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话 可可丽的烦恼
第一百二十三话可可丽的烦恼
可可丽最近有些心神不宁,或者应该说有些患得患失。
那个叫泰蕾莎?泰丝塔罗莎的女孩的身影一直在她的心头萦绕,虽然两个女孩儿现在已是闺中密友,但是每次看到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儿在各种重大会议中,和那些白发苍苍的大臣们讨论着各种她听都听不懂的问题,那自信的神态,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以及那运筹帷幄的睿智……她的心就会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失落感所笼罩,就好象心里有什么地方缺了一块儿似的空落落的。
那不是嫉妒,这一点她非常清楚,事实上她非常崇敬那个身材非常娇小,但穿上军官制服后却英姿飒爽的身影。可是一旦和她比较起来……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待在自己的闺房里安安静静的练习刺绣。
一想到这里,那种莫名的失落感就再一次浮现在心头。
也许这样优秀的女孩儿才是他心中的最爱吧?
这样的想法最近时不时地就会浮上心头,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就像此刻,庄严肃穆的赞美诗的余韵还在萨拉汀大教堂那宽广的顶堂萦绕,而一朵淡淡的红云却不知不觉飘上了她的脸颊。
“可可丽,可可丽?”克伦娜王后轻轻地摇了摇小公主的肩膀,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重新呼唤了回来。
此刻的克伦娜王后显得更加丰盈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温柔慈爱的气息,一段日子不见,她的小腹也渐渐隆了起来,普通的礼服已经无法完全掩饰她的曲线了。
这次到萨拉汀大教堂,就是为了替还没出生的弟弟或妹妹来祈福,但是可可丽还是不知不觉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母后”仿佛从梦中惊醒般,可可丽的表情有点儿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有些惶恐,有些无措,不过这样的表情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可能只会引起更多的怜爱吧?
“你在想什么?”
“没……没……”自己这点儿小心思又怎么能够和别人说呢?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真~~的?”知女莫若母,冰雪聪明的克伦娜王后又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那点儿小心思呢?那条漂亮的,身后摆来摆去的火红大尾巴说明她现在更加兴致盎然了。
“……母后真讨厌”大叫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小公主提起裙角头也不回地向着大教堂的后厅跑去,她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如果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羞红的双颊,还不知道会被调戏成什么样子呢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克伦娜王后晃着大尾巴掩口娇笑,但是眼睛里那狡诘的光芒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亮……
身为一国之母的克伦娜王后最喜欢的就是看小公主各种为难的样子了,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虽然她已经快要做第四个孩子的母亲了。
可可丽低着头跑,她得赶快躲到后厅去,只有那里不会有人欺负她。虽然王室近卫队都留在大教堂的外厅,但是在奥赛汀神教本部本身就是绝对安全的,所以事实上,在这里小公主比在王宫里还要自由。(萨拉汀大教堂除了有大主教维罗尼卡以外还有一个圣神骑士德鲁曼坐镇,安全是绝对有保证的。)
穿过神坛后面的那扇小门,展现在可可丽眼前的是一片葱郁的草地,而道路的前方是一排整齐而又明亮的房屋。
这里是萨拉汀大教堂最核心的地方,这片草地也是奥赛汀所展现的神迹之一,无论春夏秋冬,这片草地永远都是如此郁郁葱葱,就像时间根本无法影响这些看上去就非常脆弱的小草一样,而且更神奇的是,这些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青草每一棵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只要闻到这股清香,再疲劳的人哪怕是你累得下一刻就会与这个世界告别,都会在一瞬间变得生龙活虎。
而道路对面的那些明显带有众神时代建筑风格的房子,就是教团的神官和圣骑士们学习休息的地方了。
对于经常到这里找好友尤丽娅谈心的可可丽来说,对于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不过最近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好朋友了,即使她问那些教团的成员,那些人也吱吱呜呜什么也不肯说。不过听那些只言片语中泄漏出来的信息,尤丽娅好像到现在与杰明斯帝国冲突最激烈的雷斯顿堡去了……
大家都为正在为自己的祖国贡献自己的力量,而自己呢?自己除了躲在明亮的宫殿里学习礼仪练习刺绣以外好像就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做了。
这样下去,自己和泰莎姐姐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的
一想到这里小公主的心里就涌起一阵不安。
“公主殿下,你迷路了吗?”就在小公主低着头漫无目地的游荡时,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耳中。
草地上那棵高大的银铃树下,一位中年男子安详地盘坐在地上。
“托奇叔叔……”
小公主认识这位慈祥的中年男子,虽然在冯侃的伙伴当中,沉默的托奇一直都不引人注意,但是每当有人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一定会出现在那个人面前。
“奇迹之手”——这是波特拉尔的居民为这位面目温和,眼神慈祥的中年男子所起的称号,因为他那双手比任何魔法都要神奇,他的心比任何一位圣徒都要善良。
瘫痪了十几年的老人在那双神奇的手轻轻的抚摸下再一次颤颤巍巍地站立了起来,双目失明的少年被这双温暖的手在面颊和额头上按了几下再一次重见光明,因为病痛而哭闹不休的孩子在这双温柔的手缓缓的安抚下静静地进入甜美的梦乡……
因为有他的存在,现在奥赛汀神教的神官们才能够空出更多的时间进行重要的研究活动,也因为他的存在,波特拉尔当中许多本以绝望的家庭再一次充满欢笑,但是这一切,这位中年男子却从来没有索取过任何报酬,无论什么人前来求助,他几乎都有求必应,除非是那些他认为不值得帮助的某些人。在他的心里,只有是非善恶,没有高低贵贱。
“公主殿下,有什么事在困扰着你吗?”
“托奇叔叔……”可可丽抿了抿嘴唇,来到托奇的身边在芳香的青草地上坐了下来,“可可丽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可爱的公主殿下?”坚毅的面庞永远都是那温柔的微笑,托奇看着小公主轻轻的问道。
“因为、因为……”可可丽苦着脸,神态低落地将心里的那些想法说了出来。“可可丽很笨,不能像泰莎姐姐那样能够帮父王想办法处理大事,可可丽也没有力气,不能像大哥哥那样帮着父王到前线去打仗,可可丽也没有……”
有些事情对父母不能说,但是却能够向托奇倾诉,他就像是所有人的好友,又像是一位睿智的长辈,无论你对他倾诉什么,他都不会感到厌烦,那双睿智眼睛里所流露的永远都是那暖心的温柔,静静地倾听你将心中的苦闷一点一点的倒出来,然后用一两句话让你的心再一次回归安详宁静。
“只是因为这样?”对于可可丽那小小的烦恼,托奇看着失落的小公主不禁莞尔。
“公主殿下,你看那里……”没有直接劝解,托奇指着草地上的一处对可可丽说道。
“那里?”顺着他指出的方向,可可丽看了过去。
宁静的小路边,一朵洁白的无名小花在微风中摇曳着身姿,轻轻的,柔柔的,就像一只纤细的小手温柔地拂过每一个看到它的人的心房……
“那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面对小公主不解的目光,托奇温柔地笑了笑,“它没有参天大树那样伟岸的身材帮助路人遮风挡雨,它也没有各种鲜艳的花卉那样的美丽能装饰人们的房间,它就一直那样静静的站在路边,对着每一个路过它身边的人微笑,但是那看似弱小的身体里,却有着无以伦比的力量。”
“无与伦比的力量?”可可丽歪着可爱的小脑袋不解的追问了一句。
托奇往向小花的目光更加温柔了,“无论是人们的践踏或是风吹雨打,它总是执着地追寻着太阳的轨迹,努力的向上伸展,从一颗小小的种子开始,慢慢的,一点一点向着天空努力,虽然它的努力是那么的渺小,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停止,直到有一天,能够对着那灿烂的阳光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
托奇收回眼光,意味深长的看着小公主,“这就是生命的力量”
“生命的力量?”可可丽似懂非懂地小声重复着托奇的话。
“无论如何渺小的力量,只要不放弃努力,总有一天也会像那朵路边的小花一样,绽放出生命中最美丽的花朵,所以……”说着,托奇将他那粗糙但温柔的大手轻轻地放在可可丽的头顶,“我相信公主殿下也一定能够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可可丽也可以吗?”小公主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托奇没有具体回答可可丽的问题,只是一直温柔地微笑着。
“那么可可丽该怎么做呢?”托奇的微笑为小公主的心里注入了一丝勇气。
“公主殿下,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在教团集会所多待一会儿,我想,你一定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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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随着安德烈的大拳头,冯侃的脸扭曲变形,几点红星向着他倒去的方向飞溅……
“磅”
但是他并没有倒下,就在其他人都以为他要倒下的时候,他却猛的一个挺身挥拳狠狠地回敬人肉战车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
“噗”
安德烈被打得仰面朝天,几颗白点随着他上扬的脑袋飞到了空中……
兰切斯特一脑门子的冷汗,没见过这样的,这两个人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那些被磨练的炉火纯青的技巧,放弃了闪躲与招式,就这么直来直去的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殴完全靠那骇人的力量攻击对方,同时也完全靠那强健的体魄来承受对方的攻击。
两个人此刻都眼歪嘴斜,鼻青脸肿,没有人再能认出他们的本来面目了,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想过躲开对方的拳头,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暴力的拳头砸到自己的脸上,然后再把自己的拳头砸到对方的脸上
这种打法很男人,很爷们儿,也很热血,公平是公平,但就是连看的人都觉得肉痛。
这哪里是两大高手之间的比试,这根本就是两个小混混在街头打架
“真的不去阻止他们吗?”兰切斯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现在训练场上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土地,整个训练场就像是被一群犀牛踩过一遍然后又被迁徙中的荒原水牛当成了捷径,那状况——用“惨不忍睹”已经不足以表达了。
穆先生和沙加沉默不语,这种程度对于圣斗士来说好像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
“砰磅”
场中的两个人同时挥舞着拳头砸中对方的脸,然后就这么保持着打人与挨打的姿势呆呆地站在那里——打人者同时也是被打者,没有人占便宜。
“噗通”
过了一会,终于用光力气的两个人再一次同时躺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服……服噗服?”
因为被打掉两颗门牙,冯侃说话有些漏风……
“塌……塌……塌系尅噗服”(打……打……打死也不服)
安德烈也好不到那里去,话说看那个脑袋肿得跟猪头似的样子……好像比冯侃更严重
“噗……噗服丘菜塌”(不……不服就再打)
“塌……塌丘塌爬尼噗哧?”(打……打就打怕你不成?)
“不许再打了”
忍了半天的兰切斯特再也忍不住了,温文尔雅的神选神官有生以来第一次奋起了
两道回复光环向将二人环绕了起来,兰切斯特奋起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吟唱治疗神术曲“生命礼赞”,虽然相比与完整版的“生命礼赞”范围是小了点儿,但是能像他这样迅速地吟唱高级神术曲的脸巴纳吉主教都办不到不过就在“生命礼赞”的回复光环刚刚消失,一道褐色的脱力光环“雨中散步”紧接着将俩个人笼罩了起来……
这两个精力充沛的家伙——还是让他们没有力气继续胡闹下去好了。
“圣武者大人”
就在恢复过来的冯侃和安德烈针尖对麦芒的继续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名雷斯顿堡的士兵跑了过来。
“有事?”
“圣武者大人”那名士兵看看面目全非的训练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咬咬牙跑上前来,“有位姑娘前来求见您”
“求见我?”冯侃抓抓脑袋,“谁啊?”
姑娘?娑琉娜现在就在身边,可可丽和泰莎现在应该在王都,其他自己还认识什么姑娘吗?话说咱没怎么招惹女人吧?
“她说她叫梅里洁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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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话 打个商量,让我绑架你好吗?
第一百二十四话打个商量,让我绑架你好吗?
梅里洁琳。
这个脸有些圆,平时有事没事都喜欢笑,生气的时候会像个大叔一样插着双手用很豪迈的方式走路的女孩子。很难让人相信,现在这个明眸皓齿,有着甜美笑容看上去像是邻家般的女孩儿是黑胡子手下最优秀的情报商人。
今天的梅里洁琳没有穿那身性感的酒馆侍应生短裙,她现在的打扮倒是像一个经常在深山老林里出没的猎人。
黑色微卷的长发扎成一束更加方便行动的马尾,一件棕黄色麻布无袖劲装将女孩儿上半身玲珑细致的曲线包裹得凹凸有致但是却露出了那光洁结实的手臂和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黑色的小短裤紧紧地贴在柔滑白皙的肌肤上,随着婀娜的脚步,那饱满的胸脯和翘挺的臀部看上去像是几团果冻般一荡一荡的弹性十足……
虽然侍应生打扮的梅里洁琳也风情万种,但是这一身劲装却让她更具魅力,那浑身上下充满野性的魅惑可以让每一个生理正常的男性疯狂,就像一只荡漾在丛林里的雌豹,美丽优雅,还带有一丝丝的危险。
冯侃从来都没有想过,只是换一身打扮,一个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俺靠你啥时候改行了?”虽然拥有超强的恢复能力,但是牙齿却不是那么快就可以长出来的,冯侃现在说话还是有些漏风,不过总算咬字还是比较清楚的。
“你听谁说我改行了?”梅里洁琳白了他一眼,“不欢迎是不是?”
“哪能啊~~”冯侃一面继续向梅里洁琳走去一边笑嘻嘻的说,梅里洁琳只有一种情况会出现在这里,那就是——黑胡子和法尔吉拉伯爵有消息了
“两个老家伙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团长听到你这么叫他会气死的”
“别~~逗了,那个老妖孽,咱挂了都轮不到他”
梅里洁琳叹了口气,跟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认真才是和自己过不去呢,还是说正经事吧。
“现在第一阶段的计划非常顺利,所有人都已经基本融入到孔拉尔王国了。”
“没什么**烦吧?”虽然这个计划是自己提出的,但是冯侃也不能保证事情会像预计的那样顺风顺水,尽人事听天命吧,这个计划本来就是非常异想天开的。
“麻烦倒没有,”梅里洁琳伸手将耳畔垂下的鬓发拨到耳后,“不过要完全掌控局势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没麻烦就好。”其实想想看,黑胡子和法尔吉拉,一个是早在几十年前就该死透了的佣兵王,一个是被称为“杰明斯鬼才”的军事天才,这两个人精又有哪一个是吃素的?想给他们找麻烦?他们不找别人麻烦就该烧高香了。
勾心斗角什么的,冯侃自认脑力不足,但是对于黑胡子和法尔吉拉,那还不是跟吃凉菜似的?估计孔拉尔王国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他们一口吃的,更别提还有个萨菲罗斯跟在他们身边呢。说不定他们现在的小日子比自己过得还要滋润。
“那你这次来,他们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当然有事情”梅里洁琳从挂在后腰上的兽皮包里取出一卷兽皮卷轴,“不过详细的我也说不清楚了,你自己看好了。”
疑惑地接过梅里洁琳递过来的兽皮卷轴,然后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蹦蹦跳跳地跑到身后去跟阿尼夏枪德洛那个超可爱的银发小萝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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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作战指挥室里,杰斯和他手下的几个将领面沉如水地坐在会议桌前,那张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木桌上,一张兽皮纸静静地展开摆放在中心。
能够进入这个会议室的军官都是杰斯最信任的人,即使如此,直到刚刚为止,他们也才知道法尔吉拉伯爵这根暗线。
“假装在打仗?现在?”
杰斯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如果这封信早两天到的话,他可能还会考虑考虑要不要这么办,但是现在……
话说光昨天雷斯顿堡就损失了一千多士兵,还有无数伤员在第三堡垒的医护基地里接受治疗,更别说对方了,弗朗西斯大公要是真这么好说话的话,那他也不会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了,沃尔肯的损失比他们还大,那可是差不多十万士兵被消灭掉了啊
“嘛~~我也不觉得弗朗西斯大公会就这么算了。”
冯侃挠挠脸颊,“但是他同样也知道这是唯一能够让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法,我也不认为弗朗西斯大公会因为个人感情因素而顺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的意。”
“你的意思……”
“准备战斗吧”冯侃叹了一口气。“如果再一次打起来,那就会比昨天的更艰苦。”
“准备战斗?”在场的军官都面面相觑,所有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弗朗西斯大公虽然是个理智的领导者,但也正因为他的理智,所以更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按照我们计划中的去办。”
说着,他伸出两只手指夹起了桌子上的法尔吉拉伯爵的那封信上下抖了抖。
“虽然信上没有直说,但是法尔吉拉还是给了我们暗示,要想成为合作者,首先要拿出与对方对等的力量,如果在接下去的战斗中我们不能弗朗西斯大公满意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我们所有人都当成一顿美餐的。”
用三万不到的守军来防御几十万大军的全力进攻,即使拥有钢铁堡垒,但这也是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没有人会怀疑,如果王国的援军在这几天内还不到的话,那么要不了多久,雷斯顿堡就会再次回归到原始状态。
“这仗一定要打?”
“这个不一定”冯侃无奈地抓抓脑袋,“显示实力的方法并不一定要在正面战场上,这要看我们要用什么方法来取得他的认可了,不过小心没大错,提前准备总比被人打个措手不及强。”
“将军”一名副官出现在门口,得到允许以后,来到杰斯的身旁,将一块绸布放在他的面前,“刚才巡逻队接到敌人的战书”
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伸着头想要看看那块儿绸布上都写着什么。
看着面前的绸布,杰斯沉默不语,就在所有人都有些按奈不住的时候,他才将手中的战书丢到桌子上。
洁白的绸布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苍劲的笔锋只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剑拔弩张霸气冲天的特兰塔克通用文——“战”
“咻——”冯侃感叹地吹了声口哨,“还真是个直接的家伙呢。”
接着,他摸摸下巴,“看样子,他这是逼我们拿出表现啊。”
“哼”
看着那嚣张而又霸气的“战”字,所有在场的军官都露出了愤愤之色。
“既然弗朗西斯大公都不心疼自己手下的士兵,那我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杰斯冷笑着说道,洁白的绸布上那个“战”字是那么的刺眼,
冯侃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真是劳碌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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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夜晚分外明亮,,渐渐变凉的夜风让篝火摇曳不停,四周的影影绰绰,不时地有巡逻队警惕地来回穿梭。
两天前的那一次袭击让所有杰明斯的士兵都心有余悸,没有人知道敌人是怎么接近自己,也没有人知道敌人是用什么手段攻击的,这两天夜里上至弗朗西斯大公,下至普通士兵,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全军整备的命令已经下达,所有军官都憋着一股劲,而所有士兵则全部都揣揣不安,前一天的战斗虽然没有多少人亲眼目睹,但是从那些幸存下来的士兵们的口中,他们了解到自己这一次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那些将联合法阵一勺烩掉的神出鬼没的爆炸,那些仅凭一百多人就将千万大军组成的防线轻易撕裂的钢铁战士……
这一切的一切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接下来的战斗中,还有什么样超乎想象的东西等待着他们呢?
没有人知道。
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存在
大帐中灯火通明,所有仅存的导力术士都抽调到为导力武器做最后的调试,现在的大帐里不得不再一次点燃了原始的火把蜡烛。
一片摇曳的火光中,弗朗西斯大公独自坐在中间的主位上,端着一只金色的酒杯慢慢的浅酌着。
大帐外面不时地传来巡逻队与卫兵们的询问和口令的声音,宁静的夜晚也因此变得有些喧嚣。
“究竟要我等多少时候呢?”弗朗西斯大公自信地自言自语。
他知道,法尔吉拉伯爵所提到的那个人一定会来,对于这一点,他深信不疑,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么晚了他还是独自待在大帐里,如果那个人连这么一点阻碍都无法突破的话,那么他们之间的合作也无从谈起,雷斯顿堡——还是成为沃尔肯的新领地会比较好。
一阵微风将门帘轻轻掀起,遍布大帐内的火把和烛光随着这一阵微风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忽明忽暗的火光在大帐里布下一片片摇曳的阴影,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阴森……
“来了吗?”
弗朗西斯大公突然皱皱眉头,将手中的酒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你本来是个很直接的人,干嘛要做这么拐弯抹角的事儿?”
懒洋洋的语调,甚至还有些抱怨,冯侃出现在弗朗西斯大公的身后。
能够瞬间移动还真是很方便呢。
“你很喜欢面对别人背后说话吗?”弗朗西斯大公没有回头,他甚至连手指头都没有抬一下。
“……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冯侃挠挠脸颊走到弗朗西斯大公的面前,随便拉开一张椅子看都不看一屁股做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担心?”弗朗西斯大公好奇的看着这个古怪的家伙,虽然早就知道他会来,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看起非常普通的家伙,“外面全部是我的士兵,该担心的是你吧?”
“啧”冯侃咂么咂么嘴,“非要明说吗?”
“明说什么?”
