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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鞋子的无奈     逐鼎txt下载     逐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二章 心生杀意

    燕州城西城,武通和飞熊军统领张延无聊的巡视着,张延不以为意的说道:“武大人,听说火麟军在东城外和靺鞨骑兵约战,不知道情况如何?”

    武通笑道:“我们那里管那些,看管好西城就行了。不过,这鼓声也太响了吧。”

    “要是靺鞨骑兵追着火麟军来到了西城,我们怎么办?”张延无意的说道。

    闻言,武通一顿,心中明白,脸sè苦笑道:“我哪里知道怎么办?我们的任务是不让靺鞨骑兵进城。其余的我可管不了。一会,张兄拿主意吧。”

    张延闻言,脸sè一喜,笑道:“和大人合作,就是愉快!”

    西城城墙的一角,赵宁正和一人谈论着什么。

    “海哥,你说现在动手?先拿下西城?可那样事后不好交代啊!毕竟守城之责都是有都尉府安排的,物品们这样做,难免……”

    和赵宁交谈的正是赵海,赵海笑道:“本来我没这么大胆的,但是我们这里有一个很有来历的人,他可以让我们行事,无所顾忌。”

    赵宁一愣,不禁问道:“我们这里有吗?”

    赵海道:“这个你别管了,大人回来你就会知道的,现在行动吧,先让苏大人麾下的兵丁冒充传令兵,集齐所有的哨长,杀光不服从的。”

    “两位大人,东城来了传令兵,召集众人,说是要在我们中抽掉一部分去东城守城,让两位大人立刻前去商议。”一个士卒急匆匆跑过来汇报。

    “支援东城,难道靺鞨人开始攻城了?”张延疑惑的问道。

    武通心中一动,笑道:“听着鼓声如此的急促,一定有了变化,东城需要支援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们还是赶快过去吧,万一出了问题,那可就是死罪啊!”

    “走,召集所有的队率前去集合!”

    武通带着三个哨长,张延带着六个哨长,至于青壮新兵,根本没在考虑之中。

    城下驻兵所,武通和张延带人急匆匆进入了大帐,可进入之后,却空无一人。

    “人呢?”张延不解的问道。

    “扑扑扑……”一连串的脚步声从周围响起,大帐外人影绰绰。

    “怎么回事?”张延抽出长刀,怒声问道,身后的六个哨长也连忙抽出长刀。

    武通脸sè一变,直接打开大帐,之间外面五十余人手持长弓,闪着寒光的箭矢冷冷的指向自己。

    “武大人!”赵宁甩开步子,走到士卒前面,笑道。

    “赵宁?你这是?”武通虽然知道指向有所准备,但也没想到赵询竟然胆敢这般做,这几乎就是造反了,连府兵也敢围困。

    “放下兵器,活命,否则,死!”赵宁冷冷的说道。

    “我凭什么听你的,张延手下的一个哨长不屑的说道,他才不行,对方敢放箭,这里有自己一千五百士卒,最起码听从张延的也有一千人,再加上武通的,也有五百多人人,更何况,他们还是府军。”

    “是吗?”

    赵宁冷笑一声,右手一挥!

    “噗噗噗……”

    十余支箭齐齐插入此人身体,将他变成一只大刺猬。

    “我再说一遍,放下兵器,活命,否则,死!”赵宁冷冷的说道。

    “弓箭手,准备!”

    “等等!”武通连忙说道,说完,解下兵器扔在一边,走了出去。武通身后的三个哨长也紧随其后。

    张延见到赵宁,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了,但现在形势比人强,想反抗,但又没有办法。见到同样收了钱的武通扔了兵器,自己也长叹一声,也准备扔下兵器。

    武通刚走出大帐,赵宁就冷喝道:“放箭!”

    “咻咻咻……”

    无十余支箭没入大帐,带起一阵血雨,惨叫几声之后,静了下来。让武通不由的冒了一头冷汗。

    “好在昨晚暗中给赵询报了信,不然今rì我也难逃一死,这赵询简直太凶猛了,完全不把整个燕州府放在眼里了。估计,赵询早就得到了消息,我送了,只是保住xìng命而已,玩不起啊!朝廷的俸禄不好吃啊!”武通暗暗感叹道。

    “来呀,给我割下他们的人头,带去城墙,现在起,西城归我们管了!武大人,你不会有意见吧?”“赵宁笑眯眯的说道。

    “没有,没有!”武通连忙说道,开玩笑,有意见?不想要命了!

    十余人提着七人的脑袋上了西城。

    “怎么回事?那时我们统领!”

    “统领被杀了,我们替他们……”

    “额…………”几人正yù高呼报仇,结果就被营兵第三曲中的弓箭手给当场shè死。

    “胆敢无故生事者,格杀勿论!”

    “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在营兵第三曲和府军联合压迫下,一千营兵彻底安静了下来,当然,随后就是彻底的大清洗,光是斩杀当场的就不下百余人,无论是营兵还是府军,全被火麟军的杀心惊骇了,都默不作声的听着赵宁的安排。

    “李岩、李新、梁洪、刘宠、江彬、张茂,你们六人立刻去整顿飞熊军一曲和二曲,合编为一营,都给我打乱从新整编,你们从怒锋营带二百人,把这一千人给我控制起来,这些人都是老兵油子,要是有谁不听话,你们就直接处理!我火麟军旗下,决不能有不听号令之人。”赵宁吩咐道。

    “是,属下领命!”

    “校尉大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这可是苏大人的人,虽然我们大人和苏大人关系很好,但是……”哨长向言迟疑道。

    赵宁笑道:“我看苏大人似乎是看上大人了,想纳他做女婿,至于这些士卒,他不会太放在心上的,要不然也不会放任这张延不听自己的号令。就算有问题,那也没什么,现在大人在为燕州城拼命,而燕州城的官员却要暗害大人,只有我们更强大,才不敢有人动我们。”

    固山堡外,三千人急速奔向燕州城,不少士卒骑在马上还歪歪扭扭。

    “洛北叔,我们这三营士卒步战还行,可这骑马实在是个问题,大人急掉我们进燕州城做什么?”新建水字营校尉赵杰开口问道。

    地字营校尉李洛北看着麾下的士卒,也摇头不已,苦笑道:“我哪里知道,要说打仗,掉山、火、岂不是更好,我估计大人一定有了什么主意,按照孙亮的消息来看,大人想要掌控燕州城的一部分。”

    忠字营校尉林洛闻言,笑道:“如果能掌控燕州城,那可就太好了。唉……好马倒是好马,可就是没有好骑手,你说大热哪里知道哪里有个养马场?真是发大了,现在除了山字营和火字营,其中五个未经战火的新兵营也有了战马,还要好好训练骑马之术啊!”

    “加速!我们尽快赶到燕州城下,和大人汇合。”

    东城外。

    “大人,我们已经被三面包围了,还是速度杀出去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魏东焦急的说道。

    “可是哪里还有二百余弟兄呢?我怎么能抛弃他们。”赵询厉声说道。

    “大人!在这样下去,可就不止是二百人了,那时就会全军覆没。”魏东连忙劝道。

    赵询咬了咬牙,厉声喝道:“挥旗!鸣号,撤!”

    “呜呜呜……”一连串的号声响起,赵询带着剩余的三百余人直奔南面而去。

    “弟兄们,我们冲不出去了,大家和靺鞨人拼了!”

    “拼了,杀啊!”

    “不要追了!鸣号,回来吧!”呼哧勒定定的看着远去的火麟军,对身边的人说道。

    “可是大人!我们可以剿灭他们的!”一个千夫长问道。

    “你能确定?你知道其他三门不会有援兵出现?你没看到吗,我们被燕州城的人利用了,他们想用我的手除掉这只队伍。我就好好看看,这支队伍回城以后,会造成什么变化。我们的任务并不是一定要拿下燕州城,能不损失人手最好。”呼哧勒一改先前怒气冲冲的模样,轻声说道。

    唯独莫言明白,呼哧勒同样是借助对方的手铲除异己。

    赵询一脸肃杀之气的直奔西城,心中对东城之上的人充满了杀心。要不是城上胡乱打开城门又关闭,岂会让自己又损失四百余人。

    “大人!后面已无追兵!”

    “没追?没追更好,我们立刻前去西城外。”

    “该死的,靺鞨骑兵为何不追?”许文心中暗骂,脸上一片煞白,额头微现汗珠。赵询的xìng子,他是知道的,无所顾忌,杀人如切菜的魔头。

    “大人!属下交令!固山堡三个营已经到达西城外三里之处。”孙亮大声道。

    “走!汇合他们!”

    不多久,赵询就和三个营汇合在一起。

    “大人,你这是?”看到赵询浑身是血,身后的亲卫营士卒也不足四百,三个校尉小心的问道。

    赵询冷厉的说道:“我被燕州城的某些人摆了一道,差点没命回来。走,现在我要去杀人!”说着一掉马头,直奔燕州城。

    “轰轰轰……”三千余快马直奔西门而去,火红的麒麟大旗如同犀利长剑,直刺燕州城上空的乌云。

    “报!西城外,有一支军队直奔城门而来。”

    “哦?去看看!”赵宁起身来到女墙前。

    赵宁一看,就看到火麒麟大旗和大旗下那熟悉的身影。

    “打开城门!”赵宁厉声喝道。

    “咯吱吱……”完全掌控在手中的西城门当即打开,赵询带着三千余人直奔而入。

    “大人!属下已经接管西城门,处理掉所有不服从的人员。”赵宁细声说道,等待着赵询的责备,他做出的结果和赵询预计的不同。

    “很好,给我守住西城墙,以后这面城墙就是我们的了,有谁胆敢阻拦,格杀勿论!”赵询杀意盎然的说道。

    “青山,你带受伤严重的兄弟去西大营疗伤!地字营、水字营、忠字营,把战马安置在西大营后,随我杀上一杀,燕州府既然乱了,我就让他更乱!”赵询已经做好了流亡燕州府的准备。

    “大人,等等!”这时赵海急匆匆的赶过来,对着赵询悄悄说了几句。

    “好!你带人去接他,让他去东城,就说我要杀人了!”

第九十三章 玉石俱焚又如何

    新调来的三千士卒听闻赵询的经历后,都义愤填膺,怒骂不止。受伤的亲卫营士卒也不愿意去休息要随赵询一起去东门为死去的兄弟讨说法。

    “走,换上兵甲,随我来!”

    让新来的士卒换上从府库弄回来的兵甲,赵询冷着脸,带人直奔东城。

    “火麟军?他们不是在城外和靺鞨人打仗吗?怎么回来了?”路上的行人和士卒看着穿街而过的大军,都议论纷纷。

    “报!火麟军赵询不知从哪里调来三千士卒,已经占据西城。”在赵询占据西城之时,已有士卒回报道东城。

    “什么?西城的士卒呢?怎么任其接管?”司马云皱眉说道。

    “会大人的话,西城的营兵已经被火麟军留在城里的怒锋营掌控,营兵的各个队率、哨长皆已被怒锋营斩杀,营兵已经是火麟军的了。”士卒有些心惊胆战的说道,他可是亲眼看到百余人被斩杀当场。

    “什么?他哪来的胆子……苏大人?”司马云怒声说道,同时和其他人一样,都盯着苏允。

    “看我做什么?我的营兵被人接管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苏允暗暗心惊。这赵询做的和自己商议的不同啊。

    “报!赵询带着三千士卒直奔东城而来!”又是一个士卒上城禀报。

    众人一听,脸sè不由一变,许文脸sè霎时苍白,毫无血sè,双腿开始发抖。

    “赵大人,你这是?”

    来到东城下,一个小校陪着笑脸,阻拦住问道。

    “滚!”赵询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你……”

    “在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靺鞨人我杀得,难道燕州城的军队我就杀不得?”赵询盯着对方说道,眼中透露出浓重的杀意。

    “赵大人见谅,小的这也是职责……”

    “刺啦……”赵询猛然拔出长剑,架在对方的脖子上,狠狠的说道:“让,还是不让!”

    “干什么?想造反呐?”小校身后的一队士卒大声说道。

    “造反?今天谁敢阻拦我们,必杀之!”

    “杀!杀!杀!”身后的三千士卒举刀高呼。

    “让开!”小校立刻说道,开玩笑,我们这才多少人,对方多少人?赵询这个凶神,连靺鞨人都拿他不住,我们能奈何得了他?

    一连串的喊杀声,震得东城之上众人脸sè各异。苏允毫不在乎,邹灵大惊失sè。许文早已双腿发软。

    “胆敢对吾军举刀者,格杀勿论!”

    “给我上城!”

    三千士卒分两路从城门两侧的通道而上,一路喊着口号,杀气腾腾的奔上了城楼。城墙上的士卒、青壮都静静的注视着这群面带杀气的军队。城墙之上,更多人在为赵询的实力赶到心惊。

    “赵询!你想做什么?竟敢私自接管城防,且不遵号令,你眼里还有军纪,还有王法吗?”看到赵询持剑,脸带杀气的奔了过来,余静怒声呵斥道。

    “军纪?王法?哈哈哈!我火麟军在城外杀敌之时,你怎么不讲军纪,不讲王法?被阻城外,苦杀不出,你怎么不讲军纪、王法?现在和我讲,晚了!”赵询眼睛通红的喊道。

    “先前是谁下令封闭城门的?”赵询紧握长剑,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围诸人,沉声说道。

    “赵询呀,关闭城门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并不是想把你阻在城外,是担心靺鞨骑兵顺势入城而已,你呢,也消消气,战死的士卒,我们会好好抚恤的。”邹灵干笑道。

    “抚恤?死了抚恤有什么用?战死沙场无可厚非,但是被自己人害死,那就要血债血偿。刺史大人,关闭城门,我可以理解,为何后来打开之后,我军回撤之际,又再次关闭?就这一个决策,就让我的弟兄白白惨死四百余人。城墙之上,懂得领兵作战的不在少数,难道没有人看出来?我的弟兄不能白死!”赵询yīn仄仄的说道。

    “这位大人,你说,是谁的主意?”赵询拎过身边的一个官员,沉声说道。

    “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来人呀!把他给我扔下城去!”赵询冷声说道。

    “是!”两个士卒走上前来,架起这个官员,就走向女墙,要将其扔出城墙。

    “等……等等!是……是许长史,是许长史呀!”这个刺史府佐官,急忙大叫道。

    赵询摆摆手,让两个士卒放下这名官员,此人被放下之后,当下双腿发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由的大喘着气息。

    “许长史,许大人!你可真是厉害呀!一下子就让我的弟兄冤死了几百个!啧啧啧!你发什么抖啊?不会是害怕了了吧!那你先去做什么去了!有胆子害我们,就没胆子承担?”赵询也发冷厉的说道。

    “来呀!把他给我拉下去,就地斩首!”赵询眼中寒光闪现,厉声喝道。

    “且慢!”

    “大胆!”

    两人同时阻止道,赵询抬首一看,一个是自己的老熟人司马云,一个则是先前开口的那个刺史府属官。

    “两位有意见?那你问问那些死去的士卒,他们怨不怨,他们拼死一战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燕州城的百姓。今rì无论谁有意见,这个混蛋,我是杀定了!”赵询恨声说道。

    余静叹息了一声,最后还是没有说话,是啊,城外冤死的士卒,可都是为了燕州城的百姓啊。这一刻,他不知道先前自己所作所为是不是对的。

    司马云大声说道:“我不管你有千般理由,但许文添为燕州刺史府长史,岂是你说杀就杀的,你也太不将燕州官府放在眼里了吧。”

    “哦,司马大人你想阻拦我?”赵询盯着司马云说道。

    司马云道:“不是我想阻拦你,而是律法在阻拦你,就算许大人有错,也不该你处理!”

    “我非要处理呢?”赵询沉声说道。

    “燕州城三千府军,七千营兵,一万五千青壮势必清剿你火麟军。”司马云也沉声说道。

    “好!好!好!弟兄们,有人要清剿我们,我们该怎么办?”赵询暴喝道。

    “杀!杀!杀!”

    “杀!杀!杀!”

    三千士卒齐声高呼,声震四野。

    “司马大人,这就是我们火麟军的答复,你要动手,那就放马过来吧。魏东,去西城传令,让他们收拾东西,准备撤回固山堡,至于西城,就给我留给靺鞨骑兵吧!想和我玩,那就陪你们玩,大不了玉石俱焚!哈哈哈!”赵询狂笑道。

    “我一千士卒,靺鞨人尚且阻拦不住,三千士卒他们更不行!我倒要看看,靺鞨骑兵杀进来后,你们是怎么杀出去的,我也让你们知道知道我们先前的辛苦。”赵询yīn仄仄的说道,语气之中的毒辣,让人冷吸一口气。

    “赵……赵询呀,你别冲动!别冲动!燕州城被可是有这十几万的百姓啊!”邹灵语气中打着冷颤说道。

    “百姓?我们辛苦一战所为何?结果呢?现在竟然有人想要剿灭我们?司马云,你下令试试看,看我先灭了你的都尉府,还是你先灭了我的火麟军?是你先杀了我赵询,还是我赵询先斩了你?”赵询指着司马云说道。

    不等司马云回答,赵询挥斩手中长剑,转身厉喝道:“众将士听令!刀出鞘、箭上弦,成五人小阵。周围谁敢给我乱动一下,格杀勿论!”

