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生变
整整一病房的人,挤得是水泄不通,陆文龙的手一直就没有从那位朱领队的脖子上取下来过,直到jǐng察到来,他都还是这样的态度:“她欺压运动员!我要见方主任!”
这才是一条横牛,就跟当年他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就敢跟赵连军炸刺,现在他都是奥运冠军了,发起狠来才真的是混混本sè。(.
这才是混混,没什么底线的,就一定要把这件事闹个水落石出!
jǐng察不是没有声sè俱厉的要求陆文龙先放开领队,可陆文龙指指旁边昏迷不醒的杨淼淼:“你们就不能看在她这个样子的份上,等我们的领导来处理,你可以先对他们录口供!”吧啦吧啦就把几位教练刚才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jǐng察看朱领队的目光难免有变化,陆文龙其实这个时候要的就是朱领队无法插嘴,先把事情坐成铁案。
反正陆文龙又没有劫持人,又没有持械,就是单凭手劲大,死死把这位朱领队摁在病床边,让她没法说话。
几名从未经历过这种jǐng察记者混杂局面的教练确实有点着慌,而且陆文龙太强势了,自身也是奥运冠军名人,而在渝庆检查的貌似也是行业专家,那么这件事原本就招不到他身上,朱领队试图推卸责任的做法实在是拙劣了一些,这个时候这些教练就有点赶紧想把自己摘出来,虽然没有明说是朱领队,就只是说急于想让杨淼淼恢复训练。只是让杨淼淼接受了队上医生的检查,就投入了训练。
张柳鸣跟陆文龙多惯熟了,三言两语就看出来症结所在,当着jǐng察也追问不放:“是谁要求急于恢复训练的?”
jǐng察和他都看见教练们心照不宣的看朱领队……
再也没人要求陆文龙放开人了,jǐng察做了记录,留下两名jǐng员等待领导来,这事儿闹得确实有点大了。
方主任果然还是来了。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就是医生厉喝:“陆文龙!你是要干什么,犯错误么?”身后居然还跟着赵连军,估计是张柳鸣喊的。
陆文龙眼泪都要出来了。是真的要出来,不是挤出来的:“方主任!您看看,淼淼都成什么样了!我们一起在巴塞罗那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她是什么样!我再三请求他们让淼淼在渝庆再治疗一段时间,他们一定要带到平京来,您看看!”
方主任对这两个年轻人是有特殊感情的,在巴塞罗那的那段共同经历,在这些人的一生中都是一个极为难得的记忆,看见头上包着绷带,昏迷不醒的杨淼淼,这位已经快六十岁的高级官员脸上真的动容了,但还是皱眉看着陆文龙:“你把人放开!”
陆文龙这个时候就毫不在意的松开了手,已经被他摁住了一个多小时的朱领队简直有些癫狂。转手就要抓扯,陆文龙脸上没一点表情的看着她,压低了声音把上半身倾斜过去:“淼淼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你跟你的家人都后悔到死!”
已经有些血红的眼睛,从嗓子眼里面沙哑出来的字句。更重要的是那种迥异于一般人的那种混混独有的桀骜疯狂表情,脸都凑到朱领队的眼睛前面了,野兽一般的狠狠之语让朱领队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惊恐得大声叫喊:“他!他威胁我,他威胁我!”
方主任更加皱紧了眉头:“老朱!够了!都出去!”声音也压得很低!试图俯下身去看看那个一贯露出明媚笑容的小虎牙,半转头问陆文龙:“到底怎么回事!”
张柳鸣有眼力。[. 给赵连军使眼sè,让他把朱领队给拖出来,自己拉了把椅子给方主任坐:“阿龙,方主任来看望杨淼淼,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一遍……”还伸手拉陆文龙站到方主任背后来,其实是方便自己取景,领导满含热泪的坐在伤员病床边,多有正面意义的。
陆文龙就那么站着,把杨家的变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声音有点低,语速也不算太快:“我跟淼淼是亚运会认识的,这次回来以后,我也经常去她家,因为我没有留在平京集训,所以在渝庆和她一起搞了个体育运动中心,我出钱,她出名,所以往来很多,要说是男女朋友也可以,本来一切都还好,她返回集训也正常,就是家里出了事情以后,她的jīng神就有点垮了……渝庆的教授说最好是静养,不要使用药物治疗,她是家里的亲情没有了,所以我陪她的时间多一些,但国家队在一月二十五号大年初三就要求她必须归队,我在电话里面反复强调过这个问题,她们不相信,二十六号直接到渝庆带走她,我原本是不同意带走的,但是她们说平京的医生才是最好的,我就同意到这边来治疗,可是现在呢,根本就没有带她去过更好的医院治疗,就想出成绩,把她当成机器!我现在可以说是她唯一的亲人,我必须要带她回去!”
做这么多,陆文龙的目的就是这个!
一个国家级的冠军选手,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带走的,连杨淼淼自己都不可以,她的所有技能都是属于国家的,陆文龙不管之后的责任是怎么界定,那都是别人的事情,他只要杨淼淼能够得到一个安静调养的生活。
方主任真的有点落泪,他不是政工干部出身而是脚踏实地带着运动员出来的,对运动员的感情是很深的,除了陆文龙说到他跟杨淼淼有男女朋友关系时候,略微惊讶的侧脸看了看,毕竟他是知道汤灿清的事情的,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帮杨淼淼拉了拉平整被子,体育系统里面其实伤残率非常高,这些身体极为出sè的运动员,一旦受伤,比常人还不如,而且那种从比任何人都优越的身体变成什么都不是的巨大心理落差,常常都是击垮这些天之骄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半晌,他才轻拍着自己的膝盖:“跳水很危险,很危险的,我知道……孩子们都很不容易,你……有些情绪我也是明白的,我们的国家对这些运动员的养老伤残保险制度也还没有完善,我……”他想说问心有愧,可这种检讨应该是对领导说的吧,而且这真不是他能解决的问题,这还是最顶尖的运动员,都不一定能够善始善终,更别提金字塔下面底层的那些运动员了。
陆文龙陪着他是看见过那位俄罗斯选手血染泳池的,自己也很难受:“刚才听教练说,淼淼回来就有些神情恍惚,跳下来就摔昏过去了,她……真的不能再跳了,让她先把病治好吧?”对这个一身傲骨的少年来说,真难得这么语调恳切的求人。
方主任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同样紧锁眉头的心爱弟子:“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动手的?”
