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天皇驾崩
天皇自刺头出血后,便精神大振,挨了几日后,终于忍受不住,把秦鸣鹤的忠告抛之脑后,临幸了桂芳宫。
但因为上次事情,李治也知道,要动上官婉儿是不可能了,所以便把精力放在了几名新选的后妃身上,并加大了对天后武媚娘的宠幸。
如此便到了十二月,这一日,天皇觉得头重脚轻,戾气上浮,他顿时想起秦鸣鹤的忠告,却也明白,即使自己听了劝告,也是走到尽头了,于是他来到了乾元殿,坐于龙案之后。
有内侍省太监高公公服侍在侧,命人取过绢帛,然后写下了“传位诏书”四个大字。
“皇太子哲,温良恭俭......早着天人之范,夙表皇帝之器。凡百王公卿佐,各竭乃诚,敬保元子,克隆大业。光我七百之基,副斯亿兆之愿。既终之后,七日便殡。天下至大,宗社至重,执契承烑,不可暂旷。皇太子可于柩前即皇帝位......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兼取天后进止。”
写完后,让符宝郎取过玉玺,盖了大印,便放进早已准备好的铁盒中,上了锁,把钥匙放在了身上。
作完这些后,觉得气息颇通,耳清目明,又取绢帛,写道“大赦诏书”。
天皇李治吩咐左右道:“宣百官和洛阳百姓到皇城,朕要亲自上则天门上宣读诏书!”
不多时,便有太监禀告。百官和百姓都来到了皇城。其实所谓百姓,便是各坊里正耆老等。
于是便出了乾元殿,骑马出了乾元门和永泰门。到了则天门楼下,只觉戾气上涌,头疼欲裂,一下子栽下马来,太监们惊慌失措。百官也都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武清大呼道:“还不抬陛下回乾元殿,快请御医!”
武清见太监实在缓慢,便大踏步上前。背起天皇李治往乾元殿走去,到了殿中,武清便把李治放到龙榻上。说道:“圣上暂歇,御医即刻便到。”
此时百官才跟了进来。
天皇忍住疼痛,苦笑道:“到头来还是爱卿背我到此啊。”而后又问道:“百姓和百官都来吗?”
武清说道:“回圣上,百官和百姓都来了。”
“来了好。本来朕想亲宣诏书。看来这一次应该由爱卿替朕宣读了。”李治此时白净的额头上冷汗涔涔,显然极为疼痛。
武清心中唏嘘,拱手道:“微臣愿替圣上分忧。”
“好,爱卿就在殿外宣读,朕也能听见。”李治艰难地说道。
武清躬身接过圣旨,退至殿门,转身宣读诏书,百官和百姓跪伏在地。
“天皇诏曰。朕即位三十有四年,未使率土含生......而朕之绵系。兆自玄元,望百官体会道家之旨,俱崇简质,咸与维新。凭大道而开元,共普天而更始,改元弘道,大赦天下......”
百官和百姓叩首谢恩。
此时天后听闻,赶紧来到乾元殿,命人把李治抬回贞观殿,李治问左右太监,说道:“民庶喜否?”
侍者答道:“百姓蒙赦,无不感悦。”
天皇李治听完,长叹一声,说道:“苍生虽喜,我命危笃。”
天后听到此话,不禁泣道:“阿郎切莫多想,休养几日便能复原。”
太平公主也是留着眼泪,一个劲儿劝慰天皇。
李治笑道:“天地神祇若能延朕一两月性命,得还长安,死亦无憾!”
太平公主泣道:“阿爹别说了,明日阿爹身体好了,便可回京师了。”
武清和百官并没有回去,而是在皇城官舍中等候消息,在他们脸上布满了愁容。每一个官员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很多官员都明白,天皇恐怕早到了尽头。
不多时高公公传来圣谕,“册授武清为金紫光禄大夫,迁徐州刺史,罢左羽林卫大将军,免吏部侍郎并同中书门下三品。见谕即刻赴任。钦此!”
瞬间,武清额头涔涔冷汗直冒,谢恩之后,在百官的惊异的眼神中,他赶紧脱去官服,回到府中,命人准备车马,只带了玉漱和姜出尘上了马车,不过半个时辰,便出了定鼎门,向南一路驰去。
先不说武清一路马不停蹄向南驰去,且说贞观殿中天皇。
天皇屏退左右,也让天后和太平公主出去。因为刚发了口谕,太平公主震惊之余,也不禁为武清的性命担忧,若武清没有出城,那他性命危矣。
“阿娘放我出宫好吗?女儿要救驸马!”太平公主哭泣道,拉着天后的手。
武氏皱了皱眉,说道:“你看这宫中侍卫,你出不得,阿娘也出不得,明白吗?驸马若聪明,一定会出城的。”
此时贞观殿中只有太子李显陪同,李显看着病痛折磨的李治,不禁泪流满面,悲声道:“苍天啊,就让儿臣承受父皇的痛苦吧,求您别再折磨父皇了。”
天皇李治忍受着疼痛,说道:“哲儿,扶阿爹起来。”
李显赶紧抱住李治缓缓坐起,李治这才说道:“我已命人传谕武清,封其为徐州刺史,若他连夜出城,往后你可得重用他,封他为王亦无不可,若今夜他没有出城赴任,明日一早,便宣他赐宴,可在饮食中下药鸠死他,千万别埋藏刀斧手,武清武艺高强,寻常人等根本制服不了。你可明白?”
李显赶紧频频点头答应。
李治继续说道:“哎,朕真的是不甘心啊,吐蕃虎视陇右,安西又在吐蕃人手中,东突厥建立后汗国,真朕之罪过啊。你且给朕记住,他日你即位后,得夺回安西四镇,灭东突厥后汗国。你若做不到,他日死后,就别来见我。”
李显赶紧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哭泣。
李治长叹一声,便吩咐道:“宣侍中裴炎觐见。”
不多时裴炎匆匆来到,如今政事堂也只有裴炎一人官阶最高,是真正的宰相,李治宣他明显有事。
待裴炎行礼后,李治说道:“朕命不久矣,裴爱卿啊,太子即位后,朕可就把这江山和太子托付给你了啊。”
这是要临终托孤啊,这是为官者之无上荣耀,裴炎跪伏在地,而后泪流满面,说道:“陛下之托,臣万死不能报陛下恩情啊。”
李治有些气喘,说道:“太子临政不过三载,若没爱卿辅佐,朕放心不下啊。”
“陛下切莫说了,臣当尽心竭力,辅佐太子。”裴炎泣不成声。
李治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对李显说道:“往后多听听裴卿的忠言,切不可加罪于他,好吗?”
“孩儿知道了。”
李治说道:“朕累了,你们退下吧,叫天后和太平来。”
是夜,天皇李治驾崩。百官悲恸!(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太后令
翌日,裴炎取出大帝遗诏,宣读诏书,太子李显在灵柩前即位,但要等七日后才能由礼部正是受册位为帝。
太平公主翌日一早便回到武府,见武清于昨夜离开,便长出了一口气,而后嘱咐武玉儿一番后,便回到宫中为父皇守丧。
如此便过两日,第三日,裴炎上奏天后,以为嗣君尚未正是受册位皇帝,也未听政,未应发令宣敕,故请宰臣奏议,望宣“天后令”于门下省施行。
天后在贞观殿中看罢奏折,大出了一口气,面露喜色,说道:“婉儿,裴炎真贵人也!”
上官婉儿看到奏折,心中不禁大叹裴炎之愚蠢,精晓《春秋左氏传》和《汉书》的裴炎,不知道依据哪条先例来上了这样的奏疏。太宗皇帝死后,太子李治也是柩前即位,七日后才受册即皇帝位,期间未闻不可发令宣敕。这一刻,上官婉儿看到了一个本是良臣的错误之举和一个权势危重的天后的崛起。
她是听到遗诏的,遗诏上说“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兼取天后进止”,这说明天皇对天后已经有了防备,而且基本上剥夺了天后参与朝政的可能。
如今裴炎恭请“天后令”于门下施行,这不是给了天后机会吗?
太子没有正式受册,天皇还未发丧,这意味着什么?上官婉儿不寒而栗。
于是,各种奏疏又回到了贞观殿,天后再一次拿起了朱笔。一道道“天后令”发到了门下省施行。
第七日,太子李显在乾元殿中正式受册为皇帝,天皇驾崩发丧天下。祭天敬太庙,昭告万民,大赦天下。百官庆贺暂且不表。
天后被尊为太后,可依旧处理国政,依旧有“太后令”下发到门下省施行。
新皇帝李显仿佛被遗忘了一般,按照遗诏,即位后便应该处理国政。可除了东宫老臣陪伴他守丧之外,朝廷和各地奏疏也几乎到不了李显手中,于是他便每日里跪在父皇面前沉默不语。
太平公主也在为李治守丧。所以看到三哥这个样子,也很伤心,她没想到阿母的权力**竟然那么大。纵使皇帝不过接触国政三年,但不应该如此对待吧。何况三哥也已经二十七岁。难道还不懂得为帝之道吗?
“三哥,我去问阿母!”太平起身说道。
李显自小与太平公主交好,尽管心中很愿意此时此刻有这么一个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说话,可他不愿意这个人是太平,因为阿母的脾气他太明白了,若忤逆了,那么太平很有可能就遭殃了。
“小妹,不可。你坐下!”李显站起身拉住了太平的手臂,说道:“为兄自有主张。他裴炎身为托孤之臣,唯一的辅政大臣,竟能如此做,他日死后,有何面目见父皇?”
“父皇啊,你看看这个皇宫,儿臣虽为皇帝,可有哪个大臣愿为儿臣说话啊!”李显竟然叩首不止。
太平面容悲戚,她是太后的女儿,可她更是李家的公主,她跪在李显身旁,对李显道:“三哥如此哭泣,总该想些办法。不如把驸马召回,若驸马在,想那些大臣再也不敢造次。”
李显一愣,想到父皇之言,虽然武清当天晚上出了城,家眷也留在了城中,可那是在太后没有掌权的情况下。如今自己被太后和中书门下两省架空,又如何敢召回。一时间,竟愣住了。
太平看着三哥竟然如此优柔寡断,便有些气苦,说道:“如今我李家天下由得旁人折腾,你为新皇,却如此优柔寡断,岂是男儿所为。”
再一看李显丝毫没有动容的样子,不禁大怒,太平朝李治灵位三叩首,便出了皇宫,朝着武府走去,她彻底失望了。那一刻,她忽然想到了驸马,要是驸马身处此境,会如何做呢?
第十三日,天后令下达中书省,加授皇叔祖泽州刺史韩王李元嘉为太尉,霍王李元轨为司徒,石州刺史舒王李元名为司空,豫州刺史滕王李元婴为开府仪同三司,绛州刺史鲁王李灵夔为太子太师,皇伯父相州刺史越王李贞为太子太傅,皇叔父安州都督纪王李慎为太子太保。
这一太后令发后,给这些宗室亲王们一律加封为一品大员,就连朝中大臣也大感太后之大手笔,因为新皇帝即位,安抚亲王是必须的。
武太后的内心的满足感,比之天皇年轻时带给她的身体上的快感更加强烈而充实。她第一次品尝到了独立政权的滋味,竟是如此地甘之如饴,她所做的只是在拿起朱笔在那奏疏上添上批示,或者干脆令上官婉儿拟旨敕书。
又过四日,武太后决定要笼络下官员,于是把太子少傅同三品刘仁轨转为左仆射同三品,仍为西京留守。侍中裴炎转为掌握出旨权的中书令。
很快便在当日,裴炎投桃报李,便把政事堂由门下省直接移到了中书省,以方便其议政拟旨。
武太后觉得这样的效率还是慢了点,决定把宰相班子打上自己的烙印。
于是三日后,原先的黄门侍郎同平章事刘景先升为侍中成为宰相。兵部侍郎同平章事岑长倩升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黄门侍郎检校右庶子同章事郭待举升为左散骑常侍。吏部侍郎同平章事魏玄同转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这一下,中书门下,全部都换成了武太后的人,太后旨意畅通无阻,便能传令各部,及至大唐各州各县。
毫无疑问,武太后这是要让这些人感激她了,她就是明明白白告诉百官,新皇不通政务,她要掌权,她要临朝称制!
如此过了七日,新皇帝李显守丧期满前一日,武太后遣左威卫将军王果、左监门将军令狐智通、右金吾将军杨玄俭、右千牛将军郭齐宗分往并、益、荆、扬四大都督府,与府司相知镇守,以备不虞。
翌日,嗣皇帝守丧期满。
太后令,将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郭正一罢知政事,改任国子祭酒。
翌日,元日。改元嗣圣,册立太子妃韦氏为皇后。(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黑脸汉子
时间回到天皇驾崩当夜。
武清接了天皇口谕,顿时想起师父李绩给他曾经讲过的一段故事。
在太宗皇帝驾崩当日,毫无缘由地贬李绩为叠州都督,李绩很明白太宗皇帝的意思,以李绩在军中的威望,让太宗颇为忌惮,所以李绩听到圣旨后,吓出一声冷汗,连夜带着一名小妾出了京师,到叠州赴任。
所以,武清听到天皇口谕后,心中巨震,这李治竟然有杀自己之心。于是脱了官服,回到府中,只带了玉漱和姜出尘连夜出了洛阳城。
等出了洛阳城,武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李治竟然怕自己?他有些想不通,是担心李显压不住自己吗?可若李显登基为帝,那就是皇帝,自己还能怎样?要不是自己知道武则天一定会革命,怎么会站在天后那边。
姜出尘初为人妇,面容竟有些娇艳,看到武清长出了一口气,便说道:“哥,现在能说了吗?”
玉漱前面赶着车,武清便把姜出尘搂在了怀中,亲了口,说道:“若我今夜不离开,恐怕明日一早我便人头落地了。”
姜出尘惊呼一声,说道:“哥,要死,妹子陪着你。”
武清笑道:“你倒是会说话,谁知道你心里咋想的,我估计啊,你心里巴不得这色鬼早死呢?玉漱,你说呢?”
