在他们身后,更多狮鹫开始着陆,放下了一批批战士。
天文台外的露天走廊空荡荡的,里面也是一派荒废景像。仅剩的那些工具也都已经损毁,散落一地。那个被麦迪文捏碎的金制星盘。横躺在壁炉架上。看来这座塔如果真的已被废弃。那显然是匆忙决定的。
或者它根本没被废弃。
点燃了自带的火炬后,洛萨、迦罗娜和卡德加引领着队伍走下数之不尽的台阶。对卡德加来说,这里的墙壁曾是那么的熟悉,因为这里是他的家,这一眼望不到底的楼梯是他每日的挑战。而现在,墙上的那些火炬,那些泛出冷光的、冻结的火焰,却都已熄灭。而入侵部队举着的火炬在墙上透射出无数全副武装的影子,带给整个楼梯间一股诡异、甚至近乎梦魇的气氛。每一面墙壁后面似乎都潜藏着危险,卡德加戒备着每一扇昏暗的大门,以防其后有致命的埋伏。
什么都没有。剧院的楼座是空的,宴会厅也是空的,会议室全无生命迹象,里面的陈设原封不动。客房还是那些客房,只是没有客人。卡德加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发现那里也没有丝毫变化。
现在,火炬在图书馆中投下古怪的影子。令铸铁平台看上去扭曲可怖,书架则变得像一个个城垛。书籍原封不动。甚至卡德加最近作的笔记也躺在桌子上。麦迪文完全不怕他任何一本书被盗走吗?
几张碎纸片引起了卡德加的注意,他意识到自己正位于存放史诗的那个书架前。终于有点不同了。一个被扯得粉碎的卷轴。卡德加拾起了最大的那个碎片,读了几行字,随后点点头。
“那是什么?”洛萨道,那神情就像怕房里的书会随时活起来攻击他们。
“《艾格文的赞歌》,”卡德加道,“一本关于他母亲的史诗。”
洛萨嗯了一声以示了解,但卡德加却仍不甚了了。麦迪文曾来过这里,在他们逃走以后。为什么只毁了这个卷轴?出于和自己母亲交战的痛苦回忆?出于为萨格拉斯败给艾格文那决定性一战的复仇?或是仅出于一种象征,用毁掉这个卷轴,毁掉提瑞斯法守护者专用的密文来象征他的辞职,象征他对组织的最终背叛?
卡德加冒险尝试了一个普通法术——用于侦测附近残留的魔法——结果只对周围的魔法书有反应。如果麦迪文真的曾在此施展过什么法术,他也一定将施法痕迹完美地掩盖了起来,让卡德加找不到任何线索。
洛萨注意到卡德加在空中画符,于是等他完成后说:“你最好节省力量,以待我们找到他。”
卡德加摇摇头,怀疑他们是否真能找到星界法师。
结果他们却找到了莫罗斯,在最底层,在正门入口通往厨房和贮藏室的位置。他那一贯蜷缩的身体伸展在门厅的中央,弧形的血迹沿着地板一直延伸到一边墙面。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却惊人地安逸。似乎连死亡也惊不起老管家内心的波澜。
迦罗娜避进了厨房,可马上就又出来了,脸上笼罩着一层惨绿色的阴影。她举起手中的东西给卡德加看。
一副玫瑰色的眼镜,粉碎的。库克。卡德加点了点头。
接连出现的两具尸体似乎令部队显得更为风声鹤唳,他们走出了正门入口的大拱门,来到了塔外。他们没能找到麦迪文的任何踪迹,仅有一点点破碎的线索,只显示他来过此地。
“他会不会另有一个巢穴?”洛萨问,“另一个藏身之处?”
“他经常出门,”卡德加道,“有时候会出去几天,之后又毫无预兆地回来。”他突然感觉到悬在正门入口上方的阳台上出现了一丝人影——仅仅是一点点轻微的空气波动,当他仔细看去,那里又变得一无所有。
“或许他到兽人那里去了,去领导他们,”这是勇士的一个假设。
迦罗娜摇摇头:“他们决不会认同一个人类领袖。”
“他不可能就这样人间蒸发了!”洛萨怒喝道。他转向部队喊道:“整队!我们撤!”
迦罗娜不顾勇士的脾气,说:“他没有,人间蒸发。回去再搜一遍。”她像拨开海浪的小船一样往回走,径直分开了部队。
她再度消失在了高塔张开的巨口之中。洛萨看了一眼卡德加,卡德加耸了耸肩,尾随半兽人而行。
莫罗斯的尸体还在原位,他的血迹划出四分之一个圆弧,一直延伸到的墙边。迦罗娜按了按那堵墙,似乎想要感觉出墙后的东西。她皱起了眉头咒骂了一声,开始用手猛拍墙壁,结果把自己的手震得生痛。
“应该在这里的,”她说。
“什么应该在这里?”卡德加问道。
“一扇门,”半兽人道。
“这里从来就没有门,”卡德加道。
“或许,这里一直有一扇门,”迦罗娜道,“只是你看不到而已。看,莫罗斯死在这里,”她用脚跺了下墙根,“然后尸体被移动了,移到了房中央,血迹拖出了一个圆弧。”
洛萨嗯了一声表示赞同,也开始和迦罗娜一块推墙。
卡德加看着这堵毫无异状的墙壁。他每天要经过这里五六次。这墙后除了石砖和泥土外应该什么都没有。但还是……
“站开点,”青年法师道,“我来试试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冒牌货
勇士和半兽人退了开来,卡德加开始聚集能量。他以前也用过这法术,但对象是真正的门,这是他第一次试图在一扇看不见的门上施展这个法术。他开始想象那扇门,在脑海中勾勒出它的形状,想象它要怎样大小才能将莫罗斯的尸体移动四分之一个弧度,那些铰链又会设在哪里,门框又在哪里,要让它起到安全作用的话,门锁又会置于哪些位置。
他构思出了门的大致形状,然后向着那看不见的门框放出了一小股魔法能量,试图解开那些隐藏的锁。令他半惊半喜的是,墙壁真的移动了,有一边出现了条裂缝。尽管不大,但足够说明这里出现了一扇前一刻还不存在的大门。
“用你们的剑撬开它,”洛萨咆哮道,战士们立刻蜂拥而上。在众人的努力下,这座石门没有支撑多久。最终,随着一声隆隆地机械巨响,大门向外打开了。正好撞到了莫罗斯的尸体,门的背后,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楼梯。
“他没有人间蒸发,”迦罗娜阴沉地说,“他还在这里,只是去了某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卡德加看着莫罗斯那被支起的尸体:“几乎没人知道。但我怀疑他还能藏到哪里。”
他们走下了一级又一级石阶,卡德加心里慢慢升起了一种感觉。塔的地上部分诡异地被废弃了,而塔下部分明显展现出一种紧张的恐怖气氛,给人一种不祥的预兆。粗糙的墙壁和地板湿润润的,坑坑洼洼。在火炬光映照下像是在蠕动的肉块。
卡德加很快意识到。这道楼梯是盘旋向下的。他们现在已经和刚下来的时候朝向相反了,随着他们和地表渐行渐远,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像是地上部分的倒像。
确实如此,塔中本该是会议室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地牢,装饰着无数铁链,却没有囚犯。地上长久不用的宴会厅,这里则布满了碎石和神秘的法阵。周围的空气变得沉重而令人窒息。就和暴风城塔楼里,哈格拉和哈迦林死的地方一样。这里一定是杀死他们的恶魔被召唤的地方。
现在他们来到了图书馆的镜像层,却发现面前铁将军把关,一扇铁边蝴蝶门挡住了通往图书馆的去路。脚下的楼梯仍在往下延伸,但入侵部队却在此驻足了,门上的奇怪的图案吸引了他们的注意。神秘的符号深深刻进了木头里,并注入了暗褐色的血,看上去就像是木头自己流出来的,这扇受伤的蝴蝶门两翼各有一个大铁环。
“里面应该是图书馆,”卡德加道。
洛萨点点头。他也已意识到了高塔和这个地洞的相似之处:“他的书应该都在上面了。那这里会放些什么呢?进去看看吧。”
迦罗娜道:“他平常总是在塔顶的天文台作研究,所以他如果藏在这里。多半会在最底下。别管这里了,我们应该继续往下走。”
但她说的太晚了。卡德加刚一摸到门板,一道火花就立刻从他的手掌心传到门上,一个信号,这是个魔法陷阱。大门猛地向内打开,展露出漆黑一片的图书馆,只给了卡德加咒骂一句的时间。
里面简直是个狗窟。萨格拉斯根本不需要知识,因此他将这屋子变成了他的宠物间。无数怪物生存于他们自己创造出来的黑暗中,刺鼻的烟味从门口飘出。
里面有无数双眼睛。眼睛和燃烧着烈焰的血盆大口,还有暗影和烈焰的身躯,他们咆哮着大步向前。
卡德加在空中划起符文,集中意志汇集起能量,以图将大门重新关闭,士兵们也集体出力,死命拽着门上的两个铁环往回拉。可法术和蛮力都未告奏效。
怪兽们发出一声声嘲笑似的狂吼,蹲下身子作势欲扑。
卡德加举起双手,想要施放另一个法术,可洛萨却把他的手打落。
“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和力量,”他说,“这是个圈套,目的是拖延我们。快下去找麦迪文。”
“但它们会……”卡德加刚一开口,最靠门的那个恶魔向他们扑了过来。
洛萨退后两步,举起手中的剑迎向空中的怪兽。这一刻,剑身中镶刻的符文忽地迸发出炫目的金光。卡德加发现那恶魔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恐惧。
洛萨轮出的剑弧因怪物的冲势而顿了一顿,剑刃深深地切进了怪物的身体,剑尖从它背后突了出来,然后像切豆腐一样继续向前,将它前半部分切作两半。剑刃砍穿了它的头骨,完成了整个剑弧,整个过程只给了怪物片刻的尖叫时间。这恶魔焖烧的余烬不断喷射着暗影和烈焰,落在了洛萨的脚底下。
“快走!”勇士喝道,“我们会搞定他们,然后追上来的。”
迦罗娜紧紧拽住了卡德加的手,将他拉下了楼梯。在他们身后,战士们也一个个拔出了自己的剑,剑上地符文受到了暗影的强烈刺激,舞动着火焰的辉光。青年法师和半兽人绕下了楼道,他们身后不时传来死亡的哀嚎,有人类的,也有非人的。
他们在黑暗中盘旋而下,迦罗娜拿着一只火炬,另一只手握紧了她的匕首。现在卡德加注意到周围的墙壁散发着昏暗的磷光,那是一种略红的色调,就像森林中的荧光菇。环境温度也开始升高,他的前额已经渗出了汗水。
刚赶到餐厅,卡德加的肠胃就感到一阵绞痛——他们身周的环境突然变了。这幻象发生得这么突然,就像夏季里的暴雨。
他们现在正位于暴风城一座高塔顶部,放眼望去,城市多处陷入了火海。腾起的烟柱汇集成了黑压压的云层,遮天蔽日。城墙之外也是黑压压的一片,那是围城的兽人大军。在卡德加和迦罗娜这个视角看来。部落士兵们就像腐尸上的甲虫一样在农田里乱窜。说是农田。其实已布满了攻城炮塔和全副武装的兽人步兵。他们战旗的图案是一道病恹恹的彩虹。
曾经的森林也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投石车,向着城内连绵不断地投放着火雨。要塞外的下城区绝大部分已经陷入了火海。正当卡德加往那看去时,外墙的某段倒塌了,绿色和蓝色的小人在墙下碎石间混战。
“这是怎么回事……?”迦罗娜问道。
“幻象,”卡德加简短地说,但他也不知道这是一次偶然的进攻还是星界法师所精心策划的下一步行动。
“我告诉过国王了,我早跟他说了。但他就是不听,”迦罗娜喃喃道。她转向卡德加:“这个应该是未来的幻象吧?我们要怎么离开这儿?”
青年法师摇了摇头:“不行,至少现在没办法。就我的经验来看,它们来去全无规律。不过偶尔会因某种刺激而中断。”
一枚燃烧的残片,一枚由投石车放出的火弹,落进了他们所在塔楼的箭程内。卡德加甚至能感到它砸上地面、四分五裂后散发出的热气。
迦罗娜环顾四周。“至少它们都只是兽人军队,”她苦笑着说。
“那算是好消息吗?”一股烟柱飘进塔楼,卡德加被迫眯起了眼睛。
“兽人部队中没有恶魔,”半兽人强调道,“如果当时麦迪文真的和他们站在一起。我们看到得情况只怕会更糟。或许我们最终还是说服了他回到我们这边。”
“可我也没在我方部队里看到麦迪文。”卡德加道,一时忘了对方的感受。“他是死了?还是逃跑了?”