    火麟军迅速行动起来,结成一个个小阵型,如同一个个刺猬一般,立在城墙上,狠狠的盯着周围的府军和营兵。

    整个城墙之上霎时静了下来,寂静的让人感到压抑。

    “哐当!”一个青壮扔下了手中的兵器,大声说道:“我不和火麟军交手,他昨rì救过我的命!”

    “我也不交手!他们是真汉子、真豪杰!”另一个青壮也扔下兵器,大声说道。

    “乒乒乓乓”一连串的响声,无数青壮吧手中兵器放在女墙旁,耸着肩,看着府军和火麟军的对阵。

    “喂,二根哥,你还拿着兵器做什么?难道你想死呀,没看到靺鞨骑兵都被他们以少胜多,给打败了吗,你比靺鞨骑兵还厉害?”一青壮小声对身边的同乡说道,他的同乡可是府军,专门来负责这一伍青壮的。

    看着身前火麟军士卒冷冰冰的盯着自己,二根心中一颤,缓缓放下兵器,装作平静样。

    赵询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司马云,手中的长剑也微微晃动,似乎准备出剑。其实赵询此刻也在考虑,是否现在杀了司马云。不过,杀了司马云,事情就不在简单了,所以有些犹豫不决。

    而苏允、邹灵等人则额头都渗出了汗珠,都被着压抑的气氛所骇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赵询的样子,仿佛发疯了一般,谁劝也没用。

    “司马云?怎么样?下不下令?都尉府都尉,也不过如此!”赵询心中一阵畅快,不由的说道。

    这个赵询,简直是非要把事情往死里逼!周围的众人都暗暗说道,你要杀了许文就完事了吗,干嘛非要和司马云过不去!

    赵询如此做,也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放开,此次之后,自己再也不会惧怕燕州城的任何人了。

    “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呢?难道都闲的没事做?都不担心靺鞨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谁呀,这么大胆,没看到这里气氛这么紧张吗?所有人都暗想道。

    “赵询,你不是要来处理谋害你们的人吗?怎么搞成这样了?”一个年轻的公子带着十几个护卫,漫不经心的走上了城楼。

    “他们不让我们动手,所以……”赵询看到来人,心中一动,耸着肩说道。

    “哦?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连你的阻拦了!”

    “呶!就是这位!”赵询一指司马云。

    “燕州都尉?”年轻的公子走到司马云面前,不以为意的说道。

    “赵询和我作对也就罢了,连你一个不知名的家伙也敢和我这样说话?”司马云心中暗恼。

    “你是谁?”司马云恼声说道。

    “我是谁?看看这个吧!”年轻公子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递了过去。

    司马云接过一看,当下脸sè一变,半晌,俯身一礼。恭敬的说道:“燕州都尉司马云,见过上差!”

    “什么?”见到司马云如此,其余的人都大惊失sè,不知道此人是何来历。

    年轻公子接过令牌,轻声说道:“赵询是我幽州都督府的人,他要处理事情,你有意见?”

    司马云刚想说话,年轻公子又说道:“有意见就去幽州都督府说,要是还不满,就到长安城去说。还不给我闪开!”

    司马云脸sè难看的说道:“下官领命!”

    “赵询,你的事,我都尉府不管了!”说完对着年轻公子一礼,侧身退至一边。

    “魏晨!斩了许文!”赵询冷声下令道。

第九十四章 无题

    众目睽睽之下,许文被斩首。

    “大人,许文首级在此!”魏晨拎着许文的脑袋过来回禀道。

    看着许文那狰狞的面孔,赵询心中一阵畅快,随即冷声说道:“许文,勾结靺鞨人,意图不轨,现被斩杀!诸位大人没有异议吧。”说着,冷冷的看了诸人一眼。

    “没……没异议!”不少人都心惊胆战的说道,一个活生生的人,先前还在和自己谈笑风生,现在却只剩一颗人头,他们哪里还有异议。

    “那好!魏晨,带人封了许文家。既然大家都说他是靺鞨人jiān细,就不能放任其家人混在燕州城,全部处死!”

    “属下领命!”魏晨大声说道,带着百余人奔下了城墙。

    见到赵询要杀许文的家人,年轻公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到赵询冰冷的面孔和满是杀意的眼睛,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邹灵和周围的官员则是浑身一颤,都被赵询狠辣的手段惊骇,杀了许文,竟然连对方的家人都不放过。

    看了看周围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官员,现在都脸sè苍白,双股战战,赵询心中一阵畅快,自己现在何惧这些人,rì后定能替父报仇,和今rì一样,干掉平州都尉和刺史。

    “打扰各位大人了,在下已经办完事情了,这就回西城了。以后,西城的守卫,就有我火麟军负责了,当然,要是有谁能做的比我火麟军更好,那也可以替换我们。”赵询对众人抱拳一礼道。

    “我们回去!”说完,赵询又带着士卒浩浩荡荡奔回西大营,留下一城的目瞪口呆的官员。

    “真是畅快!想不到我火麟军有今rì的威风!”西大营中,林洛大笑道。

    “是啊!可是白白阵亡了那么多兄弟!卢士杰,记下阵亡的弟兄名单,下去厚厚抚恤,他们的家人也有我火麟军负责了,绝不可以让他们生活无所依。”赵询对负责亲卫营后勤的卢世杰说道。

    “大人放心吧!这些我会安排好的,绝不会出岔子!”卢世杰应声说道。

    “大家以后也小心些,今rì和都尉府闹翻了,彻底对立了起来,rì后明面上没什么,暗地里一定会处处针对我们的。赵海、叶朝歌,你们也要细心查察,决不能漏下一丝的疏忽之处。”

    赵海和叶朝歌也躬身应道,今rì的情况也让他们二人心中大为高兴,能让都尉府和刺史府退让,他们才发现,原来火麟军已经壮大到这个地步了。

    “赵宁,西城城防事宜,继续有你负责,怒锋营常驻城墙之上,切不可让别人插手。至于你收拢的那一千营兵,暂且不懂,待我和苏允商议之后再说。洛北叔、林洛、赵杰,你们三人加强训练,特别是骑术,一定要达到要求。”

    “大家也不要太过高兴,今rì能让都尉府和刺史府退让,除了我火麟军的威势之外,李心言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否则,今rì之后,我们就要流亡在外了。至于这个,我自会处理。你们只管安心训练。但也不要忘乎所以,嚣张行事。”

    赵府。

    赵询回到府里之后,发现,除了李若兰、李心言之外,苏允也在其中。

    “苏大人!”

    “赵询呀,你今rì可把我们给震住了。你的做法实在是……”苏允摇头说道、

    赵询苦笑道:“我也没有办法,几次被刺杀也就罢了,现在我为燕州城打仗,竟然还有人在背后下刀子,这个,我实在忍受不住。说实在的,今rì就是和司马云一战,我也在所不惜,我都做好了流亡在外的准备。我本是乡勇出身,和山匪相类似,大不了在做回去呗。”

    听了赵询的话,苏允道:“你呀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做事也太冲动了!其实许文只是一个小卒子罢了,真正想要对付你的则另有其人。”

    赵询冷笑道:“我当然知道想要谋害我的另有其人,只不过许文表现的最为明显罢了。”

    苏允一怔:“你既然知道,那你还……”

    赵询冷声道:“无他,杀鸡儆猴,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想要谋害我,就压做好家破人亡的准备,这许文就是他们的榜样。”

    “好一个杀鸡儆猴,今天算是吧这些人给吓住了。”苏允感叹道。

    “对了,今rì袭取西城之时,我的部下拿下了大人麾下的营兵,杀了不少不遵号令的队率、哨长,现在基本只剩普通士卒了,大人可以派人接管了。”

    苏允摆手说道:“算了,他们就交给你了,连我掌控的那一曲也给你了,我上了年纪,实在不适合玩这些动人心脾的游戏,在我手中,还不如在你手中呢。我只希望,rì后你能照看一些冉儿。”

    赵询笑道:“大人放心,我绝不会让大人一家出任何问题的。”

    “对了,赵询,这位公子是?”苏允说着暗暗朝着李心言一点头问道。今rì就是他,用了一个令牌,让司马云无声退让。

    赵询看了看装作没有听见的李心言,知道他不想表露身份,苦笑着低声道:“幽州都督的亲近之人,多余的我也不好多说。”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如此!”苏允深深的看了一眼赵询,带着深意说道,他这个老江湖,可不是赵询这个只知道打仗的家伙,一见面,没多久就看出了,此人是个女子,心中也暗叹赵询的好运,有了一个大护身符。

    “现在你没事了,也把燕州城的官员搞了个心惊胆战,虽说现在无人再和你明着作对,但暗中却是难说,你一定要小心。还有那个余静,他随时闲置的文官,但名声很好,看他似乎对你很是不满,战场之上,你不惧怕,但官场之上,你可要小心了。现在靺鞨骑兵围攻燕州城,所以,刺史府都蜷缩在都尉府之下,一旦靺鞨人别击败,那可就难说了。好了,我也不多留了,总之,小心为上。”苏允说完,便起身告辞。

    “怎么样?我今rì的作用大吧?”苏允走后,李心言看着赵询说道,几rì来,赵询丝毫无视自己的存在,这让李心言很是不满。

    赵询躬身一礼,正sè道:“赵询多谢李公子!”

    李心言见赵询如此正式,不由笑道:“我还以为你赵询不会在意这些呢?我今rì也是从旁侧击而已,其实就算没有我。今rì你要照样能平安脱身,同样能杀了许文。”

    赵询道:“那不同,没有你的明令身份,今后我会很难做,十之仈jiǔ就成了反贼了。今rì真是多谢你了。”

    李心言开玩笑道:“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赵询脸sè一正,说道:“rì后,只要李公子有需要,而我赵询又能办到,无论相隔万里,尽皆全力!”

    “这可是你说的啊!rì后有需要,我一定会找你的。”

    “说到做到!”说真的,要是没有事先知道李心言的身份,自己还真不敢和司马云对立起来,否则,那可就真是反贼了。对此,赵询很是感激。因此,也许下了一个诺言。

    “对了,李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燕州,这里离幽州实在太远了,都督大人放心你出来?”赵询奇怪的问道。

    李心言笑道:“我是自己出来的,本来只是四处转转,不知怎么地,就转到了燕州唉……赵询,你可是赚大发了,不仅在燕州立下了脚,我还给你送上了一个美丫头,看来,我真是你的福星啊!”

    看着几句话之后,就开始露出小女孩形态的李心言,赵询摇头不已,就这样,还女扮男装,能瞒得住人吗。

    刺史府。

    “真是太嚣张了,这个赵询,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一个刺史府长史,说杀就杀!简直目无法纪,大人,这种人一定要严惩。”别驾徐浩文怒声说道。

    “严惩?你去吧!没看到许大人,愣是被砍了脑袋,你要是想去找死,就自己去,别拉上我。都尉府都尉都奈何不得,难道我们就可以?”邹灵没好气的说道。

    “奇怪,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为何司马云一见到他手中的令牌,就称呼为上差,立刻退避,一言不发!”司户于文道。

    “应该是幽州都督府的,那个年轻人不是说了吗。有意见去都督府上诉,再者能被都尉称之为上差的,只有都督府的人了,真是没想到,这个赵询竟然和都督府搭上了关系,我们想要弄倒他,有些困难啊!”一人说道。

    “这个赵询实在太狠了,许文一家,无一活口啊!”

    “余司马,你怎么看?”看到余静沉默不语,邹灵询问道。

    余静说道:“能有什么看法?我们不对在先,焉能责怪别人?赵询说得对呀,他们拼死一战为的是燕州城,可燕州城的官员所为,却不是为燕州城考虑啊。这事,我不再插手,等到靺鞨人被击败之后,观其所为,再做决定。现在,靺鞨人才是我们的大敌,大家还是想办法解决靺鞨人这个难题吧。还不知接下来,靺鞨人会怎样攻城呢?”

    余静一说,众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只有上报,说是许文勾结靺鞨人了,不然,一个从五品下的官员就这么死了,实在说不过去。”邹灵苦笑道。

    都尉府。

    “叔叔,赵询解决了吗?”司马齐得知司马云回府后,兴冲冲的进入司马云的书房,急声问道。

    “哗啦……”

    听到侄子这般问,司马云顿时想起今rì所受到的屈辱,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播撒在地,怒声喝道:“别再给我提这个名字!你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府上,别再去招惹赵询,那个家伙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能轻易招惹的了,尤其是现在靺鞨人还在城外的情况下。”

    看到自己的侄子不以为意,司马云厉声说道:“今rì,赵询带着火麟军几乎就和都尉府一拼,而且,我们还不占优势。要是你在胡混,栽倒在赵询手中,我是不会再管你的,我虽然没有儿子,但侄子并不是你一个,要是你在不听劝告,我司马云的家业,就轮不到你了。”

    听闻司马云这般说,司马奇脸sè一变,立刻说道:“叔叔放心,侄儿一定听从叔叔的吩咐。“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司马云疲倦的挥挥手说道。

    司马奇走后,司马云再次摔起屋内的东西来。

    “该死的,为什么没有被靺鞨骑兵杀死!这个小混蛋!”

第九十五章 短暂的激战

    “呜呜呜……”

    低鸣的号角声连绵不绝,五个千人队直奔燕州城而来,在接近城门之际,画着一个圆弧,绕城而走。

    “放箭!”千夫长厉喝一声,一阵乌云随地而起,直奔燕州城而去。

    “举盾!躲避!”各个队率凄厉的高喊。

    经过三天箭雨的洗礼,就是青壮也慢慢适应了靺鞨骑兵的攻城之术,早早在靺鞨骑兵放箭之际,就躲了起来,只有极少数运气不佳的士卒,被流矢shè中,引起一阵阵惨叫。

    三天来,靺鞨骑兵并未派步卒攻城,而是一只来回奔袭,绕城而走,不断的向着城墙之上放着箭雨。

    让都尉府官员脸上无光的是,这些羽箭之中,有不少就是府军卖出去的,而城墙之上的守卒,却缺乏弓箭等反击武器,当然,也有一部分则是靺鞨人从各地的乡勇,坞堡护卫手中缴获的。

    “妈的!又是这手,天天放箭,真是憋屈,为什么我们没有弓箭手!为什么这些羽箭都是府军制式。”不少士卒暗暗骂道。

    “乌拉……”

    连续几轮箭雨之后,五个千人队又回转了大营,留下一地的烟尘。

    “大人,如若让士卒们下城去吧,只留下少许监视即可,反正他们也只是shè箭,而不是攻城。”一个曲长向司马云提议道。

    司马云沉吟片刻,摇头说道:“不可,万一靺鞨人突然攻城,我们就危险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吧,相信援兵应该就快到了。”

    赵询这三天除了开始询问李若兰当rì自己在城外作战之时,城墙之上诸人的反应,并将其中的部分人记录下来,让暗影卫和血影卫暗中调查和监视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西大营训练士卒。三千士卒除了自带的兵器外,赵询也将自己从府库弄来的兵甲给其换上,苦练骑术。至于靺鞨人攻城之事,丝毫不放在心上,只看管好西城即可。

    “大人,今rì靺鞨骑兵有何前三天一样,绕城放箭,其余的什么也不做,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魏晨回来向赵询回报了今rì东城的情况。

    “怪了!这靺鞨人倒地在做什么?顺州、营州、威州的援兵即将到达,他们不攻城,天天留在这里做什么?一定有什么yīn谋!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赵询哑然失笑,

    “好了,这个不用去管他,无论靺鞨人想要做什么,早晚我们会知道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练好兵,其余的,不用去管他。”

    “大人!大人!我今rì去周围巡视时,发现在燕州城西门外不到十里处,竟然还有一个坞堡,不,应该说是一座小城!大人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看到了和三天前一样的的大旗,那里应该是那支队伍的驻地,或者说是其老窝!”句赫兴冲冲的说道。

    “哦?那支军队的老窝?”呼哧勒眉毛一挑,若有所思的说道。

    “守卫情况怎么样?”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不过看似并不是很严密,除了四面城墙上的哨探外,我并未发现有大军的迹象,看来,都被抽调到燕州城去了。”句赫说道。

    “那我们拿下他吧,一来可以为我们的士卒报仇;二来,也可以打击城内的士气、虽说我们现在还没想着要拿下燕州城,但也不是没有几乎。”胥莽说道。

    “谁说我们没有打算拿下燕州城?我们现在就是在做攻打燕州城的准备。不过,先拿下这个坞堡,也不是不可以。胥莽、句赫、句突、图严,你们四人合力,拿下这个坞堡吧。虽然燕州府我们攻破了不少的坞堡,但这里一定要小心,切不可大意。上次那队人这般厉害,这个坞堡说不定也留有这样的军队。”

    四人领命,直奔固山堡而去,平稳的固山堡也迎来了靺鞨人的攻击。

    “报!东南侧暗哨传讯,有四个千人队的靺鞨骑兵前来,目的就是固山堡。”

    “终于来了,这次让他们好看!”赵康大笑道。

    “看来,上次他们在亲卫营吃的亏还不够啊!这次看到我们的火麒麟大旗,又来送死了。”李凌风脸带杀意的说道。

    “呜呜呜……”

    “轰轰轰……”

    绵长地号角声中,无数靺鞨骑兵从远处奔涌而出,万马奔腾,卷起漫天烟尘。

    “终于来了吗?”

