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官逼民反
武清回到家中,时候尚早,徐小樱和王修在后院玩耍,武大娘和徐大娘出去采办粮食去了。自从有了牛车之后,武大娘外出也方便了很多。可是要让那头母牛产奶还需要一段时间。巡视了下前院和后院,发觉自己真的很无聊,不敢去学堂,也不敢上街游荡,而跟那两个小屁孩一起实在没什么可玩的。至于围棋倒是能够下两手,可惜棋艺不高,也没人一起玩。至于过家家什么的,似乎不是很适合自己。
想来想去,实在无聊之极,忽然想起,何不编些故事赚点小钱花花呢,这个时代貌似只有什么传奇话本,民间庸俗文学还没有大规模出现,茶馆说书等等的娱乐都没有出现,这个时期最多的也就是一些胡人酒肆里的胡娘跳跳舞什么的,相比于后世娱乐之丰富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自己真能搞出几本来,那是不是意味着庸俗文学的鼻祖就是在下呢!
一阵意淫,武清终于下定决心,他要做到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武清心中怎么想的,就立马开干,因为唐朝实在是没有什么娱乐,据说皇帝**玩的游戏都是什么投壶之类的弱智游戏,大点的娱乐看舞蹈听歌什么的,斗鸡遛马之类的那也是被士大夫们深恶痛绝的东西。
至于蹴鞠马球什么的,对于曾经对国足失望透顶的一代**丝来说,那是一定要练习的,而且唐朝人在这方面是很强势的,甚至很疯狂,据说在长安就有两座马球场和两座蹴鞠场,各地州府就不一,不过每一年朝廷都会举行蹴鞠和马球比赛,以彰显大唐帝国的繁盛,这一运动自己暂时也不考虑,没那条件。
取来文房四宝,装模作样地研墨,而后提笔在竹纸上写下了“三侠五义”四个大字。这就是武清要剽窃的一本书,这本书曾经在初中时候接触,再加上电视剧什么的,记忆比较深,虽然不能原版抄袭,但大致情节和内容都能复原。只是故事背景只能放在前朝了,反正李家天下对前朝是往死了玷污抹黑的,不怕自己那出“狸猫换太子”的桥段没有出处。
当然对于这本小说还是要多加润色,一些不好的东西要去掉,主要还是要突出里面的侠义柔情才行,这些也是老百姓喜欢听,一些侠义之辈喜欢看的东西。
当然这本小说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或许写完都要几年,因为用的是毛笔,想快也快不了,不过只要慢慢写,总会成功的。
一个构思就花去了大半的时间,玩累了的徐小樱和王修终于消停了,这个时间,武大娘和徐大娘也已采办回来,正在煮粥烙饼子。
本来武清想传授点后世的经商之道给徐小樱和王修,可两个小屁孩实在是不懂武清的心思,武清在考校过一番后,也彻底失去了兴趣,只有等他们长大点了再说。
吃过午饭后,武家门前再次搭了粥篷,摆上了粥桶和豆饼,这一次倒不用去宣传,很快就聚集了难民,武清还是让这些难民排好队,当然他也不忘了卖冰棍,继续宣传冰棍的好处。
半个时辰后,忽然一队全副武装的衙役冲开难民,站在了武清等人跟前,一个身着皂衣的捕快取出一张纸,念道:“兹本县侦查武氏一家私通盗匪,又以施粥博取名望,武家一子武清又于学堂大谈谋反言语,本县县令张元。抓走!”
在武清一瞬间错愕中,几名衙役便把武清和武大娘抓了起来,顺便捣破粥桶,掀翻箩筐,一时间米粥四溅,豆饼散落,难民眼中露出不忍。
武清大叫道:“张家仗势欺人,故意抬高米价,县令身为父母官却不开义仓赈济,我武家感念百姓疾苦,施粥不图回报,却不想张县令公报私仇......”
有衙役很快用一块抹布塞住了武清的嘴,而后推着武清和武大娘朝着县衙走去。很多乞丐抢了豆饼,狼吞虎咽,甚至有的用破碗在地上刮了一层米粥和泥土的混合汤水,吃得津津有味。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兄弟们,姐妹们,我们逃荒到此,原本以为到了这里朝廷和官府会给我们一条活路,没想到官府不但不开放义仓,而且还联合奸商抬高米价,武家恩人开恩施粥,却不想竟被人诬陷,如今到了那狗官的监牢里,还不知有没活路。”
“既然大家没有活路,不如反了他娘的!”
“反了!”
“反了他娘的,杀了狗官!”
一时间四五百的难民群情激奋,开始行动起来。一个乞丐赶忙联合了几个人,向着城外飞奔而去。因为在文水县城外,还有好几万难民。
很快,难民纷纷涌入城中,所过之处几乎就是打砸抢。首先被袭击的是粮市,张记米行直接被砸开,抢了米,打杀了掌柜和伙计,而后难民便开始冲击县衙。
越来越多的难民加入了反抗队伍,朝着县衙冲去。
县衙内,县令张元正带着一班衙役急的团团转,他已经得到了消息,难民聚集向着县衙而来。如果这事被太原府长史知道,他的官运也到头了,说不定还会人头落地。而且朝廷让各地官府赈济的圣旨早已下发,要不是张家族人想多赚一笔,他早就下令开仓放粮了。
“报告大人,乱民聚集足有十万之众,已经包围了县衙。”一个衙役报告。
张元瞬间吓出一身冷汗,怎么会有这么多,哆哆嗦嗦不知道怎么办,好在县丞王全是一个镇定之人,马上说道:“县令,此时应该平息民愤,此事皆因那武家母子而起,我看先把他们放了吧,而后县令可出去好好劝慰一番,等民愤平息了,再上奏朝廷,就说义仓粮食不足,有难民闹事。”
张县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说道:“此计甚妙,多亏有县丞你啊,来人,把武家母子放了,等等,让他们离开本县,不得回来!”
县丞一愣,心中也不禁对张县令的做法很鄙视。
不过难民已经冲击县衙,一班铺头被打伤打残,早早投降,不到一炷香时间,县衙被攻破,彻底被难民占领。几个难民打开牢房放出的罪犯,武清却不走,严肃地说道:“我既然犯了朝廷律法,就应该由朝廷来发落,如今若走出了这牢房,便是我有天大的冤屈也洗刷不了我的清白了。”
难民无奈,只好让武清母子呆在牢房里。武清有武清的道理,历史上任何农民造反都没成功过,或者说都没长久过,后世声势浩大的太平天国运动,还不是在经历了十三年之后被彻底消灭。如果他真的被难民救出,那以后一定会被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的,武则天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的。这种事情一定得慎重!
难民彻底占领了文水县,义仓被打开,富户也被抢劫。钻出狗洞趁乱逃走的县令一干人等逃往太原城。
第十七章 与狄仁杰谈
自高宗皇帝即位后,发生了两起造反事件,第一件是高阳公主和房遗爱造反,可惜因为高阳公主的淫荡而导致事败,被高宗扼杀在了摇篮里。第二件事情比较大,就是在永徽四年十月陈硕贞在睦州发动的一次农民起义,自封文佳皇帝,这也是有史以来中国第一个女皇帝,后来的武则天已经算是第二个女皇帝了,当然就正统性来说,她依旧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陈硕贞的农民起义给了大唐帝国皇帝高宗皇帝当头棒喝,也警醒了一些士族阶层,官逼民反的道理也深入人心,虽然很快扑灭,但意义深远,从此凡是遇到灾荒之年,官府若赈灾不及时,一旦被朝廷知晓,那将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罢官杀头都是轻的,如果严重的那是要抄家灭族的干活。
张元如今就逃往了太原,而且就逃到了太原长史府蔺仁基的府宅,他是来做什么?
蔺仁基在听了张元的陈述后,也明白了,张元递出的礼单,蔺仁基也推了回去。
“子有兄,这个就不收了,如今反贼占据了文水县,我等该立刻报往洛阳,如果拖延不报,我怕事情闹大后,将一发不可收拾啊,到那是,不说你这个小小的县令,就是我这长史也会被朝廷治罪的。子有兄,在下就不送了。”
听到长史蔺仁基这么说,张元一张肥脸变得苍白,他知道,这一次恐怕是过不了这道坎了,都怪自己的族人啊。
洛阳,乾元殿。
这一日高宗皇帝正在早朝,珠帘之后是皇后武媚娘。大臣们山呼“万岁”后,殿中监吊着嗓子喊道:“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这个时候,右相刘仁轨出列,奏道:“微臣有本奏!”
高宗皇帝一愣,最近头风病犯得比较勤,他想早点下朝休息,让皇后好好按摩按摩的,于是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爱卿何事,快快奏来。”
刘仁轨取出奏折,说道:“今早上朝之前,收到太原府长史蔺仁基和司马李孝廉的联名八百里加急奏折,言涌入文水县的难民造反,逾二十万之众,文水县已被乱民所据......”
听完所奏之事,满朝皆惊,高宗手中拿着奏折,气得一哆嗦,猛然扶着头,大声呼喊道:“痛死我也!”
武媚娘立马起身,让殿中监扶着皇帝先退下去休息,并传御医诊治。
武媚娘如今却是四十五六岁的妇人,却看起来有如三十美妇,虽略施粉黛,但美艳不可方物,她不怒自威,款款坐于龙椅一侧,十分威严,轻启朱唇,说道:“文水乃本宫祖地,不想遭此大难,那县令张元竟然无视朝廷法度,罔顾百姓生死,竟然欺君罔上,在文水一手遮天,大发不义之财,如此父母官,如何成为朝廷栋梁,牧守一方?可令东台侍郎张文瓘为钦差大臣,侍御史裴炎为副前往太原府调查难民造反一事,兵部尚书李绩总领河东道行军大总管前往文水平叛!”
武媚娘很快下达了命令,也不理会朝中一些大臣的怪异的眼神,便退朝了,因为她还是高宗的媳妇,她得去照顾丈夫,还得帮高宗处理奏折,还要管理整个**。
张文瓘和裴炎先行一步去了太原,李绩则是调兵遣将三日后便领一万折冲府军前往太原。
再说说文水。
自文水被难民抢占之后,因为没有统一的领导人,难民内部发生了内斗,而且争夺还不是一般激烈,不是为了个女人就是为了一袋财物。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农民起义就是这样,看不清形势,既然造反那就彻底一点,这样拖拖拉拉,加上争权夺利,丧失了扩张的最佳时间。太原折冲府有府兵五万,接到河东道行军大总管英国公李绩的急令,已经严阵以待。
县衙监牢里,武清和武大娘自从没有走出牢房后,便一直待在里面,要不是有徐大娘母女和王修,他们还真能被饿死。好在那些乱民已经把武清这么个大善人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武清特别郁闷,没想到这些难民说反就反,也太容易冲动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冲动是魔鬼吗,难道不知道造反是要遭到朝廷镇压的吗,那是要死人的。这个时期的唐军战斗依然是很强的,跟随李世民打天下的武将可还没死完呢,那些人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把乌合之众的乱民能够打出屎来。
武清长叹一声,他已经看到了文水城上人头滚滚,城下流血漂橹的修罗景象了。
这个时候一声怒喝从外面传来。
“你这个奸细,快进去!”两个难民推攘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而后把那人关进了隔壁的牢房中。
武清朗声道:“诸位好汉,怎么还往这里抓人呢,你们都是苦命汉子,如今怒火已经发泄完了,怎么还不散呢?快散了吧,等官军来了,你们可跑不掉了。”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本来放了你,你却还赖在这里不走了,真的不知道首领们不敢杀你吗。”一个难民恶狠狠地说道。
“不要管了,咱们走吧,今晚上听说有肉吃呢。”另一个难民催促道。
武清长叹道:“何苦呢?”
中年人似乎对武清很感兴趣,等到难民走远后,便问道:“小孩,这监牢里怎么就你一个人?”
武清这才转身看到这个中年人,一脸沉着,下巴蓄了短须,很有男人味,从他那双细眼中,能够看出几分严厉,穿着一身绿袍,看样子还是一个当官的,这当官的居然能够活着,也是一个奇迹了,便说道:“草民武清,见过大人,那边监牢里还有草民的老娘。”
草民,草民,我草他娘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更何况自己又没官,连没品都不算,悲哀,只有给这些大爷们鞠躬磕头的命!
中年人露出笑容,而后往那草堆里一趟,说道:“呵呵,原来如此。恩,不错,我叫狄仁杰,是这太原府的法曹,本来是为了调查难民中发生的几起案子,没想到遇到了乱民造反......”
武清一听“狄仁杰”这三个字,小心脏瞬间加速跳动,差点惊呼出来,好在脸皮已经变厚了点,不然就闹笑话了。狄仁杰啊,这可是神人啊,办案之神啊。后世曾经拿狄仁杰和宋朝的包拯比较,可最后还是觉得狄仁杰厉害,因为他在做大理寺丞的时候仅一年就处理了滞留案犯一万七千人,这是个世界纪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草民见过大人,大人威名已经传遍并州大地,百姓称颂大人奶我大唐神断。”武清毫不犹豫地拍马屁。
“神断?哈哈,乡人过誉了,为家乡父老办事也是狄谋应该的。”显然狄仁杰也很自负。“哦,你叫武清?”
