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怨戾的金钱(四十)
“你撒什么糯米?”姜舯见洪霁雯朝天花板抛洒了糯米后,急吼吼的叫道:
“天花板上一只只黑手渗了出来,总是有恐惧感的,你不是说糯米如同子弹吗?我们消灭这渗出的黑手难道有错吗?”我替洪霁雯辩解道:
“那你看看,现在的黑手都伸出了手臂了。咒怨本就怨气极重,你还抛洒糯米惹之,到头来看你们如何化解?”姜舯焦灼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我这话还没问完,身旁的洪霁雯突然“啊”的一声尖叫,我连忙转头一看,只见洪霁雯背后的墙壁处也渗出了两只黑手,死死的将洪霁雯给拦腰抱住了。
姜舯要赶过来救,但似乎鞭长莫及,于是他朝我喊道:“老蒋,你那涂了狗血的匕首呢,快斩断那抱着洪大美女的黑手。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连忙拔起我插在腰间的法制匕首,直接一刀朝那两只黑手挥了过去,只见匕首划过,两只黑手顿时“嗤”的一声,从墙壁处掉落在地,化成一滩黑色的血水。这是洪霁雯吓得花容月色,脸部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直至又变成了狐狸的模样。
这一幕,让我傻傻的看楞了。还在那边和亡魂“一战到底”的姜舯见我愣在那,提高分贝的提醒我道:“你俩都是被灭了两把明火的人,在这怨气极重的地方,变成非人的模样再也正常不过,不要相信自己的所见,跟我一起,努力杀‘敌’,将亡魂数量控制住了,才有可能重摆驱邪的风水位,恢复往常。”
姜舯一语提醒了我,但我苦于看不到亡魂,只能对着姜舯说道:“哪里亡魂最多?我来抛洒糯米。”姜舯连忙叫停道:“老蒋,你用狗血开眼,童子尿护身再说。”
我连忙拿起童子尿往身上涂抹,一边涂抹一边说道:“老姜,霁雯可能吓傻了,是不是我也给她涂点童子尿呀?”
姜舯摇着头说道:“不用给她涂了。洪大美女应该还是处女,她刚刚的失禁帮了她。要是没有她自己的那泡尿,早就被那两只黑手拉入墙中了。”
姜舯在那说着,洪霁雯正好回过了神,听到姜舯的那番说辞,脸色顿时绯红的看着我。我尴尬的只能耸了耸肩说道:“要涂狗血开天眼吗?”洪霁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怕洪霁雯又被墙中突然冒出的双手给抱住,于是拽着洪霁雯往房中央走了走。然后自己给自己的眼睛处涂上了狗血。
这个狗血不涂还好,至少可以眼不见为净,但一涂过后,我心中暗暗叫苦:这哪里是星级酒店的客房呀?分明是一个人头攒动的十字路口。
孤魂野鬼,大都是无依无靠,遭遇意外所致,其形象破落诡异,恶心不堪,如遭遇车祸而亡,脑浆迸裂的亡魂;如失足溺亡,浑身淌着脓液的亡魂;如流落街头中暑而亡,躯干上满是蛆虫的亡魂……
而我涂了狗血后,眼前就是看到这么一群亡魂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更有甚者,与我擦肩而过。
当然,也正因为有了狗血涂眼,我才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洪霁雯眉间的唯一一把明火在灼灼发光。看来姜舯说的每个人身上有三把明火至少不尽是虚言。
姜舯见我涂毕狗血,连连问我,能看到亡魂吗?我朝一最恶心的,满身是蛆的亡魂撒了一些糯米过去,那满身是蛆的亡魂碰到糯米的一刹那,便化为黑烟,掩入墙中。姜舯见我如此准发,明白了我已经能够看到亡魂,于是便不再顾及我和洪霁雯这里,丢给我一句话“老蒋,你尽力消灭亡魂,我来将风水位复位。”…,
我初略估算了一下,不算墙壁里的咒怨黑手,就眼前能看到的亡魂约有四五十个,且窗、卫生间等处,还有亡魂缓缓爬着进来。我掂量一下手中的糯米,约有两大把左右,尝试着用“小媳妇过日子——精打细算”的方法,一粒一粒糯米朝亡魂掷出,但效果显然不行,就如同戒尺打在孩儿的手上,虽能让其一时疼痛,但不足以“致命”。在移动着风水位的姜舯看到我如此“小家子气”,气的直叫道:“老蒋,你在干吗?亡魂不少下去,摆了风水位也没用。还不尽力消灭亡魂。”
“我这是节约‘弹药’。”我辩解道:
“我们现在的糯米也就能顶上这一阵子,再节约也不顶用,你就给我安安心心的灭魂,接下来,我来想办法。”姜舯说道:
“等等!”这时洪霁雯突然说道:
我和姜舯连忙看向了洪霁雯,我更是脱口问道:“霁雯,怎么了?”
“姜舯,我问你,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灭亡魂。我想知道的是,这些亡魂对我们有没有构成威胁?”洪霁雯问道:
我这时细细一想,“对呀!洪霁雯说的有道理,我们这么费尽心力的消灭亡魂,但这些亡魂并没有对我们造成怎样的威胁。所谓的明火一说,也是我和洪霁雯咎由自取,擅自回头,和亡魂没有一丁点的关系。相反,我们灭了这么多亡魂,使亡魂升级成为了咒怨,反而对我们有了威胁,至少刚刚从墙中渗出的一双黑手将洪霁雯拦腰抱住,足以让人吓得不轻。
我和洪霁雯带着疑问看向了姜舯,姜舯一时愣住,尴尬的笑着说道:“这个亡魂怎么就没有威胁了?你们灭了两把明火,这个无妄之灾就有可能拜这些亡魂‘所赐’。”
“那把这些亡魂都升级成咒怨后,我们怎么办?难不成这些咒怨处理起来比眼下的这些亡魂更容易?”我反问道:
姜舯只是笑而不语。洪霁雯和我越想越觉得蹊跷,竟然一时不知所措。姜舯这时笑着说道:“两个人只有两把明火,看你们怎么熬过今夜。这亡魂爱灭不灭,随你们吧。”姜舯话一说完,竟然独自一人,躺在沙发上开始睡了起来。
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我和洪霁雯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这时洪霁雯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和洪霁雯一起,合力将姜舯擒住,我将腰包的带子将姜舯捆绑好了后,拿出匕首,对着姜舯恶狠狠的说道:“快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姜舯眼都不睁一下,只是随口说道:“你们要找的阿玉早就死了!不用枉费心机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道:
姜舯避而不答。洪霁雯在旁说道:“他应该在国内的时候就知道了。”
“什么?霁雯,你怎么知道的?”我惊呼道:
“度假山庄的华总跟我说的。”洪霁雯说道:
我似乎想到了一点什么,于是连忙问道:“是那次你对华总的催眠吗?”
洪霁雯抬着头看了看我,说道:“你知道我对那华总催眠了?”
我于是将门外偷听她和华总说话的事情说了一遍。洪霁雯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怪我大意了!”
第七十七章 怨戾的金钱(四十一)
“华总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我急问道:
“华总的恋尸癖并没有被治愈,他一直通过姜舯的通灵技能,让亡魂附体,让活人进入假死的状态,以此来满足华总的恋尸需求。”洪霁雯说道:
“姜舯和华总早就认识了?”我吃惊的问道:
“难道我就不可以有朋友?”姜舯在旁阴阴的说道:
我压根就没有理会姜舯所说,继续问洪霁雯道:“那你是如何判断姜舯在国内的时候就知道阿玉死了?”
“华总和裘南柯两人关系密切,而姜舯就是裘南柯介绍给华总的。换而言之,姜舯和裘南柯也是早早的认识了,可是他俩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却装作互不认识,要不是心中有鬼,怎么可能会这样呢?竟然姜舯突然说阿玉早就死了,因此,我估计姜舯早就在国内的时候就知道了。”洪霁雯说道: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心中毫无计较,看了看被捆绑着的姜舯和一旁仍在自责的洪霁雯,想不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在最关键的时候有可能会把你出卖,我不免看着身旁的一个个亡魂,它们虽然面目可怖,但至少没有害人之心,而捆绑在那的姜舯,表面上和我情深意重,实则却包藏祸心,另有打算。
洪霁雯这时拉了拉我的衣角,附耳对我说道:“你刚不是还要让我准备给姜舯再次催眠的吗?是不是当你你也开始发现姜舯不对劲了?”
洪霁雯这话问到了正题上,我连忙把洪霁雯拉到一边,避着姜舯对洪霁雯说道:“你还记得你刚说过,看到姜舯潜意识里的画面吗?”
“记得呀,我不是说了吗?你还振振有词的解释了一番。”洪霁雯吃惊的说道:
“我的那番解释牵强附会,漏洞百出,根本就站不住脚,现在姜舯的身份暴露了,我就想到了,那些画面有更为合理的解释。”我说道:
“什么更为合理的解释?”洪霁雯惊奇的问道:
“第一组画面应该没有问题,就是亡魂们叫着‘祸粼,祸粼’,应该正如姜舯所说,是亡魂求着姜舯帮助的意思。第二组画面,那具女尸我原先解释的是你,现在想想不然,应该是阿玉更为妥切。而那个站在女尸旁的,半脸笑半脸痛苦的男人就应该是姜舯本人,对于他而言,显然是找到了阿玉的亡魂,笑代表着他的目的可能成功了,痛苦代表着他出卖了我们这些好友,因此才会有人格分裂的画面。”
“嗯,蒋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最后一组画面呢?”洪霁雯点着头问道:
“当时我最后一组画面没有解释,而是急于让姜舯将和李家有关的几个亡魂引进来,做进一步肯定,当时我就怀疑,那坐在钱山上吃喝玩乐的三个人就应该和姜舯有脱不了的关系,那时我想到的是,在钱山上吃喝玩乐的那三人有可能是姜舯、裘总和裘局。现在想想,那三人应该是姜舯、裘总和那个度假山庄的华总。”我说道:
“那压在钱山底下的人们呢?”洪霁雯问道:
“那还不容易解释,就是因为这起事情而死于非命的几个人。”我答道:
“那接下来......”洪霁雯询问道:
“还犹豫什么?既然姜舯是这事的最主要牵连着,还不把他再次催眠,以期得到更多的信息。”我答道:
得到洪霁雯的首肯后,我俩正准备转身给姜舯催眠的时候,姜舯“嚯”的已在我和洪霁雯的背后,洪霁雯更是吓的惊叫了起来。…,
“老蒋,你们失策了。”姜舯笑了笑说道:
“老姜,你想怎样?”我问道:
“你们要给我催眠,那你们觉得我会怎样呢?”姜舯依旧笑着说道:“还有,你们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可能摆脱捆绑,来到你俩的身后呢?忘了告诉你们,我依旧是一名通灵者,而且是一名懂得越南鬼语的通灵者,其实我一直在和这些亡魂在通话,它们很乐意的跟着我来到酒店,是因为我答应它们,帮它们处理它们生前未了的心愿。因此它们甘心为我服务。”
“老姜,你的意思是,这里的大门打不开,出不去,还有那亡魂变成墙壁的鬼手,都是你驱使的?”我问道:
“那当然,还有它们帮我解了捆绑。”姜舯依旧笑着说道:
“姜舯,你......”洪霁雯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时语塞,愣在了那里。我见状,连忙摇着洪霁雯说道:“怎么了?怎么了?”
姜舯“呵呵”的笑道:“老蒋,你的狗血涂得不够多呀,怎么现在就没了天眼的技能了?洪大美女没什么,只是被两个亡魂堵了嘴,捆了身,俗称‘鬼上身’。对了,华总最喜欢这样的状况了,很能满足他的恋尸**的。”
“你到底要对洪霁雯怎样?”我恶狠狠的问道:
“不会怎样,老蒋,你放心,我们毕竟是朋友一场,我不会伤害你、洪大美女、莫晓兰,包括黎可秀的。我只是害怕洪大美女会把我催眠,所以我现在就得防着一点。”姜舯淡定的说道:
“老姜,如果你真还顾及我俩之间的友情,那就请你现在就收手。”我用商量的口吻来和姜舯说道:
姜舯摇了摇头说道:“我从一开始就被你们认定是非人非鬼的怪物,由于我整天都能看到亡魂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有无数的亡魂对我求这求那,使我不能安心学习,让我不学无术,直到我成人后,终于懂得,凭借这通灵的技能可以换来很大的经济利益的时候,我就无休止的开始赚钱。但和亡魂做交易,显然你要帮它们完成生前未完成的夙愿。有些夙愿还能接受,就如同和你一起在国内见证了替母、替妻送钱。但更多的夙愿却是夺人命、攀高位等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我这个通灵者至今还不能大富大贵,就在于此。我好不容易熬到这笔大买卖,岂可就此收手?”