    赵康森然一笑,伏在城墙上,冰冷的注视着奔腾而来的敌人。

    “盾牌手准备!弓箭手准备!”赵康冷声下令道。

    “大人有令!盾牌手准备!弓箭手准备!”

    “大人有令!盾牌手准备!弓箭手准备!”

    传令兵在城墙上来回的嘶吼着。

    胥莽、句赫、句突、图严四人直奔东门,固山堡只有东西二门,靺鞨骑兵自然不会舍近求远。

    “都给我注意了,别露头,箭雨来临之时,小心躲避!”老兵队率一次又一次的训示的新兵士卒。

    “放箭!”

    “咻咻咻……”

    一阵乌云飘起,直落固山堡城墙。

    “举盾!躲避!”

    “蹦蹦蹦……”

    似雨打琵琶,声声震耳,无数的羽箭没入盾牌之上,早已训练多次的火麟军甚少有伤亡。

    “别出头,还有呢!”一个老兵厉声叫住了正yù向外看的士卒。

    “咻咻咻……”又是一阵箭雨落下。

    箭雨过后,靺鞨骑兵按照惯例,向着绕城而过,继续下一轮的shè击。

    “唏律律……”

    一连串的战马哀鸣声从前面的队伍传来,十余匹疾驰的战马轰然倒地,战马上的全骑兵被远远的摔落下马,其后的骑兵也停不下来,紧随其后,再次和前面的全部一样,战马一头栽倒在地,倒下了几十匹之后,后面的骑兵才勒住奔腾的快马。

    “怎么回事?”

    胥莽怒声问道。

    “大人,不好了,前面布满了陷马坑,我们的战马都被绊倒了!”一个士卒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陷马坑?该死的!掉头,往回撤!”胥莽怒声喝道。

    “回撤!”

    “回撤!”传令兵急声下令。

    “回撤?来了不留下点东西,就这么走了,那可不行,握着固山堡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传令,放箭!”

    “弓箭手,放箭!”

    “咻咻咻……”这次放箭的换了个身份,抵挡者则是下面纷乱不已的靺鞨骑兵,但其那里有火麟军的优势,又是城墙,又是盾牌的,更何况,火麟军居高临下。刹那间,躲藏在女墙后面的弓箭手齐齐放箭,同样一阵箭雨飘下,落入靺鞨骑兵的上空。

    “噗噗噗……”

    这次可是箭矢shè入**的声响,靺鞨骑兵为了便于骑shè,再加之其不善制甲。只穿布衣的士卒,这次可就遭了灭顶之灾。

    “再shè!”

    “咻咻咻……”

    接二连三的箭雨落在刚刚因为陷马坑而减速,掉头回撤的靺鞨骑兵之中,顿时无数骑兵落马,更有不少者受伤落马后,被纷乱的马蹄踩死。

    “该死!我们接应!放箭!”紧随在后面的句突、图严怒喝一声,向着城墙之上shè去。

    两千靺鞨骑兵随之向城墙之上shè着箭矢,又是一阵黑云随地而起。

    “盾牌手举盾防御,弓箭手从shè击口继续放箭!”李凌风大喝道。

    双方对shè起来,火麟军居高临下,占据地势,又有盾牌守护,占据兵甲之利,靺鞨骑兵则善shè,占据技能兵种优势,但比起火麟军的优势来,还是差远了。

    “shè!shè!shè!速度!一定要解决这千余减了速度的靺鞨骑兵。”李凌风厉声大喝。天空中羽箭来来往往,上上下下,都奔向自己的目标。固山堡城墙之上,时不时有士卒被shè中,倒在地上,随后被其余的人拉开,继续有新的弓箭手换上,火麟军有损伤,但下面的靺鞨骑兵倒下的更多。

    在飞速之下的箭雨中,靺鞨骑兵策马而逃,不断有骑兵被箭矢shè中,永远的留在了大地上,再也无法起身,旁边的士卒仿若没有看到一般,闷声奔逃。

    胥莽回身看看自己的士卒,yù哭无泪,千余士卒,现在只剩下不到四百人了,句赫的千人队,也少了接近一半人,转瞬的时间,近千勇士就这么倒在了这个坞堡的前面。胥莽看着坞堡上那面随风而动火红sè的麒麟大旗,恨恨不已,连那麒麟的一双大眼睛,似乎也在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怎么办?我们的奔shè对他们没有用,周围遍布陷马坑,我们也无法疾驰而走,可一旦减了速度,我们就是燕军的靶子了!”句突抓耳挠腮,无奈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我们又没有云梯,也没有攻城器械,城墙脚下有无法快马奔腾,你们说,我们还能怎么办?”

    “句赫,你到底是怎么打探消息的?你不是说这里没有多少留守士卒的嘛?你看看,城墙上面至少有三千余人,加上其余几面的人手,估计不下五千余人,可能更多!你是要害死我们呐!”

    句赫也yù哭无泪,自己的士卒也倒下了三百余人。只好苦涩的说道:“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么没有看到这么多士卒的。”

    “一定是他们暗伏在城墙下面,故意引我们上钩!”图严看着城墙上的士卒,无奈的说道。

    “撤军!”四人商议了一下,无奈的说道,最后只好留下近千尸体,疾驰而去。

第九十六章 龙骧军血战靺鞨骑兵(上)

    “一群蠢猪!走的时候我是如何交代的!我告诉你们,小心、小心,你们呢?傻乎乎的送到燕军的嘴里。一千勇士,那不是一千头羊!”呼哧勒听闻四人的回报后,气的差点没剁了他们的脑袋。

    胥莽、句赫、句突、图严四人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今rì一战,实在是太冤枉了,昔rì攻打燕州府坞堡之时,哪次不是一阵箭雨之后,挠钩手攀墙而上,打开坞堡大门,杀将进去。

    “来呀,给我把这四个混蛋押下去,抽上一百鞭子,让他们长长记xìng!让他们滚下去喂马!”呼哧勒怒声喝道。

    四人闻言,身形一颤,喂马?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大人息怒,四位千夫长大人也是中了坞堡之内守军的jiān计,如今攻城在即,正是用人之际,何不让他们戴罪立功!”呼哧勒的智囊哈言起身说道。

    见哈言说话,大帐内的诸将齐声求情。打仗嘛,哪能没有失败,这次这四人得以赦免,那下次自己出了问题,也就安全了许多。

    “既然众将都替你们说情,今rì就饶你们一次,下去自己领五十鞭子,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们就不会回来了。”

    “多谢左户长大人!末将一定牢记这次的教训,绝不会再出此类情况!”四人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逃过了沦为喂马的命运。

    “哈言,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呼哧勒问道。

    哈言道:“我问过被我们抓来的燕人,得知,这这军队是一个叫赵询的年轻人所建,人数有五千左右,战力非凡,号称火麟军。不过,这个火麟军统领赵询,和燕州城的官员极为不合,尤其是何燕州都尉府的都尉,有很深的矛盾,这也是三rì前火麟军回撤之时,被摆了一道的缘故。”

    “火麟军?有意思,没想到燕州城里竟然有这等人物!对了,我们的准备的情况怎么样了?虽说不用我们拿下燕州城,但嘴边的肉,不能光看着。”呼哧勒沉吟道。

    哈言道:“云梯、攻城塔、冲撞车都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动进攻,虽说燕人打仗不行,但做起器械来,我靺鞨人远远不及啊!”

    呼哧勒冷笑道:“再好的东西,那也需要有能力去守护,不然的话,早晚是他人手中之物。明rì再sāo扰一天,后rì攻打燕州城。”

    赵府。

    “大人!今rì靺鞨骑兵攻打了固山堡!”赵海禀报道。

    “他们行动了?我还以为围攻燕州城之rì,就会对周围的各个村落、坞堡进行清扫呢,没想到足足晚了三rì?这靺鞨人倒地在搞些什么?对了,情况怎么样?”赵询笑道。

    “大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啊!”

    “相比之下,我更担心燕州城的防务,固山堡水粮充足,城小,不利于攻击,且只有两个城门,在五千火麟军的防守之下,远比燕州城要稳妥,况且还没有暗中黑手,不用担心内jiān和百姓生活的问题。我当然不担心了。”

    赵海道:“大人还真是放心,不过此战也不出大人所料,靺鞨人被李凌风和赵康联手耍了一把,丢了千余尸体滚回去了。不过,要是靺鞨人一旦恼火,全力攻击固山堡,那他们的压力就大了。”

    赵询摇头说道:“这不可能,固山堡就算被攻下,里面也没有任何价值,相比之下,燕州城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我实在不明白,为何靺鞨骑兵只停留在东城,天天派出骑兵sāo扰,封锁燕州城的进出,到底所为何?”

    赵海道:“大人何必担心这个呢?我们只要看管好西城就行了,就算城破,我们照样能顺利撤回固山堡。”

    “哪有你说的那般好,没了燕州城,固山堡怎能存在?靺鞨伯咄部到底有多少人?此次入侵燕国的有多少?其他人又在哪里?这些你们都打探清楚了吗?”赵询带着淡淡的忧愁问道。

    赵海捋了一下思绪说道:“据我们探知,靺鞨伯咄部加上其下的小部落,有民二十余万,由于草原民族,全民皆兵,带甲之士足有近十五万,其余四大部落也相差不远。至于此次入侵燕国的靺鞨人,具体数字,尚未可知,但燕州府就有五万余。”

    “不说其他,五万余入侵燕州府,但我们这里只看到了一万五千人,那其余的人呢?总不能消失了吧”这些皱眉说道。

    赵海苦笑道:“我们暗影卫和血影卫都是新建,各地情报收集也很少,不过东北面的龙骧军那里,应该也有靺鞨骑兵与之交战吧。”

    “龙骧军?燕州城东北龙骧军大营,只有不过七千余人需要三万五千人去围杀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特意之处。”

    “燕州城一共五县,白县已失,其余四县也应该被靺鞨人攻打吧,剩余的人是不是去了这些地方?”赵海想了一下说道。

    “不应该,顺州、营州、威州的援兵随时就将到达,着靺鞨人不可能对燕州城围而不攻,否则,等到援兵已至,他们岂不是白白忙活一场?算了,这些我们暂且先不考虑,你们注意好燕州城里的情况,一有变动,随时通报。”

    “是,属下明白!”

    燕州城东北一百五十里处,驻马坪。龙骧军大营就立在此地,本意则是随时监视靺鞨人的动静,没想到,五万靺鞨骑兵旦夕而至,杀入燕州府。让龙骧军上下措手不及,本以为在室韦族的压力之下,靺鞨人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室韦族的身上,没想到竟然把刀锋亮向了燕国。

    燕州府龙骧军本为一翼,共计一万人,可龙骧军本就不满员,再加之空饷的问题,实际只有七千余人,为首者,则是一翼游骑将军薛雷。

    平rì大大咧咧的薛雷,今rì却紧锁眉头,坐在打仗主座,一脸的苦sè,其下三个偏将军同样脸sè发苦,再下就是七八个致果校尉。

    “情况怎么样?人都派出去了吗?”薛雷闷声说道。

    “回大人,我们向四方都派遣了信使,但靺鞨骑兵太过厉害,能否到达目的实难预料。”致果校尉张举说道。

    “我们还有多少粮草?够全军几rì之用?”

    “本来不少,但被细作放火焚烧,经过抢救之后,只有不到千旦,人马供应,不足五天之用。”

    “都是那个该死的张兰,本来我们存储的粮草足有一月之用,但现在……幸好靺鞨骑兵只是围困,并没有进攻。”怀化郎将周旭恨声说道。

    “真是没想到,张兰竟然被靺鞨人收买了,真是晦气,现在害得我们……”

    内无粮草,外有敌军,如何是好,十来人各个苦着脸,暗骂不已。

    “呜呜呜……”

    “报!靺鞨骑兵开始进攻!”哨塔冲进大帐急促的说道。众人脸sè大变,刚说只是围困,没想到现在就开始进攻。

    “该死!众将随我应战!”薛雷怒喝一声,提刀冲出。

    薛雷出账直奔前营,眼前尽是烟尘滚滚,无数靺鞨骑兵直奔大营而来。

    “轰轰轰……”铁蹄如雷声般接近,饶是龙骧军久经沙场,也不由暗暗心惊,微微sāo乱起来。

    “怕什么?慌什么!我们前面还有栅栏和拒马呢,盾牌手、弓箭手准备!”薛雷爆喝一声,唤醒了迷茫中的士卒。

    进了……

    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的面孔,靺鞨骑兵那带着狂啸的乌拉声直奔而来。

    弓弦动,声音起!

    一阵黑云从地而起,飞上天空,直扑龙骧军大营。薛雷睁着豹眼,死死的盯着落下的箭雨,心中暗骂,嘴上厉声高呼:“举盾!”

    “叮叮叮……”夹杂着无数的惨叫声,箭雨落了下来。

    “后军弩手准备!shè!

    “啾啾啾!”

    燕军装备要远比府军犀利,后营的擘张弩和伏远弩先后发shè。

    因为shè出的弩箭速度极快,划破空气的声音显得非常的刺耳,如同是阵阵短促的雷声。

    “噗哧!噗哧!噗哧!”

    这种声音在战场上连绵不断的响起,如同是不断爆裂的棉花籽。事实上,这是强劲地弩箭不断shè入人体的声音,弩箭深深地shè入人体。撕裂肌肉,撞裂骨头,开始的时候。这种声音足让人内心发抖,但是慢慢地,这种声音就习惯了,因为它从来没有停过,听见的人都已经麻木了。再者快马奔腾的靺鞨骑兵也无暇顾及身边的人是否被击中,俯首直冲,同时对燕军还以弓箭。

    不断有被shè中的靺鞨骑兵,纷纷倒地,很多人都是一头栽倒在地上,被狠狠的摔了出去即使不被shè死,也被摔死了。倒地的战马,还有人员的尸体,将后面的同伴也绊倒了,于是倒地的靺鞨骑兵更多。有些地方甚至是一倒一大片,好像滚雪球一样,几十个靺鞨骑兵全部都搅拌到了一起,惨叫声和呻吟声混杂在一起,战马痛苦的嘶鸣不断的传来,生死未卜。

    还不少倒地的靺鞨骑兵,都被马蹄当场踩碎了,现场变成了一片的肉酱。翻飞的马蹄,将肉酱从土地里带起来,又或者是深深的踩入土地里面。也有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又或者是被继续疾驰的战马拉着,继续向前滑动,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他们一路发出痛苦的惨叫,直到自己嘎然断气为止。

    龙骧军弩箭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可是机械地力量远远要强于人的臂力,因此,每一枚弩箭shè过来,都要带起一大片的腥风血雨,甚至夺走好几个人的xìng命,无数的战马倒地,连带着其后的骑士也翻滚在地,但靺鞨骑兵毫不停歇。

    “妈的,这些靺鞨人竟然如此凶悍,这五千人居然想要冲进我的大营!”薛雷怒骂道。

    “让刀盾手、长枪兵上前,准备和靺鞨骑兵一决生死,绝不可以让他们冲入大营,否则,我们就完了。”归德郎将张蒙连声对传令兵喝道。

第九十七章 龙骧军血战靺鞨骑兵(中)

    冲在最前面的靺鞨骑兵,在弩箭之下,如同瞬间打开了红sè的染坊,无数的粉红sè的液体,将他们笼罩在死亡的地狱之中。只要一个人中箭,他身边的人,都将会变成暗红sè,那是飞溅出来地鲜血。哪怕是他们身上穿有铠甲,也抵御不住,更别说身穿布衣的靺鞨骑兵了,这时候他们就像一张白纸,脆弱无比,连人带马,沉重地身体倒下,地面会发出噗噗噗的声音来。

    更有甚者,弩箭没有shè中他们的身体,而是shè中他们的脑袋。那样就更加地恐怖,头骨是非常坚硬的,弩箭会直接带起他的头骨,让头骨和脖子分离,最终狠狠地向后面飞去,直到撞到新的目标为止。通常这种新的目标,都会被疯狂而来的头骨给撞得头破血流,最终好像两个大西瓜相撞,全部被砸得稀巴烂,只留下红的白地模糊一片。

    无数地血箭激烈的迸shè出来,想要在天空中划出一条完美地抛物线,留下主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道绚丽的痕迹,但是很可惜,这个小小的愿望也不能满足,因此后面的骑兵太快了,鲜血飞溅出来以后,唯一的结果只能是打在周围的人身上,将他们全身上下都染成暗红sè,如同是自己身上在不断流血一样。

    浓郁的血腥味,笼罩着龙骧军大营营门口,暗红sè的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鲜艳,格外的华丽。地上的杂草,贪婪着吸收着浓郁的鲜血,想要借此补充缺乏的养分,但是它们最后却不幸的发现,凝聚在地上的鲜血越来越多,多的超出了它们能够吸收的范围,它们最终被活活的淹死在这粘稠的鲜血里面。鲜血顺着草丛缓缓地流淌,在流经那些裸露的地带,马上会变得一片的血红,就如同是癞子的头被打破了一样,格外的触目惊心。

    弩箭的杀伤力太大,不少靺鞨人士兵直接被撕碎,破碎的尸体随便搭在同伴的身上,断裂的四肢,随意的乱飞,谁也不知道自己后背上突然落下的手臂是谁的,又或者是迎面飞来的内脏是谁的,有时候,突然一个眼珠子落在嘴巴中,于是下意识的张张嘴巴,就把这颗眼珠子吞下去了,结果根本不知道吞下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回味无穷的舔舔嘴唇,却发现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在靺鞨骑兵遭到弩箭雷霆般打击的同时,靺鞨人的反击同样让龙骧军甚为痛苦,无数箭矢如同蜜蜂的毒针,无时不刻的刺向自己。

    “盾!盾!盾!”