武清一愣,拱手道:“正是草民的贱名。”
“恩,前段时间听闻你所做七言一首,让人不觉耳目一新,实乃开唐以来不多见的佳作,你这‘神童’的名声可也响亮得很啊。”狄仁杰对眼前这个小屁孩有些兴趣。
武清可不敢装清高,更不要说装b了,他谦虚地说道:“晚辈惭愧,只是信手偶得之,算不得什么大雅之作的。”
谦虚是这个时代很不错的品质,一般都能得到大人物们的称赞,像王勃恃才傲物,最终在裴行俭栓选官员的时候直接贬得一文不值。狄仁杰对武清这个非常谦虚而恭谨的小屁孩很感兴趣。
于是,两个人便在这牢房之中,隔着木栏畅聊起来。这里要说下文水县监狱,这个时代一般州县的牢房,都是很简陋的,牢房一般都是用几根木头隔开,人是钻不出去的。至于要关押重犯,那有专门的死囚牢,死囚牢无论防范措施还是建筑都是非常结实的,可以说密不透风,直到秋后问斩的时候才拖出去。
武清和狄仁杰畅聊着,武清被狄仁杰的办案智慧和严谨的做事风格所吸引,狄仁杰也被武清的一些新奇想法所感叹,而且在狄仁杰看来,武清实在是一个难得的璞玉,只要用心雕琢,将来一定会成为朝廷的栋梁,甚至是宰相之才。
特别是聊到如今朝廷的选材制度时,武清更是提出了杂学,因为就武清来说,杂学虽然极为不受朝廷重视,但实际上真正推动农耕发展的不是什么朝廷的各种赋税制度,也不是皇帝的农桑祭祀,而是杂学,如水利灌溉、新修梯田、种植栽培等等。
而且让狄仁杰震惊的是武清对于大唐的财力和物力的见解更是让他有一种云山雾海的感觉。当然武清很想引入“经济”这个词,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要了,没来由给自己制造麻烦做什么,这是得不偿失的。
武清认为,唐王朝的财力集中在士族门阀手中,朝廷只是掠夺了平民百姓的财力而已。而唐王朝的物力,可以说很弱小,因为很多地方一旦发生天灾,都会有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死去,很多都是因为饥饿和疾病而死的,从这一个方面看,唐王朝的物力实在是不忍卒读,此时大唐的繁盛,只是相对于隋朝末年而已。
这一番论调,让狄仁杰震惊之余,不禁对武清的发展也有些担忧,因为任何一个帝王都是不喜欢听到贬斥自己铸造的帝王伟业的,更不要说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在那里大放厥词了。
狄仁杰不是小人,所以在内心深处也有一种拨云见雾的感觉后,也警告武清道:“贤侄的道理总是让人耳目一新,但终究不会被很多人认可,特别是圣上如今封禅泰山之后,更是认为大唐达到了前无古人之鼎盛,所以今日这话出了你口,入了我耳,以后便不要再说了。”
武清明白,也就恭敬地答应了。狄仁杰虽然是这个时代的杰出代表,但毕竟没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眼光,历史的局限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再优秀的人才,也是看不透猜不着历史的迷雾下,国家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趋势在发展。
第十八章 乱世如狗
武清在腹诽的时候,徐大娘母女和王修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武清笑道:“徐大娘,今日那些难民没有为难你们吧?”
徐大娘沉吟片刻,武清一看这表情,心中咯噔一下,看来有坏事了。
徐大娘放下食盒,愁眉不展,说道:“就是家里的那三头牛被难民抢了宰杀了,他们只给了一点点。”
听到这话,武清差点没晕过去,半晌不知道说啥好,而后揭开食盒的盖子,只见三碗炖好的牛肉热气腾腾,香气扑面而来,武清深吸一口气,大笑道:“真香,狄公,今日有牛肉吃了。”武清也不管王修和徐小樱吞口水的样子,便吩咐道:“把这碗递给狄公,这碗给我娘。这碗先留着。”
狄仁杰心中对武清又有了看法,刚才那一幕却是看在了眼里的,没想到这小孩竟然是一个心志坚韧之辈,转瞬之间,就把那种愤怒和不甘压在了心底,以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心志,不简单啊,真的是可造之材啊,于是笑道:“呵呵,那就多谢贤侄了。”
狄仁杰丝毫不客气,可武清的心里气炸了,三头牛啊,自己舍不得宰杀,就便宜了这帮乱民,更可惜的是那头母牛,将近一个月的上好的饲料啊,眼看着要产奶了,没想到就被杀了,千杀的乱民。他忽然想起了后世文学家鲁迅的一句名言,“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武清脸上没有什么愤怒,依旧微笑着说道:“狄公是赶上了好时间了,就不要那么客气了。”
武清端起了一碗白饭,而后夹了几块牛肉和几根青菜,便让徐大娘他们给老娘武大娘送去。
太原府城,以前是并州治所,如今是河东道治所。钦差大臣东台侍郎张文瓘和侍御史裴炎到了太原城后,受到了长史蔺仁基和司马李孝廉等一众官员的热烈欢迎。
这一次查办文水乱民造反一事由张文瓘为主,侍御史裴炎只是起一个监督作用,所以,张文瓘进了太原城,就把还在百官中的张元给拿下了。也不再理会太原府一众官员在春花院摆的接风宴,就在都督府开堂问审。因为太原府都督由太子李弘遥领,长史蔺仁基就是最高的官,所以也必须陪审。只是法曹狄仁杰却不在,让长史蔺仁基大为光火,虽然狄仁杰在并州很有名气,而且也对同僚不错,可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找不到本人。
于是,张文瓘等人便先对张元审问一番,了解了一下大致事情,得知其中有一个叫武清的孩童,竟然有造反的倾向后,便陷入了深思。
在文水那地方姓武的,不就是如今皇后娘娘武氏一族吗,可这些年武氏大部分族人都被流放各处,如今在朝的也就武敏之几人而已。张文瓘是清河张氏名门望族,是西汉留侯张良后代,明经科进士。英国公李绩为并州长史时,张文瓘便协助李绩处理军政事务,所以对于并州的风土还是相当熟悉的。
所以张文瓘以钦差的身份便下了命令,等候行军大总管李绩平定造反乱民再一并审讯,趁此机会,便视察太原府各县在长史府备案的刑狱,看有无冤案和滞留案件。
再说英国公李绩领河东道行军大总管率一万精锐折冲府军开向太原文水,李绩知道,这些乱民都是关内等各地难民,没有什么对抗力量,大军到达文水县城外后,便直接下令攻城,并派遣小队封堵东西两座城门。
城头乱民看到黑压压的唐军,吓得尿了裤子,赶紧禀告首领。首领们还在为分金银珠宝而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听到唐军到了,有一个首领名叫张三,他本来是关中一带的混混,也只是趁乱抢了一个小媳妇,现在藏在一家农户里,只等着分了金银珠宝就跑路的,如今财宝还没分完,朝廷大军压来,现在不走,还等着要被砍头吗?所以很快,立刻马上,他最先撤离,而后去那个农户里找他抢来的小媳妇,准备趁乱逃跑。
城中百姓听到朝廷大军攻城,都非常高兴,这些日子以来,可被这些乱民给害苦了,他们是巴不得把这些关内的强盗给杀光光的。起义造反的三大头领脸上露出了忧虑,也不管那些小头领,说真的,这个时候也只有靠他们了。
第一位头领是一个中年汉子,相貌粗犷,举起横刀就把一张方桌给劈成了两瓣,狠声说道:“朝廷大军来了,今日我等便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枉来世这一遭。”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些武艺,这样吧,大头领先去在城头抵挡一阵,我和三头领商量个对策,随后我们便支援你。”
于是,那中年汉子二话不说提着横刀便出去抵挡朝廷军队去了。房间里剩下了两个人。
“老三,现在拿了这些金银财宝,撤吧,我们分头行动,如果能逃出去,就隐姓埋名好生过日子吧,有这些财宝也不愁你后半辈子饿着了。”
“恩,知道了,二哥。”
于是,当大头领这个中年汉子在城头指挥一帮拿着木棍的起义军拼命抵挡攻城的官军的时候,另外两个首领带着亲眷载着金银财宝先藏身在了农家,而巧合的是那个叫“二哥”的藏在了武清家里的地窖里。
仅仅半个时辰,一万大军便杀上了城头。一时间,人头滚滚,流血漂橹,起义军成一边倒地被屠杀。
李绩长叹一声,说道:“这些乱民本是关内逃难的百姓啊,传令下去,投降者一律不杀。”
城内乱民溃败逃窜,官兵凶狠屠杀,抢入民宅被误杀的不在少数,更有甚者,强入民宅搜刮财物,**掳虐,能想到的坏事都干了。大街小巷充满了血和泪,横七竖八的百姓尸体和乱民尸体混杂在一起,仿佛人间地狱。乱民为了趁机逃跑四处纵火,更增添无数烧焦的尸体和无数孩童啼哭的声音。等李绩进城后下令斩首了一百多个兵痞后,才算是制止了混乱。
而经此一战,文水县城民生更加凋敝,富户几乎被洗劫,平民百姓也是死伤无数,房屋被毁至少一半有余。
武清和狄仁杰正在聊时政的时候,被进来的兵丁给打断了,来人也不说明,直接押着武清和武大娘就往外走。
狄仁杰大怒,道:“你们怎如此押解囚徒?”
那兵丁说道:“这是行军大总管李国公下的命令。”
狄仁杰说道:“本官是狄仁杰,是并州法曹,我被乱民囚禁在此,你们放我出去,本官有要事要向总管大人禀报。”
那兵丁一愣,想了想,而后便取出钥匙,打开牢房,让狄仁杰出来。
第十九章 李绩收徒(长章,泣血求票)
狄仁杰此时表情严肃,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对着武清说道:“贤侄莫怕,有我狄仁杰在,会还你清白的。”
于是片刻后,在县衙里,武清很窝囊地和母亲跪在地上,这里武清真正地感受到了窝囊,大堂里的气氛森严到渗人的地步,兵丁战列两侧,气氛凝固到能滴出水来。英国公李绩坐于堂上,东台侍郎张文瓘和侍御史裴炎陪坐在一旁。
第一次见到了隋唐英雄里的牛逼人物,让武清很窝囊的同时,心底里还是很激动的。李绩原名徐世绩,从瓦岗山开始便已经名扬天下了。到后来辅佐唐太宗李世民打下江山,转眼几十年过去了,李绩依然健在。那双坚毅而冷冽的目光,威严地注视着武清母子,想从这对母子身上得到一些他想要的东西。但是他失望了。
武大娘没有像一般民妇一般见到大官儿哭天喊地的行动,也没有像一个喊冤的怨妇一般怒斥贪官污吏,她静静地望着武清,放佛只想在被砍头之前多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如果承担罪责,她愿意承担一切。其实她完全可以避免这一切,因为内心深处还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可以救了她还有武清,只是多年来漂泊的她已经无法再面对。
武清眼中放着光芒,一眼不眨地盯着李绩。
李绩很奇怪,这个小孩怎么一点都不怕自己,那双眸子里透着的是一种让他都不得不称赞的智慧光芒,没错,就是那种纯净透彻的智慧的光芒,穿过迷雾,看透世间万物本质的目光,一个小孩竟然有如此的目光,着实令人奇怪,于是他便想搞明白。
“堂下是何家小孩?”李绩声音宏亮,梁上的尘土都被震下不少。
武清朗声说道:“草民武清,见过国公大人。”
“恩?你认识我?”
武清恭敬地说道:“国公威名,天下谁人不知。”
这马屁拍的,让李绩也觉得有些意思,于是又说道:“恩,不错,小娃儿,你可知所犯何罪?”
张文瓘想阻止,毕竟审案不是国公爷的事情啊,但李绩威望和官职太高了,他虽然不惧权贵,但李绩那是真正的威名赫赫,三朝元老,辅政大臣,这点面子是要给的。
武清依旧不卑不吭,道:“草民不知何罪,身为大唐百姓,当应尽自己微薄之力,无论贫贱无论富贵,若施粥救难民也是应得之罪的话,那草民甘愿服罪。”
武大娘急忙说道:“大人,都是民妇的主意,与我儿无关,民妇愿承担一切罪责。”
李绩皱了皱眉眉头,不禁对武清所说“无论贫贱无论富贵”大为疑惑,要知道大唐强盛,可等级也是很严格的,良民和贱民是有本质区别的,更别说富人和贵族了,那也是有严格规定的,但不管怎么说,那句“身为大唐百姓”还是得到了李绩的承认,于是便说道:“本官还没有问你,你且莫急。再问武清,你施粥救济的难民却变成了乱民,造反占据了县城,杀害了我大唐子民。这又该如何解释?”
武清摇了摇头,深思片刻,说道:“国公大人,请允许我站起身细说一番。”
李绩已经对这个小屁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大笑道:“许你起身说话,来人松绑。”
一个兵卒出列给武清松了绑。
众目注视之下,武清站起身,真理了一番衣衫,活脱脱一个大人儿模样,而后抬眼看向了那些兵卒,望向了堂上的各位大官,都一把年纪了啊,而后拱了拱手,说道:“晋朝的时候,有一个东郭先生,一日牵着自家的毛驴远游,半路碰到一条快饿死的狼,本着善意的东郭先生便救了狼,给它食物和水,还让狼趴在毛驴的背上,自己牵着驴走,走了很久,东郭先生累了,又饥又渴,便坐下休息,可是食物和水都被狼给吃了。此时狼跳下驴背,说道:‘如今你走不动了,我可以吃你了。’东郭先生大怒问:‘为何,我如此善待你,让你吃,让你喝,还让驴给你骑乘。’狼哈哈大笑说道:‘因为我又饿了。’说完后,狼便扑向了东郭先生。”
武清说得声情并茂,可谓恰如其分,放佛那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一般。武清心底没底,因为这故事还是明朝以后的话本里玩意儿,要不是小学语文课本里有这则寓言,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
半晌,整个大堂内鸦雀无声。
李绩咳嗽一声,朗声说道:“真乃神童也,来人,摆酒设宴,本官要收武清为徒。”
“咳咳,那个,那个国公大人,能否让下官们把这故事听完再下结论呢?”说话之人,竟然是司马李孝廉。
这里要说说司马这一官职,在唐以前,司马的职能是很大的,掌管军务,包括招募兵卒、训练士气等等,但自唐开始,司马成了长史的属官,几乎成了朝中被贬大臣的去处,是一个闲职。这些人虽然是在闲职,但州县官员也不会接近或是疏远,因为这些人很有可能再次回到中枢,也可能就此灭亡。但不管怎么样,司马是一个养着闲人的职位。所以李孝廉这个根本不学无术的人,听到这样一个故事,却没有结尾,心中难忍之下,便脱口而出,可说完就后悔了。
狄仁杰也在下首听审,对司马李孝廉的这一不合时宜的一句,也弄得哭笑不得。频频暗示李孝廉,却毫无结果。
李绩一愣之后,很鄙视地说道:“还有谁有异议?”