“姜舯,你跟我说过,通灵者的寿限也就三十年,三十年后,通灵者将变为普通人,你今年二十九了,还有一年的时间就转变成普通人了,你难道不想在成为普通人之前多结识一些朋友吗?难道你想你在成为普通人过后,还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吗?”我苦口婆心的说道:
“正因为我还只有一年的时间,所以我才会更加拼命的赚钱,有了钱,自然就有了一切。”姜舯说道:
“难道你就为了这区区的四百万?”我说道:
“四百万?开玩笑,老蒋,不瞒你说,这件事情不仅仅是裘南柯和裘西梓的各二百万,还有裘东杭、裘中琳以及裘北橓的所谓兄弟和其女友的八百万,他们因这笔怨戾之钱而死,名正言顺的,这些钱也都应该归我。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敢花这笔钱。”姜舯肯定的说道:
“一千二百万?”我怔怔的惊呼了起来。
第七十八章 怨戾的金钱(四十二)
“姜舯,你不要痴人说梦话了,那些人岂可轻易的将几百万白白赠送与你?”我斥责道:
“老蒋,这你不用管,裘南柯和裘西梓既然可以拿出来辟邪,为何他们就不可以?你我朋友一场,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裘西梓必定要死,你们不用为他去卖命,只要你们不妨碍我发财,我答应你们,绝不会伤害你们。”姜舯说道:
“这事你既然早有安排,为何还假惺惺的陪我们一起到越南来?”我问道:
“李家的这场火宅不是还留有活口吗?”姜舯反问道:
“难道李家的这场火宅也与你有关?”我问道:
“应该算是有关系吧,阿玉死的太冤,当然要托梦给她的家人,帮她昭冤。我们当然不愿意这事搞的人尽皆知,所以裘南柯托我动用通灵的技能,给他们一场无明业火。结果,竟然还有活口。”姜舯说道:
“阿玉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现在我所关心的是黎可秀和莫晓兰她们,蒋凯,给莫晓兰打电话吧,让她们尽快回来,停止行动。这样,你、洪霁雯、莫晓兰、黎可秀才会有一线生机。”姜舯威胁道:
“你觉得你这样的意见我能接受吗?”我反问道:
“哈哈,老蒋,不要把事想的太绝,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念在你我还有情谊之份。黎可秀和莫晓兰去找那个生还者的时候,我早就安排了两个亡魂跟在她俩的后面了,只要黎可秀和莫晓兰一接触那生还者,各种灵异现象就会不绝,虽然亡魂不能取人的性命,但制造的灵异现象,也足以让越南警方将其她们分开,不让见面。凭你们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探知事情的真相。老蒋,所谓识时务为俊杰,趁早放手,这样至少可以安全回国。”姜舯振振有词的说道:
“行,你的狗屁倒灶的事情我可以不管,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最终会是怎样的?”我问道:
“除你们的裘副局长肯定会死以外,还有碰那二百万的人肯定会死,其余的一切都会与往常无异。”姜舯说道:
“那一千二百万经你手过后,是不是不会再有怨戾了?也不会再害其他人了?”我不无担忧的问道:
“这个我可管不了,你老蒋也管不了。我能保证我花这一千二百万没有任何问题,但其他人花这钱,我就保证不了了。”姜舯很实在的说道:
“老姜,你的意思就是你今天拿着这一千二百万里的十元钱去买包香烟,那香烟店里的老板收下那十元钱后,再花掉那十元钱时,那十元钱还是会有怨戾,那香烟店老板同样会死?”我惊诧的问道:
“你这个比喻很恰当,这么说吧,怨戾的金钱一直存在,只有洞悉其中的玄机才能解开,不解开这些怨戾,谁花这钱,谁都会死!”姜舯点着头说道:“当然,这个玄机你不用问,除了我知道外,没人会知道。”
“行,这事我们可以不管,那你先放了洪霁雯吧。”我说道:
“洪霁雯是要放,但不是现在,她的催眠实在是太厉害了,先前我还不信,刚在废墟的那场催眠,竟然可以洞悉这么多的信息,我确实有点怕怕。老蒋,你放心,我知道你对她有意,不会伤害她的,她现在只是被鬼缠身而已,没有大碍。”姜舯说道:…,
“能联系黎可秀的电话在洪霁雯那边,你不解脱了洪霁雯,如何让黎可秀那边尽早罢手。”我说道:
“这有何难?电话就在洪大美女的身上,你去找出来,直接和黎可秀联系不就得了?”姜舯说道:
姜舯见我犹豫,竟然恬不知耻的说道:“你不愿拿,那就我来拿啦,到时别怪我吃洪大美女的豆腐。”
我一见姜舯如此模样,连忙拦下了姜舯,而后在洪霁雯的身上找到了手机。根据通话记录,找到了黎可秀的号码。
“找到了,给信号!”我对姜舯说道:
“行,但不要耍花样。”姜舯一说完,嘀咕了几句,只见客房里顿时恢复了原样,刚还有很多的黑手在墙壁里一伸一缩的情形,顿时子虚乌有。
客房恢复正常后,手机上的信号格也是满满的了。虽然是越南手机,好在功能和国内的差不多,拨通黎可秀电话后,电话那端迫不及待的说了一阵越南语。我一头雾水,只能连忙说道:“是黎可秀吗?我不是洪霁雯,能用中文交流吗?”
“哦,是蒋凯蒋大哥呀,洪姐姐在吗?”电话那端的黎可秀说道:
“洪姐姐现在不方便说话,你们那边的事情办的怎样了?”我问道:
“很奇怪,那个老太似乎不愿意见我们,说是有人托梦给她,告诫她不能见生人。我正想给你们打过去汇报这情况呢,想到时间挺晚的了,怕影响你们休息,所以就没有联系你们,想不到你们这么晚了还没休息,蒋大哥,你们那边进展的怎样?”黎可秀问道:
我看了一下姜舯,只能勉强的回答道:“我们这里处理的差不多了,看来那个生还者和我们此次调查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关联,既然你们那边没有什么进展,就快快回来吧,我们这里还需要人手呢。”
电话那端的黎可秀犹豫了一下,勉强答道:“哦,早知这样,就不花费那么多精力了,为了能联系上这个生还者,我和莫晓兰妹妹花了很多钱,才打通了各种关节的。”
电话那端的莫晓兰似乎听到了是我的声音,连忙抢过电话对我说道:“小蒋哥哥,你确定让我们这就回来吗?现在我们回来,可是空手而归呀!”
“是的,现在就回来,不用废话了。”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姜舯对我的“表现”相当满意,点着头说道:“老蒋,你这人典型的与世无争,我很欣赏你这一点。如果这笔金钱没有怨戾,真想和你一起分享。呵呵。”
“洪霁雯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冷冷的说道:
“我怕被催眠。还不能放。”姜舯依旧坚持的说道:
“我让洪霁雯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就好了吗?”我提着建议道:
“那不行,洪霁雯私下通风报信怎么办?”姜舯说道:
“姜舯,事到如今,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中,你还怕谁,还担心啥?”我愤怒的说道:
“我担心你们找出真相,找出能破解怨戾的最终秘密。”姜舯一边说着,一边悠然自得的点起了香烟!
“堂堂一个通灵者,几乎有通天的本事,你还怕我们这几个凡人?”我问道:
“话可不这么说,我也有我的命门,有我的短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当然我也更加不可能对你们说。其实,还是有很多法子可以……老蒋,你就稍安勿躁,洪霁雯这样困着,远比绑上绳带,贴上胶带要好得多,这是绿色绑架,对被绑人无任何伤害。”姜舯一边抽烟一边说道:
姜舯看着依旧忿忿不平的我,灭了烟头,一本正经的“安慰”我道:“快去休息吧,等黎可秀他们回来了,还有的忙呢!”说完,姜舯自顾自的去洗澡睡觉了。
我来到洪霁雯的身旁,洪霁雯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感官知觉,叫之不应,呼之不灵。怪不得,度假山庄的华总会非常喜欢姜舯的这一套鬼缠身的把戏——现在的洪霁雯与一具尸体无异!
第七十九章 怨戾的金钱(四十三)
姜舯在熟睡后,不知是亡魂做鬼还是姜舯提防,反正客房内又“恢复”了原先的一片死寂,除了没有张牙舞爪,从墙壁内渗出的黑手以外,依旧门窗锁死,信号全无,灯光忽暗忽明。我能看到的洪霁雯,也是一会儿是人形,一会儿又是狐狸模样。这样的环境让我焦躁不安,岂能轻易入睡?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姜舯睡的足足的,从客房中走出,见我一人仍旧守在沙发旁,看着被鬼缠身的洪霁雯,但也心有不忍,淡淡的问了一句:“老蒋,帮你叫早餐?”
我仍旧傻傻的坐在那儿,没有理会。姜舯见我不搭理,也没觉尴尬,独自一人电话给了酒店服务中心,要了一些早餐。
这时我发现,客房有恢复了原貌,除了姜舯移动了一些家具以及卫生间被我深夜踹坏以外,其他一切如故。洪霁雯依旧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没过一会儿,酒店服务员送来了早餐,姜舯给了服务员小费后,让我一起用餐,我依旧没有搭理他。只听姜舯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道:“老蒋,我敬你的为人,裘家的这事我不妨和你说说,也能让你知道一些来龙去脉,但我希望你能多多少少吃点。”
听姜舯说了这话,我缓缓站起,随口吃了一个越南春卷后,说道:“快说。”
姜舯不缓不慢的,一边帮我倒着越南咖啡,一边说道:“不急嘛!尝尝越南咖啡,想不到越南这个国家,还能盛产出如此美味的咖啡。”说完姜舯就把倒满的咖啡递到了我的跟前。
我也没拒绝,原想将咖啡一饮而尽,无奈太烫,只能眯上一口,而后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姜,是男人,爽爽快快的说清楚。我答应这事不再细查,就肯定能做到。”
姜舯点了点头说道:“这事说到底原本和你们这行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可惜裘家的老三也就是裘西梓是你们的领导。有了这一层关系,才会把你们牵涉进来。”
“老姜,能不能说点实在的?不要尽扯这些虚词。”我抱怨道:
“不急,听我慢慢道来:裘北橓的死,其实真正的元凶就是裘西梓。是裘西梓和阿玉发生了苟且行为,被裘北橓发现,裘北橓本就亡命之徒,以此威胁裘西梓。裘西梓素来顾及自己的名誉,前后被裘北橓勒索了一千二百万,最终裘西梓不堪裘北橓的威胁,故联合其兄裘南柯,一起设计将裘北橓害死。当然这些话裘西梓是不可能和你们说的。”姜舯一边喝着越南咖啡,一边吃着越南春卷说道:
“然后呢?”我追问道:
“然后?裘西梓和裘南柯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当然不愿意落下杀人犯的罪名,裘西梓利用卫生局副局长的名头让从事医药生意的裘南柯将裘北橓处理干净,裘南柯利用是度假山庄最重要客人的身份让度假山庄的负责人华总将裘北橓处理干净,华总也不愿意落下杀人犯的名头,于是就让我处理干净了!”姜舯说道:
“那裘北橓是你杀的?”我问道:
“我可没那么傻,无缘无故落下一个杀人凶手的名头,我又不是白痴,但华总给的条件相当优厚,我又不能推辞,所以就上演了一场假死的好戏,当时的裘北橓就跟现在的洪大美女一样,被鬼缠身,活脱一个死人。”姜舯说道:…,
“你的意思是裘北橓没死?”我惊讶的问道:
“死了,但不是我杀的。”姜舯说道:
“怎么死的?快说呀?”我问道:
“华总是恋尸癖出了名的人,我这套鬼缠身,让活人暂变死人的把戏他早就领教过了,岂能瞒得了他?他发现了后,就来个顺水推舟,将裘北橓的‘尸体’给了裘南柯,裘南柯又把‘尸体’给了裘西梓。裘南柯和裘西梓误以为真,于是就利用医疗系统的资源,给裘北橓随便定了一个死因,就匆匆火化了,来个死无对证。可惜的是,裘北橓在进火葬场火炉的那一刻,自己应该是活着的,他是活活被烧死的。你说他死后能不变冤魂吗?”姜舯摇着头说道:
“姜舯,你这话言不由衷呀,如果按你这意思,裘北橓是这么死的话,他那一千二百万的财产分配是如何产生的?”我带着疑问道:
“老蒋,是你太单纯了,裘北橓死后,他们的兄弟姐妹当然对裘北橓的一千二百万的资产虎视眈眈,变成亡魂的裘北橓看到了现实中的一切,就找到了我,做笔交易。”姜舯说道:
“做交易?”我惊疑的问道:
“和亡魂做交易不是很正常吗?你不就已经见过我和亡魂做过了若干交易。”姜舯见怪不怪的说道:
“什么交易?”我问道:
“亡魂不能杀人,但能下咒。裘北橓的死毕竟多多少少和我有些关联,裘北橓的亡魂可以既往不咎,而且如果处置妥当,那笔一千二百万还能都归我,前提是我要帮它立一份‘假遗嘱’,将一千两百万分给裘北橓在世间最痛恨的六个人,那六个人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了。”姜舯说道:
“嗯,应该是裘东杭的儿子、裘南柯、裘西梓、裘中琳、裘北橓的所谓好兄弟和女友。”我点了点头答道:
“其实当时裘北橓还憎恨一个人,老蒋,你知道是谁吗?”姜舯反问我道:
我略略一想,“哼”了一声说道:“阿玉!”