    龙骧军的军官在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喝令士兵们用盾牌组合的更加密集,以便阻挡对方的弓箭,减少自身的伤亡。

    “噗噗噗……”

    一连串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又被箭矢直接shè中,有得则是被同伴的铁盾拦住的箭镞,箭头破裂,向着周围散shè,折偏了方向,shè入了士卒的身体,伴随而来的往往是无奈的惨叫,跟着就有人挣扎着倒地。龙骧军看也不看倒下的袍泽一眼,立刻挤上空出来的位置,堵住漏洞。

    箭镞好像雨点一样的落在龙骧军的队列中,发出杂乱无章的声音。有些箭镞被铁盾挡住了,当场折断,箭杆无奈的掉在血泊中;有些箭镞,却shè在木制的盾牌上,紧紧地咬在上面,只有箭杆在不停地摇晃;更有些箭镞,穿透了盾牌之间的缝隙,直接shè入了龙骧军士士卒的身体;还有些箭镞,箭杆虽然折断了,可是被撞偏的箭头,依然找到了自己地目标,shè中了敌人的大腿或者是脚板,带来阵阵的惨叫和呻吟。

    那些倒霉的龙骧军士卒,有人手臂中箭,有人脑袋中箭,有人大腿中箭。有人身体中箭,甚至还有人脚板。惨叫声和呻吟声,伴随着箭镞不断落下的嗖嗖嗖声,还有箭头撞击在盾牌上的或高或矮地声音,夹杂着身后弩机发出地嗡嗡声,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当然,没有人有心思欣赏这种交响乐,更没有人乐意欣赏这样的乐曲。

    箭镞带来地剧烈痛苦,超越了部分士兵的人手极限,他们的盾牌,不停的摇晃,有的甚至直接掉了下来,失去了盾牌的掩护,他们只能成为下一批箭雨中的箭靶子。事实上也是如此,伴随着龙骧军队率、小校的尖叫,靺鞨骑兵不断的反击者,密集的箭镞再次落下,那些倒地的淮西军士兵,大部分都成了刺猬,不少人都被长长的箭镞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不断的有人倒下,原本稳固的队伍,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混乱,使得盾牌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大,然而,他们大体上的队形,还是非常完整的,毕竟,他们集中了所有的盾牌,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挡住了对方的箭雨,虽然不断有人倒下,但是其后的士卒立刻向前补上,丝毫不再看向地上的袍泽。

    “这群靺鞨骑兵是不是疯了,顶着弩箭还直冲而来,没看到前面是拒马吗?”薛雷一刀劈开一只弹shè而来的箭矢,怒声说道。

    “将军,我猜,这些靺鞨骑兵就是炮灰,绝不是普通的靺鞨人。其后万余靺鞨人都等着他们攻破大营呢。”归德郎将林浩宇紧锁眉头的说道。

    “攻破大营?我呸!我们龙骧军可不是泥捏的,也不是府军那些软蛋,想要拿下龙骧军大营,我让他们头破血流!”薛雷吐了一口涂抹,恨声说道。

    弩箭的杀伤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能够在敌人到达自己之前。重新发shè一次又或者是数次弩箭的话。无疑将会极大的打击敌人地士气,降低敌人地战斗能力。然而。这个愿望看起来非常的简单,但是做起来很不容易。弩箭地cāo作,是非常繁琐的,尤其这些大型弩机,都是最原始的机械,零部件很多,而且还十分脆弱。装填弩箭每个人都会,但是要将装填弩箭的时间缩到最短,非得经历几千几万次的严格训练不可。此地龙骧军大营足有一曲弩箭营,弩机二百余件。擘张弩和伏远弩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能连续发shè,发shè完毕之后,需要很长的时间来重新装填,但对疾驰而来的骑兵而言,一次shè击,再次填装已经shè向的是对方的中后方。靺鞨骑兵除了被弩矢shè中之外,还有不少是被倒下的尸体绊倒,被其后的骑兵践踏而死。

    “弓箭手上前,还击!”薛雷冷着脸下令道。

    原本为了抵御对方的箭雨,弓箭手早早撤到后方,等候命令,但看靺鞨人的样子,只好提起将之派遣出来。短短片刻之时,靺鞨骑兵就已倒下一千五百余人,守卫在营寨之后的龙骧军也有四五百的伤亡,但靺鞨骑兵丝毫不知停歇,完全不把生命看在眼中一般,完全不予理会呼啸而至的弩失,看到身边的骑士脑袋如同烂西瓜一般劈裂,也视若未见。让久经沙场的龙骧军士卒,也暗中动摇起来。

    “弓箭手!预备!”

    冒着靺鞨骑兵的箭雨赶上来的弓箭手各曲军官厉声尖啸道。

    所有的弓箭手同时身体先后跨开一步,举起蛇脊长弓。斜向上三十度拉开弓弦,将弓弦拉至满月状态。

    “放!”

    弓箭手军官发出凌厉的断喝。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箭镞,遮盖了太阳的光芒,如同是死神发出的呼啸,向着目标狠狠地飞去。

    逃过弩箭的靺鞨骑兵再次遭到了龙骧军箭雨的袭击,瞬间又是倒下一片,骑士惨呼,战马哀鸣,翻滚在地,溅起阵阵烟尘。

    靺鞨骑兵同样号毫不停留的反击着,无数的箭矢也落在弓箭手的上空,刹那间,无数龙骧军步入靺鞨骑兵的后尘,倒下一片。箭镞落在弓箭手的的身上,发出噗哧噗嗤的声音。从他们身上渗出来的鲜血,慢慢的润湿了周围的土地,然后一直延伸到周围袍泽的脚趾下面,然后向着四周慢慢的流淌。

    剩余的弓箭手为之一颤,有些慌乱,有人甚至想着逃离这个地方。

    “噗嗤……”

    薛雷一刀劈翻一个脱离阵型的弓箭手,怒声喝道:“胆敢后退者!这就是下场!靺鞨人不怕死,难道我们就怕吗?燕国男儿,激起你们的斗志,将这些入侵我们国家的王八蛋给我赶出去!”

    弓箭手再次发出怒吼,一支支箭矢没入靺鞨骑兵的身躯之上,同样,一个个弓箭手也倒在了地上,而薛雷则冷冷的看着,不发一言,但其心中却对靺鞨人充满的杀意。

第九十八章 龙骧军血战靺鞨骑兵(下)

    经历弩矢和箭雨之后,靺鞨骑兵终于到达了龙骧军前营。

    “轰……”

    汹涌而至的靺鞨骑兵终于恶狠狠地撞上了龙骧军营外临时布置的一列拒马之上,拒马阵瞬间将冲驰在最前面的数百骑靺鞨骑兵连人带马刺个对穿。可奔涌而至的靺鞨骑兵毫不停歇,以血肉之躯狂野的冲撞在拒马之上,片刻之后一列拒马阵被撞击得支离破碎,但靺鞨骑兵也倒下了五百余人。

    “这些靺鞨骑兵是不是疯了,两个千人队就这么没了?”归德郎将张蒙看着可以说是视死如归的靺鞨骑兵,无声的说道。

    “我看是疯了,但疯了的靺鞨骑兵更厉害!”归德郎将林浩宇定定的看着不断倒下的靺鞨骑兵,yīn沉的回答。

    “唏律律……”

    震耳yù聋地战马悲嘶声中,后面的靺鞨骑兵拍马冲到,骑术高超的靺鞨骑兵们纷纷纵马跳过残破的拒马和尸体,接近前营。

    “呼呼呼……”

    靺鞨骑兵纷纷扔出早已准备好的挠钩,挂在栅栏之上,转身向后奔去。

    “不好,他们是要拉倒我们的营寨!”一人厉声喝道。

    “弓箭手,反击!快反击!”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靺鞨骑兵用挠钩构筑了栅栏,虽然不断有靺鞨骑兵被箭矢shè中,滚落下马,但远处的靺鞨骑兵同样压制着龙骧军的弓箭手,至于弩机,根本无法攻击近前的目标。

    “呼嗨……”

    靺鞨骑兵同时纵马回奔,挠钩顿时被绷紧。

    “咯吱……哗啦……一道宽三十余米的栅栏被拉倒,龙骧军诸将无不变sè。

    “乌拉……”

    剩余的靺鞨骑兵高举弯刀,向天长啸。

    “刀盾手,上前!长枪手,列阵!弓箭手,继续放箭!”薛雷一连下了几道命令,急促的声音,传遍前营。

    “重步兵列阵!”薛雷站在营前,怒吼道。

    一千名身披厚甲、一手长枪,一手挎木制,包裹着铁皮大盾的重装步兵长身而起,在军官的号子声中迅速列成整齐的步兵据守阵形。

    龙骧军大营东面,靺鞨骑兵开始加速冲了过来,几千只翻飞的铁蹄无尽地叩击着冰冷的土地,发出连绵不绝的隆隆声,前排骑兵手中的弯刀高高扬起,弯刀随着战马的奔跑而起伏伸缩,仿佛毒蛇吞吐的毒信,幽冷而又慑人。

    “嗷呜……”

    为首一人仰天长啸,三千余靺鞨骑兵狼嚎响应。挟带着碾碎一切的声势向着龙骧军军阵席卷过来,脸sè严峻的龙骧军们发现,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

    “刺!”

    前阵的重步兵在小校的率领下向着呼啸而来的骑兵阵迎了上去。高度冲击而来的靺鞨骑兵,齐刷刷的举起了细长的圆月弯刀。那一片刀光,反shè着刺眼的太阳光,刺痛了所有龙骧军将士的眼睛。

    “轰隆……”

    第一排靺鞨骑兵和龙骧军兵阵狠狠相撞,锋利的长枪轻易地刺穿了靺鞨骑兵的身体,但更多的龙骧军重步兵却被汹涌而来的战马一头撞飞,在空中往后抛跌,落在地山之时,已经身亡。后续的靺鞨骑兵已经挥舞着沉重的斩马刀接踵而来,斩向下一个燕军士卒。

    cháo水般席卷而来的靺鞨骑兵带着强大的惯xìng狠狠地撞上严阵以待的龙骧军重步兵军阵,霎时绽放出璀璨的浪花,人体抛飞、战马悲鸣,兵刃的冷辉迷乱了yīn暗的天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大地,这一刻,无论是谁,燕人?靺鞨人!生命卑贱都是一样的脆弱,连野狗都不如。

    “嘭嘭嘭……”

    无数激烈的碰撞的声音,全部都混杂在一起,没有人能够分辨出这是什么声音,太杂乱了。

    薛雷在后面看到,原本密集的重步兵队列,好像一块豆腐,突然遭遇了锋利的菜刀,从中间被轻而易举的剖裂开来。前面至少五排的重步兵士兵,全部都被卷入了靺鞨骑兵的马蹄下,转眼就全部消失了。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还有生存的可能,因为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种碰撞的力量,他即使隔着几十丈的距离都能够感觉到,这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以阻挡的力量,无论多么jīng良的盔甲,无论多么锋利的长枪,无论多么炙盛的勇气,无论多么坚强的组织,在这样的冲击力面前,全部都显得如此的脆弱,如同白纸一般,轻易的被撕碎。尽管他同样看到了靺鞨骑兵连绵不断的倒下,依旧心中如刀割般疼痛。他后悔,后悔为何不小心提防?为何不在大营之外早作准备,而是领到靺鞨人围攻之时,才想起拒马来?为何连陷马坑都没有挖?总之,他从未像今天般后悔过,但心中比后悔更浓烈的,则是对靺鞨人无比的恨意和杀意。

    “刀盾兵、长枪手,前进!”薛雷厉声喝道。

    刀盾兵和长枪手立刻紧紧靠了上去,和被重步兵减了速度的靺鞨骑兵战至一起。龙骧军的弓箭手也在后面不断的放着箭矢。

    靺鞨骑兵冲击速度被减缓之后,他们不得不挥舞圆月弯刀,又或者是弯弓搭箭,为自己的前进清理障碍。战场上到处都是乱飞的箭镞,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谁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飞来的箭镞,又或者是哪里飞来的鲜血。

    龙骧军士卒,面对面的向靺鞨骑兵发起反击,他们阻挡在靺鞨骑兵的面前,又或者是在他们的周围,向靺鞨骑兵发起反击。他们的长刀、长枪,狠狠的刺入战马的体内,将它们狠狠的放倒在地上。倒地的靺鞨骑兵,瞬间就被来袭的铁枪穿透,虽然他们还举着圆月弯刀,可是却已经没有机会挥舞起来。

    靺鞨骑兵也不甘示弱,他们的箭镞准确而凶狠,附近的龙骧军不断的倒下。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靺鞨骑兵的箭镞,可以轻易穿透其身上的铠甲。越来越多的靺鞨骑兵,涌上来,聚集在大营的前锋shè出更加密集的箭镞,誓死也要打开前进的道路。

    靺鞨骑兵挥舞的圆月弯刀,杀伤力很大,他们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可以将弯刀的杀伤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攻击的位置的基本都是龙骧军士卒的脖子,这里是盔甲最薄弱的地方,每每一刀劈中,就是被枭首的结果。

    宽不过五十余米的地方,霎时成了上方激战的要点,嫣红的血液染红了大地,虽然明知这些是血液所致,但依据让士卒有种踩在下雨天泥泞道路上的感觉。

    “快让后面的弩箭准备,一会给这些混蛋来下狠的!”

    归德郎将张蒙立刻让弩机营准备,同时在两侧新建拒马,布下陷马坑,做好防御准备。

    “大人!准备就绪!”

    “撤!撤向两侧!”薛雷大声喝道。无数龙骧军士卒立刻有理有序的撤向两边。

    蓦然间,靺鞨骑兵发觉得自己的眼前,豁然开朗,再也没有了燕军的阻挠,战马也撒开了马蹄,欢快的奔跑起来。但是,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兴奋,因为他忽然发现,在自己的面前,至少有一百枚锋利的弩箭,瞄准了自己。那漆黑的箭头,让他们立刻感觉到了地狱的存在。大营门口到里面近两百余米的通道两侧也是一排排拒马,在拒马的后面,则是一列列弓箭手,都冷冷的指向自己。

    “咻咻咻……”

    无数的箭镞shè出,瞬间将数百人shè成了刺猬。

    “有陷阱……”无数靺鞨骑兵临死之时无声的控诉道。

    只可惜,后面的靺鞨骑兵,都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陷阱,都以为通道被打开了。幸存的靺鞨骑兵,努力的想要从大营通道中间穿过去,继续向龙骧军发起攻击。然而密集的箭不断的落下,将他们钉在了通道中间的空地上。

    “林将军,你立刻带人,在大营各个方向都加固营墙,同时布下陷马坑和拒马,切不可让其他两面也如此。”薛雷大声说道。龙骧军大营,一面靠山,不用固守;一侧是条河流,自然不用说,水源自然是重点保护对象,营寨比较坚固。但薛雷也不希望其他的地方再次出现这般的情况。

    弩机曲士卒,将所有的弩机分成两轮,轮流shè击,中间间隔时段,则有两侧拒马之后的弓箭手负责,拒马与弓箭手之间,则是刀盾兵和长枪手,负责冲杀过来的靺鞨骑兵和抵御靺鞨骑兵释放的箭矢。

    “预备”

    “放!”

    临时负责弩机指挥的的致果校尉张举,发出低沉的号令。

    “啾啾啾!”

    一阵阵刺耳的破空声传来,一枚枚的弩箭呼啸而出,刺痛了附近龙骧军士卒的耳膜。

    弩箭shè出的方向,刚好正好shè中直面而来的靺鞨骑兵。弩箭的威力,显然要比两侧的弓箭手shè出的箭镞强多了,即使shè出了上百丈的距离,依然带有强大的杀伤力,它们飞驰而过,马上带起了一片的腥风血雨。

    “噗噗噗!”