众人知道案情,所以经过武清这么一番解释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再者,等把张元等人押到长安后,还会有大理寺和御史台,还有刑部审理。
在场大官们都深受儒家文化熏陶,对待人和事都讲求一个中庸之道,更何况他们也觉得人是善良的,但你不知道你善良的对待的人是不是善良的,纵使他杀人放火,但在之前并没有这样的征兆,这样的过错是不能强加在施恩人的身上的,正如东郭先生一般,好心救狼,也并不知道狼要吃他的。
当听到李绩收自己为徒的时候,武清心中惊喜万分,这是不是可以说,自己一步攀了高枝?
武清心中激动,但脸上却没有人和表情,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的,总不能一个英国公要收徒就激动地跟个猴子一样跳起来吧,更何况是这森严冰冷的大堂,不过适当地表现下,还是很必要的,于是武清拜道:“多谢国公厚爱,徒儿见过师父。”
武清一拜三叩,算是行了大礼。当然更严格拜师礼是要焚香沐浴、斋戒三日放能行拜师礼。但此时不同往日,李绩也就受了。
李绩哈哈大笑,扶起武清,仔细看了看这个眉清目秀的孩童,而后握着武清细细的胳膊,说道:“你六岁便知救济难民,比老夫当年强了不知多少倍啊,我今日收你为徒,是看中了你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
武清激动万分,真的激动万分,本来那次只是为了刷些声望,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好处了,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多刷下声望,这个时代,就是注重名望,注重一个人的品质。
不说摆宴庆祝平乱的事情。
天色渐黑,武清和武大娘回到家中,看到王修和徐小樱在门口哭泣,一问之下才知道,徐大娘被乱民砍死了。
武清愤怒之下,一脚踹在门上,差点把脚崴了。进屋后,看到两具尸体,一具是徐大娘的,一具是一个猥琐男子的,身旁还有一个很大的包袱,包袱露出一角,武清看得清楚,是一包金银珠宝。
武清和武大娘先把尸体弄到了隐蔽处,武清说道:“明日去弄口棺材,把徐大娘下葬了。至于这处宅在,看样子只能烧掉了。”
武大娘如今更是相信自己儿子的话,徐小樱和王修更没意见。于是休息片刻,武清举起火把,直接点燃了房屋。
宅子里没什么值钱的,本来还剩下的一百多两银子也被乱民抢走了,所以为了毁尸灭迹,只能一把火烧掉了之。
如今城中到处都在着火,所以武家着火也很正常。唐朝的房子多是木头结构,所以火势很快就难以控制了,邻居帮忙灭火,赶来的帮忙的人越来越多,李绩听到失火的消息后,让人派了一队士兵帮忙灭火,可惜,火势太大,等扑灭之后,也只剩下了一片灰烬。
这是一处租来的宅院,本来失火的话,是要算在武清母子的头上的,可闹了民乱就不一样,因为那是乱民纵火的结果,至于赔偿,那就找乱民去要吧。
夜晚,武清询问了徐小樱和王修二人,原来他们本来躲在房间里面,徐大娘想去给他们弄点吃的,结果久等不来后,他们壮着胆子出来后,才发觉徐大娘已经死了,身旁不远处躺着一个男人的尸体,还有一包金银珠宝,其他的就没了。武清这才明白,原来武大娘的死另有蹊跷,但已经毁尸灭迹,也就不必再管了。反正这一天死了不知多少人。更何况留下一包金银珠宝还是有用的。
第二日,武清到棺材铺买棺材,可没想到,棺材铺的棺材已经卖脱销了,这段时间死人太多,棺材铺掌柜老王头乐翻天,跟徒弟女婿儿子全家老少齐上阵,白天黑夜赶工也都不够,甚至偷工减料都依然供不应求。
武清没办法,只好出三倍价钱,花了五百开元通宝从一个死者家属的手上买了口薄木棺材,平时这种棺材也就不到一百二十文。简单地把徐大娘的收敛入棺,雇了牛车送到徐北村和徐小樱爹合葬后,累趴下的武清等人终于有了一个休息的夜晚。
依然是村东头的家,那棵柰子树已经果实累累,猩红的小苹果被大风一吹都会掉下那么一两颗,以前的徐小樱特别喜欢吃这酸酸的小苹果,不过如今,却和武清母子还有王修坐在柰子树下静默无语。因为从今夜之后,他们要面向新的生活,武清可能要去长安,他们要么跟随,要么就此留在徐北村。
武清打破了这样安静的气氛,说道:“如今徐大娘已经入土为安了,明天我便要去太原府,而后跟随师父去长安。你们两个如果愿意去的话,就跟我一起去吧。”
徐小樱和王修两个小屁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也变得成熟了不少,两个都点头答应,王修可以选择留在徐北村,毕竟他的宗族在这里,至于徐小樱,除了跟着武清母子还能做什么呢?
武清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好,既然你们选择了跟着我,那我先说清楚,我会把你们当做朋友,甚至是属下,但我不会把你们当做奴仆,你们给我的,就是无限的忠诚和无尽的信任。听明白呢?”
俩人齐齐点头答应,虽然武清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在这一刻他们都选择了答应,因为他们看到武清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能够被国公收为徒弟的人,那是很不简单的。
武大娘对自己儿子的做法很奇怪,但没有阻止,她知道儿子一定有他的道理,可她也不想想,自己儿子不到七岁啊。
武清沉思片刻,目光变得越来越犀利,而后站起身,坚定地说道:“兄弟连心,同舟共济,我们这个组织,就叫做共济会。”
于是,共济会早先于一千年在这东方的古国诞生了,诞生的时候,会中只有三个小孩和一个中年妇女。
第二十章 夜宴风波
回到太原府,已经接近傍晚。
武清看着繁华的太原府,不禁对汾河对岸的汾阳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里曾是隋炀帝杨广的行宫。只是此时此刻他没有多少时间来浪费,他必须很快立刻马上去见师傅李绩,这位国公爷实在是怠慢不得。
把武大娘和两个小屁孩安顿在了客栈后,便跟着前来带路的亲兵,揭开马车的布帘,武清注视着这个城市,这是唐高祖李渊龙兴之地,从这里开始,李渊建立了唐朝。从某种层面上,这里是李唐的发源地。但李氏是关陇名门望族,宗族在关陇,所以李渊攻破长安后,直接定都长安。
有太多的思想和记忆纠缠着武清,虽然得到了李绩发神经一般地收自己为徒,但往后该怎么发展,真的是不得而知。武清真的很后悔当初怎么不选择读历史,也好知道历史走向,那样也好混个一官半职,说不定还风生水起混个国公当当。
晋阳县令是裴清,是闻喜裴氏族人,属于名门望族。李绩应裴炎邀请便住进了裴清的府宅。
武清跟随亲兵从侧门而入,这一点武清很郁闷,因为古代这些士族,礼节繁琐,只有士族和皇族来访才会走正门,身份低了连大门都不开。
进入裴府,从很远就听到了丝竹之声,非常悦耳,非常欢快。这也只有这些书香门第名门望族才会有这样的音乐,不像一些爆发户,喝酒吃肉,奏乐奏的都是**乐曲。
裴府今日喜庆之极,灯火通明,仆役们都忙碌着,这是为了款待李绩。李绩在二十年前是并州长史,为高祖和太宗守卫北疆,防备突厥袭扰,对并州的风土人情是相当了解的,像这闻喜裴氏,太原王氏,都是数得着的名门望族。当然闻喜裴氏还是比不了太原王氏的,毕竟王氏是望族,而且高宗皇帝的前任皇后就是王氏嫡女。这也是李绩应邀去了裴府,而婉言拒绝了王氏的邀请很重要的原因。更何况他很清楚当年废王立武,他也有份。
武清硬着头皮,走进了酒宴,李绩捋须面带微笑,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竟然喝得红光满面,真的是老当益壮啊。武清心中感叹一声,而后拱手拜道:“徒儿见过师父,草民武清见过各位大人。”
被这么突如其来的小屁孩打断了一下,不过看在李绩的面子上依旧谈笑风生。
李绩大笑,站起身道:“恩,徒儿过来,到为师身旁来。”
武清颇为难为情,因为唐代可是等级地位十分森严的,在场的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他一个草民如果跟英国公李绩坐一起,这以后恐怕要遭言官的批判了。
李绩看到武清的表情,心中一想,便明白了,没想到这孩子城府如此之深,心中不禁有些不喜,但武清眼中澄澈,李绩觉得他不该如此想一个孩子,便说道:“今日是家宴,你是我徒儿,正好坐我身边。”
早有仆人摆上案几,端上酒菜等一应用具。
武清应允,便坐在了李绩身边,说道:“多谢师父。”
李绩说道:“徒儿以后便用心学习我的兵法韬略,必将能成为一代将帅之才,将来出将入相也是说不定的,哎呀,老来还收一弟子,也算是不枉一身所学啊。”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一定不会辜负师父期望的。”武清恭敬地说道。
李绩问了些武清这几日的事情,便不再问了,武清又不敢喝酒,他怕误事,而且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虽然以前看一些小说上说是唐朝没有蒸馏酒,但既然是酒,就应该能醉人了。小心翼翼地吃着菜,显得非常局促,下面可都是一大堆六品左右的官员啊。
这个时候晋阳县令裴清拍手说道:“诸位,下面有小女裴柔和裴盈为大家献上最近新编的歌舞。”
武清一愣,看来这位裴县令也是不甘寂寞啊,在座的都是当官的,有的甚至跟皇室有很深的关系,即使没有,家里公子哥一大把呢。要是能把两个女儿推销出去,通过联姻,那也是升官之道啊。武清不禁对古代人的这一点很鄙视,婚姻都是有目的的。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后世那样的环境,婚姻不也是有目的的吗,无钱无房无车的“三无”**丝,即使是黑木耳也会很鄙视你的不是。
很快,两个女子,不,应该少女,一个穿着红色的罗裙,一个穿着白色的罗裙,乍一看之下,俩少女竟然一模一样,这是一对双胞胎姐妹。明媚皓齿,当真是不多见小美人胚子。
二女行礼,而后白色少女坐于琴案之后,纤细的手指轻轻拂动琴弦。
一点点,一点点,“咚咚咚......”
琴音响动,如泉流,如鸟鸣......
红衣少女这个时候也翩翩起舞,舞姿轻盈,像一朵缓慢盛开的花蕊。
紧接着着,白衣女子张开了那张红润小嘴,唱道:“泉眼无声惜细流......”
武清顿时一惊,这不是自己抄袭的那首诗吗。接着便在震惊中听了下去,每一个字竟然被唱了出来,而且如此好听,这大唐人也实在是太厉害了!
时间不是很长,一曲罢了,满堂喝彩。
李绩长身而起,大声笑道:“恩,好一首清新脱俗的唱词啊,诗美,曲美,人也美啊。”
裴炎笑道:“国公说得不错,这首诗可以说是去掉了一切华丽,摒弃了一切浮躁,让诗文更加顺应心声。”
裴清笑着起身说道:“侍郎说得很有理,不知道国公想不知道这诗是谁做的呢?”
李绩不禁大为不解,问道:“莫非这首诗不是二女所作?”
裴清卖个关子,笑道:“柔盈虽有才学,但是作不出这样的诗的。”
张文瓘老脸上大为惊奇,奇怪地问道:“那是何人所作?”
裴清也不说话,向着武清的位置一指,道:“正是令徒啊。”
这一下把一些人雷到了,一个不到七岁的孩童就作了这样一首诗?
整个过程,武清把裴清大骂了十七八遍,这老东西,没事给自己找什么事啊。
看着李绩看向自己,武清也知道,自己再装下去就是所谓的清高了,苦笑道:“正是晚辈所作。”
接下来,狄仁杰便将武清第一次去县学被众生徒逼着作诗,而后四步成诗的故事告诉了在场的大官们。这一下子让李绩发觉自己似乎收错徒弟了,这孩子既然在诗文方面有天赋,那就应该拜大儒为师啊。
可接下来长史蔺仁基的话,让在场官员目光差点没把武清给杀死。那就是武清在县学关于儒家学问的怀疑,这是得罪天下读书人的事情!