“既然你那几十万大军无法阻挡我进来,那他们还能阻挡我出去吗?”
弗朗西斯大公抬起头望着帐篷的顶部放射状的木架想了一会儿,“好像还真是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冯侃翻了个白眼。
“我本以为你不会来了。”
“拉~~倒吧你要真这么想还会在这里等我吗?”
“…………”
“你好像知道我一定会等你的样子。”弗朗西斯大公再次端起酒杯浅浅的嘬了一口。
“还不是你逼得?”冯侃狠狠地瞪了这老头一眼。“题目你都出出来了,难道还允许我不接不成?”
“呵哦~~”弗朗西斯大公眼睛眯眯了起来,嘴角弯成了一个狡猾的弧度。
这的确是他的本意,他很好奇对方会如何来回应自己。
“那么你打算如何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个……”说到这里,冯侃头疼地搓搓手,他还真不能把弗朗西斯大公怎么样,不过……
“打个商量行不行?”
“商量?”弗朗西斯大公眨么眨么眼睛,“有什么好商量的?”
“……让我绑架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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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话 弗朗西斯大公的赌局
第一百二十五话弗朗西斯大公的赌局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毫无第一次见面的那种拘束和陌生感,如果此刻有第三者在场的话,估计那个嘴巴绝对无法合拢。
“绑架我?”弗朗西斯大公有趣地看着面前这个浓眉大眼,一脸憨厚的家伙,还真亏他想得出来,“你认为我会同意吗?”
“说实话……”冯侃憨憨地笑了笑,“你一定会同意”
“呵哦~~”弗朗西斯大公眉毛挑了挑,“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冯侃瞪大了眼睛,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难道不是吗?再打下去真的合适吗?”
“别忘了,我手上现在还有五十几万大军,而且国内的增援不久之后也会陆续赶来。可你们呢?即使圣奥斯坦再次向雷斯顿堡派兵,估计也不会超过二十万吧?卡先娜那小娘们可是已经在无尽的平原发动攻势了。你们还空得出手来吗?”
“打架可不是单单靠人多就可以的。”冯侃摇摇手指,一脸的小人得志,那样子——看得人恨不得在那张大脸上狠狠来上那么一拳。
“是吗?”弗朗西斯大公高深莫测地笑着,屈起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着。
“当然是这样”冯侃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身后,嘴角露出一丝明了的微笑。
“那你。”
“我说~~”冯侃一头黑线,“就算是要考我,你也弄点儿有水平的问题好不好?雷斯顿山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是个漏斗形的地形,前宽后窄易守难攻,就算你有再多的人,能够和我们直接接阵地撑破了天了也就千儿八百人,再加上雷斯顿堡的钢铁堡垒,别看我们只有三万不到的兵力,但是拼战损的话你绝对拼不过我们”
弗朗西斯大公微笑不语,两只眼睛里却闪烁着精光。
“嘛~~我承认,你们的那个联合法阵的确很不错,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成千上万的士兵在那个从外部打不破的护盾的保护下接近城墙后,输赢还真不一定……”
“多谢夸奖。”弗朗西斯大公淡泊的微笑着点点头。
“……而那个磐石地形龙炮台更是不得了,”仿佛得到了鼓励,冯侃继续说了下去,“我承认,没有任何城墙能够抵挡如此剧烈的炮火攻击,就算是铁铸的城墙也不行,几千颗炮弹——就算砸不塌城墙,填都能把一座城池填平了……
“你真是过誉了。”
“但是……”话锋一转,冯侃狡猾地笑了,“……这些都被我们给高掉了不是吗?我就不相信你们还能弄到那么多的磐石地形龙,还有……”说着,他指了指周围的火把和蜡烛,“那么多经过严格训练能够那么默契地配合的导力术士。”
弗朗西斯大公沉默了,如果不是因为上述原因,前一天他也不会再血袍巴里特骑士团冲锋失败以后就爽快的收兵了。血袍巴里特骑士团的那一次冲锋是最后的攻势,一旦失败,弗朗西斯大公就没有其他办法继续对雷斯顿堡构成威胁了。
“所以说,现在再打下去根本就没有必要,这只会白白耗费双方士兵的生命,除此之外我看不出有其他任何意义,我想名震天下的弗朗西斯大公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你说的很对”弗朗西斯大公站了起来,“现在我的确暂时对雷斯顿堡没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不代表我会一直没有办法。”
“这个我承认”冯侃点点头,事情的确是这样,凭借着杰明斯帝国那深厚的底蕴和强大的经济实力,要把那庞大的财富转化为战斗力实在是太简单了,他们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这一点也正是圣奥斯坦无法与之抗衡的条件。“所以我说,让我绑架你好不好?”
“你认为绑架我就能够阻止沃尔肯军队的脚步吗?”弗朗西斯大公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大帐中一具装饰用的铠甲旁边,伸手抽出了那把长剑,目光沿着那冰冷的剑刃移动,仿佛正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这个……虽然说是‘绑架’,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大公你就当是到波特拉尔去度个假好了”对于弗朗西斯大公那危险的举动视而不见,冯侃继续翻动着自己的嘴皮子,“不是我自夸啊~~波特拉尔那可是四季如春冬暖夏凉啊,这眼看着冬天马上就要到了,难道大公你就不想到温暖一点的地方度过这寒冷的冬季咩?”
冯侃说得没错,所谓的“绑架”只是说说而已,为的只是能够让沃尔肯军队的脚步停下有个借口。即使弗朗西斯大公不在,“重装男爵”巴伦?巴奈特也镇得住场面。
不过,做为一军最高统帅,如果就这么被人给架走了,那怎么也说不过去啊这是面子问题,绕不过去的。
而且……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个魁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帐中,他的行动像一个幽灵,但是他的身材却像一座大山。
——“重装男爵”巴伦?巴奈特
冯侃咂么咂么嘴,他说的没错,弗朗西斯大公可以无条件的相信法尔吉拉伯爵,但是却没有理由相信他这么个第一次见面的家伙。
虽然这一点他也早就想到了,不过看到全副武装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重装男爵,他突然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我认为时间能够证明一切,现在如果我们两方面继续战斗的话,只会便宜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不是吗?”
那个躲在暗处挑拨是非的家伙目的就是想要让战争更加持久地继续下去,就算弗朗西斯大公处于绝对的优势,雷斯顿堡眼看就要沦陷,那么那个家伙也会想办法从中捣乱,让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与其在阴谋算计下无谓地牺牲士兵们的生命,不如我们自己进入对峙状态不是更好吗?”
“那么就要大公跟着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走吗?”重装男爵缓缓地说道,虽然他的语调一直都保持非常的平缓,但是却能让人感到一阵莫名巨大的压力。
冯侃摸摸下巴,然后笑了。
“来历不明吗?好象还真是这样,不过除了相信我,你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不是吗?”
“有”
重装男爵将手中的长枪举了起来,“只要你留下来,那么这个问题可以以另外一种形式结束”
冯侃眨么眨么眼睛,哭笑不得,“喂~~~你搞错了吧?就咱这百来斤肉能和大公比吗?你真的认为雷斯顿堡会因为我而放弃抵抗吗?”
“您真是太谦虚了,冯侃爵士,或者应该称呼您为‘圣武者’才更合适吗?”
冯侃头疼的抓抓脑袋,他怎么也没想到弗朗西斯大公会这么“看重”他,那个“圣武者”的名头一点儿好处没有不说,现在竟然还给他找了个这么大的麻烦。
唉虚名累人啊~~~
“你不妨可以说试试。”弗朗西斯大公笑眯眯地转过身,“试试看,究竟是你把我带走还是你自己留下来。”
“这算什么?赌局吗?”冯侃哭笑不得地说道。
“也可以算是个赌局吧”弗朗西斯大公点点头,又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将手中的长剑横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不是吗?”
冯侃无话可讲,虽然知道军营中的家伙绝大多数都喜欢赌博,但是这个弗朗西斯大公却是这群赌棍里面的大赌鬼
——这家伙拿自己的命当赌注
既然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当赌注,那冯侃的命就更可以拿来当赌注了。
“你可以试试”弗朗西斯大公好象没有看到冯侃那“幽怨”的眼神,依旧笑眯眯地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你能在巴伦的面前将我带走,那么以后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听你的安排。但是反过来说……”
弗朗西斯大公习惯性地捻了捻自己下巴下那像一根根钢丝似的胡须,“……如果你无法办到,那么在我和圣奥斯坦分出胜负之前,还是请你留在这里吧。”
这回可玩儿大了,把自己都套进去了。
冯侃头疼地抓抓脑袋,抬眼看看面前像一座小山似的重装男爵,“……是不是我把大公从这里带走你就不会追过来?”
“只要你能够踏出军营”重装男爵那低沉的声音里难得的带有一丝的笑意。
“无论用什么方法?”
“这随便你”
面对冯侃的提问,巴伦?巴奈特非常干脆的回答道。
听到他那自信满满的回答,冯侃反而有些摸不清他的底,是太自负吗?或者说他还有什么后手?
不过,看样子不答应也不行了,事情本来就不会那么顺利,虽然这种情况超出他的预计,但是却并不能吓倒他。
“这可是你说的”
冯侃嘴里嘀嘀咕咕,拍拍腿无奈地站了起来。
见他有所动作,重装男爵跨前一步挡在了弗朗西斯大公的身前,左手上的重盾一挺,像一堵铁墙一样将冯侃和弗朗西斯大公之间的道路给全部挡死。
“其实……在我出现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了。”
面对蓄势待发的重装男爵,冯侃咂么咂么嘴,就在弗朗西斯大公和巴伦?巴奈特全神贯注地注意他的动向时,他却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任何防御措施都没有办法挡住我的”
下一刻,冯侃已经出现在弗朗西斯大公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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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话 愿赌服输
第一百二十六话愿赌服输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看上去憨憨的家伙不简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层层严密的戒备到达数十万大军军营最中心的部分的人又怎么会是个简单的家伙呢?
不过即使非常清楚这一点,弗朗西斯大公和重装男爵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妖孽到这种程度。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的技巧与速度的范畴,他刚刚表现出来的是所有导力术士和魔法师倾尽毕生精力都不一定能能够掌握的瞬间移动能力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妖孽?
现在弗朗西斯大公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穿过那些严密的防线到达这个大帐的了,对于能够随时出现在他想出现的地方的冯侃来说,任何防御措施的确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如果因为这样就那么简单的束手就擒那就不是弗朗西斯大公了。
一道模糊的剑影在摇曳的烛光中掠起,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右侧的冯侃,弗朗西斯大公看都没看,完全凭感觉反手撩起一剑,锐利的剑峰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精准无比地向着冯侃伸出的那只手斩去。
而与此同时,背对着二人的巴伦?巴奈特也没有转身,只是右臂屈肘后撤,“魔枪阿奇尔”那长长的枪柄猛地对着冯侃的腰肋狠狠捅去。
“好快”对于二人的反应速度,冯侃心里暗自赞叹着,但面对同时袭来的长剑与枪柄,他也不敢大意,自古以来就从来不乏阴沟里翻船的例子,他可不想在这个记载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即使自己的身体经过生体强化,但是对于二人的反击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在千钧一发之际诡异地止住了势头,迅速地将右手抽回并顺势一巴掌拍在几乎顶到自己右肋的枪柄上,将这沉重的一击化解,同时左手再一次猛的向前探出,穿过弗朗西斯大公的剑影向着他的肩头抓去。
只要能够碰到弗朗西斯大公,他就有把握立刻用瞬移带着对方离开大帐。
不过真的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面对再次袭来的对手,弗朗西斯大公微微一笑,脚下一个错步,壮硕魁梧的身躯竟然像一片柳絮一样飘了开来,冯侃堪堪碰触到他衣角的手立刻就扑了个空,眼前一花,又是一片剑影将他的手给逼了回来。
巴伦?巴奈特乘着这段稍瞬即逝的时机拧腰转身,“魔枪阿奇尔”带着呜咽般的阵风呼啸着向冯侃扫来。
“俺靠两个打一个你们要不要脸?”
被弗朗西斯大公和重装男爵那异常默契的配合夹击弄得捉襟见肘的冯侃悲愤不已,嘴里大呼小叫着一个铁板桥险之又险地避过了明显带着危险气息的“魔枪阿奇尔”的攻击,接着顺势一脚踹在了中门大开的重装男爵的胸口。
哐当一声巨响,巴伦?巴奈特被他这一脚踹得微微一阵摇晃,但是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却连他的脚步都没有办法移动一丝一毫。
不过冯侃并没有指望就这样击退重装男爵,他利用这一脚的反作用力流星赶月般地电射出去,整个人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猛扑向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热闹的弗朗西斯大公。
“虽然说我也是赌注,但是我却没说我不逃不抵抗啊。”见冯侃再一次向自己扑来,弗朗西斯大公不慌不忙地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大帐中的会议桌闪开了去。
冯侃没有再回嘴,这要是争辩下去可就没底了,他只能咬咬牙,脚下一个错步,如影随形地跟在弗朗西斯大公身后想方设法地抓住这只老泥鳅。
而重装男爵同样一刻也没闲着,只见他手腕一转,沉重的骑枪在他手里就像是根没有重量的稻草般就掉转枪头,直奔背对着自己的对手后心而去。
就像没有重量般,粗重的钢铁骑枪在空中发出嗡嗡的仿佛无数冤魂的呜咽声,瞬间化作五点寒芒,五点迅逾闪电的寒芒像一朵绽放的梅花般追着的冯侃的身影射去。
“背后下手太无耻了”脑后恶风阵阵,一道寒流顺着脊柱一直到头顶,这一击中所带的明显的危机,就算是白痴都感觉得出来,冯侃不得不放弃对弗朗西斯大公的追击,身形急停继而在有限的空间里连续而又迅捷地晃动,在半空中拉出一片残影惊险无比地躲过了重装男爵的袭击。
只是停了这么一停,弗朗西斯大公就已经完全离开的冯侃所掌控的范围,他一只手背在背后,另外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掂着手中的长剑,笑眯眯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游走,那闲庭信步的神态,精准而又轻盈的步伐,由始至终甚至连衣角都没有擦到周围的那些桌椅和摆设一下,就好象他不是在狭小的帐篷里闪躲,而是在自己那广阔的花园里散步。
“你不是也从我的背后下手吗?大家都彼此彼此吧”弗朗西斯大公笑眯眯的围着会议桌转,那魁梧壮硕的躯体在桌椅之间那狭小的缝隙里如同行云流水般移动,竟然比一只松鼠还要敏捷。
真是看走眼了,老家伙绝对不像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笨拙
所有人都会被弗朗西斯大公那粗旷的外表所欺骗,那壮硕的肌肉,伟岸的体魄,一切都表明弗朗西斯大公应该像他的用兵风格一样喜欢和敌人硬碰硬但是事实上在杰明斯帝国里,动作能够比他敏捷轻盈的人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大公自己习练的武技根本就不是单单靠力量见长的。
看着围着会议桌转了几乎一圈,差不多又要回到重装男爵身后的弗朗西斯大公,冯侃恨恨地咬咬牙,“狡猾的老东西”
弗朗西斯大公动作出乎意料的敏捷,想要在他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抓住他的话,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样简单,而且身后还有一个重装男爵从中作梗,巴伦?巴奈特利用自己的臂长和那柄巨大的骑枪的长度,脚步连挪都不用挪,只要一伸手就能够把武器递到他想递的地方,而弗朗西斯大公更是狡猾地就在重装男爵的攻击范围里转悠,逼着冯侃只能在“魔枪阿奇尔”的威胁下惊险万分地追逐自己。而冯侃在巴伦?巴奈特那疾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手忙脚乱,好几次眼看就要抓住弗朗西斯大公的衣角,但是都在凌厉的攻势下不得不放弃。
高实在是高难怪他这么有把握呢,合着这一切都已经是他算计好的。
冯侃在心里竖起了密密麻麻的中指森林,但是他会让这个比狐狸还要狡猾,比泥鳅还要滑溜的老家伙这么容易就得逞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还有很多本事藏着掖着没露出来呢
就在弗朗西斯大公快要躲到重装男爵的背后时,一个人影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去路
“”
冯侃的突然袭击十分有效,虽然早就知道他能够瞬间移动,但是弗朗西斯大公在那一瞬间脚步还是出现了一丝迟疑,不过经年累月地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的直觉却让他迅速做出了反应,之间那魁梧的身形向横里一插,避过了冯侃的伸手一抓,顺势一转身让过了对方扑过来的身体继续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但是事情却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就在他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另外一个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
这次弗朗西斯大公真的吃惊了,他的余光正好看到前面一个冯侃收势不及,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身影,但是面前那个阴笑着的年轻人不是那个外表看起来憨厚的家伙又是谁?
“大人”
重装男爵惊叫一声,做为处于第三视角旁观者,这一刻他看得无比清晰,弗朗西斯大公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个冯侃出现,大公的所有退路全部都给封死了
分身?
冯侃的每一个动作在巴伦?巴奈特的眼里都是那么的清晰,他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凭着武者那敏锐的感官,重装男爵发现这三个“冯侃”竟然全部都是实体,也就是说,这是真正的分身,而不是利用速度所形成的幻影
太不可思议了?他是怎么办到的?
根据特兰塔克的常识,人类本身并不能够直接利用魔导力,必须借助其他魔导力工具或是机械才能够使用魔法,而人类本身所存在的极限也限制了人类在**锻炼上的高度,除了一些天赋者之外,没有人能够脱离导力机械的帮助引发超自然现象,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任何一个天赋者能够像他这样做出有实体的分身。
艾妮乌斯的分身技能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抓住你了”
就在弗朗西斯大公和重装男爵一愣神的功夫,七个冯侃已经扑了上来,捉手的捉手,扳脚的扳脚,搂腰的搂腰,锁喉的锁喉,全部都用擒拿手法将弗朗西斯大公牢牢地控制了起来,看他们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活脱脱一群饥饿的野狼。
“哎呦大意了”被冯侃死死控制住的弗朗西斯大公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只是很无奈地笑了笑,而下一刻,还没等他的笑容从脸上褪去,挤成一堆的“冯侃”就和他一起从重装男爵的眼前消失了。
“拜拜了您嘞有机会再陪你玩”
空旷的大帐之中,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冯侃那油腔滑调的声音钻到了巴伦?巴奈特的耳朵里。
“拜拜了您嘞?……什么意思?”重装男爵郁闷地摇摇头,将手中的重盾靠到了桌子上。
“大人大人”
门帘一撩,一名军官冲了进来,“你们没事吧?”
“没事”巴伦?巴奈特摆了摆手,“一切顺利,通知下去,所有人都按计划行事”
“是”没有再多问什么,那名军官右手在心口重重地敲了一下立刻转身走出了大帐。
大帐之中只剩下巴伦?巴奈特一个人,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沉吟了起来,刚才的对抗虽然激烈,但是却并没有破坏大帐中任何一件物品。自己和大公拥有什么样的个人实力重装男爵了如指掌。要在那种情况下不碰触到任何东西,对于力量的掌控和反应速度的要求都常人能够达到的,弗朗西斯的大公和自己能够办到并不奇怪,但是他却没想到那个年轻的武者竟然也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回想起刚才对方在自己的枪下每每间不容发地躲过攻击,他的血液就会一阵莫名的躁动,古井不波的心里也泛起一阵激涛骇浪,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地再一次痛痛快快地和这样的对手打上一场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巴伦?巴奈特无奈地摇摇头走出了大帐,他知道,这个愿望离实现的日子还有一段距离。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法拉莫军团——是时候要进行一次扫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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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冯侃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虽然已经离开了沃尔肯军队的大营,但是刚刚在大帐中的争斗却让他的心还没有平复下来。
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捉迷藏”事实上没一秒每一刻都险象环生,如果他的反应稍微差那么一点,速度稍微慢那么一点,身手稍微烂那么一点,运气稍微霉那么一点……
那么结果完全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年轻人不行啊”弗朗西斯大公施施然地站在他身后,现在他还有心情奚落对方,完全没有成为俘虏的觉悟。“你看,我这个老头子都没有像你这样喘得像头驴似的,小伙子~~锻炼的不够啊”
冯侃翻了个白眼,他都懒得和这个狡猾的老家伙计较了,他当然觉得没什么了,从头到尾他只是像散步一样围着桌子转圈而已。
“听说兽人族的女孩儿很热情啊你们雷斯顿堡有没有这样的姑娘?帮我多找几个”
冯侃望着自说自话首先向着雷斯顿堡的方向走去的弗朗西斯大公眨么眨么眼睛无语了。这TM到底是谁俘虏谁啊?怎么这个老家伙看起来比他还自在呢?