    连串的沉闷的声音传来,前面的靺鞨骑兵不断的倒下。有的弩箭shè中了战马,战马当场摔倒,马背上的骑兵,就被狠狠的甩出去,死活不知。也有弩箭是shè中了骑兵,战马带着主人的尸体,依然一路的向前飞驰,骑兵的尸体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深沟,直到自己也被拖死为止或者战马被shè死为止。

    倒地的战马,带有非常强的惯xìng,依然直线向前滑过去,靺鞨骑兵已经流下了太多的鲜血,地上早就被鲜血给浸泡的非常松软,一旦有战马摔倒,往往要滑出十多米甚至是二十多米的距离,才能勉强停止。在滑动的过程中,往往又将疾驰中的同伴撞倒,于是倒下的战马就更多了,有时候甚至十几个骑兵全部倒在一起,现场一片的狼藉,混乱不堪。

    倒地之后还未死的靺鞨人,他们移动的速度慢,不可避免的承受了更多弩箭和箭矢的shè击。他们身上又没有良好防护xìng能的盔甲,面对呼啸而来的弩箭和箭矢,完全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龙骧军的弩机shè手看也不看shè击之后的成果,只是按照程序shè出弩箭。龙骧军可不是府军,自然准备了大量的弩箭,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吝啬箭镞,哪怕发shè十枚箭镞才shè中一个靺鞨骑兵,也是值得的,总比被靺鞨骑兵攻下大营的好。

    弩箭攻击的同时,两侧的弓箭手压上,对中间的突厥骑兵进行凌烈的攻击。弓箭手累了,就和身后等候的其他兵种互换,这么近的距离,抬弓就能shè中,龙骧军从来不缺箭矢。

    “预备!”“放!”游骑将军薛雷狠狠的发出口令。

    一阵阵的箭雨,掠过不到百米的距离,深深刺入靺鞨骑兵的身躯,当下倒下一片,而靺鞨骑兵反击的箭矢,则有身前的刀盾兵和重步兵用巨木盾挡住,虽然同样有不少的士卒被shè中,但相比于靺鞨骑兵来说,他们简直不知道幸运到哪里去了。

    “嗖嗖嗖!”

    “啾啾啾!”

    龙骧军地弩箭不断地呼啸而过,带起一蓬蓬地血雨。近二百米距离之上,靺鞨骑兵不断地倒下,空地之上的尸体越积越厚,弩机曲和弓箭手shè击之时已经有些上扬了。仅仅是这么一小段路,已经倒下了一千余人,但后面的依旧在不断的前进着。

    十来个靺鞨骑兵瞅着弩机曲士卒上箭的时候,加速奔至弩机曲前面,眼见就要杀入弩机曲阵营,摧毁弩机了,但是,龙骧军会把这么明显的漏洞摆在明处吗?

    “唏律律……”

    十余匹战马一头栽在地上,向前划了二十余米,翻滚在弩机曲的前面,几个轻伤的靺鞨骑兵爬将起来,挥舞着弯刀,杀向弩机曲的士卒。

    “噗噗……”

    弩机曲士卒的身旁,涌出一队队刀盾兵,将这几人砍翻在地。

第九十九章 龙骧军的救援

    “李笑天,带火油过来,给我把这些尸体烧了!我倒要看看,这些靺鞨骑兵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火烧不化?”薛雷看着靺鞨骑兵依旧悍不畏死的冲了过来,厉声喝道。

    致果校尉李笑天立刻带人抬着火油奔至通道两侧的拒马阵之后,或扔或滚,全部扔入通道之间,尸体之上。

    “弩机!shè破木桶!”

    “啾啾啾……”

    这次弩机的目标不在是靺鞨骑兵,而是各处的火油木桶。

    “汩汩……”被shè破的木桶,不停的流出液体。

    “扔火把!”薛雷带着疯狂的笑意,大声下令道。

    “轰……”

    炙热的火焰腾空而起,瞬间占据了龙骧军士卒的视野,一股热浪四下散开,直扑周围士卒的脸前,一股炙热之气压下,让人感觉咽喉之中似乎吞下了滚热的开水一般。

    “后撤!”薛雷厉声喊道,急忙带人撤到拒马阵后隔离出来的隔火带之后。

    “吱吱……”

    油脂被烧烤的声音开始响起,无数进入大营营口的靺鞨骑兵陷入火焰之中,胯下的战马再也不听主人的号令,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乱跳,带着浑身的火焰,向着周围狂奔而去。

    “轰……”

    十余匹火马愣生生撞在拒马之上,被拒马深深的刺穿,马背上的骑士也被抛费开来,红sè的血液,红sè的火,已经分不清倒地是什么了。同样无数着了火的靺鞨骑兵也窜向后面,和后面急冲而来的骑兵狠狠的冲撞在一起,人声惨叫,马声哀鸣,火焰互相传递,随之燃烧起来。

    “好烈的的大火啊!这下,这些靺鞨骑兵就成了烤rǔ猪了吧。好在后面有隔火壕沟,否则……”致果校尉张举看着烈焰熊熊的大火,心有余悸的说道。

    “呕……”不知是谁,听到张举说道烤rǔ猪,顿时心中一阵翻腾,再加上四处飘荡的肉香气,当下再也忍不住,呕吐了出来。这下可好了,一个接一个,都扶手呕吐。好在靺鞨骑兵无法进攻,不然,龙骧军铁定一击被下。

    “你们这是怎么了?这股香味,让我想到了烤腊肉!”张举忍住胃部的不适,故意说道。

    “呕……”刚刚站起身的薛雷顿时有俯下了身子。

    漫天的大火彻底阻挡了靺鞨骑兵的前进道路,数里开外的靺鞨人大营,也吹响了撤军的号角。

    “呼……终于撤了,也不知道着靺鞨人发了什么疯,如此悍不畏死。大家快些扑灭营寨的火,可别让大火把营墙全给烧了。”薛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故意作怪的张举,连忙下令道。

    龙骧军大营对面的靺鞨人大营,一定硕大的帐篷立于诸军之中。大帐内鸦雀无声,主座高坐的是一位身材并不高大,下颌留着淡淡胡须的中年人,虽然看起来更像一个燕国普通士子,但大帐内却无人胆敢小看他,无不垂首,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大帐zhōng yāng则跪着三个失魂落魄的汉子。此人就是靺鞨伯咄部的大王子赤术,赤术在营州呆过两年时间,之后回到部落,迅速集齐一股势力,和二王子以及很讨部落老首领喜爱的三王子相抗衡,且手段狠辣,对敌人极度的残忍。

    赤术一边把玩着手中从燕州得来的玉杯,一边轻声说道:“怎么样?战况如何?杀入龙骧军大营了吗?死奴营表现的怎么样?”

    台下为首一个千夫长躬身说道:“回大王子的话,五千死奴营士卒未能杀入龙骧军大营,不过死奴营表现尚可,各个悍不畏死!只可惜在龙骧军大营的营门口被大火所阻。”

    “哦?表现尚可?黙罕,你可是很少开口为某人说话的,今rì怎么例外了呢?”赤术不为意动的说道。

    黙罕眼中闪现一抹痛惜,慢声回答道:“回大王子,这些死奴营的士卒确实表现不错,虽说他们犯下了大错,但他们也是我靺鞨人的勇士,大王子何不饶其一命呢。”

    “你为他们感到可惜?心疼?”赤术脸上笑意乍现,但黙罕身后的各个千夫长都心中一缩,大王子也是平静,那就越是危险,都暗暗替黙罕捏了一把冷汗。

    黙罕依旧平静的说道:“是的,属下确实为他们感到心疼,感到惋惜,他们都是我靺鞨勇士,现如今却白白死在敌人的弩箭之下。大王子,何不宽恕他们,让他们为大王子所用,攻城拔寨,一定会为大王子效死的。”

    赤术没有理会黙罕的请求,扭头对中间跪着的三人说道:“偰拖、挈延、哈布尔,怎么只有你们三人回来了?他们两个呢?”

    哈布尔低声回答:“俨善和佶哈都已经战死了!”

    “战死了?那此次的的损伤呢?”

    “五千余人,回来的只有一半,而且半数带伤!”

    “你们三人可知错?”赤术听到哈布尔所说的眼角一挑,淡淡的问道。

    “我等知错,望大王子怜惜我等部下也是靺鞨一族,饶过他们吧。”哈布尔立刻跪伏在地,哀声说道。

    “不听本王子的号令,这就是下场!我的死奴营中从来不嫌多,诸位,都要牢记。哈布尔,今rì,你等虽未攻下龙骧军大营,但作战甚为勇猛,我可以饶恕你们以前的不敬之罪。但死罪可恕活罪难逃,你们三人将各自部落的人丁牛羊各拿出来三成吧,赏给诸将士。至于俨善和佶哈两个部落,既然首领已死,那就归本王子了,你们三人可有意见?”

    哈布尔闻言,脸sè凄苦,他哪里敢说什么意见,没看到周围的诸将都脸带喜意,得了好处,自然不会为自己说话,搞不好还会落井下石。只好连忙说道:“一切听从大王子吩咐,我……我并无意见。”

    赤术嘴角上扬,大笑道:“好,很好!火麟军大营粮草已失,他们拖不了多久的,等过上几rì,定可杀他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龙骧军大营。

    “怎么样?损失如何?”薛雷坐在主座上,连声问道。

    “重步兵阵亡五百三十人,重伤二百人,其余皆是轻伤;刀盾兵、长枪手阵亡二百余人,伤者千余;弓箭手……弓箭手阵亡八百余人,轻伤三百余人。损耗箭矢十五万支,收回来八万只,其余皆是无法再用。火油消耗五十余桶,我们剩余的不多了。大营营寨损毁百余米,需要立刻修缮。营帐损失三十余顶,不过我们备有后备物资,暂且不缺。不过幸好靺鞨骑兵只打开了宽不到百米的缺口,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以今rì靺鞨骑兵的状态来看,我们很难抵御得住近两万靺鞨人的冲杀。”负责统计的书记官说道。

    薛雷揉了揉眉心,说道:“现在立刻让没有受伤的士卒掩埋士卒的尸体,不可再留在原地;再则,立刻加固各个地方营寨的深度和坚固度;三则,立刻在除山崖的那一面外,其余的三面之外,挖掘陷马坑,立拒马阵,做好防御准备。”

    林浩宇皱眉说道:“这些现在都可以去办,可我们紧缺的粮草又该如何去弄呢?”

    薛雷一听这个,头都大了,苦思了一会,只好无奈的说道:“暂且不用担心,营内的粮草不是还有五rì之用的吗,我们离燕州城也不过一百五十余里,一rì即可到达,就算运输粮食,两rì即到,到时候我们就有了。”

    “大人!既然靺鞨人能包围我们,那燕州城岂不是……”致果校尉张举苦笑着说道。

    “是啊!连龙骧军都被围困了,那燕州城岂会不予理会?靺鞨人可没有那么笨,说不定已经开始攻打燕州城,甚至拿下了也说不定。”众人无不想到。

    薛雷看着众人脸sè狂变,也知道众人心中所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举,连忙说道:“好了,大家不用担心燕州城有高大的城墙守护,又有万余将士,随时随地都可以再征召几万的青壮,靺鞨人想要拿下燕州城,不会那么容易的,至于粮草问题,我想,燕州城那么多人,应该有办法吧,实在不行,也应该会接应我们撤回燕州城的。”

    张举看到薛雷瞪了自己,就知道自己的话影响了众人的士气,连忙说道:“恩,将军大人说得有理,上次不是那个叫什么火麟军的吗,都带人干掉了一千靺鞨人,有他们这样的勇士在,燕州城特定稳固如山,我们还是修缮营寨吧,先抵御住了靺鞨人的攻击,才能再考虑救援一事。”

    众将离开值之后,归德郎将张蒙似自语似询问的说道:“燕州城真的稳固如山,w我们真的能等来救兵吗?”

    身边的薛雷同样自语道:“燕州城,能不能守住,我不知道;援兵,能不能来,我也不知道。但身为龙骧军一员,无非战死,上对得起国家朝廷,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死有何惧?”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薛雷挺直的背影,张蒙略有所感,半晌,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是啊!上对得起国家朝廷,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可偏偏中间对不起妻儿老小啊!罢了罢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唯死而已,我张蒙又有何惧!”说完,带着笑容走了出去。

第一百章 燕州城之危

    “诸位!攻城之事就在今rì,我们原定的目的已经达到,相信顺州、营州、威州三州之地的燕军已经被我们引了出来,安车骨、拂涅两部怕是已经拿下三州了吧。这燕州城也是时候攻下来了。诸将听令!”左户长呼哧勒带着笑意说道。

    台下诸将震身而立,等候左户长的将令。

    “居延、胥莽、句突!”

    “在!”

    “你们三人,带自己的部众作为本次攻城的主力,待骑兵奔shè之后,立刻攻向城墙!”

    “末将领命!”

    “不要让我失望,上次的事情我已经饶过你们了,要是这次再出现问题,你们就不用回来了!”呼哧勒看这四人,沉声说道。

    “左户长大人放心,我等绝不会再有失误!”

    “图严、博闻,你二人继续五轮奔shè,压住城墙上的燕军,这几rì下来,东城上的燕军已经撤下了大半,留守的不过两千余人,压制之后,居延四人立刻攻上,哈特、句赫、勒突你们三人等候居延四人打开城门,一举杀入,占据东门口,好为后面的军队开辟通道。”

    “领命!”

    “那好!今rì晚上,我与诸将在燕州城共贺大胜。”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一如既往的响起,不过燕州城上的守卒已经没有感觉了,每rì都是一样,一次又一次的箭雨,让城上的士卒吃了不少苦头,最后,都尉府的官员无奈之下,撤去了大半守卒,特别是青壮和新兵,都早早撤了去,免得不会防御,伤亡惨重。

    “你说,这靺鞨人是不是又毛病啊,天天围着东城转,不停的放箭,难道他们那里箭矢制作很容易?”一个燕军士卒看着奔出大营的靺鞨骑兵,不以为然的说道。

    “鬼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管他呢,只要我们守住燕州城就好了,其余的,就让那些大人物们cāo心去吧。好了,准备躲避吧,靺鞨骑兵的弓箭又要来了。”一人接口道。

    “躲避!小兔崽子们,都给我小心一些,别被靺鞨杂种给shè中了。”一个小校粗狂的大喊道。

    图严、博闻看了看空荡荡的城墙,知道燕军都躲在女墙之后,脸上杀意乍现。高举右臂,狠狠一挥。

    “放箭!”

    漫天箭雨腾空而起,直扑燕州城上,随后一阵叮叮当当的生意响起,女墙上箭矢乱飞。

    虽然明知这些箭矢并不能对燕军造成太多的伤亡,但二人毫不心疼,继而连三的绕着东城不断的shè着箭矢。

    “居延、胥莽、句突!你们三人出发!攻城!”呼哧勒扬鞭一挥,直指燕州城,大声喝道。

    三千靺鞨骑兵下了战马,扛着云梯,推着冲车、攻城车直奔东城而去。

    “呸!今rì是怎么回事?为何靺鞨骑兵这么久了还不撤回去?”一人看着头上呼呼而过的箭矢,闹声说道,这样被压着打,实在太过憋屈,但又无能为力。

    “不好了!它们在动,它们在移动!是……是攻城器械!”一个士卒抬头看了一眼瞭望口,凄厉的大喊道。

    “什么……”另一人说了一声,刚抬头,就被一支流矢shè中,倒在地上。

    “快……快去通报大人!就说靺鞨人还是攻城了,立刻派遣援兵!”一个曲长急声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

    靺鞨步卒越来越近,城下的靺鞨骑兵也不再放箭,等在后方,等待着步卒打开城门,冲杀进去。

    “所有弟兄皆上城楼,准备迎战!”几个曲长厉声高呼。顿时无数躲避在女墙后面和城楼下面的士卒乱哄哄地拥上城头,霎时间,狭窄的城楼上到处都是人,拥挤不堪。

    燕州城外。

    “呼嗨……”

    “呼嗨……”一阵阵号子声中,冲车和攻城塔缓缓移向城墙。周围武士靺鞨骑兵抬着云梯直奔东门而来。

    “我们的弓箭手呢,准备!给我反击!”城墙上传来一声声嘶吼声。

    “放箭!”一个曲长怒声喝道。

    “咻咻咻……”

    凌乱的破空声响起,一排排散乱的箭矢从城楼上疾shè而下。燕州城上弓箭手本就不多,这种情况之下,更是散乱不堪。

    城墙下,只有为数不多的靺鞨士卒被shè中,效果甚微。

    靺鞨步卒军阵中,同样以弓箭反击。

    “放箭!”句突冷冽的大喝道。

    顷刻间,数千支锋利的狼牙羽箭破空而起,在空中喧嚣起一片刺耳的尖啸,掠过长空,霎时飞临东城城头,然后挟带着冰冷的杀机雨点般倾泄而下。

    顷刻间凄成的怒吼声传开:“躲起来,快躲起来……”

    看着慌乱的燕军,句突哈哈大笑,随即沉声道“弓箭手后撤,云梯、攻城塔出击,冲车冲撞城门!”

