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真相
老黄被这突如其来的玻璃瓶子撞击得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我_看书斋
明晃晃的水果刀掉倒在陈枫的脚旁边。
他痛苦地捂着后脑壳,狠狠地说:“罗梅你,你***贱人,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捂着的地方,已经有浓浓的鲜血从手指间流淌出来了,粘着湿漉漉的福尔马林液体,缓缓地往下滴着。
他挣扎着正要爬起来,可是他右手刚刚撑地,罗梅手中又捧起一个更加巨大的玻璃瓶,拼命用力地往老黄头上狠狠一掷,啪啦一声,玻璃碎片纷飞,里面那只肉色的动物的尸体也粘滑地跌在陈枫的大腿上。
老黄再次摔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一下,就瘫痪在满地的福尔马林液体中,一动不动。他后脑壳插进了一些尖锐的玻璃片,浓浓的黑红色的鲜血汩汩地流淌出来,不断地流淌开去。
陈枫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罗梅,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走到陈枫身边,把他搀扶起来,为他轻轻地解开绳子。
这个时候,她终于说话了:“陈枫,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其实,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陈枫望着她,感觉到她并没有那么恐怖了,于是说:“老师,是不是他刚刚口中所说的那个石鼓镇的孩子,就是,就是你的儿子?”
罗梅脸上迅地涌上悲伤的神色,两行泪水滴落下来。
她缓缓地点头,眼里一片的大雾弥漫,她说:“是,是的,都那么几年了,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查找着这个凶手。自从东东被拐走了之后,我就活得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但是只有那个一定要找到我的东东这个信念支撑着我后来,我渐渐开始察觉到可能我的东东已经被害了。后来,我追查到了一些线索,所以我动用了一切的关系,进来了二中当教师。当我一路追寻到这里的时候,我在某一天夜里了一个梦。我梦见我的东东回来找我了,他说他被困在了一只黑色的熊中,出不来,好痛苦好痛苦。我知道那一定是东东的魂儿托梦给我的。所以,当我开始在生物标本室看到这里面有一只大黑熊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这个老头子来了。我利用几次藉口上到这里,我内心那份强烈的预感越来越清晰。我开始肯定我的东东就是被,被埋在了这个黑熊里面。于是,我开始靠近这个老头子,刚刚开始他还对我还有一些抗拒警惕,但是我不断地在同事中说我的丈夫得了肾炎,需要换肾,所以,这个老头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但是,我还不能肯定他就是那个凶手。对于你,陈枫,我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害你的,在我的这个计划中出现了太多的偶然,你就是我这个计划中不断出现的偶然。先就是那次星期五的搞卫生,我来这里其实是看我的乖孩子的,没想到会碰上你。还有那天深夜我趴在门缝遇见你也是一次偶然。那天深夜,其实我是去调查这个老头子的。我跟踪国他,看到过他出现在那里,所以以为他进去了你的宿舍。还有那次我叫你上来这里搬书,其实也是一次偶然。当然,我无法否认,我有私心在上面,就是让你成为老黄的目标。因为,要让这个糟老头露出狐狸尾巴就必须要一个人选。而你,却恰恰好是在不适当的时候出现的适当的人选。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有着安排。不过,我暗暗誓,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的。”
她看着陈枫。然后转身来到那只大黑熊前面。抚摸着玻璃。说:“可是。在今天当我看到老黄背你上这里地时候。我远远地看着你趴在他背上那种幸福地纯真地神情。我突然想起了我地东东。你们地神情竟然是那么地相似。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不应该用你地生命来作诱饵地。所以。我要救你出去。但是他把你带进他地屋子后。其实他一直在附近看守着。没有离开过。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你。叫你离开。然后。当你自己出来到走廊地时候。恰好老头子要到下面找工具。所以。我就打算叫你赶快走。只是没有想到你一见到我就害怕得拔腿就跑。我想是因为我手中地水果刀吓坏了你。我只得赶忙追上去了。没有想到。这个糟老头会出现在铁门后面。用麻醉药把你弄晕了。幸亏那时候他以为是你要逃走。我追拿你。所以他并没有现到什么。”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然后说:“不知道是不是你看了我这把刀而害怕?其实。这把刀是我地东东一周岁时候抓周抓到东西。也许真地是那么不幸。一出生。就注定了命运带有血光。东东被人拐走之后。我一直带着这把刀。每次到这里来地时候。我都会拿出刀给他看。让他知道他地妈妈一定会为他报仇地。”
她脸上一直在流着滚烫地泪水。
她转头看着陈枫。说:“陈枫。你是一个好学生。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陈枫被她地故事震惊了。他真地是不知道原来她地背后竟然是隐藏着这么一个悲惨地故事地。她那惨白地脸色。黑黑地眼圈。原来就是因为整天思念自己地孩子而弄成这样地。
真地不敢去想象这几年以来。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地。
掉失了孩子之后,她就开始变得怪异起来,有时候有些行为很怪异。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陈枫看着她,突然现她厚厚的女装衣服下的身子是那么的单薄。于是,说:“老师,你也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去报案。”
她冲着陈枫,凄然一笑,然后说:“我不走。我要打碎这个玻璃柜子,我要看看我的东东。”
陈枫望着玻璃柜子里面树立着的大黑熊,对她说:“老师,我留下来帮你。”
她点点头,然后走到角落拿出一条木棍,用力地砸向玻璃柜子。
玻璃破裂一地。罗梅颤抖着拿着刀子,跨过玻璃碎片,来到大黑熊跟前,用刀刮着大黑熊的皮毛。
陈枫也来到她旁边,用力撕扯着那些粗糙的皮毛。
两人动作很迅,一下子就把大黑熊的皮毛撕扯开来了。
但是,令陈枫和罗梅感到吃惊的是,裸露出来的只是一些坚硬的青白色的透明塑胶,里面并没有小孩子的尸体。
罗梅不甘心地在塑胶上胡乱地刮着,刀子刮在塑胶上出刺耳的声音。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的东东的确是在这里的,我不信,我不信——啊,东东,你一定是恨妈妈,对不对,躲起来不肯见妈妈——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陈枫看到罗梅的胸前穿出一把鲜血淋漓的刀。
明晃晃的刀从后背穿插而入,刀尖粘着淋漓的鲜血破胸而出。
第三十章:妈妈的微笑
陈枫惊恐地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黄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我看书_斋他满脸鲜血,头上还挂着一些动物尸体的肉碎,在灯光下闪烁着令人恶心的滑腻的光泽。
他满脸狰狞地怪笑着,然后说:“哈哈哈哈,今晚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罗梅刺了一刀,已经痛苦得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陈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真的,尽管他在无数部电影中看到过这样子的场面,但是那只不过是电影,那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站在旁边欣赏的。而当他眼前真的出现这样的场景的时候,他只是吓得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黄拔出刺在罗梅身上的刀,然后冲着陈枫怪笑,说:“轮到你了,说真的,我还真的有些下不了手呢。”
他缓缓地往陈枫走过来。
趴在地上挣扎着的罗梅却突然地往他身上一撞,把老黄撞得摔倒在地上。锐利的玻璃刺入他的身体中。
罗梅冲着陈枫,嘶哑地尖叫,说:“东东,你赶快走啊,快——”
她竟然叫陈枫作东东,她应该是疼痛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陈枫赶紧拔腿就跑。
但是,躺在地上的老黄用大腿把他绊倒了。
他重心不稳。摔倒在老黄地旁边。
就在陈枫绝望地时候。大门被踢开了。学校教导处地一些校警。还有很多人跑了进来。
那时候场面有些混乱。冲进来很多校警。然后在一阵混乱中。老黄奔跑了出去。
老黄爬上了走廊地阳台上。他站在上面。夜风把他地蓝色裤子吹得猎猎作响。
校警们都被他地这个自杀式地举动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有人大声喊:“老黄。有什么事情请你先下来再说。何必要跳楼呢?”