玉漱一边赶着车,一边说道:“奴家不知。阿郎若死了,奴家也不愿意独活。”
武清一愣,再看姜出尘那张失落的小样儿。把手伸进了罗裙中,笑道:“别生气了,我命长着呢,不然我出城做什么。”
不多时,随着颠簸,马车里传来一阵阵尖叫,玉漱赶着车的身子不禁一阵颤栗。面容娇艳无比。
疾驰一夜,翌日天明,便到了颍阳。
颍阳只是一个小县。城墙破败,城门口在平日里也只有一些衙役们收取商人的过路费,不过此时尚早,衙役都还没来。武清让玉漱直接赶车进了县城。踏上大街,只见到街边只有一个卖面饼的地摊。
武清说道:“玉漱,停下来,我们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再上路。”
于是马车停在了面饼摊旁边,一下子吸引了不少早起的百姓。
当人们看到赶车的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后,不禁猜测马车中的人是何等身份。不多时,车帘撩开。跳下来一个一脸书卷气的华服青年,紧接着。一个面容娇艳的女子探出头来,瞬间征服了注目的百姓,随即那华服青年把女子抱下车来,更是让围观的骚年们一阵口哨。
百姓们这才知道,这华服青年估计是携美出游的,看那衣着打扮,不是王孙贵族,便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唐朝的面饼和面条不分,所以武清便直接要了十碗汤面,加十张胡饼。那卖面的小娘顿时眉开眼笑。
不多时,面摊周围围了数十个百姓,特别是那些个年轻的小伙子们都望向姜出尘和玉漱,眼中露出的渴望,都让武清有些发火。由于玉漱赶了一夜的马车,风尘仆仆,面容有些暗淡,本来极美的她竟然不那么惹眼。
不过武清也很奇怪,即使平日里,玉漱走在大街上也是不惹眼的。但只要看向玉漱,你会越来越喜欢上她,两个字“耐看”。
武清三两下吃完一碗面,玉漱和姜出尘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姜出尘更是有着张扬的个性,迎上那些炽热的目光,姜出尘都回瞪过去,那年轻人脸一红,撒腿便跑掉了。武清摇头苦笑,大唐男子真的是胆大啊,不过对姜出尘这小孩儿脾性非常对胃口,不娇柔不造作,这才是咱的女人。
不多时,三人便吃完了汤面,便包了胡饼,上了马车。
直到姜出尘和玉漱上了马车,百姓轻叹一声,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露出失望的表情,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武清让玉漱回车中休息,他来赶车,准备打马出城,便远远看到有二人抢先一步出城疾驰而去,武清不疑有他。
出了城门,武清驾车缓行,好让马车不太颠簸,而且,两匹骏马也得缓缓,毕竟是生命,不是机器。
不多时,便来到了紫云山下。
只见山势险峻,石怪水奇,白雪压顶。虽是冬天,但山上依旧有些翠绿,武清看看前路,觉得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很奇怪,于是便勒住马缰,马车停了下来。
“玉漱,你保护好出尘!”
玉漱瞬间惊醒,虽然昨夜一路赶车,但听到主上命令,便撩开车帘。
“嗖嗖嗖!”
瞬间,无数的箭矢朝着马车射来,武清大惊,钻入车中关上车门,把姜出尘压在身下,死死地握住车内扶手,低声命令道:“不要出声!”
“昂昂昂!”
忽然,骏马受惊,自行飞快往前奔跑,武清大惊,这要翻车咋办,可是车外箭矢不停地往马车上射,这很明显就是要杀人劫财或者是劫色。
砰!
一声巨响,马车倾倒路边,武清压住姜出尘和玉漱,透过缝隙一看,两匹骏马竟被齐齐砍了脑袋,再往上看,竟然在大树上悬挂着两把足有小门一般大小的大板斧。
“嗨,大哥,搞定了!”
“老子叫你砍断车延,你把马砍了做啥,多好的马啊,你个废物,滚!”
不多时,马车周围出现了杂乱的脚步声,武清不禁皱眉,听这声音,应该三十人的样子,这些刁民啊,怎么就喜欢这么送死呢,说实在的,如今的武清,可是不愿意跟江湖中人多有干系,这不仅会影响自己声誉。更对他将来传播理学思想有影响。不过既然事情来了,他也不会怕了。为地方除一害,当是大功了。
“马车里的兄弟。还有两位姑娘出来了!兄弟们今日只抢些财物,不会伤了你们性命。”马车外一个很野蛮的声音说道。
喊玉漱和姜出尘是姑娘,也是正确的,因为二女虽是武清的女人,但并没有跟其他女人一般发式换成了妇人发誓,故而被人看成是姑娘也是正常的。可这人怎么会知道有俩姑娘呢?很明显,他们早已被人盯上了。
武清自然不会相信不伤性命。要不是这辆马车乃是特制,可挡铁箭和弩箭,不然说不得他们中有人受伤了。如今马车倒栽在了路旁。却不曾散架,就可以看出,此马车之坚固,是非常少见的。
山匪也不是傻子。所以当看到马车依然完好没有多少损伤后。便明白,所抢劫的人怕是哪个大家族的公子了。所以只有杀人灭口以防后患。
“大哥,秃子不是说那俩妞跟天仙似的吗,你不要,就赏给我吧。”此人可以看得出喜欢女人这调调。
武清对玉漱轻声说道:“你保护好出尘,也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玉漱点头,但脸上出现一抹忧色。武清亲了口,笑道:“别担忧。我很强的哦。”
说罢,看了眼身下的出尘,刮了下出尘的鼻子,而后便提抢踏出了马车。
武清下了马车,扫视一眼,便看到一个手握鬼头刀的中年汉子盯着自己,武清一笑,再看向那扛着一杆长枪的精瘦汉子,看他双目无神,腿都站不直,便知道她便是那色中饿鬼。再往后,武清看到一个黑脸大汉,只见他满脸络腮胡,眼似铜铃,面有一副憨像,手中提着两把超大板斧,武清眼睛闪过一抹惊异,这汉子那两把板斧估计都将近百斤了,如此一来,他手中就握着两百斤,若没有修炼功夫,那就是天生神力了。
“喂,小子,留下钱财,自己一个儿滚蛋!”
武清双目一凝,缓缓说道:“毁我马车,斩我宝马,你以为,你们还想活吗?你们能活得了吗?”
武清举枪指向那中年汉子,说道:“你们一起上吧,省得浪费时间!”
瞬间,三十多个山匪一下子愣住了,他们见过嚣张的,可没见过如此嚣张的。
“当家的,弄死这狗日的!”
“当家的,砍了他,睡了那俩女人!”
中年人手握鬼头刀,他知道,今天即使自己认怂撤了,他也得罪了这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这他妈的秃头,不是说这男人是个青年书生吗?怎么看都是个高手。
事已至此,只能拼上这条命了,反正自上山后,就已经有死的觉悟了,于是便大声喝道:“兄弟们,大家齐肩子上,剁了这家伙,车里女人,大家一个个来!”
“杀!”
随即三十多个山匪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就往武清身上招呼,什么狗链啊、冬瓜锤、梭子、斧子啊、飞刃、暗器啊,总之应有尽有,饶是武清武艺高强,也有些招呼不住,不过如今武清力量之强大,随便一枪,只要碰上,不死便是残废,故而不过眨眼间,便砸死戳死七八人。
但山匪之所以是山匪,就是比普通人不惜命,对别人狠的时候,对自己更狠,所以山匪前赴后继向武清扑了过来。
武清打得越来越热血,他一枪扫过,便有一股血箭喷在他的身上,那种浴血的感觉令他有一种兴奋,就像一个花场老手,偶然间遇到了一个处子一般,惊喜、悸动,而后便是无与伦比的狂风骤雨!
“杀,杀,杀!”
鲜血、人头、断臂、残兵、惨吼交织着这个山谷。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最后一个山匪倒在了地上,武清双眸冷冷地盯向了还剩下的三人。
鬼头刀中年人和长枪瘦个子双腿打着颤,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灭掉了三十人,就是一个个地让他去砍也比这时间长吧。
“自己了断,还是让我来!”(未完待续。。)
地二百四十九章 输了
“还不曾打过,你怎知道俺胜不了你?”黑脸大汉瓮声瓮气地喊道:“刚才要不是俺看着那么多人打你,俺早就打你了!”
武清冷哼一声,看向那二人,说道:“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死的觉悟,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在乎再出手!”
瞬间,武清单腿一蹬,溅起无数的灰尘,他仿佛鬼影一般,瞬间而至。噗嗤一声,只见长枪刺穿了那瘦子的咽喉。那瘦子捂着喉咙,白眼一翻,只有出气。武清随即一拔,刺向鬼头刀。
当!
一枪刺在了板斧上,只见黑脸大汉骂道:“你这年轻人,武艺了得,可俺也不怕,你杀了二哥,俺不管,他平日里糟蹋了多少姑娘,是应得的报应,可你要杀俺大哥,俺就不让。”
武清没想到这黑大汉倒是能分善恶,心中便有了主意,便沉声道:“黑货,你要是能支撑我五十招,俺就饶了你大哥,往后你就跟了我。”
黑脸大黑一愣,一板斧劈开长枪,说道:“莫说五十招,百招又如何?但俺大哥劫富济贫,从来都不乱杀人!”
武清冷笑道:“从不杀人?若我那马车不够结实,只是普通马车,如今我与夫人必被射死在里面了,如此草菅人命,还说什么劫富济贫?我可问你,黑货,你可曾看到他把劫来的粮食和财物分给了穷苦百姓?”
黑脸大汉一愣,强硬地说道:“俺大哥说了分给穷苦人便是分了。”
“黑货。有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若不信,此刻便杀上山去。问问你家大哥的亲眷,看那财物藏在了何处!”
武清不想多废话,于是一枪便再次刺向了那鬼头刀汉子,鬼头刀汉子躲闪,大声叫道:“黑子,救我。”
黑脸大汉大叫一声,双斧砍来。武清不敢怠慢,这黑货,明显有高人传授。不可轻敌。于是便与黑脸大汉打成一团。
那鬼头刀汉子见黑脸大汉能够抵住武清,便说道:“黑子,你且挡住,我上山叫兄弟们来帮忙!”
武清大怒。要是让那鬼头刀上了山便难搜寻了。一边跟黑货打得不亦乐乎,一边怒道:“你若此时放手,我便饶你一命。”
那黑货骂道:“想杀我哥哥,还得问我这两把板斧答不答应,看斧!”
说罢,便是迅捷无匹地一斧,果然有些门道。
此时玉漱和姜出尘下了马车,看到马车周围尽是死尸。不禁捂了捂鼻子,毕竟她们也是见过场面的人。也没多少理会,便看向了远处的武清,看了一会,没想到那黑脸大汉,竟然跟武清打了个难分难解,玉漱可是知道武清武艺的,当下说道:“那黑脸汉子果然了得,当今天下能跟阿郎打得不分上下的人可真不多。”
姜出尘问道:“那黑脸大汉比那慧苦大师都厉害吗?”
玉漱顿了顿,说道:“那黑脸大汉和阿郎可不是较量,那是生死搏杀。”
姜出尘面现忧色,如今她是武清的女人,自然比之以前多了份担忧,“那阿郎可有危险?”
玉漱面容现出一抹崇拜之色,说道:“出尘姐姐,你放心吧,当今天下,若不使用非常手段,要能在武功上杀阿郎,那是非常难的。”
姜出尘知道那些非常手段,听了后,便放下心来。
武清和黑脸汉子慢慢地打出了真火,八十招后,武清便不再保留,要是百招之内收拾不了这黑脸汉子,那么他可就丢人了。
但是,他变强,黑脸汉子也依旧在变强,黑脸汉子仿佛越打越兴奋,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如今简直就像是一个巨灵神一般,招式大开大合,双斧配合十分到位,而且嘴中不停地发出长啸。
武清心下越打越心惊,这黑货,竟然越战越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战神?尽管这个称号武清想安在自己身上,可他不得不承认,这黑脸汉子实在是太强了,每一次对撞,他都感到虎口疼痛不已,他每加一份力,那黑脸汉子也是加一分,打得性起时,黑脸大汉更是哇哇直叫。
而此时,早已超过了一百招。
武清彻底怒了,自修炼小成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拼命过,更看不得那黑脸大汉那张黑不溜秋的嚣张黑脸。二人又是疯狂拼杀一会,武清觉得若不出绝招,是不可能赢的,于是他用尽全部的力量,准备施展《百鸟朝凤枪》的第七式“碎裂星河”。
此时三百招已过,二人都是打得浑身是汗,那黑脸大汉大吼道:“痛快,俺从来没有打得如此痛快!”
武清大怒,道:“既然痛快了,那就去死吧!”
只见武清大铁枪一扫,仿佛无数的枪影呈现在眼前,忽然七个枪头仿佛实质一般刺向黑脸大汉,黑脸大汉双目瞬间一凝,他感受到了这一枪气势竟然如此恐怖,大喝一声,只见他双斧交错,一斧超前一划,一斧迅疾无匹地劈向武清脑袋。他竟然丝毫没有防守的意思,以攻对攻!
“咔嚓!”
只见一把斧头飞出了老远,插在了地里。而武清手中握着的则是一杆弯曲的铁枪,黑脸大汉手中只剩下了一把斧头。
显然此时再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武清的大铁枪无法再用,黑脸大汉的一只大板斧虽然完好,但发挥不出黑脸大汉的武艺,更何况二人打了大半个时辰,汗水早已湿透。二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玉漱和姜出尘看到竟然出现了这种场面,不管怎样,武清是落了下风,算是输了。于是赶紧跑到武清身边,姜出尘怒道:“你敢杀朝廷命官吗?我家阿郎是新任徐州刺史,你若要杀,先杀了我!”
黑脸大汉显然没想到,竟然跑出来两个如此美貌的小娘,却是比牛家大妹子漂亮多了。
“俺,俺也没说要杀啊,再说俺也杀不了啊。”黑脸大汉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体力消耗太大了。
武清一阵无语,这俩妞,这不是臊自己脸吗,低声说道:“你们快让开!”
姜出尘取出丝帕,赶紧给武清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而后拉住武清的手,惊叫一声,只见武清虎口崩裂,鲜血直流,“阿郎?”
武清郁闷之极,便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哎,你们啊。”便任由二女包扎,他看向了黑脸大汉。
“黑货,你师父是何人?”
“师父说了,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黑脸汉子擦了把汗水,而后呲牙咧嘴地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见虎口开裂,虽没有流血,但也是非常疼痛的。
武清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徐州刺史,刺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你有什么想法?”
黑脸汉子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脸上有些不自然,说道:“死罪就死罪呗,反正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块疤。”
武清怒道:“你真不怕死?刺杀朝廷命官,是要株连九族的!”