“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见冯侃没有跟上来,弗朗西斯大公奇怪地转过头来,却看见一副吞了几百斤黄连似的表情的冯侃。
“我说~~大公啊~~你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
“我当然清楚了”弗朗西斯大公笑眯眯地点点头,“愿赌服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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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话 侬好!
第一百二十七话侬好!
愿赌服输?
望着弗朗西斯大公那轻松愉悦的身影冯侃掏了掏耳朵——咱没听错吧?这老家伙怎么会这么干脆?再看看他屁股后面……好像没有尾巴啊?
可以肯定,这个比任何年轻人还要健壮的老头之所以这么痛快地跟着自己离开安全的军营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那句“愿赌服输”,但是究竟因为什么,冯侃却没有一点头绪。
这没办法,那些大半辈子都浸yin在云谲波诡里都炼成*人精的老家伙想些什么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他只是个“宅”。虽然力气是大了点儿,性格怪了点儿,超自然能力惊世骇俗了点儿……但无论拥有什么样的力量,从骨子来说他还是一个“宅”。
宅男们从来不做麻烦的事情。
“怎么还不走?年轻人,不会这样就尿裤子了吧?”
见冯侃还是没有跟上来,弗朗西斯大公回过头奚落地笑道。
“靠就这点儿小场面还能吓住咱不成?”
冯侃脖子一梗,弗朗西斯大公那诡异的表现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不管他有什么打算,现在他都在自己的手心里,就算真有阴谋那也不会是针对自己的,既然如此那自己还费那脑子干什么?
弗朗西斯大公被雷斯顿堡方面所绑架,相信明天早上在沃尔肯的军营里一定会引发一场剧烈的风暴,不过这正是他的目的,只要能够让沃尔肯的几十万大军在雷斯顿堡面前止步,那么剩下的事情光交给杰斯就能办妥了。
看不见月亮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那崎岖的山路对于两个人来说却并不能构成什么障碍,为了躲避沃尔肯方面的追兵,冯侃甚至特意挑了一条从来都没有什么人用,几乎很看不出来的一条小路来走,即使是这样,两个人依然如履平地,就仿佛他们在做着饭后散步一样悠闲。
不过仿佛是命运有意和他过不去似的,就在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雷斯顿堡的灯光的时候,冯侃和弗朗西斯大公突然同时停下脚步,面对着前方的黑暗,一老一少面面相觑。
“……是你安排的吗?说实话,这种欢迎方式我很不习惯。”黑暗中,弗朗西斯大公扭过头故意用一种惊讶的语气说道。
冯侃眨么眨么眼睛,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
“这个……我想我应该会相信。”
“那么我不知道。”
“……”
没见过这么说话的,先问人家相不相信自己然后在回答问题,不过弗朗西斯大公明显表现出对冯侃的信任,既然已经把自己交到对方的手里,那么与其疑神疑鬼自己找不自在那还不如放开胸怀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来的有用。
“朋友,不管你想干什么,可是现在还绷着是不是就不太合适了?”
冯侃没有理会弗朗西斯大公的反应,自顾自地对着前方的黑暗朗声说道。
前方一阵沉默,已经暴露自己的不知名者仿佛还在犹豫些什么。
“俗话说——好狗不挡道,难道阁下自认连狗的不如吗?”见对方没反应,冯侃继续刺了他一句。
“世界上有这句俗话吗?”弗朗西斯大公这个时候突然插嘴说道,他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现在的处境,可是冯侃已经头大的要死了。
前方不远处隐藏着一个目的不明的家伙,而且凭自己现在的感官竟然直到距离这么接近以后的现在才发现他,说明这家伙的实力也非常不简单,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弗朗西斯大公?
如果是针对自己那事情倒还简单了,冯侃相信,凭自己现在的本事,即使真的干不过对方,那么想要逃命的话能够留住自己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生呢。
但是如果是针对弗朗西斯大公的话呢?
如果弗朗西斯大公在自己手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可就跳进……不用跳了,如果弗朗西斯大公真的在这个时候有什么意外,从而引发人类帝国和圣奥斯坦王国之间的战争全面爆发,那估计他这辈子只能躲在神墓森林里什么河都见不到了。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最起弗朗西斯大公在圣奥斯坦的时候是不可以发生的。
明白这一点的冯侃现在心都吊起来了。
黑暗之中仿佛闪过一道精芒,一个全身都笼罩在一件几乎完全融于周围黑暗的黑色的大斗篷里的修长身影渐渐显出了身形。
“……朋友,这大半夜的还把自己罩得这么严实……你没病吧?”
见对方不再隐藏,冯侃嘴里又开始有些不着调了,说完之后扭头对弗朗西斯大公眨么眨么眼睛,“知道这是哪个吗?”
“不知道”弗朗西斯大公很配合地摇摇头,“这个世界上不喜欢光明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那知道是找谁的吗?”
“不清楚”对于这个问题弗朗西斯大公也很好奇,“好像你和我都有很多让人欲除之而后快的理由。”
“喂喂喂这是你好不好?咱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实在人又怎么会招惹这种家伙?”
“是这样吗?”
“不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吗?”
“……”
看似没有任何意义问答,冯侃和弗朗西斯大公都不动声色地暗自戒备,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前走,看似没有任何防备,但是他们的每一个随意的动作,每一次漫不经心的踏步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那个躲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在他们靠近到自己身前四五米距离的时候突然撤步后退了开来,再一次将三人之间的距离拉到十米左右。
冯侃和弗朗西斯大公都停下了脚步。
黑色斗篷里的人那看似随意的后退在一瞬间将整个形势都逆转了过来,这一刻,冯侃和弗朗西斯大公所形成的夹击形式不但荡然无存,甚至还因为对方的站位和地形关系隐隐出现了互相牵制的势态。
那只不过是因为对方后退了几步而已
再向前一步,哪怕是一小步,冯侃和弗朗西斯大公都无法保证能够在突发事件发生的时候迅速地做出有效的回应。
高手
冯侃和弗朗西斯大公同时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不过这个高手依然没有任何表示,既不进攻,也不让路,就好象他现在在这里只是为了挡住二人的去路。
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微凉的夜风吹拂着已经枯黄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音,将这条幽暗的小径变得更加阴森可怖。
没有人动,或者应该说没有人能动,无论两方面哪个人稍微一动一下身体都会打破这微妙的平衡,三个人身上都隐隐散发出阵阵肉眼看不到的斗气,却没有人能够有把握一出手就压制住对方。
冯侃因为投鼠忌器不敢离开弗朗西斯大公太远,弗朗西斯大公则因为要表示诚意所以趁手的武器没有带在身边无法发挥完全的实力。
而那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看不出来他想干什么,既不上前,也不退后,完全遮挡在斗篷里的面孔在面前两个人之间来回变换着方向,一片黑暗之中两道锐利明亮的目光闪烁不定。
看不出对方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冯侃的眉毛挑了挑,这不是他喜欢的状况,他可没耐心和这个看不见头脸的家伙玩“一二三,木头人”。
“如果没有事的话,是否可以请阁下把路让开?”
虽然是询问的话,但是他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将脸对准了冯侃所在地方向,好像很仔细很用心的观察他,这种感觉很不好,冯侃就觉得他好像是在菜市场里面看着水缸里徒劳地扑腾着的鱼。
“啧”
不满地啧了一声,冯侃的耐心终于到达了极限,就算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也准备先下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那个身穿黑斗篷的家伙好终于收回了他的视线,然后好像确认了什么事情似的点了点头。
就在冯侃和弗朗西斯大公认为他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只见眼前一花,一件宽敞的斗篷飞到了半空之中,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无声无息地遮挡住了那仅有的微弱光线
“小心”
冯侃首先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向前跨出了一步,同时右手上到现在为止都一直没有动用的高周波振动剑也伸出了狰狞的獠牙发出了微不可闻却刺耳的低吟
“呛”
一声脆响,一个黑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面前,高周波振动剑在对方显出身形的那一瞬间也同时与一柄沉重宽阔的重剑撞击到了一起
“果然是冲我来的吗啊?”冯侃咬牙切齿地喝问道,但是心里却放下了一块大石。
冲着自己来的终归比对弗朗西斯大公下手要强这说明敌人的目标很单纯,并不会牵扯到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为了防止被波及到,弗朗西斯大公在两人发生冲突的同时也向旁边跳去,于此同时老公爵伸手在身边一划拉,折断身边的一支干枯的灌木树枝,发力一抖将树枝上那寥寥无几的几片枯叶震飞,摆出持剑的姿势就要扑上来帮忙。
“不要过来”
情急之中,冯侃大喝一声,他可不想让弗朗西斯大公在这种明显与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争斗中缺胳膊少腿,那可真是没事儿找事儿了。
弗朗西斯大公一愣,还真没有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不过看看对方那沉重粗厚的重剑,再看看手中那没几两重的枯枝,还是果断地决定还是当一个旁观者好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攻击我?”
冯侃眯眯着眼睛,对方的力量虽然不是很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在对峙中取得压制对方的优势,每次他想加强力量将对方压垮,对方的重剑上立刻也会增加力量反击回来,更奇怪的是,无论他增加多少力量,对方也会增加相应的力量,那感觉就好像是面对一面镜子,自己的力量越大,反击的力量也就越大
“移花接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俺靠”不知道为什么,冯侃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几个名词——移花宫?还是姑苏慕容?
卖糕的佛祖这怎么可能?
僵持之中,那个手持重剑的家伙突然将一直低垂的头抬了起来,这是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漆黑的头发,漆黑的眼眸,如果不是那有些惨白的肤色和高挺的鼻梁,冯侃甚至以为自己又看到一个东方面孔了。
袭击者那原本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诡异地微笑,白森森的牙齿在黑夜之中显得更加醒目。接着,他说出一句差点儿让冯侃陷入混乱状态的两个字——
“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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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话 传承者
第一百二十八话传承者
侬好。
n-o-n-g——侬,h-a-o——好……
这绝对不是特兰塔克通用语这个黑发年轻人所说的是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语言——这是字正腔圆的上海话
这怎么可能?
已经没有任何形容词能够表达冯侃此刻震惊的心情了。
在中国这个古老而又充满活力的国度越来越被世界所了解的现代,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张嘴就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但是如果哪天从天上掉下一个冒着黑烟闪着电火花的圆盘,里面走出一个圆头大眼睛浑身绿油油的小矮子张口就是一句:“各老子地,哈死饿捏”……那估计所有见到这一幕地人全部都要崩溃了。
又一个穿越的?不要开玩笑了
这个念头不停地在冯侃的脑袋里闪过,他此刻的震惊的心情无以复加,虽然对方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但是对他来说却无异于五雷轰顶。在异国他乡听到乡音本应该感到亲切和温馨,可是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听到这熟悉的语言却让他感到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寒意一直从脚底蹿到头顶
在千分之一秒的霎那,他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施加在对手身上的压力也不自觉的松弛了那么一下。
虽然只是短暂的失神,但是这在激烈的对抗中是却致命的,特别是面对如此危险的对手的时候也就是在他失神的那一霎那,黑发年轻人也找到了他的空隙,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小腹上。
再强韧的腹肌也无法完全抵消那股巨大的力量,那一脚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小腹上,透过坚韧的腹肌直接攻击柔软的内脏。
冯侃闷哼一声向后飞了出去,收到巨力搅动的内脏让他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更别说在半空中调整姿态了,虽然无法有效控制自己身体的时间非常短暂,短暂到不足两秒钟,但这也足够让他像一只跳出水塘的青蛙一般重重地摔到干燥的泥土上了。(不经常打架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人的腹部如果遭受到足够力量的打击,会产生神经性痉挛,全身的肌肉都会有一段短暂的时间失去控制,整个人都会变得软绵绵的,这和意志力是否坚强或体魄是否足够强壮没有关系,完全是一种生物本身的生理反应。虽然坚韧的腹肌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但其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同时世界上有很多方法能够透过腹肌直接攻击内脏。)
到底是经验不足,竟然被区区两个字就弄乱了心神,自从到达特兰塔克后,冯侃还是头一次吃这种亏,一身的本事还没等拿出来就让人踹了个四脚朝天,这让他郁闷到了极点,但是郁闷归郁闷,战斗还没有结束,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这笔帐怎么的也得加倍讨回来
不过他快,对方也不慢,就在他想要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的时候,一把闪着幽暗的寒光的巨剑就已经抵在他的咽喉上让他的动作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这一刻,时间都仿佛凝固了,黑发青年冷冷地看着自己剑下的对手,眼睛里丝毫都不掩饰那奚落嘲讽的神色。
在绝对不利的情况下,冯侃这个时候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在对方盯着自己看的时候也一样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仅仅用两个字就将胜势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对手。
攻心为上——这是他曾经告诉杰斯的诀窍,但是此时他自己却被人用这四个字干净利落地给收拾了一顿,回过头再仔细想想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不过,无论是哭还是笑都无法改变现在的局面,仰天躺在地上的冯侃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对手,为了不继续刺激对手,他放松了全身的肌肉,但这只是一种姿态,放松肌肉同时也是在为下一次的爆发做准备,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爆发出足够的力量与对手拼命。
不知道什么时候,阴郁的夜空中密布的乌云悄悄露出一丝缝隙,一丝柔和而又清冷的月光穿过层层乌云洒落在这条无人的小径上。
清冷的月光缓缓驱散笼罩在黑发青年身上的阴影,双方第一次能够看清楚自己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这是个体态修长的年轻男子,黑色的短发略微有些凌乱,额前的一丝刘海将一双明亮的眼眸遮住一半,鼻梁高挺,而鼻尖有些微微向下弯曲的弧度,下巴的角度有些尖锐,再加上那没有一丝波动的表情,让他看上去透着那么一股金属般冰冷坚硬的质感。
他身上穿着一副没有什么人能够认出来的铠甲,那黑色的铠甲让他完全融入到漆黑的夜幕之中,就如同一滴落入墨池的墨汁,而铠甲的样式也非常奇怪,既不像其他常见的金属重甲,也不像只拥有初步防御能力的皮质轻甲,这是一件全复合式的铠甲,铠甲的胸腹部是普通常见的板甲式样,但是护肩却不是那种常见的那种圆形结构,两只呈倒三角看上去像是什么生物似的的护肩成收拢的飞翼状付在肩膀上,暗淡无光的护臂和护腿与战靴上细细密密地排列着小小的纹路,纹路里面游弋着肉眼几乎无法辨认的淡蓝色光芒,看上去竟然和集成电路板上的电子回路有几分相像,腰胯部分的甲裙和身上其他部位的铠甲有着明显的区别,那甲裙并不像其他金属甲裙一样是用十几块儿大小不一的钢板交叠贯穿而成,那是用一片一片好像鳞片般的黑色小金属片层层交叠而成的,如果说是鱼鳞甲却也有些不合适,那构成甲裙的金属片实在是太小了,每一片黑色的小金属片都还没有指甲盖大小。那成千上万的小金属片按一种奇怪的方式井然有序地排列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光滑但却坚韧的蛇皮一样。
整具铠甲从头到脚都透着那么一股子神秘莫测的气息,就像是收集了苍鹰的翅膀,雄狮的獠牙,猎豹的利爪等等等等,所有这些屹立在食物链顶端的强大生物的优点,从而汇集成为这么一具在黑夜中散发着致命魅力的铠甲。
“不想说点儿什么吗?”僵持了半晌,见对方没有进一步行动,冯侃淡淡地开口问道。
黑发青年的视线游弋了一下,这让站在二人旁边不动声色的弗朗西斯大公停下了那几乎微不可察的脚步。
当那带有明显奚落和嘲讽的视线再一次回到冯侃身上的时候,黑发青年终于开口说话了,“真是让我失望。”
“失望吗?”冯侃的目光向下移动了一下,映照着抵在自己咽喉上的重剑的瞳孔迅速地收缩了一下。
刚才情况紧急,对这柄巨剑他并没有太仔细观察,而当完全看清楚这柄巨剑的样子时,一股惊涛骇浪再一次在他心里涌起。
这把巨剑实在是太眼熟了,直到静下心来他才想起来,这柄巨剑的样式不正是《最终幻想七》里克劳德所使用的那把斩铁剑吗?那柄由七把大小不一,公用不同的长剑所组成的斩铁剑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你认为你已经赢定了是吗?”这个新发现让他对对方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这把斩铁剑不说,单单那一句“侬好”就足以吸引他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了。
“……”黑发青年再一次沉默了,抵在冯侃咽喉的剑尖缓缓地离开了它原来所在的位置无力地垂了下来。
冯侃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随意地扭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脖子,笑眯眯地看着脸色铁青地黑发青年。
黑发青年的喉咙上此刻正架着一柄“嗡嗡”低吟长剑,而越过他的肩膀可以看到另外一张同样笑眯眯的面孔。
看来这个黑发青年还不知道冯侃的分身术,正因为他对对手的不了解,让现在整个形势都一百八十度逆转了过来,原本的猎人此刻已经变成落入陷阱的猎物,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反差让黑发青年有点不太适应。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冯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弗朗西斯大公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什么大碍,然后转过头继续对黑发青年说,“但是我却不知道你是谁,你看这样不会太不公平了吗?”
黑发青年的眼神有些闪烁,但是却并没有惊慌或恐惧,那明亮的黑色眸子里甚至还带有一丝笑意。
“我说得不对吗?”
对方的反应让冯侃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是他并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神秘的黑发青年还能有什么作为,“事实上我对你刚刚说的那两个字很感兴趣,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吗?”
侬好这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在他到达特兰塔克以前的十个年头里,天天都会听上个几十次,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知道这两个字这件事所代表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这让冯侃不得不上心,他好像已经抓住了某些事情的小尾巴,但是这条小尾巴实在是小了,只要一不留神它就会从自己的手中逃脱掉。
黑发青年依然保持沉默,对于冯侃的提问充耳不闻,只是神秘莫测地看着对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黑发青年身后的那个冯侃突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作为一个人类来说,你的力量实在是强大到过分了,虽然你身上人类气息非常明显。可别跟我说你是那什么天赋者,这种说法骗不过我,拥有超自然天赋能力的人我也认识几个,但是你和他们完全不同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发青年的目光从面前的冯侃身上移开向身后微微移动了一下,“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吗?”
“无论重不重要,你现在都必须说。难道不是吗?”
黑发青年的视线再一次集中到面前的冯侃身上,冷冰冰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有些事你的确需要知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两个冯侃同时皱皱眉头,他怎么尽碰到这种说话说一半,拐弯抹角装神弄鬼的家伙呢?“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能说?”
“当我认为需要告诉你的时候。”黑发青年一点也没有作为弱势者的觉悟,依然老神在在地说道。
冯侃咧咧嘴,余光瞄到一旁的弗朗西斯大公,这个魁梧的老家伙满脸通红,一脸揶揄,一副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的样子。
“不过我认为现在就是你需要告诉我的时候”无奈地摇摇头,冯侃对黑发青年说道。
“什么时候才是真正需要的时候由我决定。”面对架在咽喉上散发着森冷寒气的剑刃,黑发青年依然面不改色,甚至连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出现一丝波动。
“你认为这还是你能够决定的事情吗?”虽然有些火大,不过冯侃也看出来了,这个黑发青年绝对不是善茬,和那些软骨头不同,要想从他的嘴里掏出点儿东西还真得多花些功夫。
黑发青年没有再说话,但是下一刻,他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冯侃的问题。
那只是一刹那的事,或许整个过程比一刹那还要短暂,原本看似毫无机会的黑发青年已经脱离了冯侃的掌控,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办到的,就连冯侃也没有看清楚,虽然他的动态视力比最先进的高速摄影机的功能还要强大,虽然他的反射神经已经超越了所有生物的极限,但依然没有看清楚这个黑发青年是怎么办到这一点的。
那不是瞬移,虽然黑发青年的表现和冯侃的瞬移非常相像,能够使用瞬移技能的冯侃没有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有过什么波动,但是在那一瞬间冯侃也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动作已经完全违反了物理法则,仿佛三次元世界赖以为继的基本法则根本就无法约束他的行动,那感觉就像是他在那一瞬间跳出来整个物质空间的局限身处于一种不属于任何物质空间的世界。
虽然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但是这已经够了
黑发青年刚刚显出身形,立刻又有三个冯侃出现在他的周围,同时出手分别对着他的上中下三路发起了攻击。
那种与整个空间都不和谐的违和感再一次出现,“砰砰砰”三声闷响之后,冯侃的三个分身几乎不分先后地烟消云散,而黑发青年的身影却出现在遥远的小径路口。
“我叫赫尔德。赫尔德?修?伊索尔德。”黑发青年面对远处的二人朗声说道,他知道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已经足以让对方放弃对自己的追捕行动了。
事实也正是这样,既然没有把握把他留下来,冯侃也就十分干脆地什么也不做了,看样子那个黑发青年会说点有用的东西,这样的话,也就不必继续刺激他了。没有第七感时感的人是无法察觉那种违和感的,敏锐地察觉到这种感觉的冯侃可不认为在这种距离下自己能够再一次制服对方。
“作为通过考验的奖励,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份。”黑发青年继续说道,但是他的身影在黑暗之中却越来越朦胧,就像是有一团迷雾见见将他笼罩了起来。
“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能够没有忘记我的身份,”黑发青年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浓稠的黑暗之中,只有他那清朗的声音还在山谷之间回荡,“你可以称呼我为——‘传承者’”
“传承者?”冯侃和弗朗西斯大公面面相觑,幽暗的小径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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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话 谢摩斯的机会
第一百二十九话谢摩斯的机会
“传承者?”杰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现在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微微泛白,笼罩着大地的无边夜色也正渐渐的褪去,冯侃和弗朗西斯大公之后并没有再遇到什么阻碍,在那个自称“传承者”的神秘黑骑士消失后一帆风顺地回到了雷斯顿堡。
“你知道些什么吗?”他的反应落在冯侃眼里等于已经给出肯定的答案了。
“这个啊……”杰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目光闪烁不定地沉吟了起来。
“靠怎么连你也这幅德行啊?”冯侃嘴里调侃道,不过心里却有些奇怪,根据他的印象,杰斯是个豪爽痛快的汉子,开心的时候能搂着你的肩膀哈哈大笑,生气的时候会指着你的鼻子破口大骂,而事后又会像没事儿人一样跟你喝酒吃肉吹牛打屁,怎么这个家伙也开始卖起关子来啦?