老杨转过头来,鲜血淋淋的脸充满了诡异的神情,他望着陈枫,然后说:“陈枫,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着我哦。”
说完,他就跳了下去。
他哈哈哈哈的怪叫声响遍了整个校园。
后来听人说,他摔在坚硬的地板上,全身散了架,头骨破裂,甚至流出了脑浆。我看*书斋
这个时候,一个校警搀扶着罗梅缓缓地走了出来。另外一个校警一早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来了。
但是,罗梅却拼命反抗着在挣扎,她说:“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自己知道自己事,我已经不行的了,我求求你们,我只是想留着最后一口气,找到我的东东——我只想在临死前,看,看一眼我的东东——”
也许是她脸上那凄凉的神情打动了那个搀扶着她的校警,他没有继续扶着她往外面走。
陈枫来到她旁边,哭着说:“老师,老师,也许你的东东还未有死呢,他,他的尸体不会在这里的。我们扶你下去,等待救护车吧。”
罗梅凄然地笑着,眼泪和血液混在一起。
“不,不,他一定还在这里的,我的东东不会骗我的,东东,东东,你在哪里?妈妈在这儿啊,东东。”
她一步一步地在木架间走着,胸口不断地涌出鲜血。
陈枫和一个校警扶着她。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她脸上的希望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终于,她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她绝望地说:“东东,东东,你为什么不肯出来见妈妈?你肯定是生妈妈的气了,对不对?怪妈妈这么久才来找你,对不对?是妈妈坏,妈妈不是一个好妈妈,你,你出来看一看妈妈,好不好?你看,妈妈一直穿着那件你最喜欢的红色衣服啊……那个时候,你说,妈妈穿这件衣服是最漂亮的妈妈呢……东东,东东……这么多年,我一直穿着这件红衣服啊,你看,妈妈害怕你回来,不认得妈妈,所以一直不敢穿其他颜色衣服呢,东东——”
她干枯的眼睛里闪烁出一些幸福的光芒,也许此刻她正沉浸在幸福的往事之中,她眼前的是那个可爱的儿子,闪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自己,然后笑嘻嘻地说:“妈妈穿着这件衣服真的好漂亮哦,妈妈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妈妈。”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只是眼睛的光芒一点一点地黯淡:“也许,真的是我弄错了,东东,东东,他,他真的不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陈枫脑海突然地闪出了一个木柜子。
对,是木柜子,是在这标本室最里面的那个木柜子。
陈枫赶紧对罗梅说:“老师,老师,我知道东东在哪里了,你支持住啊,我这就带你去看你的东东。你们赶紧扶老师进来,我先去那边了。”
陈枫赶紧往角落里跑,他听到罗梅有些神志不清地呢喃着:“你,你不要骗我了……东东讨厌妈妈,不要妈妈了……东东不要妈妈了……”
陈枫来到角落的木柜子前,拼命踢着木柜子,一边哭着一边说:“老师,老师,我不骗你,你的东东真的是在里面啊,你支持住,你的东东就会见到你了。”
旁边跑上来一个强壮的校警,他用力一脚就把柜子的门踢开了。
在木头破裂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续受到了那么多的惊吓以至产生了幻觉,在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陈枫听到了无数声小孩子的尖叫声,呼喊声,哭喊声,这些声音就像从里面飞出的蝙蝠一般,簌簌地扑面而来。
柜子里面竖着一只高大的玻璃瓶子。
里面,泡浸的是一个小孩子的尸体。小孩子柔软的头在黄色的福尔马林液体中如同黑色水藻般飘浮着。
陈枫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很开心,他转过身子来,对后面的罗梅欢喜地说:“老师,真的是你的东东,老师,你的东东找到了——”
可是,当陈枫转过身去的时候,他看到扶着罗梅老师的校警也哭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掉。
然后,陈枫看到罗梅老师,她睁开的眼睛的瞳孔已经扩散,她的身体软绵绵的,一动不动。
陈枫哭着来到她的跟前,拼命地摇晃着她的双肩,说:“老师,老师,我不骗你的,这是真的,你的东东就在前面,老师,求求你,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哪怕就是一眼也好啊,老师,老师——你的东东就在你的前面啊,呜呜呜呜,老师,那么辛苦的几年你都可以支撑过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再支撑多一阵子?你的东东就在你的前面啊,老师,老师,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起来,看看你的东东啊——”
然而,老师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东东了。这几年以来,一直苦苦追寻的儿子,就可以看到了的,原本来就可以看到了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不能早一点点打开这个木柜啊,为什么我不会早一点想到这个木柜子啊,为什么啊,老师,老师,你醒醒,行不行?老师,你不是一直想要看到你的东东的吗?这么多年以来,你活着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要找到东东吗?现在,东东就在你的面前了啊,只要你肯往前面看,就可以看到你的东东了,老师,这么多年,你一直穿着这深红色的衣服,不就是为了给东东看吗?现在,东东看到了,看到了……
老师……
陈枫太累了,他已经虚脱了,已经没有力气了,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般摔下去。
他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还是那的确是真的,在他摔下去的时候,竟然看到柜子里面那个玻璃瓶里面的东东他竟然突然地睁开了黑黑的眼睛,并且,流淌出一滴一滴的眼泪……
陈枫听到一个孩子稚气的声音,叫了一声:
“妈妈——”
几天之后,陈枫的生活又开始恢复了平静。
整件事情,终于算是可以过去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也逐渐地水落石出,他知道了那次毕业旅游晚上抄坟墓的事情,是同桌尚兴他们为了吓唬他而事先弄好的。也许是他的确太蠢了,2006年时候,已经不能土葬了,罗梅的坟墓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的,而那张相片是他们用电脑ps出來的效果。是的,罗梅老师的坟墓绝对不会在那里的,她的坟墓,是埋在了好多好多年之前,她最心爱的儿子东东被人拐走之后的那一天。
事情终于随着这个夏天,随着这个初中生涯结束了。
只是,他家里现在生的那些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呢
三十一章:红牙齿
床底下有鬼当晚上熄灯后,它们就会从底下爬出来。
第一次听到这个的时候,小红的年龄是九岁。距离那场百年一遇的大洪灾还有两年时间。
那天她捧着饭碗在大树下听村子中的老人讲故事。那时候是黄昏,天色很灰沉,象老人临死时候阴霾的脸色,似乎天空中有很多黑色的蝙蝠在飞舞,象一只一只游荡的亡魂。
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望着小红,布满皱纹,脸上长有很多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斑点,深深瘪下去的嘴巴一张一合,牙齿差不多全部跌落,只剩下几只长长的黄色的牙齿。她说:“家家户户的床底下都是藏着一只死人的。晚上熄灯后,他们就会从床底下面爬出来,抓小孩吃。我记得我刚刚嫁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某天深夜醒来的时候,就是听到床底下传来一种咯咯的声音。那种声音和我们平时吃炒黄豆的声音一模一样,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晚上一些鬼出來,藏在床底下吃生人的骨头呢。哎呀呀,那次真的是把我吓得一夜每睡好。”
小红吓得浑身颤抖地跑回家。因为走得太快,不小心摔倒了。那只印着蓝色小花的大瓷碗啪地一声摔倒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小红吓得哭了起来。在那个年代,一只碗是非常珍贵的。而且,村子中的老人也总是说,打破了碗,家中会有人死去的。她现在却打破了饭碗。
她不敢回家,在村子中游荡着,一直游荡到夜晚完全降临,妈妈站在家门口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她才惴惴不安地慢吞吞地回家奇怪的是,家里的人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没有捧着饭碗回来。家中压抑的氛围似乎又浓重了一些。大厅的灯泡散着淡淡的很虚弱的黄色光线,夜风吹拂进屋子的时候,头顶上的那个灯泡以及那条青色的扭缠在一起的电线就会不停地晃动,晃动,灯泡的光线也随着晃动起来,这个时候,整个屋子的所有一切好像都会摇晃起来,变得不真实。每到这个时候,小红就会感觉到非常害怕。因为似乎在哪个夜晚里,当灯泡和长长的电线被风吹的摇晃起来的时候,小红看到昏黄的屋子里面突然像是多出了好几个人似的。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在光和影的摇晃中,她的确是看到了好些眼眶很深很黑的人。好像都是老人,有男的也有女的,但是都穿着那种烟丝色的布衣服。小红很奇怪为什么后来她想不起那些人是穿什么颜色的裤子。那时候看到那些人下身好像有些模糊,就像他们的下身是透明似的,朦朦胧胧地和屋子的昏黄阴暗重叠在一起。
小红把她所看到的告诉了大她三岁的哥哥听。但是,哥哥当时很愤怒地责骂了她,说她小小年纪就喜欢说谎。
可是,现在哥哥却没有多余的气力责骂她了。因为,哥哥已经病了一个多月了。今晚,似乎哥哥的病情又加重了。因为家人连她摔烂了一只碗都没有觉。妈妈的脸色这么凝重,不安。爸爸则是在大厅里走过来走过去,有时会狠狠地踢一脚墙根,有时候会自言自语地骂着一些粗口。白苍苍的奶奶则是拄着拐杖颤抖着对着一盏油灯念着什么。
小红对爸爸说:“爸,我想去看看大哥。”
父亲狠狠地骂了几句,然后说:“滚回去睡你的觉吧。”
小红感到很害怕。所以,她赶忙从大厅里的木桌子上端起一盏油灯,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哥哥还没有得那个怪病地时候。小红和哥哥是住同一个房间地。哥哥地床就在她地床不远。小红很害怕一个人睡。所以她常常会蜷缩在床上问哥哥一些毫无意义地问题。她只是想通过听到哥哥地回答而确定哥哥在身边因此不用那么害怕。可是。哥哥生病了以后。父亲就把哥哥地床铺搬到了他们地房间内。
油灯在家乡叫火水灯。就是玻璃灯。玻璃容器里面装着煤油。然后有一条灯芯高高地凸起来。点燃灯芯就可以一直燃着。但是。光线不是很足。一般只能照耀灯芯周围范围。
小红今晚有些害怕。特别是脑子里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老婆婆所说地话。
黑黝黝地床底下。会不会真地睡着一个死人呢。他现在还在那里睡着。因为他要等到自己睡着了后才会慢慢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然后……然后……
小红不敢再想象下去。她没有吹熄煤油灯。而是把它放在床边地桌子上。赶紧钻进被子里面。蒙上头。让被子紧紧地包围全身。这样就会有一种很安全地感觉。
煤油灯地火焰在轻轻摇晃。房间霎时变得摇晃起来。家是黄泥屋子。头顶上是一条一条地木梁。在黑色地瓦片衬托中如同一条条白色地骨骼。
小红睡不着,她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脑子却偏偏作对般去想床底下面有什么。白天的时候,她看过床底,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一堆被老鼠钻洞时候挖出来的泥块。家里的地面不是水泥地,而是泥土。所以,床底有老鼠洞。
小红终于忍不住了。她从木床上爬起来,把煤油灯的灯芯调长一点,这样可以让火焰燃烧得更加旺更加明亮。尽管这样会消耗掉更加多价钱很昂贵的煤油。
小红右手拿着煤油灯,左手撑着凹凸不平的泥地。
床底一片朦朦胧胧的黑暗。
右手把煤油灯缓缓地往里面探去。
煤油灯黄色摇曳的光晕中。小红看到自己的床底下果然睡着一个人。
那个人面对着外面侧身睡着。
他瞪大着眼睛,大大的眼睛布满了红红的血丝,纠缠在眼白上如同一团凌乱的红丝绒。
他的嘴角,染着一滩鲜红的血迹。在煤油灯的火光中,折射着诡异的光泽。
他看着小红,突然地裂开嘴巴。
小红的血液一早已经凝固的血液现在突然地爆炸开来。她看到,他满嘴的牙齿都被鲜血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三十二章:灵符
长大后的小红知道,自己真正害怕木床就是在自己七岁的时候看到床底下躺着一个人开始的
那个人她认得,是自己的哥哥。
因为患了怪病,不停地吐血,所以被搬到爸爸妈妈房间去的哥哥。
在小红的眼中,哥哥是一个谜,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但是却不像亲兄妹。象隔壁家喜欢欺负小女生的男孩,总是喜欢和她吵架,有时候会捉弄她,扯她的头。她和小朋友一起跳花绳子的时候,他会突然地跑出來,用一把小刀子隔断橡皮筋,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但是有时候,他有会是她的保护天使,当村子中的坏孩子欺负她的时候,他会保护她,和别的男孩打架,打得浑身是泥土,回到家里免不了挨骂。
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
可是,当小红手中的煤油灯的昏黄光线照在哥哥脸上的时候,小红还是吓得哇哇地大哭起来。
因为,这个睡在自己床底下的哥哥,嘴巴里满是血,神情是那么的陌生。
煤油灯昏黄飘忽的光线下,是哥哥惨白的脸,嘴角有着刺眼的血液。
小红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哥哥要跑到自己的床底下睡觉。
哥哥此刻的动作、神态,那么诡异,象一个鬼。
小红的母亲听到了小红的哭喊,在外面骂道:“死女包,半夜三更的哭什么哭,还嫌家中不够乱是不是?是不是找打?”