陆文龙摇头:“我恨的是出事以后没有想怎么为着杨淼淼好,而是第一个念头就是推卸责任,我真没兴趣追究她们的责任,我只要杨淼淼能回家去静修,可以说来之前已经好了一点,再过一段时间也许就能康复的,是他们……”话音未落,就听见床上突然传来几声咳嗽,陆文龙跟方主任刚刚转头过去,就看见杨淼淼跟做了噩梦似的,原本平躺的身体突然就弓起来蜷成一团,口中开始含含糊糊:“阿龙!阿龙……我要回家!爸爸……妈,妈,我不是水xìng杨花……妈,你……阿龙……”
陆文龙的眼泪顿时就出来,跳过去就伸手想抱姑娘的头,又怕触痛了她的伤势,只敢小心翼翼的舒缓少女的背部,让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方主任也神情大动的站起来,高声喊:“医生!去喊医生!”
张柳鸣也在喊,一名中年女医生过来,一面招呼护士帮杨淼淼调节输液,一边取出一个小电筒翻开姑娘的眼皮看瞳孔:“jīng神还是非常紧张,有时候能醒过来,但是不能这样下去,这已经是jīng神科的问题了,我们这边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但也要静养,现在头部脑震荡还要看她完全苏醒,意识清醒的情况才能判定结论。”
看看陆文龙的动作,医生似乎也能认出他:“你……是她的家属?”
陆文龙赶紧点头,医生皱眉:“多陪伴……已经很严重了,前面怎么都没有注意到,还搞到受伤才送到医院来,你们太粗心了。”
抱着轻飘飘的姑娘,陆文龙牙都咬紧了,自己似乎都能听见牙床在咯吱咯吱的作响,竭力的控制自己情绪,转头看方主任,那种就好像在丛林里面一头愤怒的小兽紧紧抱住怀里受伤同伴的感觉,非常深刻的印在了方主任的脑海里,还有张柳鸣的相机里!
方主任稳定了一下情绪,这么大年龄的人了,还统领这么大的机构,刚才的情绪激动已经很难得了,略一斟酌:“你把她带回去吧,过段时间就要给我通报一下她的情况,她的手续我来处理,这件事就不要张扬了?”
张柳鸣却摇头生变:“方主任,我不这么看!”
第四百六十章 责任感
还是有点官威的方主任唔了一声,有点不快的转头看这个年轻记者:“还需要我跟你们老丁打招呼么?”丁社长已经要退休了,但还在位置上,上次在亚运会的时候也一起联手宣传过华国棒球队。..
张柳鸣调整一下语气:“方主任……这件事如果撇开跳水中心急功近利的责任,cāo作得当的话,对体委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健全运动员的养老伤残保险制度,不也是您一直想做的么?”
方主任的动作跟表情都凝固了一下,稍微权衡:“说说你的思路?”
张柳鸣其实也是大概的方案:“趁着现在奥运冠军正热门的时候,小杨为了国家训练受伤,她之前不是把自己的奖金都捐出来搞了个跳水运动员基金么,我们一方面宣传一下这个基金,另一方面也把一些生计困难,伤残以后无法得到保障的例子略微提一下,算是为最近的会议也提供一个话题……”
方主任的表情更凝重了:“你还想拉到会议上去?”去年是国家领导人的一个大换届,今年更是巩固的全国xìng政治会议,作为体制中的一员,做任何事情都不能不考虑这些关键点。
陆文龙不关心什么会议,只知道自己可以带着小虎牙回家了,耳中根本就不去听那些东西,只是轻轻的伸手帮姑娘绷带中间的头发尽量抹顺,因为他也是短发习惯了,有时候睡觉压着了会觉得痒。现在就只怕姑娘不舒服,有点轻微呢喃的在她耳边悄声:“我们回家去了……不再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了,回去好好的休息,好不好?”
少女没有任何的回应,却好像能感受到他的动作,呼吸平缓下来,面部靠向陆文龙的怀里。陆文龙索xìng就屈了一条腿坐上去,让杨淼淼靠得更舒服一些……
方主任比张柳鸣高一些,眼睛专注的看着这个年轻的记者。记者毫不示弱的也回看着他,只是眼光中没有挑衅或者斗争,更多是一种探询跟请求。好一阵,方主任才调转目光,看着那边的年轻男女。
陆文龙是下午过来的,天sè已经趋近黄昏,这是一间在平京颇有名望的老字号大型医院。所以虽然高档,但楼房并不新,木头的民国时期窗棂边淡蓝sè的窗帘被拉在一起,让夕阳的光线投shè出格子一样的图案,盖在这两个年轻人身上,可原本应该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身上。却有一种相濡以沫的相扶相持,那个还在昏迷中的姑娘好像一下就平静的靠在亲人怀里睡的那么安详。
方主任那根心弦还是被拨动了:“你先搞个主题报告过来,我们两家商量一下可行xìng,具体怎么cāo作,cāo作到什么地步。都要严谨一些……”停顿一下:“不能干扰到小杨的康复……小陆,那我就把淼淼交给你了,你要给我照顾好她!”
陆文龙没什么惊喜或者激动了,坐在床边点了一下头:“只要淼淼的外伤稳定了,我们就立刻返回渝庆,那边也有医生或者医院的。”
方主任再看看那个姑娘。拍拍陆文龙的肩膀,出门了,张柳鸣给陆文龙也拍拍肩膀:“好好照顾,有什么需要都给我打电话!”
陆文龙依旧只是点点头:“谢谢张哥了!”
除了赵连军过来看了看他低声说两句,再也没有人来打搅了……
陆文龙更愿意这样的安静,就支了张陪护床住在了病房里面,每天帮姑娘翻身擦背,整理收集大小便,喂送流质食物,甚至还能帮忙挂个输液瓶什么的,好歹家里也是世代行医的,对不对?