听说当初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这家伙曾经和狮族出身初显锋芒的罗德曼将军天天吵架,甚至还干过几场,不过随着战斗越来越激烈,双方对彼此的认知越来越深入,这两个一开始就看对方不顺眼的家伙最后倒成了最默契的搭档,而杰斯最终也成为了罗德曼最铁杆的追随者。
而就是这么一个粗枝大叶的家伙在听说了冯侃他们回程所遭遇到的事情后,竟然也表现出这种踌躇的样子,看来那个什么“传承者”还真是有点水的。
“……这个……”犹豫了半天,杰斯终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关于‘传承者’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要想知道详细情况的话,我想你最好还是亲自去问巴尔罗坦大先知。”
“巴尔罗坦大先知?”冯侃抓抓脑袋,“那么我还得回王都去咯?”
“就是这样。”
得到了明确的回答,冯侃抬起头盯着天花板呆呆地想了想,然后好像想通了什么,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你到哪儿去?”杰斯被他这摸不着头脑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回去睡觉”冯侃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尽快把这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解决掉——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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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恕我直言,伯爵阁下,您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呀,至高神的荣光不容异教徒的亵渎。我们必须让异教徒的用他们那肮脏的血来赎清他们犯的罪孽。现在我们能够做的就是遵从至高神的教诲,对于至高神的教诲我们不能有所犹豫,更不能质疑至高神的神谕,否则的话就是背叛,就是犯罪。”
一夜都没有亮起灯火的行军帐里昏暗无光,谢摩斯伯爵两眼无神颓废地坐在一张简易的行军床上,一个身着高级司祭袍的男子正翻动着嘴皮子努力鼓动着已经心丧若死的伯爵。
现在的谢摩斯伯爵已经听不到其他人任何声音了,从一个高高在上的行军主管到被流放到边远城镇的流放者,一夜之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切,仅仅因为弗朗西斯大公那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勃朗沙——沃尔肯公国唯一一个靠近沙漠国度的关隘,在那里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样的一种生活啊?
远离自己那丰饶的采邑,远离那奢华舒适的生活,在满是风沙的小镇中孤独的度日,那里没有美酒可以享有,有的只能是那略带咸味的井水,没有美丽的女人,只有那粗手粗脚的村姑,甚至可能连见到这种丑陋不堪的村姑都是一种奢望……
他无法想象自己在这种环境下究竟能够坚持多久,他的“蒂娜小甜心”是绝对不会和他一起去吃这种苦的,这是囚笼,看不见的囚笼,他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脖子上套上了一条绞索,而这条绞索什么时候会勒紧——没有人知道。
他恨他恨那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巴伦?巴奈特,如果不是这家伙,弗朗西斯大公一定会更重用自己,可是重装男爵的存在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挡在了他的面前他恨那个在自己负责安检工作期间却闯入沃尔肯的混蛋,如果不是那个混蛋,他现在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可是就是因为那个不开眼的混蛋,自己却要为他的所作所为负责他恨那些用毫不掩饰自己讥笑的神情的各级军官,在此之前这些家伙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可是现在这些他过去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的小人物竟然肆无忌惮地嘲笑他他恨……
他最恨的是弗朗西斯大公
数百年来,布伦达家族的先祖们为了沃尔肯公国抛头颅洒热血,一刀一枪地帮着古斯塔夫家族平定了一块又一块未开化的领地,将一个又一个挡在公国前进道路上的敌人斩于剑下,为古斯塔夫家族收敛了一笔又一笔庞大的财富……没有布伦达家族就没有沃尔肯公国
可是现在呢?
仅仅一句话,弗朗西斯大公就将他像一条没有用的狗一样给抛弃了
为什么?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古斯塔夫家族能够做到的,布伦达家族为什么就不能做到?古斯塔夫家族能够得到的,布伦达家族为什么就不能得到?
他不甘心
但是再不甘心,他也没有办法。
虽然作为沃尔肯两大伯爵之一,在自己的领地里他向来说一不二,但是在弗朗西斯大公面前,他永远都是暴露在猫面前的老鼠。
那个粗野的野蛮人优美,典雅,风姿,一切美好的词汇都与他无缘而让谢摩斯最无法认同的就是——作为一个贵族,一位堂堂的公爵,竟然喜欢和那些低贱肮脏的平民混在一起,和他们一起大笑,和他们一起喝酒,甚至还冷落自己这种从拥有悠久历史的家族出身,血管里流淌着最高贵的血统的贵族,转而去关心提拔那些从肮脏的贱民堆里爬出来的畜生这是整个杰明斯帝国贵族的耻辱
如果沃尔肯的主宰是自己,如果拥有帝国皇位继承权的是自己,那么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肮脏的贱民靠近自己十步距离以内的他发誓会让杰明斯的荣光遍布整个特兰塔克大陆。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而布伦达家族也没有机会了。
无神地微微抬起头,眼前的那张马脸依然鼓动着唇舌企图说服自己。
谢摩斯面无表情,心里却冷冷地发笑着。
科特?史丁伯格——这个至高神教的高级司祭,拥有神圣杰明斯帝国督战团沃尔肯方面负责人身份的家伙,他还当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对那个所谓的至高神深信不疑吗?特别是在七十五年前发生在帝都米尔哈什的那一次震撼整个人类世界的“猩红之月”事件之后,至高神教的威信一落千丈,现在也只有他这种狂热分子和那些无知的贱民才会对他们的至高神深信不疑吧?
“伯爵阁下,现在军队止步不前,您难道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吗?您就能够容忍那些肮脏的异教徒玷污神赐予我们的应许之地吗?”
科特大司祭现在还不知道谢摩斯伯爵现在的处境,在他眼里,这位爵位仅次于弗朗西斯大公的伯爵大人是除了弗朗西斯大公之外最有发言权的人,法尔吉拉伯爵的“叛逃”让谢摩斯伯爵一举成为了在沃尔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族,他应该感谢之高神教,如果不是至高神教颁布的教谕让法尔吉拉伯爵离开,那么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出头的机会
但是现在谢摩斯伯爵好像对他所说的东西没有任何反应,难道他就不知道报恩吗?
“伯爵阁下……”
“科特大人……”谢摩斯伯爵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军队的事情请你去找大公详谈吧我只是个‘小小’的伯爵而已,这些东西并没有我插手的余地。”
科特大司祭的一张马脸阴沉了下来,两只小眼睛闪烁着不善的光芒——如果弗朗西斯大公肯听他说话的话,那他还用的着找谢摩斯伯爵吗?
这次的异端扫讨战争是至高神教的一次机会,一次翻身的机会,现在各地的贵族都对至高神教的权威不像以前那样畏惧了,虽然至高神教在民间的威望没有低多少,但是相信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教会难免会变成神圣杰明斯帝国皇廷手中的一颗棋子。
这对一个狂热的信徒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神的荣光不容亵渎,即使是在世俗世界,也应该成为超越一切的存在。
如果这场战争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并且得到辉煌的胜利,那么发动这场战争的至高神教就会以一种高瞻远瞩的姿态重新树立起威望,而那些富饶的新土地也可以让那些贪婪的贵族们重新回到至高神教的光辉之下。
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挡在自己面前的
但是对于手握重兵的弗朗西斯大公,他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虽然他拥有监督军队动向的权利,但是却无法指挥这一支由数十万完全忠于弗朗西斯大公的士兵所组成的军队,他能够做的只有催促,催促,不断的催促。
而自从开战以来,他甚至连那参加军事会议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弗朗西斯大公真正的心意和对至高神的虔诚。
科特大司祭——他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
谢摩斯伯爵抬起了头,瞪着通红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望着行军帐外逐渐忙碌起来的士兵一言不发,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也许会微笑着对大司祭说一切都包在自己身上,但是现在……他现在没有心情和这个狂热的宗教分子瞎搅和,他现在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军部的调令下达,虽然自己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但是在正式调令还没有送到手中之前,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幻想,幻想着下一刻会有人进来告诉他大公改主意了,他可以继续呆在原来的位置上。
门帘一掀,一名弗朗西斯大公直属卫队的卫兵走了进来,干净利落地敬了一个礼。
谢摩斯伯爵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命运真的来临的时候依然还是感到战栗。
“谢摩斯伯爵大人,今天的军议暂时不进行了,请您自行继续执行原本的任务。”说完,卫兵又敬了一个礼转身走出了行军帐。
谢摩斯伯爵呆呆地坐在行军床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难道神真的是听到了自己的祷告?弗朗西斯大公对于自己在出发前的失职不再追究了吗?
“伯爵阁下。”见到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科特大司祭终于发现了些什么东西,“您怎么了?难道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是否要我叫人来……”
谢摩斯伯爵一摆手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
由地狱再次返回天堂的惊喜过后,他脑子也开始变得灵活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敏锐地注意到一件事情——军议暂停?那个眼睛里只有他的军队的野蛮人?这不可能
谢摩斯伯爵太了解弗朗西斯大公了,即使是身负重伤或是身患重病,只要在阵前,弗朗西斯大公就从来不会暂停军议在他的眼里,战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而每天都会有新的情况发生,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但是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弗朗西斯大公都会在每天清晨和傍晚集合自己能够集合的将领总结一天的战斗情况和讨论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才能早一点抓住胜利女神的裙角,即使是战斗最激烈,情况最危急的时候,他也会找时间与自己手下的将领们沟通。
要说弗朗西斯大公会偷懒不进行军议,那还不如说公鸡会下蛋,母鸡会打鸣来的可信
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今天会不进行军议呢?是不想还是不能?
要想让弗朗西斯大公不去关注军营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就不在军营里面
这个结论让谢摩斯伯爵心头狂跳,再加上对自己的处置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更加确定了他的推断
弗朗西斯大公不在军营里
谢摩斯伯爵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了起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无论弗朗西斯大公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刻他离开了军营,自己该怎么办?老老实实等待他回来然后被丢到荒无人烟的小镇去?还是……
一道冷厉的光芒从谢摩斯伯爵的眼中闪过。
“科特大人。”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幅温文尔雅的笑容,“我想知道,如果攻下雷斯顿堡的话,至高神教会如何奖励他忠诚的战士。”
科特大司祭愣了一下,但是立刻从谢摩斯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些他很久没有看到的东西,“伯爵大人,您说得是……”
“不知道教会是否会为带领神的战士们攻下邪恶的异教徒国度的英雄在世俗世界中争取一个比较合适的地位呢?”
这一刻,谢摩斯伯爵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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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话 弗朗西斯大公的赌局
第一百三十话弗朗西斯大公的赌局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冯侃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站了其来,虽然只两三个小时,但是他却再怎么着也睡不着了。
那个自称“传承者”的神秘黑发青年就像一团迷雾一样凝聚在心头徘徊不去,那句“侬好”就像是一段诡异的魔咒一般反复地在他心头回荡。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家乡的俚语?他在摆脱自己控制的那一刻究竟使用的什么能力?最最重要的是——他究竟是敌是友?
他曾经说过在考验自己。为什么要考验自己?是谁让他来考验自己的?在那张古井不波的面孔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在那个神秘莫测的身影背后究竟还有什么样的势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那郁闷的心情让人无所适从。
冯侃来到窗边用力摇了摇头,感觉就像是想把这些困扰从脑袋里甩出去一样,接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远眺着窗外那巍峨的群山。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
一队身着都市迷彩野战服的年轻人喊着号子整齐地从他的窗台地下跑过,那是食蛇者部队蛇牙队的队员们正在进行训练,话说这种绕着城堡一圈一圈的慢跑对他们来说只是热身运动,听斯内克介绍,在条件允许的时候他们每天都要背负五十公斤的装备全副武装地进行五十公里的武装越野。
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体能训练,更别提其他的像什么徒手格斗,射击,障碍越野,潜伏,隐蔽,爆破,侦查,伪装,窃听,情报收集,短程突击等等等等光听着就头晕的其他各种实战技能训练项目了。
冯侃一边惬意地伸着懒腰,一边用欣慰的目光地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蛇牙队员们,一股无法用语言言明的自豪感在胸腔里油然而生,这是一支完全颠覆以往传统的队伍,这是一支注定要震惊整个世界的队伍,更重要的是——这是他自己的队伍
在剑与魔法的世界当中,这些士兵的样子显然与周围那些身着中世纪的钢铁铠甲和手持利剑长矛的其他人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是他们的出现,将从根本上颠覆整个世界的战斗模式。
不过,对未来美好的憧憬被下一个进入眼帘的画面就给打断了,高高举起的双手僵在半空中,而视线也凝固在队伍的最末尾。他看到一个须发花白,身材魁梧雄壮的老头乐呵呵地跟在这群年轻人的身后,蹩脚地模仿着蛇牙队员的跑步姿势兴致勃勃地跟着他们一起慢跑……
————弗朗西斯大公?
冯侃的大脑有些麻木,眨么眨么眼睛……他没看错跟在蛇牙队员身后,像个老流氓似的迈着大脚极力想模仿前面年轻人动作的就是这老头
“…………”
冯侃呆呆地张着嘴巴,脖子僵硬地随着那个开心地跟在队伍后面自娱自乐的老家伙移动着,而弗朗西斯大公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他,大嘴一咧露出一口亮闪闪的白牙,冲着他还挥挥手……
而弗朗西斯大公一转头盯着跑在自己身前的那些士兵的眼神……怎么说呢?就像是个见到漂亮姑娘的老不修……
这些精干的士兵在这个老东西眼里就像淘金者面前的一条矿脉,就像一个老饕面前的一道红烧天九翅,就像老鼠眼睛里那香喷喷的奶酪,就像色狼眼里的怯怯的,纯纯的纤纤处*女……
打仗打了大半辈子的弗朗西斯大公从来都没见过如此精锐的士兵,他现在恨不得将这些平生未见的精锐士兵一把全部抓过来揣到兜里然后逃回自己的国家。
那着弗朗西斯大公那快流出口水的样子,冯侃无语了——这老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啊?
每个人都有可以让他疯狂沉迷而无法自拔的东西,冯侃是个“宅”,对于二次元世界的东西无法抵抗,同样的道理,弗朗西斯大公着迷的东西就是这个了,沃尔肯是个军事大国,其军事力量即使是在杰明斯帝国里也是首屈一指的,而弗朗西斯大公从懂事起就开始接触军队,在他城堡的藏宝库里至今还小心翼翼地保存着一套用胡桃木雕刻而成的士兵小人偶,那是他年幼的时候最喜欢的玩具
看到弗朗西斯大公扭着屁股跟在蛇牙队员身后屁颠屁颠的背影,冯侃撇撇嘴,一按窗台从十几米的房间里跳了出去。
“很开心?”小跑步来到弗朗西斯大公的身旁,冯侃一头黑线地调侃着。
“是啊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弗朗西斯大公一点儿不以为意,依然保持着他那古怪地扭屁股跑步姿势并乐呵呵地笑道,“我可是第一个两脚踏到雷斯顿堡里面的公爵,我的前辈们可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办到这一点。”
“那是因为他们是为了征服和统治而来到雷斯顿堡面前的雷斯顿堡的大门从来都不会拒绝友善的客人的。”冯侃不轻不重地刺了弗朗西斯大公一句,这个必须提醒他。
“征服与统治有什么错吗?”说到这里,弗朗西斯大公笑眯眯的眼睛闪出一道精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却让他整个人都好像突然换了一个样子。“没有力量的人被强者所统治是天经地义的吧?”
“……”冯侃有些语塞,作为一个“宅”,他无法理解什么是“欲壑难填”,更无法明白为什么有人在已经拥有优越的生活条件下还要继续去抢夺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在他看来,这种人就是有病,如果他的思想再极端点的话,这些人就根本不没有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
“不对”冯侃皱着眉头摇摇头,虽然弗朗西斯大公所说的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有几分道理,但是冯侃从心里面就觉得这是不正确的。“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从一千多年前开始,这个世界就应该在魔族的统治下了不是吗?”
“……”这次轮到弗朗西斯大公无言以对了,一千多年前,混沌之战刚刚结束,那个时候各个强大的种族都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量,有很多传说中的种族也同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踪迹。但是在剩余这些幸存下来种族当中,魔族却拥有压倒性的强大优势
相传魔族事实上是众神的后裔,凭借着他们所掌握的力量,如果想要统治其他种族操控这个世界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他们并这么做,反而自发地自我流放到茫茫大洋中那荒无人烟的魔王群岛之中,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件事至今依然是个谜。
这可能就是因为层次不同的缘故吧?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正感到奇怪的冯侃又向前跑了几步才发现弗朗西斯大公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慢慢停下了脚步,低头沉思了起来。
“有些人啊~~总是贪婪的掠夺各种东西,恨不得将世界都掌握在手里,但是这样他就过得开心了吗?**这种东西是永远都无法满足的,如果不去控制它的话,它会将人心一点一点蚕食殆尽,只留下一个空洞,这个空洞是无法填平的,无论得到多少财富,无论拥有多高的土地,无论身处多高的地位,那只会让人越来越空虚,直到空虚得让人失去生存的勇气。”
“你是在说我吗?”弗朗西斯大公抬起头来,眼中闪烁不定。
“我没有在说任何人,我只是在叙述事实。”冯侃的声音和面色完全没有冰冷的感觉,声音淡淡的,就像是平时聊天那样,务实的语气。“不知道大公是怎么认为的,反正我们不希望被任何人征服,同时也没有兴趣去征服任何人。”
“真的是这样吗?那你为什么在这里?还这样拼命的战斗?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支持你战斗?”弗朗西斯大公困惑地摇摇头,“真可惜,以你的实力,想要得到任何地位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嘛~~这种事情太麻烦,我不喜欢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呆在自己的温暖的小窝里一辈子不出来,这是我的生活态度,我不会去想着统治谁征服谁,我只是想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这就是我的幸福,但是如果有任何人想要从我手里将这小小的幸福剥夺的话,那么我也不介意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捍卫自己的尊严这就是我战斗的理由”说着他伸手向着前方越跑越远的蛇牙队员们的背影,“他们也一样”
拥有信念的战士远远比那些单纯的被利益所驱动的家伙更加强大,为了利益而战斗的家伙绝对不会因为利益而付出生命的代价——没有了性命,再多的好处你如何享受?
“知道吗?人类的恶行是会导致自身的毁灭的,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yin欲,如果人类无法控制住它们而被它们所控制,那么人类就已经不能够被称为人类了那只是野兽,甚至可能连野兽也不如。”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yin欲?”弗朗西斯大公笑了笑,“这倒和至高神教里的那些家伙所宣扬的‘初始之恶’有些相似。”
“知道是一回事,嘴里说说谁不会啊?”冯侃不屑地撇撇嘴,“七宗罪”不也是教会所提出来的吗?可是你再去看看那些所谓的神职人员,又有几个真正集中这个教诲的?那些在民间的普通教士中可能会有很多,但是那些所谓的高层……嘛~~~~
本身就是个俗不可耐的俗人,只不过披上一件鲜亮的外衣难道就真的能够升华了吗?估计把那层鲜亮的外衣扒掉以后,那就连个屁都不如了。
也难怪现代人都丧失了信仰,沦落于迷茫之中,信仰的依托都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相信的呢?