“我们在多远的未来?”迦罗娜问。
他们身后响起了一阵喧闹。两人从窗口的栏杆边转过身来,发现自己正位于一间皇家接待厅中,这房间现在已经被临时改成了应对此次袭击的调度室。房内的桌子上摆着暴风城的缩小模型,人形的、兽人形的玩具兵散布在它各处。莱恩国王就站在桌子前,听着接连而至的战况汇报。而他的顾问团则集体围在桌边。
“贸易区城墙遭到炮击!”
“下城区火势进一步蔓延!”
“又一支大型部队在城市正门口集结。似乎是施法者组成的!”
卡德加发现他之前遇到的那些朝臣没一个在场,取而代之的是穿着暴风城制服(和他身上的类似)的、铁青着脸的人们。桌前没有看到洛萨的身影,卡德加希望他只是在前线,带领着大军抗敌。
莱恩的手灵巧地移动着,不知内情的人还会以为他的城市正受到某种有规律的进攻:“让第四和第五连开去贸易区。将民兵们组织成消防旅——从公共浴池取水。再安排两个班的枪兵去增援大门,在兽人即将发动进攻时突击他们。这样这次袭击就会瓦解。从金匠街调两个法师,那边已经暂时没事了吧?”
“袭击已被瓦解,”消息很快就传回来了,“法师们都已精疲力竭了。”
莱恩点点头:“让他们下来休息一小时。换研究院的那些新手法师暂替。不过人数要加倍,让他们千万小心。伯顿指挥官,我要你的部队去东墙。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我将在那里发动下一次进攻。”
莱恩依次给每一位指挥官分派了职责。全程没有异议、没有讨论、没有建议。每一位战士依次点头离去。到了最后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莱恩自己和他那座模型城,而这模型的本体,正在他的窗外燃烧。
莱恩身体前倾,一手支在桌子上稍事休息,脸色看上去疲惫而又苍桑。他抬起头来,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你可以出来汇报了。”
迦罗娜从对面的卷帘后步出。令真实的半兽人和卡德加大吃一惊。
未来的迦罗娜穿着她惯常的那条黑色长裤和黑色丝质衬衣,背后却披着一条印有艾泽拉斯雄狮头像的披风,双眼中流露出狂野的神情。现在的迦罗娜拽紧了卡德加的胳膊,他能感到她的指甲深深地钉进了自己的肉里。
“坏消息,陛下。”迦罗娜走近了国王身边。“数个氏族共同参与了这次袭击。他们团结在毁灭者黑手的领导下。这次除非暴风城沦陷,他们怕是不会再互相背叛了。古尔丹的术士们将在日暮时分集结完毕,那时黑石氏族将在东墙发动下一次进攻。”卡德加在她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颤抖。
莱恩长叹一声道:“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我们会打退这一波的,就像之前的那几波一样。等我们撑到援军到来,就是反戈一击的时候了。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只要人民还拥有勇敢的心,城墙和王座就将永不沦陷’,暴风城将永远屹立不倒。”
未来的迦罗娜点点头,卡德加注意到她那双大眼睛中泪水漫溢。“兽人的领导者们也是这样想的。”她把手伸进了长筒靴里。
真实的卡德加和迦罗娜不约而同地惊叫了起来,未来的迦罗娜拔出了她的长刃匕首,猛的将其刺入了国王的左胸。这一切都做的那么迅捷优雅,莱恩国王脸上的表情只有惊讶和困惑。一瞬间,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般,直到莱恩的身体软了下来,挂在了她的剑刃上。
“兽人的领导者们也是这样想的,”她继续说道,抑制不住的泪水从她脸上奔泻下来,“所以他们雇佣了一名刺客去除掉那颗‘心’。除掉王座上的那颗勇敢的心。而那个刺客,必须是你完全信任的人。必须是你会毫无戒备地与其单独见面的人。”
莱恩、艾泽拉斯之王、暴风城之主、战士和法师们最忠实的朋友,瘫倒在了地板上。
“我很抱歉。”迦罗娜道。
“不!”迦罗娜尖叫道,是现在的迦罗娜,一样瘫倒在了地板上。
他们突然又回到了镜像餐厅。国王的尸体和燃烧的暴风城一块儿消失了。半兽人的眼泪却还留着,留在了真实的迦罗娜脸上。
“我会杀了他,”她的声音轻不可闻,“我会杀了他。他待我不错的,还愿意听我说的话,而我却会去杀他。不。”
卡德加单膝跪在她身边:“没事的。或许那不是真的。或许那不会发生。毕竟那只是个幻象。”
“是真的,”她说,“我亲眼看见的,我知道那是真的。”
卡德加沉默了一会儿,回忆起了自己那个有关未来的幻象。“我们得走了,”他说。可迦罗娜摇了摇头:“在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以后,我本以为自己找到了更好的归宿,本以为不用再回到兽人的阵营。可现在命运却告诉我,我将亲手毁掉那个归宿。”
卡德加看着上下延伸的楼道。不知道上面洛萨的人和恶魔的战况如何,也不知道下面接下去将面对什么。他的脸色阴沉,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狠狠地甩了迦罗娜一个嘴巴。
他的手掌擦到獠牙时留出了鲜血,但迦罗娜的反应更激烈。她张大了那双满是泪水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白痴!”她大喊着扑向卡德加,将卡德加撞倒在地,“不许再这样做!听见了吗!再这样我会杀了你!”
卡德加四脚朝天,迦罗娜骑在他身上。他甚至没看到她的匕首是何时拔出来的,但它毕竟已经架到他脖子上。
“你杀不了我,”他试图摆出一幅讽刺的笑脸,“我曾在幻象中看过我自己的未来。我同样相信那是真的。既然如此,你现在肯定杀不了我。同理,你也一样。”
迦罗娜茫然地站起身来,很快想到了要点:“如果说我将刺杀国王……”
“就代表你将活着走出这里,”卡德加道,“我也一样。”
“但如果我们想错了怎么办,”迦罗娜道,“如果幻象最终被证明是错的……”
卡德加以手支地,从地上站起:“那你毕竟可以安心地死去,知道自己将绝无可能杀死艾泽拉斯之王。”
迦罗娜坐在地上,发了好一会愣,思考着各种可能。最后她说,“给我搭把手。我们得继续前进了。”
他们继续盘旋而下,穿过一层层镜像层,终于到达了塔顶,到达了麦迪文的天文台和巢穴。楼道不再向下延伸,而是横向伸展为微红色的地板,铺满了冷却的黑曜石地砖,黑暗,反射着脚底地板下漂浮着的谜样火焰。卡德加本能地往回跳,但双脚似乎被钉住了一般。那些火焰确实有温度,但却没给人闷热的感觉。
在这个巨型洞穴的中心,摆放着些简单的铁质家具。一个带凳子的工作台,几把椅子,一排柜子。给人以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卡德加立刻意识到,这是麦迪文工作间的原样拷贝。
在这些铁质家具间矗立着星界法师高大的身形。卡德加紧张地盯着那个人,关注着他的举止、他的气魄,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丝痕迹,能让自己相信这不是真正的麦迪文,不是那个他所了解的、他所信赖的麦迪文,不是那个永远对他坦诚以待的、永远激励着他的老人。卡德加试图找出任何能证明面前这个人是冒牌货的东西。
可是没有。那正是那个他所认识的麦迪文。
“你好,年轻的信赖,” 星界法师微笑着说,他的胡须燃烧着烈焰。
“你好,大使小姐。我等你们很久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纵声大笑
相当有创意的一招,值得加分,“那个是麦迪文又不是麦迪文的人说,”召唤出过去的我的幻影,让我无法追击你们。当然,你们给自己赢得了喘息的机会,可我也因此恢复了体力。“
卡德加和迦罗娜交换了一下眼神。半兽人开始慢慢向右移动。如有必要,他们准备给麦迪文来个前后夹击。
“老师,你到底是怎么了?”卡德加向前踏了一步,以图引开星界法师的注意力。
老法师大笑起来:“我怎么了?我没怎么样啊。这就是我。没出生前就被污染了,有世界观前就被腐化了,一颗卑劣的种子所结出的苦果,你从未见过的真正的麦迪文。”
“星界法师,我想,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总可以想办法解决的,”卡德加慢慢地走向他。迦罗娜已经绕到了麦迪文左面,手上的匕首又消失了——此刻她看上去两手空空。
“可我为什么要解决?”麦迪文露出邪恶的笑容,“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兽人将灭绝人类,而我,则将通过他们术士酋长古尔丹来操纵他们。等一切都安排好后,我将带领这些丑八怪进入那湮没于时间长河之中的萨格拉斯之墓。它有结界保护,恶魔和这个世界的人无法进入那里,可惜却防不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兽人。我的肉身将重获自由,而我也终于可以摆脱这不听使唤的躯体和虚弱无比的灵魂,用那永恒的烈焰赐予这个世界万分应得的毁灭!”
卡德加慢慢左移:“你是萨格拉斯。”
“是,又不是。”星界法师道。“我是——艾格文杀死我的肉身后我躲进了她的体内。用我的黑暗灵魂侵染了她子宫内每一个细胞。在她和那个人类法师结合前,我早已在那里了。麦迪文黑暗的双生子,完美地潜伏于他的外表之下。”
“怪物。”卡德加道。
麦迪文阴笑道:“艾格文对此一无所知,竟还把提瑞斯法的力量也灌进了这孩子的体内。从未想过他小小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了,更何况他的灵魂中还有光明和黑暗无休止的冲突。所以当他的力量真正觉醒的时候,我让他睡了一觉,好等我能掌握它,利用它开始我的计划。”
卡德加继续左移。强迫自己不去看在老法师背后挪动的迦罗娜:“你体内还有真正的麦迪文的成分在吗?”
“一点点儿,”麦迪文道,“足够应付你们这些低等生物。足够随心所欲地把国王和巫师们耍得团团转。麦迪文是我的一张面具——我把他留在了表面,以他的面目示人。而当我的人格浮现的时候,我会显得有些古怪甚至疯狂,他们只会把这归咎于我的立场和责任所带来的压力,以及我亲爱的母亲强行灌入我体内的力量。”
麦迪文露出猛兽般的笑容:“我之所以会出生,完全是因为艾格文需要一个拿来玩弄权术的工具,而后我又被恶魔操纵,成为又一个工具。连议会都只将我视为他们对付恶魔的武器。因此。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什么都不是。只是工具的集合。”
迦罗娜已经摸到了法师后方,蹑手蹑脚地在黑曜石地板上前进,匕首再度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她的双眼中没有一滴眼泪,有的只是钢铁般的坚毅。卡德加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麦迪文身上,深怕自己的眼神出卖了迦罗娜。
“你看,”疯狂的法师全无察觉,“我什么都不是,只是这台巨大机器的一部分,它从永恒之井粉碎后就运转至今。这个轮回必须被打破,这是这么多年来,正版的麦迪文和我达成的唯一共识。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形同一人,这我可以向你保证。”
迦罗娜距他背后只有一步之遥,她扬起匕首,跨出了这最后一步。
“抱歉,演讲暂时中断,”麦迪文看也不看,向后挥出一拳。老人的指节闪耀着无边的法力,结结实实地轰中了半兽人的脸。她被这一拳打得天旋地转,踉跄后退。
卡德加咒骂一声,举起双手开始施法。这个法术可以将对方打得失去平衡,是一个很简单的法术,但施法时间极快。
——但麦迪文比他更快,回过身来向他伸出一只鹰爪般的手。霎那间,卡德加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固化成了一只看不见的麻袋,裹住了他,将他的手脚紧紧绑住,无法动弹分毫。他张口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被捂住了嘴巴,沉闷而又遥远。
麦迪文举起另一只手,剧烈的疼痛立刻传遍了卡德加周身,每一寸关节好像都被钉进了沸红的铁钉。这激烈的感觉很快沉淀了下来,化为不时泛起的阵阵隐痛。他感到躯干僵直,血肉变得干燥皱缩,在他的骨架上蠕动。体内的的有机质似乎都已被抽干,只剩下满是皱纹的外皮。他的魔力似乎也跟着一块散失了,身体被剥夺了施法的能力,连汇集起码的能量都做不到。此刻他就像是个被抽空了的容器。
其实这个法术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麦迪文刚一抽手,卡德就势倒地,撞到地面时挤出了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扬起了一阵尘土。
这时迦罗娜才刚刚恢复过来,看到这情景发出了一声惊叫,举着她的匕首冲了过来,目标对准了麦迪文的心脏。麦迪文不闪不挡,反而径直迎向冲锋中的半兽人,闯进了她攻击范围。他伸出单手拽住了她的前额。冲锋中的她动作瞬间静止。
法师抓住了半兽人的前额,将她提了起来,黄色的魔光带着令人作呕的色调在他的指缝间脉动,迦罗娜的身体无助地颤搐着。
“可怜哪,可怜的迦罗娜,”麦迪文道,“我甚至还一度以为,你那矛盾的生世可以让你成为唯一理解我经历和感受的人。以为你也准会明白主宰自己命运的重要。可到头来你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对不对?”