更多时候,都是他扎个步子在床边练功,就那么看着短发的姑娘:“好起来吧……等你身体好一点了,就跟着我练功……只要能练功了,迟早都能把身体跟心思都调养好,我不着急……”
确实不着急,陆文龙的心思就是只要人在自己的看护之下了,就不怕出岔子了。/\/\../\/\
中途张柳鸣带着一些别的记者也来过,体委更是派人来接触慰问了一下,跳水队的运动员们轮番过来看看,陆文龙这时候倒是笑脸相迎了,实在是觉得没必要摆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来博取同情。
偶尔晚上给家里的姑娘们打个电话……
这时间一晃就是大半个月,直到医院确认杨淼淼的外伤痊愈了,他才陪着一起乘飞机返回渝庆,jīng神类的病症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才能治疗的,呆在这里没有用。
陆文龙两人是用救护车送过去的,因为杨淼淼现在还是处于大多数时候昏迷不醒的状态,只是偶尔能够梦呓似的惊醒一下,也不会睁眼。
于是上飞机的时候,就是陆文龙自己背上去的,两人都戴着帽子跟墨镜,开部车跟着来的赵连军跟张柳鸣帮忙把一包行李给安排托运了,主要是一些护理用品,还有一些药物,但尽量没有涉及jīng神类,方主任这些rì子还是联系了几位著名的jīng神科医生来看看,详细问过病情病因以后,跟渝庆的张教授都是一样的诊断,相当惋惜,因为本来真的不至于搞到这么严重的。
赵连军看张柳鸣在帮忙跑登机牌之类的事情,帮着陆文龙把杨淼淼扶着坐在旁边座位上侧靠在他的肩头:“那个朱领队已经在体委的大会上作了检讨,也通报批评过了,你就不要再继续记恨她了,作为教练,也许她的压力比我大得多,我现在也有不少压力了,要求必须保持成绩……”
陆文龙轻声:“记恨她就不必了,她不过是个得志便猖狂的人,还是老赵你,同样带出来奥运冠军了,还是这么低调为人……”
赵连军跟他在一起真的亦师亦友:“我不能跟人家比,人家很多说我是撞大运,别人都带出来好多拨了,不过我是私下听说过她在有些场合还是很不满这次的事情,说淼淼不要想再进国家队了,你……”
陆文龙一口截断:“淼淼不会再去跳水了,她以后就等着做我妻子,我不会让她再吃一点苦,没所谓的!”肩头那个姑娘一动不动,似乎听不到这样的语言,只是静静的靠着。
张柳鸣过来跟三人又照几张相才坐下递过登机牌:“这次关于运动员保险保障的事情,老赵听说了吧,已经拉进了政协提案里面,也不枉淼淼受这么大的委屈。”
赵连军点头:“算是你们为大家谋了福利,虽然大多数人还不明白这点,但公道自在人心。”
陆文龙不在乎:“我们家的治疗费都没着落呢。”方主任派来的人是问过陆文龙的意见,如果杨淼淼的关系还保留在体育系统,是可以全报销的,如果走得干干净净完全没关系,就只能拿两万元的退役医疗补贴,陆文龙毫不犹豫的就选了后者,他现在是再也不愿小虎牙落到自己不能控制的地步了。
张柳鸣摇头:“你还是太刚烈了一些,不过方主任安排把淼淼的奖金倒是退了一部分到她的那个基金,也算是补助吧。”因为运动员所谓的百万元奖金都是要跟体委分的,杨淼淼家破人亡自己也没留一分钱的做法,这次在体委还是很多人都在讨论看着的,方主任一力主持的就把分给体委的又交还一部分回去,那个基金现在也有七八十万,按照维克托的指点,是交给一家平京的国内商业银行交给香港的信托基金机构在cāo作,他说他以后也能帮着照看一下这种香港有钱人里面很流行的私人慈善基金会,一般的慈善用途是利用基金的利润来运行,如果特别情况是可以调用本金的,譬如杨淼淼自己的伤势病情实在是需要的话。
当然这种金额在维克托看来实在是太小了,小到都不会有多大的利润用于运行,存在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用途,他的原话是等风声议论声过去了再慢慢洗回到自家的账目上,多简单的。
陆文龙才不屑去动用这些杨淼淼最伤心的钱:“我还有那么多兄弟呢,我就不信不能养活一个老婆了!”说得真是铿锵。
这边俩也是见识过他的袍哥风范的,只能笑着祝愿他们顺利,姑娘早rì康复,不过没人敢问汤助理去哪里了,陆文龙也不起身了,挥手送别自己这两位朋友,嗯,老赵还是拿奖金买了部车,虽然是夏利,在一九九三年也已经是很不错的有车族了,连配车都还属于部门合用的张柳鸣都是蹭他的车一起离开机场的。
背着背上轻飘飘没有丝毫反应的姑娘,陆文龙头都不回的离开了很多人挤破脑袋也要来的平京,在他看来,与其在在这个水深得跟个大缸子似的地方混得人不人鬼不鬼,不如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好的活出个人样。
何况背上的姑娘真的给了他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责任感。
要为自己的家人能生活得平静安康的那种成年人才会感受到的责任感……
第四百六十一章 没眼光
渝庆机场来接杨淼淼的人就非常多了。
市里面还是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华国青年报》已经把这件事在报刊上专门开辟了一个专版来讨论,无论现在平京的政协会议拿出什么一个关于运动员伤残保障的结论,作为引发这件事的杨淼淼已经又一次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对于发生在她家的惨案,各方还是持比较慎言的态度,除了香港以及国外的报刊比较八卦的说了一些,但也没有得到太过详细的内容,毕竟这个时候的国内新闻管制还是非常严格的,重点都集中在了这个之前被热议的重奖冠军,看起来是获得了其他人一生都难以获得的财富,但是就仅仅是在训练中的一次失误,就导致了她一无所有!
这样的前后对比是能够挑动人们心底那点不多的善念的,一时之间,对这位记忆中总是露出俏皮小虎牙的姑娘,对比报纸上昏迷的照片,到处都是祝福的声音。
所以除了市zhèng fǔ专门派人来迎接,连自发过来的市民都不少,这种事情很少见的,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距离主城区几十公里外的机场,又没有公共汽车,只有机场大巴,价格很不菲的。
所以陆文龙背着小姑娘刚刚走下舷梯,就被一大片人给包围了,甚至还有jǐng察维护秩序!
看上去真的有点悲凉,风光的时候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现在一动不动的伏在陆文龙的肩头。有不少赶来的阿姨甚至都落泪了,当然也包括汤灿清跟苏文瑾和蒋琪。
她们是自己开破吉普车来的,弟兄们也开了好几辆面包车来。不吭声,表情很不好,四嫂除夕夜的时候在大家眼前的惊艳表现仿佛还在昨天。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心里真的不好受。
陆文龙原本打算自己背着出去的,现在被医务人员接过去放到轮椅上,后面甚至还有准备了那种急救推车的,看来是用不上,毕竟姑娘穿着的衣服看上去还算正常。{.