倒是李绩对武清另眼相看,鼓励了一番。武清也急忙说自己如厕,便急忙逃离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裴氏姐妹
武清逃到了僻静之处,花香扑鼻,夜色中武清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竟然是一座花圃,大唐贵族都喜欢弄些花花草草的,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因为没看路,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花园的,闻着花香,武清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竟然满头是汗。
“妈的,这帮大爷,差点能把老子给瞪死了。”武清愤愤不平地擦着汗。
忽然身后传来“噗嗤”一声娇笑。
武清迅速转身,却见是刚才那位抚琴的白衣少女。武清非常尴尬地望着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少女脸色绯红,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非常迷人,少女也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出现在这里有些尴尬,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
四目相对,竟无语凝噎。
也不知过了多久,武清感觉仿佛很漫长,他擦了下满头冷汗,这才缓缓说道:“那个,那个我走错了。”
说完,就往更深处走去。
少女忽然惊醒,急忙喊道:“喂,那个,你走错了,那是去后宅的路。”
“啊?”武清那个恨啊,太尴尬了,站住脚步,不敢移动半步。在美女面前太丢分了。
还是少女缓过劲儿来,说道:“都怪我,惊扰了你,你没事吧。”
武清硬着头皮转身说道:“没事的。”
少女走到跟前看到武清满头大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给你擦下汗水吧。”
“哦,多谢姐姐了。”武清接过手帕,也不看那手帕上绣的是什么图案。他一边擦着汗水,一边闻着手帕上的香味,这是什么香味呢?真他娘的香啊,以前闻到女人的香味都要起反应,现在竟然有些惶恐?汗水似乎越擦越多。
“我叫裴柔。”少女自我介绍,这个是一般陌生人相见,都要先做的事情,特别是陌生的少男少女,可武清貌似还是一个小屁孩啊。
“草民......哦......不......晚辈......小生叫武清。”武清紧张地一连说错,太丢份了。
“啊?你就是那个......”少女惊讶地小嘴张成了o型。
这个时候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姐姐,姐姐,那个武清就是......就是他。”
一个红衣少女快步跑来,却突然刹住莲步,而后指向了武清,道:“姐姐,他就是武清,那个神童。”
武清满头是汗,那个汗啊,而后非常慎重地拱手说道:“正是在下,请多多指教。”
裴氏两姐妹眼眸中闪烁着一点晶莹。
大姐文静,宛若处子,二姐调皮,宛若脱兔。两个少女站立花间,仿似黑夜中盛开的并蒂之莲,让武清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裴家姐妹,大姐裴柔,如今也不过九岁,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像前面在宴会上那首歌的曲就出自裴柔之手。二姐裴盈,当然也是九岁,对舞蹈和武术非常有天赋,像前面那支舞就是她所编排。总之俩姐妹十分娇美,十分有才,十分的让武清头疼。
“两位姐姐,就放过在下吧。”
武清哀求着,他已经被这俩姐妹纠缠了足足半个时辰了,非要武清在此情此景之下吟诗一首,武清哪有那本事,只得推诿,他也实在记不起有这样应景的诗啊,不然怎么着都要哄哄两位美女崇拜一下的。原本给师傅李绩说去如厕,这如厕都一个小时了,即使便秘也完了吧,难道要让人怀疑自己是掉坑里呢?
“清弟,你就看在姐姐和我这样央求你的份上,就随便作首吧。”二姐裴盈继续纠缠,死活不放武清走,而且期间身体某些部位颇有接触,让武清大叹太罪孽了。特别是这个“清弟”叫的,让武清浑身都酥了,他眼中露出了一抹柔情,还好是在夜晚,古代达官贵人的府宅中一般照明的是灯笼,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美女也看不到。
“大唐的美女发育都这么早吗,怪不得十六岁就嫁人生娃了。”武清腹诽一句,本想再楷下油,却被大姐裴柔打断。
裴柔倒是很温柔,正如其名,柔声细语地说道:“妹妹,咱们别为难清弟了,你看他满头是汗,这样也作不出好诗来啊。”
裴盈一听,凑近武清一看,呀了声,很快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手帕就往武清额头上擦,武清也躲闪不及,一股跟前面不同的香味钻入鼻子,反正武清是不懂香料的,总之也好闻。
武清有些不习惯,也被裴盈擦得额头生疼,赶紧握住那柔软的小手,顺势取下手帕,说道:“还是我来吧。”
这个时候,一名丫鬟急忙赶来,看到裴氏姐妹,急促地说道:“哎呀,两位小姐,老爷让二位小姐去给那些官爷们添酒呢。”
裴柔知道自家父亲的脾气,便对裴盈道:“妹妹,咱们去吧。清弟,你且在此稍等片刻,奴与妹妹片刻就来。”
“是啊,清弟,你可要等着二姐哦。”说着话,裴盈居然很大姐大地在武清瘦小的肩膀上拍打了下。
“我靠,这大唐果然有彪悍女啊。”武清腹诽,急忙拱手说道:“二位姐姐请。”
如厕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啊,他武清真的是便秘吗,等到裴氏姐妹匆匆离开后,武清一惊,自己怎么拿着人家姐妹的丝帕啊。这一下可有意思了。武清也只能在这里等了,左手裴柔,右手裴盈。哦,不,左手裴柔的丝帕,右手裴盈的丝帕。
太邪恶了!
两块丝帕都是上好的蚕丝织成,一个丝帕上面绣着兰花的图案,上面有四个字“君应如兰”;一个绣着的是一个女子拿着一把长剑,上面也有四个字“执剑江湖”。
这?武清单从这两块丝帕上就看出了两个少女不一样的个性和各自的思想境界。难道天下间的双胞胎都性格迥异吗?
“武清,你怎么不回客堂?”
武清抬头,看到竟然是李绩的亲兵,说道:“出来后,便迷路了,我便知道若我久不归去,师父定然会派人来找我的,谢谢大叔了。”
“谢就不必了,国公已经在府外等候了,我们得连夜回到驿站。”亲兵说道。
武清心中一惊,也不敢多问,于是便跟着亲兵出了裴府。
而裴府客堂中,依旧在夜宴,他们这些同僚好不容易聚会,就得尽兴而归。李绩年岁已经很大,喝了几杯后,便已经差不多了,便先告辞了。
在唐朝的饮宴中酒力不支离去不算失礼,倒是如果酒力不支还在酒宴上喝得烂醉如泥,那是对主人的不尊敬。不像后世,舍命陪君子,结果要么把自己给搭上了,要么得罪了人。
李绩没有住裴府安排的客房,而是回到了太原府驿站,这里是专门接待出外办事官员的地方。李绩告诉武清明日出发时间,便在驿丞的带领下休息去了。
武清回到客栈,武大娘没有睡,等着武清。徐小樱和王修早就睡了。
看着清油灯盏下放着的一只鞋底,“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啊,武清说道:“娘,晚上就别做了,对眼睛不好。”
武大娘这几年事事顺着武清,对武清更是关怀备至,从不打骂,更不要说一句重话,所以武清非常喜欢武大娘,跟这样的娘在一起生活,很让人心中安定,所以很多时候,他都要帮着武大娘干家务,尽管武大娘不允许。武大娘,在武清的心中是很重要的,他真的是害怕失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营养不好,经常劳累成疾,最终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了。
武大娘笑道:“没事儿,这不等着你回来了吗?你回来,咱们就休息吧。”
武清这三年来一直都是和武大娘睡一起的,尽管他用三十岁的灵魂看武大娘的身体,依旧让他没有什么绮念。
可今晚,第一被那两个少女勾动了心底某个邪恶的神经,当他看到武大娘脱了衣衫后,竟然神奇地发生了反应,这是一具可以引诱人的**啊。
畜生!
武清心底狠狠地骂了自己。
武大娘给武清脱了衣服后,便搂在了怀里,吹灭了灯盏,睡觉了。
这一夜,武清把头埋在了那双峰之间,作了个很无耻的梦。
第二十二章 一见长安使人愁
第二日一早,武清四人便来到了驿站,拜见过李绩之后,李绩让亲兵去弄了辆马车给武清四人乘坐,此去长安路途遥远,马车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交通工具了。
这一点上,武清深切体会到交通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多么重要。从交通方面来说,自秦朝以后没有一个朝代的皇帝能够跟秦始皇相比。秦始皇在位期间,修了很多直道,这样不仅大大缩短了驿站传递信息的时间,也方便了商业运输的发展,对促进商品的流通作用是非常大的。
一同出发的,有钦差大臣东台侍郎张文瓘和侍御史裴炎,这二人昨夜玩得有点嗨,不停地打着哈欠,而且黑眼圈非常明显。当然还有一干囚犯。在让人验明正身后,便开拔了。
武清坐于车中,看着窗外的囚车,足足有二十多辆,里面囚禁的是文水县县令张元和他的族人,待押到京城后,由大理寺和刑部,会同御史台审判,毕竟这可是导致乱民造反的大罪。至于杀不杀,就是高宗皇帝的事情了。
武清也看到了张文静,当日那个喊自己滚出书香苑的衙内,此时被关在囚车内,耷拉着脑袋,蓬头垢面,完全没有往日那趾高气扬的风度。武清很想到张文静跟晃悠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可别乐极生悲,倒霉的还是自己。更何况人生在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快意,保不准将来失意呢。
长长的队伍在仪仗开路下,缓慢地开出了太原城。队伍很长,旌旗蔽日。武清看着缓缓渐远的太原城,有一种挥不去的离愁别绪,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在太原城也不过一夜,竟然有一种不舍的感觉,难道自己骚情呢?
或许吧,骚情。
大街上的人群中,有两个一白一红明眸皓齿的少女瞅着大街上正在出城的队伍,眼睛搜寻着什么,当最后一个兵卒离开城门的那一刻,两个少女眼中露出了失望之色,但两人又不愿说什么。
七天后,大军屯于霸上,只留千余士兵押解囚犯,队伍继续前进。伟大的宏伟的雄壮的磅礴的长安城已然在望。
那平地上突出的一道黑线越来越清晰,直到慢慢接近,那种雄壮磅礴之气扑面而来。武清的心油然而生一种豪气,这就是长安城啊,这就是闻名世界的大城啊,这是真正的万邦来朝的都城啊。
长安,让天下臣服,让后世望尘莫及。
这座大唐帝国的都城,承载了多少人的梦想啊。
大唐梦,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梦想,正如后世的美国梦一般。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下的长安城,披上了一层金光,巍峨的城墙,高耸的城楼,三门道的城门,也在瞬间变得壮丽雄伟,神秘无比,让人非常想看看这城墙里面是什么样子呢。
武清怀着非常崇敬的心情,坐着马车驶进了春明门,春明门有三道门道,每一道足有十米宽,人流如织,看守城门的大唐士兵目不斜视,如石像一般站立不动,城墙上的士卒也依旧站立不动,他们铠甲鲜明,旗帜随风飘扬,一派大唐强兵气象。
马车驶进城内,武清被长安城的繁华一下子震惊了,真的震惊了,小伙伴惊呆了。
车流滚滚,人头攘攘,竟然如此繁忙。街道足足有三十米左右吧,如此宽阔,百姓衣着光鲜了,偶尔穿插在其间的大唐美女,也让人耳目一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文水和太原没法比的。只是可惜的是这街道两旁没有店铺,都被坊墙阻隔,看不到那些高门大院的景象,这长安城的布局跟文水和太原是完全不一样的。
长安城的布局以明德门到皇城朱雀门的朱雀大街为界,以东为万年县管辖,以西为长安县管辖,各辖五十四坊,各有一市,万年县的叫东市,长安县的叫西市。整个长安城的商铺和行商基本都聚集在两市。
对于“坊”这种布局结构,就武清来看是一件很蛋疼的事情,把百姓和百官都限制在了一个个格子里,说好了就是便于管理,说差了,这是对一个人自由的束缚,而且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减少了很多。更何况,每一个坊里,有坊正一名,又设置了“里”,有里正若干。这些制度无不显示着皇帝对长安城的控制力度,如果有人犯法,是根本无法躲藏的。
李绩的宅第在崇仁坊,是一处大宅院,这里靠近皇城,也离大明宫也不过三条街,便于上朝。其实很多达官贵人的宅子都靠近大明宫的和太极宫的几个坊里。囚犯自有张文瓘和裴炎送去刑部监狱羁押。
一路行来,很多时候,武清都是呆在李绩的马车内,李绩从出太原之后就开始对武清进行教导,讲述了一些当年他打过的一些大战的故事,穿插讲解一些行军中要注意的事项,并没有像兵法中那样,一定要让武清怎么怎么做。从这一点看,李绩是一个很不错的老师。
从实际的战例分析战争胜利的因素,这已经是后世的战术分析的模式了。李绩居然超前了!
武清对于李绩是很崇拜的,这是一个打仗的神人,与李靖齐名,当然有人说李绩比不了李靖,就武清看来,在演义中李绩的名声就比李靖的响亮这一点来看,李绩也差不到哪儿去。
当李绩带着仆从和武清四人驱车驶进崇仁坊之后,鼓声响起,随后坊丁吆喝一声,坊门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在最后一声沉闷的声响后便关闭了。
白天繁华的大唐生活也随之被关闭,只剩下了每个格子里的生活,或安然熟睡,或通宵夜宴,或黑灯瞎火中某个单身汉摸上了某个寡妇的床。
武清一伙人便进了李宅,被李绩安排在了一处叫邻芳居的宅院,算是一处比较幽静的宅院。武清感叹李宅的广大外,剩下的还是感叹。这唐朝的达官贵人就这么奢侈吗,一处宅院占地都这么大,这里可是京城啊,地价不贵吗?答案是肯定的,长安城的很多官员都是租房子住的,怎么能不贵呢。
对于未来,武清忽然有一种迷茫,特别是见识到了李绩这等英雄人物后,让他更加没有了自信,尽管这些人身处时代的桎梏,但他们的处世哲学,他们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智慧,深深地刺激着武清。
而他,所能发挥的优势,也仅仅是多了这个时代的人一千多年的历史文化积淀而已。武则天时代啊,升官发财的机会多,可被砍头拉出去弄死的机会的也多啊。做官还是不做官?经商还是不经商?这些问题接踵而至,让武清彻夜难眠。
总不能隐居深山大泽的吧?那也太窝囊了,太对不起穿越者的身份了,如果那样做,丢的不是自己的脸,那是广大穿越众的脸,丢的是后世四万万网民的脸......