大眼睛的半兽人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只能任由绝望的泪水汩汩而下。
“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世界吧,迦罗娜,”麦迪文道,“让你看看我的痛苦和挣扎、困惑和绝望。让它们永远烙在你的脑海里。从今以后,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在为谁服务,为何服务。你死后也永远都不得安宁。”
迦罗娜想要尖叫,但是麦迪文掌中突然迸射的强烈光芒笼罩了她的脸孔,将她的惨叫硬生生压了回去。
迦罗娜软绵绵地向前倒下,泪水浸湿了地面。她挣扎着想要爬起,但是再次跌倒。她的双目圆睁,流露着狂野,眼泪令她的呼吸短促而又错乱。麦迪文站在她跟前纵声狂笑。(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闪动的梦幻
卡德加恢复了呼吸,但是气息艰难而急促。他的关节在燃烧,肌肉酸痛不已。籍着黑曜石地板的反射,他看清了自己的面容……
那正是那个和自己对视的、幻象中的老人。阴沉、疲倦的双眼旁围绕着无数皱纹和灰白的头发。连他的胡须也都变得一片苍白。
卡德加的心冷了。他的青春和魔力已经全被夺走,他再也没有活着走出这里的自信了。
“还真是戏剧性呢,”麦迪文转过身来看着卡德加,“附身在人体内的一个负面影响是,我人性的部分总会不时地流露出来。去结交朋友,去救助人民。这让日后我要干掉他们时遇到了不少麻烦。你知道吗?当我杀死莫罗斯和库克时,我都快哭出来了。这就是我要躲到这里来修养的原因。但就像任何事情一样,习惯就好。一旦你习惯了它,你就可以像陌生人一样杀你的朋友了。”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肩膀松了下来,翠绿的双眼中闪烁着睿智和某种危险。看上去比平常的麦迪文还要平常。看上去充满自信。看上去轻松自在。却让人感受到无边的恐惧和魔鬼般的疯狂。“现在,你马上就要去死了,年轻的信赖,”星界法师道,“看来,你的信赖终究还是放错了地方啊。”麦迪文举起了闪耀着能量的手掌。
他的右边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喊叫。“麦迪文!”是洛萨,艾泽拉斯的英雄。
麦迪文向他望去,他的脸色似乎柔和了下来。手掌中的能量却仍在燃烧。“安度因。洛萨?”他说。“老朋友。你怎么也来了?”
“快住手吧,麦德,”洛萨道,卡德加能听到勇士声音中夹杂着的痛苦,“趁一切都还能挽回之前住手吧,我不想和你为敌。”
“我也不想,老朋友,”麦迪文将那只手对准了他。“你根本不了解我做了些什么。那是些残酷的事,可我非做不可。我不想和你为敌。放下武器吧,朋友,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麦迪文手中的能量向勇士激射而出,将他沐浴在了星光之中。
“你想帮助我,对不对,老朋友,”麦迪文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残酷的笑容,“你想成为我的奴隶。来啊,帮我处置掉这孩子。我们就又可以像从前那样做朋友了。”
洛萨周围闪烁着的星光退去了。勇士拖着缓慢而又坚实的步伐向前走了一步,两步。三步,最后高举起符文宝剑开始冲锋。意外的是,他诅咒着冲向了麦迪文,而非卡德加。话语中饱含着悲痛和泪水。
麦迪文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他退后一步,闪开了洛萨的第一剑。勇士止住了惯性,将剑锋抽回做了一个格挡动作,又将麦迪文逼退一步。接着举剑过肩一记重劈,麦迪文被逼退了第三步。
可现在麦迪文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洛萨的下一击砍中了一面蓝色的能量盾,金色的剑刃溅出了火花,完全没有对麦迪文造成任何伤害。洛萨试着上挑、直刺、平砍、重劈。次次都被这面护盾挡掉。
麦迪文咆哮了一声,再次举起一只鹰爪般的手,无边的法力在他手掌间跃动。只听得洛萨一声惨叫,他的全身衣服闪燃了起来,将他吞噬在了烈焰之中。麦迪文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大手一挥,将洛萨的躯体像垃圾一般扔了出去。
“轻。而。易。举,”麦迪文抛出了这几个字,转过身来,看着卡德加刚才在的地方。
——但他不在。麦迪文惊觉卡德加已经到了他的右后方,可他转身看时已经迟了。洛萨配给卡德加的剑已经刺进了星界法师的左胸。剑上符文闪耀着前所未有的强光,犹如当空的烈日。
“没看住猎物可不是个好习惯,” 不再年轻的青年法师道。
这一刻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斗大的汗珠从麦迪文额头上滴下。
“还是演变成这样了啊,” 星界法师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用剑呢,年轻的信赖。”
“我想,”卡德加艰难地喘息着,音调听起来像是个刚学会说话的人,“你人性的那部分,麦迪文,不顾你的计划,去结交朋友,救助人民,善待周围的一切。作为一个后备计划,以防你最终还是陷入了疯狂。一旦这样,你的朋友,我们,将会制止你,并替你打破那个你没能挣脱的轮回。”
麦迪文辛苦地叹息了一声,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他说,“我只是想拥有自己的人生。”说着,他痉挛地举起了他的手,掌心间汇集着魔光,准备像对付迦罗娜那样紊乱卡德加的意识。
但卡德加不给他这个机会。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卡德加压上了全身的力量,将薄薄的符文剑刃从麦迪文的肋骨间送了进去,直插心脏。
麦迪文脸上的表情十分诧异,甚至是震惊。但他仍张开了嘴,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
卡德加手上的剑已没至剑柄,剑尖从法师身后的法袍中露了出来。法师跪倒在地,卡德加也和他一块跌倒,但双手仍紧紧在扣在剑上。老法师艰难地吸了口气,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谢谢你,”他说,“我已经尽力对抗他了……”
然后,主宰法师的脸开始变形,胡须彻底化成了烈焰,眉毛前方伸出了一对羊角。随着麦迪文的死去,萨格拉斯终于完全现出了原形。卡德加感到他手上的剑柄传来了一股热量,麦迪文的体内在燃烧,火焰正将他转化成一种暗影和烈焰的存在。
在重伤跪地的星界法师身后,卡德加看到一片焦黑的洛萨又一次站了起来。勇士浑身冒着烟,蹒跚向前。他举起手中的符文宝剑,砍出了一记有力的横扫。
宝剑砍中麦迪文的脖颈时爆发出烈日般的眩光,将主宰法师的头利索地切了下来。一气呵成。
这举动就像是拔开了汽水瓶塞,麦迪文体内的一切东西全从他脖子上的切口中泄露了出来,一股能量和光明的洪流、暗影和火焰、浓烟和怒气,像火山爆发一样喷出,直溅到这个地下室的天花板,然后了无痕迹地消失了,就像未曾存在过一样。卡德加感觉这股沸腾的能量似乎勾勒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额头长角的恶魔脸孔,正挣扎着发出无比绝望的哀嚎。
当一切都结束时,剩下的只有星界法师的一层皮和衣物。他体内的一切已被恶魔之火蚕食殆尽,而他的身体裂开以后,剩下的部分再也无法维持他的形体了。
洛萨用他的剑尖挑开了地上曾属于麦迪文的碎屑和血肉,然后说:“我们得走了。”
卡德加四处一看。却没有迦罗娜的任何踪迹。星界法师头上的血肉已经彻底蒸发,留下的只有一颗闪耀着红白色光芒的头骨。
前学徒摇了摇头:“我要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
洛萨不以为然:“这世界上最大的威胁或许已被我们除掉了,但明显还有另一件事要做。我们必须击退兽人,并关闭那扇传送门。”
卡德加又回想起了那个幻象——燃烧的暴风城和莱恩的死。还有有关他自己的那个幻象——用他现在这副苍老的躯体和潮水般的兽人决战。但他却不想告诉洛萨,于是简单地说:“我必须掩埋了麦迪文的遗体,还得找到迦罗娜,她应该不会跑太远。”
洛萨表示同意,然后蹒跚地走向了门口。出门前他转过身来说:“或许这根本无济于事,你知道。我们试图改变它,可它只是一个更大的轮回中的一环。”
卡德加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明白。这一切只是一个注定的轮回。可我希望我们最终还是打破了它。”
洛萨离开了。卡德加收集起了星界法师所有可称为尸体的部分。又在兽栏里找到了一个木盒和一把铁铲。将那颗头骨和碎皮以及那本被扯烂了的《艾格文的赞歌》一同装进了盒子,埋在了塔下的墓场里。或许等时机成熟他会回来立座纪念碑,但眼下这段时间还不方便公开主宰法师的墓地位置。将星界法师掩埋完毕以后,他又在土堆旁掘了两个新坑,一边一个,葬下了莫罗斯和库克。
干完这些,他长出了一口气,举头望着高塔。白砖砌成的卡拉赞,艾泽拉斯最强大的法师、提瑞斯法议会最后的守护者的住所傲视着他。在他身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太阳似乎正准备向塔顶进发。
可另一样东西抓住了他的目光,在空旷阴森的正门入口之上,在那个能俯瞰群山的阳台中出现了一丝闪动,有如梦幻一般。卡德加长出了一口气,对着那个幽灵般的闯入者、那个从第一天起就在那里,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闯入者点了点头。
“现在,我能看见你了,你知道。”他大声喊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试炼
“啊。。。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林越大叫起来,长达一个月的沉睡之后,林越终于醒转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林越呢喃道。
“整整一个月。”麦迪文的声音传来。
摇晃了一下昏沉的脑袋,林越尝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刚刚起身又跌坐了下来。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好像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控制一般。
“先休息一下吧,你需要吃点东西。”
“嗯。”
“有什么新的变化么,燃烧军团有动静了么。”林越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们的所图甚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尝试打探他们的计划,但是一无所获。“麦迪文说道。
林越吃了点东西,坐在床上调息了一番之后发现自己的修为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竟然直接飙升到了图腾王者巅峰。
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相信。
“翡翠梦境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人在睡梦中快速的提升实力。但是王者到圣者之间的鸿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突破的。”麦迪文说道。
“那要怎么办?”
“想要突破图腾王者,需要几个先决条件,第一个是自身力量,你已经足够了。第二个是精神力,经过梦境的考验你也合格了。最后一个便是完成最终职业试炼。”麦迪文为林越解释道。
“职业试炼?这是什么东西。”
“每一个职业的修行者在实力打到顶峰之后都会经理这样一个试炼。这个试炼类似于翡翠梦境,并不是真实的。但是这个试炼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有的人试炼也许只是击败一个强大于自己的对手。而有的人试炼简单到只需要收集一些任务物品。”
“那要怎么开始试炼?”林越感受到自己的实力经过翡翠梦境已经到达了瓶颈。这个瓶颈和之前遇到的不同。之前遇到的修炼瓶颈是可以感受到的。是有希望可以突破的。但是现在这个瓶颈根本就好像不存在一样。林越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实力还能够更进一步,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我知道你有很多个图腾,但是一个人只能进入一次试炼,所以我估计你的试炼会非常的难。”麦迪文说到。
“没事,反正都已经到瓶颈了,难与不难没有什么区别。要怎样才能开启试炼?”林越问道。
“找图腾协会的会长,他是负责开启试炼的人。”
“啊,不是听说图腾协会的会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世人面前现身了么?”
“那是肯定的啊。只有有图腾王者需要开启试炼的时候他才会出现。这大陆上哪里去找几个巅峰图腾王者。”麦迪文笑了笑。
“也对,那我要怎么才能联系到他?”林越问道。
“不用联系了,他就站在你面前。”
“啊。。。原来,原来你就是图腾协会的会长?也对,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麦迪文笑了笑,转身朝着房间外走去“跟我来吧,既然你这么着急我现在就带你去开启试炼。”
林越的力量早已恢复到最佳状态,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来带一个空旷的房间,麦迪文拿出了一些材料开始在地上刻画起法阵。很快,一个泛着微光的极其复杂的法阵就这么出现在了地板上。
指着法阵中心的圆圈。麦迪文对林越说道“站到那里去,我会把你传送到另一个空间。会有专门的试炼精灵引导你开始试炼。”
林越走到了圆圈中站定,然后便看到麦迪文拿出了一根法杖,低声的吟唱起咒语。脚下的法阵快速的发光发亮,只觉得眼前一白,林越就感觉自己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果然,定睛一看,周围的景物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你好,冒险者。”
林越迅速转身,只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小精灵。
“你好,你是试炼精灵么?”