小红没有理会母亲地责骂。我看*书^斋只是喊着说:“哥哥在这里。哥哥睡在我地床底下。哥哥他睡在了我地床底下啊——”
听到小红这样地喊叫。父母端着煤油灯奔跑了进来。蹲下来一看。自己地儿子果然诡异地躺在了床底下。
母亲尖叫起来。父亲赶紧钻进床底。把哥哥拉扯出来。
母亲哭喊着说:“乖仔。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跑来这里睡觉?为什么。是不是撞鬼了?不用怕。不用怕地。乖儿子。妈妈疼你啊。你千万不要要有事。妈妈不能没有你地。”
小红现。自从哥哥得了怪病后。妈妈地行为就有些怪异。有点疯疯癫癫地。对。很像村头地那个疯子。村头地榕树下经常会出现一个疯婆子。听说是孩子被狼叼走了后就变疯了。常常对着路人傻笑。还经常不穿衣服四处奔跑。
小红突然有种不安地感觉。因为她害怕妈妈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哥哥被父亲拉了出来,脸上尽是灰尘和蜘蛛网,他眼睛呆呆的,像是没有焦点般一片涣散。哥哥面对父亲的追问无动于衷,像一具断线的木偶般,一动不动。父亲和母亲拉着哥哥出去,留下仍然很害怕的小红。尽管躺在床底下面的不是鬼而是自己的哥哥,但是她仍然觉得床底下还存在着某些危险的东西。那天晚上,小红吓得一夜都失眠,蜷缩在温暖的被子里面不停地抖。
黑暗中会象闪电一半亮起一张惨白色的脸孔,很模糊,很吓人,但那绝对不是哥哥的脸。那张白色的脸象是扑克牌上的鬼,裂开长长的,大大的嘴巴怪叫着。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阴森森的雨滴。这些散着腥气的溃烂气味的雨水把整个世界都淋湿了,粘粘的。
家中来了一个面容诡异的老婆婆。满脸的皱纹,象一道一道蠕动的蚯蚓。老婆婆的左眼没有眼珠,深深地陷进去一个黑漆漆的洞,隐约可以看到洞里面一些蜷缩在一起的暗红色的肉瘘。
她口中念着一些小红听不懂的自语,并且手中捧着一只装有水的盘子,不断地把水洒在家中的每一个角落。在老婆婆来到家中之前,父母就把小红关在了她的房间中,并且恶狠狠地警告她不能出来。所以,小红只能躲在木门后面透过门的缝隙偷偷地看。那个老婆婆一会儿念咒语,一会儿披头散的疯疯癫癫地拿着一把木剑围着哥哥跳舞。那个老婆婆说“他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请你不要缠住他,不要缠住他,赶快离开,赶快离开……”她的声音像山猫的叫声,又尖又诡异,令人害怕,令人毛骨悚然。
老婆婆折腾到晚上才离去。小红也可以从房间出来了。因为她听到母亲叫她去厨房烧一锅开水。
小红来到厨房,点燃木柴。不知道是不是柴不够好,还是她心神不宁,今晚灶里面的柴总是烧着烧着就会莫名其妙地熄灭,而且,火焰总是呈现一种吓人的蓝色。
母亲的咒骂已经在外面不断地响起。
小红终于烧好了开水。
母亲用大瓷碗装满一碗,然后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纸符,点燃起来,让那些灰烬落在水中,然后搅和,瓷碗中的水立刻变成了一滩灰色的水,象污泥中的死水。小红觉得很恶心,赶忙跑开了。母亲自言自语地说:“这是灵符,吃了后我的乖仔就会好了,就会好了。”
母亲搅和灵符水的时候,动作很怪异,她骨节突出的手指泡进去了里面却全然不知道。
哥哥面无表情地把整整一碗水喝了下去。小红看到父亲母亲脸上布满了希望。多日来的阴霾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阳光。
可是,那碗含有灵符灰烬的水并没有把哥哥的怪病治好。哥哥仍然隔几天会吐出很多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母亲和父亲脸上的悲伤愤怒一天天地浓重,希望一天天地黯淡下去。
很多时候,哥哥坐在房间的窗前,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不知道哪个远方,嘴角会流淌出一丝红色的血水,但是哥哥却并没有去拭擦,让血水象一道红丝线一直吊下在衣领上。
小红走过的时候,他的眼睛会微微地眨一下,却不说话,象一个毫无生命力的木偶,被人摆放在
他们四处地打听各种民间偏方。
直到有一天,小红惊奇地现了家中巨大的转变。
因为,某次母亲除了一趟远门回来之后,脸上堆积的阴霾终于散去了,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下一章《世间上最美味的食物》
三十三章:世间上最美味的食物
先,父母脸上开始渐渐有了笑容。他们就像哥哥生病前的那样,吃饭的时候偶尔会微笑,会说一些当天的所见所闻。
并且,最让小红高兴的是,很少再对小红大声的责骂。
小红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父母的转变。
母亲甚至开始不要她做一些粗重活,吩咐她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健康。
每次吃饭的时候,好的食物都留给小红一个人吃。家里穷,所以难得的偶尔一次的肥肉,都给小红吃。
母亲温柔地摸着小红的头,说:“小红,你要好好养好身体,知道吗?以后的粗重活你不用干了。田里的活你也不用去干了。你从今天开始,就是要好好养好身体。”
叶小红受宠若惊,然后说:“妈妈,田里的活多,我可以干的。而且,我现在也没有烧感冒,没有生病,身体很好呢。”
妈妈脸色突然变了,说:“叫你不要干就不要干了,你还是一个小孩子啊,干太多活儿会会累坏你身子的。反正你现在的要任务就是好好养好身体。妈妈的话,你都不听了?还有,以后尽量少出去,就在家里呆着可以了,你可以叫你的朋友来我们家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地父母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但是小红仍然非常开心。
虽然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很小的年纪就要下田里干活,但是,小红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天性里还是喜欢四处玩耍游荡的。而且,爸爸妈妈此刻对她这么好。
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孩子不想得到父母这么好的疼爱的。
一天傍晚。母亲很夜才回来。一回来。立刻把大门关上。像是遇到了坏人般。脸上有着一丝地慌张。
母亲神色怪异地对小红说:“孩子。乖。回房间去。不要出来。一会妈妈叫你。你再出來。记住妈妈地话了吗?我不叫你。你绝对不能出來。”
小红说:“妈妈。我还没有烧火煲饭呢。”
母亲说:“不用不用。你回房间好好睡一觉。这顿饭由妈妈来做。一会儿让你吃最美味地食物。”
小红兴奋地说:“啊。难道是有猪肉吃吗?我们家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瘦肉了。”
母亲显得有些不耐烦。挥挥手。说:“对。对。所以啊。你乖乖听话。进去。”
小红一想到有猪肉吃,口水都差不多要流下了。
所以,她非常开心地跑回了房间。
尽管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突然有了钱,可以买猪肉吃。而且,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居然有猪肉吃,那真的是一件很幸福很美好的事情。
她躺在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因为一想到一会儿晚饭有香喷喷的猪肉就兴奋得想跳舞。
她听到厨房里面爸爸妈妈忙碌的声音。
父亲低低的声音:“小心,这些血也很宝贵的。不要浪费了。”
“你小声点,要小心,千万不要把塑料袋扔出外面,被邻居看到就糟了。”
“这个东西花了那么多钱买到的……”
“你赶紧烧火……记得把柴火烧得旺些,不然会……”
“那个人吩咐要多放点葱,辣椒,不然会很重腥气的。”
“希望乖仔的病今次可以痊愈……”
“今次肯定可以了,仙姑说的话,肯定有效。”
后面的声音很低很低,小红已经听不到了。
一会儿,小红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飘进了她的房间。这股幽幽的清香的肉味,让她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哇,好香啊,太香了。”小红兴奋地从床上跳到地面上,手舞足蹈地嚷着。
“小红,赶紧出来吃饭吧。”母亲的声音刚刚响起,小红就迫不及待地从房间里跑出来。
她看到饭桌上摆放着一只大瓷盘子。盘子里面盛着满满的汤水。汤水的颜色呈接近红色的褐色。上面飘着一层厚厚的葱花,红红的辣椒碎,盛起的白烟中是浓郁的香味。
小红奇怪地望着父母,有些胆怯地说:“爸爸妈妈,你们不吃吗?还有,这么多瘦肉,不给哥哥吃吗?哥哥生病了,吃这些会更加容易好。”
母亲笑着说:“所有的都是做给你吃的。哥哥,你哥哥不能吃,你趁热,赶紧吃吧。”
小红虽然感觉到有一些奇怪,但是在肉汤鲜美的味道引诱下也没多想,用勺子勺上一碗。
里面的肉一块一块地翻滚起来,看起来感觉有些奇怪,深红深红的看起来非常鲜嫩,一道一道的纹理清晰可见。
小红用筷子夹住一块,放进口中,大口地嚼起来。肉质很鲜嫩,牙齿咬着有着滑滑的感觉,肉香很浓很烈,肉质很有韧性,嚼起来有种奇异美妙的弹感。
小红说:“太好吃了。不过,爸爸妈妈,这些好像不是猪肉啊,感觉不象。虽然是很久之前吃的那次猪肉了,但是我记得不是这个味道的。这个,是牛肉还是狗肉?”
小红说这些话的时候,母亲正用筷子夹一条青菜,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筷子中的青菜从筷子中滑落下来,跌落在木桌上。
母亲的手在缓缓地颤抖起来。
好一会儿,母亲才说:“傻孩子,你已经有多长时间没吃过猪肉了?你还记得猪肉的味道啊。这些就是猪肉,不过是猪的心,和猪肉有区别的。”
小红一边吃着一边说:“就因为太久没吃所以才很记得那种味道。”
父亲有点不耐烦了,他说:“你理会它是什么肉,好吃就行了,不要说话了,赶快吃完,很珍贵的,要全部吃完啊。不能留下一点的肉。”
小红欢喜地吃着肉喝着鲜美的汤,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因为自己吃到了世间上最鲜美的食物。她把每一块猪肉都吃完,把瓷碗喝个见底。
这些肉从她的口中进去,顺着她的喉咙,一直滑到她的胃部,然后给胃酸溶解,消化。
这些肉,那么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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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哥哥
小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只是迷迷糊糊地记得昨晚吃的那顿鲜美的猪肉汤后,母亲就吩咐她回房间好好地休息。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恶梦。梦见了一具娃娃柔软的身体,这个娃娃长得肥嘟嘟的,浑身都是软软的肉,胳膊、大腿象一节一节的粉红色的莲藕。娃娃还不会走路,而是在来回地爬着。小红来到娃娃的身旁,娃娃肥肥的头颅却象一只皮球般啪的一声从脖子上掉落下来,一直滚落在小红的脚下。而恐怖的是,没有了头颅的娃娃还是继续爬着,爬着,一直爬到了小红的脚跟。
现在,她被一种沙沙的声音惊醒了。她想起来看看外面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小红于是躺在床上,继续睡觉。她觉得嘴边还残留着昨晚那猪肉鲜美的味道,忍不住用舌尖舔了一下嘴角,果然还残留着淡淡的肉香。
外面的沙沙声还在响着。小红听出了,那是磨刀的声音。以前父亲磨刀的时候,她就经常蹲在旁边看父亲把那把生锈的砍柴刀磨得闪闪亮。
这种声音太熟悉了。
房间还很黑暗,天都还没有亮,爸爸磨刀干吗呢?他是不是要去砍柴还是去村子中帮忙宰猪呢?
小红隐隐约约听到父亲和母亲的谈话,断断续续的。
母亲说:“刀磨好了么?”
父亲说:“还不行,还不够锋利呢。”
“你没试过,懂得么?”