“摒弃这些东西,人类就可以得救的吗?”弗朗西斯大公鄙夷地笑道,这种例子他已经看过太多了,单单这几句话还不足以让他改变观念。
“我可没说摒弃”冯侃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控制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没有这些**,而且从某些角度来说,它们也未尝不是在促进文明的发展,关键是如何控制它们”
“你觉得你能控制它们吗?”
“嘛~~~”冯侃伸了个懒腰,“我没有,最起码我很懒。”说着他对着弗朗西斯大公顽皮地眨眨眼睛,“而且也不够聪明。”
“哦?是这样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弗朗西斯大公哈哈大笑了起来,冯侃的坦率让他很意外,不过他并不讨厌这个坦率的家伙。
“公爵大人”
安德烈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了过来,弗朗西斯大公来了以后,他也没有必要再在那狭小的牢房里待着了,这头只知道向前冲的大蛮牛是绝对不会违抗弗朗西斯大公的命令的,而弗朗西斯大公现在又不会对雷斯顿堡造成什么破坏,那么还不如大方点儿给予他们足够的自由。虽然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正盯着这两个人,但是表面上最起码他们在雷斯顿堡里没有什么行动上的限制。
“公爵大人您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快回去休息吧”人肉战车一跑过来就急赤白脸地叫道,不过他还是不忘恶狠狠地瞪大公身旁的冯侃一眼。
弗朗西斯大公意味深长地看了冯侃一眼,手里习惯性地捻了捻自己那硬邦邦的胡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了,很期待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作为让我看到这么有趣的东西的回报,我可以给你一些提醒……”
“你是说沃尔肯那边很快又要进攻了是吧?”
“?”弗朗西斯大公看冯侃的眼神更好奇了,“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废话”冯侃翻了个白眼,“虽然我不够聪明,但也不是傻子你肯这么老实地跟我到雷斯顿堡来才不会是因为愿赌服输那么简单,难道你没有在利用我吗?”
“呵呵,你不是也在利用我?”
“嘛~~这个问题就不讨论了,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既然你已经有所准备,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弗朗西斯大公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你就不担心吗?”但是冯侃这个时候却问了一句。
“担心什么?”弗朗西斯大公回过头来笑眯眯地问道。
“嘛~~你本来想利用自己离开军营里这件事让某些家伙跳出来,同时自己也能够躲避作战不利这个责任——其实你早就已经同意我们两方面进入对峙状态了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你没说错”弗朗西斯大公坦率地点点头,很干脆地就承认了,只是跟在他身后第一次听到这种事的安德烈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战败的责任会由那些跳出来的家伙承担,同时在连续失败的打击下,双方也不会再进行大规模的冲突,进入我们所希望的对峙状态。这样一来,你既能够保全自己的名声又可以将自己军队中的那些不稳因素排除,这就是你这么痛快地跟我到雷斯顿堡的真正原因,我没说错吧?”
“对正是这样”这种事情弗朗西斯大公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现在是圣奥斯坦王国在寻求与自己合作的机会,作为拥有主动权的一方,即使只是只身一人,但圣奥斯坦方面也绝对不会让他少一根毫毛的。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冯侃狡诈地笑着,“如果雷斯顿堡抵挡不住接下来的攻势而崩溃了呢?乱军之中,没有什么人是绝对安全的吧?”
可以预计,沃尔肯方面再次发动进攻的时候,那么领军人物绝对不会放过除掉弗朗西斯大公的这个绝佳的机会,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到那个时候,估计沃尔肯公国恐怕都要换一个主人了吧?
“你说我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个事情?”
“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事情?”弗朗西斯大公那不屑一顾的态度有点出乎冯侃的意料。
“我应该说过吧?”这次轮到弗朗西斯大公笑得狡诈了,“人生——不就是一盘赌局?”
“……靠I服了You!”冯侃一伸大拇指,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个弗朗西斯大公,感情他赌自己的命已经赌上瘾了
“而且……”
“而且?”
“而且,如果你们连这种攻击都无法应付的话,那么我们以后的合作也就无从谈起,从我被你带出军营的时候这场赌博就已经开始了,现在还没有结束哦”弗朗西斯大公转过身,被对着冯侃向前走去,那虎踞龙蟠的步伐昭示着他的决心。
“既然要赌,那么不妨将赌注押得大一点赢就赢他个痛痛快快输也要输个干干净净”
“……”
望着弗朗西斯大公那魁梧的背影,冯侃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太阳好一个烂赌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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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话 自信的谢摩斯
第一百三十一话自信的谢摩斯
虽然样貌非常威严,虽然在自己的臣子面前表现的非常的强势与严肃,但是只有真正了解弗朗西斯大公的人才知道,这老家伙其实是个既直率而又大而化之的——嘛~~说白了,这是个非常随便的老家伙。
只有在处理正式事务的时候,弗朗西斯大公才会表现出他的睿智与果决,而一般平时的生活当中,他倒更像一个喜欢用恶作剧作弄朋友们的老顽童,每次公休日的时候他都会请自己的好朋友到城中那自己不算大的小别墅里来喝酒唱歌,打波拉克球,正因为这个爱好,弗朗西斯大公几乎每天都要听妻子蒂芬妮女伯爵的唠叨……对,你没看错,我也没说错,来自于帝都米尔哈什的公爵夫人蒂芬妮?古斯塔夫也是有爵位的。顺便再说一句,弗朗西斯大公最好的朋友大多都是一些酒馆老板,商人,行政部门的小官员和退伍的老兵……(波拉克球——类似于板球与保龄球相结合一种的球类游戏,球手需要用手中的球杆击打排球大小的实心木球,让球穿过低矮的门洞击倒另一边的球瓶,击倒的球瓶多者为胜,因为门洞是随机安置的,所以球路和角度需要精心计算,非常轻松但又很考究技术的一种球类运动。)
不过前面也说过了,如果你真的认为他是个“不务正业”的老糊涂而看轻他的话,那么你就要做好相当的觉悟来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教训了。
很显然,谢摩斯伯爵并没有这个觉悟,他甚至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每一个冒险的决定事实上都是在弗朗西斯大公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做出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不能再坐等下去了”
军营中央的主帅大帐里,弗朗西斯大公的主座空荡荡的,在主座右手下手第一座谢摩斯伯爵慷慨激昂的发表着誓师檄文,这一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更像个将领。
在座的将领们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同时也冷冰冰地看着他身后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里的身影。
——科特?史丁伯格司祭
教会的督军团虽然有监督军队动向的权利,但是却不允许参加任何一级的军事会议,这是教会与帝国总军部所议定的规定,就连大司祭也无法规避这个规定。
自从上一次“异端扫讨战争”中,一个督军团的司祭胡乱插手军队事务,从而导致二十万大军全面溃败,以致牵连到原本还占优势的局势因为这场失败的战役而全面恶化以后,至高神教的司祭就是在军队高层中最不受欢迎的人物,没有之一
“谢摩斯你有什么权利来指挥我们作战?”第一个开炮的是坐在左手第三位的皮特利尔将军,这位靠军功一刀一枪拼杀到这个位置上的大骑士才不会买谢摩斯伯爵的帐呢,话说在座的任何人都不会买谢摩斯的帐。
“放肆”谢摩斯的咆哮在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有机会再次发威了,“皮特利尔你这是在和一位尊贵的伯爵说话,注意你的语气和自己的身份”
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出一口闷气的谢摩斯伯爵傲慢地将自己的下巴抬起,用鄙视的眼神扫视着在座的每个人,但是他所得到的只有更加鄙夷和不屑的回敬。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众人的反应再一次触动了谢摩斯那敏感的神经,“你们这群没有教养的家伙,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卑吗?”
不管谢摩斯伯爵如何愚蠢,他毕竟拥有伯爵的爵位,虽然弗朗西斯大公主宰的沃尔肯公国中并不在意这种东西,但是杰明斯帝国的其他国家里各种等级制度却异常森严,这也是谢摩斯伯爵对弗朗西斯大公不满的原因之一。
当弗朗西斯大公还在主持大局的时候,他就像一只老猫眼皮子底下的老鼠一样,丝毫不敢越轨,但是弗朗西斯大公现在并不在军营里,虽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能够让弗朗西斯大公离开军营的状况绝对不一般,而这,也是他最后的一个机会
现在谢摩斯伯爵的一只脚已经踏到悬崖外面了,只要后面有人稍稍那么一推,他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境,人一旦到了这种时候,那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更何况正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让这些手握绝大多数兵力的将领们按照他的意志去行动,一旦他能够抓住胜利女神的一丝裙角,那么他的危机也将完全消除。
这个时候的谢摩斯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全靠那手里仅有的最后的一点儿筹码来翻本了。
“伯爵大人,请少安毋躁。”眼见着谢摩斯与各位将领的关系越来越险恶,科特司祭连忙站出来大圆场。
“各位尊贵的大人。”高级司祭谦卑地行了一个礼,“请原谅谢摩斯伯爵大人有些急躁的举动,但是我相信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也并不是看轻各位尊贵的勇士。”说着,他在桌子下隐蔽地踢了谢摩斯一脚。
原本还有些忿忿的谢摩斯伯爵被他这么一搅和也反应了过来,在座的这些人哪个不是手里握有几万雄兵的主啊?恐怕在这个帐篷的诸位将领之中也只有他自己手底下那几千人马摆不上台面了就连那个只指挥着两千血袍巴里特骑士团的重装男爵都比他强,虽然血袍巴里特骑士团人数并不是很多,但是这可是两千人能当两万人用的主就他手底下的那些歪瓜劣枣……有多少都白给
想起了这一点,谢摩斯伯爵立刻一身冷汗,立刻换上一副面孔,“各位,刚刚真是失礼了,本人愿意向皮特利尔大骑士道歉,希望各位能够本着宽容的精神原谅我小小的过失……”
这可能是谢摩斯伯爵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下位”者面前如此低姿态,不太习惯他这个样子的众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请各位相信我,我并不是想要指挥各位做什么,”见到气氛有些缓和了,谢摩斯立刻趁热打铁,“我只是希望各位不要忘记沃尔肯公国的到底是以什么立国的”
在座的将领们都沉默了,他们当然不会忘记——沃尔肯公国是以武立国的,公国的男人们以战场战场上的功勋取得自己的荣誉,任何懦弱的行为都会被看成奇耻大辱,这种情况从沃尔肯公国建国以来都一直如此
“我们离开了温暖的家园,离开老迈的父母,离开美丽的妻子,离开可爱的孩子们不辞劳苦地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傻呆呆地面对那些躲在雷斯顿堡里的异教徒的耻笑吗?难道你们就能够容忍那小小的城堡止住我们千万大军的脚步吗?”
虽然谢摩斯的演讲很是煽情,但是除了坐在末座的几个年轻将领外,其他人全部都无动于衷。
“我真是太失望了。”见到这种情形,谢摩斯恨得只咬牙,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安宁的日子已经消磨掉了沃尔肯的勇士们的勇气,杰明斯帝国战无不胜的公熊已经蜕变成软弱的小绵羊……”
“谢摩斯”这个时候,坐在他下手的迪曼斯托子爵冷冷的打断了他的演讲,“你究竟想说什么?”
“出兵”听到他的问题,谢摩斯伯爵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这个“将雷斯顿堡淹没在我们的大军之下”
“出兵?”迪曼斯托子爵冷笑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得到大公的任命的?”
“……”谢摩斯伯爵哑口无言,这正是他最致命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权利动用这几十万大军。
“各位尊贵的大人,可否容我说一句?”见到谢摩斯被一句话给噎住了,科特司祭上前一步说道,现在他只能依靠谢摩斯这个家伙,即使在他心里已经把这个没有一点用场的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了。
“尊贵的司祭大人”迪曼斯托子爵冷冰冰的打断了他的话,虽然他用敬语称呼对方,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帐篷里会对这个高级司祭抱有敬意的人一个都没有。“教会督战团不能够干涉军队的作战行动,这是最高评议会颁布的命令,我想尊贵的司祭大人不会忘记这一点了吧?”
“这我当然记得”虽然被人如此顶撞,但是科特司祭依然面不改色地说道,那张长长的马脸上连一丝难堪的表情都没有。
“但是我并不是想对各位的决定做出干涉,我只是想知道现在军队停在这个地方无所作为具体原因是什么,毕竟,我还是沃尔肯方面督战团的负责人,战斗进行的进度我还是必须向王都汇报的。”
除了谢摩斯伯爵以外,其他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依然站在主位后面的重装男爵身上,科特司祭的问题很犀利,而且也无法绕过,如果没有什么具体原因而让军队止步不前的话,教会很容易抓住这一点做文章,轻的话给你安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重的话那就直接宣布你叛国了可问题是弗朗西斯大公此刻并不在军营之中,没有大公的命令,谁都不可以擅自调动军队但是弗朗西斯大公究竟在哪里呢?
“对方具体战力不明第一天的攻城行动我们的损失已经过多,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巴伦?巴奈特那低沉的声音从面罩下流出,声音透过头盔有些发闷,甚至还带着一些机械质感。
“这是大公的意思吗?”
“是的这真是大公的考虑。”
科特司祭的一双小眼睛眯得更小了,绿豆似的小眼睛里射出了微微的凶光,“请问弗朗西斯大公在什么地方,我想请大公亲自告诉我答案。”
“很抱歉大公此刻并不在军营之中。”重装男爵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科特司祭的要求。
“大战在即,大公却擅自离开了军营,不知道……”阴森的口气,虽然行军打仗并不在行,但是勾心斗角玩弄权谋却正是科特司祭的强项。
“大公此次离开正是为了下一个阶段的攻势做准备,相信两天之后,大公就会回来带领我们去取得胜利”巴伦?巴奈特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我认为已经足够了”谢摩斯伯爵忙不迭地跳了出来,“他们只是有些奇怪的小玩意让人措手不及罢了只要我们不停的进攻进攻再进攻,再坚固的城堡也经不住我们的打击”
这不由得他不急,听重装男爵那自信的口气,弗朗西斯大公显然已经有了万全的对策,一旦大公回来带领着军队踏破雷斯顿堡,那他可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雷斯顿堡必须由我来攻破谢摩斯的心里焦躁地吼叫着,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从他手里抢走这最后的机会。
坐在靠前的几位将领们意味深长地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他们都是知道弗朗西斯大公计划的人。
“谢摩斯伯爵”重装男爵冷冰冰地对谢摩斯说道,“没有大公的命令,任何人等都不允许调动主力部队。这你应该知道”
“我打下雷斯顿堡根本就不需要调动主力部队”谢摩斯伯爵想都没想就叫了出来。但是话一说从口他就发现不对了。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第一天的攻势没个人都看在眼里,就连弗朗西斯大公的直属最强部队血袍巴里特骑士团都无功而返。而谢摩斯竟然敢宣称自己不需要动用主力就可以攻下从未被人攻破过的雷斯顿堡?那么在第一天受挫的众人又算什么?
“不不是”发觉到情况不对,谢摩斯有些心慌了,他连连摆手立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
“不用说了”迪曼斯托子爵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相信‘尊敬’的谢摩斯伯爵大人一定有他自己的方法攻下雷斯顿堡,既然如此的话,作为前线行军调度官的我就同意谢摩斯伯爵的提议……”
迪曼斯托子爵的话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喧哗的人群当中,只有谢摩斯伯爵面露喜色,他没想到事情到最后竟然如此顺利。
“……不过,主力部队不能调动”迪曼斯托子爵继续说道,而他的下一句话更加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每个军团当中都抽调两千外围散兵供谢摩斯伯爵指挥”
“哗~~~”
这一下,大帐里炸开了锅
每个军团都抽调两千人?再加上谢摩斯伯爵自己那直属的五千军队,那就足足有六七万的军队
虽然这些散兵没有什么真正的战斗力,但是数量一旦达到这种程度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谢摩斯伯爵一下子就拥有了足以和几大军团相抗衡的兵力了
迪曼斯托子爵这是怎么了?脑子抽风了吗?
“非常感谢各位的信任”谢摩斯伯爵此刻这个春风得意啊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兵力,这一刻,他感觉脚下有些轻飘飘的,就好象站在云端一样。不过……
“那么就这样”迪曼斯托子爵站了起来,继续冷冰冰地对谢摩斯伯爵说道,“我们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谢摩斯伯爵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迪曼斯托子爵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迪曼斯托子爵冷冷地一笑,“主力部队不能调动,那么就请‘尊敬’的谢摩斯伯爵用这七万大军将雷斯顿堡淹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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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抬举”行军帐篷中一片狼藉,谢摩斯愤怒地咆哮着。
迪曼斯托子爵的意思很明显,要想打?没问题你想打那咱就让你打,但是抱歉,咱们都恕不奉陪想打的话你自己去玩儿,别拉上我们
七万大军,听起来好像很多,但是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又能够有多少?那些不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正式士兵,那些都是一些用来做炮灰的散兵啊这些人在穿上军装之前,都是关在监狱里的骗子,小偷,强盗,山贼,杀人犯等等等等,他们加入军队的唯一目的就是得到一个特赦
这些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奔头,虽然当中有些人的确很凶悍,但是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在街头和人打架的那种水平,拉到战场上那是屁用没有
七万大军?屁这种军队人数越多反而越会坏事
当他们身处数十倍于己的大军之中,他们还能够老实地呆着,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绝对敌不过那些数量远远超过己方的正规军队。
但是现在,话说谢摩斯伯爵手下也只有五千正规军,想要靠这区区五千正规军弹压数万散兵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迪曼斯托子爵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可耻卑鄙”谢摩斯伯爵举起一只水壶狠狠地摔到地上,然后坐在自己的行军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哼哼……哼哼……”过了一会,他却连连冷笑着自言自语,“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英俊的面孔在阴影下显得分外狰狞,“你们以为我真的需要靠那些军队来攻下雷斯顿堡吗?你们太天真了等到我成为沃尔肯的主宰的时候,我发誓一定会把这笔帐讨回来的”
狠狠地赌咒发誓着,谢摩斯将紧紧握成拳头的左手伸到面前打开,他的手心里,一颗红色的宝石流淌着如同鲜血般氤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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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话 古怪的杰明斯士兵
第一百三十二话古怪的杰明斯士兵
“当当当当当当……”
哨塔上的警钟紧张急促地被敲响了,在那短暂的沉寂之后,雷斯顿堡突然爆发出难以言表的活力,就像是一头正在沉睡的远古巨兽猛然睁开了那凶光毕露眼睛睥睨着不远处那送上门来的猎物。
“来了来了来了”
冯侃一脸兴奋地冲到城楼上面,手搭凉棚望着远方那滚滚的烟尘,就像是一个在生日晚会上期待着惊喜的小孩子。
“……用得着这样吗?”先一步比他早到的众人全部一头黑线,杰斯的弗朗西斯大公更是一脑门子的冷汗……还真没见过像他这种反应的人。
能够把任何事都当成来玩一样干——这家伙就有这个本事。
已经经历过一次战斗的洗礼并且早就做好了迎击的准备,雷斯顿堡内的气氛虽然有种紧张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了第一次遭受到攻击时的那种恐慌和忐忑不安,所有士兵都严阵以待,面对即将展开的大战,每个人的心里都没有那种可能会输的感觉。
这是一种自信,经过上一次的胜利,即使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都感到了充足的底气,没有人能想到会输的理由。
看着周围的人那充满自信又镇定的坚毅面庞,弗朗西斯大公暗自赞叹了一声。
拥有这样高昂士气的军队,在接阵前就已经占得了一份先机。
“呦呵?这次又打算干什么?”