“是的,我就是负责引导你试炼的精灵。”林越面前的小精灵说道。
“我身上有很多个图腾,但是只能开启一个试炼是么?“林越问道。
“对,不过对于同时拥有多个图腾的强者来说,试炼会变得更难,或者更加诡异,你准备好了么?”试炼精灵说话非常简洁直白。
“嗯,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吧。”林越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毕竟他对这个未知的试炼一无所知。
只见面前的小精灵突然化作一团光幕,笼罩住了自己,然后下一秒,林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阵清凉舒缓的风吹过壁炉堡森林里高大的橡树,祥和降临在这片安静的森林里,留下提里奥.弗丁孤独的思绪。他灰色的战马,米拉达,沿着小径一溜小跑跑来。尽管这几周来猎物一直不足,提里奥还是不愿放弃。比起城堡大厅的阴冷局促,乡间清新的空气是多么美好。对于这片从小就开始打猎的林地,纵横的阡陌就如自己的手背那样熟悉。每当官僚政治令他不堪重负时,这里就成了他的避难所。他想着,或许有一天他的儿子泰兰会和他一起来,孩子便能亲身感受祖国的壮丽。
圣骑士领主提里奥弗丁是个大人物。年逾五十他无论身心都充满力量,被尊为当世最伟大的战士之一,精力丝毫不逊于年轻人。尽管标志性的络腮胡与整齐的褐色头发都已斑驳着灰白,然而他犀利的绿色眼睛仍然那么熠熠有神。
提里奥是联盟繁荣的公国——壁炉堡的执政官。壁炉堡坐落在高耸的奥特兰克山和雾霭弥漫的达隆米尔湖之间的一片林地里。提里奥被尊为公正的执政官,声名远扬于整个洛丹伦王国。他的城堡,玛登霍尔德。是壁炉堡喧闹的贸易中心。壁炉堡的市民们深深为这一事实而自豪着:他们的城堡。即便是在兽人战争最黑暗的时期。也从未沦陷过。即便如此,提里奥对最近各色军队急匆匆的在他城堡间穿梭也多有微词。
在最近的数周里,城里联盟各邦国行游至此的使节们泛滥成灾,他们带着各自不为人知的外交使命。提里奥以私人身份热情的会见了他们中的大多数,并尽可能的帮助他们。尽管世界们都赞许了他的努力,提里奥还是能觉察出他们中间紧张的气氛。他猜测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是向联盟最高议会带去可怕的消息的。尽管不能直接得知他们的真实目的,但也总能揣度出几分。提里奥不是傻子,在以圣骑士的名义效忠联盟30余年之后。他知道,只有一种可能:战争即将重返洛丹伦。
与兽人的战争结束已经差不多12年了,那是一场席卷北方大陆的可怕的战争,联盟多少王国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又倒下了多少勇士。战争同样也带走了提里奥许多朋友和士兵。尽管联盟在最后时刻重整旗鼓,一举击破兽人,然而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差不多整整一代年轻人为联盟的自由而献出生命。
战争临近结束时,成群溃不成军的部落被俘虏并关押在守卫森严的收容所里。虽然联盟派遣了大量骑兵步兵驻守以防患于未然,兽人们却日渐变的驯服,懒散。事实上。渐渐的兽人们狂暴的天性似乎已然消失殆尽,代之以某种奇怪的消沉。有人认为静止的状态已经使这些残忍的畜牲了无生气了。但是提里奥仍不敢苟同。他亲眼目睹了战场上兽人们的残忍与血性,即便战争过去多年,他们的暴行依然如噩梦般挥之不去。他绝不相信好战的天性会从兽人身上抹去。
一如既往的,提里奥每晚都会祈祷,希望战争永不侵扰他的百姓。或许有些天真的,他希望他年幼的儿子能永远免遭战争的严酷与恐怖。他已经见过太多孩子在战争中死去或成为孤儿,当他们被恐慌和暴力包围时,他们是多么孤单与心寒。他决不愿这些再发生在他自己孩子身上。然而事违所愿的,他无法回避现状。近几个月来他的内阁和顾问们不断地告诉他一些流言——兽人们又开始行动了。最近纷至沓来的使节们似乎也正在证实这传言。
如果兽人愚蠢的再次举事,他一定会全力阻止他们。责任一直是他一生不变的主题。他终生都在以各种方式保卫着洛丹伦。虽非出自名门,他的坚定与忠诚使他在18岁时就获得了骑士头衔。提里奥以无限的忠诚效忠国王,并赢得了上司的一致好评。几年后当兽人首次入侵洛丹伦时,他首批受洗成为,与光明使者乌瑟尔同列为圣骑士。
乌瑟尔,提里奥和其他一些虔诚的骑士,被阿隆苏斯.法奥亲手提拔为圣光的代言人。他们的神圣使命包括两部分:在圣光指引下,圣骑士们不仅要与黑暗的邪恶力量不屈斗争,还要救治那些战争中床上的无辜人民。提里奥和他的伙伴们被赋予救死扶伤的神圣力量。怀着伟大的力量与智慧,他们得以鼓舞同胞,使圣光普照。事实上,正是圣骑士们的领导和力量,扭转了战争,并使人类得以幸存。
尽管随着岁月流逝,圣光之力正从他身上慢慢消失,然而他依然能感受到体内流淌着的力量。一旦需要,为了他的儿子和他的人民,圣光之力必足以使他重新战斗,他心中暗暗发誓。
从沉思中回来,提里奥发现不知不觉他已走出很远了。小径蜿蜒伸向浓密的山林,这附近还没有哨所,提里奥想起来。事实上,他都记不得他上一次走这么远是什么时候了。溪水潺潺,空气清爽,他不禁停下脚步在这美丽的地方小憩片刻。天空深邃而明净,两只雄鹰高高盘旋。他爱他的家园。无论如何,他是来打猎的,他不禁责备起自己的走神起来。提里奥纵身跃上马,沿着小路挥鞭疾驶下山。他紧握缰绳,驱赶着他忠诚的战马进入茂密的森林。(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黑暗笼罩
几分钟以后,他渐渐放慢速度,奔入一座废弃哨塔周围的开阔空地。他停在这座旧哨塔的塔基边,凝视这孤单的建筑。如同这片土地上其他随处可见的废墟一样,这不禁又让他想起痛苦的黑暗时期。断壁残桓间黑色的战火痕迹历历可见,显然是兽人投石车的杰作。他还清楚地记得战争时期,这些毁灭机器投射出一枚枚燃烧的炮弹,顷刻间整座村庄被夷为平地。他惊异于这建筑在遭此重创之后居然还能屹立不倒。突然他发现塔基边有一串奇怪的脚印。当他翻身下马检视时,提里奥的血液似乎凝固了:这巨大的脚印决不是人类的,而脚印还是不久前留下的。
提里奥迅速检视四周,发现这空旷地遍布着这种脚印,兽人们一定聚集在此很多天了。这些残忍的野兽居然能如此快的再次集结,着实令他诧异。不,壁炉堡边境是安全的,这里一定另有原因。兽人们决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悄悄活动数日却不被发现,况且这也不符合那些野兽鲁莽的天性。一矣有兽人接近壁炉堡,他的斥候和卫兵们一定会立刻发现的。尽管如此,这些脚印却着实令人费解。
提里奥牵着马绕到塔后,一边从马鞍边抽出了他的重剑。他多希望身边带着的是他那把有力的战锤。经管他也精通剑术,但是每当面临险境,他都希望像一个传统的圣骑士那样手握战锤。
提里奥轻手轻脚的绕过哨塔,悄悄地走了进去。塔的前门早已经坏损了,巨大的木质塔梁摔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他走进荒废的卫兵室。却发现一个小而简易的火坑和一张粗糙拼凑的铺盖。火坑里余火未尽,显然,兽人们暂居在这座废塔里。奇怪的事,这里并没有兽人们最喜欢收集的武器或者战利品。他奇怪为什么兽人要如此不顾一切的进攻联盟的领土。
他决定先回去召集人手,于是便大步走出哨塔。令他大吃一惊的,一个兽人巨大的身形突然出现在森林边缘。兽人看到他也同样吃惊,迅速的丢下手中的柴木,摸向背后那柄了巨大的战斧。提里奥咬牙切齿的挥舞起他的剑。兽人也扎稳步伐,慢慢的解下背后的战斧。
提里奥已经数年没有这样注视过一个兽人了,毫不畏缩的目光中怀着深深的仇恨。然而尽管热血沸腾,提里奥还是觉察出眼前这个兽人与其他兽人不一样的异常冷静。尽管眼前的这个生物和他以前所见过的一样腰粗膀圆,四肢发达,绿色的皮肤,猿一般的站姿,丑陋的獠牙和尖耳朵与提里奥在战争中见过的那些野蛮的畜牲并无二致,但它的行为举止与他们却多少有些不同。它的动作流露着老迈,它的眼睛爬满了皱纹。它凌乱的胡须和发髻夹杂着灰白色。其他兽人都配备着板甲防具和护手,而眼前这个却仅仅用缝合的兽皮蔽体。它平静而坚定的神情。娴熟的战斗姿态无不表明:它早已不是鲁莽的年轻人,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了。不论外表年龄如何,提里奥感到它比他遇见过的任何一个兽人都更危险。
这粗壮的生物静静的站着,似乎等着提里奥先行动。提里奥迅速的打量四周,想看看森林里有没有其他兽人埋伏。视线回到眼前,他发现这个兽人还是一寸都没动过。兽人朝提里奥微微点头,似乎答复提里奥他确实是孤身一人。兽人会意的凝视让提里奥觉得,它似乎想提醒提里奥全力以赴面对这场战斗。
在兽人冷静的举止面前,提里奥多少有些慌乱的冲了上去。兽人轻巧的侧移躲过了提里奥的第一波进攻,一边大斧挥出一条弧线。提里奥反身一闪,避开这凶猛的一击,就势一滚,防御性的半蹲着。提里奥不失时机地将剑仞刺向兽人裸露的小腹,兽人却娴熟的用战斧格挡开,顺势向后滑了一步以获取更大的空间。提里奥佯攻右边,剑式未老横向一扫。兽人却灵巧的向反方向避开,一边大斧高高砍下,欲将提里奥一刀两断。提里奥就势一滚,斧头落在他面前不到一寸。两人都再次站定,惊异的打量着对方。提里奥意识到眼前这个兽人是他从未面对过的强大对手。严酷的冷笑也流露在兽人野兽般的脸上,似乎表明兽人心中同样的感受。
他俩开始慢慢的绕着圈子,估算彼此的强处和弱点。提里奥再次被这个兽人的风度和镇定震惊了。他以前遇到的兽人无一例外的总是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与其使用手腕和策略,它们总是宁可使用野性和蛮力。然而这个兽人却不可思议的表现出技巧和自制。
一会儿,提里奥开始怀疑它是否能战胜这个生物。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疲倦的身体和反应会在关键时刻要了他的命。他不禁想起他钟爱的妻子和儿子会永远的失去他,这更令他分神。他自嘲的闷哼一声,抛开俗念准备继续战斗。为了圣骑士的职责,他已经数百次的面对过死亡了。他略微宽了宽心,重拾起他的战斗本能。圣光照耀着他。无论兽人的战斗力如何令人难忘,它永远是黑暗的产物,是人类不共戴天的宿敌,它们必须死!!