“这还不简单。人和猪差不多地。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宰猪。一刀子放下去。就行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怕万一不利落。她会非常痛地。我。我毕竟是妈妈。不忍心看到她太痛苦。”
“你现在才心软啊?当初你去买心脏地时候又不见你心软。现在。心脏也买了。也煮了给她吃下去了。你现在才心软?”
“可毕竟那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地孩子。毕竟。毕竟也是自己身上地一块肉……”
“但是这样可以救到儿子。你说值得不值得?”……
“值得,毕竟儿子的命总比女的值钱……”
小红迷迷糊糊地听着父母的话,一点也不明白他们在讨论着什么。不过她知道原来自己昨晚吃到的原来不是猪肉,而是猪心,难怪味道不一样。
可是一会儿,外面又传来了杂乱的声音。
小红听得那好像是哥哥的声音。
啊,难道哥哥的病好了吗?
“爸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啊,乖仔,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你很容易着凉的,你赶快回房间好好休息去。”
“我不去,我都听到你们的谈话了。你们是不是疯了?竟然去买那个给妹妹吃。”
“乖仔你听妈妈说,只有她吃了补了她的身体,我们才可以救你啊。”
“你们,你们竟然真的相信那些神棍骗人的鬼话?”
“乖仔,妈妈也不想的,妈妈为了救你,已经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乖仔,如果是杀了妈妈而可以让你的病好起来的话,妈妈也可以立刻死在你面前的。”
“我不会让你们这样做的。我的病已经是没救了,没得医治的了。所以,所以,我不想牺牲自己的妹妹,我更加不会吃妹妹的心。就算真的是可以救活到我,那又怎么样,我还算是人吗?”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你是儿子,将来要开枝散叶的,要为我们叶家开枝散叶的,传宗接代的,所以我们不能让你死的……你妹妹如果明白的话,她也不会怪我们的……”
“不,不,你们全部都疯了。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到妹妹的……不会的……”
“乖仔,不要,不要,你放下刀啊,妈妈求你了,你不要吓妈妈……”……
小红实在不知道他们在争吵什么,而且她越来越困,终于再次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哥哥在昨晚自杀了。
他们都是这样告诉她的,你哥哥因为忍受不了病痛的长期折磨,终于在昨晚的时候悄悄地拿起砍柴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自杀了。
小红呆呆地看着地面上的一大片鲜艳的血迹,她惊恐地现原来人的血液是这么多这么红的,一大片一大片地在地上铺着,那么令人害怕那么的刺眼。
在一片痛哭惋惜中,小红看到爸爸妈妈跪在地上,哭得最凄厉最歇斯底里。
就是在那个时候,小红突然觉得自己记不起哥哥的模样了。
哥哥长的是什么模样了。
那是她的亲哥哥,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但是却不像亲兄妹。象隔壁家喜欢欺负小女生的男孩,总是喜欢和她吵架,有时候会捉弄她,扯她的头。她和小朋友一起跳花绳子的时候,他会突然地跑出來,用一把小刀子隔断橡皮筋,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但是有时候,他有会是她的保护天使,当村子中的坏孩子欺负她的时候,他会保护她,和别的男孩打架,打得浑身是泥土,回到家里免不了挨骂。
小红突然记起一件事情,虽然她已经想不起哥哥真切的模样,但是此刻她却记起了那年那月曾生的一件事情。
那个深夜,她怯怯地跟在哥哥走在长长的河堤上面。她放牛时候,不小心让牛跑了,因为害怕回家被家人责骂,所以她一直不敢回家,一直在田野中哭着寻找老黄牛。
那个时候,哥哥出來找她。告诉她,牛自个回家了。
她跟着他,在长长的河堤上面走着,夜风很大,把她吹得摇摇欲坠。
然后,她不经意地看到了天空中划过几道绚丽的流星。璀璨,美丽,她忍不住地叫了起来。
那天晚上哥哥一直沉默,不说话,只是后来在快回到家的时候,他对小红说,天上的星星都是死去的亲人变成的,如果有一天,他死去了,他也会变成星星,守护着妹妹。
那个时候的小红根本不知道守护是什么意思。她只是低着头,跟随着哥哥,走着,走着。
任凭时光,从他们两身边流过。
下一章《挖心》
三十五章:挖心
安葬了哥哥后,家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也许是哥哥的死,解脱了所有人内心深处压抑的痛苦。
哥哥活着的时候,虽然是病入膏肓,但是起码还活着,还可以给家人一个期望。现在,他死去了,希望也就破碎了。
爸爸妈妈似乎获得了解放般,每天准时起床,按时去地里干活,按时回家。小红每天也在家喂猪,砍柴,做好饭菜等待爸爸妈妈工作回来。
一个人玩耍,对着家中养的猪群自言自语。
家里没有了声音。甚至有时候小红不小心摔烂了一只碗或者忘记了喂猪,妈妈也从来不责骂她。她行尸走肉般吃饭,工作,睡觉。
有时候小红觉得自己是生活在梦中,一些很破碎的梦,她已经无法连接起来。因此很多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着什么,今天天干了些什么,昨天干了些什么。
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但是又好像才过了一天罢了。甚至有时候,她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在干着什么。
这样死气沉沉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两年后的那场大暴雨。
那场百年一遇的大暴雨下的是多么的大啊。整个世界都山摇地动地下着倾盆大雨,并且一连下了好几天。
整个世界除了水还是水,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有种世界末日地压抑感。
村长已经通知大家赶紧收拾重要地物品上村子后面地一座大山了。因为传来消息。河堤极有可能崩堤。洪水将会淹没这个村庄。
家家户户都带上重要物品。赶着猪和牛。浩浩荡荡地在雨中上山。
他们在大山中呆了三天三夜。
人们用塑料纸在树林中临时搭起许多地避雨地场所。大家就**地挤在一起。女人们照顾着孩子。聊天。男人们则在打牌。讲黄色笑话。
村子中有几个健壮地水性极好地男子每天都会下山去打探消息。每次回来都会带上一些奇怪地消息回来。
例如,他们经常会看到滔滔白浪上面漂浮着一些奇怪的动物的尸体,很多很多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动物残骸,胀鼓鼓地随着河水飘荡。
村子中的阿海说,那天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动物的尸体,是海怪,有着蟒蛇般长长的躯体,但是比蟒蛇巨大,浑身滑腻,有着闪光的鳞片。这条动物的躯体上突出很多很多的肉瘤,肉瘤上面生长出很多的肉须,长长的漂浮在水中,甚是吓人。在一些地方,还长着很多圆鼓鼓的眼球,黄色的眼球。
但是,遗憾的是,这怪异的尸体的头部一直沉在水下,所以他们看不到。
他们都说,那条是龙的尸体。
但是很多人立刻又反对,肯定那不可能是龙的尸体。因为,龙是不会被水淹死的。
第一天深夜的时候,村尾的河堤最终崩堤了,白晃晃的洪水铺天盖地地涌进了村子,咆哮着把整个村庄淹没。
那缺堤的声音真的是惊天动地,整个天空都回荡着巨大的声响。一瞬间,天地间都裂开了巨大的裂缝,白色的洪水铺天盖地地涌向了村子,一下子就淹没了村庄。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几个下山打探情况的男子穿着一条裤衩,光溜溜地上山了。他们带回来了一个比洪水淹没村子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
昨天洪水淹没了村子后,不知道从哪里地方冲出了一具婴儿的尸体,飘荡在水面上被一些趁雨捞鱼的船夫现了。据说,这具婴儿的尸体很是吓人,一点都没有腐烂,就像是刚刚死去不久的样子。但是,他身体内的心脏被人挖走了,露出一个恐怖吓人的洞。不知道是不是给野狗之类的吃的,但是又有人说从肚子的裂缝来看边口很完整,不可能是狼狗之类的吃的,所以有可能是人为的。最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据说我们邻村的一个渔夫认出了,这个婴儿其实是他村子两年前失踪了的一个婴儿。
两年前,他村子中一户人家的一个婴儿神秘地消失,从此再也没有见过踪影。令人想不到的是,这具婴儿的尸体竟在两年后的隔壁的村子出现,而且尸体一点腐烂都没有。
大家听到这个怪异的消息后都议论纷纷。有的说是他们吹牛的胡编乱造的,有的说是变态杀人狂做的,有的说是被鬼掏心,有的说是被狼叼去的,各种各样的看法都有。
小红隐隐约约听到这些,感觉有些害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很害怕,感觉是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婴儿似的。
孩子的心是很敏感的,听到一些吓人的事情,都会不知觉地隐隐约约地觉得和自己有关联。
她转身看到父亲和母亲,他们脸色惨白惨白的比山下蔓延的水还要白,身体在不断地颤抖。
洪水退去后,大家又浩浩荡荡地下山,回到自己各自的家。
中国的农民,永远是最苦的,再加上天灾**,更加是雪上加霜。
只是,被雨水这么一冲洗,村庄很多户人家的房屋都倒塌了。路上到处是枯枝败叶,以及很多死老鼠的尸体,肚子胀股股地死在湿漉漉的地面,一些来不及赶上山的鸡鸭以及猪也死了,肚皮涨得像个皮球,成千上万的蛆在里面蠕动着,像菊花的花瓣。路边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泡浸在污水当中,出阵阵的恶臭。空气中的苍蝇一大片一大片地飞舞着,出震耳欲聋的嗡嗡的声响,象一大片灰色的雾气,笼罩着这个满目疮痍的村庄。
一场百年一遇的洪灾过后,这条村庄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而且这些创伤是要经历好长好长时间才可以完全康复的。
大人们也没心思去工作了,个个都忙着修补房屋,修葺房子,用被雨水泡湿了的软的木板钉门。
小红这天傍晚在外面流连了好久好久才回家。
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家里似乎生了一些事情,一些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三十六章:报应
屋子内没有开灯,一片的朦朦胧胧。其实,就算是开灯房间也不会明亮的。因为屋子内唯一会亮的就只有一盏灯光非常微弱的灯泡。
屋子内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夜风擦过木窗棂时候,出清脆的声音。
小红低低地叫:“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没有人应答她。小红突然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孤单。
她觉得是爸爸妈妈不爱她了,所以抛弃她了。
她突然听到爸爸妈妈的房间里面传来一阵敲打木板的沉闷的声音。
啪——啪——啪——
寂静的屋子内传出这种声音,显得特别的响亮。
那是一个人用手掌拍打着木板的时候,出来的声音。
小红抓着洋娃娃,跑进了爸妈的房间中。
窗子打开。尽管已经是黄昏。但是里面还是可以看得清楚地。虽然有些朦胧。
她听到声音是从大衣柜里面传出来地。
那只大衣柜是木制地很高大很漂亮。上面还刻着漂亮地花纹。听说是妈妈年轻时候地嫁妆。小红非常喜欢这木衣柜。所以平时和隔壁小孩子玩捉迷藏游戏地时候。她最喜欢地就是躲在衣柜里面。尽管里面黑黑地。可是她一点都不害怕。躲在里面。可以闻到一种木头奇怪地味道。小红很喜欢这种味道。是一种淡淡地清香。
小红站在木衣柜前面。仰望着木柜。
木柜地边。贴着一种金色地纸。尽管年代久远了。金色差不多尽是脱落。但是这些淡淡地花纹。还是那么漂亮。木柜地正中。雕刻着两只面对着地小鸟。有着翘起地尾巴。哥哥曾经告诉小红。说这两只鸟地名字叫喜鹊。喜鹊地下面地地方。被小刀划出一道很深很深地痕迹。那是顽皮地哥哥用剪刀划出来地。说是要划出一只狗地图案在上面。只是后来被爸爸现。及时阻止了他。才在木柜子上面留下了一道弯弯地弧线地痕迹。现在。好像已经很多年过去了吧。哥哥已经离开两年还是三年了?而这道痕迹。却仍然清晰得那么毫毕现。
就是在这个时候。啪啪地声音突然不再响了。
房间一下子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小红踮起脚,缓缓地打开了衣柜的门。
她看到衣柜里面有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尸体的肚子被剖开了,血淋淋的内脏在小红黑黑明亮的眼睛前闪烁着滑腻晃眼的光泽……
啪的一声,一具尸体从衣柜里面扑出来,然后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小红尖叫一声,赶紧条件反射般跳到一边。
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另外一具尸体从衣柜里面跌出来,跌在了最早跌出来的尸体上,然后翻转过来,斜斜地靠在尸体上面。
面朝上的这具尸体,肚子也被剖开了,血红血红的一个大窟窿。
小红认得的,尽管这两具尸体的面容都痛苦地扭曲了,特别是那个男的面容扭曲得五官赫然全部移位,牙齿凸出,舌头往上翻,鼻梁破碎。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就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这两具胸膛被挖开一个大血洞的尸体,就是她的爸爸妈妈。
妈妈看起来很痛苦,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是张开,两排黄色的牙齿都顶出來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吓坏了,也许是错觉,小红看着妈妈的脸,看着妈妈的眼睛,感觉到妈妈此刻是一副很后悔很惭愧的表情。
然后,小红突然地听到了脚步声,很快很快地奔跑的跑步声,由远而近。
这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是白布鞋踩在地上出的声音。
小红忍不住转过身子去看。
她看到哥哥,穿着蓝色的运动服,正在不远处跑步。他看到了小红,然后突然地对着小红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生气地说:“爱哭鬼,没出息。”……
——听说,我们邻村有一家人被凶残地杀害了呢,是一对夫妇,被凶手剖开了肚子挖走了心脏呢。
——啊,真恐怖啊,这个凶手肯定是个心理变态的。
——也不能这么说,他其实是个疯子。
——这么说,凶手抓到了?