冯侃端着手中的望远镜望着越来越近的敌兵,嘴巴里嘀嘀咕咕地嘟囔着,前两次沃尔肯军队所展现出来的东西表明,他们当中有人倾向于用更加先进,更加强大的武器装备来武装士兵,联合法阵,地行龙炮台这些都是这个世界前所未见的武器,而结合这种新武器所发展出来的战术在一定程度上也的确会改变现有的战斗模式,当然,如果他不在圣奥斯坦王国一方的话,单单凭这些东西,雷斯顿堡就可能还真的没办法撑多少时间。
不过很遗憾,在已经习惯了现代战争模式的老宅男面前,杰明斯帝国所展现出来的这些新武器,新战法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所实话,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冯侃还打算在后方摆一个炮兵阵地,就凭现在的这种形式看来,一次覆盖式的饱和火力打击估计就可以将那成千上万的杰明斯士兵统统打发回老家了。
不过现在他没有这个能耐,要想建成这样的部队,武器弹药需要有充足的补给,士兵需要经过长时间的严格训练,而杰明斯帝国并没有给他这个时间,他所能做的之有用现有的条件尽最大的努力来协助雷斯顿堡的正规军队来进行战斗。
还好这次只是打守城战,这样一来,他就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最大限度的发挥小规模特种作战的优势,要是打野战的话,那他可就没那么大的把握了。
不过这一次杰明斯的军队看样子是摆明了车马像是想要用正攻法来进攻雷斯顿堡,那个指挥官看来是铁了心了要用人命往这里填了——大群的普通步兵正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向着雷斯顿堡的方向冲来。
几万人马乌泱泱地向着钢铁堡垒冲来,放眼望去都是人,人,人,还是人就像汹涌的潮水一样一望无际没边没沿的。
“奇怪?你们不觉得他们的样子不对劲吗?”镜头里那些士兵们面目狰狞,虽然说大战在即人难免会变得非常凶暴,但是这些士兵的样子却完全超越了“凶暴”的范畴。
那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啊?每个人的身上都青筋暴起,满脸通红,两只眼睛全部变成血红色射出一道道狂暴的光芒,如同野兽般凶暴的表情,就连面部肌肉也不停地抽搐着,那已经不是有理性的人类所能够做出的表情了,那看上去就像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哦~~”
弗朗西斯大公沉吟了一下,皱着眉头困惑地说道,“虽然我经常在战斗开始之前激励士兵们发挥最大的勇气,但是我从来没有人见过有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这些人好像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的确,正在涌向雷斯顿堡的那些士兵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那是一群野兽,一群恶魔,一群忘记了恐惧,渴望着鲜血和死亡的恶魔。
“好像钓到大鱼了”杰斯冷笑一声,眼见着敌人的脚步踏入了雷斯顿堡的防御圈。
“放箭魔法单位自由攻击”
果断的下令,在如此密集的阵型面前,已经用不着考虑瞄准或是精确打击了。
“仙嗡~~”
雷斯顿堡的箭雨再一次倾泻到来犯的敌群当中,地面上立刻绽开了无数的血花。弓箭手们一次又一次的拉开弓弦将带着地狱邀请函的箭矢向着敌人发射出去。
被乌云般的箭矢所笼罩的杰明斯军队不但没有放慢速度,反而加快步伐继续向着雷斯顿堡冲击,铺天盖地的箭雨根本没有阻挡他们哪怕一丝的前进脚步,无数士兵红着眼睛身上插满了箭镞依然向前冲锋,仿佛拥有不死身僵尸般机械的迈着步伐。
“轰隆轰隆”
“哗啦哗啦”
到了这个距离下,城墙上的魔法单位也开始发威了,一颗颗火球,一只只冰箭,一道道闪电……组成一片片死亡的铁幕从天而降,天空之中,红的,蓝的,白的,各种各样的光芒组成一道绚烂夺目风景线,无数个火球,无数支冰箭,无数道闪电,无数团旋风在密集的人群之中肆虐,就好象在一锅沸腾的热油之中当头倒下一盆冷水,人类的身体在这狂暴的魔法风潮之中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无数人在这么密集的魔法打击下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变成了飞舞在空中的灰烬,鲜血,人类的断肢,飞散的内脏像浪花一样翻腾,那情景就像是在奔腾的浪潮之中不停地投下一块快大石头一样……
“呃~~~”
冯侃干呕了一声,这个场面实在是太恶心了,杰明斯的军队在如此密集的远程打击下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这是在屠杀
即使是这样,但是那些杰明斯的士兵们依旧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他们无视身边遭到攻击的人,顶着箭雨和魔法浪潮依然向前冲锋,每个人都踏着前方战友的血肉面目狰狞地前进着,接着自己再在下一波的攻击中变成同样零落的血肉……
“将军第一防线请求支援”
“将军西面第一防区的箭支不够了”
“将军东面第一防区告急”
“将军第一导力术士团的魔导力都耗尽了”
“将军……”
“将军……”
随着一个个紧急军报,所有人都感觉到那战斗的残酷激烈,弓箭手们已经持续攻击一个多钟头了,城里的箭镞供应速度也已经有赶不及弓箭手的攻击速度了,很多弓箭手在连续一个多钟头的战斗中已经有些疲劳,许多人类的弓箭手的手指已经被弓弦给崩得血肉模糊,最严重的已经能够看见骨头了。
进攻的敌兵并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成千上万的杰明斯士兵倒在了雷斯顿堡的城头下,他们就凭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硬生生地推进到钢铁城堡的脚下,那一具接一具尸体堆积在城头下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山坡”,而这个“山坡”的高度一直在慢慢变高,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变成了后面的士兵的垫脚石,而后面的士兵又变成了更后面的士兵的垫脚石……
“奥赛汀在上他们难道想用尸体堆出一个坡道直接堆到城墙上吗?”一个军官再也忍不住,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杰斯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其他人也没有对这个军官的话做出任何反应,虽然这的确是太疯狂了,但是现在的状况表明,敌人的确是有这个打算
这些士兵已经疯了
他们不知道死亡的恐惧,他们甚至没有自我,他们身上插满箭镞却依然迈着机械的脚步前进,冯侃甚至看到一个双腿被炸断的杰明斯士兵像头野兽般嘶吼着用两只手拖着伤痕累累的尸体奋力向着目标爬去……
“杰明斯的士兵都这么不要命吗?”
眼前的情景让人从心底里发冷,冯侃意味深长地看着弗朗西斯大公沉声说道。
“……”弗朗西斯大公没有立刻回答,望向下方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双眼之中尽是狠厉之色。
“他们并不是正规军的军人”
“哦?”弗朗西斯大公的话让人杰斯回过头来。
“他们都是外围兵团的士兵”弗朗西斯大公继续解释道,“这些人都是监狱里的犯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希望重获自由,他们加入军队的目的就是在战争结束之后获得一个特赦,重新成为一个自由人。”
“即使这样,也没有人会这么拼命更何况是所有人”
“没错就是这样”弗朗西斯大公的眼睛眯了起来,就像一头即将发动攻击的雄狮般,“只要是人,就不会像他们这样疯狂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什么?”
“该死的这是对生命的亵渎”弗朗西斯大公恶狠狠地瞪着杰明斯军队后方的那个主阵……
在所有人都在冲锋的时候,只有那区区几千人组成的方阵屹然不动,方阵的中心,一道冲天的红光直指天际……
“那是什么东西?”冯侃奇怪地问道。
“……”弗朗西斯大公没有回答,只是一口钢牙几乎都被咬碎了,这个情景他没见过,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七十五年前的那一幕惨剧永远记载着那如果末日般的一个月……
冲锋军队后方的方阵之中这个时候又闪起了一道不同寻常的红芒,如同一颗血红的星星……
“穆”
见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红芒,冯侃立刻反应过来了那是什么东西,来不及多说其他的,他一把将身边的人拉倒在地,厉声大喝道。
穆先生心有灵犀的向前踏出一步,两只手猛的张开。
一道比最粗的石柱还要粗大的红色光芒从那一点红色的星芒之中射出,沿途席卷着无数生灵向着雷斯顿堡而来。
“轰隆”
天空在哭泣,大地在颤抖,坚不可摧的钢铁城堡像是狂风中的参天巨木般战栗摇晃。
那道危险的红色光芒正面狠狠地撞上了穆先生的“水晶墙”……
两秒钟,但是这短短的两秒钟对于雷斯顿堡的众人来说就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我太阳”头晕目眩中,冯侃恨恨地骂了一句,“是‘天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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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话 替你挖一个“护城湖”……
第一百三十三话替你挖一个“护城湖”……
天使叹息。
冯侃曾经亲眼见过这种导力兵器的威力。
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详细的工作原理,但是这是一个威力恐怖的能量兵器这一点却是肯定的。
激射的红色能量光柱凌空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恐怖的沟壑,那难以估量的高温将绝大部分都是岩石结构的地面都融化了,赤红的地面冒着袅袅的青烟,在初冬那干燥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一整片的玻璃结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型……
“轰隆隆隆~~”
穆先生的“水晶墙”泛起了阵阵绚烂夺目的波澜,所有见到这一幕的圣奥斯坦士兵都不知不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一刻,人们忘记了争斗,忘记了自我,完全沉溺于这致命但却美丽的光景之中。
将整个雷斯顿堡都挡在后面的“水晶墙”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魔法护盾都要坚固,红色的能量光柱就像是**到钢板上的高压水柱般四下溅射,城墙下一是哀鸿遍野,**烧灼的焦臭伴随着那听起来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嚎叫直冲城头……
“穆小心”
冯侃挣扎地爬了起来,扑到城墙的边上观察着下面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穆先生的“水晶墙”不只拥有单纯的防御能力,这一招最强的地方就在于,“水晶墙”能够将自身所受到的冲击里完全的反射到攻击者的身上,受到的攻击越强,反击的力量也就越大,理论上来说,只要所受到的攻击力不超过“水晶墙”的承受极限,就可以无限制地反射敌人的攻击。
当初冥界袭击圣域的时候,穆先生可是单独一人仅靠这一招就同时挡住了两个“冥斗士”的脚步。而那两个“冥斗士”分别是死而复生的巨蟹座迪斯马斯和双鱼座的阿布罗迪。直到穆先生的恩师,先代牡羊座黄金圣斗士史昂出现之前,迪斯马斯和阿布罗迪就被这看似薄弱的“水晶墙”硬生生的挡在门外寸步难行。
不过即使是反射敌人的攻击,那也有距离限制,红色的能量光柱攻击到水晶墙上之后就像水花般四下溅射,倒霉的也只是堆积在城墙下的那些早已失去理智的杰明斯士兵,而远远地躲在大队人马后面的敌方本阵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注意下一波攻击马上就要来了”
天昏地暗当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声嘶力竭的叫喊了一声,伴随着这充满惶恐的叫喊声,又有一道星芒在杰明斯的本阵中心明亮地闪耀着。
“轰隆”
第二波粗大的红色能量光柱再一次撞上了波光粼粼的“水晶墙”。
“我太阳”冯侃狠狠地骂了一声,“这家伙不会把四台‘天使的叹息’全搬到这个地方来了吧?”
“天使的叹息”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每发射一次,就需要四十五分钟的时间用来冷却。
自从沃尔肯兵临城下以来,冯侃就一直关注着那四台大杀器的动向,但是无论是敌军到达之后第一天晚上“蛇牙”的偷营行动也好还是第二天那激烈的正面碰撞,他都没有看到这四台“天使的叹息”任何踪影,想来是因为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笨重了,以至于只能跟随后续的补给部队一同行动的缘故吧?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把这种东西拿出来,再加上现在正在攻城的那些如同野兽般的士兵们——看样子对面那个指挥官已经是豁出去了。
“穆还撑得住吗?”
混乱中,冯侃发现穆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对。
“没问题”
脸上的血色已经非常明显地褪去,穆先生面沉似水地回答着。
“天使的叹息”的攻击超出想象的犀利,独立支撑的穆先生也开始有些吃力了,毕竟他仅凭一己之力就将整个雷斯顿堡都保护了起来,要支持如此大面积的“水晶墙”就连黄金三巨头之一的穆先生也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黄金圣斗士毕竟也不是铁打的,“天使的叹息”的威力粗略估计应该和一个小型的“A?E”差不多,也只有穆先生能够有这个力量连挡两次攻击,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话,大概在第一次攻击将临的时候就会被打得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了吧?(A?E——“雅典娜的叹息”,集合三个黄金圣斗士所施展的绝技,前文已经详细介绍过了,就不赘述了。)
不过也正是托了这两次攻击方福,城墙下的攻击停滞了下来,也许对方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连续两次抵挡住“天使的叹息”的攻击吧?那红色能量光柱的威力被“水晶墙”挡下来一点儿不剩全部被城墙下的那些疯狂进攻的军队给接收了。
“第三次攻击来了”
沃尔肯军队的主阵当中,那令人心惊肉跳的红色星芒再一次亮起。
“**老母”
冯侃光火了,跳着脚地蹦上了城头,“躲得远就了不起啊?你以为我打不到你吗?”
干挨打不能还手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城墙下还有成千上万的士兵前赴后继的撞上穆先生的“水晶墙”,然后再“嘭”的一声被“水晶墙”给弹飞出去,他们的指挥官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死活,那通往主阵的道路就像是一片布满了亚马逊食人鱼的河流,就算让“狼牙”队员们像上一次那样硬冲的话也会被这成千上万不知道死亡为何物的野兽给淹没吧?
看来这就是那个指挥官的目的,他已经知道冯侃和他的伙伴们那所向披靡的冲锋能力,所以才用这种方法封住了他们通往本阵的道路,而自己则在后方用“天使的叹息”远程进攻。
这几万士兵真正的任务不是攻城,而是用自己的生命来封锁雷斯顿堡通往本阵的道路
虽然说“慈不掌兵”,但是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就连自己人都不放在心上,用上万人的鲜血为自己的胜利来铺路这种做法,只要还是人,就无法接受。
“比黄昏还要昏暗的东西,比血液还要鲜红的东西啊……”
低沉的吟唱如同清晨的薄雾般飘渺而起,站在墙上的冯侃将双手拢在胸前,将呼吸调整到最慢,沉稳地吟诵起咒文。
“轰隆”
第三波红色能量光柱的攻击这一刻也到了,原本就波光粼粼的“水晶墙”摇曳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穆先生脸色苍白,脚下微微摇晃,他现在等于已经连续接了三个小型“A?E”,恐怕就算是老教皇史昂在这里,也不可能做的比他还好吧?
“……在时间之流中出现吧,在汝的伟大的名下……”
在两股超越人类的力量的剧烈对抗下猛烈震荡的雷斯顿堡没有对冯侃造成任何影响,他的双脚已经渐渐飘离了城墙,一团火红的魔力包裹着他悬停在半空中,仿佛一团在空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
“叫我们的人立刻离开城墙就地寻找掩体”杰斯一把拽过身边的副官,在他耳边大吼道,他已经看出来了,就连穆先生的“水晶墙”恐怕在下一次攻击到达之前也撑不住了,现在他只有让守在城墙上的士兵退下来才能多保存一份力量。
“……在时间之流中出现吧,在汝的伟大的名下……”
骚乱的人群中,只有几个人依然保持着镇定,定定地看着浮在半空中吟唱咒文的冯侃——这一刻,所有冯侃的伙伴们都无条件的信任着这个平时不着调的家伙。
“……集合汝与我之力,赐与他们平等的毁灭吧……”
“第四波来了”
惊恐的叫喊声中,沃尔肯的主阵里再一次闪起那致命的红色星芒……
“呼~~”穆先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水晶墙”瞬间变小,仅仅挡住了城墙下那蜂拥而至的杰明斯士兵……
“……龙?破?斩~~~”
与此同时,冯侃的最后一句咒文也吟唱完毕,他猛地睁开眼睛,咬牙切齿地把两只手一上一下向前推了出去一只鲜红昏暗的红色光柱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咆哮着向那闪烁的红色星芒飞去……
两道同样血红的光柱迎头而去,在沃尔肯军队聚集最密集的地段上空猛然撞在了一起……
“轰隆”
红色,红色,红色……天是红色的,地是红色的,眼睛里除了红色的光芒什么也看不到了。
人们的耳朵还没有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恢复过来,人们的眼睛还没能在这耀眼夺目的光芒中睁开来,强劲的冲击波就接踵而至,如同刮起了八级台风,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气浪冲得东倒西歪,甚至有很多从城墙上下来走到一半的士兵被这股巨大的气浪给吹得飞了起来……
“轰隆轰隆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接二连三地传来,无数的岩石粉在如同龙卷风般的气旋中末漫天飞舞,整个大地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人们就连对面的人都看不清楚。
许久之后,当人们好不容易终于能够站起来的时候,依然头重脚轻,就像踩在云端一样。
“呼~~~”
好像狠狠地发泄了一通,冯侃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表情异常轻松,伸手随意地在身上摸了半天,掏出一支已经变得皱巴巴的雪茄叼在嘴里。
“杰斯。”
“什么?”杰斯将军狠狠地摇了摇脑袋,挥手扒拉扒拉耳朵,这才稍微能够听清楚一点东西。
“你不是一直烦恼雷斯顿堡没有护城河吗?”
“是啊。”
“那么你现在不用烦恼了。”
“啊?”
“嘛~~护城河我是没办法帮你弄啦,”冯侃笑嘻嘻地转过头来,伸手指着前方,“不过我一不小心替你挖了一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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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话 最后的赌注
第一百三十四话最后的赌注
雷斯顿堡北面的山道已经消失了,或者换种说法也许会更合适描述刚刚发生的事情——山消失了……
原本只容得下几百人并肩通过的山道被扩大了三四倍,道路两边那陡峭的山崖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硬生生地给削去一半,形成两个光滑平整的弧度,两边的崖壁晶莹剔透,就像是在棕黑色的岩石上覆盖上了一层晶莹的水晶。
坚硬的岩石路面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大约有六七百米的圆形大坑,大坑的底部正咕咚咕咚地冒着一股股清水,不一会儿,圆坑中就有一大半的空间被这清澈的清水给填满了……
杰斯眨么眨么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看着老神在在的冯侃。
“别看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这也是巧了,估计那个坑正好开在地底下的水脉上面了吧。”
雷斯顿堡之所以没有护城河,一来是地面实在是太硬了,没有人能够在这么坚硬的地面上开凿出一条河道,二来就是因为附近根本就没有合适的水源能够引到这里,但是地面上没有水源并不代表着地下没有水源,雷斯顿堡之所以能够安置这么多士兵驻扎就是因为在地下有着无数如同蛛网般往来交织的地下河流,这些河流有的平稳舒缓,有的汹涌奔腾,但是无论是平缓的小溪还是湍急的激流,这些河流在过去千百年的岁月里全部都静静地在地底流淌,而今天龙破斩与天使的叹息那激烈的碰撞所产生的大爆炸却在它们的上方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天使的叹息”的威力堪比小型“A?E”,而龙破斩的威力却也不遑多让,这两股力量向对冲所产生的破坏力……如果这是在平原地带发生的碰撞,那所造成的破坏可能会远远不止于此吧?
“嘛~~运气真不错,看来以后想要从沃尔肯到雷斯顿堡的话还要准备船才行。”冯侃乐呵呵地看着自己所造成的结果,原本他也只是脑子一热才用龙破斩对抗天使的叹息,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为了保证雷斯顿峡谷天险不被自己搞乌龙给破坏掉,他可是忍了很久了,要不是这次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他绝对不会用龙破斩这样大范围高威力的魔法。
不过看样子老天开眼,经过这一次大爆炸,雷斯顿峡谷的天险虽然已经消失了,但是却又出现一个更加方便的防守地形。
两面临崖,直径将近一公里,六七百米深的一个大湖泊,怎么看都要比那狭小的山谷跟适合阻挡敌人的脚步。
“要不……我们弄个渡口专门收钱怎么样?”
“……”
刚刚恢复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所有再一次站起来但惊魂未定的人都傻了。
“怎么样?怎么样?一定会很赚的”冯侃却没有一点儿自觉,兀自兴奋左顾右盼地询问着其他人的意见。
杰斯对冯侃的提议置若罔闻,只是一脸古怪的表情顶着他猛看。
“干嘛?”
被人这么盯着看,再迟钝的人都会觉得不自在。
“……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你竟然还是个这么强大的魔法师。”
“什么嘛?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打架,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冯侃咧咧嘴,在前两天的战斗中,他可没有少用火球术和冰箭术。
“不,这个不一样……”杰斯摇着头郑重地说道。
的确不一样,88毫米口径的速射炮那口径再大,能和800毫米口径的“古斯塔夫”列车炮比吗?虽然它们都叫“大炮”。(“古斯塔夫”列车炮,又称“多拉炮”,是二战时期德苏战场上纳粹德国所使用的超级大炮。炮管长达32米,火炮在战斗状态的全长达53米,高12米,全重1488吨。而它所使用的炮弹也是骇人听闻,每一枚穿甲弹重7.1吨,一枚高爆弹重4.8吨,推进燃料在1.8吨到2吨。据说当年盟军在取得胜利后为了熔化这门缴获的超级大炮足足用了七天七夜的时间。)
“现在安心还太早了。”兰切斯特在一旁突然淡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的确,现在安心还是太早了,虽然新成形的湖泊挡住了从地面上发动攻势的敌人,但是却无法挡住来自空中的袭击——沃尔肯的本阵虽然在这次爆炸中显得分外凌乱,但却乱而不散,大爆炸所产生的威力并没有给他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冷却时间,“天使的叹息”依然可以给雷斯顿堡造成足够的威胁。
“要不……再来一次?”冯侃抓抓脑袋,摆出释放龙破斩的姿势。
所有人听到他这话,全都后退一步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
再来一次?别开玩笑了,经过上一次大爆炸,雷斯顿峡谷的地层搞不好已经开始不稳定了,谁能保证再来一次龙破斩不会波及到雷斯顿堡的?