抱着坚定的决心,提里奥再次冲向兽人,聚集全身每一分力气地猛击着。在圣骑士狂怒的攻势面前,兽人被迫步步后退。提里奥步步紧逼,剑尖似乎要冒出火来。兽人格挡,躲避了圣骑士的每一击,然而圣骑士最后精巧的一击却打破了平衡。提里奥击中了兽人的大腿,使它误踏入一个泥坑里。兽人闷哼一声跌倒在泥土里。知道处境极为不利,兽人忍着腿上伤口的剧痛试图爬起来。另它吃惊的是,提里奥退了一步并放慢动作让它起来。兽人诧异的眨着眼。
提里奥是一名圣骑士——白银之手的骑士。对他来说,在单挑中屠杀一个摔倒在地的对手无疑是极不名誉的。圣典的规则里要求他给这个兽人一次缓刑。他确切的向兽人点点头,示意它站起来。咬着尖利,黑黄的牙齿,兽人慢慢握紧斧头站了起来。他们再次站定,紧盯着对方。兽人直了直身子,握紧拳头放在胸口。提里奥意识到那是在行礼。现在轮到提里奥难以置信的眨眼了,这些野蛮的野兽从未在战场上行过礼,这使他意识到除了野蛮,这生物还有更多他所不了解的特质。然而无论如何,它现在是他的敌人。他朝兽人点点头,又再次举起了他的剑。
现在轮到兽人汹涌的进攻了。不堪忍受伤口的剧痛,兽人被迫向圣骑士发起攻击。兽人挥舞着手中的巨斧猛击提里奥,圣骑士则被迫躲闪,向着哨塔入口步步后退。勉强得躲过兽人致命的重击,提里奥退入哨塔里的卫兵室。随着一声低吼,提里奥的右肩被锋利的斧头深深的砍伤。他忍着剧痛保持冷静,并且一击击中了兽人裸露的手。受到惊吓的兽人狂怒的嚎叫起来,斧头却掉在了地上。提里奥继续进攻,希望能尽快结束战斗。
兽人抓紧一根掉在地上的梁木向圣骑士挥舞着。
兽人挥舞梁木的时候,提里奥退了一小步。梁木狠狠地砸在脆弱的墙上,灰尘和松动的石块纷纷从天花板上落下来。剩下的梁柱也都吱吱作响,似乎正在抱怨它们已经不堪重负。提里奥继续进攻,招招狠击把兽人临时的兵器砍成片片碎片。明白了自己绝望的处境后,兽人索性丢下兵器,赤手空拳的向提里奥冲来。伴随着一声怒吼,发狂的野兽抓到了提里奥的脖子。圣骑士则设法刺到了兽人的身子,以避免兽人全身的重量压过来。两人的激斗终于使本就脆弱的塔墙倾倒了,天花板倒了下来砸向他们俩。
提里奥只听见木头的吱吱声和石头的卡哒声,周围弥漫起的灰尘弄得他睁不开眼。卫兵室的一切都突然变黑了。他身体麻木了,却依然感到有什么东西紧紧压在他胸口。等灰尘散去,他发现他被压在一根巨大的梁木下,他的腿也被大块的泥石压住了。他惊惶的四处寻找那个兽人。如果那个兽人现在要来结果他,他毫无还手之力。他用尽所剩的全部力气把巨木抬起来,巨木滑向一边。
痛苦立刻淹没了提里奥全身,头浸在手臂上涌出的血泊里。他试图站起来。然而肋骨断裂的剧痛使他无法承受。他的右腿似乎也被泥石砸断了。他精疲力竭,苦不堪言,甚至感觉自己已快死了。剩下的墙壁还在吱吱作响,整座塔就要倒下来了。随着意识渐渐模糊,提里奥听见背后沙沙作响。提里奥努力保持清醒,却只看见兽人险恶的绿手向他伸来。就在此时,一阵黑暗笼罩住了他。(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朦胧的记忆
阳光从大教堂的天窗里洒进来,轻风吹过宏伟的大厅,卷起一阵细尘。白色的大蜡烛整齐的排列在教堂巨大的彩色窗户前,窗户前是一幅自豪的帝王般的战士画像。数以千计的彩色玻璃碎片点缀着他宽阔的面容和贵族般的气质,他全身被金色的光辉包围,一手拿着巨大的战锤,一手捧着一本皮面的书。书的标题清晰可见—以鲜血捍卫荣耀。
提里奥.弗丁望着这彩色的画像不禁心驰神往。提里奥跪在雕饰华丽的讲坛前,谦恭的弯下腰祈祷着。他左边,一排人身着白袍,神情肃穆的站着。他们是来自北郡的传教士——战斗牧师。这些虔诚的牧师们是来给提里奥提供必要的支持和精神慰籍的。在他右手,另一群人身披重甲,他们是白银之手的骑士——圣骑士。这些圣骑士乃是洛丹伦以及全联盟的守护者。他们也是赶来支持提里奥的——这神圣头衔的新获得者。在他面前,就是彩色玻璃窗下巨大的祭坛。阳光洒向祭坛,另一个身着长袍,膝头摆了一本厚书的人正端坐在祭坛中央沉思着什么。提里奥依稀记得,其他人跟着他走进大教堂后,焦虑的交谈着,等待仪式开始。
祭坛上的长袍男子举手示意大家安静,提里奥屏住了呼吸,他等待已久的时刻就要来临了。长袍男子慢慢起身,走向跪在祭坛前的提里奥。大主教在讲台前停下,翻开手中的书,声如洪钟的念了起来:
“我们以圣光之名聚集于此授予我们的兄弟以力量。圣光之耀。使其脱胎换骨。圣光之能。使其劝谕大众,圣光之力,使其力据黑暗,圣光之智,使其引领同胞,永浴天堂。”念完祷文,大主教合上书走到提里奥左边,提里奥感到一阵激动。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在这神圣一刻集中精神。
“北郡的传教士们,如果你们信任他,给他祝福吧,”大主教用神圣的口吻说。一个白袍男子手拿一件深蓝色镶边的披肩站了出来。传教士走到讲坛前面,虔诚的把披肩披在提里奥脖子上,大拇指在一小瓶圣油里蘸了一下,抹在提里奥眉宇之间。
“圣光保佑你的同胞们得救,”传教士喃喃低语,鞠了一躬又退了回去。
大主教转向右边的人群再次朗声说道:“白银之手的骑士们,如果你们信任他。给他祝福吧”。
两个全副武装的男人一脸骄傲的走了出来,肃立在讲坛前面。其中一人手拿一把巨大的双手战锤。锤子银色的头部刻着圣诗。锤子的柄则用蓝色皮革小心的包裹着。提里奥惊异于这件武器不同寻常的工艺与精致。骑士把锤子放在跪着的提里奥面前,低了低头又走了回去。第二位骑士手拿一副肩甲,跟上来打量着提里奥。他就是赛伊达?达索汉,提里奥最亲密的好友之一。骑士脸上洋溢着自豪和激动,提里奥则会心的朝他微笑。赛伊达把银色的肩甲披在提里奥肩上,严肃地说道“愿圣光之力助你扫除一切敌人。
他说完后,赛伊达调整了一下银色护甲好让他们下边的蓝色圣带能够飘出来。然后他就退回去,转身回到出席的骑士们当中。提里奥的心敲击着他的胸膛。他真是无比喜悦,甚至有些飘飘然起来。大主教再一次大步走上前来,把手放在提里奥的头上。
“站起来,让大家重新认识你。”他说。提里奥抬脚站起,他感到自己被赠与无比的荣耀,心情无法平静。大主教目光平视,注视着提里奥,然后大声地开始照书念
“你,提里奥 弗丁,发誓维护白银之手圣典的荣誉与法规吗?”
“我发誓,”提里奥诚挚地回答。
“你发誓将依照圣光的恩典行事,并且对你的属下发扬其智慧吗?”
“我发誓。”
“你发誓无论在哪里都会击退遇到的邪恶,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弱者和无辜的人吗?”
提里奥费劲地咽了一口,然后点着头说,“凭我的血与荣耀,我发誓。”他轻轻地呼出这几个字,完全被情感征服了。
大主教合上书,向着祭坛中心走回去。
转身面对与会者们,大主教说,“手足兄弟们-你们今天聚集至此并且亲眼见证-举起你们的手,让圣光使这个男人辉煌。”每一位牧师s和骑士都举起他们的右手,直指着提里奥。让提里奥感到惊奇的是,他们的手开始发出柔弱的金色光辉。他觉得是此时此刻自己过于激动,眼睛和自己开了个玩笑。当他睁大眼睛想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日光从上方洒下,开始慢慢地移动扫过地面。好像受到了与会者们的指使,那光来到提里奥的身上就停下了。由于这剧烈的光辉,眼睛有点看不清了,提里奥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神圣的力量加温和充能。他自己的每根神经都被神圣之火点燃了。他能感到赐予生命的力量在他的四肢中流动,这能量能治愈任何伤口和祛除任何疾病。他深思着这股力量的强大,甚至能够烧尽外来的受诅咒的暗影生物的灵魂。除了他自己,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带着希望与喜悦地兴奋,提里奥跪下抓起那把强有力的锤子-他的神圣使命与身份的标志。喜悦的泪水从他脸上径直流下,他抬起头向着大主教望去,作为回答,大主教正温暖地向他笑着。
“站起身,提里奥 弗丁-圣骑士 领主洛丹伦的保卫者。欢迎加入白银之手。”
整个场面爆发出欢呼声。各种号嘟嘟的演奏声从高出的阳台传来,欢呼的喧闹声在光明大教堂广阔的空间中回荡。
提里奥惊醒过来。孩子们欢乐嬉闹的声音穿过了附近的窗户。从外面他能听到熟悉的叫卖声,那些买卖都是在玛登霍尔德城堡的地面上成交。他此时正在家里,自己的床上。摇了摇头,清醒自己模糊的意识,他琢磨着自己睡了多久了。他的床单都被汗浸湿了,闻起来好像一个星期没有洗澡那样。他的头好似正在玩命猛敲,好像要炸了一样。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回想起自己刚一直在做梦。他努力回忆梦的细节,不过由于他的颅骨好似不断地猛击一般,他只能抓住幻象中最模糊的几个瞬间:一个穿长袍的男人,一把发光的锤子,一个邪恶的兽人。一个邪恶的兽人?他臆测自己梦到了作为一名圣骑士的使命。不过在那个喜悦的典礼上肯定没有什么兽人。慢慢地更多的意象在他的意识中闪现。他自己和那个兽人有一场角斗-并且他输了。无稽,他心不在焉地想着。他沉思着,觉得他的梦只是因为自己老了才变得更有想象力。
从汗浸透的枕头上把头抬起,他想起身下床。一阵剧烈的疼痛射穿了他,他向后躺倒,气喘吁吁。他从身上撤去毯子,他看到他的整个身体中部都被整齐地打了绷带。瘀伤和小口子几乎遍布他疼痛的全身。他吃惊的发现自己的胳膊也被上药打上了绷带。他疯狂地回忆自己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和兽人的角斗是真的?由于某些不一般的原因,他的记忆变得朦胧而迟钝。他努力要下床,可是疼得他表情都扭曲了。给自己裹上**袍子,他就向自己家的起居室走去。
他发现他年轻的妻子,卡蓝德拉,正安静地坐在一把大的长毛绒椅子上做针线活,就在一扇开着地窗户旁边。看见他进屋,卡蓝德拉扔下手里的针织品,跑上来迎他。她小心而温暖地抱着他,而不过紧地挤压他。
“感谢圣光,你醒过来了,”她说。她年轻而柔弱的相貌夹带着宽慰和关心。她蓝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就像他们以往一样。作为回复,他笑着轻吻着她的额头。他感到惊讶,也许是第一万次了,于她的美貌。“我刚在琢磨你是不是要睡过整个中年时期。”她说。当他捋着她柔软金色的头发的时候,她的眉毛如同问问题般画成弧形。
“你想说什么呢?我睡了多久?”他问。
“差不多4天了,”她断然答到。提里奥不相信地眨着眼。
“4天了,”他对自己咕哝着。这就解释了那朦胧的记忆,他思忖着。“卡蓝德拉,我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睡了这么久?”他问。她耸了下肩膀,轻轻地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不解之谜
“我们并不完全清楚你出了什么事,”她答道。“你早上就走了去打猎,去了4个小时。因为你基本上不会晚回来,我就担心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打发阿尔顿去找你。”提里奥笑了。阿尔顿是城堡的守卫队长,也许是他最忠实的朋友了。他该猜到阿尔顿会去找他。卡蓝德拉继续说,“就在他离开城堡那时候,他就撞见在米拉达背上的你。他说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意识不清,并且你被你自己的缰绳绑在了马鞍上。”
提里奥用手轻捶着自己疼痛的头。“绑到我的马鞍上?这一点都不合乎道理,”他疲倦地说。
她把她凉凉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安慰地说:“你的肋骨断了,你的胳膊也被切开。我们害怕你是被一头凶猛的棕熊攻击了。阿尔顿刚把你带进来,巴瑟拉斯就对你进行了治疗。”
提里奥在她的椅子上重重地坐下来。巴瑟拉斯? 巴瑟拉斯治疗过他?那个年轻人只是刚刚通过圣化仪式成为一名圣骑士,提里奥很惊讶地听到他的力量提升的这么快。这有点自大了,不过虔诚的巴瑟拉斯已经被分配为提里奥接班人-在整个壁炉谷,领主圣骑士他的继承人。他以他们的圣典的神圣的方式教授这位年轻的圣骑士,并且教诲他政界活动中的各种礼节。尽管他很高兴看到这位年轻人已经能够治疗他,还是有些事让他反思。和兽人的角斗真的发生了?