姜舯点着头说道:“正是她,当时裘北橓的亡魂还想把……”
姜舯正说话之际,门铃响了,姜舯停止了说话,打开了门,原来是莫晓兰和黎可秀回来了。
我还想继续询问姜舯的“后续发展”,但很显然,由于莫晓兰和黎可秀的归来,姜舯不愿再做阐述。莫晓兰一进门,看到桌上有早餐,忙不迭的跑到餐桌旁,一边大吃一边朝我抱怨道:“小蒋哥哥,你也太善变了,一个电话就要我们回来,赶了一晚的火车,滴水未沾。我和黎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快说,怎么报答我们,请我们吃顿好的还是……”
还是黎可秀细心,虽然和莫晓兰一样滴水未沾,但并没有急于进食,而是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洪霁雯一动不动,心中顿时起疑,朝我和姜舯问道:“霁雯怎么了?”
我心中有愧,竟不知如何回答,姜舯随机应变道:“老蒋这么急的叫你们回来,就是因为洪大美女水土不服,病倒了。刚看了医生,这里医疗条件简陋,要尽快回国。”姜舯说完这话后,朝我使了使眼色后说道:“老蒋,对吗?”
迫于姜舯的压力,我只能违心的点了点头。
黎可秀虽然对这个千疮百孔的理由充满了不信,但毕竟我和姜舯都证实,没有理由否定,而在一旁大吃着的莫晓兰听闻洪霁雯生病了,连忙“大呼小叫”的道:“那事不宜迟,赶快回国抢救呀!”
“那你们都回国了,这里的事情怎么办?”黎可秀敏锐的说道:
还没等我回答,姜舯抢着说道:“黎大美女,这个你可以放心,洪大美女由蒋凯和莫晓兰妹妹送回国,这里由我和你一起处理。”
对于姜舯这样的安排,莫晓兰和黎可秀同时看向我,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以示认可姜舯的说法。
第八十章 怨戾的金钱(四十四)
姜舯似乎急于赶着我们回国,忙不迭的丢给了黎可秀一沓五十万面值的越南盾,然后对着黎可秀说道:“辛苦一下黎大美女了,赶快帮她们准备机票吧,越早越好。”
姜舯这样的反常举动,反而让黎可秀疑心顿起。“蒋凯,洪霁雯病成这样,去医院看了吗?”黎可秀再次向我确认道:
“刚姜舯不是已经说了吗?刚看了医生,因为医疗条件简陋,需要回国治疗。”我不是很自信的说道:
“你和姜舯带着昏迷中的洪霁雯去看医生?知道这里的医院在哪吗?你俩是怎么和医生交流的?”黎可秀接连询问道:
面对这一连串的提问,我有些招架不住,连忙看向了姜舯。只见姜舯头也不回,拿起桌上刚丢给黎可秀一沓五十万面值的越南盾就离开了酒店。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黎可秀和莫晓兰顿时愣在了现场。等我们反应了过来,姜舯早已跑的无影无踪。莫晓兰还是一头雾水,呆呆的直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还是黎可秀睿智,直接冲我问道:“洪霁雯这样的状态和姜舯有关?”
我点了点头,把昨晚到今天凌晨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黎可秀和莫晓兰大呼“不可思议。”
这时清醒的三人中,我是当局者迷,彷徨无措、六神无主,莫晓兰毫无城府,只是一个劲的说着“看错了人!”,得亏黎可秀,还关心着洪霁雯的身体,建议这档口,先把洪霁雯送医院再说。
越南的医疗水平似乎和我国差不多,他们胜在人少,人均的医疗资源比我们丰富,而且很大程度上,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并不需要进行所谓的“医疗改革”,医疗体系照样相对健全,洪霁雯对于他们而言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外国人,不享有所有的“医保”,但由于是以昏迷“形式”进的医院,“享受”的尽是绿色通道,没有人在那边催着缴费。
在黎可秀的帮助下,洪霁雯顺利的住进了医院,经过医院的一番检查,除了有些低血糖以外,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我知道,鬼缠身嘛,再先进的医疗设备也不可能检查的出来。
几个越南的医疗专家组织了对洪霁雯的会诊,我觉得在这个档口去和人家说那鬼怪的一套东西挺不合时宜的,所以任由那些专家在那边会诊,专家会诊了半天也没出个结果,弄得他们是个个抓耳饶腮。我让黎可秀很礼貌的请他们离开,随后和莫晓兰、黎可秀在洪霁雯的病房里商量着对策。
莫晓兰几乎没有什么主意,除了在那边痛骂、抱怨着姜舯以外,就别无他法。黎可秀却格外的细心,再次向我确认道:“蒋凯哥哥,你说洪霁雯之所以这样是被鬼缠身,对吗?”
“是的,至少姜舯是这么说的。”我答道:
“当时是因为你涂的狗血失效了,才导致没有看到是那个亡魂对洪霁雯实施了鬼缠身,对吗?”黎可秀继续问道:
“是呀!姜舯当时说我涂的狗血失效了,所以没看到。”我似乎察觉到了黎可秀问话的目的,“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涂一次狗血?”我问道:
“嗯,你觉得了?”黎可秀反问道:
莫晓兰一听要这么操作,连连问道:“这样做危险不危险?小蒋哥哥,当时你不是还说有一支蜡烛的亮与灭与你的性命息息相关吗?”…,
“蜡烛这事情,我至今也没搞清楚,反正在姜舯的嘴里似乎特别的重要。貌似有极大、极多的功能。”我想了想说道:
“在你的描述中,那支决定你命运的蜡烛现在在哪呢?”黎可秀带着疑惑的问道:
“应该在客房里燃尽了吧?”我试着回忆说道:
“那你现在和洪霁雯姐姐都是灭了那两把明火的人了,都有无妄之灾,洪霁雯现在已经这样了,估计这就是她的无妄之灾,而小蒋哥哥你的无妄之灾还没出现,我可不能让你再去做见鬼的危险行动。”莫晓兰关心着我说道:
“那洪霁雯怎么办?”黎可秀见莫晓兰维护着我,开始担心起洪霁雯的安危了。
正当我准备“辜负”莫晓兰的关心,接纳黎可秀的建议时,莫晓兰竟然抢着说道:“我替小蒋哥哥去见鬼,我来涂狗血。”
看到莫晓兰的如此“正义凛然”,我的心中不免冒出一阵暖意,这个女孩子虽然心直口快,毫无城府,但对我确实是真心实意,对她,我这辈子都不应该负她。
尽管如此,我还是用食指刮了一下莫晓兰的鼻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小莫妹妹,虽然你来自殡仪馆,对死人颇有研究,但这次是对鬼的直接交流,这玩意你没经验,我好歹经历过一次,那场面真是少儿不宜,血腥非凡。还是我来吧。”
莫晓兰还要坚持,我和黎可秀显然已经想到了一起,于是一齐宽慰莫晓兰,决定让我再次见鬼。
狗血是现成的,一直在我身边,没有丢弃过。莫晓兰还是很担忧的说道:“小蒋哥哥,你不是通灵者,如何和这些亡魂交流,要是它们误读了你的意思,是不是会对你造成伤害呢?”
“放心吧,亡魂不杀人。”说完后,我很坦荡的用狗血重复了昨天一样的步骤,往双眼的眼皮上涂去。涂完后,睁眼一看,只见莫晓兰和黎可秀都在怔怔的看着我。
莫晓兰见我睁了眼,忙不迭的问道:“小蒋哥哥,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我往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的洪霁雯处看去,除了洪霁雯,哪来的亡魂?
难道亡魂走了?不可能呀,洪霁雯还昏迷着呀,而且我现在眼前和一切和昨天涂了狗血看到的一切完全不一样,现在的我,看到的东西和没涂狗血一模一样。
涂上狗血就能变成天眼的说法不成立。
“哪里出了问题呢?”黎可秀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
莫晓兰这时突然聪明了起来,恍然大悟的说道:“少了点亮的蜡烛。”
对呀,我每次见到亡魂的时候,身边总有一只点亮着的蜡烛。
“蜡烛有吗?”黎可秀脱口问道:
“有,我身边除了蜡烛以外,还有一些糯米和童子尿。”我说道:
我不知道女孩子,特别是美女是不是对尿这种东西特别忌讳,刚我在涂狗血的时候,黎可秀和莫晓兰她们还尚能忍受,我一提身上带有童子尿,黎可秀和莫晓兰像洪霁雯一样的反应,都不免自主的从我身边撤了一步,口中同时发出“咦”的厌恶声。
看着黎可秀和洪霁雯的恶心表情,我开着玩笑说道:“待会要是亡魂前来侵袭,这童子尿可是能救命的,防患未然,你俩先涂点?”黎可秀和莫晓兰连连嗤之以鼻。
我们也没有更多精力和时间去开玩笑,黎可秀和莫晓兰嗤之以鼻后,就开始点亮蜡烛,我防狗血无效,又涂抹了一遍,这时睁眼一开,只看见……
第八十一章 怨戾的金钱(四十五)
洪霁雯身边矗着三个亡魂,一个开膛破肚,肠子外流,显然是生前遭受过碾压,估计是出车祸而死,另一个胖肿的厉害,全身湿漉漉,偶见头部、背部有绿色水草,估计是生前溺水而亡,最后一个头部崩裂,脑浆外溢,手、腿、脊背处的骨头断裂戳破皮肤,很明显,生前应该是跳楼而亡。
车祸的亡魂缚着洪霁雯的双手;溺水的亡魂环抱着洪霁雯的双腿;跳楼的亡魂摁着洪霁雯的脸部,这一幅景象,让我恶心的终身不忘。
我连忙掏出糯米,朝着那三个亡魂抛撒出去,三个亡魂被糯米击中后,顿时化为烟雾,消失的无影无踪,洪霁雯这时也“啊”的一声,咳嗽了两声后醒了过来。在旁的黎可秀和莫晓兰见洪霁雯醒来,顿时兴奋无比,连忙扑到洪霁雯的床边嘘寒问暖。可是那该死的莫晓兰,可能是平日里迷糊惯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尽然把点在那的蜡烛给碰翻了,蜡烛瞬时熄灭。
黎可秀和莫晓兰互相看了一下,但显然没有意识到蜡烛熄灭的重要性,特别是莫晓兰,依旧很开心的对着洪霁雯说道:“洪姐姐,你终于醒啦!”但洪霁雯是领略过蜡烛的“魅力”的,她一直看着我,随后对着黎可秀说道:“快把蜡烛点上。”
黎可秀不慌不忙的点起了蜡烛,而这时的我愣在那不知所措,只见黎可秀、莫晓兰和洪霁雯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而洁白的病房,各种医疗器材顿时像看影片的倒带一样,不断地变化着,变得越来越陈旧,变得越来越古老。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除病房的整体格局没有改变以外,其他都改变了。整一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病房的模样。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穿越了?但显然不像!整个病房昏暗暗的,同时也静的出奇,我看不到洪霁雯她们,那洪霁雯她们能看到我吗?我现在应该干嘛?
“啊……”这时从病房外传来了一声尖叫,由于整个病房静的出奇,这一声并不是很响的尖叫却让整个病房陷入一种绝望的境界中。无论是好奇还是道义,我都应该走出病房,去一看究竟,为何有人尖叫。
我推着门出去,忽然发现,我压根就触碰不到门,尽管门就在我的眼前,但无论我怎样挥动双手,那门如同幻影一般,不能实实在在的被我的双手触摸,我怎么出去?我一个发狠,用尽全身力去推门,结果,我从门里冲了出去。——这不是我的笔误,确确实实的从门中冲了出去。和中国传说中的崂山道士一样会穿墙术。
冲出门后,一横向的走廊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声音是从右侧走廊那边传过来的。我第一反应是往右看了看:幽暗的通道很长,尽头至少在六十米开外,幽暗的通道在时明时暗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有些恐怖。关键的关键是在走廊的两侧墙壁上,都布满了很多血印、呕吐物和诸如脑浆、脓液之类的液体,很奇怪,我竟然没有闻到一丝恶臭血腥味。
我又回头看了一下走廊的左侧:约十来米后就是一堵墙的尽头。我的对面应该是一个护士站,里面除了凌乱的医药器材和文本记录以外,空无一人。这时我看到某处墙上挂着一本日历:1975年4月24日。我竟然来到了1975年?难道我真的穿越了?