第二十三章 得衣钵
高宗皇帝头风难以医治,武后以为这是洛阳太过炎热的缘故,便返回了长安的大明宫。
大明宫,原本是太宗皇帝李世民为高祖皇帝所建,后来高祖皇帝死后,便停止了修建。直到高宗皇帝即位,再次修建扩建,如今但凡在长安,高宗皇帝便和百官都在大明宫处理朝政,至于原来的太极宫因宫室陈旧潮湿而逐渐废弃,宫殿也只派了些太监和官奴按时打扫。
坐落于龙首原上的大明宫不论从规模还是建筑风格上尽显大唐大气雄壮的风格,站立龙首原上,从含元殿望去,整个大唐长安城尽收眼底,彰显帝王君临天下之气势。
武清一早起来之后,便去拜见师父李绩,没想到人家早就去上朝了,武清没有去大明宫瞻仰一番机会,只好回到了邻芳居。没过多久有仆役送上早饭,不过几碟咸菜和三碗稀粥,还有一盘胡饼。对于胡饼,这可是闻名整个大唐的食物。自西汉之后,随着丝绸之路传到中原的西域诸国饮食繁多,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这胡饼。
说到大唐饮食,武清不得不感叹一番,大唐很繁华,文治武功达到了巅峰。饮食上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炯、煮、烧、烤、烙、烫、炸、蒸、脯、腌等技艺上有了很高的造诣,唯一遗憾的是炒菜没有普及,还没有发展起来。炒菜要到宋朝才会大规模出现。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炼油技术落后,这个时期虽然重视农业,可产出实在低下,吃饭都是问题,怎么可能大规模种植油料作物呢。
大唐,要想更加强大,需要改变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啊。
不过这对于武清来说,似乎又是一条发财的机会,只要自己把炼油技术搞起来,而后再抄几道**丝菜,不难改变大唐达官贵人的饮食习惯,这将会是一场餐饮界的伟大变革。
一个上午武清便在这邻芳居中想事情,实在太无聊了,他便继续写他的《三侠五义》。没办法,想要成为富豪,想要泡到优质的大唐妹子,就得从各方面抓起,特别是这种庸俗小说之类的,那可是平民最喜欢的东西了。
至于那些士大夫,武清根本就没考虑在内,实在是那些大爷们代表着这个时代的潮流,引领着大唐文化的走向,对于庸俗小说还有以前几十年前的志怪小说都称之为“乱力怪神”而逐渐被摒弃。导致如今的辞赋诗歌成为了天下文坛的主流。从某一种方面来说,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如果由自己之手,把这庸俗文学也给整出来,那要传到后世,自己的头衔是不是应该一定得加上一个“伟大的文学家”呢!
太宗皇帝曾说过百姓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却从来不关心老百姓也是有文化需要的。
平民百姓的文化需求,他武清包了,可以预见将来他会遭到多少文人骚客的抨击和打压,但他义无反顾,为了“伟大的xx”他不怕任何嬉笑怒骂。
午饭时间,李绩回到了府中,上朝的时候,李绩突感不适,高宗皇帝便放他回府休息。
七十五岁高龄的李绩如今受到了高宗皇帝和武后的敬重,所以在听完了文水平乱报告后,便让他回府养病了。李绩回到府中,便唤来武清。
武清走进李绩书房,拜了一拜,说道:“今日师傅唤徒儿来是否有新故事要讲了。”
李绩笑道:“新故事没有,倒是圣上和皇后娘娘听了我收了徒弟,不禁大为奇怪。说要见你,你可得做好准备,过几日便是中元节了,圣上要求各寺举盂兰盆会,会有法会,我正好带你在身边,也顺便让圣上见见。”
武清眼中一亮,这个年月,见皇帝可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那光宗耀祖啊,更不要说是被皇帝点名的。
“徒儿知道了。”
李绩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徒弟,笑道:“你好似不是很欢喜?”
武清一惊,对皇帝不敬,那是大逆不道,而且也会被士大夫所不喜,于是连忙道:“师父,徒儿觉得能见皇上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徒儿想应该把这种崇敬放在心里,做到宠辱不惊,方不失为一个为将者之道。”
李绩瞬间错愕,而后站起身,走到武清的跟前,仔细盯着武清的眼睛,四眼相对,武清丝毫不避,这个时候他要躲闪了,那不是说明自己在说谎吗?
良久,李绩大笑道:“徒儿果然是非常之人,神童也,吾此生不亏也。”
说罢,李绩走到书架跟前,从上面取下一个卷轴,递给武清道:“这是老夫毕生所学,几年来,为师已经都记录了几卷,这是其中之一,看完了再来换下一卷,往后你好生钻研,成为我大唐栋梁之才,也不枉老夫教导你一番。”
武清激动到了极点,立刻拜了拜,说道:“多谢师父,师父教诲,徒儿永生不敢忘怀。”
“对了,三司会审已经出来了,有并州法曹狄仁杰的证词,还有那张元也认罪伏法,张元被秋后问斩,文水张氏一族被流放岭南,如今你算是真的无罪了。”李绩说道。
武清一直为这事担忧,就怕一些贪官污吏给自己抹黑,还好看样子自己再县学那套说辞没有传到京城百官和皇帝的耳中,不然自己至少得蹲下局子了。
如此这般,师徒二人又闲聊一阵后,李绩要休息的时候,武清捧着李绩所著的《行军方略》回到了邻芳居。这算是得到了李绩衣钵了啊,虽然对军事不是很了解,但后世那么发达的网络和媒体,对古代战争、近代战争和现代战争还是有了解的。从冷兵器时代到热兵器时代到高技术兵器时代的发展,对于谋略的运用逐渐减弱。但是在古代则不一样,冷兵器时代,靠的不仅仅是士卒的战斗能力和意志,最重要的还要看主将的谋略。如此出现的谋略兵家如孙武、伍子胥、韩信、范增、张良、贾诩、郭嘉、诸葛亮、曹操、周瑜等等,实在是太多了。
武清怀着崇敬的心情,打开了卷轴,逐字逐句读了下去。
“夫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正奇相依......”
晚饭时候,李绩让武清一起用餐,武清也只好放下毛笔,来到了饭堂,看到李绩一大家子都在。有儿子从最小的五六岁到五十岁不等,看样子李绩雄风不减啊;有孙子从婴孩到三十岁不等,最大的长孙李敬业都有三十岁了;有曾孙最大的也有十岁了,可谓四代同堂,幸福满满。
李绩便把武清叫到身旁坐下,说道:“这些都是吾之儿孙,今日也算是为师给你的接风宴,你尽管吃好,若想饮酒也是可以的。”
武清忙谢道:“徒儿谢过师父了,能得师父如此厚爱,徒儿很知足了。”
“好了,那就饮些酪浆吧。”李绩便给武清舀了一瓢酪浆添到了酒樽里。
武清感谢,至于酪浆,武清是知道的,这个名字可是贯穿于隋唐贵族饮宴的历史。看着白色的汁液,武清以为是奶,喝了之后才发觉竟然有股酸味和酒味,这东西还真的不错。
不知不觉中,武清整个宴会下来,竟然喝了三杯。李绩一旁说着大唐风物,一边给武清添酪浆。等武清喝完三杯之后,李绩大为惊奇,这小子怎么这么能喝,这样的小孩一般一瓢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这小子喝三瓢,看样子跟没事人一样。
武清打了个酒嗝,说道:“师父,徒儿有些头晕,这便先告辞了。”
李绩点头答应,看着走路有些不稳的武清,笑着说道:“这小子,还是有自知之明啊。”
而在下首的李敬业,看着武清的背影,嘴角露出了讥笑,低声骂了句,“这什么东西,竟然能得到爷爷这么宠爱,娈童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
大唐达官贵人有养娈童的癖好,自上而下,无不让人瞠目结舌。武清长得眉清目秀,不由得让李敬业不往这上面想。
第二十四章 逛长安
三日后,这一天是中元节,大唐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都非常重视这个节日,祭祀先祖、祈福消灾、抚慰亡灵等等。
天下道观都要建醮祈祷。天下佛寺则是要普度众生,开盂兰盆法会。
自贞观年间,玄奘法师西游天竺取得大量佛经后,佛教在大唐逐渐兴盛起来。每一年的盂兰盆节,更是长安城各大寺院非常重要的节日。长安城的十多个宗派更是争相斗艳,盂兰盆法会更是展现各派佛法的盛会。
其中法相、天台、禅、华严、净、密等宗最为盛大,长安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要进寺烧香拜佛祈求平安并倾听和尚们讲解佛法。
中元节这一天,皇帝会下令放开宵禁,各位才子佳人可以游览寺院,携手情人或是妻子放盏河灯,寄托对亡人的哀思。
本来这一天李绩要陪高宗和武后去大慈恩寺烧香拜佛的,可一早传出李绩突然病倒了。武清见过李绩之后,看到李绩昏迷不醒,丫鬟仆人进进出出忙碌不堪,曹御医前来诊治,开了药方之后便走了。武清也无可奈何地往邻芳居走去,看来今天是别想见到高宗皇帝和武则天了,心中不禁有些遗憾。
“你知道吗,国公爷病倒了。”
“哎,这次要可怜了红梅和秋菊两位姐姐了,估计要被卖到妓馆去了。”
两个侍女提着竹篮一边走着一边道出了心酸的内幕。
武清心中不禁大为感叹,李绩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要吃嫩草搞三人游戏,真的是威猛啊,我不及也,只是可怜了两个妹子。《大唐律》中对于奴隶是有严格规定的,是可以任由主人打杀转增买卖,而主人只需报给官府就是了。
武清很无奈,这个时代,当你逐渐了解越深,越觉得有束缚,大唐的胸襟,大唐的气魄,越来越让他这个穿越者看不懂了。
回到邻芳居后,也不理会徐小樱和王修,还有武大娘,他直接去了邻芳居新开辟出的书房。
长叹一声,武清坐在了蒲团上,然后铺开纸,继续写他的《三侠五义》。
一个时辰后,武清站起身,他实在是受不了跪坐这一姿势,弄得半个身体都血脉不通,让他腿脚发麻,武清大骂几声,看来得尽快做出椅子。尽管在胡姬酒肆已经出现了高凳和四脚方桌,但在大唐达官贵人的房舍内依旧以跪坐为主,有的也出现了一些矮凳和交椅,但没有流行起来。其中这交椅出现已经有几百年了,但不是谁都可以坐交椅的,即使是位高权重者也不敢坐。
无聊!太无聊了!
“今天不是盂兰盆节吗?”
武清骂了自己一声“蠢猪”,便走出了邻芳居,也没给武大娘打招呼。
出了邻芳居,往侧门走去,正门是不会开的,武清一路穿月门,过花巷。李府可不是一般地大,在走了半柱香后,终于看到了侧门后,武清轻快地走了过去。
“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武清一愣,转身一看,心中顿时涌出一种不好的感觉,眼前之人竟然是李绩的长孙李敬业,武清连忙拱手道:“原来是敬业啊,不知有何事唤住我呢?”
大唐尊卑长幼森严,别看李敬业有官身,但武清是英国公李绩的亲传弟子,相当于儿子一个级别了,李敬业是孙子级别的,必要的时候,李敬业都得喊武清师叔。可惜武清也没那意识,而且他如今寄居在人家里,也就客气了很多。
可李敬业却不这么想,一个爷爷的娈童,他还没放在眼里呢,听到武清直呼自己姓名更是怒火中烧,吼道:“说,我爷爷怎么病了,要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要你好看!”
“恩?”
武清没有想到李敬业竟然这么冲动,是什么让这位大叔如此愤怒呢?再仔细一琢磨,不禁怒上心头,原来这大叔怪自己把李绩整生病呢?尼玛,李绩想搞基,哥还不干呢。看着李敬业那粗壮的身体,再看看自己细胳膊细腿,心中苦笑,转身就走。
“站住,今儿个说不清楚,你哪儿也别想去!”李敬业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被爷爷惩罚一顿,也要叫这小屁孩吃点苦头。
武清打也打不过,骂得话更显得自己承认了事实不是,他此刻很愤怒,他愤怒那个蒙面老家伙自那个晚上后再没来找过自己,自己这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就这么整日消磨时光不说,如今更是受到了奇耻大辱。
“咬人的狗不叫,大叔。”武清回头,轻声说道。
声如细针,刺进了李敬业的耳中,这话何意?李敬业想了半天,直到武清推门而出,猛然间顿悟了一般,指着武清的背影怒道:“黄口小儿,你等着!”
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嘴,双眼冒火,脸色阴沉如水,看到老夫人的丫鬟翠云正往这边赶来,李敬业二话不说,上前就抱起惊恐求饶的翠云钻进了旁边的一丛竹林。
武清没来头被李敬业彻底搞得心烦意乱,便出了崇仁坊。一路好不热闹,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各种货郎挑着来自大唐各地的玩意儿兜售。才子佳人更是手牵着手嬉笑怒骂惹人馋,偶尔三五成群过去的彩衣女子更是让武清心痒难耐,这就是大唐啊,风气真他娘的开放。
值此大唐,胡风鼎盛,皇亲贵族争相学习模仿,不论穿衣还是饮食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大街上到处可见胡人,还有黑黑的昆仑奴,还有一头金发的大洋马......偶尔刮过一阵香风,竟是那胡人妹子,一身合体的胡装把那纤细的腰肢勾勒而出,让武清恨不得揽入怀中给掐断了。
有人曾说,破坏美,也是一种爱美的表现,当然这是一种变态。
武清一个小屁孩心中的有着各种淫荡想法,只可惜看着那些青楼妓馆上花枝招展体态丰盈的妹子们,他只能吞下了一口口口水,然后在心里想着蹂躏了一百遍,或是想着等自己再长大点怜惜怜惜她们了。
远远望去,皇城威严不可靠近,金桥御道旁,那笔直站立铠甲锃亮的大唐监门卫士卒,长戈林立的朱雀门,武清便敬而远之了。
转身踏上了传闻中的朱雀大街。
放眼望去,朱雀大街足有一百多米宽(一百五十米),两边酒肆、妓馆、寺院、茶楼等等各类铺子绵延了整条大街。武清不禁大为奇怪,不是说沿街各坊不能向街边开门吗,怎么会这样呢?