卡蓝德拉跪下来,贴近他。“巴瑟拉斯的治疗让你受到很大压力,也把他累坏了。你睡的时候。说胡话大喊了好多次。”她说。
他疑惑地看着她。“然后呢?”他问。
“嗯。”她带着一丝关心的表情掠过脸庞说,“你一直在胡扯着关于兽人的事情,提里奥。你说在壁炉谷有兽人。”
他疲倦地倒进椅子背里。那次狂暴的冲突的记忆再度向他袭来。那角斗是真实发生的事。他的目光落在她水晶蓝的眼目上,严肃地点了点头。
“确实有一个兽人,”他告诉她。卡蓝德拉跪坐到自己的脚踝上,目瞪口呆。
“圣光保佑我们,”她低声说。就在这时,门砰然打开。五岁大的泰兰跳着进了屋。
“爸爸!爸爸!”男孩喊着,向他的父母跑上去。卡蓝德拉直起身站起来,泰兰跳上提里奥的大腿。当小男孩撞到他疼痛的胸部的时候,提里奥发出低沉的嗯的一声。
“泰兰,我的儿子,怎么样啊?”他问,完全把他的儿子包在自己怀里。泰兰抬起头忸怩地堆满笑容耸了下肩膀。“你好好对待母亲了吗?”泰兰玩命点头。
“他总是相当地留心,”阿尔顿粗壮的声音从门口隆隆地传来。“但是他就像他爸爸儿时那样到处闹腾。”当这位忠实的守卫走进屋里时,卡蓝德拉热情地对着他笑。“我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什么。我在那边看见泰兰像一头愤怒的食人魔那样朝这边过来,就想先抓住他。别让他吵了你,提里奥。看来我不该担心的。”发出低沉的咕噜声。提里奥抱着泰兰站起来,走上去问候他的老朋友。两个人真心地握着手。
“卡蓝德拉告诉我是你把我脱回到城堡来的,我该好好谢谢你。哎呀,阿尔顿,如果每次在你帮我脱离困境之后,我有一个金奖章……”
“没必要。我只是把你的马牵回来。要是你想谢谢谁,找巴瑟拉斯吧。为了努力治疗你,他把自己的力量都耗光了。你看来是被玩命暴揍了一顿,兄弟。无路如何,很高兴看你回到活人堆儿里。你那会儿真是让我们担心了好一阵。”
“我知道的,”提里奥说。“我们有些事得谈谈,就现在。”阿尔顿点着头,侧头看着旁边的泰兰和卡蓝德拉。理解了队长的微妙暗示,卡蓝德拉从提里奥的胳膊上接过泰兰,说,“那么我就留你们俩在这。你们有事情商量。小家伙也需要躺下睡会儿。”她亲了下孩子的脸。泰兰不乐意地哼哼着,想要努力脱开母亲紧握的手。卡蓝德拉温柔地对自己笑着。
“和你父亲一样,”她格格笑着说。提里奥和阿尔顿都微笑着看她离开。
“待会儿见,儿子,”提里奥说,目送他们出屋。当他们听不到这边说话时,他转脸向阿尔顿,他一脸的焦虑。
“有个兽人,阿尔顿。很有可能,他还活着。就我所知道的,他在外头只有一个人。在我们进一步了解之前,这事我希望只有我们俩知道,当然还有你把我带回来时在场的人知道。我可不想让这事闹得整个省区恐慌,万一这只是一个孤立事件呢。”
阿尔顿强壮的下巴明显地收紧。“在这一点上可能已经有点问题了,老爷。巴瑟拉斯和我在你睡着的时候都在场。我们都听到你念道那兽人的事,”他说。阿尔顿继续说着,提里奥则一脸苦相。“你和我都了解巴瑟拉斯。当他一听你说‘兽人’,他勃然大怒,然后开始召集一整个编制团在乡下遍地追寻,看是不是还有那种凶猛的怪物。我真是不得不把他压下来让他冷静会儿。”
“我赞许这小伙子的激情,不过他的热情会造成问题,”提里奥表情冷漠地说着。
“你这是个不充分的陈述,”阿尔顿一边附和着说,一边微笑。两个人很早就明白巴瑟拉斯那近乎狂热的着迷于与兽人作战。巴瑟拉斯的父母在那次战争中被兽人谋杀了,这使得这位受到精神创伤的孩子成了孤儿并且极度伤心。于是决定他的余生都要与兽人的邪恶作战,巴瑟拉斯承受了多年的严酷训练与学习。然而悲惨的是,这位感情激烈的年轻人在那场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被允许成为一名圣骑士。尽管他做了那么多训练和准备,巴瑟拉斯没有机会为他的被屠杀的父母报仇,这个事实折磨着他。他还觉得只有一个方法能赢得他的长辈们的尊敬,就是通过战斗让双手染满鲜血,就像他们过去那样。他梦想着成为一名强大的英雄,报复那些把他家人从他身边带走的生物。
尽管他同情这位年轻的圣骑士,提里奥明白这种思维会导致灾难。“我怀疑他会对我的遭遇保持缄默。特别是他治疗了我的伤口以后。多少人知道这事,阿尔顿?”提里奥焦虑地问。
“过去几天里流言已经飞遍了整个城堡。光我自己就听到了各种说法,从一个兽人突击小队,到一支羽翼丰满的大军正等着突袭我们。你猜怎么着。人们都吓坏了,以为部落将归来。还有,特别是巴瑟拉斯,他很害怕如果敌人像以前那样再来一次自己不能一个人击退它们,”阿尔顿答道。提里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我们祈愿事情不会变成那样,”提里奥认真地说。“召集我的顾问们。我们会在议会进一步讨论这事。”阿尔顿爽快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提里奥清了清喉咙。“阿尔顿,”他轻轻地说,“最后一件事……”阿尔顿停下脚步定住。“在你找到我的时候,你看见我当时的样子了?”
“是,”阿尔顿回答道。
“我不可能自己把自己捆到米拉达身上,并且在那种情况下找到回家的路。”
“是,老爷。那不可能。”
“那你当时没看见任何其他的人在那?没有个帮助我的人还把我的马领回到这?”
“没有,老爷。周围没人。我甚至后来回去找痕迹。什么也没找到。肯定有人把你绑到了你的马上。并且以我的生命担保,我说不出是谁,”阿尔顿说完了。提里奥点着头示意他离开。自己一个人,提里奥仔细地回想着是哪个无名的救星做的。就他所知,那天早上在林子里的两个人就是他自己和那个神秘的老兽人。简单地说,提里奥想知道是不是那个兽人救了他。他过去与这种生物的经历促使他排除了这种想法。那些兽类的生物没有荣誉观念。从他对它们的见识来讲,他可以肯定它们从来不会对另外一种生物表示出它们的怜悯方式,尤其不会对一个令人生厌的敌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孩童
蜡烛在中型的议会厅里摇摆。厅中间放着一张大的橡木桌,上面盖着一张巨大的地图,显示出壁炉谷的土地细致到最小的细节。六个男人坐在桌边,他们互相交谈着。桌前边坐着提里奥,他盯着地图上的某个区域,那里显示出一块林地围绕着一座塔的废墟。在沉思中,提里奥对顾问们无根据的说法毫无兴趣。他不能让那个牵肠挂肚的问题折磨自己的思想-是谁救了他并把他的马领回家的?他清楚地回忆起那个兽人向他敬礼,当时在战斗中他允许那个生物缓口气。也许那野蛮的生物到底还是有点荣誉观念的样子,提里奥沉思着。不,这肯定搞错了。兽人罪恶而野蛮。它们这类根本不懂谦恭和怜悯,他提醒自己。但是,他的心仍旧告诉他是那个兽人救了他。
当门呜地打开进来一个瘦高的年轻人的时候,他的思绪被打断了。他的银色铠甲很耀眼,深绿色的披风跟在他后边,巴瑟拉斯无论哪一点看来都像个扫荡军的圣骑士。尽管他比提里奥年轻近30岁,巴瑟拉斯遵守他的誓言,作为一名白银之手圣骑士,他做得和他的长辈圣骑士们一样神圣。像往常一样,巴瑟拉斯走起来显出不稳重的样子,只是向在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打个招呼。仓促且有点自负,巴瑟拉斯很少特地向不是被圣光祝福的圣骑士的人打招呼。
当他进来时,提里奥站起来向这位年轻的男人敬礼。
“向你问好,巴瑟拉斯。我感谢你的治疗。要是没有你。可能我已经在加入圣光的路上了。”提里奥说时。摸着自己仍在疼痛的肋骨。尽管他的伤口已经完全治疗过了,他的身体仍旧是一碰就疼。巴瑟拉斯不屑地摇着他的头,回了提里奥一个礼。
“那不算什么,老爷。如果情形反过来,我所做的就如同你会对我做的事一样,”巴瑟拉斯自信地说。“我真心希望是我面对那个兽人。如果是我的话,它的头现在就会为城堡的墙垛添彩。”提里奥注意到几个顾问互相惊讶地交换瞥视的眼神。要是一般情况下,这位年轻的圣骑士的激情是近乎傲慢无礼的。提里奥带着已经习惯了的耐性对这位年轻人笑笑。“当然。”巴瑟拉斯继续说,“这并不是说您自己无法击败那畜生,老爷。”
“嗯,至少,我可以肯定你已经把联盟的恐慌带到了这件事上来,巴瑟拉斯。目前来讲,我还是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不要和其他人谈论这事。我可不想把平民们的议论搅浑,直到我们对我们正在处理的这件事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提里奥说。
巴瑟拉斯几乎说不出话来。“老爷,尊敬地讲。您是在暗示我们保持沉默吗?即使是在敌人悄悄前来不受阻碍地穿过我们的领地的时候?我们必须立刻洗刷所有的林子!我们在这里浪费的每一秒都会给兽人提供足够的时间来-”提里奥打断了他。
“你这是在想当然地认为在外边那有很多兽人,巴瑟拉斯。我曾经在那。并且什么都没看见。我也不会在已经确认事实之前就击响武装警报。这不是我们捕风捉影的时候。我们必须保持冷静,也要警惕起来。”
“捕风捉影?一支兽人部队用某种方法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偷偷溜进我们的领地,其中一个成员还把你打成烂泥,你还要保持冷静?这真是疯了!”对于这个年轻男人的胆大妄为几个顾问倒吸一口凉气,可巴瑟拉斯仍旧继续,没有要减弱语气的样子。“我们现在马上应该动员一支搜捕队!”
提里奥握紧他的拳头尽力保持他的声音均匀平稳。顾问们在他们激烈的意见交换过程中保持安静,但是看起来被巴瑟拉斯失礼的叫嚷激怒了。
“你要注意你对我说话的口气,孩子。我仍旧是这个省区的行政长官,并且作为一名圣骑士是你的直属上司。我当了这么久,我们会以我感觉合适的方式去处理问题。你退下吧,就留在城堡里,直到我命令你做其他的。明白了吗?”提里奥咆哮着。
巴瑟拉斯带着怒气把自己侧到一旁。“我希望并且向圣光祷告,老爷并不是由于最近他被击败而如此动摇,以致于他害怕做他明明该做的事。”
“够了,巴瑟拉斯!你太过分了!”一个议会的成员喊道。全身充满了愤怒,提里奥向着年轻的圣骑士走上去,看着他黯淡的目光。
“你现在可以离开我的议会厅了,”他对巴瑟拉斯说。
年轻的圣骑士憋回了自己的怒气,站稳了自己。他明显地镇定下来了。“当然,老爷,”他以一种拉紧的声音说着。“我会很渴望地期待着您的命令。”说着,啪地一下给了个利索的敬礼,然后离开了房间。
“是的,我肯定你会,”提里奥严肃地说。当紧张的气氛从屋里排出去的时候,好像大家都松了口气。提里奥疲倦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坐了回来。
一个顾问说道。“老爷,他性急无礼,但是心地善良。我保证他的意思并非要-”
“我了解他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巴瑟拉斯总是被他的各种情感支配。这使得他比一般的圣骑士优秀。但是,这也在棘手的情况下给他造成不利的因素,”提里奥说道。他感到累了,像一个老人。“一旦他冷静下来,他会回过劲来的。他总是这样。”
“不过老爷,他说的要是对的怎么办?要是外边那有更多的兽人等着袭击我们,那我们就坐在这什么也不做?”那个顾问问道。
提里奥的手指划过地图落在一个点上,那里指明了那座破损的塔。“没有情况的话,我们就按兵不动,老伙计。我会自己关注这件事的。”他们刚要进一步争论这一点,他站起来向出口走去,留下顾问们迷惑地互相盯着看。“但是有极小的可能他是对的……愿圣光协助我们所有人。”
当天晚上晚些时候,提里奥一个人坐在城堡宽敞的饭厅里。他盘子里的食物都凉了,他心不在焉地用他的叉子吃着。他又思考着那个老兽人了。真的可能是那个兽人救了他的命?他不得不尽快找出答案。如果巴瑟拉斯是对的,那么他以前努力的每一件事都会随时导致全盘失败。
从他身后他听见一阵轻轻地小脚拖着脚走路的声音。寻视周围,他看见睡眼惺忪的泰兰从旁边的起居室出来。
“你不是该已经睡下了吗,小大人?”他问。男孩爬上他的大腿,带着恐惧抬头看着他。提里奥对他的儿子微笑,心想这孩子多像他母亲啊。棕黄又发金色的头发。大蓝眼睛。他肯定是一个惹人爱而天真的孩子,提里奥这么想着。
“绿人们会再次回来吗,爸爸?”泰兰问。提里奥点着头,来回摸着孩子的头发。
“是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儿子。在城堡里你很安全。”
“你会和绿人们打吗,爸爸?”男孩问。提里奥的眉毛皱起。
“我还不知道,儿子。我实在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黑暗的日子
提里奥第二天早上起来。悄悄钻出被窝,这样不会弄醒卡蓝德拉。他穿上衣服,自己悄悄下来他的准备间里。在这间昏暗的房间靠中间的地方有个装饰架子,上面撑着他的护甲。厚重的银色护甲加上他们的金色内衬,在晨光下闪耀生辉,当然这盖不住上面那无数的凿孔和凹痕。战斗的疤痕,他谨慎地考虑着。如果他过去那些年是个不够谨慎的人的话,任何一个较深的凿孔都会表明一次致命伤。他暗暗希望,无论到来什么不幸,自己的运气仍然能够维持。