我连忙去翻看那日历,想看看是不是越南的纪年方式和中国的有何不一样。这时,和刚刚我推门的那一幕一模一样。我摸不到门,同样也摸不到日历,这时我内心极度恐惧,连忙将双手去摸所有我能看到的东西,但很显然,我一样也摸不到——我如同空气一样!…,
这一确认把我吓得非同小可,难道我灵魂出窍不成?这绝对是灭了两把明火后的无妄之灾。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焦躁不安的我看着忽暗忽亮的走廊,联想到隔天夜里,在酒店的客房里,同样也是这样忽明忽暗。“一会明亮一会暗?”我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对,想要自救,必须要找到点亮的蜡烛。
于是我拼命朝右侧的走廊走去,与此同时,“啊”的尖叫声再次发出,这惊呼声显然带有恐慌、无助的成分。
我知道现在的“我”穿墙而过、高空跳落这些“惊人的技术”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一来这走廊上的墙上实在恶心,二来也期望着自己随时可能会正常过来,到时不要正好卡在墙中或正好处在高空中,那样会死的很惨,因此还是小心翼翼的沿着走道跑着。
跑到右侧走廊的尽头,是可上可下的楼梯。无论上下,都是一片漆黑。我回过头,看着跑过的幽长走廊,如果让我再走一遍的话,我应该没有勇气再走的。
声音从楼下传来,第一感觉告诉我,应该下楼。由于我感受不到触地的感觉,因此,我就算是闭着眼睛爬楼梯,也不用担心摔着。
正当我还在下楼的时候,忽然楼下的大门打了开来,“唰唰唰”,顿时有三道强烈的光柱照了进来,我也不晃眼,朝光柱源看去,只见穿着绿色军装的军人站在门口,用手电筒照着里面,一边照,一边还在那叽里咕噜的不知说些什么东西。
他们的手电筒虽然照到了我,但显然看不到我。
但也在这个时候,我同时发现我的身边尽是死人,都躺在我的脚下,楼梯的阶梯上,楼下的大堂中,密密麻麻,布满了尸体,足有五六百具之多。
只见门口的三个军人并没有走进来,而是站在门口找了一会儿手电筒后,就重新关上门,走了。
这算怎么一回事?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一头雾水。
这时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于黑暗,我看不清楚,但很显然,这声音是从满堆的尸体中发出来的。
“耗子?尸变亦或是半死不活,还没死透的人?”我琢磨着。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我能听到人声,只是是我听不懂的语言,应该是越南语,这鬼地方,就应该在越南。
只听那人声在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去打开了刚军人打开的大门,借着门外的月光,我这时才看到是一个受了伤的人或“鬼”——确切一点讲,应该是受了伤的女人或“女鬼”。
看到这一幕,我连忙跟了出去,就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刚打开大门的三个军人显然并没有离开,就在门口等着,一看到那女人或“女鬼”打开大门的时候,同时三道手电筒的灯光朝女人或“女鬼”照了过来,然后惨绝人寰的一幕发生了:三个军人奸笑着,端起手中的半自动步枪,朝那女人或“女鬼”一阵连射,那女人或“女鬼”应声倒下,当场死在血泊中。三个军人似乎还不放心,走上前来,又在那女人或“女鬼”的身上补了机枪,随后,其中的两人,将那女人或“女鬼”抬头抬脚,扔进了布满尸体的大堂,随后那三人分别抽起了香烟,嘀嘀咕咕说了一阵话后,说笑着离开了现场。
“这是什么情况?军人肆意杀人抛尸?”我这时基本能肯定刚刚被射杀的不是“鬼”,绝对是人。只有人才会怕子弹!
突然我想到了刚在楼上护士站里看到的日历:1975年4月24日,这日子应该是……
第八十二章 怨戾的金钱(四十六)
1975年的4月应该是长达二十年的越南战争进入尾声,我现在所处的胡志明市,在1975年的时候应该还是旧称——西贡,是当时南越南共和国的首都。而在1975年4月9日打响的胡志明战役,就是越南统一战争的最后一站。随着1973年的《巴黎协定》,美国撤出越南,南越南基本就是败局已定。随着1975年4月21日,南越南伪总统阮文绍撤走台湾,西贡基本就等待着北越政府的统一。1975年4月24日,伪总统已经逃离了3天,离4月30日结束的胡志明战役还有6天,换而言之:现在的西贡应该处在无政府的状态下!
我,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我就处在一个无政府的西贡,怪不得军方肆意杀人,怪不得医院内尸体遍野……
刚被军方射杀的女子基本上可以判断出:女子被军方追杀,然后误闯进这座满是死人的医院,女子碰见这么多死人,忍不住惊声尖叫,也就是我所听到的尖叫声。后军人追击到此,见医院内死人极多,不敢冒然进入,所以制造出已经离开的假象,那名被射杀的女子不敢在死人堆里多呆,所以一看到军人离去,信以为真,可刚跑到门口,就被守在一旁的军人射杀。
面对处在无政府状态的城市里,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万分复杂:就我目前的情况,我可以很安全,不用担心被军人追杀,更不用担心担负起叛变的罪名,可是,到什么地方去寻找点亮着的蜡烛呢?这个让我头痛不已,原本我打算找一间寺庙,怎么着,都会有几支蜡烛点着,就算没有,等着香客,也总有机会看到点亮的蜡烛,可现在呢?就目前的状况,我估摸着就算找到寺庙,也是人去楼空,空空如也。
想虽然这么想,但内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期许:或许有那么一两支不灭的蜡烛在等着我呢?
走吧,随便走!想到这,正准备动身,忽然背后一紧,感觉有人拍了我一下。
我连忙转头一看,我愣在那半天简直不敢相信我眼前看到的一幕:
“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你怎么会到这的?”我痴痴的问道:
“你的人都失踪了,不要跑来找你吗?”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我疑惑的问道:
“我让黎可秀重新点上蜡烛,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你这么一个庞大的身躯顿时就躺倒在地,莫晓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碰灭蜡烛的严重性,于是大哭大叫的准备喊医生过来。我应该知道其中的一些原委,不是叫医生过来这么简单,我连忙让黎可秀阻止了莫晓兰的哭叫,将你扶到我躺的病床上,你除了应有的呼吸以外,其他的都一动不动,就如同一个植物人,典型的灵魂出窍。这灵魂出窍的事情也不能拖得太久,时间一久,你的性命堪虞。于是我和黎可秀、莫晓兰商量了一下,准备按照你开天眼的方式,由我照样学一遍,尝试的来找你的灵魂。”洪霁雯轻描淡写的说道:
“晕,你还是知名的催眠专家、心理医生呢,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的?你现在找到我了,知道怎么回去吗?现在这状况搞不好就是……”我担忧的连话都说不齐全了。
“我一女孩都不怕,你一大老爷们怕啥?人家关心你倒不好了?我跟姜舯催过眠,知道还魂的一些窍门,只要找到点亮的蜡烛就行。”洪霁雯的这番话和我所想的不谋而合。于是我点着头说道:“如果这样,那就事不宜迟,赶快找到点亮的蜡烛。”…,
“蒋凯,这里我感觉就是我们所处的医院,怎么环境一下子复古了这么多?而且这里都是满屋子的尸体,好恐怖呀!”洪霁雯环顾四周问道:
我把我刚刚所做的猜测跟洪霁雯说了一遍,洪霁雯连忙验证自己是不是也如同空气,只见她捡起石子,很轻松,然后往远处一扔,只见那石子飞的很远,洪霁雯笑着对我说道:“没问题呀,不像是空气吧?”
我见洪霁雯有这等本事,看得我目瞪口呆,如果洪霁雯是这样的话,等同于天下无敌啦:不仅能隐身,还能操纵现有世界的一切。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话,只要能找到蜡烛和火源就行了。这远比要找到点亮的蜡烛简单的多。
“霁雯,既然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这里就全仰仗你了。”我说道:
“那就赶快行动吧!”洪霁雯催促道:
我和洪霁雯离开了满是死人的医院,一路直走。这个世界里的西贡和现实世界的胡志明市除了建筑不一,其主要的主干道还是依稀能辨。我和洪霁雯不自觉的朝着阮惠街的方向走去。
在步行的过程中,很多难民都似乎在举家撤退,洪霁雯颇有意思的问我:“不是等着越南统一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的难民要逃跑?”
“按照我们社会主义这一套而言,应该是欢迎北越政府军前来解放,但在这里,很多居民还是更多的向往资本主义的社会。南越政权毕竟是美国政府扶持的,很多难民还是有机会通过这次逃难,前往美国或台湾,成为美国人民!”我解释道:
“还有这么一个说法?”洪霁雯惊呼道:
“美国就是一移民国家,对于政治避难、宗教避难和难民基本都会接受的,只要你有这个能力逃到他那边去。”我说道:
“那这些举家出走的人都要逃往美国或台湾?”洪霁雯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根据我对历史的了解,能去美国的飞机、轮船就这么几个班次,能搞到这些班次的机票和船票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普通老百姓,除了碰运气以外,别无他法。”我说道:
洪霁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有些不忍心,心中带着一点苦涩说道:“既然没有机会去美国或台湾,何必还要举家出走呢?”
我在旁笑着说道:“这可要怪这伪政府,在行将垮台的这一刻,不知道做了多少抹黑新政府的宣传。”
就当我和洪霁雯如若无人,边走边说之际,突然一句“kh?ngdichuy?n,b?nlàm?”,紧接着,我的脑门一凉,只觉得有个铁器顶在了我的脑门。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穿着军装的两个军人,其中一军人拿着枪顶着我的脑门,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们能看到我了?我竟然能感到器物了?”这时我心中又是一阵茫然。
第八十三章 怨戾的金钱(四十七)
对于两个军人的“唧唧歪歪”,我显然不能理解,转头看了一下身旁的洪霁雯,洪霁雯对于我的真身能被越南军人看见,也表示不可思议。
“他们对我说什么了?”我问洪霁雯道:
那两名军人见我说着不知所云的话,顿时警惕了起来,又有一把枪架到了我的脑门上,又重复了刚刚所说的一句:“kh?ngdichuy?n,b?nlàm?”
洪霁雯在旁对我说道:“他们让你不要动,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该怎么回答?”我低声问道:
我这反常的举动又惹起了那两名越南军人的“抵触”,他们对于我的“胡乱言语”表示不能“接受”,他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来听我解释,其中一越南军人直接一枪托砸到了我的脑袋上,口中直喊:“x?s??ungm?c。”
受到重击的我,立马跌倒在地,两名越南军人似乎训练有素,见我倒地,还不忘用枪对着我,而他们对在我身旁的洪霁雯“不理不睬”,这时虽然还眼冒金星的我,心中却无比的清楚:洪霁雯是“隐身”着的,这两名越南军人根本就没看到一旁的洪霁雯。
洪霁雯见我受袭,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对着我说道:“蒋凯,你对他们说‘t?ilàm?tc?ngdantrungqu?c。’”
我害怕那两名越南军人又会对我突下黑手,连忙将洪霁雯教我说的话模仿着对那两名越南军人说了一遍。那两名越南军人一听我所说的,立马脸色大变,一边大叫着“spy,spy!”一边将我捆绑起来。我见这幅状况,连忙问洪霁雯道:“你教我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洪霁雯一脸无辜的说道:“那句话的意思是‘我是中国公民。’不正好表明你的身份吗?”
一听洪霁雯这么说,我顿时心理凉了半截,朝着洪霁雯说道:“洪大小姐,你害死我了,这个要是在北越或者再过几天,你让我对他们说这句话,可以起到护身符的作用,现在你让我朝着这些南越南的军人说我是中国人?这不等于找死吗?”
洪霁雯似乎也觉得这事有点闹大了,连忙问我怎么办?这时的我已经被那两名越南军人绑了起来,准备把我给带走,我连忙说道:“那你还愣着干嘛?不准备救我?”
这时的洪霁雯显然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连忙提醒道:“你现在是隐身者,是老大,可以为所欲为。”
洪霁雯显然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老大很不适应,她只是象征性的拿起了路边的一块石头朝其中的一名越南军人砸了过去,这样无关痛痒的一砸,对那名被砸的越南军人根本就如同隔靴搔痒。
正当我失望之际之时,却想不到发生了意外的效果:
只见那名被砸的越南军人以为受到了袭击,这个时代背景已经造就了这些越南军人如同惊弓之鸟,再这么无缘无故的受到袭击,如同垂死的骆驼被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心理防线全面崩溃。只见这被砸的越南军人大呼小叫道:“quan??ib?cvi?tnam!quan??ib?cvi?tnam!”他这么一叫,连同身旁的那名越南军人顿时弃我而去,一边逃跑,一边还叫着“quan??ib?cvi?tnam!quan??ib?cvi?tnam!”