第二十五章 有个女孩儿叫婉儿
武清不知道是全长安成也只有朱雀大街才这样,而且三品以上官员包括皇亲国戚都可以朝坊外大街开门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朱雀大街是仅次于东市和西市的商业聚集地,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条非常非常宽广的商业街。
武清沿着朱雀大街万年县这边一路南下,看着那些青楼妓馆楼台上凭栏凝望的大唐妹子们,武清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只好默默无闻地从楼下走过。武清走进了茶楼,茶博士也不理会武清这小屁孩,还以为来玩耍的谁家顽童。
武清大怒,这尼玛看老子人小吗?一拍桌子,大声怒道:“这是不是茶馆!”
在场喝茶的大多都是斯文人,所以被武清这小屁孩的架势给吸引了眼球。
茶博士立马上前,看到这小屁孩穿一身布衣,装什么大爷,但依旧笑脸相迎,赔礼道:“怠慢小客官了,想喝点什么?”
“随便!”武清很**丝地说道。
茶博士一愣,便说道:“啊,小客官,咱这里可是没‘随便’茶!”
武清心里暗骂一声,以前的臭毛病又犯了,于是想了想,还是想了想,却想不起自己喝过什么茶,忽然想起曾经有报道说一斤大红袍卖到了好几十万了。于是脱口而出说道:“大红袍!”
众人不知,茶博士也是一头雾水,想他做茶博士也有十年的历史,阅茶无数,怎么也想不起还有叫“大红袍”这茶的名字。
茶博士以为自己目光短见识少,忙赔礼道:“客官,您要的这茶小的从不曾听闻,实在无法拿出来啊。”
武清心底一愣,难道现在没有大红袍?可那是世界名茶啊,怎么会没呢,看来那茶一定没有被发现。于是很装b地拉长稚嫩地声音说道:“小爷我只喝大红袍,既然没有,那小爷就告辞了。”
武清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出了茶楼,等到了大街上,已经是满头冷汗,太丢人了!
此时已到了晋善坊的大兴善寺,只见大兴善寺门前人山人海,武清想到了他的冰糖葫芦,要是现在扛着冰糖葫芦卖,就这人流量,日赚斗金不说,赚个一两万开元通宝还是能够的。更不要说冰棒和刨冰了。只是如今跟了李绩,生意的事情被耽搁了下来。这如何是好啊。
怀着对如来佛祖的崇拜虔诚之心,武清便绕道而行,可没想到,大兴善寺竟然占据了整个晋善坊。无奈之下,武清只好折转,沿着清明渠往回走,毕竟长安这么多又是坊又是里的,很容易迷路。
可还是迷路了,来来回回走了老半天,依旧回到了清明渠那棵柳树下。
此时天色渐黑,彩灯高悬,花灯摆放各家门前,大兴善寺的盂兰盆法会开始了,和尚们的诵经声传出老远,才子佳人,红男绿女们开始在堤岸上放河灯。武清举目望去,沿着清明渠从上游飘来了无数的河灯,仿似满天繁星坠落人间,清明河变成了银河。
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从武清身边飞快地跑过,差点没把瘦小的武清给撞倒。小女孩显然没意识到她居然撞人了,立马停下脚步,欠身道:“撞到哥哥了,都是奴家的错。”
“恩?”居然是一个俏萝莉!武清借着灯光,看到这居然他妈的是一个小美人儿啊,这样精致而娇憨的小妹子,武清真还是头一次看到,她并不像其他大唐很多小女孩一样梳着羊角辫,而是披散着头发,在脑后扎了个蝴蝶结,额前的刘海剪得非常整齐,一双明眸熠熠生辉,小嘴儿微微撅起,不时地咬着嘴唇,局促不安。
娘啊,这是谁家的萌妹子啊。
武清大怒,世界竟然有这样的妹子吗?这是要我犯罪吗?
武清轻咳一声,道:“妹子,哦,不,小妹妹不必多礼,撞一下挺好的。能认识一下吗?哥哥我叫武清。”
小女孩微蹙了下眉头,不知道说还是不说,垫脚张望了下,露出失望之色,于是便低声说道:“奴家名叫小婉。多谢哥哥原谅。要是没事的话,奴家去放灯了。”
武清这才看到小女孩手中的河灯已经被撞得变形了,机会就这么来呢?武清二话不说,走近小妹子,说道:“妹妹你河灯撞坏了,我来帮你弄弄吧。”
小婉低头一看,河灯果然撞坏了,惊讶地叫出了声,“啊,真坏了。”
武清取过河灯,而后看了看,这玩意儿跟后世的还是有点区别啊,制作似乎难了点,不过对于动手能力很强的理工男来说,这点问题只能算是小意思。很快,武清便拆开弄好又装好,交给了妹子。
看着武清那熟练的手法,小婉都以为武清是做河灯的,毕竟武清身上那身布衣也能看出武清只是一介屁民。
“啊,哥哥,真厉害。”
武清心中哼哼,你哥哥我厉害的地方你还不知道呢。
拉近了距离,武清和小婉很顺利地一起走到了河边,点燃了蜡烛,放入河灯里,而后许了愿望。
看着闭着眼睛许愿的小婉,他不禁想起了那个她,曾经也是有那么一刻,他也是幸福满满地憧憬着未来,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小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这个男孩盯着自己,却又貌似魂飞天外,不禁有些奇怪,问道:“武清哥哥,你许愿了吗?”
“许了!”
“许了什么?”
“让你做我媳妇儿。”武清暗骂自己一声,无耻。
小婉似乎也没怎么反感,眼眉低垂,放佛害羞一般,却不说话。
武清问道:“你许了什么?”
“不告诉你!”小婉起身,转身,看到一个妇人的身影,大叫道:“娘,婉儿在这里。”紧接着小婉便像是一只精灵一样向着那妇人跑去,回转身影,黑夜中放佛给了武清一个甜美的笑容。
武清内心一震,或许在这么一刻,他忽然有了一种明悟,曾经拥有而后曾经又失去。
“原来女人的心,从小都是这么难以捉摸啊。”
武清呆立良久,喃喃自语,兀自黯然神伤。
第二十六章 温国寺中巧解困
今夜很热,奸夫淫妇的心更热,但武清感到了寒意,额头直冒冷汗,身体有些发虚,因为他兜里一个子都没有。
长安各坊各大街各高门大院各茶馆酒肆各青楼妓馆都挂上了象征着各自身份或是特色的花灯。
沿着清明渠的堤岸,游人如织。值此夜晚,携美游览古寺名刹、饱览长安夜生活,当浮人生一大白。
听和尚诵经,听道士讲道,听才子佳人们吟诗作赋,有美味佳肴,有美人动情舞蹈,更有一群好事者踏歌而行。这一切无不体现着大唐生活的开放和豪情。
武清饥肠辘辘,一路行来,漫无目的,别人只当他是小孩,他也无法融入这个时代。这是穿越者的悲哀!
“这位大叔,崇仁坊,怎么走?”武清开始问路。
“恩,你往这边走,然后往右拐,然后再直走......”一位大叔如是说。
“这位大叔,崇仁坊在哪个方向?”武清继续问路。
“看到这条河了吧,这条河连接着龙首渠,你一直沿着河走就是了......”一位乞丐非常认真地说道,而后看着武清转身的背影,露出揶揄之色。
于是,武清沿着河走,走了很久,饥饿难耐。
“大婶,这是哪儿呢?”武清迷茫了,他似乎被长安人给忽悠了,特别是那乞丐,一脸认真的样子,却没想到一肚子坏水。
“这里是太平坊!”中年妇女没好气地说道。
武清大怒,长安人没实话吗?竟然到了长安县!武清郁闷之极,只好慢慢走着,忽然看到了一座寺院,人流不多,武清抬头一看,“温国寺”三个篆字横在庙门上。
庙门不大,但出入者多是衣着光鲜者,难道是挂羊头卖狗肉?大唐一朝也是女观盛行的时代,而且达官贵人们也好那一口。所以武清顿时有了一种侦查奸情的**。抬眼做瞧右看,待到无人出入的空当,他便溜进了寺院里面。跟很多大唐园林式建筑一样,回廊曲折,花圃座座,亭台水榭,殿宇林立。
武清人小鬼大,穿过了花圃,登上了石阶,来到中央大殿,竟然是大雄宝殿。里面灯火辉煌,和尚们正在诵经念佛,一些达官贵人们虔诚地跪坐在下首的蒲团上。
武清大失所望,扭身便走,太无趣了,还以为这里有奸情,没想到什么也没有。
“站住!谁家的孩童,竟然跑到寺里撒野!”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背后响起。
武清无奈,忍住厌恶,转身看清来人竟然是一个帅到掉渣的华服美男子,这美都得让少女嫉妒,头戴逍遥巾,风流倜傥的感觉扑面而来。一个美艳少妇正挽着男子胳膊,含笑骄傲地望着武清这个小屁孩。
“恩?不知道二位有何事竟如此训斥在下?”武清也不客气,没想到如此的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竟然丝毫没有修养,这让武清从心底有了排斥之心。
羡慕嫉妒恨,真的。
“好了,夫君,跟个小孩子家家的计较什么。”美艳少妇打圆场。
华服男子怒视着武清,还从来没有小孩对自己如此无礼,往日朝中那些宰相见了自己,都是恭恭敬敬的,这黄口小儿!“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必知道,告辞!”武清转身便走。
瞬间,华服男子如鬼魅一般挡在了武清身前,武清一愣,感情这年轻人有功夫啊,而且还很高的样子。年少多金又会武功,这尼玛要不要人活啊。
只听得华服男子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要走,就从本公子胯下钻过去!”
“我靠,这是电影桥段啊,怎么轮到我身上了!”武清心中大骂,这实在太狗血了吧,难道真要自己学那韩信受一次胯下之辱?
此时寺内的一部分达官贵人被吸引到了殿外,有人惊呼了一声,“武敏之!”
武清听得清楚,原来这家伙叫武敏之,妈的,同是姓武的,何必这样,相煎何太急啊。不过,武清沉思片刻,便有了主意,拱手说道:“在下年岁虽小,但也知道何为无事生非,不知道公子能否回答在下三个问题,若公子能解答在下心中疑惑,即便让在下钻公子之胯十次百次又有何妨。”
人群中一个长发小女孩看到武清后,惊讶地对身旁的一个妇人说道:“娘,他怎么在这里呢?”
“我也不知,看样子武敏之要难为他了。”妇人言语间有些担忧。
小女孩双眸中发出异彩,娇声说道:“娘,那可未必。”
武敏之似乎没想到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竟然如此不卑不吭,他环视一周,发觉当中大多是朝廷官员的家眷,如果此时自己不答应,那会给自己背一个欺负弱小的恶名,姑且答应了这小屁孩,看他能有什么能耐!
“莫说三个,便是十个二十个又有何妨,你且说来听听。”武敏之毫无顾忌,手中把玩起玉佩,正眼也不瞧武清一眼。
武清心中冷笑,于是便拱手问道:“敢问公子,今日是何节日?”
武敏之一愣,这不废话吗,而后说道:“自然是盂兰盆节!”
武清冷笑一声,大声说道:“既然是盂兰盆节,那公子为何不祭祀先祖,缅怀英烈,而是携美游览名寺古刹,我大唐自高祖皇帝之始,便以孝道为先,天下读书人必先读《孝经》,莫非公子到此地只是为了羞辱在下吗?”
武敏之哼哼两声,没有作答,这问题,难道说自己是不孝之人吗?武清心中冷笑,也不管武敏之的反应,也不管那些达官贵人们,又问道:“八百年前,韩信曾受胯下之辱,敢问公子,韩信为何要受胯下之辱?”
武敏之虽然聪明,诗词歌赋也颇精通,但要解释这个问题,他根本无法解释,除非他胡搅蛮缠,不然他依旧回答不上,更何况这小屁孩竟然以韩信自比,太气人了。
看到武敏之依旧不说话,那脸色也变得阴沉似水,武清有些担忧,第三个问题要不要问呢,可如果不问,那自己不是真要钻那裤裆了,耻辱!豁出去了,便又拱手,说道:“公子要在下钻公子之胯,是否是想证明公子之器物之雄壮,让在下好生观瞻一番?”