陆文龙回来就心气神不一样了,还是能带点笑容感谢市委市zhèng fǔ的关心,跟来的领导寒暄两句。握握手请领导早点回车上去,机场实在是风太大了,自己也要赶紧把杨淼淼送回去准备护理,等姑娘康复以后再正式感谢各界的关心……
冠冕堂皇的话,他现在也能说了,有摄像师呢,渝庆本地的电视台也在采访这个事情。不过陆文龙看到有人正要摘掉杨淼淼的墨镜跟帽子方便拍摄,就毫不犹豫的伸手拨开:“她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打搅她了……”
所以虚应一番以后,推着轮椅到了机场门口,看看周围这么多人。陆文龙正在琢磨怎么离开的时候,穿着还算整洁清爽的徐劲松开了难得的一辆干净点的面包车过来:“大……陆同志,请上车吧……”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汤灿清叮嘱了多少遍,这家伙还是差点顺口喊大哥。
陆文龙之前在电话里就说得很明白了,他不愿把杨淼淼送到什么医院去,因为平京的专家都说了,杨淼淼现在没有什么格外的伤,就是jīng神上的问题,所以他想把尽可能多的时间都陪着,所以汤灿清来到机场看见这样的场面就安排痞子气稍微少点的徐劲松来接人。
于是陆文龙就在一片祝福声中,拒绝了医院安排的救护车,把轮椅上的姑娘抱起来,在徐劲松拉开的侧门边,轻轻的送上去,车上却伸出了两双白生生的手,把杨淼淼接过去,蒋琪代表苏文瑾说话了:“我们……一起好好照顾她。”两姑娘都坐在后面呢。
还是家里面感觉温暖,陆文龙笑着点点头,舒展开眉头就把小虎牙送上去在座位上坐好,自己坐在她旁边,俩姑娘坐在后面,徐劲松唰的一下拉上门,就跳回去打着车出发,然后所有人才看见五六部类似但明显破烂很多的面包车跟在后面一溜烟的跑了,其中甚至还有一部最破烂的吉普车,这都是丐帮的么?
面包车都是二排坐俩,空个侧面方便到最后一排的,陆文龙把杨淼淼扶着坐在靠侧面这边,自己坐在窗边,避免她不小心头被撞到玻璃窗上,自己半侧身靠在车壁上,让姑娘倚在自己怀里,正好也可以半转身看着后面的姑娘,也还是想念。
苏文瑾能抑制得住,有些感慨的伸头看看戴着帽子的姑娘,又看看自己的男朋友:“真的……想不到,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
蒋琪比她还是要外向一点点,轻轻拍她的手:“这个时候不要说这种话了,只要回来了就好,我们一起照顾她!”一直都习惯于当班干部的先进小美女说起这些话来都是一本正经,让陆文龙感觉大家正要到某个军烈属大妈家去做卫生一样,自己的心情也轻松起来。
伸手摘掉杨淼淼的棒球帽跟墨镜:“阿瑾,这段时间我就不去上学了哦,总不能带着她去课堂上吧?”
苏文瑾批准的点点头:“那……你住在哪里呢?”
陆文龙不为难:“就在你们学校附近租个大点的房子……”
蒋琪小纠结:“汤大姐也可以经常不回去,只有我还要在学校?还好这个学期完了以后,下学期开始我就要实习了,嘻嘻,暑假就可以不回去了,我要找个在渝庆勤工俭学的机会。”所以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说的就是蒋小妹这种。
等暂时先到了小白的旅馆,安顿下来,汤灿清听了以后也是这个反应:“那我就不去学校了,这样,琪琪你先照顾病号,我跟阿瑾去租房子布置一下,阿龙你还是跟弟兄们聚一下,他们都等着你的,你的那些正事也不能耽搁了。”
岁数毕竟大一点,不自而然的就有种指挥的感觉,顶着大嫂头衔的苏文瑾还吐了一下舌头,对蒋琪努努嘴,示意一起反抗,蒋琪赶紧摆手,苏小妹才悻悻的跟着一起出去了,只是临出门故意拉着陆文龙亲一下,本来是想表达自己的权利,陆文龙娴熟的就把舌头伸过来,搞得姑娘成个红脸,赶紧跑了,汤灿清笑着觉得提醒了,还倒回来两步亲一下。
蒋琪有点着急,想跳起来仿效,走开的汤灿清多敏锐的,指指她怀里的姑娘:“杨淼淼随时都要挨着人的,感觉才更安稳一些,你别动哦?!”嘿嘿嘿的笑着也跑了,还追喊两声大嫂等等我。
陆文龙看蒋琪真的就跟孵蛋的小母鸡似的抱着杨淼淼一动不敢动,多可爱的样子,伸头过去:“我可以送上门嘛……,没这么死板,让她睡着你看看书,靠在你怀里都可以的,医生说她是自我意识封闭,不愿意睁开眼,要持续的让她感觉温暖和依靠才行……”这些rì子他可没少听这些理论介绍,所以也不算太着急,只要在一起,再长的时间也无所谓。
蒋小妹接受了这个光荣的任务,抿住嘴认真的点点头,把自己也收到床头靠着,轻轻的拍打着杨淼淼的背唱摇篮曲,陆文龙还拿了个枕头垫在她的后背上舒服点,才出门找弟兄们去了。
一大帮子都在……
连林聪这些刚离开县城陪着蒋琪一起来到渝庆的都来了,十八个弟兄,只有四个还在继续念高中,麻凡更熟悉平京那边的情况:“跳水队的那些老巫婆真不是东西,要不要我们过去整整她们?!”
其他人更是七嘴八舌的出馊点子:“四嫂都搞成植物人了,要怎么才能醒过来?我看哪个电视剧……”
陆文龙对着自家弟兄是真舒坦,随意拍拍身边的阿林肩膀:“大家有心了,四嫂以后就这样跟着我们,什么时候醒过来什么时候大家好好庆祝一下,不用太费心的,这段时间怎么样?”
其实他也才走个大半个月,比起以前外出比赛算是短的了,大家继续乱哄哄的汇报自己做了些什么,有些新上来的弟兄还有些拘束,当然最大的笑柄就是误入歧途的周杰,被大家取了个绰号叫大烟鬼,他自己倒是不介意:“就这么喊,老子一辈子都不得再沾这个东西!老杨那帮家伙老子会跟二哥一起牢牢的盯住,只要他们有什么手脚,我一定坑他们个底儿朝天!”
正事儿没什么特别的,小白就挤眉弄眼的卖弄新鲜事:“维克托泡了个女孩子!”
哦?这确实是有点让陆文龙好奇:“他……不可能喜欢在外面混的女孩子吧?”
曹二狗撇嘴:“不是在舞厅或者别的场子认识的,就是元宵夜喝多了,在小白那里睡觉,第二天一早回工地路上认识的。”
阿光这些更兴奋,乐呵呵的希望陆文龙开心点:“反正据那边的小崽子说,阿托到了晚上就会换上正经点的衣服出去看电影什么的,待会儿他要过来,你自己问他。”
结果等维克托一过来,就提着一大包拉罐啤酒,见人就发,给陆文龙也发了一罐,渝庆还是习惯喝那种瓶装的,哪里习惯这种舶来品,陆文龙刚跟他碰了一下罐子,就听见维克托哈哈哈的笑着:“我特么居然被人甩了!”
谁这么没眼光啊?