——是的,就是林屋村的村民。他两年前两岁的儿子失踪了后受不住打击,就变得疯疯癫癫了。
——啊,我也听说过他,听说那场洪水后他的儿子的尸体就浮在了水面上。并且,他儿子的心脏被人挖走了。
——是的。据说他伤害的那对夫妇就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呢……听说是因为听信了迷信的方法,想要救他们患了怪病的儿子,因此要取得一个婴儿的心脏,然后好像是给他们的女儿吃,再掏女儿的心脏来做药引。但是,哥哥因为不忍心,因为爱妹妹,因此为了阻止父母的疯狂行为而自杀了——
——啊,这真的是报应啊。
——是啊,所以说我们活着千万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做了以后一定会遭到报应的。还是做一个问心无愧的好人为好。
——嗯,不过我有些奇怪,既然他是个疯子,他怎么会知道就是那夫妇杀害了他的儿子呢?洪水把他儿子的尸体漂了出来,但是并没有人看到是从他们家里漂出来的啊。
——这我也不清楚了。不过听村子人说,他一直疯疯癫癫地嚷着是他儿子带路,让他找到凶手的……
——这真是太可怕了,听得我凉飕飕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过还真应了我们老百姓那句话啊,坏事做了,迟早有报应的。
——我说最悲惨的就是那夫妇的女儿,才十一岁呢,就父母双亡了。
——啊,这也的确是很惨啊,真不知道她以后怎么生活下去,这事对她多大影响啊。
——听说因为她成了孤儿,所以被送去镇上的福利院了。
——福利院挺好啊,听我一个亲戚说在福利院的孩子可以免费读书呢……
——可以读书又怎么样,一个小女孩年纪轻轻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说都可能导致心理有问题了。你说,长大后的她,还会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么?
叶小红,长大后,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么?
希望喜欢的朋友,可以投几票啦,谢谢。
另外,有读者留言说,整篇小说篇章结构混乱,其实,你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
因为,我不太喜欢写太直白的流水帐般的小说,因此这部小说采用类似于美国电视剧《1ost》的手法,现实和回忆相互结合的方式而写。把现在的氛围和过去的故事结合在一起,其实这是别有用心的,看下去就知道了。考虑到这样的手法可能会给那些习惯看平铺直叙文章的读者带来阅读的困难,因此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在公布栏贴了友情提醒:凡是章节题目出现人名的,其实就是这个人物过去的故事。
其实,小说不能写得太直白,那样的确给你带来了阅读的容易,但是,却不能带给你什么思考。
当你看了这部小说,可以不断地去寻找真相,一些被埋葬在过去的回忆,那才会真正意义上的带给你一些阅读的欢乐。
三十七章: 死神策划
车子在高公路飞快地飞驰着。
外面的景色变得一片昏黄,就像小时候看过的某个夏日的黄昏,整个世间万物都变得昏黄模糊不清。连那些在自己面前走过的人,身影都变得那么影影绰绰,变得就像古老的线装书上那些黄的人物图画般不真实,或如鬼魅般模糊。
杨州看了一会窗外,然后突然转身过来,望着朱涭灵,说:“小朱,看你样子,好像一口气吃了个和尚似的啊?”
朱涭灵茫然地说:“我吃了和尚?什么意思啊?”
杨州爽朗地哈哈大笑,然后说:“一口气吃了和尚,就是心里有事(寺)罗,唉,我爱说歇后语这个毛病就是改不了,很多年的坏毛病了。”
朱涭灵微微一笑,说:“噢,也没有什么心事。只是觉得今次的寻墓之旅似乎会隐隐约约生些什么事情,可以说是不祥的预感。”
杨州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说:“说真的,对于今次这个活动,我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你想想,那个策划这个旅程的群主为什么不现身呢?或者说,为什么他要花费那么多的钱财来组织一次这样的寻找墓**的活动?我知道,现在网络上非常流行盗墓小说,可是,那毕竟只是作家无聊地编造出来的情节罢了。真实生活,是不可能会生所谓的盗墓的这样的事情的。所以,我老是觉得这个群主有什么目的,他把我们聚在一起,背后似乎有着什么阴谋。”
朱涭灵说:“虽然我不知道群主是谁。但是我觉得他会是我们这里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杨州神色微微一变,他盯着朱涭灵,然后缓缓地说:“你也这么认为?”
朱涭灵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悄悄地说:“虽然,我是最后一个加入盗墓群的,但是,我也曾经注意过那个名字叫死神的群主。他的上网时间很有规律,就是上班时间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出现在群里面。当然,他也有可能是隐身而不上线。但是,这至少说明有很大几率他是一个拥有正常工作时间的人。他不像那些夜猫子。”
杨州望着朱涭灵,忍不住赞叹说:“小朱还真有你的啊,这都让你注意到。我们这些人当中,好像都有职业吧。我是副财政局局长。许菲是一个导游,李蕊青是服装设计师,周庆羡是一个乡镇医生,陈枫年纪太小,所以他是死神的机会不大。哦,那个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的沈小夏似乎没有工作。她没有说她是干什么的。”
朱涭灵说:“甚至那个司机也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死神是在目地地等待我们。”
朱涭灵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袋里面掏出一张相片。
杨州望着照片。然后说:“你也收到了这张相片?”
朱涭灵手中拿着一张相片。
黑色地一个洞口。里面有一尊闪闪光地金色雕像。只是。雕像地形状很奇怪。不是平时在庙宇里面所常见地那种观音或者关羽之类地雕像。而是一个鸟头蛇身地怪物。而鸟嘴里叼着地是一块绿色地玉佩。玉佩上面写着一个字——洗字。
朱涭灵说:“我把这张相片让学计算机地同学鉴别过。现照片并不是经过电脑技术处理过地。”
杨州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然后说:“我第一次看到这张相片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从其他参照物来判断,这个怪物雕像是浮在半空中的。”
朱涭灵说:“而那个怪兽嘴巴叼着的绿色玉佩上面的冼字——会不会有可能和当年巾帼英雄冼夫人有关呢?我专门上网查找过历史。冼夫人就是岭南一带人士。现在,在粤西地区,例如高州市区就有很多冼夫人的庙宇。”
杨州哈哈地笑起来,说:“看来你倒是为这次旅程下了一番功夫啊。没错,我为此曾经请教过一位历史学问教授。所以,我大概也知道一些关于这位伟大女英雄的事迹。冼夫人一生经历过三个朝代,梁、陈、隋三朝。但是,我知道其中生过一些重大的事情,可能和此玉佩有关系。冼夫人曾经得到了隋朝廷的一系列奖励和表彰。独孤皇后也赐给了冼夫人许多饰及宴服等物品。冼夫人非常看重这些奖赏。每年家族聚会时,她都要把朝廷的赐品展示出来,摆放在庭院里,给儿孙们看,对他们说:“我侍奉梁、陈、隋三代君主,用的是一颗忠顺的心。朝廷赏赐的东西都在这里,这就是我得到的酬报。你们都要记住,对皇上要尽忠心。在这些赏赐品中,据说洗夫人最喜欢的就是一块绿色的玉佩。”
杨州扭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但是,这块玉佩却失窃了。在当时,居然有人敢在谯国夫人幕府偷窃东西。所以,这件事情在史书上也有记载。后来,据说是一个名字叫萨岁的人偷走了,萨岁是一名侗族人。但是,据说,这绿色玉佩是带来死神的,在后来相继得到这玉佩的人,都离奇地死去。当然,这些都是一些神怪志异的书籍上记载的,不足为信。”
朱涭灵说:“群主死神说这照片是在神龛墓拍摄所得。可是,这里面却似乎又充满了太多的矛盾。”
朱涭灵继续说:“既然他都曾经去过这个墓**里面了,那为什么,还要我们再去一趟呢?”