黑大汉笑道:“俺说刺史大人,俺都不知道俺父母是谁,俺师傅也不知道去哪里,你诛灭九族,也只是杀俺一个而已。”
武清也知道,这黑货面上虽憨,其实心眼也不少,于是便说道:“不过,你若以后跟了我,便可免死!”
“不行,俺大哥说了,将来要带俺上长安,上洛阳,吃香的,喝长安最好的酒。不过俺可不去那些花花绿绿的酒楼,俺家牛大妹子说了,那些地方是男子汉不能去的,去了就不是男子汉了。”
这货,武清一阵无语,看来那牛家妹子也是个懂得道理的人。
这个时候,远处一匹马飞奔而来,上面竟是一个少女。只听得那少女大喊道:“黑子哥,快去救大伙儿,那王缺德放火杀人了!”
黑货一听,大声喊道:“牛大妹子,你倒是慢点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吾得一虎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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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那少女骑马来到了黑脸汉子身边,下了马,见到武清三人,也不理会,看到黑脸汉子浑身是汗,不禁心疼道:“黑子哥,你怎么呢?”拉住黑货的手,黑货疼得呲牙咧嘴,少女一看,虎口裂开,连忙取出手绢,给黑货包扎了起来。
武清看着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再看看那铁塔一般健壮的黑货,不禁想到,这两个要是成了夫妻,那瘦小的身板能承得起吗?
只听得黑货问道:“牛大妹子,你怎么来了。”
牛大妹子哭道:“你快救下大伙儿,那王缺德正在放火烧庄,二蛋也被那王缺德给一刀砍了。”
“啊,什么,二蛋死呢?”黑货显然不信,“大哥怎么会烧庄呢?”
武清冷笑道:“你个黑货,要不是你阻拦我,怎么会跑了那山匪。祸延乡里啊。”
黑货一听,起身对牛大妹子说道:“妹子别哭,俺为二蛋报仇去!”说罢,瞬间便一脸煞气,也不顾虎口裂开,上了马,便打马而去,顺路把另一把大板斧捡起,骑术竟然如斯了得。
见黑货骑马疾奔而去,武清也没力气阻拦。听得那少女喊道:“黑子哥,你要不杀了王缺德,我再也不愿见到你了!”
武清说道:“姑娘。王缺德为何烧了你们庄子?”
牛大妹子看样子颇懂礼数,欠身说道:“那王缺德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下山,带着人四处放火,抢钱抢女人,二蛋为了救我,被那王缺德给杀了。我骑了马跑得快。他们追了会,便没再追了。这位公子是?”
牛大妹子这才看到武清的身后是紫云山匪寨二当家的尸体,再往后看。眼眸瞬间出现惊讶之色,看到那一片死尸,她竟然没有害怕,笑道:“这猴精子竟然也有今天。那些山匪都是公子杀的吗?”
武清不知底细。点了点头。
少女的眼中竟露出了喜色,说道:“杀得好,这些山匪,祸害附近几个庄子,每年给官府上缴粮食外,还要上缴这些山匪,村子里苦不堪言,不仅如此。村里的女人可是遭了秧,要不是黑子哥保护我。我恐怕也难幸免。”
武清问道:“这颍阳县和嵩阳县不管吗?”
“这里归颍阳县管,可颍阳没有官兵,几个衙役又能顶什么事儿。嵩阳县倒是有官兵,但又不能越县剿匪,而且颍阳县令的二公子跟这紫云山匪寨的王缺德就是拜把子兄弟。”少女眼中不无痛恨。
武清这才明白,看着少女清秀的面容,如此年纪,竟也有如此仇恨,但言语礼数都不是普通村姑所有,不禁有些奇怪。
“姑娘可读过书?”
牛大妹子一笑,说道:“祖上曾是前朝县官,后来大乱便躲进了紫云山,后来就在山下落了户,便有了牛家村。先祖便在村中开了私塾,直到去岁家父去世,私塾才关了。”
原来如此,顿时他心中便有了想法。
武清感到腹中有些饥饿,便说道:“玉漱,去把车中的胡饼和水拿来。”
玉漱依言去了马车,少女看向姜出尘,说道:“两位姐姐真美。”
姜出尘笑道:“妹妹你也挺俊的。”
牛大妹子笑了,说道:“村里的姑娘,俊有何用,还不是嫁了人生一堆娃,还能有何出息。”
玉漱取来胡饼和水,递给武清,武清拿起便吃,一张饼下肚后,看到那少女盯着胡饼,便示意姜出尘,姜出尘会意,便拿了胡饼掰了一半,递给牛大妹子,说道:“妹妹,这个给你。”
牛大妹子吞了下口水,但还是拒绝道:“无功不受禄,何况民女与几位不相识。”
姜出尘笑道:“既然饿了,那就吃吧,别矜持了。”
牛大妹子一愣,而后接过胡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眼泪如珠子一般,一串串地掉落下来。
武清知道,这个时候的农民可不是随时都能吃饱饭的,更何况有官府盘剥又有山匪压榨,每日里恐怕都是饿着肚子的,看牛大妹子虽叫大妹子,可明显营养不良,瘦的都皮包骨头了。
“妹妹,你慢些吃,多得是,这是水。”姜出尘递过水囊。
牛大妹子喝着水,不禁哭泣起来,越哭越伤心。
武清示意,姜出尘明白,便安慰道:“妹妹,你要是没地方可去,不若就跟着我,做我的婢女,等将来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了便离开。”
牛大妹子听到这话,想到家里唯一的弟弟都死了,自己还能去哪儿呢?于是便问道:“不是卖身为奴?”
姜出尘笑道:“不是,叫你声妹妹,便不会把你当做奴隶的。”
牛大妹子虽然心中有警惕,但毕竟生存的现实摆在面前,更何况见那公子虽然浑身血迹,从一身衣衫就可以看出必定是富贵之家,在看身边这俩绝美女子,衣赏虽着素色,但却是绸缎,便知身份一定不凡。
“是民女多心了,庄子被烧了,如今除了卖身为奴,还能去哪儿呢?民女叩谢公子夫人大恩。”说罢,牛大妹子竟然深深地磕了头。
武清心中一赞,其实他就喜欢这样明理的人,不需要多费口舌。
“好了,往后你跟在我身边便是了。”姜出尘本是穷苦出身,所以很同情牛大妹子的遭遇。
这个时候,只见一个黑脸大汉大步流星地赶来,腰间两把大板斧晃动不已,手中提着十来颗血淋淋的人头,身后跟着一群衣衫破烂的百姓。
远远地那黑货就喊道:“牛大妹子,哥哥给二蛋报仇了!”
走到近前,只见牛大妹子跟那两个美丽女人坐在一起,不禁问道:“牛大妹子,俺给二蛋报仇了,你看这是那王缺德的人头。”说着话儿,便把那十来颗人头扔在了地上。
牛大妹子饶是见过血淋淋的场面,也不禁一阵呕吐,刚吃下去的胡饼都给吐出来了。
“大妹子,你?”黑脸汉子问道。
武清说道:“粗人,就是粗人,杀几个人就了不起吗?没看到牛家妹子跟了我了。你,带着你的人,该上哪上哪儿去,别碍眼了。”
黑脸大汉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禁问道:“牛大妹子,你跟了这小白脸?”
武清一阵无语,自己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小白脸吧。姜出尘狠狠地掐了下武清,揶揄不止。
牛大妹子面有悲戚,说道:“黑子哥,此恩今生难报,望来生能够结草衔环来报答黑子哥恩情。”
黑脸汉子是粗中有细之人,如何听不出这是要跟自己分别啊,于是便说道:“牛大妹子,你怎么就卖身呢?多少钱,俺出得起,那王缺德留下了不少的财宝,给剩下的乡亲们分了些,还有不少呢。”
牛大妹子瞬间变色,怒道:“那些不义之财,你不嫌脏了你手,我都替你害臊。黑子哥,带着村里人回去吧,好生过日子。”
黑货显然是喜欢牛大妹子的,于是朝身后大吼道:“你们快走,那些金银财宝俺也不要了。”而后朝着武清就是一顿磕头。
武清说道:“你就是磕死在这里,牛大妹子已经是我府中的人了,不会还给你的。”
黑货一脸诚恳,说道:“俺不是为了求你把牛大妹子还给俺,既然牛大妹子愿意跟你们,那俺只有跟着牛大妹子了,要是牛大妹子遭人欺负,俺也好保护,俺答应过牛大叔,今生今世要保护好牛大妹子,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话岂能不算数?俺磕头,只想求您原谅俺,俺不该跟你打架,放走了王缺德,王缺德要是不被放走,乡亲们也不会死,二蛋也不会死,哎,牛家大妹子也不会跟了你们......”
“好了,黑子哥,妹子不怪你,你快回去吧,妹子不需要你保护。”牛大妹子说道。
黑货一愣,又是一顿磕头。
武清大怒,说道:“我非你父母,非你师父,你如此磕头是想折杀我寿吗?”
黑脸大汉一愣,而后坐起身,说道:“这俺咋没想到呢,公子要是收了俺,俺就不磕了。”
靠,你以为你磕头就能磕死我啊。
武清一想,便有了主意,说道:“收你可以,你可愿意卖身?”
黑脸大汉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看了眼牛大妹子,说道:“只要能跟着牛大妹子,卖身就卖身,不就这二百多斤吗?”
武清大叫一声“好”,便取出一方白巾,说道:就在这上面按个手印。”
黑脸大汉伸出右手,在白巾上按下,而后看向白巾说道:“咋没手印呢?”
众人噗嗤一笑,武清怒道:“把手浇了血再按!”
随即黑货拿起一颗人头把右手浇上血,而后一巴掌拍在了白巾上,一个大大的手印很粗暴地印在了上面。
武清拿起白巾,大笑道:“吾得一虎将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采补采补
姜出尘和玉漱听到武清之言,也是由衷地感到高兴,黑子虽然憨直,但武艺确实高强。
武清站起身,看着自己那两匹无头骏马尸体,它们虽不是西域宝马,但也是夏州出产的战马,可都是赏赐的好马,结果被这黑货给砍了,看着黑货,武清叹一声气,说道:“如今倒好,马被你砍了,我这专属马车也只能扔这里了。”
黑货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说真的那两匹宝马他也有些心疼,可当时若不砍了,那马车说不定就翻车了。
牛大妹子叫牛花花,她眼睛一转,说道:“王缺德不是有两匹好马吗,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
黑货一听,啪一拍大腿,说道:“就是啊。”此时那些乡亲都还没走,便瓮声瓮气地喊道:“狗蛋,王缺德的两匹好马在不在?”
片刻人群中一名叫狗蛋的小伙子拽着五匹杂色马到了跟前,黑货起身看到两匹斑点马,便笑道:“嗯,王缺德这两匹斑点马还在。主人,您看怎么样?”
武清一愣,“主人”是怎么叫法,他盯着黑货,看了半晌,这黑货头脑不傻啊。
“凑合着吧!”
“哦,那俺给主人把马车套上。”黑货竟然变得如此聪明。
武清点头,而后略有疑惑,这黑货到底是傻还是不傻呢。
牛大妹子说道:“公子,黑子哥对人可好了,看着他傻乎乎的。其实还是挺聪明的。”
武清看到这牛大妹子,不禁有了主意,就说这察言观色的能力。这小妞绝对是很不错的,自己刚对黑货产生怀疑,她便解释,如此看来,这黑货并不是装傻充嫩扮猪吃老虎的货色。
于是便说道:“嗯,聪明总比笨点好。”
当然套马车不可能黑货一个人,他一声喊。便把那些观望着的村民给喊了过来,当他们知道那年轻公子就是杀了不少山匪的英雄时,更是欢呼着帮忙把马车套好。
武清的马车每一块外面都包了铁皮。承重位置都用铁箍固定,车延都是用铁条固定了的,所以只要不是故意破坏,是很难弄坏的。为此。武清为这辆马车花了五千贯。换算成钱,就是五百万钱,这在后世就是属于豪车了!当然武清这辆马车,那也算得上大唐的豪车,坚固不说,可防铁箭弩箭刀砍斧劈,要是遇不到黑货这样的猛人的话,其他小蟊贼。一般高手都奈何不了,当然除非一把火烧掉。马车内的各种设施。有小书架,书案,最后面还有一张刚好俩人平躺的矮榻,车底放了粮食和水囊以备不时之需,车内装饰倒不算华丽,一贯秉承武清朴素简约而大气的风格。
总之当牛大妹子进了马车后便惊呼了一声后,顿时便把那小嘴张成了o型。
于是,一行人便上路了,准备到嵩阳县投宿。牛大妹子因为赶过牛车,所以她便接过了马鞭,黑货则骑着一匹劣马头前开路,看那身体都把那劣马压得直喘气,好在只是慢行,不然那劣马早就倒毙了。
武清感到有些疲惫,一者昨夜也没睡好,二者跟那黑货一场厮杀体力不济,玉漱赶了一夜马车,所以武清便抱着玉漱睡在了后面的矮榻上,不多时鼻息渐浓。
直到天黑之际,才赶到了嵩阳县,嵩阳县武清是非常熟悉的,故而轻车熟路,便到悦来客栈投宿。
本来投店住宿应该由玉漱搞定,但武清拉住了玉漱,而是自己跟那掌柜说道:“两间上房。”
姜出尘一愣,问道:“两间上房咋够呢?”
武清笑道:“怎么不够,我们仨一间,牛大妹子和黑子一间,人多眼杂,这样不引人注意。”
黑子没啥说的,只哦了声,但那牛大妹子就满脸羞红,可她又不能反对。
各回各房,武清让小二给旁边的房间里送去三十斤牛肉和几样小菜,再送一壶好酒。而自己这边则是整了一桌各色美味。大唐就是这样,心胸开放,但等级森严。他不可能让奴仆吃得跟自己一样吧,尽管他很想跟那黑货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但时机不对,就不能任性而为了。
等吃完了饭,武清对玉漱说道:“休息片刻,去把那颍阳的县令和他那公子们悬梁自尽。”
玉漱点头答应,而后便到榻上躺下。
姜出尘一愣,便明白玉漱是要做什么,她本是仗义豪放女子,所以也就释然了。看来自家哥哥可是个嫉恶如仇之人啊。
玉漱剑法师承鸦九,也已修炼出了内劲,故而武清是相当放心的,加上自己的调教,还有那影字卫的教导,隐藏暗杀可是非常精通。玉漱实在是出家旅行的最佳人选,上得了床,下得了厨房,又杀得了人。
是夜。
隔壁房间里,黑货幸福满满地吃完了三十斤牛肉和一大盆米饭,还有那一壶酒后,拍了拍肚子,说道:“还是主人好,长这么大,还没吃得这么饱呢,上次那王缺德宰了牛,只给了俺两斤。牛大妹子,你快吃啊,咱这辈子也没吃过这样的小菜吧。”
牛大妹子则是想着这一会儿咋睡呢?