那两名越南军人一叫,还在缓缓撤离的百姓们顿时慌乱了起来,只见很多百姓也跑了起了,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奔走相告”:“s?s?p??c?asàigon,ch?ynhanh,ch?ynhanh!”
洪霁雯连忙趁混乱,帮我解脱了身上的捆绑,我一头雾水的问道:“这些越南人民怎么了?”…,
洪霁雯朝我解释道:“刚那被我砸到的越南军人以为受到了袭击,连连叫道‘北越军队来了。’他这么一叫,顿时引起恐慌,那些老百姓都在囔着‘西贡沦陷了’。”
我耸了耸肩的说道:“看来谣言害死人呢。”
只见洪霁雯关心的看着我被枪托砸的伤口,很动情的问我道:“蒋凯,你的伤口怎样?需要处理一下吗?”被洪霁雯这么一关心,我的骨头顿时软了三分,我连忙“矫揉造作”的说道:“这鬼地方,医院都成停尸房了,还能到哪里去处理,只要你好好的对我,不要让我动气就行。”洪霁雯一听我这么说,就知道我没有大碍,顿时也放下了心。
我心中闷闷不乐的说道:“我怎么无缘无故就‘现身’了呢?”洪霁雯摇着头,一脸茫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你的你总比像空气一样的你要好的多吧?”
“难道......”我似乎感受到哪里不对劲。洪霁雯蹙着眉头说道:“怎么了?有话快说,现在这里的局面很是复杂,不能久待。”
被洪霁雯这么一催,我也没有心思去细想,连连说道:“那快走,前面不远应该就是阮惠街了。”
阮惠街和西贡的火车站、机场和码头是相对方向,所以就出现了我和大量越南百姓相对而行的奇特一幕。由于我的装扮是21世纪的装扮,对于那个年代而言,无疑等同是异类,所以我“吸引”了很多异样的眼光,我在越南百姓的眼里无疑等同是异类。
洪霁雯多多少少察觉到有些不妙,连忙提醒我道:“刚我听到逃难的百姓中说你是北越派过来的奸细,如果这样的谣言在这些逃难的民众中谣传开来,对你恐不利,赶快找个地方,先把这惹眼的行头给换了。”
我刚已经被那越南军人一枪托打得有了心理阴影,一听到洪霁雯这么对我说,我连忙六神无主的说道:“那赶快,找家服装店换衣服呀!”
这时的西贡街头,除了有一些南越南的“宪兵”在维持所谓的法纪秩序以外,基本上是商人不经商,工人不开工,学生不上课了,全是要离开西贡的难民。更何况现在是深夜,沿街的商铺都是铁将军把门,要找件适合我的衣服还真有点难度。
洪霁雯见我犹豫,连忙对我说道:“这有何难?跟我来!”说着将我拉到一处小巷,对着我说道:“在这里等着,不要让那些民众看到你在这里。”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我约莫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小巷等了5分多钟,只见洪霁雯拿着一箱子走了过来。箱子一打开,满箱的衣服。
“怎么搞来的?”我吃惊的问道:
“找一个和你身材差不多的人,对他催眠就行。”洪霁雯一边帮我挑选着衣服一边说道:
“你现在的这种情况能给正常人催眠?”我带着不信问道:
“平日里让你学点催眠不愿意,现在显得白痴了吧?你以为催眠必须通过语言导入呢?一个物件、摆设都能给人催眠。”洪霁雯说道:
我将信将疑的说道:“真的?”
洪霁雯懒着解释,只是挑了一件衣服对我说道:“这件试试。”
我也没有避嫌,直接在洪霁雯的面前将洪霁雯给我挑的衣服给换上了。洪霁雯看了看,笑着说道:“合身就行。”听她这话的意思,我就明白,这套衣服的美观度穿在我的身上实在不怎样,但考虑到其实用性,所以我也没有想去改变,只是对洪霁雯说道:“既然没有问题了,那就快去阮惠街吧。”
洪霁雯拿着我换下的裤子,一阵淘兜,然后摸出一叠五十万面值的越南盾,对我说道:“这些现金不带着?或许过会有用。”
“拉倒吧,这个年代哪有这么大面值的越南盾?放在身上只会招人嫌疑。有你这个隐身者,还怕没钱?快走!”我将洪霁雯一顿奚落后,带着头先行离开小巷,领着洪霁雯直赴阮惠街!
第八十四章 怨戾的金钱(新年祝贺版)
可是我没走几步就后悔了,对着旁边的洪霁雯说道:“刚换衣的时候,有看到我的狗血、糯米和童子尿吗?”洪霁雯摇了摇头,对着我说道:“连你那把心爱的法制匕首都没看到。”
没了这些东西,我的底气顿时全无,要是再碰到什么灵异事件,那我岂无还手之力?但转念一想,好歹有洪霁雯这个“隐形”法宝在旁,应该没有大碍。
面对着逃难的人潮“逆流而上”,好不容易来到了阮惠街。一看阮惠街的模样,我和洪霁雯内心多多少少可以用“失望透顶”来形容:整个街区除了还有两三盏路灯在工作以外,整条街除了有三三两两的难民逃跑出来,所有的居民区基本都是漆黑一片,去哪里寻找蜡烛?
“想不到四十年前的阮惠街这么破落,这哪里有商业街的味道,连最起码的小卖部都没有。”我不免抱怨道:
朝着阮惠街向前走了一会儿,洪霁雯突然提醒我说道:“蒋凯,你看前面那房子,有没有想起谁?”
我朝洪霁雯的指示看了过去,只见一宅院,难得还有灯光在,我心中顿时一个激灵,不敢肯定的说道:“那不会是李家吧?”
洪霁雯肯定的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阿玉的家。”
“四十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你能确保这房子四十年前就属于李家的了?”我质疑道:
“与其这样质疑,还不如到现场去看看,你在这等着。”洪霁雯说完,就“嗖”的跑向了李家的住宅。
我闲来无事,独自一人找了一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偶尔有几个难民路过,心中难免惆怅起来:如果我回不了现实的世界,难道要在这鬼地方生活一辈子?
这时我看到一个难民在逃难的时候,不慎将随身携带的包包掉落了,由于离我比较近,我就伸了援助之手,帮她捡包。可就当我接触到包那一刻,我突然发现,那难民对我熟视无睹,捡起了包就走,而且在捡包的那一刻,她的手和我的手发生了触碰,奇怪的一幕又出现了:我又变成了空气人,碰不到那难民的包,也碰不到那难民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我犹自不信眼前的一幕,我尝试大叫想引起难民的注意,但那些走过的难民似乎对我的大叫并不感兴趣,依旧走着他们的路,我试图拦住难民,但难民很轻易的就对我穿膛而过。
“怎么会这样?”我独自思考着,“对了,难道是洪霁雯的缘故,我和洪霁雯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现身’,如果远离后,那我又会成为空气人?”
我想到这一层,不免后脊背冒出一丝凉意,心中感到隐隐的不妙。
正在此时,突然有个难民对我说道:“rakh?i?ay!”说完,朝我一推,然后走了过去。起先我一愣,后来我背后传出了一句熟悉的声音:“你挡着人家干嘛?被人骂了吧。”
我头也没回,就知道是洪霁雯回来了,于是我没好气的说道:“正因为你回来了,所以我才会被人家推开。”
洪霁雯疑惑的问我道:“怎么回事?”
“你来了过后,我会‘现身’,你远离我后,我就能变成空气人。”我耸着肩说道:
洪霁雯连呼神奇,一时也找不到其中的诀窍。我也没有在这事上过于纠缠,直入主题的问洪霁雯道:“你去那李家宅院勘察一番,有何发现?”…,
洪霁雯肯定了先前的判断说道:“是李家,相册上看到的两位老者都还在家中。”
“行,趁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李家的情况,顺便借个点亮的蜡烛。”我说道:
我和洪霁雯一起来到李家,叩响了李家的大门。只见打开一条门缝,门缝里透出一双眼睛,看到我在门口,说了一句:“ai?”旁边的洪霁雯轻声告诉我道:“门里那人问你找谁呢,你就光动嘴,不要出声,我来说。”
洪霁雯除了隐身以外,其他和正常人无异。
洪霁雯和门里人一阵交流后,大门终于打开了,一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中年男子对于我这么一个男人站在大门口,其表情显得有些诧异,他刚刚明明是跟一个女生在做交流,这时怎么没有那女生,却站了我这么一个男子在门口。
反正我感觉是局外人,洪霁雯在旁又在唧唧歪歪的和那中年男子说了一通,那中年男子感觉奇怪,但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表情。而是突然用生硬的中国话对我说道:“你来自中国?”
我顿时觉得意外的说道:“你能说中文?”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我这时细细一端详,发现这中年男子便是相册上的最长者。
“那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女子在跟你说话?”我诧异的问道:
“听到了,洪霁雯对吗?她就在你的身边。”那中年男子说道:
洪霁雯在旁笑着说道:“蒋凯,我都跟他说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三方通话了,而且都能用中文,太不容易了。”
那中年男子继续用中文问道:“你们先进屋再说,现在时局不稳,以防隔墙有耳。”中年男子说完,朝门外张望了一下,随后关上了门,将我领进了屋内。
屋内有一中年女子,不用多说,就是我和洪霁雯在相册上看到的李家最年长的女子,是这中年男子的妻子。通过中年男子的介绍,果不其然,那女子便是他的妻子。
由于中年男子的妻子不懂中文,于是中年男子让其先去休息,随后给我泡了一杯茶,说道:“洪姑娘,我都不知道你坐哪,就不给你泡茶了。”
洪霁雯就坐在我的身旁,并不介意的说道:“我都不知道喝茶会是怎样的模样,李叔(我觉得这个称谓有点不合适,实际应该称李大爷),不用太客气,我们还是聊正事。”
李叔点了点头,坐定后说道:“你们刚说你们是来自四十年后?而且知道我李家的一些事情?”
我点了点头,把我所经历的一五一十的向李叔说了一遍,李叔惊得有些目瞪口呆的说道:“你说我家四十年后会遭遇火宅,仅有一人幸存?”
我看了看洪霁雯,只能朝着李叔尴尬的点了点头。洪霁雯说道:“李叔,希望你能相信。”
“我信。”李叔坚定的答道:
李叔这么坚定,反而让我觉得自己所说的一切不是那么可信,我愣愣的说道:“李叔,要是换我是你,碰到一陌生人对我说这一番天马行空的话,我应该不会信。”
“我眼前的一切,就不得不让我不信,洪姑娘这种隐身,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更何况我也遭遇过你们所经历的一切,否则我也不会说中文!”
“李叔,你也遭遇过我们一样的经历?”我和洪霁雯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新年祝词——给我的读者们:朋友们,很感谢你们能够“坚持”读我的拙著。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不小心将我的电话公布在我的这部作品中,造成很多读者和我联系,但这次意外也促成了让我认识了很多朋友,这应该是错有错的好处吧!因此电话就一直放那吧,不改了,欢迎读者们的随时提意见,我都会一一接受。值此新年之际,总想给我的读者们准备一些礼物,思前想后,还是做了这么一个决定:欢迎大家给我电话建议,如果我觉得合理中肯,我会奉上纪念品一份,算是送给大家的新年祝福,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八十五章 怨戾的金钱(四十九)
李叔用那蹩脚的汉语说道:“越南这个地方呀,是出现灵异事件最多的地方。10年前的那次偶然事件,我竟然会在中国的某个城市出现。所以很多事情对于我而言,都是见怪不怪了!”