现在的问题是——龙破斩不是力量不够,而是威力太过了。
冯侃的山寨版龙破斩可做不到像莉娜?因巴斯那样收放自如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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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谢摩斯伯爵面无血色地看着眼前那骇人听闻的景象,颤抖的嘴唇难以置信地嚅嗫着。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下一刻,伯爵的咆哮就在本阵之中响起。
“大人,我们撤退吧。”噤若寒蝉的众人当中,只有他贴身的副官壮起胆子提议道。
“撤退?”谢摩斯通红的眼睛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瞪着自己的副官,“为什么要撤退?‘天使的叹息’呢?为什么不继续进攻?”
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雷斯顿堡的天险竟然在自己的攻势当中升级了过了今天以后,如果想要再对雷斯顿堡发动进攻就必须经过那宽阔的湖泊,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用步兵进行大规模的冲锋了。
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胜利的希望越来越渺茫,除非以后进攻雷斯顿堡的军队能够全部插上翅膀,否则攻入圣奥斯坦王国只是一句贻笑大方的笑话。
远远的,谢摩斯伯爵已经看到雷斯顿堡的钢铁大门已经打开了,无数圣奥斯坦王国的士兵从钢铁城堡里冲了出来,那些在自己控制下已经丧失自我的攻城部队在刚才的打击下所剩无几,任凭圣奥斯坦的士兵砍西瓜切菜般地给剁翻。
一具具巨大的投石车从雷斯顿堡里缓缓地被推了出来,有条不紊地在湖泊的对岸摆开了密密麻麻的方阵……
“大人四台‘天使的叹息’刚刚全部都发射过了,现在还在冷却时间,我们这次来没有带其他的攻城武器,无法对对方的投石车展开反击大人我们撤退吧”身边的副官那焦急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但是谢摩斯仿佛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弓箭手弓箭手给我射”虽然有人慌乱地下达了攻击命令,但是人们都知道,没有哪个弓箭可以对一公里外的目标进行有效攻击的。
“导力术士导力术士呢?”
慌乱之中,无数火球和闪电向着水位越来越高的湖泊对岸射去,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够飞过那宽阔的湖面——射程一公里?那不是普通导力术士能够办到的事情。
“没有结束,还没有结束”谢摩斯伯爵无视周围越来越不受控制开始骚动的人群,直视着对岸那摆开阵型的敌军,喃喃自语着。
在他紧握的右拳里,诡异的红色光芒正从指缝之间四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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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放”
“嘣”
“呼~~~”
无数头颅大小的石头被投石车那粗壮有力的臂杆向着对岸的敌阵投射了过去,而从沃尔肯主阵方面看来,漫天飞舞的石块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从天而降。
这是一个没有人能够预料到的发展,能够先反应过来并展开行动的一方就能够占得主动,显然,这一方面雷斯顿堡取得了先手。
钢铁城堡里本来就准备了很多用来防守的投石车,原本从前两天的战况看来还以为这些投石车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呢,但现在再看来,能够准备这么多的投石车还真有点儿先见之明的味道。
只有我打你,你打不到我,这种仗打起来还真的很顺心呢
被敌人压制着打了这么久,所有圣奥斯坦王国的士兵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这一刻终于得到发泄,所有人都咬着腮帮子鼓足了劲狠命地将一箩筐一箩筐的大石头向对岸砸去。
虽然一大半的石块飞到一半就噼里啪啦地落到了湖水里,但是还是有非常多的石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落在了对岸的敌军方阵之中。
“大人快下命令吧”
沃尔肯的军阵在这种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骚动得更厉害了,虽然很多导力术士用导力法术拦截了不少落石,但是却无法扭转这个被动的局面,一波又一波头颅大小的石块像雨点一般落在人群之中,这个情况无论杀伤力还是威慑力都不是人类能够轻易承受的。
“下命令?”谢摩斯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嘴里漠然地嘟哝着,“下什么命令?”
“大人请您振作现在撤退还能够保存绝大多数实力,我们还有机会啊”副官见他有反应了,连忙大叫道。
“我们还有机会?”
不有机会的是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谢摩斯伯爵已经没有机会了,最后的机会他也没有把握住,他将会成为这次战争中最大的笑柄。违反军令,一意孤行,将大队人马葬送在这短短的几公里山道上,然后再被敌人反击的抱头鼠窜……
到了这个地步,即使是被流放都已经是一种奢望了,自己那丰沃的采邑一定会被严重削减,搞不好最后只能留下一个可有可无的头衔罢了。
见谢摩斯伯爵呆呆地没有任何反应,那名副官咬咬牙,转过身擅自将撤退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我没有机会了。”但是擅长咆哮的伯爵根本无视副官那越权的举动,任凭身边的人如同潮水般从自己的马前退去。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渐渐明亮了起来,望着对岸那如同巨人般屹立的雷斯顿堡射出来憎恨与厌恶的光芒。
“但是最起码我不会一个人走”
谢摩斯伯爵的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充满怨恨但有凄然的微笑,如释重负地将闪烁着诡异红光的右拳伸到面前。
“大人”见到他这不详的举动,身边仅存的几个贴身卫士不寒而栗。
“我要你们陪我一起死~~~~~~~~~~~”
随着绝望而又歇斯底里的吼叫,谢摩斯伯爵义无反顾地将手中紧攥的某样东西塞到了嘴里。
即使是死,也要为自己的家族争取最后的一丝机会。
谢摩斯伯爵还有最后的赌注——他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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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话 折剑
第一百三十五话折剑
兵败如山倒,谢摩斯伯爵本来就不注重自己领地内的军队建设,他手下的军官绝大多数都是靠拍马奉承裙带关系爬到高位的,这些人在军队里为所欲为作威作福,吃空饷喝兵血那是一个比一个在行,可是一到打仗那就什么用处也派不上了。
在这种人手下当兵,能卖命奋勇作战那才真有鬼了,这五千正规军算的上是正规军中的杂牌军,打打随风拳还可以跟在别人身后卖个吆喝撑撑场面,可是一旦面对硬仗,那可就屁用没有了。
就像现在这样,如果处于此刻的不利状况下的是沃尔肯其他几个大军团的军队,是绝对不会出现主帅还没有下令就开始溃退的情况,毕竟敌人之是隔着一个湖泊在远方用投石机投掷石块而已,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冲锋。
一击即溃,这就是谢摩斯兵团的实际情况。
正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谢摩斯伯爵也从来没有期望过用这些比豆腐还软的正规军能够冲锋陷阵,他最期望的是那些新颖的,更有效的手段。
联合法阵,地行龙炮台,新型的导力兵器,还有“天使的叹息”。
这些都是谢摩斯手中的王牌,用金钱堆砌起来的王牌,凭着这些王牌,擅长咆哮的伯爵大人本应该在这次战争中大放异彩,但是却出现了一个令人无法琢磨的家伙破坏了这个已经等于是既定的事实。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谢摩斯不知道,但是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他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
仓皇溃逃的士兵如同汹涌的海潮般冲垮了谢摩斯的近身卫队,没有人注意到吞噬了什么诡异东西的伯爵那越来越危险的异变。
“啪”
一名慌乱中从谢摩斯伯爵身边跑过的军官被一只大手从正面抓住了脸部,接着,他就被这只手缓缓地举到了空中,任凭他手脚乱抓乱舞却无法摆脱这恐怖的钳制,只能发出“呜呜”的惊恐的叫声。
“想逃是吗?”平淡但却怨毒的声音伴随着越来越大的力量,谢摩斯伯爵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的宝石,“很可怕是吗?很想离开这里是吗?”
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被谢摩斯伯爵抓住的军官手脚的动作也越来越弱,直至他无力地垂下了手脚只能反射性地抽搐。
“那就变成我的血肉与我一起共赴死地吧”
随着谢摩斯伯爵的怒吼,上身的衣服全部崩裂了开来,而暴露出来的身体上布满了像是血丝般的血红纹路,抓着军官的那只左手手臂上青筋一鼓一鼓地跳动着,那个被他牢牢抓住的那名军官的身体猛地震动了几下就立刻迅速的干瘪萎缩了下去,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原本一个壮硕的汉子就变成了一具干巴巴的木乃伊……
抛开了那具干瘪的尸体,谢摩斯伯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猩红的光芒从他的眼睛里,嘴巴里,耳朵里放射了出来,感觉好像有一颗高当量级的炸弹马上就要从他的身体里爆炸一样。
“我是迪莫斯?布伦达的后代,我身上有神圣杰明斯帝国王室的血统我是高贵的伯爵可是你们都看不起我没有人看得起我你们冒犯我的尊严都把我当成小丑般看待……”
长久以来积压在心里的怨恨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谢摩斯伯爵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他的身体像是正在充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地膨胀了起来,身上的皮肤跟不上他身体迅速膨胀的速度,一块块地迸裂了开来,血肉模糊地肌肉和肌腱组织暴露在空气中触目惊心。
“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布伦达家男人的志气~~~~”
这时的谢摩斯伯爵已经完全不像是个人类了,全身的皮肤都爆裂开来脱离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被活活将皮给剥掉的人。那恐怖的样子能够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陷入难以忘怀的噩梦当中。
骚乱的人群更加混乱了,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此刻的谢摩斯伯爵有多么危险,没有人会愿意靠近他的身边,每个人都极力地想远离这个给人带来噩梦的怪物,但是越是着急离开,挡在面前的人群就越是混乱,恐惧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当谢摩斯伯爵扑到人群当中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做出反抗。
“血肉我需要血肉”谢摩斯的声音此刻也已经不像个人类了,他仿佛是一个来自幽冥的恶魔般将面前一个又一个落入自己手中绝望的士兵变成干巴巴的干尸,而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如同得到祭品的邪神,他的身体越来越强壮,暴戾之气也越来越浓。
“好饿啊~~血肉我要更多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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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斯将军。”远远望着对岸那混乱的状况,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弗朗西斯大公依然谨慎地提出了建议,“我认为现在让那些普通的士兵从前方撤回来比较好。”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对岸的混乱同样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是却没有人意识到危险的接近。
“……”弗朗西斯大公沉默了,七十五年前的那次事件是杰明斯帝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事件的详细内容至今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是知道当时的事件是由至高神教和帝都的某些人在研究些什么禁忌的东西的时候出现意外,从而导致帝都近二十万人丧生,大半个帝都被污染成为无人区,这种状况整整持续了将近五十年,至此之后这次事件就成为杰明斯帝国的禁忌,没有人再愿意提起这件事。
可是时间并不能将真相完全掩盖,当时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有些知情人,而这些人也将当时的情况零散地流传了下来。
弗朗西斯大公并不知道当时事件的全部真相,但是这次攻城部队的表现却正和描述中那恐怖的景象完全吻合。成群成群的人类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化为不知道疼痛,不知道死亡,不知道恐惧的空壳,疯狂地袭击其他正常的人,而引起这种状况发生的也正是直冲天际的那不详的红色光柱。
几经生死的直觉让弗朗西斯大公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但是他却说不出到底有什么危险。
与对方相隔一个将近一公里宽的湖泊,没有人会想到有什么东西能够越过这个距离给聚集在湖岸边的圣奥斯坦军队构成威胁。杰斯想不到,弗朗西斯大公也想不到。
“杰斯,我认为还是遵循大公的提议让前面的士兵退下来吧。”冯侃抓抓脑袋也应和着弗朗西斯大公的看法,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却相信弗朗西斯大公不会无的放矢。
“那是什么东西?”
正当杰斯犹豫着要不要放弃现在痛打落水狗的最佳时机的时候,前方的士兵当中却发生了骚乱。
“怎么回事?”
湖面上,一团血红的光团正飞速向着圣奥斯坦军队接近当中。
“攻击”
不用等到上面下达命令了,前线的军官立刻做出了判断,立时间,湖面上箭矢如雨,各种各样的魔法也夹杂在有如飞蝗般的箭矢当中向着那团猩红的光团袭去。
无数炽热的火球,耀眼的闪电,尖锐的冰箭,疾驰的旋风在天地间搅起一鼓混沌的光影,天空也为之一暗,转瞬间这些呼啸的魔法就已经先飞行的箭矢一步到达了目标的所在地。
“轰隆轰隆轰隆”
刚刚成形的湖面上升腾一起一道又一道的水柱,细小的水珠四散飞舞,一片一片的湿润的雾气将整个湖面都笼罩了起来。而那团猩红的光团却灵活而又诡异次在行进中转向闪躲着一个个火球,冰箭,闪电,旋风。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直到这时,先一步发射的箭镞才姗姗来迟,争先恐后地扑入到那一团升腾的水雾之中……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即使是离得很有,杰斯和兰切斯特也感觉到那团猩红的光团的危险。
“不知道,但是……很危险”
如同野兽般的直觉,金刚狼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两只锐利的眼睛也眯了起来让目光更加锐利。
蒸腾的水雾四下散开,但是蒙蒙胧胧中,却没有那团猩红光团的踪影了。
“就这么被*掉了?”
冯侃有些意外,原本看那团猩红的光团来势汹汹,那诡异的行进路线,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难道仅凭这点普通攻击就……
“快立刻叫前面的人停止攻击所有都退回来”
但是这个时候杰斯反而表现得异常谨慎了起来。
“气息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危险了”
原本闭目凝神,一言不发的沙加这个时候却突然开口提醒道。
冯侃静下心来感觉了一下,果然,从逐渐宁静下来的湖面上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暴戾杀气。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啊?一团团粘稠的像是污泥般的恶意,甩也甩不脱,躲也躲不掉,有如跗骨之般蛆蠕动着,攀爬着,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
“我太阳怎么这么恶心?”
“好邪恶的气息,憎恶,怨恨,嫉妒,暴戾……甚至比我们见过的最邪恶的冥斗士还要邪恶。”穆先生厌恶地皱皱眉头,世界上能让这个任何时候都显得超凡脱俗的淡泊的黄金圣斗士有如此表现的存在实在是不多。
“快将前面的普通士兵都召回来”杰斯这个时候也发现不对劲了,当机立断下令。
但是……
“轰隆”
逐渐平静下来的湖面上突然有一道粗大的水柱冲天而起,而这道水柱里湖岸的距离还不到百米……
一道猩红的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入了陷入震惊的圣奥斯坦士兵当中。
“什么东西……呜哇啊啊啊啊~~~”
“杀了他杀了他……呃~~”
“攻击攻击”
“……”
人群立刻像炸了锅一样沸腾了起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当中不时飞起几具干瘪的尸体触目惊心。
“不好”所有在后方的人立刻向前冲去,光凭那些普通的士兵果然无法阻挡那个诡异的东西。
“轰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群当中突然发生剧烈的爆炸,强烈的冲击波将爆炸中心的人都吹飞到天上,就像是
“呜哇啊~~”
天空中划出无数到金色的人影,那到金色的身影闪过之后,一个个飞舞到空中的圣奥斯坦士兵全都安然地落到了地面上,直到这一刻,那些在生死门口兜转了一圈的士兵们都恍然如梦,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沙加穆”
这个时候正是两个重量级黄金圣斗士发挥实力的时候,穆先生已经先一步用念力将混乱中心的士兵向安全的地方转移,而沙加则用自己那接近神的力量将飞舞到空中手舞足蹈的士兵们全数接住再安然地放到地上。
“嗷~~”
金刚狼发出一声仿佛狼嚎的嘶吼,双手上的精金钢爪闪着森森的寒光猛地撞到了那团在人群中肆无忌惮地制造杀戮的猩红光团。
“哒哒哒哒哒……”
“嗵嗵嗵……”
紧跟在金刚狼身后的是“蛇牙”部队的队员们,他们手中的全自动步枪第一次有机会尽情地倾斜子弹,一颗颗高爆榴弹也通过挂在枪口下的榴弹发射器被投射到猩红光团的周围。
“轰隆轰隆轰隆”
这一刻,没有人再留力,那团妖异的猩红光团所散发出的那危险的气息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这是迄今为止众人所遇到的最强的对手
金刚狼无视身边的那些爆炸,狠狠地将双手中的精金钢爪奋力刺入那妖异猩红的光团,身边的爆炸对他来说就像是在给他抓痒痒一样。
“噗~~”
一声闷响,那猩红的光团之中突然探出一根血红的有着骨骼质感粗细和成年男子手臂差不多的利刺穿过了金刚狼的身体
“喝”
金刚狼爆喝一声,不退反进,右手的钢爪依然向前刺去,而左手却一把抓住穿刺在胸腹间的那枚利刺,他这是利用自己那独特的回复能力钳制住这根利刺的活动,让它无法缩回去。
“洛根”
眼见着金刚狼用自己的身体封住了敌人的攻击手段,落在他身后的冯侃眼睛都红了,爆喝一声右手上的高周波振动剑呜咽着探出了獠牙。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给我去死吧”
片刻间,他也已经冲到了猩红光团的近前,一个冲步高高跃起,呼啸的剑刃夹着刺骨的阴风向着那敌人刺去。
“噗~~”
又有一根猩红的利刺从光团之中刺了出来,直奔冯侃的面门。
“去死”
冯侃咬着牙一挥手,无坚不摧的高周波振动剑像是没有遇到任何阻力一样从利刺的中间劈了下去。
“哗啦~~”
尖锐的利刺像是落在砍柴斧头下的木材一样从尖端一分为二……
“嗷呀咿~~”
光团之中突然爆出一声尖啸,那锐利的声线根本不是任何生物能够发出的,像是鬼域之中哀嚎,又像是无数钢片在玻璃上划过所发出的声音那样……
“噗噗噗……”
无数同样的利刺从猩红的光团之中探出,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红色海胆。
“碍事”
冯侃咒骂着,向下挥去的手顺势一个横拉,斩断了周围的十几根利刺。
“噗噗噗”
闷响声不绝于耳,又有几根利刺向着他的面门刺来,这正是他上升的力量已经用尽正向下坠去的时候,那无数利刺就像是等着他自投罗网一样。
“想得美”
冯侃大喝一声,整个人诡异地止住了下落的势子,诡异地又向上窜了上去。
“啪”
但是,没想到那仿佛骨刺般的利刺这个时候却发生了变化,原本坚硬的质地突然变得柔软无比,就像章鱼的触手一样猛地又向上一探,其中一只猩红的触手在最后一刻终于缠上了他的一只脚踝。
“该死”
冯侃立刻在半空中回身挥剑向着缠住自己脚踝的那只触手斩去……
就是这么顿了一顿的时间,其他十几只触手突然拧在一起,再次变成坚硬的利刺,不,那是比单独的利刺还要坚硬粗大的利刺向着他手中的高周波振动剑刺来……
“叮~~”
以高周波振动且由不知名的高密度合金打造的剑刃——竟然就这么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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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话 天魔降伏
“好硬”
高周波振动剑的剑刃究竟有多么的坚韧光看那振动的频率就可想而知了,如果没有超强的硬度和韧性,一个物体又怎么能够以每秒钟数千万次的频率高速振动呢?如果真是用普通的材料来制作剑刃的话,那还没等斩开目标物的时候,剑刃本身早就会被那自身超高的振动频率给震成碎片了
可是就是这样拥有根本难以想象硬度和韧性的剑刃,竟然让这利刺在剑脊上这么一击就给击断了那这些利刺又有什么样的硬度和韧性呢?而且这些利刺还能够在一瞬间变成柔韧的触手,这些东西究竟是由什么物质构成的啊?