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他动作麻利地穿上他装甲,一次一件,固定到位扣好。都穿完了后,他站到等身大的镜子前面,检查着自己。他看起来和过去一直穿的那样子几乎差不多,只是灰白的头发有点多了,围绕在他疲惫的脸庞周围。他惊讶于这身重装这么多年后仍旧如此合身。他不得不承认,每次他穿上这身护甲就有一种无损不灭的感觉。但是这是年轻人的想法。人都不是无敌的。无人永生,他严肃地思考着。
走过设在屋里对面的墙里的石砌壁炉,提里奥伸手拿起他那可以信赖的战锤,锤子被放在橡木制的壁炉台上。锤子那令人熟悉的沉甸甸的感觉拿在手里很舒服。刻蚀在锤头上的神圣符文像他们一直那样闪耀着光辉。
“无论走什么运,我希望今天用不上你的劲,老伙计,”他低声说。他把锤子收到自己的胳膊下边。然后大步向着城堡的马厩走去。
当提里奥给米拉达装完马鞍以后。太阳刚刚照亮远方奥特兰克山脉的群峰。他把那把锤子悬挂到马鞍的箍上。准备骑上这匹经验丰富的战马。他把脚放在马镫上,接着就疼得发出咕噜声。他的肋骨还在疼,厚重的护甲对于他来说,想把自己全身的重量拉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一个怀疑的问话声从马厩昏暗的入口传来。提里奥把脚从马镫上放下,转身面向阿尔顿。守卫队长的脸坚定且刻着关注。
“我要去调查那塔的废墟。如果兽人正在计划入侵我的土地,那么我将自行找到证据,”提里奥直接了当地说。
阿尔顿点点头。“好吧。那么我也上马鞍和你一起去。”
“我不希望和同伴一起。这事我得自己做,阿尔顿。”提里奥说。他的声音中带着强硬,队长的关心则变得更明显了。
“我不喜欢这样,提里奥。你到底想确认什么呢?没人护送就出发,就在刚刚你-”
提里奥打断了他。“我什么,阿尔顿?我被打败?”提里奥激昂地问道。阿尔顿放低了注视的目光,不自然地应付着。提里奥骑上马,深呼出一口气,简短地说,“几小时后我就回来。在我走以后注意留意巴瑟拉斯。我有种感觉他要搅和出麻烦来。”他把马刺刺入米拉达的侧身,直向着远方的林子边界加速过去。
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阿尔顿看着他的领主奔驰而去消失在远方。他有点觉得提里奥没有把所有事都告诉他。
找到回那废墟塔的路并不像提里奥本来想的那样是个简单的任务。他花了几个小时在山间小道上绕来绕去。晨雾仍旧紧抓大地沿着迂回盘绕的小径飘,不过他已经能穿过一棵棵树辨别出塔的破损轮廓。当他接近时。他减速让马轻松慢跑,靠听觉捕捉任何危险的声音信号。这不是个明智的举动,他考虑到-接近他的敌人的营地,甚至于一个能帮忙的侍从也没带。他的马的厚重战马专用铠甲和他自己的闪光的护甲都足够向周围几英里内的任何人暴露他的位置。需要更小心些,他想着。毕竟,他和兽人相遇时,若对方不是孤身一人,他仍有好机会。但是,他内脏里的某种东西告诉他,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深藏于心的东西告诉他,他不需要害怕。小心谨慎被丢进了风中,提里奥大胆地驾马过去,到塔的地基下了马。抬头看,他看见曾经高大的墙都向内部倒塌了。塔的结构性损坏面积很大,他非常想知道他是怎么从这样的灾难里活下来的。他看看周围的地方有没有兽人的痕迹。他什么也没找到。这座塔看来被遗弃了。
一声低沉的发自喉咙的咕隆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转身看见那个兽人坐在一块林边的大岩石上。那生物看来镇定而泰然自若,不过它的大战斧就靠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同时,那生物也很谨慎,提里奥自己这么认为。重视名誉的圣骑士取下他的头盔,把它放在米拉达的马鞍的鞍桥。大马大声地发出喷鼻息的声音,感觉到了它主人的紧张。用眼角看,提里奥盯着捆在马鞍上的战锤,伸手去够它的柄。立刻,那兽人抓起了它的斧子。提里奥立刻缩回了手,从马身旁退后了一步。那兽人轻轻地咕噜了一声然后放松了。它会意地咧嘴笑着。提里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向兽人走去。
当他向前走着时,他意识到,对于这个老兽人,他可能犯了个极严重的错误。也许那生物最终会杀了他。也许是另有其人出乎意料地从塔的废墟中把他救了。也许。但是他必须通过某个方式来确认一下。离那个兽人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提里奥举起他的拳头对着自己的心敬礼。那就是兽人的敬礼,对吧?最为回复,那兽人举起一直绷直的手,对着自己斑白的眉毛。
“你们人类是这么做的,对吗?”那兽人用流利的语言问着。它的声音深沉而似摩擦的沙砾,不过它的发音出奇的准确。提里奥一下惊愕失声,他的震惊完全表露在他脸上。那兽人狰狞的样子扭曲着,在提里奥猜测。那是个咧嘴笑。
“你……你说我们的语言?”提里奥颤抖地问着。
老兽人严厉地瞪着他。“你觉得我们的人在你们的世界活了这么久。仍旧只知道使用蛮力?”它问。“你的种族总是低估我们。那是你们输了第一次大战的原因。我觉得。”
提里奥对这只生物只有惊讶。这坐着一个黑暗的东西-一只罪恶,嗜杀的野兽。但是它说话带着灵活的头脑与智慧。这生物并没有冲上来撕开他的心脏,即使他曾这样预料。它基本上是坐着,用它的智慧打量他,认知的眼神。提里奥不寒而栗,同时感到受到震慑和挫败。不加思索地,他将那个问了自己无数次的问题冲口说出:“我必须知道。是不是你把我从塔里拉出来,并把我的马领回到了路上。”
那老兽人注视着他好一阵然后点了一下头。“是我做的。”它说。
提里奥尖利地叹声:“为什么要那样做?”他问。“我们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那兽人看来对这个考虑了一会儿。“你很重视荣誉,作为一个人类。从我们的打斗就能很明显的看出来。不重视荣誉的战士就该像落入陷阱中的动物那样死去。不该把你就那样留在那里,”兽人说完了。提里奥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听什么,但是他绝对明白这个答案是他出乎意料的。“除此之外,”兽人接着说,“我一生见过太多死亡了。”
提里奥低下了他的头,在内心的斗争中理解着兽人的话。这没法理解,他觉得。这生物是个毫无慈悲心的野人。他怎会这么说话。但提里奥明白兽人的声音是真实地响起。他能感到兽人的真诚-以及在外表下面,掩埋的痛苦与哀伤。作为一名圣骑士,他强化了特定的移情能力。能从别人那里感受深层的情感。这种难以理解的能力从来就没被证明过有多有用。他振作起来,然后就顺着形势向兽人说道。
“这么说。我该谢谢你,”提里奥开始说,同时想知道该怎么适当地称呼这个生物。感觉到了提里奥的慌乱,那兽人说。“我是伊崔格,人类。你可以叫我伊崔格。”松了口气,提里奥回复道,“谢谢你,伊崔格。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兽人再次点头然后站起来。提里奥注意到兽人走起路来明显地瘸了。他推测他们俩角斗的时候,他砍了这只生物的那一下可能造成了感染。没有再多看提里奥一眼,兽人一瘸一拐地向着废墟塔走去。
“我是提里奥 弗丁,”圣骑士开始说道。“我该告诉你我是这片土地的领主,伊崔格,你的出现让这里的很多人心烦意乱,而我是将这篇土地的守卫工作托付给他们的。”
兽人温和地笑着。“我打赌,在你发现我之前,他们睡得都相当安稳,”那兽人说。“我住在这儿的这些林子已经很多年了,人类。我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到处躲藏,尽力找到居所。我做了大量工作,为了逃避你的哨兵和你的游侠s。”
当说到后者时,明显带着奚落的口气。兽人并不因为对高等精灵游侠的偏爱而闻名。狡猾的,在林中奔走的游侠,在兽人破坏了高等精灵的魔法强化的家园奎尔萨拉斯之后,就发誓要向部落复仇。提里奥想知道伊崔格是不是在讲真话。这个兽人能保持这么久不被发现?
伊崔格哼哼着说,“真倒霉让你碰见我。”
“也许吧,”提里奥开始说,“但是你出现在这给我带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的人民厌恶你的种族,伊崔格。你的族人所带给这片土地的只有苦难和混乱。他们会非常想杀了你,如果他们有能力的话。那样的话,我还怎么怜悯你呢?我还怎能把你留下?在明知道你的人的所作所为的情况下。”
“我已经抛弃了他们,人类!我在这里隐居-流亡,”伊崔格警惕地说。“我不再希望偿还他们的罪恶。”
“我不明白,”圣骑士回答道。“你是说你已经拒绝接受你自己的同胞了?”
“我的同胞都迷失了!”兽人恶言相加。“说实话,在他们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很久以前,他们就迷失了。当部落最终在你们的旗帜前倒下,我就决定永远离开它。”
伊崔格放低身子,靠身子一侧卷起一大块灰泥。提里奥对兽人的力量印象很深。那是需要耗费两个粗壮男人的力量才能挪动的石头。兽人示意提里奥坐下然后他自己盘腿坐在地上。提里奥就坐在放平了的灰泥上。
“对于我的人民你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他们的荣誉和自尊很久以前离开了他们。在我的儿子被杀以后,我决定终止我对他们的职责,”伊崔格严肃地说。
“你的儿子是个战士?”提里奥问。伊崔格大声嘲笑。
“兽人全都是战士,人类,”他说,好像提里奥是没脑子的小孩。“我们对其他的了解很少。无论我的儿子们多么强壮、英勇,他们被他们自己的头儿背叛了。在最后一战,我们部族的酋长们相互打起来进行了小规模的斗争。在一次相当血腥的战斗结束时,我的儿子们接到从前线折返的命令。我们的酋长的一个对手,希望推进他的部族在部落中的地位,收回了命令,然后把我的儿子们和他们的兄弟送了回去,结果被屠杀。那是我们部族的黑暗日子……”伊崔格说,陷入了沉思。“我的黑暗日子,”他说完了。
提里奥的思维旋转起来。他很清楚兽人有这样的事实,他们经常自己之间互相打。但是伊崔格表现出来的悲伤打动了他。他从来没想象过这种背信弃义的举动能如此影响一个兽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罪大恶极
“我当时意识到没有希望了。**和反目已经完全夺取了我的人民灵魂中的光彩。我感到部落将从内部吞噬掉它自己,这只是时间问题。”
“**从何而来,伊崔格?什么促使你的人民如此堕落?”提里奥问道。
伊崔格的眉毛扬起,他显出正在深深思考。“在我祖父的时候,我的人民纯朴而自尊。那时有几十个部族。他们生活,在我们的世界的野外打猎。回到那时,他们都是猎人-强大的战士们都以一条荣誉的规范活着,并且他们自己也崇拜元素之灵。雷鸣闪电流过我的祖先们的血液!”伊崔格骄傲地说着,沉浸在朦胧的幻想中。“英明的萨满s引导着他们,并且保持各个部族间的平和。”
提里奥身体前倾,思考着老兽人的话。当然啦,人类的耳朵以前从来都没听到过这么多兽人的历史。“然后呢?”提里奥焦急地问着。他想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泰兰所感觉到的,就像在他入睡前给他读儿童故事的时候那样。伊崔格郁闷地继续说道。
“一个新的组织从部族群中崛起,允诺说,将联合他们并且把他们打造成一个强大的民族。很多萨满s摒弃了他们古老的传统,开始练习黑暗魔法。他们开始称他们自己为术士。为了一些邪恶的目的,他们用暗影的力量腐化了各个部族,并且迫使他们进行可憎的暴力行为。他们成功地联合了我的人民,但只是勉勉强强,”伊崔格表情冷漠地叙述着。“在术士的统治下。各个部族被联合起来-作为一支横冲直撞的部落。我们崇高的战士传统被扭曲了。要向他们黑暗的鬼鬼祟祟的目标服务。就是术士把我的人民带进了你们的世界。人类。就是他们迫使我们向你们发动战争。”
提里奥摇着他的头完全迷惑了。“没人向他们说句反对的话么?整个一族的战士们,没一个人愿和他们打么?”提里奥激昂地问道。
“很少有谁不服从的。意见不同的部族中有一个,是被一个名叫杜隆坦的兽人领导的,他们公然挑战术士,并且试图说服其他部族放弃他们的愚蠢。我清楚地记得那位强大的杜隆坦。他是位了不起的英雄。不幸的是,很少有兽人留意杜隆坦的警告。术士对于他们心智的控制使他们失去了理智的思考。由于他的勇敢,杜隆坦被放逐了,一道的还有他的部族。我听说术士的刺杀者们最终杀了他。那是几年之后了。这就是部落的命运,”伊崔格说完了。“疯狂,”提里奥说。“如果你的人民真的崇尚荣誉的价值观,就如你所说,那么我无法相信他们会这么容易让自己人控制。”
伊崔格显出了怒容,静静地在那里坐了一会儿。他带着严厉的目光抬起头回答道,“在那些日子里,那是一股令人敬畏的趋势紧紧地咬住了我们,人类。杜隆坦被排出以后,恐惧与偏执妄想压倒了我的人民。没人会站起来对抗术士。”
提里奥大肆嘲笑。
全身充满了愤怒。伊崔格爆发了。“你曾经站起来对抗过一个整个民族的意志吗,人类?你曾经。在明知道不遵从就会立刻牺牲的情况下,置疑过一个组织吗?”