“李叔,说说那次的穿越事件呢?”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什么穿越,就是一次普普通通,在这里最为常见不过的鬼打墙。在我们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遭遇过几次鬼打墙,经历了多了,大家也就不害怕了,而且大家也总结了很多经验,来防止在遭遇鬼打墙后,一辈子都走不出来的恶果,譬如:在遭遇鬼打墙的时候,不要急于确认方向,而是保持自己的直线行走的姿态,不转弯,不走弯路,不管前方出现了海、山亦或是陷阱,都要勇往直前的往前走,这样就能很快的走出鬼打墙。”李叔说道:
“只要这样就行了吗?我遭遇鬼打墙的时候,身边正好有蜡烛,通过点亮的蜡烛才得以解脱的。”这时我难免回忆起昨天的我和洪霁雯、姜舯也是在这个地,我遭遇鬼打墙的那一幕。
“蜡烛?哦,蜡烛在灵异中代表着轮回,一支蜡烛代表着一个人的轮回。”李叔说道:“如果那次我要是没有蜡烛救命的话,或许,我永远就只能呆在鬼打墙里,再也出不来了。”
“嗯?李叔也是要依靠蜡烛才能回来?”隐身着的洪霁雯说道:
“是啊!那次我遭遇鬼打墙后,不知道是心血来潮,还是冥冥中的安排,我竟然没有选择直走,而是转身走。这一下,就出现了极大的变故。”李叔说道:
“怎样的变故?”我追问道:
“走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我看到了人们常说的鬼、妖,它们没有其他的脸部表情,所有的表情就是其死亡时最后一刻的表情,有痛不欲生的、有狰狞的、有不甘的、有一脸彷徨的、更有露着诡异的笑容。”李叔说道:
“李叔,你不是说鬼打墙到了中国了吗?怎么到了冥界?”我不解的问道:
“小伙子,别急,听我慢慢道来。”李叔说完后,喝了一口水说道:“在越南,见过鬼的成年男子很多,包括我在内,只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鬼,我有点接受不了,阴气如此之重,让我这个唯一有着阳气的人‘不堪重负’,所以我后悔当初不该转身走路,现在转过身,想走回头路,但是一堵高不可及的‘墙’堵在了我的后面。在阴界,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鬼堆里走去。”李叔说道:
“然后呢?”洪霁雯好奇的问道:
“在我硬着头皮走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5条岔路,我不知道该走哪条,这时,后面的那堵高不可及的‘墙’慢慢的移了过来,正当我很难抉择的时候,居中一条路的远方隐隐约约的亮起了一支蜡烛,这对于我而言,如同感受到了神的召唤,当时,我毫不犹豫的就朝着有亮着蜡烛的那条路走去。”李叔说道:
“看来这个蜡烛对于这类灵异事情,实在起到了密不可分的作用。”我感叹道:
洪霁雯白了我一眼,意思是让我不要妨碍李叔的表述。我连忙住了口,洪霁雯忙不迭的说道:“李叔,你继续。”
李叔又喝了一口水说道:“那个隐隐绰绰的蜡烛看似很近,但我怎么努力的朝它走去,就是可望不可及。反正那个时候,我也没有了时间概念,只有一个信念,不断地走,尽快走出这鬼地方。于是我就这么一直走着走着,一直走到我睡着了。”…,
“睡着了?”我不可思议的说道:
李叔朝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确实睡着了,直到我醒来后,睁眼看到第一个物件就是点亮着的蜡烛,随后我再细细一看周围,我发现睡在了一张床上,那点亮的蜡烛就在我的床头柜边。”
“躺在床上?李叔,难道你走出鬼打墙了?”洪霁雯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从当时的情形来看,我应该是走出了鬼打墙,但我躺的那个地方匪夷所思,其状况和你俩现在的状况差不多,我来到了四十年代的中国。”李叔惊叹道:
“四十年代的中国?”我和洪霁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出了疑问:
“是的,我敢确定是四十年代中国的边陲。由于中国和越南两国交接,民间往来频繁,我当时虽不会说流利的中文,但基本的简单的中文交流还是会一点的。收留我的,是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一对中年夫妇,据他们所说,是在牛棚里发现了睡着的我。”李叔说道:
“李叔,我想问你的是,牛棚里是否有点亮的蜡烛?”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我随口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对于牛棚里的一切都是那对中年夫妇说的。”李叔回答道:
“李叔,后来呢?你有没有把你的诡异经历告诉了那对中年夫妇?”洪霁雯在旁问道:
“那对中年夫妇问我怎么在牛棚里出现的?我将我碰到的鬼打墙经历和他们一说,由于当时我的中文实在是蹩脚,所以连说带比划,才勉强说清,那对中年夫妇听得是云里雾里,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看到我的身份,又不得不去相信,然后就问我有何打算?我当时唯一的打算就是尽快回到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时代,但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于是中年夫妇给我提到了一个人:当地一寺庙的主持圆竹方丈,据说他有通天之能,入地之法。我连忙要求那对中年夫妇帮我引荐。中年夫妇面露难色的对我说了一句:圆竹方丈是可遇不可求的人物,带我去那寺庙没有问题,至于我能不能见上圆竹方丈,那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当时我别无他法,只有见圆竹方丈一条路可走。”李叔说道:
“那你有没有见到圆竹方丈?”我急切的问道:
“见到了,但那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了!”李叔说道:
“三年后?你在中国的那个时代呆了三年?”我和洪霁雯再次同时惊呼道:
“呵呵!不用太过于惊讶,确确实实三年。”李叔肯定的说道:
这时洪霁雯面露难色的看着我说道:“那我们也要在这呆上三年吗?有点可怕!”我虽然也有些惶恐,但是看到洪霁雯一脸的难色,心中忍不住有些愧疚,毕竟人家是为我“而来”,于是我只能尴尬的宽慰道:“怎么?后悔跟过来了?”这话一说,原本面露难色的洪霁雯顿时一脸佯怒,转过了头,对我不理不睬。李叔看不到洪霁雯的表情,只是在旁宽慰我道:“关键是看造化,三年只是对我而言,或许你们三天就能回也不得而知。”
第八十六章 怨戾的金钱(五十)
“李叔,你那边有圆竹方丈协助,我俩应该找谁?”我问道:
“其实要回去并不是很难,关键是要看机缘巧合。这个时代圆竹方丈早已圆寂,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属于你俩的蜡烛。”李叔说道:
“属于我俩的蜡烛?”我和洪霁雯问道:
“那当然,你们来到这个时代,肯定都有自己的那支蜡烛,你们还有印象吗?”李叔问道:
“我俩没有各自的蜡烛呀。我和蒋凯用的是同一支蜡烛。”洪霁雯惶惶的说道:
“你俩用的是同一支蜡烛过来的?”李叔惊讶的说道:
洪霁雯于是将她是怎样跟着我过来的一些细节和李叔交代了一番,李叔听完后,蹙着眉头说道:“这个就很麻烦了,你俩其中有一个肯定不能回到你们的世界了。”
“什么?”我和洪霁雯脱口惊呼道:
“据我所知,一支蜡烛对应了一种空间,一种灵魂。每个人的‘蜡烛’注定只有一个空间。洪霁雯,你用了蒋凯的蜡烛来到了蒋凯的‘空间’,换而言之,你所在的这个‘空间’肯定没有属于你应有的那支‘回归蜡烛’。”李叔继续说道:“当然,如果蒋凯高风亮节,用属于自己的‘空间蜡烛’让你回归属于自己的年代也不是不可以,但蒋凯却只能注定留下。”
“同样一支蜡烛而来,不能同一支蜡烛回去?”我问道:
“不可以!”李叔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李叔,我们都是你的小辈,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也希望李叔不要吓我们!”洪霁雯谨慎的说道:
“不开玩笑不吓人!”李叔依旧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李叔,先不管这些,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我问道:
“回到你们穿越而来的地方,找到属于你们的那支蜡烛,到时就有办法了。”李叔说道:
“这个不是很难。”听到李叔这么说,我心中有了些许的放心,我原本最担心的是,要像李叔那样,找到相关的神秘人士,然后恳求对方,帮助穿越回去,如果那神秘人士像圆竹方丈那样,一再考验李叔,让李叔三年后而回,那岂不是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你俩是一起去,还是一个人去?”李叔问道:
“我一个人去肯定没用,变成空气人,连根绣花针都不能捡起,何谈蜡烛,洪霁雯一个人去我又不放心,还是我和洪霁雯同去。”我说道:
洪霁雯不做声,算是默认。
李叔站起了身,缓缓说道:“祝你们顺利吧,快去快回,拿回来后,就说明你们有这个机缘,不用漫长等待。但谁先回去再想办法,你俩自己商量好了!”
李叔这话说的有些沉重,我和洪霁雯一脸愁容的告别,直赴我们来时的那家医院。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很肯定的对着洪霁雯说道:“你先回去,我再想办法。”洪霁雯眼眸子朝我一白,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能回去再说”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路上的难民比适才我们走来的时候要少的多了,但这时远方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炮火声,我和洪霁雯心里都很清楚,北越军队打过来了。
由于南越南军队已经撤的差不多了,西贡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抵抗,零星的炮火声仅能代表战争从理论上还没有结束。
路上的难民虽少,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恐慌,哭爹喊娘、丢儿弃女的事情此起彼伏,我和洪霁雯随着难民潮慢慢的向前走着,一些所谓的南越宪兵在维持着所谓的秩序,但打砸抢烧的现象已经开始出现了!…,
南越的宪兵显然无心理会那些打砸抢烧的人们,对于他们而言,这个国家要“交付”给他人了,是满目苍夷的“交付”还是完完整整的“交付”他们已经无所谓了。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些难民对他们构不构成威胁,难民中最可怕的就是有奸细,一但在难民潮中散布流言,那难民脆弱的心理将会给这个行将倒塌的国家给予致命的一击。
而我,显然成为南越宪兵眼中的奸细。
来时的时候如此,回医院的时候还是如此。
只听洪霁雯在旁轻声对我说道:“那几个宪兵对你起怀疑了!”
“为何?”我忙问道:
“我隐约听到,他们认为你不像普通的难民,成年男子的难民都是大包小包的,拖家带口,而你,一正常的成年男子,即孤身一人,还没有包袱,实在是可疑!”洪霁雯说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急问道:
“我先跑去医院等你,你先变成空气人再说。”洪霁雯说道:
洪霁雯的建议不错,这样至少可以回避南越宪兵的“阻扰”。于是我立马同意了!
只见洪霁雯跑开后,正向我走来的南越宪兵突然脸色突变,很显然,我无缘无故的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他们的脸色岂能不变?
我就在那几个南越宪兵的面前,看着他们一脸惊恐的样子,在那叽歪的说叫一通,心中顿觉好笑,只可惜我是空气人一名,否则真还有心存心作弄他们一番。
但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终究出现在我的面前:可能是南越宪兵不信他们眼前所看到的一幕,认为是有些难民从中作梗,竟然将在场的所有难民都阻拦了下来,随后对他们一番问话,问答的内容我听不懂,但傻子都能判断出,南越宪兵是在问询我的下落,如果被问询的难民推说“不知道”或者“不清楚”,“嘭”的一枪,就地解决!
屠杀,这绝对的屠杀。一会儿,七、八名难民因为回答不出南越宪兵所要的答案,都遭到了枪杀,顿时,其余难民引起慌乱,纷纷起义倒戈,场面一度失控,南越宪兵虽手持有枪,但尚不敢肆意屠杀,只能一边鸣枪示警,一边且战且退。大量难民已经积怨难平,又遭此变故,无论男女老幼,纷纷“加入”了起义倒戈的队伍,南越宪兵一看如此状况,便骑着摩托逃离了现场,忿忿不平的难民们顿时打砸抢烧,沿街的店铺、民房立时遭殃,整个街道陷入了一片赤火炎炎的汪洋之中!
这一幕前后不过半小时,一时把我看呆了!
呆醒过后,才反应过来,洪霁雯还在医院等我,于是我“连飞带跑”地跑向了医院。
可我跑到医院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绝望——医院着火了!
第八十七章 怨戾的金钱(五十一)
医院着火,让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洪霁雯在哪?我连连呼叫及寻找,但洪霁雯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根本无法找到。医院的大火越烧越旺,其内的尸体随着大火的“烧烤”,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我竟然有嗅觉了!
既然不是空气人,那就证明洪霁雯就应该在附近,那我怎么就找不到呢?
“蜡烛!”这时我大呼不好,这医院着火了,属于我和洪霁雯的蜡烛也化为乌有了。这时我肩膀突然一紧,显然有人拍了我一下。“谁?”我警惕的缩过身,回头一看,不是他人,正是李叔。
“李叔,你怎么会在这?”我惊诧的问道:
“我总觉得这事事不宜迟,与其让你和那个洪霁雯来个往返,还不如我跟着过来,助你们其中一人尽快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李叔说道:
“谢谢李叔,但是现在不知道洪霁雯的去向,而医院大火,属于我和洪霁雯的蜡烛转眼就要化为灰烬了。”我焦灼的说道:
“根据你和那个洪霁雯在我家的描述,只有你和洪霁雯在一起的时候,你才不是空气人,蒋凯,你现在既然不是空气人,那洪霁雯肯定在你身边,只不过她不愿出来见你而已。”李叔说道:
“她不愿意见我?李叔,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李叔并不直接回答我,只是摇着头说道:“蒋凯,医院这把火越烧越旺,属于你们的那支蜡烛也‘危在旦夕’,赶快做准备吧,准备返回。”
“返回?”我惊问道:
“对!回到属于你的那个世界去!”李叔说道:
“洪霁雯没找到,我不走!”我铁了心的说道“
“那个洪霁雯在这个时候都不愿意见你,可想而知,她是想让你先回去,事不宜迟,还不准备?”李叔说道:
“洪霁雯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坚定的说道:
“蒋凯,我跟你说个道理,听完后你再做决定:你和那个洪霁雯同用一支蜡烛而来,注定只有一个人回去,如果这蜡烛被毁,那你和那个洪霁雯这辈子都要在这里到死为止!如果先有一个人回去,只要根据你们来时的那支蜡烛进行截断点燃,就能让另一个人回去。孰轻孰重,你自己决定吧!”李叔振振有词的说道:
被李叔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这事不能凭借自己的一时冲动,我脑中顿时一片混乱,我只是傻傻的说道:“要回去,也是洪霁雯先回去,这里改朝换代,一女孩子留这里多危险?”