杨州轻轻地拍打朱涭灵的肩膀,然后说:“小朱你不要想这么多了。一切真相在我们到达目的地后自然就豆腐拌葱——一清二楚了啊。”
朱涭灵缓缓地点头。
杨州突然从背包里取出几包零食,递给朱涭灵一包,微笑着说:“吃点零食,不会那么闷,我专门从老家市带过来的哦,很香辣的,试试吧。”
朱涭灵接过,说:“谢谢。”他看到真空包装的塑料袋上写着“香辣鸡翅”。
他说:“谢谢大叔了啊。我最喜欢吃鸡肉了,尤其是鸡翅。”
涭灵撕开塑料袋,把鸡翅递到嘴巴旁边,缓缓地咬着香辣的鸡肉。
牙齿嚼在鸡肉上面,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三十八章:鱼腥草
不知不觉已经到黄昏了。车窗外面的世界一片黄昏,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模糊不清的混沌当中。
有一些人是很害怕黄昏这段时间的。黄昏来临的时候,就会坐立不安。因为,他们害怕看到漫天的鲜艳的血红色。
坐在朱涭灵旁边的杨州已经昏昏沉沉地睡去,出呼噜声响。
坐在后面的陈枫却突然尖叫起来,说:“死啦,什么时候长出了一颗青春痘的?今天出门时候照镜子都还没有现的,怎么一个下午的功夫就冒出来了?这广东的天气还真的是闷热阿,不到一个下午的功夫就可以弄出一粒青春痘来了。”
朱涭灵转头看到那个陈枫此刻正在对着一块小镜子不满地盯着自己的脸,脸上满是着急。
许菲笑嘻嘻地说:“喂喂,陈枫,你现在正在青春期。男生在你这样的年龄阶段都是很容易出青春痘的啦。这没有什么好烦恼的啦,你不去看看多少成熟大婶,人家不知道多想出青春痘却不能出呢。”
陈枫似乎很不耐烦地说:“谁不知道会长青春痘啊,只是我害怕会出满一脸罢了。你不知道我以前班上有一个男孩子,满脸都长满了青春痘,整个脸活脱脱就是一只红色斑点的荔枝,看到都要呕吐了,换作是我,宁愿自杀死了算了。”
这个时候,许菲脸上有着一种诡异的神色,只是立刻就被她的笑脸掩盖过去。
她抬高头,望着陈枫,然后笑嘻嘻地说:“你才生长一粒罢了,不会影响你英俊的脸庞的。千万不要用手去挤捏啊,很容易在日后留下伤疤的。对付青春痘的大忌,是千万不能用手去挤压。”
陈枫颇有兴趣地望着许菲,然后说:“喂,难道你过去长有很多青春痘吗?听你说得好像非常有经验似的。我也不相信电视上那些吹得天花乱坠的去除青春痘的广告,你,你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秘笈,说来听听?”
许菲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然后一副骄傲万分的神情,笑嘻嘻地说:“哈哈,你看我现在的肤色觉得我曾经出过青春痘吗?”
陈枫缓缓地摇头。说:“肤色白净。一点痕迹都没有。所以我也很难说你曾经出过了。”
一直沉默地李蕊青这个时候却突然说话了:“我们应该是今晚到达茂名地吧?”
司机老杜说:“噢。是地。在茂名住上一宿。明天早上开始往高州地方向出。”
这个时候。沈小夏突然从座位站起来。缓缓地来到车子前面。对司机老杜说:“老杜。我想问下。到底是谁给你钱然后包了这台车子地?是男还是女?”
纯朴地老杜说:“是有人打电话到我们汽车公司订车地。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
沈小夏疑惑地说:“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还是你不方便透露阿?你出车几天。不可能连对方是谁。都没有见过吧?”
老杜出爽朗的笑声,说:“呵呵呵呵,我老杜的确不骗你。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我也非常奇怪啊,只不过我老杜只不过是汽车公司的一个司机罢了。上头人给了我钱,并且交待了任务,我就按时来这里了。我也很奇怪,谁那么有钱包几天车子呢。想去旅游的话直接找旅行社不就行了嘛。不过我老杜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要不是犯法的事情,我也懒得去刨根问底了。”
陈枫却叫嚷起来,说:“哈哈,老杜,我们这些人是去寻宝,寻找传说中的宝藏啊。今次旅程非常刺激阿,要不老杜你也加入我们的队伍,成为一份子吧。找到了宝藏,分你一份阿。”
陈枫的话语刚刚落,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朱涭灵甚至看到一直在睡觉的杨州的右眼角也突然地**了一下。
许菲哈哈地说:“老杜叔叔你别听这个小孩子胡吹,他小说《鬼吹灯》看多了。没错,我们的确是去寻宝,只不过这只是一个我们自组织的暑假消遣活动罢了,去探险还说得过去,寻找宝藏的话,肯定就谈不上了。哈哈,这世界哪里还有那么多宝藏啊。”
老杜也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说:“小姑娘你说的对,这个世界的宝藏都被挖的七七八八啦,这么容易可以寻找到宝藏的话,我老杜都不想做司机了,也去寻宝大财,哈哈。”
许菲对陈枫说:“小弟弟,不要打扰司机专心开车了,出了事故就不好啦,我呸呸,当我没说过,还是等姐姐来教你如何快去除痘痘不留痕吧。”
陈枫显然被许菲的话题吸引住了,立时来了兴趣,兴奋地说:“阿菲你真的有办法?”
许菲没好气地说:“什么阿菲阿猫的,叫我姐姐。”
陈枫笑嘻嘻地说:“好的,阿菲。”
许菲哇哇怪叫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这个是学自星爷《国产零零漆》中的。”
“哈哈,被你猜对了,阿菲。”
两个年轻的孩子碰上在一起,话题没完没了。
车子缓缓地驶着。
外面的世界仍然是那么苍茫,老杜突然播放了许巍的一歌曲:
青春的岁月
我们身不由己
只因这胸中
燃烧的梦想
青春的岁月
放浪的生涯
就任这时光
奔腾如流水
体会这狂野
体会孤独
体会这欢乐
爱恨离别
体会这狂野
体会孤独
这是我的完美生活
也是你的完美生活
我多想看到你
那依旧灿烂的笑容
再一次释放自己
再一次释放自己
胸中那灿烂的情感
胸中那灿烂的情感
我多想告诉你
我多想告诉你
那依旧灿烂的笑容
我多想看到你
那依旧灿烂的笑容
再一次释放自己
许巍忧伤的歌声中,朱涭灵突然又闻到了一种类似于苔藓植物潮湿的那种气味。这种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可是若要想清楚地说出到底是什么味道,却又说不出来。朱涭灵被这种奇特的味道吸引住了,他绞尽脑汁,在脑海中搜索着,看看能不能找出个答案来。
车子突然一个颠簸,众人上下地抖动了一下。
朱涭灵突然地想起了曾经闻到过这样类似的味道。
鱼腥草,对,是鱼腥草的味道。
下一章:镰刀
三十九章:朱涭灵:镰刀
村长的儿子婚宴后的一段时间,朱涭灵一直莫明其妙地害怕着
只是,还是小孩子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着什么。
村子生活很宁静很安详,没生什么大事,农民们每天早上早早起来抗起工具到田野辛勤地干活,中午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就会一脸微笑地回来,脸上的汗水被太阳晒得泛着好看的光泽。吃过午饭后休息片刻又会再次到田里干活,直到黄昏太阳西下才回家。吃过晚饭后,大家就出来晒谷场处乘凉聊天。日子就这样安详地一天一天地过着。
可是,朱涭灵却老是觉得这个村子上空笼罩着一些压抑的东西,就像夏天暴雨来临时候的那种压抑的炎热,让人胸口闷。他预感到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生。
他觉得在他的身边,围绕在他的身边,将会生一些诡异的事情。
特别是那天在学校听到一些其他班级的人讨论着鱼人的死亡的事件之后,更加是令他感觉到不安。
鱼人是隔壁班的一个小孩子。具体名字朱涭灵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他是一个很吓人的孩子,性格孤僻。因为,他的身上长满了一些恐怖吓人的鱼鳞般的花纹。特别是大腿的位置,一片一片的鱼鳞图案,黑色的密密匝匝地出现在他的大腿上,非常吓人。而且,他的身体总是散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鱼人是班里同学欺负的对象,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死了。我斋
听说是被卡车撞死的,死得很恐怖,连头颅都飞出去几十米远。
那天放学后朱涭灵背着绿色的书包一个人飞快地跑回家,连最要好的同桌叫他放学后一起玩波珠的建议也没有听进去。下午上课时候,他左眼皮一直在跳着,心神不宁,严厉的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说什么他也没有听进耳朵——过去,因为害怕这个严厉的喜欢体罚学生的数学老师所以一上数学课他可是连大口气都不敢喘一口的。
他拼命地奔跑回家,因为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家里可能出事了。
直到他跑回家,他才松了一口气。家里根本就没有生什么事情,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妈妈正在厨房烧着木柴煮饭,木柴出噼里啪啦的破裂的清脆的声音,屋子里的几个小鸭子正在乱跑着,互相追逐,呀呀地叫。朱涭灵打开金星黑白电视机,看岭南台的《恐龙特急克塞号》。这是朱涭灵最喜欢看的电视剧,班上的同龄同学也都非常喜欢看,里面有恐龙有怪兽,还有好多好多邪恶的外星人。
可惜妈妈偏偏在这个时候在厨房里叫嚷着:“涭灵,去邻居家大伯那里借一些白盐回来。走的时候,记得要说多谢。”
电视里正播放的《恐龙特急克塞号》此刻却是精彩纷呈,怪兽即将要攻到城市里面了。可是,朱涭灵从小就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因此也不敢怠慢,尽管心里非常渴望坐在电视机面前一直看,也只能飞快地跑出去。
邻居大伯家的烟囱没有飘出浓浓的黑烟。
往常这个时候,大伯家的烟囱肯定会飘出浓浓的黑烟的。
朱涭灵的妈妈曾对大伯说过,说他家的木材不够干燥,有水分,所以才会在烧火的时候有那么大那么浓的黑烟。
朱涭灵心想:大伯怎么还没有煮饭啊,还是已经煮好了?”