看着牛大妹子细嚼慢咽的,黑货说道:“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
牛大妹子瞟了眼黑子哥,低声说道:“我本来就是女人。”
武清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姜出尘扑哧一笑说道:“你啊,都多大的人了,听人家墙根,你就不怕别人听你墙根。”
武清笑道:“我只是觉得那黑子长得虎背熊腰跟个铁塔一样,那牛花花弱不禁风地,哈口气都能吹倒,他们要是上了床,那牛花花能受得了吗,怕是被碾成了肉饼了。”
姜出尘举起粉拳捶打了下武清的胸膛,撒娇道:“也没看你把我也压成了肉饼了。”
武清环住姜出尘的细腰,说道:“也是,不过你那房中术可真不错。”
姜出尘羞涩道:“那是道家的双修之道,是阴阳采补之术,自然奇妙无比。”
武清一愣,这不就是“合体双修”吗,妈的,道家房中术就是这样的吗,难怪修不成正果,以男女交媾达到生理需求,给好色按上了个好名堂而已。
但武清还是不得不承认,按照姜出尘那一套房中术图解来缠绵,确实让人达到了心情愉悦的地步,而且没有以前的那种疲惫之感。
“那咱们再采补采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到任
翌日。
天不亮,玉漱悄悄地从后窗钻进房中,看到同被而眠的武清和姜出尘,忽然鼻子一酸,想要出去,却听到武清的声音。
“快来,被窝正好暖热了。”
玉漱心里又感到一阵温暖,说实在昨夜一夜奔波,她又困又累,便依言走到榻前,便一下子被拉入了榻上,而后拉进了被窝,在被窝里脱了衣服,紧贴着武清的胸膛,她感到踏实了许多。
武清搂着玉漱,感到身体玉漱身体发冷,便说道:“天还早,快睡会。”说罢便再次紧了紧。
等到玉漱鼻息均匀后,武清起身,穿好衣服,而后把房中炭盆加了些木炭。
出了房,便看到黑子搂着他的两把大板斧坐在门口,打着呼噜,在他的身上披着一床被子。
武清不禁笑道:“昨夜给他们制造了机会,不想这黑货倒是一个老实人,那牛花花倒也有情有义,也怕黑货冻着,盖了被子。
随即武清拔了根腋毛,往黑货耳朵中捅去,黑货随手一拨,嘟嚷道:“花花,别闹。”
嗯?武清一愣,随即又在另一只耳朵里捅了捅,黑货又一偏头,嘟嚷道:“花花,别闹,俺听你的。”
武清又捅了下,黑货睁开眼睛,而后说道:“别闹,花花,我会疼你的。”
忽然,门开了。
牛花花出来后,看到武清,顿时一愣。黑子看到武清和牛花花也是一愣,牛花花指着武清手中的那根粗毛,惊叹一声。道:“好粗的毛。”
武清一愣,大笑道:“黑货,走,吃酒去!”
大唐很多地方都有早晨饮酒的习惯,特别是这冬天,煮酒论英雄那是常有的事情。一听到喝酒吃肉,黑货赶紧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俺在梦里都梦到和主人吃酒来着。”
武清大笑,先下了楼,马上吩咐道:“小二。来十斤牛肉,一锅热粥,一壶热酒,再烧两桶热水。”
掌柜和小二早就候着了。听到吩咐。立马喊了声,便去准备了。
不多时,卤牛肉切好了端了上来,一壶热酒也上了。
武清对黑子说道:“这些是给你叫的,慢慢吃。”
黑子面露喜色,没想到跟了这主人,吃了两顿,两顿都有肉。他也不会感谢,便开吃起来。
等一锅热粥上了后。武清才慢慢吃起来,随便吃了点后,便把剩下的稀粥提着上楼了,并吩咐小二再整几样精致的热菜端到房中来。
武清走进房中,见姜出尘已经梳洗,玉漱还在熟睡,武清放下热粥,而后在玉漱脸上亲了亲,玉漱睁开眼睛,眨动了长长的睫毛,轻声道:“主上?”
武清做了个“嘘”的手势,玉漱瞬间明白,叫了声“阿郎”。便起身,却发现全身**,不禁捂住胸脯。
武清取过衣物,笑道:“摸了那么多次,还怕被我看到吗?”
这个时候,小二门外喊道:“公子,热水烧好了。”
武清说道:“放门口便好,你那菜整快点!”
“好嘞!”看到小二下去,武清便起身,走出门去取热水。
等提了热水走进房间,只见玉漱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拢头发,不禁笑道:“你倒是挺快的啊,坐下。”
玉漱依言坐下,武清便抬起玉漱的脚,脱掉布袜,只见一双有些小巧而白嫩玉足呈现在眼前,武清自认没有恋足癖,但不禁被这双脚给吸引住了。难怪前世那些有恋足癖的人,即使遇到这样的脚,他都感到一阵意动。
“阿郎?”
武清说道:“给我的小美人,洗洗脚!”
这,就连姜出尘给愣住了,自古只有小妾给夫君洗脚,哪有男人给小妾洗脚的,更何况玉漱的身份是奴仆。
“就我们三人,怕什么!”于是便把那双玉足给放到热水中,武清学着前世按摩店的手法,给玉漱按起了脚,说真的,前世的时候每次去足疗店,他就想学学。故而也知道一些足上穴位。
玉漱看着低着头洗脚的男人,不禁眼圈通红。
姜出尘震惊之余,看了一会便看出了名堂,不禁问道:“哥哥,你这可是足疗之术?”
武清一愣,点头道:“我觉得这足部跟人的大脑一般,都是相通的,所以我便认为,按摩足部可以减轻疲劳。”
姜出尘走到武清身边,也把手伸进水中,握住玉漱的玉足,另一只手往脚底一个穴位按去,玉漱忽然呲牙咧嘴的。
姜出尘笑道:“哥哥真乃神人,果然如此,嗯,等安顿下来,我便可以研究下足部,再编一套足部按摩之法,每夜里,就可以给哥哥按按了。”
武清夸赞一番,继而又想到,每夜里按,那其他几个女人不得寂寞死。这小妞,真的是可人儿啊。
当再次上路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间。
一路沿颖水而下,到了许昌,便折道往东,如此便过了七日,才到了徐州城外。
武清看着这个数百年前兴盛的古郡,不禁一阵唏嘘。这里曾经是刘邦和项羽的故乡,曾经辉煌一时,如今却有些破败。城墙低矮处也只有一丈左右。徐州刺史死在任上,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只有长史和司马共同管理。
武清到来,令二人有些担忧,毕竟武清可不是善茬,虽没听说过把谁给整死了,但在羽林军的事情还是被很多人知晓。
如今武清虽贬为刺史,但人家散官可是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谁敢得罪?这明显是天皇有意贬谪而给嗣皇给武清升官的机会,故而便早早地打探清楚武清的行程。
这日午后,当武清的马车缓缓驶进城门的时候,徐州长史孔祥,司马徐厚才等一应数十位官员迎候道旁。
武清本就不喜欢热闹,见长史和司马领的人也不多,便点了点头,说道:“就这样吧,诸位各回各家,明日再会。”
长史孔祥和司马徐厚才不敢刻意巴结,便让诸官散去,二人为武清牵着马,缓步而行,直到刺史府。
徐州所处平原,属于淮南道,但天气依旧寒冷,进了府,早就有刺史府仆人待命,武清这才让长史和司马回去,等明日再议事。
到了后宅,便先安顿了下住处,见到后宅打扫得干净,对长史和司马也颇满意,看来这二人也是用了心思。
屋内早已燃起了炭盆,还算暖和,两个女人都脱了大氅,看着二女半露胸脯,武清终于忍不住问道:“问你们个问题?”
姜出尘笑道:“你又有什么坏点子了,说来听听,本姑娘接着就是。”
武清一笑,说道:“你还是姑娘吗?”不待姜出尘撒娇,说道:“这大冬天,这里不冷吗?冻坏了咋办呢?”说着话,武清在身后环住姜出尘,而后把手伸进诃子里面,揉搓着。
姜出尘被摸得有些难以自制,赶紧说道:“要是不冷,我干嘛还穿大氅衣,真是的,快把你手拿开。”
武清这才松开姜出尘而后坐于榻上,说道:“最近几年地里的棉花不知道咋样了,也不知玉儿管过没有,往后有时间得去看看。对了,你们可得给我记住,往后回了长安得提醒我。”
“知道了,棉花是何物啊?”
“很不错的东西,到时候给你们做些衣物,你们会很喜欢的。哎,可惜了,上次让裁缝做的衣服,也不知道做好没有。”武清不无遗憾,朝中有事,便一直忙着,便忘记了这茬。
玉漱的眼神则是怪怪的,想起主上所画的衣服,都让她觉得羞人。
翌日一早。
长史孔祥和司马徐厚才联袂而至。
武清让人奉上香茗,这才问道:“州中之事,还得仰仗二位,二位的功劳本刺史会上报朝廷的。希望往后我们能够齐心合力,把这徐州治理好。你们去通知下州中各级属官,到府中来,本刺史有话说!”
二人屁股都没坐热,连口茶也没喝上,就赶紧出了府,通知各级属官,其实昨日还来了各县县令,也一并通知了。
不到一个时辰,刺史府大堂内,就已经聚集了五十多个官员。
武清高坐上首,轻咳一声,下面官员瞬间安静下来。
武清这才说道:“本刺史刚刚到任,没有查验各级刑狱,没有勘查户籍,没有走访民间,也没有巡视仓廪和府库,更没有巡视州兵,更没有检查水利。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贪污颇多,受贿颇多。你们放心,你们当中的一些人本刺史我早有备案,我会一一把那些朝廷的蛀虫给揪出来。本刺史知道你们朝中有人,但本刺史还没放在眼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这些做官的,就是要替天皇治理好地方,让天皇放心,让百姓安居乐业。古人说得好,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你们身为父母官,百姓就是你们的子女,你们不爱护你们的子女吗?”
下面那些瑟瑟发抖的官员不敢言语,一些正直清廉的官员则是陷入了深思。武清的话很明显,那就是他来徐州不是来混的,也不是来收贿赂的,而是来整肃吏治的。
武清忽然说道:“但是,本刺史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们当中那些蛀虫,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刺史在这府中等候三日,三日一过,那就别怪武某无情,本刺史将整肃吏治,消灭这些蛀虫!给天皇一个交待!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堂中一片唏嘘之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刘家有女叫三娘
武清自然知道,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把所有的贪官给揪出来的,而且贪官自古以来就是根本无法杜绝的。因为人是一个有**的动物!
有的当官是为了敛财,有的当官是为了美色,有的当然只是为了名,其实很少有人能够为了朝廷、为了大唐、或者是为了百姓儿做官。有人两者兼而有之,有的则三样齐全,反正所为不同,为官一任的政绩也就不同。
而武清最痛恨的就是敛了财不办事,贪了美色却不负责,得了名还自命清高的官员,这类官员极为可恨,其心可诛!所以武清限定三天内那些贪官污吏们自觉自首,不然,他不介意砍几颗脑袋泄泄民愤,为自己的官场生涯再添上一个“刚正不阿”!
徐州刺史各项事务都有各级官员处理,除了大事之外,武清是根本不会理会的,勤政公务是可取的,但要讲求效率的话只能分工合作,当然他要是神仙或者超人的话,那倒无所谓。可他是人,为何不去享受生活呢?
人生不过几十载,若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放弃了本应该美好的事情,那是太不划算的,武清这个活了二世的人非常明白。所以从第二天开始,早上跟黑子切磋武艺,而后听下长史和司马的汇报,下午则是巡视徐州各处体验当地风情,他既然来到了徐州为刺史,还是得留下个好印象。
远离朝廷中枢,到这僻壤古城。体会民间疾苦,才能发觉,京师那个地方实在是有些尔虞我诈。是一个超级大染缸。要么用鲜血染红你晋升的袍子,要么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武清只带了黑子出来微服私访,自然无人认识。他先走进了米店,看到米柜上没有标价,便问道:“小二,这米价如何?”
小二见到进来之人气度不凡,赶紧招呼道:“客官。本店的米是淮扬米,颗粒虽小,但瓷实。价钱也不贵,一斛三十五文。小店还有江南米,颗粒大,好看。煮了饭。十分香甜,一斛只要四十文。客官,您要多少呢?”
武清在两个柜子里各抓了一把,而后对比了下,小二说的没错,但这小地方的米价怎么跟东都洛阳的米价一样呢?
小二似乎看出这位客官的心思,便说道:“听客官口音可是京城来的,客官可曾见过京城的米有我家的米干净?”
武清倒也不好意思说。因为自己也从来不操心买米的事情。于是便点头道:“嗯,你这米中无砂。算是很干净了,值得这个价钱。敢问你们东家是何人?”
那小二脸上则是露出了自豪之色,说道:“我们东家自然是刘家三小姐,徐州城里人称三娘的便是她。”
“三小姐,三娘,能有俺家主人好?”黑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武清瞪了眼,黑货赶紧闭嘴。
此时正在米店里间则有一个俊俏后生,查看着账本,忽然一个婢女跑了进来,低声说道:“小姐,小姐,你让奴婢打听的那个刺史大人来米店了。”
那俊俏后生一愣,说道:“你又不认识,你咋确定的?”这后生竟是女扮男装。
大唐不管在京师盛行这调调,就连这小城也是一样的。
婢女低声道:“他身边跟着个黑脸大汉,腰间两把大板斧,谁不知道那是刺史的护卫啊。”
“那你可打听出新任刺史叫什么,姓甚名谁?有何嗜好,还有为官品德了吗?”小姐问道。
婢女顿时撒娇道:“小姐,奴婢看到他们往咱们米店来了,这才赶来禀告你的,就怕他来咱们米店做点啥。”
小姐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看把你急的,我不怪你,你且去煮壶茶来,我去会会这个刺史大人。”
于是平了下心情,便出了里间,不禁看到武清正在两手捧着米,不断地对比。
“小女子刘令娴,见过大人!”