超级金龟婿来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 我们的家
从陆文龙自己的感受来说,杨淼淼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家事,而且现在小虎牙完全离开了体工队,完全属于她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大的喜事,所以只要姑娘还在,他就没什么可以发愁的,至于身体或者神志不清都慢慢来,他有这个耐心一直照料下去。
而且这也是必须接受的现实,与其说悲悲切切的祥林嫂似的到处去倾诉博取同情换来心理安慰,不如开心的去面对。
何况自己的弟兄们也不能被自己的家事给影响了情绪,所以晚点吃饭的时候,大家看见的就是那个乐呵呵依旧推杯换盏,吆三喝四跟大家笑闹的大哥,有些人有点担心的心情也算是放下来了。
维克托吃得不多,也跟着陆文龙到处跟人喝酒,陆文龙嘲笑他是被人甩了借酒浇愁,这年龄大他一圈的家伙不隐瞒心情:“我在体验,我想尽量找到那种愁的滋味,没有!”
陆文龙还是习惯用土碗装了啤酒喝,跟维克托碰一下:“什么个意思?”
维克托就是听装啤酒了,高举着跟别人也晃悠遥相碰杯:“记得我们在香港的山上喝酒么,那个时候我老是自己强说愁,觉得自己这里不公那里不顺,满肚子的不如意,现在,哈哈,我觉得浑身都是劲,哪有那么多文绉绉的情绪,追女仔也是,我认真去做了,她不愿意,虽然这种事情我是第一次遇到,但也是个体验。对不对?”
陆文龙眼神怪怪的上下打量维克托:“很jīng神嘛……又文质彬彬的帅气,为什么会甩了你?难道你一开始就要人家干那个啥?”这是曹二狗他们的招式,什么都大刀阔斧的,陆文龙想解释现在内地正常的姑娘没那么随便的。
维克托对他呸呸两声:“我才不是你那些弟兄那种sè胚!我那么规矩的,看看电影,送个花,嗯。 顺便说一句,真不容易买到花的,你们完全可以去做这个生意。那个女孩子居然听说我是香港人,就嫌弃我!”还是有点怏怏的。
陆文龙哈哈大笑:“还有这种?”
维克托更好笑:“挺又红又专的一姑娘,一门心思的说我们是资本主义的走狗。还说我这种在香港都混不下去跑到内地来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文龙就有点瞠目结舌了,这姑娘的想象力可不是一般的丰富:“有机会介绍一下!”
维克托哼哼两声:“人家都不理我了!”
陆文龙诱导:“你这算什么,刚开始呢,你就该说你是粤东人嘛,你看看,要是你是李家大公子,哪里会遇见这种事情,再去试试啊,多有趣的,反正你又不会害人家。”
维克托摸下巴。有点心动:“倒也是啊……其实这姑娘多干净利落的,和在香港看见那些大家闺秀装模作样的,完全不同……嗯,来!再喝一杯,明早我再去!我那边要动工了。你过些天来烧香剪彩切猪头,讨个吉利!”
陆文龙说好!
吃饭的时间汤灿清跟苏文瑾都没有回来,蒋琪都是这边的人打包拿过去的,陆文龙跟弟兄们半厮混半说事情的呆到晚上,才开始散去,其中林聪还得带人回他那个财会学校。麻凡也选择到那个奥运水上乐园去歇息,他现在是专心带着人在那边捣鼓了,四嫂伤病成这样,他更觉得应该把那个摊子做好,不能倒了招牌,而且那个武刚的儿子,他也在杨森的带领下接过来开始每天带着做训练了,据说小胖墩还挺能坚持的。
余竹招呼小白他们把维克托扶着回去睡觉,自己才跟陆文龙低声商量着出门:“没什么大事,都在按照安排做事,你叮嘱我的几件小事情也都看着,只是阿生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拜年,别的没有说什么,说他已经两年期的课程完毕,现在第三年就要开始实习了,他就问你有什么安排没,如果特别要指定哪个区域去,他去努力跑关系。”
这两年阿生的分账一分都不少,其他人也都知道,就当这个弟兄去了远方,还挺想念的,余竹也想念:“阿生电话里面说起来很动感情,很想大家,所以说无论如何都要做点有用的事情,他现在表现很好。”
陆文龙够冷静,喝了不少酒,出来风一吹满脑子转得飞快:“老武就是从一个郊区派出所起来的,你最好是找人问一下是哪里,让阿生争取去那里,老武是个有点江湖义气的人,他一定会看着自己发家的地方,那里肯定窜得快。”
余竹眼睛亮,拱拱手:“好!”
因为汤灿清开走了破车,陆文龙过去随便坐一辆车,到旅馆还是一小段距离,张扬等在车边:“六哥,老爷听说了也过去看四嫂了,我来开车?”这个称呼是余竹最近才开始要求的,陆文龙以前不就自称小六么,加上原本排行老六的正好是彭俊这个反骨,现在也不重叠,听上去又方便喊,又不醒目。
陆文龙点点头就上车,临走再叮嘱一下余竹:“这些rì子我都会在这边,主要是维克托的事情跟四嫂的病,其他的你多看着点。”
余竹应下了。
回到旅馆果然看见荀老头坐在房间里面,却是在指挥蒋琪为杨淼淼做推拿:“力量大点,不对不对,手型不对,小六就没有教你点功夫?”搞得小美女满脸红彤彤的挂着点汗,忙得不可开交却没多大效果。
看见陆文龙进来,荀老头赶紧招手:“你来你来,我还说改个时间再当面教你的……”蒋琪赶紧跳开,都有点小喘气了。
陆文龙卷起袖子,按照荀老头说的先把杨淼淼仰卧平躺在床上:“她这是风邪入脑,要撇除杂质,做推拿舒活筋骨血脉是必须的,我们常年走街串巷,这也是手艺,加上点我教你的手势就更有用了,来……对,顺着这根脉……”
蒋小妹就认真的找了支笔在旁边记录。
这一弄就是一个多小时,陆文龙都有点热气腾腾了,荀老头才满意的点头:“还是你这个手劲掌握得好,效果不错,你看看小淼的脸sè是不是都要好一些了?”
陆文龙一看还真是:“平京的大专家说她是心理有问题。”
荀老头摆手:“什么心理不心理,我不懂,我只知道元神合一,她就是神散了,你得慢慢的帮她收聚起来,这孩子苦,但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好好待她吧!”边说还边拿目光看蒋琪:“你也是……嗯,孩子们都很不错,我很放心……走了!”