太邪恶了,一些女眷面色羞红,那少妇更是不堪,武敏之错愕,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无耻,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出如此市侩言语,这叫他如何回答。如果回答是,那不就证明自己器物之雄壮吗,可自己很清楚,自己那器物实在算不得雄壮啊,而是可以用精致来形容的,这也是他心底的痛啊。
武敏之面容俊朗,在长安城里,那是有名的风流浪荡公子哥,据说与长安的名媛贵妇们可是有些暧昧,可也流传着他那物件实在不怎么大,凡长安的贵介公子哥们都知道。
武敏之回答不出,武清拱手说道:“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
众香客们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尽管很多人给了武敏之面子,但架不住人多,武敏之愤怒异常,甩开那美艳少妇的手,怒气冲天地逃之夭夭。
武清冷汗直流,这一关终于还是过了,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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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跟和尚论道
当武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子夜时分。
看着那油灯上的小火苗,武清挣扎着起身,自己明明晕倒了,怎么躺在这牙床上呢。武清再仔细看去,这竟然是一处禅房,原来还是在庙里啊。看样子自己是被和尚们给救的,和尚的东西可是用不得的啊。
“阿弥陀佛!”武清双手合十,念了一句。
“噗嗤”一声,一个小女孩子的娇笑声从窗外传来。而后一个萝莉身影便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木制托盘,里面放着一碗稀粥一碟咸菜,还有两张胡饼。
“小婉?媳妇儿?怎么是你?这是你家吗?是你救的我吗?”武清心中震撼莫名,脱口问道。难道这是缘分注定?让自己从这五百万人口的长安城里再遇到媳妇儿!
小婉琼鼻微皱,轻哼了声,而后放下托盘,俏脸羞红,说道:“更正三点,第一点,奴不是你媳妇儿;第二点,奴的家在掖庭宫,不在这里;第三点,是寺里的大师们救的你,我和娘只是照顾下你而已。还有,不用感激。奴姓上官,你可以喊我上官姑娘,我和你不熟,别小婉小婉的叫,别人还以为我跟你有多亲呢。”
武清呆立原地,他没有想到,集智慧与美丽于一身,光耀千古,大唐内相,妇女同胞的偶像,无数穿越众的女神,上官婉儿,竟然在她童年时代被我武某人给遇到了。昊天大帝啊,耶稣啊,真主啊,萨满啊,释迦摩尼啊,阿弥陀佛啊......
老天如此眷顾武某啊,不枉此生也。
“那我可以叫你婉儿吗?”武清装傻充嫩,其实他很嫩的。
“不可以!”上官婉儿这萝莉发飙了。
“婉儿,发生何事竟如此大声喧哗?”一个慈祥的年轻少妇走进了禅房,后面跟着一个老和尚。
“阿弥陀佛。”老和尚念了声。
武清不知道怎么回礼,马上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瞬间,禅房里鸦雀无声,屋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甚至禅房里蟑螂跑动的声音都能听到。
上官婉儿终于忍耐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妇人也是一脸地忍俊不禁,忙呀那个眼神制止上官婉儿发笑,老和尚倒是双眼放光,似有所悟。
“施主这一声禅语,倒是深谙我禅宗之道,看来施主真与我佛有缘啊。”老和尚寿眉低垂微笑着说道。
我去,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武清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儿听到或是看到的?自己被这小萝莉弄得魂不守舍的,记忆也跟不上了,于是便很恭敬地说道:“大师说笑了,寂静之道、自然之道、内丹之道、武术之道、治国之道、儒家之道、佛家之道、阴阳之道......道法三千,皆可成道,大师何必如此拘泥不化呢?”
哼哼,咱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文化积淀,加上那么多的仙侠小说,你个老和尚,可别跟我论道啊。
这一番说辞,确实让这位大师露出了沉思,而上官婉儿双眼眨个不停,显然被武清这番机锋给触动了。那少妇却是用很赞赏的目光看着这个小屁孩。
武清继续说道:“昔日五祖传承衣钵,神秀大师与慧能大师先后各出偈语,最后慧能大师继承衣钵成为了六祖。敢问大师,神秀大师和六祖又如何不同,五祖为何又把衣钵传给了当时名不见经传的慧能,而不传给已经声名鹊起的神秀大师呢?更何况当时神秀大师确实也继承了四祖和五祖两位大师的佛法啊,这该如何解释呢?”
老和尚是禅宗神秀门下的高僧,不想却被这小屁孩给问住了。脸上一片迷茫之色,却又无法回答,更没有辩解。如今神秀大师主导北方禅宗,六祖主持南方禅宗,他们做弟子的也是有分歧的。
武清心中大笑,还好遇到的是禅宗,要是遇到密宗净宗法相宗之类的,那自己还真不知道多少,这禅宗可是在后世发扬光大了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少林寺,后来少林寺也被尊为禅宗祖庭。
老和尚丝毫没有因为武清这个小屁孩的大言不惭而恼怒,依旧虔诚而谦恭,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而后说道:“还请小施主为老衲解惑,昔年六祖从不知佛,而道出佛之真谛,我禅宗弟子无不钦佩敬仰。”
武清又念了句“阿弥陀佛”,看了眼上官婉儿,还好这小丫头没有再笑,于是便恭谨地说道:“我辈读书人,无外乎功名利禄,于清心淡雅的隐士来说,这是入世,相对于隐士来说便是出世。有道是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千年前,商圣范蠡辅助勾践灭吴,功成名就之后,便化名陶朱公泛舟于江湖,天下财富一半尽归于他。入世到出世、再到入世,这是他对人生之道、为官之道、至经商之道最佳的阐述。也正暗合神秀大师所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一番话语,让老和尚大开眼界,让上官婉儿眼眸中生出一抹晶亮,让那少妇人感到原来智者就在身边。
武清继续说道:“神秀大师告诉世人,平凡人不论资质如何不堪,只要潜心修行都会明心悟道。正如我辈读书人,只有常鞭笞自己上进之心,才能成为大唐之栋梁之才。”
“好,武家哥哥说得有理,明心以悟道,鞭笞以修心。”上官婉儿不禁击掌说道,只见她双眸明亮,整个人因为说话急促而不断喘息。
老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道:“小施主真具我佛慧根也,是有大智慧之人啊......”
武清赶紧打断,这老和尚,自己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竟然依旧要度自己,这尼玛秃驴,你能放过我吗!
“大师,您着相了。”
“哈哈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还没用膳吧,鄙寺招待不周,还请海涵。阿弥陀佛。”老和尚眼不红心不跳地退出了禅房。
被老和尚这么一说,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武清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上官婉儿。
“看我做什么,小和尚,这都是给你准备的,我和娘要回掖庭宫了,再不回去,可就得明早回去了,而且寺庙里可不收留女眷的,你让我和娘睡大街上吗。”上官婉儿有些闷闷不乐。
武清差点没骂出声来,自己要是成和尚了,那你不就是尼姑呢,他不知道掖庭宫是什么宫,但一定是皇宫里面的宫殿,没想到上官婉儿是在皇宫里,那自己该怎么办啊。
于是便说道:“媳妇儿,哦,不,上官姑娘,上官大娘,你们要不带上我吧,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上官母女大为惊讶,武清只得把自己迷路的事情说了一遍,当听到武清竟然是英国公李绩的徒弟,而且还住在英国公府,这让上官母女对武清更加尊重了。而武清也知道上官母女是掖庭宫的官奴,除非皇帝亲自下旨脱奴籍,不然她们包括子孙后代也将是官奴。
要不是知道上官婉儿是将来的大唐内相,武清也会为上官婉儿母女的遭遇而流几滴眼泪表示同情。
如此这般,武清抓起盘中的两张胡饼,便说道:“我跟你们去掖庭宫,明日我便回去。”
“宫里可是不收留男子的!”上官婉儿急忙说道。
武清呆住了,是啊,太监在大唐可算不得男人的,带把的,也只有皇帝一人而已。
第二十八章 婉儿是个女汉子
“好了,婉儿,别调皮了,咱们去雇辆牛车,先送武公子去国公府,而后咱母女再回去。”上官大娘说道。
上官婉儿俏皮地挤了挤眼睛,本想捉弄一番这个坏小子,没想到被母亲给搅合了。
武清可不知道上官婉儿的心思,于是便连忙称谢,一边咬着胡饼,一边说道:“那多谢大娘了。”
“这孩子,真懂事,婉儿,你以后可要好生跟武公子学学。”上官大娘趁机教育上官婉儿。
婉儿背过身吐了吐舌头,对着武清挥了挥小拳头,意思很明显,以后有你好看的。“知道了,娘亲。”
这媳妇儿看样子不是萌妹子,而是女汉子啊。难道传说中的上官婉儿不是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女神?
武清心中七上八下,着实拿不定注意,这媳妇儿还要不要,反正连手都没牵过,不算男女授受不亲吧。
武清等人辞别了老和尚,便走出了温国寺,尽管老和尚挽留武清,可武清义无反顾地拒绝了,要是真留下一宿,说不得第二天自己真要皈依佛门了,见到媳妇儿都要念一声“阿弥陀佛,小僧这厢有礼了。”
尽管大唐的公主们找面首比较喜欢找和尚,这应该是受了高阳公主的影响。再者,和尚每日勤修不辍,大把的精力也没处宣泄,找和尚也很正常。但这不是武清需要的,尽管很羡慕那些面首们,但实在不敢尝试。正如那辩机,大好的高僧生涯,结果经受不住高阳美色的**,被拉下了佛坛。
如果要**,也应该选择**公子,而不是和尚!
武清有非常非常多的理由拒绝当和尚,所以毫不犹豫地跟着上官母女上了牛车,紧挨着媳妇儿坐,那才是一种享受。
“你挨这么紧干嘛?”上官婉儿使劲儿挤了下武清,却没有武清力气大,只好动口。
武清小脸笑得跟一朵菊花一般,说道:“你要再挤,我就掉下去了。”
上官大娘劝道:“别闹了,婉儿,挤挤也没事的。”
听到上官大娘的话,武清心中乐开了花,娘,还是你懂俺的心啊,武清更加靠近婉儿的身体,只可惜没有多少柔软的地方,该大的也不大,该小的还确实太小了,婉儿还只是一个小萝莉啊。
武清只好作罢,这样邪恶的思想实在不应该强加在女神的身上,特别是还处在少女时代的女神。
半个时辰后,武清终于到了英国公府的侧门,临下车之际,突然一个柔软的小手打在武清的手心里,武清一愣,这丫头什么时候会玩传纸球了。
武清装作不知道,但心里美滋滋的,媳妇儿还是聪明啊,于是便说道:“上官大娘,还有婉儿,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哼哼,后会无期!”上官婉儿很不友好地说道。
上官大娘嗔怒道:“你这孩子,一点也不学好,往后如何嫁的出去?”而后又说道:“那武公子,我和婉儿便回去了。”
“一路小心!”
目送上官母女的牛车离去,武清迅速剥开纸球,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哼哼,小子,你去死吧!”
“我靠!”武清大骂一声,这女汉子。
吱呀一声,门开了,出来的是房门老李,是李绩的家奴。武清认识,于是便说道:“原来是李叔啊。”
李叔虽然是家奴,但在李府已经足足有二十年光景,为人谦和,很受下人们的尊敬,“你小子,玩疯了吧,你娘都快急死了,还以为你被拐卖呢,快进去吧。”
武清只好谢过,谦虚了一番,而后便朝着邻芳居走去。
先得去武大娘的厢房,给武大娘问安,时值深夜,武大娘依然未睡。临到门前,武清有些犹豫,是否该进去,自从上次产生绮念后,武清便没有跟武大娘睡一起了,为此武大娘没少埋怨。
“是不是我儿回来了?”厢房里传出了武大娘的慈爱的声音。
吱呀一声,武大娘推门而出。
武清连忙问道:“娘,夜深了,怎么还没睡呢?”
看着儿子,然后把武清搂入怀中,武大娘眼圈微红,哽咽地道:“我儿至今未归,为娘如何安睡?若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过活?”
“娘,孩儿不会有事的,孩儿聪明着呢?”武清只好安慰武大娘,说真的,这么些年来,他对武大娘是感恩多了些,少了些依恋。他知道这种隔阂,无论时间如何变迁,都很难改变,这或许就是穿越众对于亲情的淡薄吧。
跟武大娘聊了会,武清便回到书房,他实在睡不着。究其原因,这一日竟然发生了如此多让他预料不到的事情,这让他很惶恐,而且这一切让他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李敬业的责难,皇城的威严,武敏之毫无征兆的欺辱,还有还有那个小萝莉竟然也会欺负人,不就上官婉儿吗,不就女神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唐多的是粉嫩木耳!
师父啊,你在哪儿呢?
武清心中惶恐加焦虑,趁着月光,点起了清油灯盏,挑亮火苗,铺开了竹纸,提起毛笔,写下了“五鼠闹东都”。只见武清笔走龙蛇,行文如流水般。再看那字迹,有如后世文征明之行书风格。当然这也是武清所追求的,文征明之行书,天下无双,曾记得很小的时候便一直在模仿,但终究不得其神韵,后来也不再用过毛笔。
书房外,一个黑影注视着伏案疾书的武清,点了点头,手中取出一张纸,而后放在了窗口,转瞬消失不见,如同鬼魅一般,十分骇人。
武清丝毫没有察觉,他沉浸在了五鼠闹东都的精彩的故事当中,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天色出现鱼肚白,武清长出了一口气,伸了伸发麻的双腿,这才看到窗口居然有一张纸。
武清一愣,怎么会有一张纸呢,于是取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明日午时在隆庆坊的城隍庙相见。”
字迹遒劲,笔力宏厚,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凌厉。这一定是一个习武之人所写,想着想着,武清不由得想到了那个蒙面老者,那个要传自己武功的师父。
第二十九章 枪术如神
阆中,自秦灭巴国以来治县以逾千年,如今为隆州治所,四面环山,状如聚宝之盆,风景秀丽,环境清幽,四季如春,是修道隐居的好去处。
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飘逸的老者站立山巅,仰望星空,只见繁星点点,但在老者眼中,那些不只是星星,而是一个个星宿,一个个命数。宇宙之浩瀚奇妙,无法用言语所能形容。
自从当年和袁天罡推演出《推背图》后,便辞官归隐,袁天罡也不知所踪。如今已逾多年,他也老矣,而且他感到了大限将至,便再次夜观星象。
自从三年前那颗彗星陨落于北方,他便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只是他本凡人也不能如那神仙一般神算。三年来每每夜观星象,总觉得迷雾重重,推演数次,却依旧毫无结果。天数命数已然在变,未来,一切都将会成为那未知的命数。
伸手取出《推背图》,展开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而后仰天长笑,“谬矣,谬矣,斗转星移,宇宙之妙,实难臆测,我,这便去吧。”
老者说罢,站立不动,山风徐徐,吹动了老者的衣衫,童儿久不见老者动作,上前一看,大惊失色,哭喊一声:“仙翁去了!”