武清抬起头,诧异地望向眼前这个俊俏后生,确定是女子后,不禁想到,自己带着黑货这个标志,怎么有人会不知道呢,由此可见关注他的人不在少数啊。于是便说道:“嗯,既然被认出来了,我也就不矫情了。刘姑娘不用多礼。”
武清能够感受到这个少女身上那种恬静而智慧的气质,从她的目光中,武清读懂了这是一个自信满满的少女。
刘令娴笑道:“没想到大人竟是如此年轻,真是让小女子刮目相看了,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武清一愣,看来这少女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便说道:“并州武清!”
刘令娴一愣,眼中出现了一抹狂热之色,半晌没有说话。
武清明白,这要是前世的话,遇到自己偶像的话,说不得便以身相许了。
刘令娴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便问道:“原来是老师,请受学生一拜!”
武清一愣,自己虽说曾经在清心书院里收过女学生,可似乎没这一位吧。
看到武清眼中疑惑,刘令娴说道:“家兄刘令古和堂兄刘知几是永隆元年进士。”
武清这才想起,那兄弟俩可是当年清心书院“十八进士”之二。特别是刘知几,更是对史书有独特见解,是一个很不错的苗子。但授官不是很好,也一直没有见到。刘令古据说也是授了小官,不知去了何处。武清想到,看来真有必要把这些清心书院的进士名单给统计一份出来。
“嗯,令兄和令堂兄都是很不错的人才,将来可堪为一州刺史!”武清知道,即使自己站在了武则天的一边,也是不可能拉帮结派的,这会让武则天忌惮,所以秘密联络,交好一切可以争取的官员,再暗中掌握一支武装力量才是正途。
还记得前世有位伟人说过吗?枪杆子手中出政权!
任何一次政变,任何一次变革,任何一次王朝的更替,无不从流血中开始!
刘令娴倒是没有不愉,老师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她说道:“老师能否到舍下一坐,学生有很多问题想请教老师。”
看着这小娘一脸崇拜加楚楚动人,武清笑道:“有何不可,你们刘家可是这徐州城的大户,本刺史是一定要拜访的。既然小姐邀请,择日不如撞日,那就去坐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答刘三小姐问
不多时,武清被带到了城东的一处宅院里。
武清看着这一处占地不大的宅院,完全是一小户人家的住宅,满脸疑惑,望向了刘令娴。
刘令娴俏脸一红,说道:“还请老师客室就坐。”而后对婢女吩咐道:“小莲去准备些点心,并把那西厢房的茶具拿来。”
婢女小莲答应一声,踩着碎步赶紧朝着后宅而去。
武清看着院中有棵粗壮的枣树,便说道:“此树若结了枣子,必定异常甜蜜。”
刘令娴笑道:“老师说的没错,学生正是因了这棵枣树才买下了这处宅院。”
武清一愣,枣子的功效确实有滋阴健脾的作用,没想到这刘令娴竟然懂得医理,不禁又刮目相看。
武清也不敢再搭话,他已经发觉,这是一个很热情的少女,比之北方少女都不遑多让。
到了客室,分宾主坐下,黑子自然很恭顺地站在了武清的身后。
刘令娴说道:“这位黑大哥可否坐下?”
武清知道黑子面容凶恶,腰间又插着两把超大板斧,所以总是让别人感到有些害怕,于是便吩咐道:“黑子,坐下吧。”
黑子一笑道:“嘿嘿,还是主人心疼俺,刘姑娘,多谢了啊。”说着便坐了下来。
“不客气!”刘令娴轻声答道。
武清问道:“刘小姐为何要置别宅?”
在大唐一般都是男人置别宅养个野女人或者是情人什么的,而且这也是被大唐律所不允许的。是要遭世人唾骂的。可一个女人置别宅,这有些似乎说不通了。
听到武清问话,刘令娴苦笑道:“就知道老师会有如此一问。学生置别宅可不是为了养男人。学生家中世代书香门第,怎敢有非分之想。学生置别宅实在是不堪家中那些提亲者,还有兄长和母亲的唠叨。”
武清不禁笑了,居然还有怕提亲的少女,不禁问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是天经地义之事,刘小姐怎么也怕嫁人呢?”
刘令娴微微一笑。伸手撩过额头的刘海,说道:“老师也认为男大当婚,女大必须当嫁吗?”
武清一愣。俄而想到,从某一方面来说,这只是礼教制定的规范,究其根源。依旧是人为规定的。也是一个国家发展所必须的。一个国家强盛,不仅要军事强盛,而且还要人口发达,没有人口又如何组建军队,没有人口谈何繁衍生息,谈何国家强盛?可以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是一条法律!
“刘小姐,你认为不对吗?”
刘令娴陷入沉思,说道:“《史记》记载。伏羲和女娲为人的繁衍规范了礼仪,往后各代帝王不无如此。甚至把婚配嫁娶写进了律法。学生只是不明白,女人就必须生养,必须繁衍子孙吗?如果女子承担着繁衍子孙的重任,那为何女人的地位是如此低下,任人宰割买卖呢?老师,能为学生解惑吗?”
忽然间,武清一愣,看样子刘令娴确实深入研究过理学,并开始思考这个世界,开始用辩证的方法认知这个世界,这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正确呢?一时间,武清竟无法回答。
这个时候,婢女小莲和另一个婢女走了进来,一个端着点心,一个则是端着茶具。
看到点心和茶具到了,刘令娴微微一笑,说道:“这是学生做的点心,望老师别嫌弃,品尝一二。”
武清看着那一块块小巧玲珑的点心,笑道:“就这精巧的样儿,看着就有食欲了,黑子,你也尝尝。”
“好嘞,俺都忍不住了!”
刘令娴取过茶具,而后把紫砂壶放到炭炉上,开始烧水。
武清看到这炭炉,这茶具,跟自己的没什么区别,武清这才想到,一定是刘令古和刘知几传到家中的。在清心书院几年的时间里,武清便与学生们煮茶论道,畅谈万物之理,探讨人生哲学,以及为官之道。
想起那段悠闲而美好的时光,武清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正在煮水的刘令娴问道:“老师为何感叹,是因为学生茶道粗浅吗?”
武清笑道:“茶道无粗浅之分,区别则在于心境,每个人煮茶,茶味是不同的,因为每个人的心境不同,品茶者便是品得那种滋味。我之所以感叹,是让我想起了在栖霞山的那段日子,是何等地逍遥自在,与学生们畅谈万物之理,探讨人生哲学,品论古今,可如今,这一切都似乎离我远去了。”
武清的话,令刘令娴升起了无限的向往,她可以想见,在一个红叶遍开的季节,学生们围坐在老师周围,听老师讲学,听老师谈论天下。那是一种何样的场景呢!
“刘小姐,水开了!”
“啊,对不起,老师!”刘令娴低头依旧不急不缓地取出一袋茶叶,而后放入滤筛中,用沸水冲洗之后,才倒入紫砂壶中,最后冲入沸水,盖上壶盖。这才说道:“这是学生从扬州托人买来的绿扬春,希望老师能够喜欢。”
不多时,只见刘令娴摇动紫砂壶,这又跟武清的泡法有些不同,不过片刻,黄绿色的汁液从紫砂壶流到白瓷茶盅里时,武清闻到了浓郁的茶香,它就像扬州的脂粉一般,让人沉醉。武清前世不怎么喝茶,这一世倒是把好茶给品了个遍,而刘令娴煮的茶别有一番浓浓的味道。
武清端起茶盅闻了闻,而后饮入口中,不涩,正如它的香味一般,越品越浓。武清看向刘令娴,他忽然发觉,这茶正如这刘令娴一般,这个女人是值得慢慢品味的女人,一如她那双智慧的眸子。
于是二人便品着茶。谈论着,不多时便由茶再次引申到原先的问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对还是错。
武清沉吟片刻。还是得引导这个少女走上正轨,于是便说道:“若用理学的思维方式来看,这个问题应该分两个方面。”
刘令娴露出一副求知的神色,“老师请说。”
武清说道:“首先从礼教方面来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以说这是一种古礼,而后经历了帝王士大夫。把它写入了律法,以保证它能够规范的施行,所以每一场明媒正娶都是程序繁琐。耗时日久。如此便是要让百姓明白,婚配嫁娶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刘令娴显然听了进去,随即说道:“还有呢?”
武清笑道:“还有就是人之本性,不管是飞禽走兽。都有公母之分。万物分阴阳,人分男女,为何如此?那便正如道家之阴阳调和之说。而理学认为,这是公和母,男人和女人的生理需求,男人会孤单寂寞,女人也是如此。生理需求得到满足,人才会愉悦。才能交友,才能为官。才能做各种有意义的事情。当然从理学的角度来说,万事万物并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
刘令娴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绝对”和“相对”这是理学中的新词吗,这又该如何理解呢?
武清估计了下时间,看着还在沉思中的刘令娴,便说道:“刘小姐,武某告辞了,今日本来准备巡视一下市集,不想耽搁在了此处,这便失陪了。”
“啊,老师这就要走了吗?”刘令娴似乎还沉浸在得到解惑的喜悦中。
武清点头,而后看了眼黑子,示意一下,便踏出了宅院。武清看到街上人流稀少,不禁叹息一声,大唐之商业虽有发展,但事实是惨不忍睹啊。
耽搁了太多时间,也不能再去走访市集,只能留待他日了。于是便向着刺史府走去。
走进府中,自有仆役把书房收拾地干干净净,并烧起了炭盆,武清也不回后宅,于书房中看着送来的文书抄件。
不多时,有府丁来报,沛县朱县令来拜访。
武清冷笑一声,前段时间让颜如玉查的徐州各县官员受贿目录中就有这朱县令。不过能够先来自首,这就说明,在不是一个蠢笨之人。
片刻,朱县令被带到了书房,武清挥退左右,命朱县令关上书房。
等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朱县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匍匐着走到了武清的书案前,流流满面并叩首道:“请刺史大人治下官之罪!”
武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不用演悲情戏,武某不吃这套,既然给了你们改过的机会,自然不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那朱县令抽泣了几下子,说道:“刺史啊,下官从实招来。”
于是朱县令便把他这三年来任县令期间受了贿赂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这朱县令在沛县三年,受贿贪污竟然达到了十万贯,这可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这里面光受贿就有八万贯,其他的则是下面的孝敬和搜刮的财物。而且沛县的吕氏和樊氏等家族几乎霸占着整个沛县,俨然一个国中之国。
武清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好了,你交待还是比较清楚,我实话告诉你,你没交待的一部分,你在沛县有百亩良田,一处庄园,三处宅院,两处宅院分别养着一个女人,一个是春红楼的姐儿,另一个是个俏寡妇。我说的没错吧?”
瞬间,朱县令汗如雨下,愣愣地站立原地,瑟瑟发抖,他没想到刺史竟然如此清楚自己的底细。他知道,他死定了。
武清笑道:“怎么呢?不哭呢?哼,给你条活路,十万贯钱财,你留下一万贯,其余的上缴府库,但是你得给我拿下吕家和樊家等几个大户!明白吗?明白了就赶快滚!”
朱县令哆嗦一阵,赶紧躬身行礼,而后退出了书房,直到出了刺史府,他这才发觉,汗水湿透了脊背。但能保得性命,这一次没有白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干干县令的活
其实武清也知道,自己这徐州刺史是做不了太久的,只是李治的病情不知如何了,如果还活着,那么他将在这徐州任刺史至少半年,如果死了,那么他就会很快回到中枢。
在这历史性的变革中,自己处于事外,将会永远被排除出核心!这是他武清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这是一个官本位的时代,这个时代是权力至上的,所谓士农工商,就是这个道理,虽农民排行第二,但远远无法跟士人相比。
整肃徐州吏治,只是顺手而为罢了,世人都在看着他,理学到底能不能治理这个国家,就连那些正在研读理学的人都在探索阶段,更不要说那些儒家和法家,甚至是道家佛家了。
这个夜晚,有十九个官员先后来到了书房中,而后在哭了一鼻子并忏悔后才出府而去。其中有三个是颜如玉没有查到的。
武清这才明白,大唐的官场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了,一个七八品的县令贪污都能从五万贯到十万贯不等,那么那些州官呢?
徐州有四姓,徐家、刘家、夏侯家、陈家,还有不少的大中户。这些都有贿赂各级州官,他们垄断着徐州的粮食、酒楼、妓院、盐铺、布匹、货运、铁器、盐场等等。
武清有些沉重,垄断不是好事,但也不是什么坏事,长远来看不好,但在短期内却并不坏。而且每年这些家族出资捐钱修庙架桥也做了不少善事。
但是,原则不能改变。整肃吏治,不仅要整肃官场,还要给这些世家大族出出血。让他们明白,鱼肉乡里要适可而止。该受到惩处还是要受到惩处。
写下了几个条子,命人唤来司法参军孟非。
不多时孟非来到,看着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武清并没有说话,而是沉着脸背过身看向了窗外,半晌。这才沉声说道:“桌上有条子,给我一夜之间,全部抓捕!”
听着武清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孟非浑身一颤,他感到一种紧张感,或者是一种兴奋感,他这才看到。书案上有一摞条子。他拿到手中,数了下,竟然有二十四张。
二十四个名字,二十四颗脑袋!
“下官遵命!”孟非不敢停留,随即躬身退出了书房。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武清看着漆黑的窗外,虽是给他们三天时间,若第一天不来。那就说明心中有犹豫,说不定正在藏匿贪污钱物。这样的贪官不死。能有天理?给了你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可你们竟然不珍惜,那唯有杀之,那就只有用你们的血液染红我迈向更高的官袍!
长史孔祥是圣人孔子后人,孔家家教极为严厉,故而孔子后人为官者也多是勤政爱民之辈。而且孔氏虽为孔子后裔,家业也颇大,但人丁并不兴旺,所以为官者也不多。像孔祥为长史的更是不多,至于贪污,孔氏家族家财不知多少,为了贪污没得辱没了先圣祖。所以孔祥是一个非常廉洁的官员,即使武清是一个新任刺史,也是全力配合的。
武清让其明日一早审案,也毫无怨言。
翌日一早,当一辆辆囚车进了徐州城后惊动了早起的徐州百姓,当有人认出,那是某县县令或者县丞时,不禁揉了揉眼睛。
“亲家啊,那狗县令终于得到报应了,被刺史大人给抓了!”
“快去告诉你娘,那个挨千刀的狗官被刺史大人关进了囚车!”