陆文龙正要出门送,就看见汤灿清跟苏文瑾一起走过来,边走还在边商量什么,遇见荀老头也一起站住:“师父好……”
荀老头是第一次一起看见四个徒弟的女朋友,居然还收回步子房间里里外外看了一下,很满意的点点头:“都好好的!”才不要陆文龙跟着送出去,自己乐悠悠的就走了。
汤灿清目送老头子出门才说话:“弄好了……今天就搬过去吧。”
苏文瑾一改平时的样子,活泼不少:“两室一厅的房子,租下来下午就喊人买了家具跟床褥被单什么的,张岚她们也在帮忙,人多就方便!”张岚就是那个跟着小白一起从县城出来,之前在修车铺旁边的小卖部做事的姑娘,现在帮小白打理旅馆了,对这些东西当然更熟悉,说起来这些一起从县城出来的女孩子不少,吃苦耐劳的也多,也不都是曹二狗跟阿光他们喜欢的那种飞女,不过小白阿光这俩这么一条裤子都要一起穿的,为什么对待女孩子就完全两个样呢?真是奇怪。
那就搬,陆文龙背杨淼淼,三位姑娘收拾东西,不过连汤灿清都看出来:“咦?气sè不错哦……白天看着都脸上白白的,现在血sè好了不少。”
陆文龙就觉得只要有用就一定要坚持下去,就跟自己练功一样。
就在修车铺的街对面,七八层楼高的单位居民楼,租了二楼的一套,那个张岚居然都还带着三四个女孩子在这边收拾,看见陆文龙背着杨淼淼进来都招呼:“六哥好!四嫂……好点没?”
陆文龙笑着回应,看着房间里面的环境:“好干净……谢谢你们了,时候不早,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蟑螂跟小贼的车在下面,你们都搭车回去。”确实干净,原来的家里估计也很爱惜,墙上都是白净的粉刷,只是齐腰高有果绿sè的墙裙漆,地上都是水磨石的,两张三人座的竹木沙发放在客厅里面,还有几件茶几小柜子之类的家具一看都是新的,两间卧室的门也开着,能看见里面都放了一张床,嗯,双人床,还有衣柜什么的,虽然很简单,但是整洁得是个让人喜欢的样子。
赶紧点头,都下楼了,蒋琪提着行李包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有点宽大的房间,再看看站在房间里面的五个人,有点小心的询问:“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厚积薄发
陆文龙摇头:“临时住一段时间,等我们自己的房子修起来了那才是自己的家。”
汤灿清不同意这个说法:“不管住多久,只要住过的就是自己的家,就要好好对待。”
陆文龙捉弄她:“那小白的旅馆也要算是家了?”两人可是在那里开始正儿八经的同居呢。
汤灿清有气势,双手叉腰,抓个什么小包袱就要砸陆文龙,脸有点红:“叫你胡说八道!”
苏文瑾就好做作的咳嗽,笑得蒋琪嘻嘻嘻的蹲下去捂肚子。
只有杨淼淼没有任何知觉的靠坐在沙发上,手倒是被陆文龙抓在手心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总算是一家人团聚了。
苏文瑾熟悉这一带:“张岚跟小白就住在旁边的的单元,有些小白的弟兄也租了房子住在这周围,能自己开伙也能到我们学校去端饭菜出来,街边的小食店也挺方便的。”
蒋琪还趴在两边的窗户看了看,一边就能望见街对面灯火明亮的修车铺,厨房卫生间那边就能看见嘉水江,有些嘟嘴:“真好,我都不想回学校了!”是有点不公平,大学生都可以逃课,为什么自己就没这个机会,而且苏大嫂的学校就在马路对面,只有自己还得孤零零的回去学校上课。
陆文龙有点歉意:“淼淼有病,我也要看着点生意,所以就只能住在这边……等她好点了……”
汤灿清无所谓的打断:“有什么嘛,琪琪不想回学校就去申请个走读。反正阿林他们每天早晚都要给豆花铺送东西过去的,调整下时间,配合二嫂上学放学不就是了。”
蒋琪顿时觉得事情是很可行的。自己盘算时间:“要不我也学着开开车。”
陆文龙觉得还是不安全:“这个破车……我开着都吃力。”
汤灿清寻思:“干脆我还是买个奥拓车,我那边账上还是有钱了。”
苏文瑾奉行节约主义:“买个二手的吧,阿林跟那个谭哥不是很熟悉么?”
陆文龙摇摇头也来点jīng神:“买个新车。女孩子开车还是跟我们不一样,破破烂烂的什么样子,哦?汤老板?”
汤灿清得意洋洋的坐在沙发上扭两下:“买个红sè的!琪琪,跟着我学车,包你学会,简单得很。”她确实是好为人师的。
蒋琪的脑子确实比一般人好用一些,转得快,现在思维跳跃到面前:“晚上……怎么睡?”她可是看着只有两间卧室的。
苏文瑾终于开口:“我回那边去……阿龙。跟我过去换衣服了,你这几天都没带多少衣服过去吧,又一身的烟酒味,琪琪,你把杨……淼淼照看一下。”伸手就拉了陆文龙行动,小媳妇蒋琪就只有被指挥的份儿,说起来她还真是最没抵抗力的一个。只能嘟哝:“我还不是有很多事情要给他说!”
汤灿清不着急:“也对……我也洗澡去了,待会儿我来换你啊,琪琪。”起身就去卫生间了。
陆文龙跟苏文瑾下楼过街,苏小妹才看着他开口:“你就打算这样过rì子了?”
陆文龙:“淼淼这个样子,我还蛮有压力的。要对她对你还有她们都负责,总是要有责任感。”
苏文瑾静静的看他两眼:“你想清楚了就好。”
陆文龙想得很清楚:“在平京的医院平时就一个人呆在病房里面,除了练功也没个书报可以看,我想得很明白了,我们马上就成年了,混道上的结婚不结婚我都不在乎,当然你们谁在乎要办婚礼就办,你想拿证就拿证,我去说服她们,反正这rì子我就要这么过起来了,念书都不重要了,能学到有用东西的课程我才去,别的还不如我在外面厮混找钱呢,何况现在首要的就是得让淼淼的身体好起来。”对着苏文瑾,他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隐瞒。
苏文瑾却撇了一下嘴,说不上是什么表情,总之就是有点调皮又有点无奈的样子:“结婚证啊?估计我是没必要拿了……我爸妈都管不了我了,淼淼也是,阿清嘛估计也不需要,就给琪琪了?”