“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在这里顶多一个空气人,吃喝拉撒很成问题,洪霁雯在这里能吃能喝,有我们李家照顾,你还担心啥?更何况她是隐身人,谁能欺负的了她?”李叔语重心长的说道:
李叔这一番话,在情在理。让我又不得不陷入一阵犹豫中。
李叔见了一下医院的火势,连连焦急的说道:“蒋凯,还在考虑什么?”
犹豫过后的我,终下决心说道:“李叔,我该怎么做?”
“‘烛燃见血,换气成行’。”李叔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意思?”我忙问道:
“我把你所需的东西都带来了!”李叔一边说一边从身边拿出了一包东西,随后抖开那包东西后说道:“先憋气吧!”我定睛一看李叔那包内的东西,如圆玉一般,在医院火焰的照耀下,忽绿忽黑,一阵凉气直逼而来。…,
我依李叔所言,憋了一口气,李叔突然拿出一把匕首,在我眉间就是一刀,我眉间的鲜血顿时直流,李叔见我惊慌,连忙说道:“不要说话,继续憋气!”我忍着痛,继续憋着气,李叔用那件如同圆玉的物件,凑到我的眉间,沾染了我的鲜血,该圆玉顿时没了寒气,转眼其颜色,就翠绿翠绿的,我那红色的鲜血,也在那翠绿的掩映之下,“黯然失色”。
李叔看了那如同圆玉的物件,摇了摇头说道:“医院中的那支蜡烛还没被火烧着,需要再等一会!”
我依旧憋着气,满脸通红难受,李叔忙不迭的对我说道:“先换气吧,等会再来!”我连忙深吸一口气道:“李叔,这如同圆玉般的物件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怎么一沾染我的鲜血,就变得如此翠绿?”
“是圆竹方丈的舍利子!”李叔说道:
“舍利子?那李叔你那次‘回归’也是......”我惊讶的说道:
“是啊,圆竹方丈原本还能长寿几年,但见我苦侯了三年,被我的诚意所感动,所以讲如何‘回归’之法教授于我之后,毅然圆寂。我尊其所嘱,将其舍利子和自己的眉间鲜血,终得‘回归’。”李叔说道:
“既然有这物件,为何都不帮我和洪霁雯都试一下,或许一句能成呢?”我反问道:
“蒋凯,你不用这么好奇,任何物件,都有它使用的方法,你没有必要对每件物件都了如指掌,你只要按我所说的去做就行。”李叔说道:
我点了点头,但满脸的不服气还是表现的无异。
李叔看着我不服气的表情,摇着头说道:“蒋凯,这个你不用不服气。你还记得在我家中跟你和那个洪霁雯怎么说的?要‘回归’也要看机缘,其实今天你能‘回归’,这机缘就是要看这舍利子,它的原色是骨灰白,但今天既然成了黑绿色,那就说明你的‘回归’机缘已经到了,否则,就算是强求,也没有办法!”
听李叔这么一说,我也只能很服气的点了点头,并主动问道:“要再来一次吗?”
李叔看了看时机,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可以再试一下,憋气!”
李叔一说完,我深吸一口气后,开始憋气,李叔对我的眉间又是一刀,刚刚凝结住的鲜血又流了下来,李叔不慌不忙的将那舍利子凑了上来,重新沾染了我的鲜血,这时,舍利子在鲜血的映衬下,不再像刚刚那样通体翠绿,而是突然发黑,转而发白,李叔看到这种情况,淡淡的说道:“可以‘回归’了!”
我只管憋住气,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李叔在旁依旧淡淡的说道:“还知道在我家说的关于怎样应对‘鬼打墙’的事情吧?记住啦,勇往直前,不要回头。不管前途出现怎样的障碍,你就记住,那些都是障眼法,不用怕!”
还没等我细细琢磨李叔的话时,我的眼前突然一黑,燃烧着的医院和李叔不见了!
......
洪霁雯对着李叔说道:“李叔,蒋凯就这么‘回归’了?”
“‘回归’了,霁雯,我想问你的是,你为何如此坚定的要留在这?”李叔不解的问道:
“他应该比我有更好的前途,回去的应该是他!李叔,你就带我去看看那个关于阿玉的故事吧?我想知道真相。”洪霁雯说道:
“要不是我那次‘回归’时错开了三十多年,我也不会知道我们李家后来还有那么不堪回首的经历!”李叔无奈的说道:
第八十八章 怨戾的金钱(五十二)
我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偶有“滴滴”的声音,那也是时断时续,也不知是水滴声还是其他不明物体发出的声音,总之让我全身不寒而栗。
我谨记李叔对我的嘱咐,一往无前,不能回头。虽然漆黑一片,但是我装着胆子往前走,伸出双手,试图摸着一些障碍物,便于前行,但结果很失望,至少我身边的周围,没有任何障碍物。
约莫向前走了约有三五分钟,在“滴滴”声中,前方突然出现了两点绿油油的光,和那“滴滴”声“一样,那两点绿油油的光也是忽明忽暗,如同一只狼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我。
这两点绿油油的光虽然慎得慌,但至少给我了一个朝前的“参照物”,我把心一横,就是朝着那两点绿光走去,如果那两点绿光真是饿狼的眼睛,那我也舍命来个“与狼同舞”。
只可惜我朝那两点绿光走了约有一支烟的功夫,但那两点绿光似乎还是那么远,一点都没有靠近我的意思。
反正我记着李叔的话,一往无前的往前走就是,总有出头的日子。因此我也无所谓,适应了这黑暗行走,开始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一来自娱,二来壮胆!
又前行了五分多钟,漆黑一片的环境突然昏亮了起来,好在亮度不高,否则习惯了黑夜的眼睛,真怕被突如其来的亮光给灼伤。
借助微弱的亮光,我环顾四周一番,只见我处在一空荡荡的宅屋之中,我所处的宅屋很大,有前厅和后堂组成,连接前厅和后堂的走廊,曲径通幽,约有二十来米长。我现在就处在这走廊处,离后堂还有十多米长的距离。
奇怪呀,按理说,从前厅走到后堂,顶多也就三十米的路程,我走了这么久,怎么才走了这么一点路呢?
两点绿光在昏亮的环境中显得“黯然失色”,消失在我的眼前,时断时续的“滴滴”声依旧存在,其声源应该来自我眼前的后堂。
我快步行走,诡异的一幕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虽然在前行,但就如同逆行在扶手电梯上,前进的速度相当的缓慢,这也能解释我在这个封闭的宅屋内,为何行进了这么久,才前进了这么几步。
我细细端详了我的脚下,我所走之路,就是普通的砖瓦构成,至于为何在上行走会如同在逆行的扶手电梯上行走一样,其中道理,我实在弄不清楚。
但这些都不是我研究的关键,我认定了锲而不舍的道理,虽然行进缓慢,总有一个时间会让我到达后堂,至于走到后堂后会发生什么,这不是我能考虑的,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去考虑。
我自顾走着,走廊两侧的墙壁上突然渗出了一张张人脸,这个和我在越南酒店目睹亡魂之手从墙壁中渗出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脸替换了手而已。
有了酒店的那次经历,墙中渗出的人脸让我觉得并不恐慌,而是继续前行。这时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在拍打着皮球,我突然发现那“滴滴”声竟然是小孩那拍球声。
“晕,这里的拍球声怎么是‘滴滴’声?”我虽然在嘀咕着,但李叔的嘱咐一直谨记心头,无论何事,都不用理睬,只顾自己前行就行。
我一边走着,只见那拍球的小女孩每拍若干次球,就似乎长高了一点,等我走到那女孩的跟前,那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我顿觉这个少女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再过一会,那少女已经长大成人,这时我脱口而出的说道:“是阿玉!”…,
那女孩似乎听到了我的叫喊,立马停止了拍皮球,收起皮球后,抬头看着我。这么近距离的一看,我敢确认是阿玉无异。
只见阿玉目无表情的看着我,不笑也不怒,就那样愣愣的看着我,时间顿时像停止了一样,除了我在继续的走着,我眼前的画面却停止了一般——不,还有一样在动:阿玉的肚子,越来越大。
“难道我眼前的这个阿玉,就如同一部记录阿玉人生的电影,从诞生开始,一直演到死亡?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应该好好看看!”当时的我是这样想的。
接下来的一幕可以说是让人瞠目结舌:肚子逐渐凸起的阿玉,其嘴角、眼眶、耳朵内逐渐溢出了黑色的血液,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部,慢慢开始扭曲,一脸的痛苦跃然脸上。我的判断应该是中毒造成的七窍流血。
阿玉频临死亡的那一刻,其肚中的孩子似有“不甘”,拼命的想从阿玉的肚子中钻出来,很明显,阿玉凸起的肚子上,有很明显的五官分明的婴儿脸以及一只五指分明的小手。
我还想看下去,但我这时的行进速度反而加快了起来,很快,我从阿玉的身旁走过,我见到阿玉的最后一眼,是阿玉已经躺倒在地,除了七窍流着黑血以外,她还在全身的抽搐,口中泛出白沫,而在她那凸起的肚子上,一个婴儿的头颅似乎破肚而出......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看见了!
我继续前行,这时我似乎已经走到了走廊的中央,墙壁两侧的人脸依旧在那边“呼之欲出”,刚刚加快的行进速度又突然缓慢了下来。
我的背后响起了“我好痛苦”的悲吟。这声音可能是那阿玉发出的,但我本能告诉我,不应该回头,我继续前行!
这时我的脚跟一紧,我低头一看,我的右脚被一小手被抓住了,“哇哇”的啼哭顿时传入我的耳中。我心中一紧,顿时怀疑李叔对我所说的,所谓“都是虚假”的一说,我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被小孩抓住了脚,一点都不虚无呀?
“怎么办?”我自己问自己道:我脚跟虽然被一小手抓住,但不妨碍我继续前行。只是那小孩的哭声和那“我好痛苦”的呻吟让我烦不胜烦,于是我跳起一跺脚,“咔嚓”,只见那抓着我脚的那个小手被我踩到脚下,如同嫩嫩的脆骨,被我踩的稀巴烂。
小孩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而那“我好痛苦”的呻吟声顿时变成了“不要伤我孩子”的尖叫声。
我怕那阿玉的鬼魂附体报复,吓得我连忙迈开脚步,连跑带跳的朝后堂跑去,我的这种冲刺速度坚持了二十多秒,搞得我气喘吁吁,但低头一看,只见那被我踩的稀巴烂的小手还在我的附近,换而言之,我刚二十多秒的冲刺,只离开了那小手只有一步之遥!
我那身后的声音依旧在继续:“不要伤我孩子,不要伤我孩子.....孩子啊,你怎么不喘气啦?......不要跑,我不会放过你的。”那声音说到最后一句时,声中充满了怨戾!
第八十九章 怨戾的金钱(五十三)
不管背后传来怎样的声音,我都当没有听见,抱住一往无前的信仰,直往后堂走去。
坚持行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后堂。后堂上除了中央有个祭台以外,其他都空空如也。墙壁上也没有人头渗出。
整个后堂在昏黄的环境下,显得幽闭封塞,总觉得空气不流通,如同在古墓之中。四周墙壁幽绿幽绿的,刚跟我在走廊处看到的两点绿光是一模一样的。
地上是普通的泥砖铺就,凹凸不平,若不小心,极易被绊倒。这个后堂也没个后门,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中央的祭台吸引了我,让我好好端详了一番。
祭台就一张普通的红漆八仙桌,在昏黄的环境下,如同刚刚死去人的鲜血,红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色,诡异之极!
祭台上摆放了一支蜡烛,我心觉这支蜡烛应该和我有关,它可能就是让我重返现实世界的重要“桥梁”。
祭台上除了有蜡烛以外,还有三支香插在香炉上,香没点上,不知是何用意。香炉前放了三个盒子,分别是玉盒、金盒和木盒,形制差不多,像极了骨灰盒,只是我不懂收藏,对这些器物不甚了了。这金盒在我眼中应该是最为珍贵。事后想想:这玉盒也不会是普通玉所制,这木盒呢?要是越南盛产的沉香木所制,那就价值连城啦!