于是乎,徐州城百姓相互转告,不到半个时辰,刺史府门口来了数千百姓,呼喊着要见刺史大人。
武清感叹一声,这就是人望!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为官者如果愚弄百姓,盘剥百姓,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被百姓碾成粉末。
武清命录事参军写出告示,有冤情者可到县衙告状,他将亲自坐审。
这个时候司法参军孟非来到,见到孟非,武清问道:“可有拒捕者?”
孟非拱手道:“昨夜抓捕之时,很多人都正在藏匿财物,有几个还藏在女人的被窝里。不过刺史请放心,条子上的人一个都不漏,家资封藏,都有州兵看守。”
武清点了点头说道:“传令下去,不得骚扰家眷,等审问之后,一并上奏朝廷再行发落,敢有违抗者,立斩!”
孟非一阵哆嗦,赶紧退去,传达命令,他可是知道那些州兵们的脾性了,坏了刺史大事,自己这司法参军也就别干了。
武清看向一旁的长史孔祥,说道:“孔长史,你且去牢中先审理一番,若有顽固者,你且记下,一并呈报给本刺史。”
孔祥拱手说道:“刺史整肃吏治是朝廷之福,下官一定鼎力协助。”
“如此便好,这就去吧。”
等到孔祥出去,武清这才吩咐录事参军道:“你们随我去县衙,这县令和县丞被抓了,我还得坐镇县衙。也好过过县令审案的瘾!”
录事参军等人自然不敢笑出声,他们明白,这刺史一来便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就可以看出他丝毫不惧地方豪强,而且更重要的是朝中有人,他是谁?他是曾经令长安世家公子们黯然神伤的太平公主驸马!他能够怕谁?他曾经是北衙禁军左羽林卫大将军,谁人敢动?他是理学开创者,至此几乎名满天下,谁不想结识这样的人?
刺史府外,百姓太多,武清只好走后门,坐着马车,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县衙。地方事务一般都由各县处置,刺史府只是居中协调,监察军政。所以为了树立形象,也是为了让徐州城不至于混乱,他只有坐镇县衙。
武清自然不会去后宅,那里是县令家眷,到了县衙大堂,武清便命人封了从前厅到后宅的门。让后宅的人只走后门。
衙役们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生怕被那黑脸大汉那腰间的大板斧给活劈了,不敢进堂。
武清没有理会那些衙役,他看着县衙后面的那副日出东方升海平的巨图,有着说不出的言语,自从《三侠五义》问世后,这大唐的县衙也改了不少,上面匾额上严谨工整地书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左右两边立着“肃静”、“公正”、“严明”、“无私”等牌子。
武清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击鼓升堂!”(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由吴氏杀夫案引起的一场风暴
武清没有听到衙役们“威武”的喊声和水火棍撞击地面的敲击声,眼睛一瞟,低声道:“黑子,还不让那些衙役们进来?”
黑子听到耳中,肩膀一耸,转身双手一拍板斧,大声道:“你们这些怂包站门口做什么,我家主人升堂问案,你们聋了吗,还不快进来!”
衙役们哪遇到过如此凶恶汉子,赶紧哆哆嗦嗦地进了大堂,快速站列两边,拄着水火棍,哆哆嗦嗦地喊道:“威武!”
武清一拍惊堂木,说道:“你们班头是谁?”
“回,回大人,何班头生病了!”这人虽害怕但依旧能保持镇定。
武清身着刺史官服,一本正经地坐于堂上,问道:“可有告假?”
“回大人,俆师爷应该知道!”
武清大怒,问道:“俆师爷此人何在?”
还是那衙役答道:“今日一早便没见了踪影!”
武清沉思片刻,便说道:“既然不知告假,那这班头他也别做了。你叫何名?”
“回大人,小的刘二!”那衙役说道。
武清说道:“嗯,不错,以后你便是这县衙班头了,可得好好做事,明白吗!”
那刘二立马给武清叩了头,说道:“谢大人,小的一定好好做事。”
“好了,把县尉各主薄给我叫来!”
不多时县尉曹兴和几个主薄来到,拜见武清后。便站立一旁。
武清说道:“曹县尉,本县可有积压的案子?”
曹兴是永隆元年进士,及第后。便配到了此地为县尉,掌管刑狱诸事,所以三年来对这里的一切还是非常了解。他不敢怠慢,便拱手说道:“有吴氏杀夫案和花家田产案,还未审理。”
武清顿了顿,觉得这个吴氏杀夫案有点意思,但凡有点奸夫淫妇的故事。不是更吸引人吗,于是便说道:“先给我传吴氏!”
而后又吩咐道:“让百姓进大堂来,看看本县令。嗯,本刺史审案,本刺史要让徐州百姓知道,这徐州还是天皇陛下的!”
自有衙役出去通知百姓。不多时数百名百姓涌入大堂。而后站在临时拉出的黄绳之外。
不多时,吴氏被绑缚着押到了堂下。
武清看到这吴氏似乎遭受过折磨,不禁想到,前世的时候,说是古代女子犯法进了监牢,再烈的女子也保不住贞节,看样子,这吴氏是遭受了潜规则了。
心中很不痛快。便说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抬起头来!”
“回大人,民女吴氏。”女子气息微弱地说道,而后微微抬起头。
看来没少受折磨,而且此女颇有姿色,武清更加愤怒,便问道:“吴氏,本刺史问你,你在牢中关了几日?”
吴氏一愣,而后答道:“回刺史,民女已经在牢中还差几个时辰就半月了。”
“本官问你,你可在牢中遭受狱卒淫辱?如实说来。”武清此时脸色铁青。
吴氏一听,而后浑身如筛糠一般,不禁哭道:“民女请求大人判民女死罪。”
啪!
武清拍下了惊堂木,说道:“如实说来!”
顿时,大堂内一片安静,百姓们不知道刺史大人要做什么。
吴氏顿时不敢在哭,便说道:“张县令看民女颇有几分姿色,便害了民女男人,威逼民女每月初一、十五伺候他,民女不答应,他便糟蹋了民女,而后便把民女以谋杀亲夫之罪打入死牢,每日里遭受狱卒淫辱。民女只想求死,请大人判民女死罪吧。”
武清沉思片刻,说道:“你且不用哭泣,今日本刺史就要整治典狱!”
“来人,把县衙大牢中狱卒全部传来!”
黑子早就听得怒发冲冠,大吼一声,便抓起一名衙役带路。
不多时,黑子一手一个提着两个牢头进了大堂,而后把两个牢头扔在了地上,摔得两个牢头直叫唤。武清皱着眉头,瞪了眼黑子,说道:“站到一边去!”
黑子想说话,却也不敢违抗,毕竟武清是主人,他要是不听话,牛大妹子估计又不理他了,“俺”了几声后,便垂头丧气地站立边上。
两名牢头,自然知道刺史大人的威名,赶紧跪伏在地上,大叫饶命,不多时,总共十九名狱卒加两个牢头跪在了堂下,看到一旁的跪伏的吴氏,不禁有些疑惑。
武清没有理会这些狱卒,便说道:“先给吴氏松绑!”
“大人,这不合规矩啊。”县尉曹兴说道。
武清瞪了一眼,厉声道:“松绑!”
衙役不敢怠慢,立马给吴氏松绑,但吴氏脚上有脚镣,这个倒是不用打开。
“吴氏,你且看看,这二十一名狱卒中,谁淫辱过你,今日本刺史给你做主。而后本刺史再给你一个合理的宣判。”武清站起身说道。
吴氏也明白,看样子这个年轻刺史不是一般人物,于是站起身,拖着脚镣,从第一个狱卒缓缓走过,大堂内安静如空谷,唯有那脚镣撞击之声,直到吴氏停下来。只见吴氏跪倒在地,说道:“大人,这些狱卒全都淫辱过民女,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你这毒妇,害死了丈夫,如今又来害我!”
“淫妇,你要污蔑我不成,我何时淫辱过你?”
“贱人,污蔑我,可不得好死!”
“......”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响,武清怒道:“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咆哮,来人杖刑伺候!”
衙役们却一动不动,武清怒道:“怎么?你们连本刺史的话也不听呢?”
衙役们看着那牢头,瑟瑟不敢说话。
武清还真没想过。会出现这种状况,竟然有衙役怕牢头而不怕刺史的。
“哈哈哈!”
只见那牢头笑道:“怎么,刺史大人。不说话呢?刺史大人,我承认,我们这些人都淫辱了吴氏,可谁让她漂亮呢,再者兄弟们很难得遇到如此漂亮的女囚,不快活快活,怎么对得起吴氏那张俏脸呢。再说了那张县令都在牢中问候过呢。奉劝一句,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大家一条活路......”
话未说完,只见一块方砚扔出,噗嗤一声,只见那牢头脑袋开花。白浆崩裂。夹杂着血水飞溅四周,百姓惊呼一声。
大堂里瞬间息声,针落可闻。
武清走下台,而后从那牢头的脑袋里取出砚台,在那牢头的身上蹭了蹭,说道:“嗯,可惜了这块好砚了。”
“所有衙役,即刻辞退。所有狱卒即刻押赴菜市口,斩首示众!”
“姓武的。你不得好死!”
“罪孽深重,该死!”武清飞起一脚,便揣在了那狱卒心口上,那狱卒一阵吐血,眨眼间毙命。
百姓一阵唏嘘,这刺史大人果然生猛。县尉想说什么,便忍住了。
武清转向目瞪口呆的吴氏,说道:“吴氏,你可以给自己辩解,但需要一些乡里证人,你可说说,有谁能证明你是无辜的?”
此时,忽然一队州兵到了大堂,黑子一声喊,把剩余的狱卒全部绑缚押出了公堂,那些狱卒看到两个同伴当场惨死,便再也不敢叫唤。百姓一阵呐喊叫好。
而衙役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当场被州兵赶出了县衙,其中最郁闷的就属刘二了,刚升了班头,结果被赶出了县衙。
县尉心中震惊之余,也彻底明白,在这位刺史面前,最好还是不要狡辩。
这时,吴氏似乎重回了信心,便说道:“小王庄的所有乡亲,都可以给民女作证!”
武清大叫一声好,便向着百姓问道:“这里可有小王庄的乡亲?”
“大人,草民是!”
一连十多人,站到了跟前。
武清问道:“本刺史问你们,吴氏之男人是否被张县令害死,而后强逼吴氏,吴氏不从,张县令便以谋杀亲夫罪打入死牢?”
一位年长者说道:“回大人,吴氏可是附近方圆百里少有的俊俏女娃儿,她家男人也是少有的男儿,自打成亲后,他们可是恩爱有加,直到那张县令毒死了她男人,后来派人抢了吴氏,他们家父母都因为此事被张县令给活活逼死了。大人请看,这是村里一百户人家的签名画押。”
武清一愣,让州兵呈上来,打开看后,果然是签名画押,便问道:“你可是村中里正?”
那人说道:“小人正是,家父前年去世,又小民接替。”
武清点头说道:“嗯,你说的话,将会呈现在供词里面,可是要负责任的,若说了胡话,他日有司查案,将会牵连乡里。”
那人说道:“小人可对天明誓,若小人有半句假话,小人断子绝孙,天打雷劈!”
武清说道:“誓言这东西,虚无缥缈,便转头向主薄看去,说道:“供词可写好呢?”
那主薄颤栗了下,说道:“下官已经写好,请刺史过目。”
武清接过供词,而后点了点头,说道:“让里正和吴氏画押。”而后转向县尉,问道:“曹县尉,此案该如何判罚?”
曹县尉哪敢多言,便拱手说道:“还请刺史定夺。”
武清冷哼一声,说道:“吴氏被张县令陷害,而又被害死了丈夫,间接有死了两家父母,本刺史不严查到底,愧对百姓信任,有亏天皇圣恩。”
“来人,吴氏无罪释放,但不能回家,一者此案没有结案,二者本刺史想知道那些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何人,吴氏的性命,本刺史必须得保全。”
吴氏被打开了脚镣,而后匍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里正等人也为之落泪。
但武清的话,又让百姓感到,一场狂风骤雨将会席卷整个徐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花家田产案
武清命人把吴氏送往刺史府,而后说道:“花家田产案开审!带人犯来!”
县尉曹兴顿了顿,低声说道:“这花家的田产是被夏侯家所侵占,刺史真要审吗?”
武清双目一凝,盯着曹兴,说道:“我看你这县尉也当到头了,滚出去!”
“大人,下官我......”曹兴想要说什么,但武清狠狠地瞪了眼,瞬间便不敢说话了,他站起身,赶紧退出了大堂。
武清沉声道:“莫说夏侯家,就是皇亲贵族,若犯了大唐律,武某照拿不误,带花氏!”
于此同时,武清拿起了花氏的卷宗,张县令是以欠债之名把花家收监。看着卷宗,武清的身上出现了一股杀气,整个人仿佛一杆染血的长枪一般。在他心中,已经给张县令定了死罪。
不多时花家三口带到,只见是两个青年和一个老者,三人都是重镣加身。三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衫单薄而破烂,黑色的血迹到处都是,脸上的伤口都以结了痂。由此可见,三人没少受到折磨。大唐律中规定,给犯人用刑都要再三斟酌,不到不得已时,绝对不允许用刑的,而此三人受了刑,那张县令实在可恨!
武清高坐堂上,惊堂木拍下。
啪一声,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武清问道:“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草民花树人,乡里人都叫草民花老汉。这是老汉的二娃。叫花千,再旁边那个是老汉三娃,叫花万。”
武清顿了顿。这都啥名字,便问道:“花老汉,夏侯家告你花家欠债不还,可有此事?”
花老汉脸现悲色,但没有痛哭或者怒骂,而是缓缓说道:“小老儿家的田产紧挨着夏侯家的田庄,而小老儿的田地紧靠沂水。灌溉方便,每年收成都很好,几年前。夏侯家就想把小老儿的那处田地买了。不是小老儿不愿意,小老儿也知道夏侯家是大户,得罪不起,可他们出价只有五百贯。便要买小老儿祖上传下来的十顷地。老汉怎敢如此贱卖。小老儿大儿子花百,自小老实本分,可今春夏侯家来人带着一张按了手印的借据,竟然说我儿花百在春花楼养着个娼妓,欠下了五万贯。小老儿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就是变卖家产,也还不起啊。可关键是小老儿大儿子整日里忙活家事,很少外出。怎么就欠下那么多钱呢,小老儿问过大儿。他没有赌,也没有借钱。”
武清皱了皱眉,问道:“那你那大儿可去过春花楼?”