原来都还是想过这些事情的。
陆文龙不着急:“这些事情慢慢来,我不在乎的,大家在一起好好过rì子就是了。”
苏文瑾yù言又止,回头看看那边二楼的灯光,犹豫一下:“嗯……等她好起来再说吧。”
现在似乎杨淼淼的病情成了一个不太常规的状态,让一切的事情都可以搁置一下。
这边汤灿清一边调试热水一边跟客厅的蒋琪商量:“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学校,顺便把我们的衣服拿过来一些?今天我只带了点随身的换洗衣服。”
蒋琪把杨淼淼靠在自己肩头:“婆婆那里就不住了?不会吧……我还多喜欢豆花铺的。”
汤灿清随意拿着张毛巾出来:“不然呢?你要一直住在那边我是欢迎的,现在她生病了,自然是全都要围着一起了。”
蒋琪看看肩头上轻微呼吸好像沉睡的姑娘,就没那么多纠结了:“嗯……怎么会这样,这……我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之前那么生机勃勃的。”
汤灿清在电话里就跟陆文龙沟通得差不多了,心思也一样,不太艰难的面对这件事,双手叉腰学杨淼淼以前的动作:“你不知道她以前有多么嚣张,哼哼,这回照顾她身体好起来以后,我看她有没有脸对着我再这么趾高气扬的!”
蒋琪也多点笑容:“反正我是拉不起什么对她的不高兴的,现在都这样了,就当自己的妹妹照顾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杨淼淼的情况也不是植物人那种昏迷,有时候能梦话般的嘀咕几句,抱着她还能有绻起来的反应,拿条胳膊给她也能紧紧的抱住,就好像是在睡觉一样,真的让人很心疼。
汤灿清叹口气,就摇摇头去洗澡了,只是走到卫生间门口想起什么,笑眯眯的掉头:“晚上你陪淼淼睡觉好不好?”
蒋琪一眼就看穿了她想什么,做个鬼脸呸!
确实也不太适合做什么,大家就先这样开始这段看起来有点奇怪的生活吧。
第二天蒋琪跟汤灿清就把自己的衣物用品搬了一些过来,陆文龙自己每天上午就在家陪着杨淼淼,一直到下午晚饭前,才开始出门去到处看看弟兄们的情况,跟弟兄们喝喝酒,讨论下事情,回来还能在家里吃个夜宵,晚上其他仨姑娘有时候陪他出去,轮流留下人陪着小虎牙就是了。
陆文龙没有什么觉得艰难的,每天一早起来就服侍着小姑娘上厕所,有时还要早上洗洗身子,因为经常久卧在床,就怕褥疮什么的,要经常更换整理,还得勤翻身,还好姑娘个子小又轻,陆文龙除了看看各种维克托跟汤灿清准备的书,就是练功,反正没点急躁的感觉,倒是按摩得比较勤,有时候被蒋琪看见了,也能帮帮忙。
中午多半就是苏文瑾提着饭菜过来,要不就是汤灿清早上去买点菜,陆文龙自己在家做,生活真的是有点安静而平和的,就好像厨房那边看出去那条宽阔的江水一样。
不紧不慢,却有种厚积薄发的蓄势……
汤灿清的车最后还是去买了个红sè的面包车,新的,是那个车市的谭贤恪跟阿林陪着去买的,熊猫似的大眼睛看上去炯炯有神,倒是比阿林他们那些破车漂亮多了,蒋琪很喜欢的找了点彩sè贴纸,坐在修理铺前面用剪刀剪成小条,拿去贴到车灯上面,苏文瑾本来很不解她在做什么的,最后看见全都变成了眼睫毛,让整个面包车陡然有点妩媚的感觉,忍不住呵呵呵的笑。
汤灿清回来倒是随口说红sè奥拓跟街上的出租车差不多,免得被人误会,其实蒋琪一口就说出了她的想法:“明明是你自己觉得奥拓车只能坐四个人,不方便。”
陆文龙看着那个笑眯眯不跟小美女争辩的姑娘,只觉得自己确实够幸运。
今天是一家人很难得把杨淼淼带上一起出门,因为维克托那边的工地今天正式开工,对陆文龙的事情来说,算是个很重大的rì子,而且chūn暖花开看上去天气非常不错,所以一家人也算是出来晒晒太阳踏踏青。
面包车确实比较靠谱,拉开侧门还能放一架折叠起来的轮椅,真的挺方便,到了地方蒋琪跟苏文瑾展开轮椅,陆文龙就把杨淼淼放在上面,脚都踩在踏板上固定好,戴好帽子跟墨镜,才推着往工地里面走。
这些rì子,维克托已经把门口的泥泞路面做了硬化,那个完全抽空的水洼地下面也露出了一个个深洞跟宽大的钢筋水泥桩,这都是原来烂尾的工地好高骛远的要修建一座西南地区最高楼,留下的地基,维克托觉得填掉有些可惜,但按照计划来费用又太高,就打算先修裙楼,搞一个仅有三层楼,但是面积颇大的外围建筑来搞商业建筑,等以后有了资金再修大楼。
他算是吃透了现在内地这些zhèng fǔ部门官员的心思,与其说让这里空着丢人,先把外围修起来找钱贴补他们的脸面。
第四百六十四章 造化
来的人很多,余竹带着阿光他们都来了,但是站在外围,远远的跟那些建筑队们混在一起,本来就有不少小崽子在这边跟着做事,他们的穿着也是五花八门的,更像是围观群众。
陆成凡也来了,撇开维克托的身份,他也会很有兴趣的过来看看,因为这是他一手拿下来的项目,却没有打算好好cāo作项目本身,现在看看儿子这边是不是真的脚踏实地的走出一条路来,况且有了老李大公子在这里坐镇,他就更感兴趣了。
阿灿也来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在粤州香港到渝庆走了两个来回,第一趟是跟着拍摄团队一起离开的,制作都是在香港搞的,品牌运作的具体内容算是这家龙牌公司的主体项目,实际的生产以及商业cāo作都是国外体育用品公司下属的一个分部在cāo作,不管有没有对外宣布,龙牌体育产品已经成为耐克的一个支线品牌,现在就是几方都在试水,看看改革开放的华国到底有多大的消费市场,所以先期进入的都是平、沪、粤和香港这样的大城市,一共也就进了十多家商场的专柜,首期也只推出了六款运动鞋跟十来种运动服T恤衫,外加几种背包。
现在都还在铺货期,但是香港的制作人员却对陆文龙在照片中的形象非常感兴趣,因为这个年轻人的拍摄照片中没有大多数内地人那种拘谨的感觉,见过世面的他更多的有一种很凌厉的彪悍气质。这几乎也是体制下的运动员很多都不具备的感觉,也许来自于他那些混混的因素吧,总而言之有特点的形象才是值得推广的,也是推广起来有信心的。
阿灿把那个在粤州的办公地点纯粹是当做空壳子,决定还是要来渝庆多跟自己这个堂弟打打交道,摸清楚到底有多大的发展空间,而且这个澳洲的商业管理专业硕士生也想看看改革发展的华国有什么值得做的产业没有。自己也可以兼带做一下。
所以他就带着一大批龙牌产品来渝庆打算建立一个专柜,算是对相对落后的西部地区摸个底,结果一来就听说陆文龙自己跟人一起搞的地产项目动工了。很惊讶,所以穿得整整齐齐也是要来看看的。
武刚没来,却找了个信得过的市治安总队大队长带了好几名jǐng察过来道喜。这就是个标准的扎场子行为,表明这个地方跟jǐng察有什么样的关系,提醒各种鬼鬼魅魅的方面不要贸然到这个地方来找麻烦。
当然江南地区的区zhèng fǔ跟银行方面也来了几个人,他们是因为庆祝这片烂尾地顺利开始改变来的,这也算是地方政绩的一部分,当然最大的几个领导没来,因为烂尾前盛大剪彩的时候就是很多领导来了,结果搞成烂摊子,现在接手的也不是什么著名人物,所以心里也没底。来了几个部门官员算是凑角sè。
陆文龙不在乎这些,只是专心看整个场面以及维克托的cāo作,那个陈刚也就是十五弟阿刚一直跟在他旁边给他低声介绍:“阿托说搞这种项目不需要所有的钱都用自己的,找银行借一部分,拉建筑公司来垫一部分。材料提供方再赊一部分,自己的钱就用不了多少了,而且我们的人手也可以提供进来,除了天天吃的伙食费,工钱也可以集中到后来给。”
陆文龙边听边点头,手上推着杨淼淼慢慢走。工地里面的气象真的跟以前以及内地常见的工地都有很大的不同,干净整洁,到处都有条不紊的分门别类,无论材料还是工棚,都很规范,阿刚也介绍:“阿托对这些事情确实很熟悉,指挥我们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汤灿清依旧戴了一副黑框眼镜,跟蒋琪和苏文瑾走在后面,苏文瑾还伸了只手去抓住杨淼淼的手,她们就纯粹是有点好奇的东张西望,然后有点自豪,虽然看不明白这个工地意味着什么,但是男朋友自己的东西,总是感觉很厉害吧?