实在想象不出。
只是被高周波振动剑阻挡了那么一瞬的利刺继续前进,锋利的尖端已经顶在冯侃的心口上了。
“做梦”
冯侃爆喝一声,反射性地将已经断掉剑刃只剩一个手铠的高周波振动剑贴在利刺上一扒拉。
“吱吱吱~~呀~~”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几乎刺破耳膜,随着手铠在利刺上划过,迸出一溜的火花,冯侃也接着这一拨之力险险地避开了这开膛破肚的一刺。
“我恨”就在这个时候,冯侃好像听到一个阴森而又怨毒的声音。
“什么?”这个声音并不是从耳朵里听到的,而是仿佛直接传进了他的脑子里,那声音里所蕴含的恶毒的恶意令人不寒而栗,打心底里就有种发毛的感觉。
“好饿……血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声音就再一次在脑海里响起,不过这一次这个声音却非常模糊,就类似于什么本能一样发出的呢喃,不像是语言,反倒像是有一些类似于饥饿的感觉和对新鲜的血肉渴望的心情传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
那个声音中所蕴含着的那种腥臭粘腻的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就好象是有一只没有皮肤血肉模糊手在你的脑海里搅动一样。冯侃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缠在他脚上的那支触手突然猛的一紧,像是要勒进他的脚踝似的,接着,就好象有无数根小刺同时刺入他的皮肤当中。
“”
冯侃就觉得自己身体好象突然开了个大洞,力量就像是装在一只底部开了个口的酒桶里的酒水一样漏了出去,全身上下忽然被一股深邃的脱力感所笼罩,同时生命力以自己能够察觉的速度迅速哗哗地流逝。
“唔”
与坚硬的利刺角力的金刚狼此时也闷哼一声,裸露出来的身体上狰狞的血丝以胸腹间那利刺的位置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皮肤上那健康的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而健硕的身体也迅速开始萎缩……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用细想,冯侃就知道现在自己的状况恐怕比金刚狼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如果不是两人都有那超乎寻常的复原能力,恐怕自己和金刚狼早就和那些瘫在地上的干尸一个德行了。
诡异的红色光芒中突然闪起几点星光,接着这几点星光旋转着越来越亮,数十道明亮的星芒划破那令人作呕的红色光幕投入中心那一团诡异的红光当中……
——星屑旋转
穆先生出手了
“嗷~~呜~~~咿~~~”
那凄厉的尖啸再次响起,缠绕着冯侃脚踝的触手力量猛地一滞……
“好机会”
趁着缠绕着自己脚踝的触手无力的那一霎那,冯侃将一团炽热的魔力聚集在手上凝聚成一把赤红的火焰刀狠狠地斩向那条触手——魔法没有固定形式,完全随心而动,情急之下冯侃想都不想就做出了反应,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
“噗~~”
“嗷~~~~”
没有任何防备下,那条触手被这炙热的火焰刀干脆利落地给斩断了,浓稠腥臭的墨红色液体猛地溅射了出来,天空中如同下起了一片血雨。
没有任何停留,双脚刚一落地,冯侃就咬着牙向着穿刺着金刚狼的那根利刺扑去,挥起拳头对着那根坚硬的利刺就砸去。
握拳的手,中指和食指指节突刺出来将所有的力量聚集到了一点,那利刺的硬度超乎想象,必须集中所有力量打击一点才有可能对它造成伤害。
“嘭”
仿佛钝器相交时多发出的声音,而冯侃也清楚地听到了两声轻轻的“咔嗒,咔嗒”声——中指和食指的指骨断掉了
真的好硬
但是他的攻击并不是完全没有起作用,那坚硬的利刺上也“噼噼啪啪”地裂开了无数细小的裂纹。
够了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够了,金刚狼怒喝一声,左手上的精金钢爪奋力挥起,对着利刺上那出现裂纹的方位狠狠地挥了下去……
“咔嚓”
与此同时,那漫天飞舞的星光也有几道射到了金刚狼攻击的地方,相信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东西坚硬到能够承受这种程度的攻击的地步。
“退”
冯侃低喝一声,伸手搀扶起有些瘫软的金刚狼向着后方跃去,虽然方才的交锋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是两人却好像与史前怪兽大战了几百回合一样吃力——不,不能说吃力,那古怪的红色光团的的确确是在吸收他们的力量与生命力,准确的说,是在吸食他们的血肉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人刚刚山到一边,斯内克端着一挺M60班用机枪就开始对着那诡异的红色光团持续扫射着,滚烫炙热的弹壳“叮叮噹噹”地落在地上,那长长的弹链像一条体态修长的巨蛇一般扭曲弹跳着迅速变短。
其他“蛇牙”队员也红着眼睛用手中的全自动步枪全力开火,完全不考虑子弹的消耗速度,手指死死地扣住扳机一口气将一弹夹子弹全部发射出去,然后立刻换上一支满载的弹夹继续射击。如此高强度持续时间长的速射恐怕没有什么金属能够支持得住,不一会儿,那全合金铸造的枪口就开始有变红的趋势。
“吱~~~呀~~~~”
红色的光团里发出尖锐的悲鸣,无数探出的利刺变成了柔软的触手四下挥舞,挥舞着的触手每每被强劲的子弹直接攻击到就会被打得抽搐不止,而它前进的速度也一下子变慢了许多。
但是也只是变慢而已,强劲的子弹竟然无法穿透那些挥舞着的触手。
“看样子他还知道疼。”
冯侃抽了一口冷气,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粉碎性骨折,即使拥有变态的复原能力,一时半会也无法让这种伤势完全愈合。
“为什么不用‘星光灭绝’。”稍稍喘了一口气,他对站在身边的穆先生问道,虽然那团妖异的红色光团十分难缠,但是如果穆先生使出全力的话却也未必就那他没办法。
“‘星光灭绝’的确是可以将对手直接送到‘死亡之国’,但是对于没有生命的东西,却无法保证他真的能够到达‘死亡之国’。”穆先生面色凝重地回答道。“他的破坏力太大,如果不能确保在这里完全将他消灭而是被传送到世界其他角落,将又是一场灾难。”
“什么?”冯侃愣了一下,用完好的手指着依然以龟速前进的红色光团,“那东西不是活着的?”
“不是活着的,但也没有死”沙加双手结印,一团团柔和但耀眼的金色光芒从他的身上发出,有好几次那恐怖的触手已经伸到某些“蛇牙”队员的身前了,但却又被这金色的光芒给弹开,“非生非死,那是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冯侃眨么眨么眼睛,“我~~太阳……这是哪里来的怪胎?”
“我恨”
怨毒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但是这次不单单冯侃“听”到了,所有人都“听”到了
“那是什么?”这阴森地令人心底发寒的声音让冯侃又打了个寒颤。
“执念”沙加紧闭着的双眼皱了皱眉头,“很深的执念虽然已经没有了自我,没有了意识,但是这顽固的执念还在驱使着他活动。”
“没有自我?没有意识?那不是……”
“对”沙加点点头,“那是一个人,不过他连灵魂都已经破碎不堪了,只留下最后怨恨的执念。这个邪恶的东西就是靠着这近乎本能的执念在行动。”
“是个人?会是谁?”
“不知道”沙加摇摇头,“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
“雷斯顿堡……我恨………”
密集的火力打击下,红色的光团速度越来越慢,但是这阴毒的声音却依然在人们的脑海里回荡。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原因驱使着它向雷斯顿堡前进。”
杰斯和兰切斯特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好饿……血肉……”
猛然间,红色光团中又有另外一批利刺突刺了出来,这些利刺没有加入进攻的行列,而是伸向地面上那些还残有余温的尸体……
“……支撑他行动的还有动物的本能吗?”
无数利刺化作有力的触手,那些触手贪婪及缠绕在那些刚刚死去的士兵身上,转瞬间,一具具依然血肉饱满的尸体就变成了干瘪枯萎的干尸,而随着变成干尸的尸体数量逐渐增加,那团红色的妖异光团再一次一点一点壮大了起来……
“沙加你能不能把它干掉?”
看恐怖的情景看得所有人心里发毛,如果让这个东西继续前进下去的话……
面对冯侃的疑问,沙加沉默不语。
“轰隆”
“轰隆”
两枚RPG-7拖着长长的白色尾烟一头扎到了红色光团里面,红色的光团像是突然注入气体的气球一样猛然膨胀了一下,但下一刻,它又变回了原来的体积继续像是只蠕虫一样缓慢但不容抗拒地前进着。
“Sir弹药要供应不上了”斯内克将手中的两支发射完毕RPG-7随手一抛,再次端起接上另一条弹链的M60疯狂扫射,然后回头叫道。
“俺靠”眼见着“蛇牙”队员一个个不甘地从战线上退了下来,而那团红色光团眼见着又大了几圈而且行动速度有加快的趋势,冯侃恨得直咬牙。
沙加刚才说得很清楚,那团不知名的红色光团没有意识,没有自我,甚至连生命都没有,这么说来,沙加的“天舞宝轮”和“六道轮回”也就无法发挥原本的力量。
特别是“天舞宝轮”,那东西根本没有所谓的“五感”,没有的东西要怎么剥夺啊?
“应该可以。”
这个时候沙加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
“什么?”
没有继续说话,一团氤氲的金色光芒在沙加的身上冉冉升起,黄金处女座圣斗士宝相庄严地缓缓漂浮到了半空中。
“花开了,然后会凋零,星星是璀璨的,可那光芒也会消失。万事万物都有终结的那一刻,这个星球,太阳,整个星系,甚至宇宙,也会有死亡的时候。人的一生,和这些东西相比,简直就是刹那间的事情。在这样一个瞬间,人降生了,笑着,哭着,战斗,伤害,喜悦,悲伤,憎恨,爱,一切都只是刹那间的邂逅,而最后都要归入永久的长眠中。”
仿佛喃喃自语,沙加在半空中如同打坐般盘起了腿,金色的长发随着那氤氲的小宇宙向着天空飘荡了起来。
“但是生命那一瞬间的过程却也是诞生到终结之间所有的意义……”
端在胸前的两只手中漂浮着一只旋转着湛蓝的小宇宙……
“尘归尘,土归土,死亡是生命的归宿。
非生非死,沉迷与贪嗔痴,纠结与憎恶的执念,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金色氤氲的光芒越来越厚重,那温厚而耀眼的光芒慢慢凝聚,有如实质般在沙加的四周聚集,形成一朵待放的莲花……
“就让我送它一程吧。”
如同燃烧的火焰般,沙加手中的小宇宙突然停止了旋转,接着爆射比阳光还要刺眼的光芒,而那多花苞一样形状的金色光芒却无声无息地缓缓绽放……
“天?魔?降?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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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话 “传承者”与“血宴”
第一百三十七话“传承者”与“血宴”
“很直接的使用方法呢。”
远远的山头上,一个用斗篷将脸和身体都隐藏在阴影中的女人饶有兴趣地说道,在她的面前,漂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水晶球里正映射着前方正在展开激战的双方。
“那颗棋子我可是用了很长的时间呢,说实话,现在抛弃还真有些舍不得。”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了?”一个阴沉但却戏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那是一个和女人一样将脸和身体都隐藏在阴影中的男子,“还是说,和那些蠢货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你也变得愚蠢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还有幽默感呢。”
“我就把这句话当作赞美收下了。”
“……你还真不客气。”
“数据收集工作还顺利吗?”
“哈哈,托那个蠢货的福,事情进行很顺利呢,我都没有想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直接吞噬掉,用自己的身体来做素体,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可是损失了一枚‘猩红之月’的残片不是吗?”
“那种事情没什么了不起吧?”
“老头子们可又要啰嗦了。”
“让他们去好了,我们要的只是结果。”
“……”
“难道不是吗?”
“不,正是这样。不说这个了,代替的棋子已经选好了吗?”
“要代替那个蠢货的棋子要多少有多少,不过……”
水晶球中出现了一张惶恐的马脸。
“最有趣也最合适的就是这个家伙。”
“……至高神教的司祭吗?”
“很有趣呢,狂热的信仰者,向往着过往的荣耀,企图再现辉煌。”
“这就是他的欲?”
“不错,非常执着,会是个好材料的。”
“以这个男人做棋子的话,那就必须换个舞台了。”
“舞台?不是早就有人为我们准备好了吗?”
“没错,更广阔的舞台……”
“不过,话说回来,有个家伙很让我在意呢。”
水晶球中的画面荡起一阵波澜,转瞬间,冯侃的身影便浮现其中。
“……变数吗?”
“虽然样子变了,但的确是他。”
“那个佣兵?”
“或者说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现在才发现吗?”
“……这可不能怪我啊,虽然身材很相近,但是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和头颅的骨骼布局完全不一样啊。”
“气息可以伪装,但是头颅的骨骼也能够随意变化吗?”
“那个卡鲁啊~~鼻梁更高颧骨还要低一点,眉骨也更尖锐,双眉之间的距离要再宽一些……”
“……观察的很仔细。”
“因为要记住他啊。”
纤细苍白的手将兜帽轻轻掀开,露出一头很不自然的短发,女人那妖媚的脸庞也很不协调,再仔细一看就会,那双眉毛原来是画上去的——竟然是谢摩斯伯爵的“蒂娜小甜心”
“胆敢伤害作为女人第二生命的头发,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好强的怨气啊。”
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在二人背后响起,这个声音是这么的突兀,以至于二人在一瞬间身体僵硬了一下。
“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血宴’的家伙啊。”
充满神秘气息的黑色铠甲,背后挂着一把宽得有些过分的巨剑,黑发黑眼的年轻人。
两个人没有回头,确切的说,他们不需要回头,因为他们知道此刻出现在身后的是什么人,而且也知道从背后传来的那淡淡的杀意究竟意味着什么。
“呿,传承者吗?”男人不满地啐了一声,“阴魂不散的家伙。”
“阴魂不散的是你们才对吧?要抓你们的小尾巴还真难呢。这次你们又想搞什么鬼名堂?再发动一次‘猩红之月’?”
“你不要搞错了,我们的目的始终都只有一个——为了人类更加辉煌的明天。那次事件只是个意外罢了。”女人漠然地说道。
“但是对某些人来说,那并不只是一次意外,那是一场灾难,原本不该发生的灾难。”
“说得真好听,你们传承者的存在不也是为了让人类更加辉煌的明天吗?我们应该是志同道合的啊”
女人转过头来娇媚地一笑,所谓的“回眸一笑百媚生”估计说的就是这个。
“喂喂喂,你不是认真的吧?志同道合?那我还真敬谢不敏呢。”但是这娇媚的笑容并没有打动黑发青年,“我可不会肆意玩弄生命,也不会眼睛也不眨地就把几十万人送上不归之路的。传承者是为了不让文明走上歪路才存在的。说实话,你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作呕。”
“还在说那件事吗?任何新生事物的诞生都伴随着阵痛,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总要有些人需要做出牺牲的。”
“那么你们自己呢?你们有什么权利决定让别人做出牺牲?”
“我们?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一切。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做出这样牺牲的情况,想要得到的话就要付出相应的牺牲不是吗?现在这种的牺牲已经足够了。”
“我明白了”黑发青年收起了笑容,“果然,‘血宴’的家伙们都是一群冷血又厚脸皮的疯子呢。”
“真是很过分的说法。”
“没有你们过分。”黑发青年淡淡地说道,同时将挂在背上的巨剑握在了手中。
“……”望着蓄势待发的黑发青年,男子回身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女子,“每到这个是时候我都会确实地感到你真的是很碍手碍脚呢。”
“成为累赘还真是抱歉啦。”女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但是不擅长战斗并不是我的过错吧?”
“不”男子将兜帽掀开,一张比女子还要清秀但冰冷的没有任何表情苍白的面庞露了出来,“在战场之上,没有战斗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真是严格的家伙。”
“这个世界本来就很严格。”
“喂喂喂说是累赘,你以为我会乘机袭击那个没有什么力量的女人来牵制你吗?”黑发青年好像反而不乐意了。
“难道不是吗?”
“我可不像你这么卑鄙。”
“为了取得胜利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说法吧?”
“这么说你同意我抽空干掉那个女人了?”
“随便你,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困扰的。”
“……不……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作为当事人的我会很困扰的。”女人一脸(ˉ—ˉ)表情抗议道。
“…………”
一阵荒凉的微风席卷着枯叶拂过山头。
“啊~~不干了”黑发青年突然丧气地说着,解除了战斗状态,他身上所散发的那淡淡的杀意也随之烟消云散,“突然一点儿干劲也没有了,真没意思。”
“这样好吗?”那个面目清秀的男子却没有放松警惕,“这也许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次机会,我们再也不会露出破绽让你有机可乘了。”
“无所谓”黑发青年将巨剑再一次挂到背上,“小鱼小虾什么就算了,作为我的目标,你们还太小了,真要收拾你们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
“……奉劝你还是不要太小看我。”
“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黑发青年脸上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意,“我只是在叙述事实而已。”
面目清秀的男子沉默地盯着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冰冷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对方的各个要害,就像是一条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毒蛇。
没有愤怒,只有冷酷的杀意的视线。
“看来我们被人看不起了呢。”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却淡淡的说道。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黑发青年的笑意更加戏虐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企图激怒我们是没有用的。”看破了对方用意的女人依然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传承者’和‘血宴’正面发生冲突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我们是不会担负起挑起冲突的责任的。”
“真是冷静呢。”
“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诉诸暴力那是小孩子才会干的事吧?”
“不,事实上我有干掉你们的理由呢。”
“什么理由?”
“猩红之月。”
“……”
一听到这个名词,面目清秀的男子与短发女人的脸上同时变色了。虽然黑发青年的语气是那么的平淡,就像是不经意间从唇边流露出来的呢喃。
“猩红之月?”
“虽然只是残片,但是的确在你们手上吧?”
“如果是因为那个东西的话,你可能要失望了。”听到这话,女人反而松了一口气。
“没错”黑发青年点点头,“我发现得太晚了,那东西现在已经不在你们手上了。”
“非常正确。”
“所以我才会说‘不干了’啊,无法达成目标的行动只是白白浪费力气罢了,你们应该感到庆幸才对,真是不错的小把戏呢。”
“‘把戏’无论大小,只要能够骗过别人不就是好‘把戏’吗?”
“说得没错,所以期待你们的下一次表演,不过希望你们小心不要把表演弄砸了哦。”
“那还真是多谢关心了呢。”
“不,不是关心,忠告而已,当然,如果你们弄砸了的话,我会负责善后的。”
“真是好心。”
“没错,我会好心地将你们这些垃圾全部送到你们应该去的地方。”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啊咧?你认为这是玩笑吗?”
“只要我们不弄砸这就是一个玩笑不是吗?”
“……不说这个了,你们下一次的舞台在什么地方?”
“你认为我们会告诉你吗?”
“表演即将开场,但是观众却不知道舞台在什么地方——你不觉得这很滑稽吗?”
“如果是一位不受欢迎的观众,那就另当别论了。”
“……真是令人伤心。”
“伤心总比送命强。”
“是在说我吗?”
“不,是在说我们自己。”
“真坦白呢。”
“坦白是我的优点。”
“如果你将这个优点用在别的地方我会更开心的。”
“抱歉,我不是为了让你开心才如此保持这个优点的。”
“说话真不客气。”
“奇怪?我们之间的谈话什么时候需要用‘客气’这种东西了?”
黑发青年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竟然点点头认同道,“说的没错。”
这个时候,漂浮在半空中的水晶球中突然爆出刺眼的光芒。清秀男子和短发女人对视了一眼,脸色同时变了。
水晶球里映照的正是沙加的“天魔降伏”爆发时的情景。
“喔,看来你们这次的表演好像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啊。”
黑发青年幸灾乐祸地笑道。
“是你吗?是你做了什么吗?”
“谁知道呢?”面对对方质询,黑发青年耸耸肩。
“原来是这样,我还在奇怪古板的‘传承者’怎么会有闲情在这里和我们斗嘴皮子,原来你早就有安排了。”
“安排吗?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就当是这样吧。”
“是那个变数吗?”
“变数?你们是这么称呼他的吗?……是吗?变数……嗯……原来是变数。好像可以理解。”无视双眼喷火的短发女人,黑发青年双手环抱着点点头。
“不管他是什么,他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一改冷静沉着的形象,提到这个“变数”,短发女人就咬牙切齿一脸的怒不可遏。
“奇怪?你好像对他很执着,他做过什么了吗?”
“这和你没关系”
“喂喂喂”一边偷瞄着怒火冲天的短发女人,黑发青年非常熟络地拽过那个比女人还要清秀的男子,在他耳边小声偷偷摸摸地问道,“那家伙怎么了?是不是今天是女人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
“……”
清秀男子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时时刻刻都防备着对方的行动,但是却被这个黑发青年如此漫不经心地捉住,而且黑发青年的态度就像是一个相交多年的老友一样随便惬意,完全没有防备自己会做出什么突然的举动。
——开什么玩笑,双方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啊
难道黑发青年说随时都可以收拾自己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就黑发青年刚刚表现出来的实力看来,他说的的确是真的
这个发现完全打破了清秀男子的自信,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心头涌起。
“……怎么不说话?”对方没有反应,黑发青年继续追问道,不过立刻发现了对方完全没有了血色的脸色。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让男人碰。”
问题不在这里吧?不过黑发男子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对方施加了多么大的压力,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算了,你们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了。”
给予对方难以想象的威慑之后,黑发青年痛快地放掉了对方,“今天我的心情不错,那么就到这里吧。期待你们下次的表演。”
“……”短发女人回过头来,毫不掩饰地将恶毒怨恨的视线投向他的脸庞。
“不过能够像今天这样心平气和的谈话以后可能都不会在有了。”黑发男子无视对方的恶意,同时也收起了那看上去玩世不恭的态度,“你们在新的舞台上的表演一定要注意,不要被我找到把戏的秘密哦”
随着轻佻的语言,黑发青年面带戏谑的微笑缓缓地消失在空气之中。
“只要‘传承者’还在,‘血宴’就不要想为所欲为,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一点,把我的话回传给那些老头子吧。”
微风中传来那充满胜利者意味的声音,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