我不知道这三个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我的第一反应是尽快点亮祭台上的那支蜡烛,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阿玉的怨戾之声已经消失了,但周围静的出奇,也让人时不时的有毛骨悚然之感!
我颤颤巍巍的找火源,但四周的环境都能一目了然,瞧了好多遍,连根火柴都没有。
“那三个盒子里会有火源吗?”我是这么想的,虽然这个想法很不靠谱,但试一试总归无妨。
于是,我很小心的打开了第一个盒子:玉盒。
玉盒一打开,盒内就如同有一股强烈的吸力,把我的魂魄吸之盒内:
我回到了现实世界,不在越南,是在中国的某个高级医院之内。医护人员对我悉心照料。
一很俏皮美丽的小护士对我说道:“蒋局长,恭喜你康复啦,今天就能出院。”
“我?局长?”我疑惑的说道:
“蒋局,你这是怎么了?出院手续都办好了,你的夫人马上就到。”那俏皮美丽的小护士说道:
“我夫人?这里到底是哪里?到底怎么一回事呀?”我非常疑惑的问道:
那小护士有点彷徨,不知所措,这时正好有位年长的医生走进了病房,小护士连忙对着那年长的医生说道:“石院长,蒋局似乎……”
那位被小护士称为石院长的老者微微一笑,对着我和那小护士和蔼的说道:“蒋局这次遭遇车祸,造成脑部震荡,短时或部分失忆,那是很正常的,不用担心。蒋局,怎样?感觉哪里还有不舒服的?”
“难道我真的失忆了?”我一边自己问着自己,一边笑着对那石院长说道:“还好!多谢关心。”
那石院长一听我这么说,似乎有点受宠若惊,连连对着我说道:“蒋局长,这是我们医务人员的分内之事,应该的。”石院长说完,对那小护士使了一下眼色,小护士心领神会的走出了病房。
那石院长走到我的病床旁,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的语气轻声对我说道:“蒋局,我女儿的事情全仗仰您了,这张卡你收下,是我们全家人的一点心意。”说完,那石院长将一张银行卡塞到了我的枕边,然后不忘补充道:“密码是您的生日。”…,
对于我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我极度的感到意外,我最终在为自己有没有失忆而在纠结。看到这个陌生的石院长,无缘无故的塞给我一张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数目的银行卡,我该怎么办?
正当我在犹豫之际,病房门打开了,是莫晓兰。我有点意外,准备和莫晓兰打招呼的时候,只听那石院长说道:“蒋夫人,你来啦!”
只见莫晓兰很自然的笑着对石院长说道:“我爱人这几天住在这里,没让你们少花心思,真的麻烦你们了!”
对于石院长和莫晓兰这两句对白,让我刹那间石化,莫晓兰成为我的妻子了?
还没等我接口,莫晓兰似乎已经看到了石院长塞我枕边的那张银行卡,只见莫晓兰很自然的对着石院长说道:“石院长,你女儿的事情我爱人已经放在心上了,这个又何必呢?”
“晕,莫晓兰好像对石院长所求的这件事了如指掌!”我在旁默默的想着:
只见石院长微笑着说道:“蒋夫人,这是我们全家人的一点心意,和我女儿的事情没有关系的。不多,只能意思意思!”
莫晓兰看了看我,似乎在询问我的意见,我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来的意见?于是我索性歪过头,看着窗外。莫晓兰见我这副模样,以为我默认了,于是她对着石院长说道:“石院长,也难为你们了。都是一家人,好说话,你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自当竭力!”石院长一听莫晓兰这么说,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告辞道:“那我就不打搅蒋局长和蒋夫人啦,出院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以后再叙!”
莫晓兰似乎很洒脱,很自然的起身相送。送走了石院长,莫晓兰就对着我说道:“亲爱的,那个洪主任终于被双规了,和他一起的还有那个庞科长,终于出了一口气。”
“什么?就是那个心理咨询中心的洪主任和心理危机干预部门的负责人庞科长?”我惊呼道:
莫晓兰很是意外的说道:“亲爱的,怎么了?你做上这局长之后,第一件事情不就是要让那个洪主任和庞科长下台吗?”
我开始有点抓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和我的周遭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莫晓兰也没有理会我的“体会”,径直的拿着那张石院长送给我的银行卡,一边看着那银行卡,一边对着我说道:“亲爱的,你觉得这张卡里会有多少钱?”
“小莫妹妹,你几时和我结婚的?”我突然问道:
莫晓兰惊诧的看着我,随后很关心的问着我说道:“亲爱的,那场车祸是不是对你的影响很大?”
我想知道更多的答案,于是我将计就计的说道:“是的,我好像失忆了,刚石院长对我说,要你多跟我讲些过去的事情,帮我尽快的记起我失忆的部分。”
“是这样呀!那行,老公,可是我不知道你那些地方失忆了,不知道从何说起呀!”莫晓兰说道:
“那你就从我们一起帮助裘副局长的那件事情开始说起吧?”我说道:
“你说的就是裘副局长被那笔怨戾的金钱所困的那件事吗?”莫晓兰问道:
“对,那件事情以后,我就记不太清楚了!”我说道:
“好吧,这事情有好几年了,说来真是诡异的很……”莫晓兰开始回忆的说道:
第九十章 怨戾的金钱(五十四)
“你还记得姜舯和洪霁雯吗?想不到姜舯是叛徒,利用通灵者的身份,将裘北橓的所有遗产都归属于自己的名下。”莫晓兰回忆道:
“姜舯得逞了?”我问道:
“对呀!”莫晓兰说道:“好在我们有洪霁雯姐姐。”
“姜舯怎么了?”我问道:
“姜舯被洪霁雯姐姐催了眠,在姜舯的潜意识中,植入了能被我们控制的潜意识。”洪霁雯说道:“最终姜舯还是自杀身亡了!”
“自杀?”我惊诧的问道:
“是呀,姜舯自杀后,裘副局长托付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只可惜裘副局长、裘总他们的问题被揭发,得到了应有的法律惩处。但你,亲爱的……”莫晓兰亲了我一口继续说道:“……因为这件事情,让你的名声大振,结果很多高官都让你去处理他们身边发生的诡异事情,你也为此积累了很多人脉资源,为你今天坐上卫生局局长的位置奠定了基础了呀!”
“那我怎么出了车祸了?”我问道:
“亲爱的,你一路太顺,总应该有些磕磕碰碰,好在这次车祸伤的不重,能及早康复。算是逃过一劫。”莫晓兰说道:
“洪霁雯现在在哪?”我问道:
莫晓兰听闻我还惦记着洪霁雯,似乎带着一些醋意说道:“亲爱的,洪霁雯姐姐已经失踪一年了,你还惦记着她呢?”
“失踪?”我不太相信的问道:
“那次我们一起去越南,洪霁雯姐姐为了控制住姜舯,就一路尾随姜舯,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回国,后来虽然得知了姜舯自杀的新闻,可对于洪霁雯姐姐却失去了联系,至今未能联系的上。洪主任为此一直对我们耿耿于怀,直到这次洪主任他们被双规,我们耳根终于能清净一点了!”莫晓兰满不在乎的说道:
“难道你对你的洪霁雯姐姐一点都没有感情?这么满不在乎的说她和她的父亲。”我有些替洪霁雯打抱不平的说道:
莫晓兰自知理亏,一时不语。正在此时,想起了敲门声,莫晓兰起身开门,这时进来一陌生中年男子,只见莫晓兰很热情的说道:“甘秘书,你好!你怎么会来?”
甘秘书朝莫晓兰笑道:“莫科,今天蒋局出院,做下属的自当过来‘做下手’,还有最为关键的是,有个好消息要对蒋局说一下。”
“好消息?”莫晓兰一听,来了兴致,径直朝我走来,然后坐在我的身旁,看着我说道:“我们老公今年的好消息实在太多了,从一个小小的副科长,胜任了科长,随后又升做了副处,最后是处长,局长,难道这次好消息又是升职的?”
我对于莫晓兰这种口无遮拦,毫无低调的作风比较反感,因此,也没有过多的去理会她,只听甘秘书点着头说道:“还是莫科料事如神,我刚从组织部那边得到消息,我们的蒋局马上就会到省里去担任省卫生厅副厅长啦!”
莫晓兰听到甘秘书的这个消息后,长大了嘴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稍稍回过神后,愣愣的问甘秘书道:“真的吗?”
甘秘书看着莫晓兰,随后又看着我是,很喜庆的说道:“真的,千真万确。恭喜蒋局……不,应该是恭喜蒋厅长!”
反正我是没有太多的喜悦,但这事却让莫晓兰惊喜万分,回过头,搂着我的脖子,用自己的鼻子触碰着我的鼻子说道:“亲爱的,你真厉害,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你竟然连升了四级。真是一个特大的奇迹呀。”…,
我推开了莫晓兰,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踏实,至少很不真实!
一个月后,我坐到了省卫生厅副厅长的位置。半年后,我又坐到了省卫生厅厅长的位置。
直到那次全家正在我家里设晚宴庆祝我即将升任卫生部副部长之时,突然停电,不得已,莫晓兰点亮了一支蜡烛,蜡烛的光焰让我不自觉的闭起了眼,等我再次睁开之时,只见我的眼前是一个祭台,祭台上有三个盒子,分别是:玉盒、金盒和木盒。除玉盒打开之外,金盒和木盒是关闭着的。
难道我刚刚打开玉盒的时候……
这时我往玉盒里一看,空空如也,更别提有什么火源了。
那我要打开第二个盒子——金盒?
刚刚打开玉盒的那一刻,我似乎感到灵魂出窍,似乎感到回到了现实世界中,依稀记得我平步青云,做到了卫生部副部长高位……
不知道这金盒里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
事不宜迟,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那居中的金盒……
刹那间,我的灵魂顿时被金盒吸入其中。
我满耳都是嘈杂的音乐,头脑昏昏沉沉的。我勉强睁开双眼,这时我耳中爆起一阵起哄声:“蒋总没醉,蒋总没醉,海量呀,继续,继续。”
我用醉眼迷离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周围,除了我身旁的莫晓兰是熟悉的,其余人虽都是俊男美女,可我一个人都不是。
看着周遭的环境,我基本能判定我在一酒吧,和这群人一起喝多了!
只听莫晓兰大声说道:“我的小蒋哥哥刚喝了一杯,挺过来了,小吴该你了!”
随着大家一时起哄,我忍着头晕,看着那被称为小吴的人,和我差不多,也是歪躺在沙发上,一脸的迷离模样,和我一样,也是喝得差不多了!
我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吴醉啦,蒋总获胜,蒋总获胜!”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已躺在一洁白的床上,身边依偎着一个女孩,凭那女孩身上特有的香味,我就能判断出,这女孩肯定是莫晓兰。
我头有些隐隐作痛,喉中干涩。于是勉强的走下床,拉开厚重的窗帘,充沛耀眼的阳光顿时通过玻璃窗户扑入了卧室之内。
耀眼的阳光也“激醒”了熟睡中的莫晓兰,只见莫晓兰睡眼惺忪的说道:“小蒋哥哥,几点了?不再睡会吗?”
“有些渴,你继续睡吧!”我说道:
莫晓兰没有继续睡,而是穿衣起床说道:“今天保姆李妈放假,我来帮你拿果汁。”说完,莫晓兰走出了卧室。
我虽然头有些胀痛,但头脑很清醒,“这是莫晓兰的家吗?装修的这么豪华。”“莫晓兰和我什么关系?怎么和我睡一起了?昨晚我应该烂醉如泥,应该不会和莫晓兰发生一些什么吧?”
带着问题,走出了卧室,卧室在二楼,只见莫晓兰正在一楼的厨房间里帮我做着早餐,她见我出来,连忙说道:“小蒋哥哥,别急呀,早餐和果汁我一并拿给你!”
“小莫妹妹,这是你的家吗?这么豪华!”我问道:
莫晓兰惊讶的抬头看了我说道:“小蒋哥哥,你醉酒还没醒了吧?这是你家,怎么会这么糊涂?”
“我家?我家几时这样豪华过?”我不禁反问道:
莫晓兰见我这么发问,有点急了,连忙停止了正在准备的早餐,跑上楼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而后很关心的问我道:“小蒋哥哥,你昨晚喝酒真喝多了吧?怎么一大清早说这些胡话?”
我见莫晓兰这么说,自己觉得蹊跷,于是我顺水推舟的说道:“小莫妹妹,我真有些糊涂,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要不你帮着我回忆回忆?”,莫晓兰一听我说这话,连忙一边将我扶到卧室内,一边对我说道:“小蒋哥哥,你快躺着,我先帮你把朱医生给叫过来,过会我帮你一起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