    “呼嗨……”

    “呼嗨……”

    激烈的战鼓声和低沉的号角声逐渐低了下去,令人热血沸腾的号子声却愈发响亮起来。

    燕州城上的校尉何晏猛然抬头,只见五十余具云梯慢慢被树立起来,倒向城墙。十余具高耸的木塔也接近城墙,这木塔何晏自是认出,这就是攻城器械攻城塔。

    攻城塔高出城墙许多,四周钉以厚厚的木板,蒙以牛皮,两道绳索绞着一个长坂通道。其下无数的靺鞨人聚集在一起,奋力向前推进,这些士卒没迈进一步,都齐声发出一声号子声,高耸的攻城塔便向前移动一步。

    攻城塔越来越近,云梯之上也有靺鞨士卒开始攀爬。

    “弟兄们,给我把他们砍下去!”无数队率齐声怒喝。

    守城燕军在各个队率的带领之下,分开形成十数小股,分头截住那十数支从云梯爬进来的靺鞨士卒亡命厮杀起来,惨烈的杀伐之声霎时响彻云霄,刀光剑影、激血飞溅。

    “咣……”

    “咣……”

    “咣……”

    十余具攻城塔毫无征兆的放下了塔桥,在燕军士卒的注视下,十余具攻城塔瞬间变作一座座桥梁,连接上下,悬于空中。

    “杀……”

    早已藏于攻城塔之后的靺鞨士卒,蜂拥而出,手持弯刀,如饿狼扑食一般,杀入城墙。如同锋利的尖刃,瞬间划开坚固的城防。

    从未接触这些的普通燕军,顿时措手不及,当下被斩杀数十人,其余的将士这才反应过来。但此时,数十只靺鞨士卒已经杀入城墙,更为可怕的事,十余座攻城塔将燕州城和地面连接在一起,让无数的靺鞨士卒源源不断的扑上城墙。

    越来越多的守军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照此情形,无需多久城头上的守军就将被靺鞨士卒斩尽杀绝!

    “弟兄们,把这些靺鞨混蛋给赶下去,要不然大家都得死,燕州城里的家人也活不了,杀啊……”

    “拼了……”

第一百零一章 守城之战

    “套绞索!快!”城墙之上某人厉声喝道。

    片刻之后,几十道绳索从城墙之上飞出,套在攻城塔的塔尖之上。

    “拉!”一个曲长伸出拳头,往下一挥,高声喊道。

    “嘿……”

    “吼……

    曲长一挥手,使劲大喝道:“嘿……”

    “吼……”身边士卒回应道,十几个士卒全力拉着一道绳索,同时发力使劲拉扯。在士卒的合力之下,攻城塔渐渐倾斜。

    “咯吱咯吱……轰隆……”

    连绵不绝地嘎吱声中,庞大地攻城塔缓缓倾倒,最终伴随一阵巨响,轰然倒地。散架为漫天飞舞地碎木破板,同时也将数十名不及逃开地靺鞨士卒压成齑粉。

    “火油!快,倒火油!”

    “滚木呢?用滚木砸,狠狠的砸!”

    “扔火把,快仍啊!”

    “轰……”

    一支火把被扔下城墙,火焰霎时就引燃了被守军倾泄而下地火油,整个城墙脚下顷刻成为一片火海,数十名不及闪避地汉军将士靺鞨士卒立刻葬身火海。

    “大家加油,把其他的攻城塔也拉倒……”还未说完,就被一支箭矢shè中脖子,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不远处的一个靺鞨士卒放下弓箭,又瞄向了另一个人。

    城墙之上厮杀一片,面对汹涌而来的靺鞨士卒,燕军渐渐不敌,甚至落入下风。致果校尉乐闻挥刀连续斩杀两名退缩地士卒,厉声大喝道:“临阵退缩者……斩!”

    “咻……”乐闻话音刚落,一支利箭穿入他的咽喉,从颈部冒出。锋利的箭矢之上,带着一抹血光,闪着逼人的寒光。乐闻高举的右手无力的松开,手中的长刀也丢落在地,身体晃了几晃,最终无力的倒下。

    不远处,一个靺鞨士卒冷漠地收起铁胎弓,冷冷的看了一眼倒下的燕军将官,又扭头看往他处,寻找下一个目标。

    “好!看样子,我们攻进去了,我们也上吧。”城下三个千夫长面带喜意的说道。

    “杀杀杀!和他们拼了!”无数燕军杀到最后,疯狂的抱着靺鞨人士卒一起,滚落下城,摔死在城外。

    “杀!博尔,你带人杀向城门口,移开城门口的杂物,去吧城门给我打开!”居延对着一个百夫长下令道。

    “杀!随我来,打开燕州城大门,杀入燕州城!”博尔高呼一声,带着百余人杀下城墙,准备杀向城门。

    就在这时,一阵喊杀声传来。

    “杀!杀!杀啊!”数支大军从三面杀来,原来是府军的援兵赶至。

    “弓箭手后退,集中杀敌!”

    “刀盾兵集结,上前反击!”

    “长枪手突击,击杀敌人!”

    司马云、周俊、苏允齐齐赶来,军令有条不紊的下达,几天下来,集结的千余弓箭手停在后边,开始齐shè敌军最多的地方。长枪手和刀盾手则齐齐前突,刀盾手挡住靺鞨士卒的弯刀,长枪手则趁势反击,顷刻之间,几十名靺鞨士卒被刺成刺猬。

    “援兵?哼!靺鞨族的勇士们,给我击溃他们!”居延挥刀直指城墙下赶来的援兵,怒喝喝道。

    “杀杀杀!”靺鞨士卒奋身反击,和都尉府的援兵战至一起。

    “死去吧!”燕军哨长张跃眼睛圆睁,手中钢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冷的弧线,冲着一个靺鞨士卒颈部砍去。

    靺鞨士卒脸上狞笑闪现,夷然不惧,挥刀相迎。

    “当……”

    清冷的金戈交击之声响彻四周,靺鞨士卒的的粗制弯刀经受不住燕军哨长钢刀的斩击,齐根而断,张跃的的钢刀毫不停留,冰冷的从靺鞨士卒的肩部扫过,嫣红的血液飞溅,靺鞨士卒的头颅腾空而起,划过一个半弧,跌落远处的地上,圆睁的眼珠,还死死的盯着这个斩杀自己的燕军。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一个燕军士卒被靺鞨士卒斩断右臂,燕军士卒紧紧握着自己的断臂,似乎这样,能减轻自己的疼痛。然而,一抹寒光闪现,他的人头也消失不见,凄厉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杀啊!”

    “死去吧!”

    两声凄厉的嘶喊声从居延的左右两边同时传来,两杆长枪如同毒蛇一般,直刺他的左右胸口,锋利的枪尖,带着冰冷的寒芒,已经接近他胸口的衣服。两个燕军的士卒,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无疑透露出一个意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居延不愧为靺鞨人的勇士、千夫长,他闪电般扔出手中的弯刀,刺入不远处一个燕军士卒的背部,同时双手急速探出,一把抓住疾刺而来的枪尖。

    “啊……”居延爆喝一声,双手青筋暴现,双臂同时发力,使劲向前一挑,手握枪杆,犹不松手的两名燕军士卒被凌空跳起,两具百十斤中的身躯,就像两柄大锤,往后一甩,不远处刚刚赶来的数个燕军,被击倒在地。居延闪身前进,从先前死去的燕军身上拔出自己扔出的弯刀,直扑几个正在往起爬得燕军,弯刀舞动,寒光闪现,十来个燕军士卒,就这么永远的倒在了地上。

    苏允看到,右侧不远处,一名燕军士卒腹部插着两支弯刀,一节肠子悬挂在身外,犹不自知的战斗不止,通红的眼眸中,燃烧着如同野狼一般的光芒,一名与之对战的靺鞨士卒心惊胆寒,被燕军斩下了头颅。斩下靺鞨士卒的头颅后,这个英勇的燕军士卒也像软泥一样,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就此气绝。

    左侧前边,一名燕军士卒,一刀横扫,将一名刚刚跳过女墙,进入城墙的靺鞨士卒双腿齐根削去,燕军还来不及高兴,那名靺鞨士卒就已经凶悍的扑了过来,死死的卡住他的咽喉。燕军大骇,手中的长刀疯狂的朝着靺鞨士卒的胸腹部戳着,霎时间,靺鞨士卒的胸腹一片模糊,但其双手死不松手……

    在其不远处,一名燕军士卒将一名靺鞨士卒压在胯下,双手死命的掐住对方的咽喉,正yù掐死对方之时,两柄弯刀已经无情的捅入他的后背,燕军双眼一瞪,缓缓的倒了下去,双手无力的松开。

    看着燕军不断的失去东城的领地,苏允厉声喝道:“想想你们身后的地方,那里有你们的家园,有你们的的妻儿,有你们的娘亲,你们能让他们遭到靺鞨人的屠杀凌辱吗?勇士们,把这些混蛋给我赶出去!”

    “杀!杀!杀!”

    无数燕军同时怒吼起来,不顾身上不住流血的伤口,不顾暗中而来的流矢,都涌身向前,甚至有受伤的士卒,用自己的身躯去抵挡靺鞨士卒的弯刀,好让身边的袍泽砍杀他们。

    苏允看着整个东墙战乱一团的双方士卒,眉心紧锁,他明白,虽然现在看似自己又鼓舞了士气,但情况依旧不佳。东城现在有府军两千,营兵三千,还有五千新兵,看似人数占据优势,但靺鞨士卒都是从小久经训练的悍勇之士,城上能与之抗衡的也只有营兵,府军次之,至于新兵,五个也不一定能换回对方一个。

    “你立刻通知西大营的火麟军,让他们前来支援!”无奈之下,苏允让身边的一名亲卫,去西大营请求援兵。

    “咚!”

    “咚!”伴随着一声声巨响,整个城墙为之一晃。

    “怎么回事?”司马云怒声喝道。

    “回大人的话,是靺鞨贼子的冲撞车!”一个护卫劈飞弹shè过来的流矢,沉声说道。

    “冲撞车!你立刻带人下去看看城门,一定要封死他,决不能让靺鞨人打破城门,否则,燕州城必将不保。”司马云带着某种奇特的语气说道。

    燕州城内,听到冲撞车一声声冲击城门发出的巨响,无不胆战心惊,都默默呆在家里,期望着燕州城的守军能守住燕州城,不要让这最后的净土也受到靺鞨人的污染,同时也在默默祈祷着,希望身在前线的家人能够平安归来。

    张显,素有燕州府府军第一勇士之称,能文能武,但此刻,他才发觉,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

    “杀……杀进燕州城!”震耳yù聋的嘶喊声中,又是一大群靺鞨士卒顺着攻城塔冲了进来。

    “守住这里,绝不可以让靺鞨杂碎杀过城墙!”

    “杀!”

    张显将满是豁口的长刀一横,快步迎了上去,其身后,数十名燕军士卒,紧紧跟了上去。

    惨烈的厮杀持续的进行着,燕军装备虽然优于靺鞨士卒,但靺鞨士卒的勇猛却抵消了这个差距,宽阔的城墙上,如同一个绞肉机,不断的吞噬者双方的的士卒。

    “给我滚开!”

    张显大吼一声,用力一刀刺出,狠狠的刺入一个靺鞨士卒的胸膛,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这声音,则是骨骼断裂的脆响。那名靺鞨士卒怒目圆睁,丝毫不在乎自己胸膛插着的长刀,右手一扬,弯刀带着寒芒,急速的刺向张显的颈部。

    张显yù退,但身后到处都是拼杀在一起的士卒,无法后退。无奈之下,右手迅速探出,顺着弯刀的痕迹,猛然抓过。

    “唔……”一声闷喝,献血飞溅,张显的右手被划开一个大口子,不过,总算挡住了对方临死的反扑。

    “滚开!”

    张显一脚踢出,拔出其胸膛上的长刀,迅速抵挡住从侧面斜斩而来的又一柄弯刀。同时眼中发狠,紧身靠上,一手肘子撞在对方的胸腹部。

    “噗……”

    靺鞨士卒口中吐出一口血沫,缓缓的倒了下去,眼中渐渐失去了神采。

第一百零一章 救援 反击

    “噗……”

    张显刚刚收回长刀,正yù转身,劈砍另一边的靺鞨士卒,一只冰冷的羽箭,如同毒蛇一般,悄无声息急略而至,正中右腿。

    “啊……嘶嘶……”

    张显惨叫声一声,右腿一软,顷刻单膝跪地,头上冷汗立现。一名靺鞨士卒见有机可趁,立刻挥刀而至,yù斩下这个杀了己方十几个勇士的燕军猛士。张显眼中厉芒突显,手中长刀寒光闪现,在对方还未斩落自己头颅之时,率先挑开了他的腹部。

    “噗嗤……”

    一阵轻响,靺鞨士卒的小腹滑落一大堆冒着热气的东西。靺鞨士卒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肠子流落满地,就像用自己的双手去拦回,重新塞入其中。但他的眼中神光渐渐消失,最终向前迈了一步,轰然倒地。

    “噗……”张显刚刚闪过一道黑影,却发现自己的肩膀已经被划中,拉开了一道数寸长,一寸深得大口子。殷红的血液顿时飞溅而出,张显厉喝一声,挥刀斩过,将这个靺鞨士卒的的胸腹深深的划开。

    这一次,张显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双膝跪倒在地。忽热耳边寒风乍起,急忙抬头,又是一柄犀利的弯刀劈空斜斩而下,张显从对方的眼中,可以看到残忍的笑意。张显怒目圆睁,想要抬刀抵挡,但发觉自己双臂无比沉重,犹如压了千斤巨石,无论他如何使力。都无法抬起。

    “张大哥,小心!”

    眼见斜劈而至的弯刀就要斩落在张显的脖子上,一道黑影乍现,出现在张显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刀。

    “噗……”

    锋利的弯刀,深深的刺入这个黑影的身躯,霎时间,切口可以看到惨白的嫩肉和其中的白骨。下一刻,滚热的血液喷洒而出,溅了那名靺鞨士卒一脸。靺鞨士卒刚yù伸手摸去模糊自己视线的血迹时,两柄钢刀无情的刺入他的胸膛,当即,哀号着,倒在了地上,渐渐没了声息。

    舍身挡住张显的那名士卒胡乱抽搐了几下,红sè的血液冲他的嘴角缓缓流出,原本明亮的眼眸,也渐渐失去了神采。

    “小叶子!小叶子!”张显轻轻搂住救了自己的xìng命的那名士卒的身躯,他人出来了,这个小叶子就是住在自己邻近的那个经常缠着自己习武,但只有自己被纠缠的耐不住,又无聊的时候,才胡乱的教了几下,被他一直称作大哥的小子。没想到自己往rì不屑一顾的小子,却舍身救了自己一名。

    张显恍然发现,自己真的很混蛋,自己以往为何要那么对他,为何不好好教他武艺,为何……也许当时自己用心了,今rì他也不用死了!张显……你真是个混蛋。

    “啊……”

    张显悲鸣一声,全身仅有的力气顿时,被失去生命的小叶子重重的压倒在女墙边,让他无力翻身。

    血腥的厮杀继续在张显的头顶和身边进行着,不断有燕军和靺鞨士卒嘶吼着倒下,同时也不断有滚热的血液流入自己的脸上、嘴中,不过他此刻已经无法感觉到嘴中的滋味了,早已疲倦不堪的他,几乎陷入昏迷。

    “咦?这里还有一个未死的燕狗!”一个靺鞨士卒忽然发现正在蠕动的张显,大嘴一张,手举弯刀,斜劈而下,眼中充满着狂热的杀意。

    张显看着劈斩而下的弯刀,嘴角一阵苦涩,正待闭目等死。

    “咻……”

    一支黑铁翎箭从远处划过长空,带着呜咽之声从这名靺鞨士卒的左眼刺入,旋即动脑后飞出,有深深穿透其后的另两个人才停了下来,扎在第四人的胸膛之上。

    “是谁?这么厉害的弓箭?”张显不禁暗问道。

    “投枪准备,向着后方,投shè!”一声暴喝,一阵呼啸声随之而起。

    “咚咚咚……”无数巨响响起,伴随着无数惨叫。

    “嗡……”

    一支投枪刺穿一个靺鞨士卒,将之狠狠钉在地上,枪杆的震颤,发出嗡嗡声响,而钉下的枪尖就离张显不远。

    “好厉害的武器!”张显失声说道。

    更让张显感到诧异的事,许多靺鞨士卒看到这种武器,脸sè大变,进攻的频率也是大减。

    “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刺!”

    “收!”

    “刺……”

    一声声冷厉的声音响起,一队队齐整有素的士卒齐齐前进,不断的挤压着靺鞨士卒的空间,一杆红sè的火麒麟大旗随风飘荡。

    原来,在这关键时刻,火麟军终于赶到了,赵询留下有苏允麾下营兵改变的固字营、忠字营和府军以及青壮留守西城,则带着火麟军急速赶来援助。jīng力充沛的火麟军对上jīng疲力竭的靺鞨士卒,一战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火麟军的配合和严肃的军纪,无人能敌,枪林箭雨用在此刻最是合适不过了。

    赵询拿起一杆投枪,身形微微一侧,用力抛出,投枪带着呼啸之声,攻城塔塔桥之上,顿时一连刺穿五六个靺鞨士卒,让其后的靺鞨人为之一顿。

    “赵青山,给我推到这些云梯!魏晨,给我拉倒这些攻城塔!”赵询厉声喝道。

    “挡我者死!”