提里奥的目光移向别处。不。他几乎不能想象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伊崔格点点头,觉得他的意思已经传递到了。“传言说术士与恶魔合伙,并且利用它们的恶魔军队。个人觉得,我相信是真的。黑暗控制了我的人民,但不会从我们的心中诞生。”
提里奥紧张起来。他想起曾听说过兽人散布恶魔传播恐怖遍及人类各个阶层。那想法使他毛骨悚然。“看来你的人民已经遭受了极大的苦难,伊崔格,甚至在他们激起我的愤怒之前,”提里奥声音里带着自豪的口气说着。伊崔格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尽管如此,你的故事确实不错。我害怕我会以种种方式不公地判断你和你的人民。”
伊崔格发出咕噜声好像挺高兴,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后背。“事实上,”提里奥继续说着,“我们很相像,你和我。我们都是老战士,牺牲了很多,为了我们的-”
伊崔格一挥他肌肉发达的手,打断了他。“我们一点都不像,人类,”他咆哮着说。“我是个叛徒,作为一个在敌对土地上过活的流亡者!你是个富有的领主,被一帮自由的人民爱戴,能够过你想要的生活。我们一点都不像!”被他的爆发弄得有点窘迫起来,老兽人愁眉苦脸,目光转向远方。
提里奥思考了一会儿兽人刺耳的言语。“你是对的,当然。我们的人民还在战争中。因此我必须问你,伊崔格,凭你的荣耀-在我的土地上还有其他的兽人吗?部落计划进攻这个区域吗?”
伊崔格沉重地叹了口气,又坐下来。他沮丧地摇着头,看着提里奥的眼睛。“如同我所告诉你的,人类,我一个人住在这。我已经对与我的同类中的其他人往来没有兴趣了。我也有几年没见过其他兽人了。我没法告诉你部落现在在谋划什么。我只能向你担保我这个受伤的老战士没什么计划突袭你的城堡,或者给你制造任何什么麻烦。我只想要自己在外面一人活着,在偏僻的地方度过余生。在毫无成就的一生征战之后,和平是唯一留下让我安心的。”
提里奥点点头。“作为一名荣誉的战士,我接受你的话,伊崔格。并且,作为救我一命的回报,我要向你批准你的隐居居所。只要你保持隐居,并且让我的人民平安无事,你可按自己的意愿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伊崔格不敢相信地轻轻傻笑。“我觉得你的兄弟们会来猎杀我而不是你,人类。对于他们,我是个恐惧的集合,”老兽人说。
“可我是领主,伊崔格。他们会照我说的做。我郑重地向你发誓,作为一名向圣光发誓的圣骑士,你的秘密居所将是安全的。当我有能力阻止的时候,没人会猎杀你,”提里奥发了誓。过了一小会儿,提里奥懊悔做了这样一个冒失的陈述。他想到,如果情况变得复杂,要完全履行这个誓言,将是相当难的。如果他的同志们发现他曾作出过这样一个协定,他们肯定会将叛徒的恶名加在他头上。尽管如此,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正确的决定。他站起来,下定决心。
伊崔格满意地发出咕噜声。“以你的荣誉担保,那么,”他说,再次站起来。提里奥再次注意到兽人的瘸腿。伊崔格明显的疼得厉害。
“以我的荣誉担保,”提里奥重复着,注视着兽人受伤的腿。
“你知道,伊崔格,我能治疗你的伤口。我有这样一种力量,”他说。
兽人像消遣样的哧哧地笑。“谢谢你,不过用不着,”伊崔格说着。“痛苦是个好老师。显然,甚至在我所有的战斗之后,我还有很多要学。”
提里奥大笑不已。他真的开始喜欢这个老兽人了,而一个小时前还不是这样,他觉得是罪大恶极的坏蛋。“也许有一天,我能回来和你好好聊聊。我必须承认,你一点也不像我所想的那样,”圣骑士责怪道。
伊崔格巨大的发黄的獠牙在他笑时候好像延展开了。“你也不像我所想的那样,人类。”
提里奥又敬了个兽人的礼,然后发出一声咕噜声骑上了米拉达。他把马刺刺入了公马的侧身,然后骑行在兽人的视野范围外消失了。
在提里奥沿着蜿蜒的小径骑马回家路上,一千种不同的思绪涌进他的意识。他考虑着在自己的土地上给这个兽人提供庇护是不是个错误。然而,他话已经说了,他就该保证那个兽人的藏身之处安全。无论发生其他什么事,荣誉约束他去保护老兽人防止受到迫害就是那样。(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颠倒
当他骑回来进入城堡的马厩的时候,都快到黄昏了。疲倦地,提里奥把他的缰绳递给管马厩的小马倌,然后向里走去。他现在就像睡觉然后在脑子里梳理一下当天的事。当他伸手去够去厨房的门把手的时候,一只强壮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提里奥抬头看,发现巴瑟拉斯挡住了他的路。年轻人的眼睛里闪着光,这让提里奥觉得很不自在。
“老爷,”巴瑟拉斯开始冷冷地说,“我们得立刻谈谈。”
提里奥沮丧地叹着气。“我累坏了, 巴瑟拉斯。要是你愿意,我们可以早上再聊。”
巴瑟拉斯的手抓得更紧了。“我觉得你还没明白,老爷。你看,我知道你今天去了哪儿,”年轻的圣骑士说着。他的眼睛一下都不眨,目光深深无情地紧扣住提里奥。提里奥琢磨着是不是阿尔顿背弃了他,讲出了他出行的事。不。阿尔顿一向有忠心。
“我清楚你知道在壁炉谷有兽人,提里奥。从你眼睛里我就看出来了。我祈求,为你的所作所为,你并没有掩盖掉所有相关的信息。”
提里奥毛都立起来了。他能对付这年轻人的傲慢,但他不能在自己的家就受到一个极度狂热的男孩的威胁。
“我以前跟你说了,巴瑟拉斯。你称呼我的时候要带着适当的尊敬,”提里奥相当生气地说着。
“对于你所关心的事,我已经判断出我的遭遇是一次孤立事件。就现在来讲,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我建议你忘了这事。让这事消停下去。现在放开我的手。在我真生气之前让我过去。”
慢慢地。巴瑟拉斯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他那像穿刺一般的目光一直就没离开提里奥。老圣骑士转身粗率地进了城堡。
一人站在那里,巴瑟拉斯沮丧地阴着脸。
“还没结束,老爷,”年轻的圣骑士对自己嘶嘶地说,握紧了他的拳头。“这事显然还没完。”
提里奥到他自己的私人房间里去。他很讲究地卸下铠甲,把战锤放回到壁炉架上。他进了卧室,重重地倒在床上。在这世上他想要的就是睡上几个小时。他脑袋刚碰上长毛绒枕头。卡蓝德拉就进来了。她很惊讶于在这里看见他。
“哦,你回来拉,”她甜蜜地说。“早上你跑哪儿去了,提里奥?我问了阿尔顿,不过他什么也不说。”她的声音充满了关心。
提里奥紧张了。他可不想谈关于兽人的事。他已经说了要保证伊崔格的藏身之处安全,最终他想到对于他的行踪还是被迫要向妻子撒谎。不过,看着她的眼睛,提里奥敢说,她不会勉强接受任何事情,除非告诉她整个故事。
“我去检查我发现兽人的地方了。卡蓝德拉。我需要确认在我的土地上是不是有更多的兽人,”他说。带着点暴躁。“我想一个人去,所以我告诉阿尔顿不要和任何人谈起这事。”
卡蓝德拉皱起眉头,把胳膊交叉在胸前。每次他让她不高兴的时候,她都那样。
“你打完架刚几天就又一个人跑出去了?你怎么能这么蛮干,提里奥?你想要证明什么呢?你可不再像你年轻那会儿那样了!”她性急地说着。
提里奥畏惧着。先是巴瑟拉斯然后又是她老婆。“我当兵的年头比你活的时间还长,姑娘!我唯一需要你做的就是去听一堂课,学学怎么把我的家务做好!”他咆哮着。
提里奥很少对她那样说话,看他这样子, 卡蓝德拉也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决定需要战略性地转移话题以挽救这次对话。
“你找到你一直想要找的了么?”她问,尽量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无辜。
提里奥促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过他知道这条新问题还是不会让她停下来。“是的,找着了,”他用平稳的语调说着。“我相信我的遭遇是一次孤立事件,并且不会由兽人而产生什么值得恐惧的。”
卡蓝德拉高兴起来,在床上坐到他旁边。她抓着他的手。“我放心啦。这就好了,提里奥,但是你怎么能那么确定呢?”她问。
提里奥的心一沉。他不想向她撒谎。“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爱,”他温柔地说着。
“为什么不能?有什么好怕的,就像你说的,那么告诉我不成什么问题,不是吗?”她问。在她的话里有些东西听来刺痛。
“这事关荣誉,卡蓝德拉。我不能告诉你,”他重复着。
猛然地,卡蓝德拉把手扯向一边,从床上站起来。提里奥心里已经有点准备应对从她眼睛里迸发出来的雷光弹。
“荣誉。你总是把自己扯到那上面,提里奥!你就和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巴瑟拉斯一样让人生气!你那珍贵的荣誉对你来说真的比你自己的老婆还要重要吗?”她用手捂住脸,看样子马上要哭出来。
“你不会明白的,我的爱。我是一位圣骑士。有很多事情指望我……”他说,他的声音减弱了。在他的语调里有一种不寻常的自怜的口气。
卡蓝德拉把手从脸上拿开,尽力克制自己不去打他。
“你是说得对,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有什么事情指望你,”她喊着,眼泪开始从她变红的脸上流下。“你被指望着行为像我的丈夫,并且不会努力对我掩饰你的愚蠢的小秘密,就如同我还是个梳辫子的小姑娘那样!你被指望着行为像一个负责任的领主,而不是一个人出去闲逛,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当她开始抽泣的时候,提里奥把眼睛看向一边。“你该小心谨慎并且一直活着,这样我们的儿子就不会长大的时候没有父亲,”她说完了。
提里奥站起来抱着她。“我知道,我最亲爱的。我冒了不该冒的险。不过你已经对此很信任我了,卡蓝德拉。一切都会好的,”他安慰地对她说。
她擦着流出来的眼泪,看着她老公的脸。她想努力相信他的看法。她打算更多地向他讲,此时一阵轻轻的拖着脚走步的声音传来,泰兰进屋来了。
提里奥和卡蓝德拉看向门那里,看见他们目光朦胧的儿子在他们前边站着。明显地,他们的争吵把儿子吵醒了。
“你们俩在打架么?”男孩很小心地问,他的眼睛里闪耀出关心。
提里奥走上去把男孩抱进怀里。“没有,儿子,你的母亲只是担心兽人,就这样,”他安慰地说。
泰兰看起来想了一会儿。“爸爸,兽人像大家说的那样卑劣残忍吗?”男孩问道。
提里奥对这样一个直接的问题毫无准备。他考虑着揭示与伊崔格的对话,惊讶于自己不再这么确信了。他肯定不想对他儿子撒谎。
后代们肯定还有些希望。
“好吧,儿子,这回答起来很难,”他慢慢说着。他和泰兰互相注视着,提里奥没看见卡蓝德拉怀疑的看着他。男孩专注地听着,他父亲继续道。“我觉得有些兽人会是好人。他们只是很难见到,就是这样,”提里奥温和地说。
卡蓝德拉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那衰退了的愤怒又向她涌回来。
“真的吗,爸爸?”泰兰问道。
“我这么觉得,”提里奥回答道。“有时我们需要留意自己是不是过快地判断别人,儿子。”
男孩看来对这回答很满意。卡蓝德拉可不是。可以不管其他的,但是她如果让提里奥对孩子的脑袋灌输这种无稽之谈,她会遭诅咒的。
“别对他谈那些!”她咝咝地说着。“兽人是没脑子的野兽,他们都该被猎杀弄死!你怎么可以,在明知道他们对我们的世界的所作所为后,还那么讲!你脑子进什么了,提里奥?”她喊着,从他怀里把泰兰夺过来。感觉到了她的愤怒,孩子开始哭起来。当她转身离开时深情地捋着他的头发。“别担心,宝贝,”她说,“你的父亲只是累了。我们让他休息吧,好吗?”她说着,迅速地离开了屋,甚至没有转身向提里奥道晚安。
留下一个人,提里奥走到一个装饰华丽的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葡萄酒。深啜了一口,他沉重地坐下惊讶于整个世界这么快就完全颠倒过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