不久,长安大明宫宣政殿内,高宗皇帝得到隆州刺史奏折,便知李淳风仙逝。朝中老臣悲戚莫名。高宗皇帝便追封李淳风为太史令,派使者前往阆中吊念。
武清对于神仙一般的李淳风不得而知,所以也没有悲戚,正午时分,他准时来到了隆庆坊的城隍庙之外。
看着隆庆坊这块山地的荒凉,不禁感慨万千,这可是长安城啊,怎么这么荒凉。远处是隆庆池,面积不大,景色倒也十分秀丽,是一个游玩的好地方,得益于龙首渠,所以从来不曾干涸。
“嗯,你小子倒是挺守时的!”
身后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武清郁闷,这些高人们怎么总喜欢在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后面说话,这显得自己很高深莫测吗?
不过武清可不敢怠慢,立马转身拱手一拜,道:“徒儿见过师父。”
老者这一次没有穿夜行衣,也没有戴面巾,这是一个十分健朗的老者,须发依旧漆黑如墨,要不是那两道白色剑眉和眼中露出的那抹沧桑,谁能知道这已经是一位将近八十岁的老者呢?
“好了,老朽这等年龄能收两个弟子,也算是老天待我不薄啊。你小子不是很好奇吗,如今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莫非跟那李绩学了几天狗屁不通的兵法就装深沉呢?”
这老家伙,怎么这么玩世不恭呢,人家李绩好歹也是个国公啊。武清忙道:“师父的容貌令弟子大为欣慰。”
“哦?你倒是说说看,老朽还以为你会大失所望呢!”老者说道。
武清一点也不怀疑,这老者实在是养生有道啊,养生啊,后世那些砖家们都吹上天了,可没几年自己就挂了。“师父的容貌让晚辈对师门有了很大的信心,师父长寿,徒儿便可以多侍奉师父几年,也能向师父多学一些本事。”
这话乍一听武清还真是一个孝子,可仔细一听,这家伙目的性也太强了。老者笑道:“你小子倒是聪颖,如果你能学得本门心法,终生不近女色,每日勤加修炼,达到为师这个地步不难。”
“啊,不近女色?”武清差点惊呼出来。
如此他忽然明白,怪不得当年赵云成家那么晚,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啊。可不近女色,这也太苛刻了吧,自己好歹活在大唐,如花似玉的大唐妹子惹人馋啊,一时间,武清想痴了。
“好了,武清,别魂游天外了。”老者打断了武清发呆。
武清连忙道:“让师父见笑了。”
老者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七情六欲也是人之本性而已,你不必在意,况且祖师童渊也没定下规矩,更没有让门下弟子不准成家立业的。所以为师也不会有这样的要求。今日为师来,便是传授你《百鸟朝凤枪》,往后每年这个时候,我便来考校你。等你完全掌握了这套枪术,你便可以选择修炼师门的奇门遁甲之术或是排兵布阵之道,或者修仙之道等等。反正你想学什么,都是可以的。而为师的要求,就只有一个,一个就是不得为恶,一个就是把师门这套枪术传承下去。”
武清心里嘀咕,“这不是两个要求吗,还说只有一个,切!”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老朽道号清风真人,你可记住了,你还有一个师姐,叫宇文素娥,比你大一岁,等你修炼有成,我会让他来找你的。”老者说道。
武清心中泛起了很多心思,师姐啊,可别是丑八怪。“徒儿记住了。”
城隍庙很破败,因为几年来佛寺和道观兴建,像这种小庙小神就很少有人来祭祀了。加上隆庆池附近本就荒凉,使得这一带人烟罕至。倒是给了武清和清风道人方便。
《百年朝凤枪》总共有九式一百零八招,九式有,“铁锁横江,不动如山,追星赶月,指点江山,天崩地裂,九天银河,碎裂星辰,百鸟齐鸣,凤鸣九天”。
按照清风道人的意思,如果能练成前三式就能成为一名牙将,算是二流武将,对付小毛贼完全不在话下。如果能修炼成前六式,那将是一名沙场战将,完全可以成为一名一流武将。如果更进一步,掌握了七式,不得不说,大唐名将录里必有你的一席之地。若掌握八式,如果不出现像李元霸那样的**,那么天下第一的宝座非你莫属。至于第九式是非常难以修炼的,这一式不仅是对修炼者身体的考验,还需要修炼者的聪明才智,即使是清风道人也不曾修炼。若能真修炼有成,于百万敌军中取上将首级,宛如探囊取物一般。不然,当年那赵云为何在长坂坡能够杀个七进七出?
清风道人讲得是唾沫横飞,武清听得是神魂颠倒。
只是每一式都有一段心法,武清不求甚解,强行记住。而后便是修炼所需要的各种药材,修炼第一式需要一百零八种,第二式翻一倍,以此类推,而且每日都必须沐浴药液中一个时辰,每一份药材只能最多泡三次。武清这么一算,要是自己能够炼成前八式,所需要的药材钱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尼玛,自己能炼吗?也怪不得高深的武艺也只有富家子弟才能修炼,这完全是要用药材给堆出来的啊。
但,武清答应了,他没得选择。不让人欺负,就得习武,乱世如狗,若不能保护自己所有珍惜的人,那将是何等的悲哀。
于是,清风道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个包袱,打开后竟然是一杆长枪,被拆分成了三节。清风真人也不理会武清惊讶的表情,很快一把长约七尺的长枪横在了清风真人手中。
瞬间,清风真人的气势变得越来越凌厉起来,就像是刮来的风吹打在武清的脸上一般。武清心中震惊莫名,这尼玛是仙侠世界吗?竟然有这样的气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杀气有如实质?
清风真人动了,长枪一转,一拦,放佛阻断江河;一挑,一砸,仿佛开山断岳;一刺,一划,仿佛刺破苍穹......
武清惊呆了,真的惊呆了,这尼玛是武术吗?武术能有这样的效果?小伙伴彻底惊呆了。
风停云散,清风真人收了枪势。
看着惊呆的武清,一巴掌拍醒,说道:“小子,若你也能修炼这套枪术几十年,也会有这样的气势的。”
武清崇拜地点点头,双眼直冒星星一般,此时此刻,在武清眼中,这清风真人实在是神仙般的人物啊。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于是,从正午到黄昏,武清都在跟清风道人学习前八式的动作招式,强行记住招式,然后慢慢在药物的辅助下,依靠心法修炼出内劲,才能施展出真正的枪术。
其实,武清不知道的是这大枪术正是数百年后内家拳的雏形。
第三十章 生意是逼出来的
李绩一病不起,惊动了高宗皇帝和武后,他们派了御医沈老御医前来诊治,并派太子李弘送了一些内库珍藏的药材,甚至连西域进贡给武后美容用的五百年天山雪莲都送来了。李绩受此恩**,全府上下感动莫名。
武清是没有资格见到太子李弘的,所以只好躲在邻芳居的书房里继续写他的《三侠五义》,空闲时间,便拿起一根棍子在院子里比划几下《百鸟朝凤枪》的第一式“铁锁横江”。可惜武清底子太薄,无法像清风真人一般使得行云流水,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再者,没有药汤浸泡,也无法修炼心法。好在跟在清风真人身后学习了将近一月有余,总算是把前八式基本招式给记住了。欠缺的只是火候,比如一枪刺出就有七八个枪头的幻影,但要达到这种效果,至少得修炼数年,除非是习武天才,可武清在练武以来就没感到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看来是被清风老道给忽悠了,什么五百年难遇的练武奇葩,纯属扯蛋!
这一日,武清终于下定决心,让武大娘出去把在文水县宅子里死去乱民所留的那包金银珠宝换成开元通宝,然后把修炼第一式的一百零八种药材给买了。虽然这是不义之财,甚至是赃物,但武清没有其他办法。李绩虽然每个月给自己例钱,但只有一贯,实在是不够用。
武清也不知道那些药材能不能买到,更不知道有多贵。
钱啊,我需要很多钱,武清心中大声呼唤。
徐小樱和王修如今有武大娘教授他们识字,所以每天都有很多功课要做,这也让武清觉得清静了不少。
等待是漫长的,想着做生意却又不敢,李绩在收徒之初已经严重警告过武清,这一点很让武清想不通。做点生意,赚点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怎么到了这个时代,就成了大逆不道呢。
“与民争利,你不配做我的弟子!”
这是李绩的原话,言犹在耳,可如今李绩躺在病榻上起不了身,每日里靠药罐子活命。武清也不敢造次,只好每日问安。每次去李绩寝室的时候,也会受到李敬业那杀人而怨恨的目光。
武清很想不通,李敬业怎么就看自己不顺眼呢?也没抢他老婆啊,再说也没那实力。真不知道李敬业为何那么仇视自己?分家产?那更不可能的事情了,大唐士族和庶族一般都是嫡长子和嫡长孙继承家主的。他一个外人屁都不相干。
武清玩了会棍子,实在无聊透顶,让他学些诗书礼乐之类的,他根本没那心思。那些儒家经典只能在心里崇拜一下,要是学以致用,那自己还不得变成腐儒一枚?于是便把心思转移到了王修和徐小樱这两个自己班底的头上。
“小樱、王修出来!”武清大喝一声,有一种猛虎下山的气势。
徐小樱和王修一惊,分别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王修一脸疲惫,打着哈欠,这家伙一副欠揍的样子,武大娘布置了抄写《三字经》的课业,希望他能加深记忆,可这小子实在太笨了,反过来复过去,就只记住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昔孟母......”
往后的句子,王修便记不住了。他不是学文的材料。
相反,王修对数字特别敏感,特别是对钱。这一点武清很是欣慰。本打算让王修将来当自己的大掌柜的,如今也只能屈才当一个清洁小厮了。
徐小樱一脸紧张,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仿佛随时在听候武清调遣,武清很满意徐小樱这种状态,这完全就是做秘书的材料啊。徐小樱很聪明,早在武清还在文水的时候,就已经跟随武清读完了《三字经》和《孝经》,当然还有《论语》。
武清轻咳一声,说道:“你们两个,听好了。今日你们有幸听到本公子授课。”
“授课?”二人异口同声,大为惊讶,平日里,武清对于学习是深恶痛绝的,尽管他被誉为神童,但今日却有些反常。
看着两个小屁孩的惊讶表情,武清嫩脸一红,说道:“不错,今日,我给你们讲讲我对经商的看法,以及发现的一个商机。”
“听到经商”和“商机”两个词,王修的脸上露出了惊喜,小眼睛像是放出了领导神光一般,徐小樱则不以为然。不过,二人都立刻坐在了石桌旁,等候武清发话。
武清轻咳一声,厚颜无耻地说道:“那个古人云:人有人道,畜生有畜生道。修道之人有老庄之道,修佛之人有释迦摩尼之道。为官者有儒家之道,为将者有孙武之道。农桑者有嫘祖之道,等等。”
一番道理,让俩小屁孩觉得云山雾海,都露出了非常好奇的表情,他们很想知道,武清这是要说什么。
武清话锋一转,面色严肃,说道:“那我们经商之人,就应该有陶朱之道。但陶朱之道已为过去。在下认为,不论是老庄之道,儒家孔丘之道,都应该有与时俱进之思想,古人已经铺开了道路,我们应该在先辈的基础上发扬光大,而不是固步自封。”
两个小屁孩虽然听不懂,但依然非常认真地听讲,并不断地点头。武清心中骂了声,对牛弹琴。
武清继续说道:“好了,说重点。明日咱们去东市和西市逛逛。”
“好嘞,终于可以去玩了!”听到去逛街玩耍,两个小屁孩兴高采烈地站起身,差点没跳起来。
武清悲哀地看着这一切,这是自己的team?自己的团队吗?看来他不能以自己三十岁的灵魂来看待这两个孩子啊。他们正是贪玩的年龄,自己对他们的期望和要求太高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武大娘回到了邻芳居,并带来了一个大包袱,里面装着的正是武清所需要的一百零八种药材,总共花费十两银子,兑换成开元通宝就是一万钱。武清听到后心惊肉跳了好长时间,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一包金银珠宝换了不过两百两银子,如今一下子就用了二十分之一,让武清都觉得太败家了。而且自己在修炼枪术阶段,这药浴是不能停的。而且这一包药也只能泡三次,也就是三天。三天之后就得换药了。如此算下来一个月就要一百两银子,如此消耗,哪是一个穷人家供应的了得,大富翁都得泡穷了。
生意,看来是不得不做了,反正看李绩的样子,估计都够呛。
于是在这个夜晚,共济会成员,也就是武清为首的四个人坐了下来。武清把他的奇思妙想说了出来。那就是在东市租赁一间铺子,制作冰糖葫芦和冰棍,还有刨冰。而且武清准备开坛说书!让庸俗文学正式进入天下屁民们的生活中!
于是由武清分配任务,武大娘出面租赁铺面,徐小樱和王修制作冰糖葫芦和冰棒刨冰。武清负责说书兼顾出售。
如此这般安排妥当之后,各回各屋。武大娘则是要帮武清熬药准备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