    赵询爆喝一声,手中长枪寒光爆shè,顿时如同一抹星光绽开,挡在身前的十余名靺鞨士卒皆摸着咽喉倒在了地上。

    “呼嗨……”

    “呼嗨……”

    一阵阵号子声中,数十架沉重的云梯被亲卫营的大力士用超长的长枪给定了起来,慢慢竖直之后,又继续向后倾斜,最红轰然倒下。攀爬在云梯之上的数十名靺鞨士卒,就像落水的溺者,胡乱的抓着手,扑通扑通的摔落下来,地面之上还有数十名靺鞨士卒被沉重的云梯压在下面,当即,筋骨折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攻城塔同样也一架一架的被拉倒,散架为漫天飞舞地碎木破板,同时也将数十名不及逃开地靺鞨士卒压成齑粉。

    “给我杀光他们!”看着一架一架的云梯和攻城塔被推倒,赵询脸上露出笑意,大声喝道。

    “小子,你找死!”居延挥舞着长刀赶了过来,上次就是这个小子害的自己差点被拉去喂马。

    “是你?”赵询也认出了这个和自己一战的千夫长:“对了,你们那个千夫长还在我火麟军的大营里呆着呢,你是不是也想去陪他呢?”

    “去死吧!”居延双目爆睁,弯刀斜斩而下。

    赵询冷笑一声,长枪急刺。

    “噗……”

    居延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喃喃的说道:“好快的枪!”

    “杀了半天,还和我打,不是找死么。”赵询无声的回应道。

    看到赵询一枪就击杀了自己的千夫长,无数的靺鞨士卒为之胆寒,胥莽、句突更是心寒。

    “咚……”

    赵询站在城墙往外一看,看着下面百余靺鞨士卒推着的冲撞车再一次撞上了坚固的城门。

    “赵宁,火油,给我把火油倒下去!”

    立刻就有士兵涌上前来,将一锅锅已经烧得滚沸的火油抬上前来,向着拥挤在城楼下地靺鞨士卒倾泄而下,当那滚烫的油汁透过盾牌和布衣的掩护浸透肌肤时,那滚烫的灸热足以令意志最为坚强地士兵都开始暴走。

    “去死吧!”赵询带着残忍的笑意,向下shè了一支火箭。

    下一刻,数十支火箭紧随其后从城楼上攒落下来,激溅满地的火油比刻间燃烧起来。熊熊的烈焰很快便将百余名靺鞨士卒连同那具冲撞车彻底吞噬!灼热得发白的火焰中。仍能清晰地看到没有断气的靺鞨士卒正在凄厉地哀嚎、拼命地挣扎着。

    晚上!!码字!!!好辛苦!!!

第一百零二章 卡文了 头大

    看到冲撞车被大火焚烧,赵询放下了最后一抹担心,现在只需要把城墙之上的千余靺鞨士卒斩杀殆尽,燕州城则固若金汤。

    一提长枪,赵询手腕轻抖,五十多斤重的大枪在他的手中,宛若无物,带起呼啸之声,或刺、或扫、或挑、或点,霎时间,似流星闪烁,似烟花迸发,带起一朵朵的梅花,但这梅花并不是那么好欣赏的,寒光四shè的梅花,带起的则是一朵朵红sè的梅花和鲜活的生命。

    攻城塔和云梯大都被摧毁,城墙之上的靺鞨士卒没了援兵,在火麟军新力军杀到之后,逐渐败退下来,尤其是火麟军整齐的排枪,对于长度短的弯刀来说,靺鞨士卒根本无法碰到火麟军士卒,就被乱枪给戳死了,唯有弓箭手还可以反击一二,但火麟军的弓箭手早已死死的盯着他们,只要他们拿弓,冷箭悄然而至。

    胥莽、句突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愤怒、悲苦等等情绪,这个火麟军真是自己的克星啊。两人无奈的悲叹一声,双双挥刀杀向赵询。

    赵询看了一眼两个靺鞨人千夫长,嘴角显现一抹冷笑,右手一挥,厉声喝道:“放箭!”

    “咻咻咻……”

    几十余支箭呼啸而至,瞬间将两人shè成了马蜂窝,两人怒目圆睁,到死也没想到,火麟军统领竟然让人放冷箭,让自己死在一群小卒子的手中。

    靺鞨士卒三个统领已死,不少原本悍不畏死的士卒也开始慌乱起来,可是没了攻城塔塔桥和云梯,如何撤回呢,不少靺鞨士卒竟然往城墙外一跳,运气好的,则跳在尸体的上面,或可捡回一命,运气不好,当场死亡。

    “赵询呀,还好你救援的及时,否则,后果难以预料啊!”看到守军大占优势,苏允笑呵呵的走到赵询身边说道。

    赵询道:“靺鞨人怎么会突然攻击?而我们竟然没有防备呢?东城不是有七八千士卒防御的吗?就算呆在东大营,也不应该等到靺鞨士卒杀上城墙后,才迟迟赶上来吧。”

    苏允干笑道:“那个……那个还不是几rì来,靺鞨骑兵一直奔shè,不见其他动作,故而,都尉府商议,让士卒撤回,至于那些青壮,都各自归家了……”

    赵询无奈的摇摇头,但也不好说什么。

    “喂!死了没有?”赵宁一枪跳开张显上面压着的尸体,带着笑意问道。

    张显哼哧哼哧了几下,闷声说道:“我会被靺鞨杂种杀死?”

    “没死就好!真是好汉子!”赵宁虽未见到张显的表现,但从周围府军士卒和青壮新兵的目光中可以看出,这个浑身是血的汉子,绝对是个好手,心里有了拉拢道火麟军的念头,武通曲中,都有一个小士卒被赵询拉来,还任命成了固字营的校尉,此人就是和赵询一起练习枪法的罗琦。

    “该死!又是那个混蛋火麟军!”左户长远远看着原本已经杀入城墙的靺鞨士卒被燕军像赶鸭子一般赶下城墙,而援兵那杆火麒麟大旗则鲜明的表明了身份。

    “大人,还是撤军吧,否则,士卒伤亡太大!”看着城下的靺鞨士卒不断的倒在火麟军的投枪和弓箭手之下,哈言心疼的说道。

    “鸣号!撤军!”呼哧勒怒气冲冲的说道。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城下的靺鞨士卒转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至于城墙之上的五六百人,已经被抛弃了。

    赵询一挥长枪,厉声喝道:“你们已经被抛弃了,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杀!杀!杀!”火麟军将士围着这剩余的靺鞨士卒,举刀狂呼。这些靺鞨士卒自知被抛弃之后,心绪大乱,被海啸般的喊杀声震慑心神,不少靺鞨士卒四下张望,不知如何是好。

    “别听他胡说!投降了也活不了!”一个百夫长模样的靺鞨士卒大声反驳道,让原本听闻赵询话后,有些意动的士卒微微紧张起来。

    赵询大笑道:“我胡说?我有必要吗?要杀你们,你们逃得掉吗?杀尔等如杀土鸡瓦狗,只不过我见今rì流的血太多了,不愿再多造杀戮,给你们一次机会,愿降者,免死!对了,你们的千夫长颜胥还在我们的大营中休息!是死是降,自己思量!”

    “弓箭手,准备!”稍微等了少许,赵询脸sè一冷,厉声说道。

    “咯吱……”

    一千弓箭手弯弓拉箭,森寒的箭芒直指靺鞨士卒的周身要害。

    “降是不降!”赵询高举右手,冷声问道,看样子,稍有迟疑,右手即将挥下。

    “等等……我愿降!”一个靺鞨士卒扔下手中的弯刀,垂着脑袋走了出来。

    “炎烈,你竟然……”一个百夫长指着投降的靺鞨士卒,怒声喝道。

    “大人!我的家小都被大王子的卫队给杀光了,对于我来说,燕人、靺鞨人又有什么区别呢?”炎烈轻声说道,随之声音渐高:“大人,我不愿意再为那些杀了我的家人的所谓首领卖命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百夫长默然无语,炎烈所说,自己无言以对,大王子为了建立自己的权威,不知道杀了多了部落的人丁,自己添为微末小官,自然无权去指责高高在上的大王子。

    “没有了吗?既然不愿投降,那就……”

    “哗啦……”继而连三的脆响声响起,不断有靺鞨士卒扔下兵器,跪地请降。

    “赵询,你这是?他们可是杀了不少守城士卒啊!这个不太好吧!”苏允在一边小声说道。

    赵询笑道:“他们都是最普通的士卒,和我们的士卒一样,都是被逼无奈,再说,为首者已经被杀,也算为大家报了仇了。”此话也让投降的士卒安心不少。

    其实赵询则心中暗想:“杀了不少守城士卒?关我屁事!杀的都是府军,和我有什么关系?”赵询招降这些靺鞨士卒,也是有些想法的,靺鞨人能收拢汉人为他们所有?为何我们不能收拢他们为我们所用呢?

    看着最后还有百十余拒不投降的靺鞨士卒,赵询也不多说,右臂狠狠一挥,顿时箭如雨下,百余刺猬就此诞生,殷红的血液顺着箭伤汩汩的往外流着。

    “来呀,把这些降兵给我押回西大营,切不可虐待。众士卒,收拾一下,我们撤回去,至于这里,还是留给都尉府处理吧!”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司马云。

    司马云则恼怒的盯着忙碌的火麟军。火麟军在做什么呢?他们听从赵询的命令,收拾一下喽。结果开始收拢其死去士卒身边的刀、盾、长枪和散落的弓箭以及能用的箭矢,至于铠甲,则敬与尸体,并未触动。火麟军过后,地上的武器也差不多消失不见了。

    “这个赵询啊!”

    看到赵询带着火麟军浩浩荡荡的奔回西城,苏允哭笑不得,好在府军府库还有不少的兵器,不然,还真不好处理。

    “好了!把士卒们的尸体都收拾一下,一会让人来领取,唉……不知道燕州城今夜又有多少哭声啊!”

第一百零三章 救是不救

    “哈哈哈……大人,你没看到司马云的脸sè,都快黑的似锅底一般,今rì可把司马云给气坏了。”骑着马往回赶的赵青山哈哈大笑道。

    赵询摇头道:“司马云生气倒是真的,绝不会太过在意,一则,这些兵甲燕州城府库不少,二则,就算不足也会得到幽州的补充,当然,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他生气的是自己的部下快拼完了,尤其是他的黑甲骑士。据查,黑甲骑士足有五千,这次留在燕州城的就有三千余,这次一战,就少了近两千,他的脸能不黑吗?”说着,赵询也不由的笑了起来。司马云越弱,自己就越强,自己对燕州城的话语权就越大,没看到么,现在能稳守燕州城的,除了火麟军,不做二人想。

    赵宁却皱着眉头轻声说道:“大人,我从司马云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杀意!”

    “杀意?司马云对我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顾忌我手中的近万人马和燕州城需要我们,早就对我下手了。对了,青山,你一定要派人看护好那个李公子,千万不要让他出事,否则的话,他带来的麻烦要远远比司马云大得多。”

    赵青山一连苦相的应了下来,那个李公子,可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啊!

    “怎么了?还在担心什么?”看到赵宁紧锁眉头,一言不发,赵询轻笑道。

    “今rì司马云的杀意不同以往,一千虽然和大人极为不合,但也没有见面就有要杀掉对方的意思,但今rì,我从司马云的眼中,看到了极深的杀意。我在想,现在的司马云在燕州城并没有我们势大,他怎么能彻底扳倒我们呢?”

    闻言,赵询一怔,脸sè霎时一变,失声说道:“靺鞨人!这个司马云一前就与靺鞨人有联系,曾经刺杀苏允之事,就是司马云谋和靺鞨人所为。只是此次靺鞨人攻城,这司马云并为表现出异样之处,所以我一直把他给忽略了,太大意了!我们立刻回营……”赵询脸sè冷峻的轻喝一声,加速奔向西大营。

    到了大营,赵询立刻召集众将议事,除了几个营的校尉外,副职也参与进来,就连平时不参与议事的暗影卫和血影卫都参与了进来,让众人顿时感到压抑起来。

    “赵海,你和叶朝歌从今天起,给我老老实实的盯住司马云府上的一举一动,哪怕就是跑出来一条狗,你们也要给我弄清楚是公还是母,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明白了吗?万一有所不对,我可以授权你们,对司马云采取任何措施!记住,是任何措施!”赵询话语越发严厉。

    看到赵询严肃的表情,二人也不敢大意,立刻起身说道:“属下明白。”整个大帐里的人都浑身一颤,任何措施,当然也包括杀掉司马云。司马云可是朝廷任命的堂堂燕州府都尉,杀了他,就等于是造反一般。但众人虽然心惊,但并没有人提出反驳意见,这让赵询心中暗暗欣喜,此话一出,隐隐也点明了,自己和燕州府的官府不合,甚至会对立起来,他自然希望下面的人跟自己走在一起。其实,也就是赵询自己有些不放心罢了,这些人参与火麟军,自然明白赵询和燕州都尉府的关系,也明白火麟军和都尉府的关系,换句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身为火麟军的一员,他们已经站在了火麟军的一边。

    “赵宁,你负责的是西城的守卫,明天起,让武通一曲府军撤离西城,让他去支援东城。西城只需要我们的人把手,切不可让其他人参与。从明rì起,诸将换哨,都需要口令,临近百米尚未对口令者,视为敌人,格杀勿论!”赵询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众人身形一震。

    “赵顺,你带人负责赵府的安全,无论有任何变故,都无需紧张,只需固守待援即可。”

    “李洛北、赵杰、林洛、罗琪,你们四人除了每三天轮流两营去西城守城外,则呆在大营里认真训练,但要达到随叫随到的地步。至于分配到西城的三千青壮新兵,则选其优秀者千人,加以训练,其余的则安排其归家吧。”

    一连说了好几道任务,赵询四下看了一眼,之间众人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苦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随意安排一下,以防万一而已。并不是说,现在我们就有什么行动……”

    “报……西城有事禀报。”一声急促的急报声打断了赵询的话语,赵询闻言一怔,大帐两侧的诸人也为之一颤:不会吧,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难道大人现在就是为了这事安排的?诸人都暗自猜测哨探传来的消息是什么。

    “让他进来!”

    一个哨探快步走了进来,向着赵询行礼禀报道:“启禀大人!先前西城外,有十余靺鞨哨探追赶十余骑士,被守城兄弟救上来后,发现对方是驻马坪龙骧军大营的信使,特地来燕州城求救的。今rì的城门令不敢做主,特意让属下将他们带了过来,听候大人的处理。”

    “什么?龙骧军来燕州城的求救信使?我没听错吧!”忠字营校尉林洛张着嘴巴大声说道。

    不说林洛,就是赵询也为之一愣,驻马坪的龙骧军足有七千余,粮草、兵甲齐具,就算抵御个两万靺鞨士卒,也能死守月余,怎么也不至于现在就求援吧,这才不到七天啊。

    “让他进来!”赵询也想知道龙骧军的情况,龙骧军的存在,可是给燕州城了一个重要的侧翼掩护,否则,攻城的不会只是一万五千靺鞨士卒,而是五万了。

    一个jīng疲力竭的汉子被两个亲卫营的士卒架着走了进来,那汉子见到大帐里的众人和高坐在主座上的赵询,挣扎着从两个亲卫营的士卒手中挣开,跪地向赵询行礼,急声说道:“在下龙骧军队率杨劲勇,这位大人!请速速发兵,前往驻马坪救援。”也许知道此刻不是摆身份之时,否则的话,这个龙骧军的信使也不会向赵询如此客气的说话,不过,赵询也看出了,龙骧军确实有难了。

    “你先别急?来人,给杨队率送来一把椅子。你先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龙骧军就算固守驻马坪,也不至于来燕州城求援吧?难道围攻驻马坪的靺鞨人很多?”

    杨进勇坐下后,急声说道:“驻马坪遭到一万五千以上靺鞨骑兵的包围,本来,以我们驻马坪的地势和储存的物资来说,完全可以与之相抗。但谁料到,负责后勤的军需官张兰夜晚纵火,让一月的粮草焚之一炬,现在,驻马坪的粮食只够五rì所用,没了粮食,任由天大本领,也无可奈何啊!在下请求大人急速发兵救援,最起码也要运些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赵询闻言,眉头紧锁。要说提供粮草,没有问题,自己不缺,可要是把粮食运进一万五千以上的骑兵包围之中的龙骧军大营,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那龙骧军有多少骑兵?”赵询想了一下,询问道。

    杨进勇道:“只有两千骑兵,因为驻马坪常驻,是为了监视,靺鞨人的动静的……”说到这里,杨进勇也不好意思再说了,监视监视,结果把自己给监起来了。

    “这样吧,杨队率,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只是营兵,大规模的进出都要都尉府和刺史府的官方调令,此外,救援粮草也需府库调配,需要多少也需要你和刺史府协调。所以呢,我先让人送你去刺史府,如果需要我们,自是尽力而为。”赵询思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这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叫道官府手中,这本来也应该是官方处理的。

    杨进勇深深的看了一眼赵询,苦笑道:“我想,燕州城中,除了火麟军赵统领外,无人敢担此重任,我希望赵统领能救我龙骧军七千兄弟之命,驻马坪龙骧军上下感激不尽。”说着朝赵询深深跪拜一礼。

    还未等赵询说什么,就起身向赵询告辞,向着刺史府而去。

    杨进勇离开后,大帐之内诸人面面相觑,无人说话,龙骧军竟然也会出如此状况!