花老汉有些悲色,说道:“去岁腊月,大儿去城中卖粮,被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小石头拉去喝酒,就去了春花楼,在那里睡了一晚。”
武清似乎明白了整个过程,这似乎就是夏侯家强卖土地不成,便下了个套,就等着花家钻。
“那春花楼的姐儿叫什么名字?”武清问道。
花老汉说道:“我那大儿临死前说,那娼妓叫王芳芳,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儿死后,家里也没几天就被县令给抄没了。”
武清不禁一愣,这花百竟然死了,于是便问道:“花百是怎么死的?”
花老汉有些哽咽,说道:“我那大儿气不过,在那春花楼就住了一晚也不曾立下字据,怎么就欠了五万贯呢,便去理论,结果被夏侯家放出数十条狗给咬得不成人样,抬回家后便死了,哎,我的儿啊。”
花老汉再也忍不住悲伤,哭了起来,一时间老泪纵横。听审的百姓无不落泪。武清也是颇感沉重。
花家虽不是大户,但绝对是小富户,竟然就这样家破人亡了,土地兼并不止在皇亲贵族中进行,而且就连夏侯家这样的排不上号的家族也都如粪蛆一般,蚕食着这个帝国的元气。
武清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不是他不敢动夏侯家,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倒是没事,最后遭殃的可是徐州百姓,那自己可就留下了千古骂名!
“来人,传夏侯家!”
夏侯家本家在泗水,但自大唐开国之后,便陆续搬迁到了徐州城中,所以家业也是非常大的,家主夏侯继业是个大善人,嗯,至少在徐州很多百姓眼中他是一个大善人。不仅给徐州所有的大小三十多个大小寺庙每年捐赠香火钱,而且每年过年过节的都会搭粥篷,施粥给孤寡老人和无家乞丐,在老百姓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和蔼可亲之相。
所以,很多百姓认为夏侯家主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是其子弟偷着做的。有的受过夏侯家恩惠的穷苦百姓更是认为是花家欠了钱,就该吃官司。
不到半个时辰,县衙之外,一顶素色轿子落下,轿夫赶紧撩起轿帘,一个满面红光身着素服的老者下了轿,他站定后,看了看县衙门口的百姓,这才跟着那兵卒向县衙大堂走去。百姓远远看到,便早早地让开一条通道,有的甚至喊着话。
“大善人,我们相信您。”
“夏侯家主,大善人啊。”
夏侯继业微微笑道:“多谢乡亲们厚爱,小老儿谢过了!”
武清看到夏侯继业那肆无忌惮地样子,不禁冷笑一声,要不是提前掌握了夏侯家很多惨无人道之事,他真不敢相信,如此一个和蔼老人竟然会那么狠毒。
夏侯继业微笑着走到堂下,他继承祖爵,为泗水县男,所以见官不跪,便拱手一礼,说道:“刺史有请,不知小老儿犯了何事?”
武清高坐堂上,说道:“夏侯家主,旁边之人,你可认识?”
夏侯继业瞥眼看了下,摇头说道:“小老儿所识之人有三种,一者为富贵贤达之人,二者为家中子嗣,三者为佛道高人。此三人蓬头垢面,面容凶恶,小老儿不识也。”
武清笑了笑,说道:“看来夏侯家主是高人啊。”而后转向花老汉问道:“花老汉,这夏侯家主,你可认识?”
花老汉说道:“夏侯大善人名满方圆,谁人不知,谁人不识,三年前草民曾在田里干活的时候,见到过夏侯家主巡视田庄,并和草民说了几句,是以才认识。”
武清问道:“夏侯家主问了你什么?”
花老汉说道:“当日正是午后,草民正在稻子,夏侯家主便招草民问话,问草民,共用田产多少,每年能产多少,并问了灌溉是否方便。草民一一回答。”
武清笑道:“是不是没多久,夏侯家送来了五百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先拿夏侯家开刀
花老汉连声称是,而后悲声说道:“老汉记得那是第三日,那天正好下过雨,田里积了水,下不了地,老汉便在家中陪老伴儿。记得是快午饭的时间,夏侯大公子领着家丁来到草民家中,进了门便说是要以五百贯钱买老汉的地,老汉哪里肯买,结果夏侯大公子叫老汉等着,总有一天让老汉我有跪着求他的时候。草民当时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夏侯家可是大户人家,心胸不应该那么窄。”
夏侯家主夏侯继业站立不动,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微笑着眯着眼睛。
武清心中冷哼一声,问道:“从夏侯大公子送钱到你花家长子出事之间有多久?期间夏侯家可曾从中阻挠?”
花老汉叹息一声,说道:“回大人,自夏侯大公子到草民家里至我那大儿出事,足足两年零九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那日夏侯大公子走后,老汉便知道,花家的好日子到头了,可也没想到,竟然会来的那么快。”
武清说道:“你且细细陈述,主薄记录好了,录事可监督。”
“是,刺史!”主薄和录事答应一声。
于是花老汉便把往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
自夏侯大公子走后的不到半个月,花老汉家的鸡鸭全给毒死了。又一个月,花家的田产旁边的沂水决口,花老汉的十顷良田被淹了,花家这一年算是欠收。又过三月,花老汉家的四头耕牛倒毙。 花老汉为此还吃了官司,被罚了一百贯。其实买头耕牛也就不到十贯。第二年春耕,花老汉又买了耕牛。结果当天夜里,花老汉家起火,一处宅院被烧了个精光,花老汉的老伴儿也被活活烧死。花老汉告官,县衙不应,咬定是烧火做饭忘记浇灭灶火所引起的。不是人为纵火。花家还是有点积蓄,给老伴置办了丧事后。就又在原址上盖了几间茅草房。因为没有牛,春耕有一半的田地没有来得及耕种而荒芜了。
没多久,花家院子里的井水被下了毒。要不是救治及时,花老汉的三儿也就给毒死了。花家三个儿子眼见过不下去,便到河中打渔,到集市上卖鱼。被夏侯家家丁或者听命于夏侯家的地痞给砸了摊子。直到去岁花家大儿花百到春香楼一夜。欠下了五万贯的债务,不久就发生了夏侯家狗放狗咬死人事件,没多久花家就被张县令给关到了大牢中。
至此花家算是彻底家破人亡,田产也被没收,划归到了夏侯家的名下。
花老汉一番哭诉,顿时引得百姓无不落泪,但还有一部分百姓觉得花老汉在诋毁夏侯家主。
夏侯家主一张老脸没有了开始的风轻云淡,看向了武清。
武清笑道:“夏侯家主有何话说?”
夏侯继业说道:“无凭无据。那些事情是我夏侯家干的吗?小老儿相信,夏侯家是绝干不出那样的事情的。”
“夏侯老儿。你还要脸不,俺家闺女被你家二公子抢到你府中,已经半月了,是死是活,你倒给我说说啊。刺史大人,民妇冤枉啊!”
忽然间,一个身着布裙的中年妇女跪倒在了堂下,眼泪纵横。
武清心中冷笑,看来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被夏侯家所欺骗啊,于是便问道:“你有何冤情,细细说来!”
只听得那妇人泣道:“民妇杨郭氏,先夫早亡,留下一女唤作小娥,民妇闺女虽没有大家闺秀那般知书达理,但也是冰雪聪明、能够勤俭持家。半月前,民妇与小女小娥去金佛寺进香还愿,出了那金佛寺,便被那夏侯家丁给围住,民妇和小女 哪是那些粗汉的对手,他们便把小娥抢到了马车上,原来那马车上还有一人,竟是那夏侯家二公子。民妇上前理论,便被打得半死,要不是路过正好有个郎中,民妇也早已命归黄泉了。前几日,民妇下得了床便到那夏侯府中找女儿,夏侯家放狗咬伤了民妇。民妇到县衙告状,却被衙役赶了出来,民妇已经绝望,只可怜了我那女儿怎么如此命苦啊。”
这又是一个悲情的戏份,百姓中已经有人怒不可揭,那些还在为夏侯家说话的百姓也产生了怀疑。
武清冷笑一声,看向了夏侯家主,并没说话,夏侯家主说道:“武刺史,可否借步说话?”
武清笑道:“这有何不可。”
于是武清便转入里间,夏侯继业紧随其后。到了里间,武清笑着看向了这个深谙世道的老人。
夏侯继业进了屋,连忙拱手道:“夏侯继业见过刺史。”
“好了,俗礼就免了吧,说吧,何事?”武清开门见山,不想浪费时间,因为公堂上还有百姓在看着,还有人犯等着他审理。
夏侯继业道:“十万贯,二十顷良田,三处庄园。”
武清一愣,夏侯继业果然大手笔,不管哪个为官者,都不无心动,试想一下,一个小家族要用几辈人能够攒够十万贯家财,再购置二十顷良田,外加三处庄园呢?
看着武清的神色,夏侯继业心中冷笑连连,就怕你不动心,这样的条件恐怕神仙都能动心。但是只要你吃下,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
武清大笑起来,声震房梁,就是公堂之上也是清晰可闻,有的明事理的百姓不禁一阵叹息,看来这位刺史大人也不是一个公正廉明的大官啊。
“滚!滚出去!”
忽然从里间传来了武清愤怒的声音,甚至还有桌椅碎裂的声音。
不多时,夏侯继业面色涨红地出来了,身后是一脸阴沉的武清,也不理会夏侯继业,缓缓坐于堂上,大声斥道:“夏侯家主用十万贯家财,二十顷良田,三处庄园,来收买本官。你们说,我应该答应吗?”
顿时,大堂内一片唏嘘之声。
“刺史大人,不能答应啊!”
“此时大人,可以答应啊!”
一时间,公堂内吵杂不断。
啪!
惊堂木拍下,武清厉声道:“武某身为朝廷命官,深受皇恩,为一州之刺史,当牧守一方,为天皇治理好这一片土地。这是本刺史的职责。但是,此人竟然用如此巨资贿赂武某,是因为本刺史的经受不住诱惑吗,还是武某没有能力治理好徐州,让这些帝国的蛀虫钻了空子?此吾之过也!”
“来人!”武清喝道。
黑子已经砍完了狱卒的脑袋,站在了武清一侧,听到武清喊话,立马躬身道:“主人有何吩咐?”
武清郁闷了一下,而后沉声道:“给你三百人马,即刻抓捕夏侯家所有男丁!录事参军,即刻查封夏侯家所有宅院、田产、店铺,一应查封,等此案结案之后再行处置!”
“属下领命!”
“武刺史,你不能啊!”夏侯继业这才发觉,武清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是真的要动刀子了!
“来人了,请夏侯家主到地牢里歇歇!”武清冷冷地盯着夏侯继业。
忽然,百姓发出一阵欢呼。
武清说道:“花家三人暂且收监,等此案水落石出之后,另行判决。杨郭氏暂且回去,此案一有消息,本刺史便派人通知你,你也随时听候传唤!其他人,若有冤情,皆可鸣冤,本刺史为你们做主!”
忽然,大街上一阵马蹄声,只听得有人大喊道:“天皇驾崩,昭告天下!”
“天皇驾崩,昭告天下!”
瞬间,武清本已站起的身体僵在了原地,而后痛哭道:“陛下啊,微臣有罪啊!”
然后便昏厥过去,主薄们惊呼一声,抢到武清身边,掐人中的掐人中,去请郎中的请郎中。大堂内乱作一团。
百姓不知天皇何样,所以并没有多少惊讶和悲伤。有识之士也知道驾崩是何意,于是对着洛阳京师的方向跪倒拜了拜。
待郎中快步走进堂中的时候,武清适时地剧烈咳嗽一阵,而后睁开了眼睛,望着房梁,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又悲哭起来,“陛下啊,微臣不能侍奉左右,是臣之罪也。”
“刺史大人,天皇驾崩可是大事,请刺史大人尽早主持城中祭奠!”有主薄劝道。
武清略一思量,说道:“主薄所言正是,是武某失态了。”而后便起身说道:“圣上驾崩,我等身为臣民,当祭奠先皇,为先皇守孝三月,徐州百姓,皆穿素服,赌场、妓院等一应百戏之地皆停止营业。”
等吩咐完之后,便让录事参军先坐镇县衙处理后事,他自己则出了县衙,坐上马车,朝刺史府而去。
等到了刺史府,早有使者等候。
先给武清看了天皇驾崩的讣告,而后才低声说道:“武刺史,太后有密旨!”
武清一愣,急忙躬身行礼,而后接过密旨,也不看,便让人领两位使者吃饭休息去了。这才到了书房,坐定之后,才缓缓打开了太后密旨。
不多时,武清合上了密旨,不禁陷入了沉思,也不禁对想到,此时的洛阳宫城中是否正在上演着一场革命,一场变革呢?或者说武太后因为自己的穿越而不会成功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孔长史遇刺身亡
武清走出书房,任寒风拂面,在他那如刀削一般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
天后密旨只有一句话,或者说,只有几个词,“狮子骢,皮鞭,锥子,斧头。”
这是何意呢?狮子骢是一种日行千里的宝马,传说产自大宛故地,鬃毛浓密拽地,体型高大,浑身雪白,太宗皇帝曾经就有一匹狮子骢,并引以为豪,但传闻此马性烈,难以驾驭,是以从未有人降服,太宗皇帝驾崩后,也不知所踪。
皮鞭可为刑具,用来鞭打,能使人皮开肉绽。锥子呢?可以钉刺人的皮肤、眼睛、耳朵等部位,使之不能视物,也不能听声。斧头?那只能是砍了脑袋,劈了骨头,彻底死翘翘了。
想到这里,武清浑身一颤,额头和鼻梁上渗出了冷汗。
“阿郎,您怎么呢?”
只见玉漱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茶壶,显然是一壶热茶,她面容惊讶地望着武清。
武清走到身前,二话不说,便拦腰抱起了玉漱,托盘摔在了地上,砰一声,茶壶摔了个粉碎,茶水飞溅。
“阿郎?”玉漱瞬间便明白了。
武清抱着玉漱钻入了书房,野蛮地撩起了玉漱长裙,便把玉漱压在了桌上。
不多时书房中传出了彷如打夯时的沉重撞击之声!