朱涭灵在庭院轻轻敲打着木门,说:“大伯,大伯,我是涭灵,我来想要借一些盐,我家的盐用完了。”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朱涭灵透过木门的缝隙看到庭院里面的葡萄架下面来福蜷缩着身子睡得很熟,黄色的柔软的毛在晚风中缓缓地摇曳着。来福是一条黄色皮毛的大黄狗,是大伯最忠实最喜欢的朋友。因为大伯无儿无女,孤单单一人,只有来福陪伴着他,大伯一直把来福看成是自己的儿子一般对待。
朱涭灵轻轻推开木门,木门吱呀吱呀地出声响,一些细碎的木屑轻轻地飘落,木门被缓缓地打开。
大伯家的庭院很宽敞很干净,这都是大伯每天清晨就醒来打扫的结果。葡萄架上缠绕的葡萄藤条繁茂,翠绿色的叶子很肥硕,紫色的藤条蔓延了一大个角落。葡萄架左边种着三棵杨桃树,很高大的杨桃树,此刻正开着零星的白色的花朵,枝头都长出拇指般大的杨桃来了,一只红色的七星瓢虫此刻正懒洋洋地飞过。杨桃树前面,就是大伯家的红砖屋子。大门紧紧关闭着,两边的屋檐上挂着许多晒干的玉米捧子以及一串一串的辣椒干。阴凉的山村晚风吹过来,缠在窗棂上的镰刀碰撞在一起,出金属的清亮的声音。
朱涭灵没有仔细地看看四周的环境,因为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太熟悉了,他闭着眼睛也可以在这里转几个圈。他大步来到木门,轻轻地拍打着木门,说:“大伯,大伯——”
木门上粘贴的门神还是颜色鲜艳,上面的关公瞪大着眼睛,驱赶着不干净的东西。
晚风再次吹拂过来,屋檐的玉米捧子和辣椒干出沙沙的摩擦声音,然后是镰刀碰撞在一起的铛铛的声音。
朱涭灵终于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尽管他刚刚踏进庭院里面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庭院里面有一些明显的不对劲。
镰刀的声音。
镰刀的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对劲。
在过去的日子里,每次他进入大伯家庭院的时候,只要有风吹拂的时候,他都会听到镰刀碰撞在一起出的声音。可是,朱涭灵非常清楚地知道,大伯家的镰刀应该是缠在大门右手方向的窗棂上面的。
可是,此刻,他听到的镰刀碰撞的声音是从自己头顶上的方向传来——
铛――铛——铛――铛――
滴答,滴答——
一滴水珠突然地落在朱涭灵鼻尖上。
朱涭灵本能地用手拭擦。
他惊恐地看到右手的食指上染着鲜红的血液。
他情不自禁地抬头去看头顶上面。
四十章:杨州:奶奶
杨州也苏醒过来了。我看_书斋
家里人都不断地追问他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令人害怕的是,杨州苏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见到了奶奶。”
他的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家里人的惊慌。
“我见到了奶奶”这句话像是带有致命的瘟疫,立刻在家里人中引起了极度的惊慌。
“我见到了奶奶”这句话像是一条粗大的皮鞭,啪啪的几声,狠狠地抽打在家人的脸上。
先尖叫起来的是杨母,她满脸惊恐地望着杨州,声音也因为害怕而不断地颤抖着,她抓着杨州的双肩,说:“孩子,孩子……你说,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你说,你看到了什么?你,你见到了谁?”
杨州一脸茫然,不停地晃着脑袋,然后说:“妈妈,这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啊?我,我都不记得我去了哪里了,我肚子好饿好饿,然后就不记得自己去了哪里。后来,我好像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妈妈的叫声,后来,后来???”
杨母却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理会刚刚苏醒过来的儿子是否受到什么伤害,她仍然是满眼惊恐地盯着杨州,继续问着:“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在田野里看到了谁?你说啊!你在田野看到了谁?你说阿,赶紧告诉妈妈
杨州似乎被这个看起来有些陌生的母亲吓住了,他说:“我,我刚才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啊。”
杨母甚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她抓着杨州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他,说:“你刚刚说看到了奶奶,你在哪里看到她了?你说啊。”
“哇”的一声,杨州被母亲怪异的举动吓哭了,印象中的母亲一直是温柔和善笑眯眯的,就算生活再贫穷再痛苦,她在孩子面前从来也都是笑眯眯的一脸和气,可是现在的母亲看起来,就像一个完完全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像那些故事中蛇蝎心肠的坏女人,眼睛瞪的大大的,黑色的瞳孔里面是另外一种恐怖的眼神,额头前楞起的青筋就像一条吐着舌头的蛇蜿蜒在那里。这种神情,这种陌生的表情,令她看起来像是恶梦中出现的鬼一般吓人。
杨州哭丧着说:“奶奶?奶奶,奶奶不是三年前已经失踪了么?妈妈,妈妈,你不是说奶奶死了么?我,我怎么会看到奶奶呢?是你对我们说的阿,奶奶已经死了,掉在山中的深沟中死了。”
杨父一直是满脸凝重的,现在突然对杨母说:“好了好了,阿花,也许是孩子胆子小,在田野中吓坏了,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啊。倒是杨梅这小妮子,苏醒过来后好像就不会说话了似的。”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杨梅竟然疯了。
从那天开始,杨梅就变得不正常起来,行为有些疯疯癫癫的;但是有时候却又似乎很正常,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坐在篱笆外的石堆上,望着远方一动不动,有时候会轻轻地出几声笑声。
那天晚上,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恐怖诡异的画面,把她吓疯了呢?
杨州也一直记不得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在那天傍晚自己到底看到了一些什么恐怖怪异的事情,而自己到底生了什么,令杨梅也吓疯了,而这些都不是自己所特别关心的,他最关心的是自己苏醒过来后所说的什么话,让一直善良温柔的妈妈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事后,他仔细的回想,恍恍惚惚中自己似乎是说了一句“我见到了奶奶”。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说了这句话,问妈妈他们肯定是不敢再问的,那就当是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吧,可是这话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吧?可能自己一直想念失踪了的奶奶,所以才会在苏醒过来后说出这样子的话的,可是,为什么妈妈听到这样的话,她会惊恐的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现在,只要自己一闭上眼睛,脑海中都会浮现妈妈那天充满了阴森森的陌生的眼神,那完完全全不是平时所熟悉的妈妈。
为什么,妈妈听到关于***消息会变成这样子呢?
妈妈不喜欢奶奶吗?妈妈像村子中某些家庭中那样经常奶奶和妈妈打架争吵吗?也不是,实际上,妈妈一直很尊敬奶奶啊。至少在奶奶失踪的前的那好些年,妈妈一直很尽职尽责地照顾年迈的奶奶,就算是因为患病的缘故奶奶经常脾气骂她,她也只是默默地走开偷偷地掉眼泪罢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她顶过一次***嘴啊。
从小到大,妈妈就是村子人口中的好媳妇,从来没有作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奶奶很爱我们这些小孩子呢。可是,可是,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在奶奶失踪的那好些天里,妈妈的行为似乎又的确是有些和平时有些不同呢。自从奶奶突然不见了以后,妈妈似乎有心隐瞒了一些什么事情呢。
等等,现在仔仔细细回想一下奶奶失踪的经过……奶奶应该是那年冬天失踪的,对,就是那年闹饥荒的寒冬,我们快要饿死的时候,妈妈却为我们连续几天做了红烧猪肉来吃。因为有那么香喷喷的烤肉,对于还是小孩子的我们来说,这些美味的肉带来的喜悦一早就把奶奶失踪的事情冲淡了。
因为那连续几天的肉,所以我们才可以度过难关呢……
杨州眼前,浮现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红色的肉块浮在汤水上面,闪烁着猩红的颜色……
下一章:白切鸡
四十一章:白切鸡
在天色完完全全黑下来的时候,老杜把汽车开到了路边的一间饭馆。我看_书斋
许菲似乎嗅到了饭菜香味,充满了活力地叫嚷起来,说:“哇,是时候吃晚饭了。大家提起精神吃晚饭啊!”
陈枫也接过话,说:“好,大家杀去这饭馆,今晚晚饭我请客!”
杨州望着朱涭灵,微微一笑,说:“陈枫这小子,唉,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有顿白饭吃已经非常满足了。现在的小孩子,过于幸福了。”
朱涭灵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你没听他一直炫耀着他爸爸是市长啊,既然他说要请客,我们难道还要为他客气?”
杨州爽朗一笑,说:“小朱你说的也是。不过,虽然钱是从他的钱包出,不过我们吃的还不是很多贫苦人们的钱?”
朱涭灵会意地点点头,说:“老杨,我明白你的意思。”
众人一起走进了路边这间名字叫“好客饭馆”的小饭馆。
这间饭馆规模不大,正门以及右侧门都开着,左侧门旁白摆着很多玻璃箱子,里面养着很多奇形怪状的鱼儿,在冒着水泡的水中瞪大着眼睛不停地上下游动着,最下面的一个玻璃箱子中养着很多灰黑色的蚌,有的还张开两块黑色的壳,露出一点点的柔软的**。玻璃水箱普遍叠堆着几个长方形的铁笼子,里面趴着几只黑色的大猫,幽幽的碧绿色大眼睛烁烁着诡异的光泽瞪着南来北往的过客,最下面的铁笼子则是装着很多色彩斑斓的蛇,缓缓地蠕动着身子
老板见突然来了那么多客人,于是在朱涭灵他们刚刚行到饭馆大门口前他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说:“里面请,里面请。”
饭馆里面摆放了大概十多张木桌子,只有最靠近里面的一张桌子坐着几个衣着肮脏的民工在慢慢吃饭。头顶上吊着三台吊扇,拼命地转动着,出呼呼的声音。
陈枫看来一直经常出没于各种各样的酒楼饭店,一进到饭馆里面就少爷般说:“老板,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
老板生意做多了,自然也识得察言观色,一听陈枫的口气就知道识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所以立刻递过菜单,然后说:“我们这里最招牌的当然就是白切鸡以及萝卜焖牛腩,当然,其他菜式也很美味。”
陈枫一边说:“那就这些来四份,然后,喂,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点菜吧,别同我客气啊。”
老杜哈哈大笑说:“不客气,不会客气。那老板,再要几瓶珠江啤酒,然后来三份时菜,嗯,喂,你们这几位靓女,吃饭时候不要这么沉默啦,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李蕊青凝视了一会儿菜单,拨了一下额头垂下来的红,缓缓地说:“那我点一份水果盘好了。”李蕊青说完,把菜单递给了沈小夏。
沈小夏没有接过菜单,只是简单地说:“我随便,大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杨州也很随和地说:“小兄弟,你请客,就由你决定吧。”
周庆羡也没多说,只是低头,吧吧地抽起香烟来。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大家似乎并不熟稔,因此就算坐在同一个座位吃饭,显然也是没有共同话题。而且,除了老杜,陈枫,杨州,以及许菲活泼点多一点话语之外,其他人的性格似乎都时倾向内向。特别是沈小夏,脸上总是莫明其妙地浮现一些神经质般的神情,就算是坐下来吃饭,涂满眼影的眼睛也仍然安定不下来,左顾右盼,像在顾虑着什么。
朱涭灵内心暗暗地想:也许,等到了那里,一切隐瞒着的事情,应该多会水落石出吧?
厨师的度很快,很快两盘大盘子的白切鸡就送到了饭桌上面。
第一个叫嚷起来的人是陈枫,他不满地说:“老板,怎么这些鸡仍然那么多鲜血?”