    “大人,我们需要救援,否则,燕州城危矣!”否则西大营火麟军后勤的军需官卢士杰低声说道。卢世杰本是燕州府士子,可惜家道落魄,几乎沦为流民,后被火麟军所助,家人得以安置,于是就加入了火麟军,因为习文识字,算数又很不错,于是就被赵询任命为燕州城西大营的军需官。

    “可是,那可是往一万五千靺鞨骑兵包围中运粮食啊,难度也太大了!”地字营佐校尉(副校尉)夏羽出声道。

    “是啊!这可不是从一万五千靺鞨骑兵中突围出去,这要带着运粮车进去,实在是……”水字营校尉赵杰也迟疑的说道。

    赵询道:“你们说的在理,可是驻马坪龙骧军完了,燕州城真的难守了,那可就真是孤城了,要是营州等三州援兵不至,燕州城守住的可能xìng不打了,那时,可不再是一个城门被攻击了,而是四面任意攻打,哪怕是围三缺一,三个城门也任其选择,我们只有被动苦守的份了。”

    “先不想了,等刺史府和都尉府的那些人谈论好了,我们再议!”

第一百零四章 密信的内容

    然而事情来得就是那么突然,赵询刚想让诸人退下,又有传令兵前来禀报。

    “报……大人,我们捉到一名身份十分可疑之人,但其拒不交代身份来历,直说自己是都尉府司马大人的人,但又没有什么可表明身份之物。”

    “哦?司马云的人,这可真是有趣了!我倒要看看,倒地是不是司马云的人。把他给我带过来吧!”赵询来了兴趣,笑着说道。

    “进去!”两个亲卫营士卒押着一个jīng瘦的汉子走了进来,这汉子一连的桀骜之气,扫视了一眼大帐内的诸人,轻哼一声,不予理会。大帐内的诸人一眼就看出,此人是军中之人,而且还是军中jīng锐探马一流。

    “跪下!”亲卫营士卒厉声喝道。

    “就凭你们也配?也不看看我是……”

    “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我倒要看看,他的腿倒地有多金贵,弯不下来!”赵询冷声打断了jīng瘦汉子的话语。

    听闻赵询的话,jīng瘦汉子脸sè一白,还未多说什么,其身后的两个亲卫营士卒,狠狠一挥自己的长刀,用刀鞘用力一击。

    “啊……”jīng瘦汉子失声惨叫,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抱着自己的双膝在地上滚来滚去。

    “把他给我拎起来!”赵询依旧冷冷的说道,但在jīng瘦汉子的耳中,却犹如魔鬼的魔音一般。

    “你要是还叫个不停,我就让侍卫敲光你的牙齿!”

    “唔……”jīng瘦汉子连忙闭嘴,但疼痛难当的他,只能闭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大帐诸人也没有料到,赵询会如此行事,在他们看来,这可是都尉府的探马,自己抓了已经是不对了,更比说现在对他施以刑罚,这要让都尉府知道了,还不闹翻天啊。

    “我问你答,要是敢糊弄我,你的双手也就没了,我很想知道,没了双手双腿的人,还会不会得到你家主子的重用,你如此做值得不值得。”

    “你叫什么?”

    “铁木……”

    “什么地方来?”

    “营州……”

    “见谁?”

    “燕州府都尉司马云。”

    “做什么?”

    “送信!”

    “替谁送的?”

    “这个我不知道……”

    “不想说?”

    “不是,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管送信,其余的不用理会。”看着主座上的那个青年似乎又要对自己施刑,铁木急声说道。

    “信呢?”

    “在……在我怀中!”

    赵询一使眼sè,亲卫营士卒就在铁木的怀中搜索起来,当即搜出一封密信。赵询接过打开一眼,脸sè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大人!上面写的是什么?是不是司马云有在耍什么花招?”赵青山瓮声瓮气的问道,其余诸人也好奇的等待着赵询的回答。

    “想知道?你们自己看吧!”说着,赵询吧密信低了过去。

    赵青山接过之后,瞪大眼睛看了几看,又把密信翻来覆去,甚至倒过来看了几遍,半晌,疑惑道:“大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懂!”

    赵宁等人等了半天,才等来赵青山这么一句不懂,都是白眼直翻。

    “我来看看!”林洛从赵青山手中接过信函之后,也是左右的看,上下的看,脸上尽是迷惑的表情。

    “怎么样?说了些什么?”固字营校尉罗绮也来了兴趣。他是府军出身,被赵询拉进了火麟军,被赵询重用之后,也融入了火麟军之中。

    “我也没看懂啊,怎么尽是一些数字啊,这是什么意思?”说完,又把信函递给了周围其他的人。

    信函在众人手中绕过一周之后,最后又回到赵询面前的桌子上,但众人都是满脸疑惑。因为信函之上,尽是数字组成,并无汉字,让众人极为不解。

    “密函,果然是密函啊!真是缜密如丝啊,铁木,说出他的秘密吧?”赵询轻笑道。

    铁木连声说道:“这位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信函之上所书,你让我如何说啊?如果小的知道这信函的内容,何必要带密函呢,直接口述岂不更加方便?”

    赵询道:“你或许真的不知道信函之上所书内容,因为你的上面之人,也不希望消息从你这里走漏,但你出发之前,你的上司一定和你说了什么?”

    “小人不知大人所说何意?”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是不想说?我给你一个提示,你的上司有没有和你提起书的名字。”

    铁木闻言,脸sè一白,还未开口,赵询接着道:“我一直听说十指连心,我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我听说缇骑司有各种刑法,其中就有一样,把人的十指指甲挑开,在上面抹上蜂蜜,再弄来一堆蚂蚁……你知道这种感觉吗?绝对让你终生难忘!”

    铁木看着赵询那年轻又带着笑容的脸,彷如魔鬼一般,心中一阵抽搐。

    “你也只是信使,又不是死士,没必要吧xìng命搭上去吧。就算你不说,我花一些时间,也能找到答案的,你说呢?”

    周围诸人虽然不明白赵询所说的含义,但隐隐知道,赵询已经弄清楚了这封信函的机密所在。

    铁木额头微现汗珠,他难以置信,主座上的那个年轻人是如何猜出信函之上的秘密的,他很想隐瞒,也很想胡乱说个答案,但看着那个青年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就知道,自己再怎么掩饰,也只是多受罪罢了。

    “上面让我传信之时,只说了一个仪礼,其余的就没了。”铁木说完,浑身一松,瘫软在地。

    “卢世杰,拿着信函,以一字为页或者篇,二字为行,三字为字的方式去查找,看看信函所书者何?”仪礼也就是四书五经中的礼。

    “秒!大人思维真是敏锐!属下这就去办!”卢世杰击掌而道。

    敏锐?当然不是,看到这些数字,赵询就想起了密码二字,再想到某些电视之中所用的办法,才联想到了此节。

    “来呀!把他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管!”

    不多久,卢世杰面带沉重的走了回来。

    “查译出来了?”

    “出来了!但……”卢世杰凝重的表情表情让赵询感到此信函之中一定带有不小的秘密。

    “大人,你还是自己看吧!”卢世杰沉声道。

    赵询接过信函,上面所书:顺州、营州、威州已得手,趁机献城与伯咄部,助其安抚燕州府。

    赵询顿时有些头晕,三州已失!这是什么情况?整个燕州府苦苦等候的援兵,就这么没了,不仅没了,连三州之地也丢了。赵询实在难以置信,三州之地呀,说没了就没了,还不如燕州城!何况,自己的母亲和女人都在营州呢……

    “大人,大人!”看到赵询脸sè难看的发起愣来,卢世杰轻声点提道。

    “哦……没什么大事!先前我的安排,各部加倍实施,切不可忽视。”看到诸人开等待着自己的答案,赵询连忙说道,当然,他也不会把这来历有些莫名其妙的情报说出来,虽然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是……”虽然赵询没说什么,但诸人还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事情的严重xìng。

    “赵海、叶朝歌,你们二人留下,赵宁,你也留下,其余的都去执行命令吧。”

    “赵海、叶朝歌,你们二人,从现在起,死死盯着司马云府上的任何动静,切不可让任何陌生人进入司马府的百米之内,有则必杀!赵宁,今rì起,任何从西门回来的信使和传令兵,都给我带到西大营去,不可让其进入刺史府和都尉府。”

    “截获信使和传令兵?这个……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赵宁迟疑道,虽说现在和燕州城的官府不合,但也没到这个地步吧。

    “你自己看……”赵询吧信函递了过去。

    “这……”赵宁三人看后,脸sè大变,震惊不已。

    “这不可能吧……”三人惊骇的说道。

    “这不会是真的吧,否则,这个信使也不会这么快就把情况给交代了。这么紧要的密函,怎么会让这种人传递呢?”赵宁有些难以相信。

    “赵兄,你可说错了,如果不是大人知道解密的方法,你能看懂这封信?我估计,对方根本就没想到有人会解开这密信的内容,所以才找了一个不是特别惹眼的人。要知道,越是悍不畏死的信使,就越说明密信的关键,所以……”

    “我也希望不可能,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都要做好紧急变动的准备。”

    “现在我们过分,总比rì后后悔的强,立刻去办!”赵询沉声说道。

    “属下明白……”

    “等等……赵海,你派几个人立刻感到卧虎山去看看,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是……”

第一百零五章 出兵救援

    赵询嘱咐知道内情的几人,切勿泄露消息之后,立刻快马赶回赵府,去找赵府的一尊大神。

    “李公子,近rì可好?”看到李心言无所事事的和如玉、李若兰在后院踢着毽子,赵询掩下心中的急躁,笑声说道。虽然知道李心言是女子,但赵询一直就以李公子相称。

    李心言白了一眼赵询,道:“好!怎么能不好呢!我都快成了监狱里的犯人了,连出个赵府的大门都需要向你家的护卫请示。我说,赵统领,赵大人!你想做什么?不要忘了,我可是帮助过你的。”

    赵询哈哈一笑,道:“李公子严重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不说上次得罪的都尉司马云,就是在这战乱时期,万一有个什么,我也无法向令尊交代呀。”

    “哦?也有你赵大人害怕的?我还以为赵大人天不怕地不怕呢。”李心言哼哼道。这几rì,赵询一直让李心言呆在赵府,不让她四处乱逛,其实她也知道赵询是为她好,但是老是闷在一个地方,实在不是她的本xìng,见到赵询,本想呵斥几句,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说罢!这次回来,有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手?”李心言没好气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就是有事要找你?我回来看看若兰和如玉不行吗?”赵询笑道。

    “哼哼……我还不知道你?要是没事,绝不会白rì回来。”

    赵询闻言,心中默然无语,是啊,自己把她们给忽略了。怜儿在卧虎山呆了七八个月,自己说过要接她们过来,结果也没能做到,现在,近在咫尺的家,自己也很少顾及到了。

    “好了好了……我随便说说罢了。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先说明白,我也只是一个空架子,你可别指望我能有太大的作用。”看到赵询沉默不语,李心言一边踢着毽子,一边挥挥手说道。

    赵询道:“就你这个空架子,都比我这个有着万人的营兵统领好使。我想知道,你能不能用你手中的令牌,控制住都尉府的官员,甚至接管都尉府。”

    “啪……”

    赵询话音刚落,一个键子就落在他的头上。原来,李心言一听赵询的话,脚一偏,就把毽子给踢到赵询的脑袋上了。

    “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帮你可以,但绝不会助你做坏事!另外,我这个令牌只是表明身份之用,没那么大的作用。”李心言立刻严肃的说道。

    赵询苦笑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你说呢?接管都尉府!你还想做什么?我可告诉你啊,幽州可有着十几万的军队,你要是胡来,绝对没有好下场的。”李心言盯着赵询,认真的说道。一边的李若兰和如玉也略微有些紧张。

    “你不会以为我要造反吧!”赵询看着李心言的表情,摸着鼻子苦笑道。

    看到李心言一脸认真的表情,赵询连忙说道:“我可没那意思,我只是询问一下,如果都尉府……算了,还是不问了,既然不行,那就另想他法。对了,最近几rì,切不可出府,有任何事情发生,都随府上的护卫,退守后宅。”

    看来,要拿下司马云,只能依靠驻马坪的龙骧军将领了,终究还是要去援救啊。赵询暗暗说道。

    “夫君,是不是又什么事情发生了?”李若兰带着淡淡的忧虑说道。

    赵询也来越发现李若兰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活泼好动的她,现在越来越文静沉稳了,有了一丝大家闺秀的风范。赵询捏着李若兰的小手轻声说道:“没什么事请,只是燕州城此次差点被攻破,我这也是以防万一罢了。”

    “既然没事,就来和我们一起踢吧!”李心言眼珠一转,笑道。

    “什么,我和你们一起踢毽子?”赵询满头黑线。

    “怎么?不愿意?”

    “好吧!反正现在也没事,踢就踢……”看着李若兰和如玉也有所意动,赵询苦笑着答应了,这几rì很少回府,就当补偿一下吧。

    “喂!你用点心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笨啊……”

    赵询打仗是好手,但这个,那真是……

    “大人!刺史府诸位大人和都尉府大人请你去议事!”亲卫营士卒终于挽救了赵询苦闷的心。

    “好了,你们玩吧,我有事……”还未说完,直接就溜号了。

    赵询赶到刺史府之时,刺史府的诸官和都尉府的诸官皆以在座,各个眉头紧锁,脸sè难看,而龙骧军信使杨进勇见到赵询进来,眼睛一亮。

    就这都成这样了,要是知道营州等三州已失,援兵无法赶至,还不知道你们会怎么样呢?赵询心中暗暗摇头。

    “赵询见过诸位大人,不知诸位大人请在下来此,有何见教?”虽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赵询还是装作毫不知情。

    此言一出,刺史府的诸人都冷哼一声。龙骧军的信使是从西城而来,火麟军会不知道?

    “赵询呀,做吧!请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你今rì力挽狂澜,救了燕州城,邹某带整个燕州城的百姓,多谢你呀。“说着朝赵询躬身一礼。

    赵询连忙回礼,对于邹灵,赵询并无恶感。此人虽然有些怕死,但在燕州府,口碑还是不错的。

    “刺史大人无需如此,赵询也是燕州城的一员,守土、守家之责,本该如此。”

    邹灵道:“想必你也知道驻马坪龙骧军一事了,你有何看法?”

    赵询道:“我只是一小小的营兵统领而已,岂敢谈看法。诸位大人的意见呢?在下洗耳恭听。”

    见赵询如此jiān猾,邹灵也无可奈何,苦笑道:“诸位同僚之意,驻马坪一定要救,否则,燕州城守城则更加艰难,但是如何救,这就是关键之所在。”

    见众人都不说话,赵询道:“诸位大人的意思是,只是将粮食送到驻马坪,还是助龙骧军脱离靺鞨骑兵的包围?”

    邹灵道:“现在驻马坪的情况很不好,留在那里还不如回到燕州城,协助防守,以待救援,但那里的龙骧军只有两千不到的骑兵,其余皆是步卒,要回来,难度不小。可是往进运粮食呢,难度可能更大,所以,请你来,看看你的想法。”

    赵询道:“还是撤回来吧!在那里留守,实在太过困难,就算这次我们吧粮食运进去,万一援兵没能迅速赶到,或者没能将助龙骧军解除包围,难道我们每次都往里运粮草?一次或许可以成功,但两次、三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只是浅见而已,如果同意,就当我没说过。”

    “这个……这个赵询呀,你也知道,燕州城中,战力最强的非你火麟军莫属,所以呢……”邹灵捋了捋短短的胡须,干笑道。

    “刺史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去支援驻马坪?”

    “这个……”

    “刺史大人就是这个意思!赵询,虽然你是营兵出身,但战力之强,燕州城属你最强,现在,这个任务,也只能你去做。我想,赵统领不会拒绝吧。这可是为了整个燕州城考虑!”余静淡淡的说道。

    赵询冷笑道:“是吗?我今rì急援东城,难道不是为了燕州城考虑?五rì前,我与靺鞨骑兵在东城之外一战,不是为燕州城考虑?可结果呢?还是有人想将我往死里弄。说句余司马不爱听的话,为燕州城我不怕打仗,也不怕死亡,可我不能让我的弟兄白白死在自己保护的那些人手中。况且,我火麟军吃穿用度,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拼命弄来的,朝廷和官府没有提供一丝一缕,凭什么我要去拼命呢?吃着朝廷俸禄的府军,他们在做什么?百姓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又在做什么?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自生自养的营兵?”

    余静一脸尴尬之sè,嘴巴微张了几下,最后叹息一句,没在说什么。

    邹灵朝着苏允打了一个眼sè,苏允苦笑道:“赵询,说说你的条件吧,只要我们能做的的,尽量满足。”说完,朝着赵询暗暗使了一个眼sè。

    赵询明白,苏允的意思是让自己尽管提条件。他本意就要救回龙骧军,不为别的,就为扳倒司马云,也要去。现如今燕州府周围的三府已失,孤立无援的燕州府,现在只能靠自己了。能不能从靺鞨人口中拿下这块肥肉,就从现在开始。

    “好!我去!我需要五千人的铠甲和武器,其余的就不用了。但为了以防上次的事情,西城还必须有我火麟军驻防!”

    “好……我答应了!府库的兵甲随你取舍。”邹灵连忙说道,生怕赵询后悔。又对都尉司马云道:“司马大人有什么看法?”

    “没有!”司马云闷声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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