当一个人陷入恐惧的时候,那么他就需要一种方式来宣泄这种不安的情绪。有人选择打架直到头破血流奄奄一息,有人选择大喊大叫直到声嘶力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有人选择奔跑直到累趴下一动不动。
总之宣泄恐惧的方式有很多,但如武清这般却也不是没有,可在不安中能有那方面能力的人却不多见。当然武清在那个时候也没想过要去找个女人。巧的是玉漱适时地出现,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书房内那富有节奏的声音一直持续着,守卫在院外的兵卒面红耳赤地捂上了耳朵,并老远就把前来办事的官员拒之门外了。
天皇驾崩,举国守丧,自然不能有任何欢愉的事情,包括做那男女间快乐的事情。所以这些兵卒便挡住了官员。以免听到。因为刺史大人到的当天,就给他们每人两贯钱的酒钱,那可是他们几乎一年的收入!他们如何不爱戴刺史大人呢?即使刺史大人作出一些非常举动。也是可以原谅的。
书房中的打夯声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
当武清从书房中出来后,竟有些脚步虚浮的感觉。一名婢女早已伺候在门外冻得瑟瑟发抖,面容青白,见到武清出来赶紧欠身。差点栽倒在地。
武清扶住。说道:“进去伺候夫人更衣吧。”
此时刺史府各级官员都已经放班各回各家,只有长史孔祥在刺史府用了餐后,正在签押房中等候武清。他翻看着今天的审案卷宗,他没想到这些官员竟然贪污如此之巨,实在是骇人听闻。也对武清的大手笔而感到由衷地赞叹。
或许也只有武清这样的官员才是朝廷的栋梁吧,不畏惧权贵,能够秉公执法,不畏惧地方豪强。为圣上牧守一方。真是百姓之福啊!
孔祥正在感叹着,武清便走进了签押房。
看到孔祥还在。不禁笑道:“长史为何还不回家呢?”
孔祥拱手道:“刺史日理万机,是下官之楷模,下官再此等候长史,只是想亲手把这卷宗交到刺史手中,以表下官对刺史的敬仰之情。”
武清嘴角抽了抽,这人啊,哎,本刺史是“日理万机”来着,便笑道:“嗯,孔长史辛苦了,就一同与我用餐吧。”
孔祥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了,夫人派人已经送了饭菜,下官已经吃过了,下官把这卷宗交到刺史手中,也就该回去了。”
武清心中不禁对姜出尘刮目相看,这妞倒是一个贤内助啊,于是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刺史就不挽留了。本刺史派兵护送长史吧。”
孔祥想了想,便躬身谢过。随即便有两个兵卒护送孔祥离去。
武清知道今日孔祥审理那些贪官,必然会得罪地方豪强,所以有州兵护送,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显然他实在是低估了那些豪强的凶残程度。
第二日一早有百姓禀告官府,武清正在搂着姜出尘做着美梦,却被婢女叫醒,醒来后才知道是司马徐厚才求见。
于是便洗漱之后,才到了书房中,见徐厚才面有焦急之色,武清问道:“徐司马出了何事,竟然如此慌张?”
徐厚才赶紧躬身行礼,说道:“武刺史,昨夜孔长史被杀了!”
“什么?”武清的身体一僵,而后眼中露出了杀人的目光,便说道:“死在哪儿呢?”
“就在孔长史府外,离孔府不过三百步。”徐厚才说道。
武清长叹一声,说道:“孔长史之死,我之过也。去看看吧!”
于是二人带着兵卒便来到城西。自有徐厚才指引,便来到了孔长史被害之地,此时已有兵卒保护现场,武清走近一看,三具尸体都离得不远,上面覆盖着白布,武清揭开一看,两个兵卒是被弩箭射穿了喉咙,而且伤口发黑,显然箭头有毒。
武清叹了口气,揭开孔祥身上的白布后,只见孔祥的脖子上有很深的勒痕,勒痕淤青,显然是被人活活勒死的。孔祥双目圆睁,显然死不瞑目,武清叹气说道:“孔长史,你安歇吧,我会查明凶手,还你一个公道。”而后伸手一抹,孔祥合上了双眼。
武清站起身,厉声问道:“仵作来了没有?”
“小人在,小人来了!”只见一个花甲老者带着一个少年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场中,赶紧躬身行礼道:“小人田冲和孙子田富见过大人!”
武清说道:“免礼,尽快验尸,务必仔细小心,切不可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尽力!”
“好了,去吧。”武清一摆手,对司马徐厚才说道:“你去通知孔府家人吧,让他们一个时辰后来收尸吧。”
“下官明白!”随即徐厚才便去了孔府。
这个时候代理县令录事参军马恭来到,看到武清也在,赶紧行礼。
武清说道:“此事暂且不可伸张,等仵作验尸后,带上仵作,再来刺史府中,本刺史有交待。”
“下官明白!”
武清长叹一声,而后带着随从便走上了大街,他看着大街两旁那些高高的门楼,露出一丝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厉害!(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事情没那么简单
武清回到刺史府,设香案祭奠天皇李治。与众官员祭拜之后,便来到了书房。看着那厚厚一摞卷宗,不禁想到,自己低估了徐州豪强,而害死了孔祥啊。于是他只能先上奏朝廷,陈述此事,并请示准许自己动用折冲府兵。
姜出尘端着早餐来到了书房,见武清正在伏案疾书,便说道:“哥哥,那孔长史死得可真冤,你可得把那些人给抓出来。”
武清抬头见是姜出尘,说道:“孔长史的死,是我之过啊。对了,玉漱呢?”
姜出尘白了眼,说道:“你昨日做的好事,你身体强壮,就不顾玉漱妹妹死活,玉漱妹妹到今日也下不了床,你还不去看看?”
武清一愣,虽说昨日有些荒唐,但以玉漱的体质是不可能承受不住的,于是便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对毒药有多少了解?”
“毒药?我学的是治病救人,可不是害人的。”姜出尘埋怨道。
武清顿了顿,便知道这妞说的是气话,于是苦笑道:“你暂且先别回去,一会儿那田仵作来了,帮他看看那两个士兵身上中的是哪种毒。”
“嗯,知道了。”姜出尘并没有走到跟前看武清写什么,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有些事情她不用知道,就比如这朝中之事,若武清愿和她分享,便自会说,如果她看了说了,或许暂时没有什么,当事情不顺。或发生意外,那么就会让武清产生怀疑。那么她失宠也就成定局了。
武清很快便写完了奏折,让兵卒送到前面签押房的司兵参军那里。让其派人送加急奏折。
不多时,录事参军马恭带着田仵作爷孙俩来到了书房,行礼之后,武清让他们坐下说话。
武清问道:“田仵作,可有发现?”
田仵作拱手道:“大人,小人已经有了初步判断,那毒药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鹤顶红。而那勒死孔长史的是麻绳。”
武清大皱眉头。问道:“田仵作,你做仵作多少年呢?”
“小人祖上便是仵作,传至小人这一代。已经有五代了。”田仵作一脸自信。
武清心中郁闷,又是家传验尸之法,不禁大皱眉头,便问录事参军马恭。“你那里可有新发现?”
录事参军从怀中取出一物。说道:“下官从不远处的巷子里发现了这个。”
武清一看,这应该是竹哨,这东西一般是江湖中人用的吧,看到录事参军想说什么,便说道:“你有话就说,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录事参军连忙拱手说道:“这竹哨是盐帮行走江湖用来集合帮众用的,刺史请看,此竹哨长三寸两分。暗合“三长两短”寓意,哨孔半圆。为盐帮特有。”
武清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怀疑是淮北盐帮做的?”
马恭说道:“下官只是猜测。”
但是武清的心中则是不平静的,当年自己可是派鸦九剿灭淮北盐帮的,看来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那就是鸦九放过了淮北盐帮,另一种则是淮北盐帮死灰复燃,但不管怎样,这让武清有些不舒服,或许时间长了,也该是整顿内务时候了。
想到此处,他决定还的去这淮北盐帮瞧瞧了,于是便问道:“你可知道淮北盐帮总舵所在?”
录事参军拱手道:“下官不知,但这田仵作知道。”
田仵作一听,便赶紧跪倒在地,说道:“小人不敢隐瞒大人,小人那不肖子大力,正是盐帮的副帮主,自从儿媳妇死后,他便丢下了这孩子,跑去了盐帮,贩起了私盐,大人要抓他,我可诓他来家中,大人一举擒了他。”
武清站起身说道:“田仵作有为国为民之心,真乃朝廷之幸也。事不宜迟,你且把你儿叫到家中,本刺史随后便到。”
田仵作赶紧拉着孙儿叩首,而后退了出去。
武清便说道:“你且派一二人扮作乞丐守候在田家附近,那田大力来了,便禀报于我,切不可打草惊蛇。”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准备。”马恭拱手后便退了出去。
武清愁眉紧锁,说道:“昨日砍了狱卒脑袋,今日不得不让人招些,你我过去看看,正好你可以看看那两名遇害兵卒身上所中是何种毒物,那田仵作真的是靠不住啊。”
“是,阿郎,你不去看看玉漱妹妹吗?”姜出尘看着武清。
武清说道:“事情很多,晚些时候再看。对了那婢女叫什么名字?”
“叫春红。”姜出尘没好气地说道。
武清不由得说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算了,这个时候哪有什么诗性啊,春红,进来!”
“大人,奴婢在!”春红进来欠身答道。
武清从书房的箱子中取出两贯钱,说道:“这是两贯钱,去市集上买些补品,给玉夫人炖了端过去!”
春红接过钱,欠身答应道:“奴婢明白。”
等春红退了出去,武清说道:“别不高兴了,现在真的没时间耽搁。昨日我命人查封夏侯家,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呢,我若不及时处置,恐怕会留下骂名。”
姜出尘也明白,武清如今虽被贬为刺史,但也依旧是从三品大员,虽不及朝官尊贵,但执掌一州军政,其实是压力很大的。于是便环住武清的脖子,说道:“好了,哥哥自有哥哥的道理,妹子我跟着哥哥便是。”
“这不就对呢!”武清在姜出尘那翘臀上捏了两把,随即牵着姜出尘的手走出府外,上了马车,朝着县衙行去。
夏侯家一夜之间被查被封,在徐州城中掀起了强烈的风浪。除了刘家之外,徐家、陈家等家族纷纷联合起来,以求自保。为了给武清制造麻烦,第二日粮价暴涨,从斗米四十文涨到了斗米八十文,半日之间涨到了一百二十文。而武清还不知道。
此时武清和张出尘来到了停尸房,孔长史的尸体已经被孔家收敛,只剩下了这两个兵卒,也已经通知其家人来认领。
武清揭开覆盖的白布。说道:“出尘,你来看看。”
尽管停尸房有些渗人,但姜出尘曾经跟随师父解剖过死人。故而也不怎么害怕,当武清揭开白布之后,她只一眼便说道:“这是苗疆一带的蛊毒,叫‘见血封喉’。这种毒也只有苗疆才有。经过蛊毒培养之法炼制而成,苗疆那边的人都喜欢在箭头上涂抹此毒,用来猎捕野猪等大型猎物。此毒在中原可不多见,嗯,阿郎,可查一下最近有没有苗疆来到徐州城的行脚商,或许有收获。”
武清点了点头,心中佩服姜出尘的眼力的同时。也对此案有些担忧,若迁延时日。自己被太后调回去那该怎么办呢。想到此处,武清便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再去孔府看看。”
姜出尘自然答应,对于能帮到武清,她是非常乐意的,也为能分担情郎忧愁而高兴。
很快二人便出了县衙,在县衙略作停留,看了下新招的狱卒后,嘱咐主薄一番,再次上了马车,向孔府而去。
“刺史大人,请留步!”一名身着官服男子追了出来。
武清不禁一愣,命马夫停下车,等到那人追上来,便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男子气喘吁吁地说道:“回大人,小人是仓曹熊有道,市令前来禀告,说是今日一早粮价暴涨,从四十文涨到了八十文,到中午时分已经涨到一百二十文,据说还在暴涨不停,请刺史大人示下!”
武清笑道:“我说什么事儿,此事也不过是粮食涨价,你可知刘记米店涨价没有?”
“回大人,市令说只有刘记没涨,但刘记本就存粮不多,故而不到半个时辰便被疯抢一空。”
武清沉吟片刻,取下身上玉佩,说道:“你即刻派人,去扬州瘦西湖的琴园,找武二,把这玉佩给他,就说运一万石粮食到徐州城来便是,他自会处置,明白吗?”
仓曹见有办法解决,眉头稍展,连忙拱手道:“下官遵命。”
其实武清可以动用徐州义仓之粮来平抑粮价,但那样很有可能造成恐慌,并给那些世家和言官们留下口实,一瞬间便决定要通过此事件,把米店开到徐州来。
尽管跟关陇一些家族有了默契,但武清从天竺运回来的粮食大多都不曾卖出去,一者是这些世家几乎垄断了市场,二者武清手下没有经商的天才,打不开市场。所以粮食积压,虽处理妥当,不曾发霉,但存储时间久了,也会变质的。或许刘家和刘令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着事情,武清和姜出尘便来到孔府,早有孔府家人等候,府门大开,以高规格把武清和姜出尘请进了府中。在灵堂中祭奠之后,便找到了孔祥的长子,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少年,从这少年身上,他看到了一种稚嫩,叹息一声,便向孔祥的夫人问道:“本刺史来,是要我夫人再来看看孔长史的伤痕,希望能再惊扰下孔长史,不知道你们可否愿意?”
听到此话,那孩子倒没说什么,那夫人便问道:“人都死了,还用再验吗,仵作不是已经验过呢?”
武清说道:“仵作技艺不精,我夫人曾是神医之后,医术高明,对于勘验伤势也颇为精通。”
那夫人沉吟片刻,说道:“好吧,只希望对刺史你有用,能够把那些贼子捉拿归案。”
武清面容肃穆,说道:“还孔长史一个公道,也是本刺史之责任。”
于是武清和姜出尘走到灵堂之后,因为还没有出殡的日子,还没有钉了棺材,武清帮扶孔祥长子揭开棺盖,孔祥一张惨白塌陷的脸出现在眼前,姜出尘仔细看了看脖子上的勒痕,说道:“虽然脖子上勒痕被洗过,但还是不难看出,勒痕系马鞭所为,马鞭一头粗一头细,你看这勒痕,也是一边粗一边细。”
武清点头,心中十分称赞,问道:“还有吗?”
姜出尘让孔祥长子解开孔祥衣服,而后仔细检查后,突然眼中一亮,她指着孔祥的中指说道:“阿郎请看这跟手指指甲里。”
武清仔细一看,说道:“是肉皮,难道孔长史在临死前抓伤了行凶者?”
这是一条中大线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