白色的瓷碗上面,堆着皮色焦黄的鸡,一块一块切得很工整,鸡头很考究地被摆放在鸡肉上面,仿佛这只鸡仍然还没有死去,仍然雄赳赳地扬起骄傲的头准备鸣叫,红色的鸡冠仍然鲜红如同一块锯齿形状的红翡翠,渗着腥红色,鸡的眼睛半闭上,两片白色的膜并没有完全闭合,所以露出了鸡的黑黄的眼睛。
老板陪笑着说:“小兄弟,你是外省人,所以可能对白切鸡不是特别的了解。这白切鸡的做法就是这样的,不能太熟,熟透的话会影响肉质的口感。你蘸上我们饭店特制的酱油,口感非常好吃。”
杨州缓缓地说:“鸡肉鲜嫩,原汁原味。色洁白带油黄,具有葱油香味,葱段打花镶边,食时带芥末酱、酱油,系广东家乡菜,食之别有风味。”
朱涭灵说:“的确是这样。而且这些鸡都是经过取了鸡子的,所以肉质特别好吃。”
陈枫不解地说:“取鸡子?什么是鸡子?”
老杜会心一笑地说:“小弟弟,不懂了吧?就是小**的那两个蛋蛋。哈哈。”
陈枫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
李蕊青却突然地说道:“我还是不想吃,感觉半生不熟的。特别是你看这些鸡皮,很恶心。”
黄色油腻的鸡皮,上面凸起很多很多凸起的粒块,一粒一粒的微微白。
老杜哈哈大笑,说:“哈哈,这是鸡毛被拔了之后留下的痕迹。大家也饿了,起筷吧,一边吃一边等其他的菜。”
朱涭灵右手抓着筷子,缓缓地伸向了鸡头。
下一章:鸡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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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朱涭灵:鸡的诅咒
朱涭灵缓缓地抬头。我^看书^斋
他先看到的是大伯的脑袋。
他没有看到大伯的身体,他看到的仅仅就是大伯的脑袋。
大伯的脑袋被切开来,悬挂在一把镰刀上。尖锐的镰刀插进了大伯的右眼里面,黄色的汁液顺着生锈的镰刀一直往下面蔓延,一只泛白的眼球从右眼眼眶处滚出来,眼球和眼眶深处仍然由很多细小的纠缠在一起的红色血丝牵连住,所以并没有跌落在地上,吊在半空中。大伯的左眼也没有闭上,而是瞪得大大的,像一只灯泡般快要胀破眼眶溢出眼眶,眼白上堆着浓浓的鲜血。大伯的嘴巴非常夸张地张开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洞**,里面残缺不齐的牙齿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昔日薰黄的牙齿被浓浓的鲜血染成了红色。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大伯的舌头,长长的舌头至少比平时长了一倍,长长地从嘴巴中垂了出来,吊在外面,粘着血腥的鲜血。象在市场上摆放的猪的舌头,很长很长。嘴巴上花白的胡子也湿漉漉地粘满了血液,所以纠缠在一起。转载自我看書齋镰刀从右眼眼眶中插进,然后从后脑壳中露出尖尖的镰刀尖,上面粘着白花花的脑浆。
朱涭灵仰头望着大伯的头,没有大哭,也没有尖叫,反正就是和他长大后看到的恐怖电影中那些人看到死尸时候的反应完全不同。他也没有腿软站立不稳瘫痪在地上,也没有撒腿就跑。他只是呆呆地仍然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仍然看着大伯的头。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到了巨大的恐惧。他只是感觉到大脑晕糊糊的,大伯的脸庞越来越大,渐渐地扩散着,好像大伯鲜血淋漓的头在随着周围的角色不断的旋转,不断地旋转,最后只能看到的东西是一些白花花的红色,好像在泛光的红色,不断地旋转。
他没有呼天抢地地尖叫,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才缓缓地走回到自己家。
妈妈看到神色怪异的朱涭灵,生气的说:“叫你去大伯家借一点点东西罢了,怎么那么久才回来?是不是在大伯家看完电视才回来啊?盐呢?什么,怎么没有借到啊?怎么啦?”
妈妈现有些不对劲,她看着朱涭灵缓缓地往屋子里面走,自言自语地说:“你这孩子,算了,还是我去一趟吧。”
她解下围裙,往庭院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整个暮色苍茫的山村的人都听到了从大伯家传来的一阵阵凄厉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音。
那是朱大嫂惊恐的尖叫。
大伯离奇而恐怖的死亡消息立刻在整个村子传开了,消息像潮水一般扩散开去,甚至周围的村子也传得沸沸扬扬的,搞得人心惶惶。
各种各样的传说都有,尽管前来调查的派出所的很多警察每天都在村子中进进入入,但是老一辈的人都说是鬼怪作祟,是山村的厉鬼杀了大伯的。
自从大伯恐怖地死亡之后,这条村子的上空似乎一直飘荡着一些诡异的阴霾,就好像天空上面一直飘荡着灰蒙蒙的尘埃,挥之不散。
作为第一个现大伯尸体的朱涭灵,自然也被警察询问了很多次,只是作为小孩子的他口中实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说的,因此后来警察也没有再传召过他了。
村子中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立刻跑回家,把木门关得紧紧的,甚至几家还新加了几个锁。
大家都在害怕,下一个目标是自己。
可是,只有朱涭灵隐隐约约地预感到,下一个会死去的人是谁。
这是鸡的诅咒。
那天村长儿子的婚宴上,吃了那一盘鸡的人,都得死亡。
因为那天他们那一桌的那盘白切鸡,是唯一一只被那个取鸡子的老人阉过的。
这只被宰杀了的鸡,在诅咒着吃过它鸡肉的人们。
朱涭灵刚刚开始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念头的,年少的他实在太小,根本还不会立刻有这样子的想法。
直到村子中又有一个人更加恐怖怪异地被杀死,朱涭灵才有了这种想法。
下一个死去的人是当天吃了很多鸡肉的李大婶。
她的死法,更加恐怖怪异。
下一章:第十八章:鱼味
四十三章:鱼味
整顿晚饭还是吃得很愉快的,至少在吃饭的过程中大家都开始变得健谈前来,南来北往地聊天不过,每个人都似乎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起今次要去的目的。
这是一个禁忌,大家都有意识地不去触动它。
杨州仍然在秀着自己独特的歇后语,哈哈地大笑,几杯珠江啤酒进肚后,笑声也变得更加豪爽前来了,他说:“我誓,以后不再说歇后语了。哈哈,我今次是应该说得很清楚了,就是和尚头上一个虱——明明白白。”
老杜一拍杨州的肩膀,然后说:“不要,不要,大哥,你的歇后语很有意思,不说的话多没意思啊。”
杨州笑着说:“老杜,你真是十二月的桑叶——谁人采(睬)你。哈哈,大家吃饭,吃饭。”
许菲哈哈的笑着,说:“大叔你的歇后语还真多啊,我只会一个歇后语,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面不是人。哈哈。”
陈枫也赶紧插嘴,说:“阿菲你那个幼儿园的小孩子都懂得啦。我也懂得一个,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杨州突然转换话题,说:“李蕊青,听说你参加过央视的《交换空间》节目,是不是啊。”
许菲立刻尖叫起来,说:“哇,哇,李姐姐,你那么厉害啊,上过电视哇,我一看你的装扮就知道你是一个有品位的人了那个节目我也非常喜欢看呢。”
李蕊青微微一笑,脸上冷漠的神色似乎黯淡了一点点,她说:“嗯,是的,不过我都忘记是哪一期的了。上那个节目,还是蛮好玩的。”
陈枫接口说:“其实,我对你们都不了解,趁现在这个机会,大家不妨自我介绍一下吧。阿菲,先由你开始。”
许菲说:“说的也是。虽然我们都是在同一个QQ群中的群友,不过平时根本没怎么交流过。那我先开始了,我叫许菲——”
陈枫立刻打断,说:“前年的级女声也有个叫许飞的,唱歌很好听啊,就是人长得不够漂亮,不然肯定可以杀进三强呢。”
许菲白了一眼,笑嘻嘻地说:“她的飞是飞机的飞,我的菲是王菲的菲。我是一名导游,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华山。兴趣是看无聊八卦娱乐杂志。到你了,沈姐姐。”
沈小夏说:“我叫沈小夏,现在没有什么固定职业。”
李蕊青说:“我的介绍大概就是刚刚说的了,是名设计师。”
朱涭灵说:“我还是一名大学生,现在读大三,就快毕业了。兴趣是玩魔兽和netbsp;陈枫忍不住说:“哇,有空我们较量一下,我的cs很厉害的呢,特别是用ak47,试过单挑几个呢,枪枪爆头!”
朱涭灵微笑着点头。
周庆羡说:“我是乡镇上的一名医生。”
老杜说:“哈哈,大家看我这身打扮就知道我是一名司机了。平时也没什么兴趣。”
许菲说:“老杜叔叔,你是广州人吗?看你的普通话说的有些那个啊,哈哈。”
老杜摇头,说:“噢,不,我是地地道道的海南人。”
杨州接过话,说:“我是一名局长,哈哈,暑假没事干,所以出来旅游一下当散散心。”
整顿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杨州突然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说道:“各位慢慢吃,我要到车上找点东西。老杜,你车没锁吧?”
老杜说:“没没,你随时可以上去。”
朱涭灵有些奇怪,所以忍不住问:“杨叔叔,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杨州说:“噢,没事没事,你继续吃饭吧,看你副瘦弱的身材应该吃多些饭啊。我上去拿手机,我怕有人打电话给我啊,我怕局里有事情。我上去就下来。”
许菲嘻嘻地笑着说:“局长就是忙啊。”
那一刻,朱涭灵脑海闪过一个画面:在下车时候,杨州分明地把手机放进了裤袋里面。
朱涭灵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低头吃饭。只是,在吃饭时候,他有意无意地瞄了一下汽车。
汽车的车窗是那种不是很透明的玻璃,只是因为下车时候老杜打开了车厢的灯,所以在外面看来,还是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杨州上了车厢,然后坐在了座位上,低头寻找着什么。他一直低头,所以朱涭灵也看不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
但是,可以看到杨州的头在一上一下地动着,有时候甚至更加低,完全看不到他的头顶。
时间约莫过了三四分钟,杨州终于从汽车上走了下来。
他回到座位,对大家微笑,说:“大家继续吃。唉,人上了年纪就是记性不好,找一个手机都要找那么久的时间。”
在杨州重新回到座位坐下来的时候,朱涭灵突然闻到了鱼腥草的味道。对,是鱼腥草的味道,很淡很淡,但是却很真实地刺激着朱涭灵的鼻子。
朱涭灵忍不住转头望坐在自己旁边的杨州,杨州并没有注意到朱涭灵正在盯着自己,他正在哈哈大笑着喝酒。
那一刻,朱涭灵突然地现杨州大笑时候,他下排洁白的牙齿上面似乎附着一层油腻的粘液,在饭馆的灯光下,有些明显地闪着光泽。
朱涭灵一眼就可以肯定那不是牙齿本身的色泽,也不是像广告上所吹嘘的用了某某牙膏就可以为牙齿增添上一层炫白的色彩效果,那种粘液的光泽,有些像贝壳内侧光滑的那面折射阳光时候所散的光泽。
鼻子中所能嗅到的鱼腥草的味道,似乎渐渐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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