阿灿这个时候才对自己的堂弟有点感觉看不透了,因为他一来就看出了那个穿着运动服,说着典型的粤东普通话指挥一大帮小崽子跑前跑后做事的年轻人是谁,那都是好几次出现在了亚洲以及国际xìng金融杂志封面上的人物啊!
传说中的超级亿万富翁太子爷,居然在这样一个小工地里面呆着,自己这个堂弟的关系真是通天了!
所以当他跟自己的叔叔确认了这个消息以后,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阿龙……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关系?”
陆成凡也是很得意的:“阿龙有些事情真的是超乎你我想象的,总而言之还是沾了他这个奥运冠军的光吧,你要知道他可是跟那位大老爷都握过手的,我这个当爹的都有些觉得惭愧了。”
阿灿只能念叨:“时势造英雄啊!”不得不否认,这个仈jiǔ十年代确实是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整个内地就好像放开闸门的洪水猛兽一样,在贪婪的吞噬着市场,更多的草根也更有机会跃然而出。
但是看维克托的模样,阿灿都不敢贸然上去打搅,收敛起自己开始对内地人还有点轻视的态度,对自己这个堂弟还只是以为不过是个体育场上的健将,商业上未必怎么样的一点点不在乎,老实的站在叔叔身边,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陆文龙远远的跟他们挥挥手,把杨淼淼交给三位姑娘,自己就跟阿刚一起走到维克托的身边,这边已经拉起了一长条红绸带,邀请几位领导跟陆文龙一起剪彩,维克托熟悉门路:“香港一般不剪彩,主要是烧黄纸切猪头,请大神保佑工程顺利的,你先跟他们剪,然后我们再来切吧。”
陆文龙伸头看看大盘子里面油光水滑的一只烤rǔ猪,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流口水,吸了一下问:“待会儿是不是要分吃这玩意儿?”
维克托有点愕然的回头看看,这是他找田螺哥他们钻研了好几天才搞出来的东西,因为渝庆这边很少有这种菜肴的做法,刚刚摆脱温饱线的内地,也少于看见这样有点奢华的整只小猪烤得金黄酥脆的样子,他是真的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居然卡住了:“呃?能吃么?以前我都不知道……”脑子里思考的都是哪哪哪的项目完工以后能赚多少,工程量,人工等等大量的事情,哪里会去在意一只烤rǔ猪?
陆文龙就在乎,还假装关心黄纸跟香烛的样子,凑上去仔细看看闻闻回来低声:“用了孜然的……还不错,就是有点冷,待会儿先弄一小块尝尝,要不再架堆火烤一烤……”心里想起以前跟苏文瑾烤点小螃蟹什么的,顿时就觉得chūn光明媚,一家人也应该去江边试试烧烤了,正要开口说自己很擅长烤点啥,就看见维克托惊诧的目光:“怎么?你不想吃么?”
维克托看着眼前这张诚恳的脸,想着这个就算是刨除了前期工程,也还需要耗资三百多万才能建设起来的裙楼项目,这个家伙在乎的居然是那只猪,突然就哈哈哈的笑起来,使劲的抱住陆文龙的肩膀:“对对对,你这种心态才是对的,不要纠结于一城一池,大气点。”
陆文龙舔舔嘴皮:“吃个猪怎么又大气了……来吧,这一次是你全权cāo作的,我的弟兄跟着你混个熟悉,下次就要我们自己做了,我也会经常过来看看学习的,赶紧开始吧,我看官老爷们也在等着吃席呢。”国内肯定是要剪彩以后把这些头面人物都请过去吃一顿,还得有随喜的红包……
一个红包都不知道能买多少只猪仔了,所以有些气质真的是天生的。
于是当前面的仪式完成以后,陆成凡出面跟阿灿招呼各方面人物到饭店吃饭,陆文龙真的就在这个工地,兴致勃勃的弄了两根钢筋把烤rǔ猪穿起来,和维克托戴着手套,一人抓一头,在阿光等人同样很高的兴致下烧了一堆火,重新刷了点佐料,烤来吃了!
在场的弟兄,人人有份……
陆文龙没有去陪着官员们用餐,自己却拿个猪头站在一堆钢材料上面:“弟兄们,这一次的工程有阿托给我们做指引,但是每个人都会有机会出头,你是永远都只能搬钢筋,还是以后学会了看图纸,当头头,都在你自己是不是用心学,把事情做得妥妥帖帖,让阿托满意,看你们自己造化吧!”
换来弟兄们一阵阵欢呼……
这难道也是道上对做事的处理方式么?维克托笑着直摇头,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些建筑工地上,从来是不会出现工人纠纷,偷盗更是不可能发生,反而是很多爱家敬业的弟兄胸怀工地,有时晚上出去逛逛,看见别的什么工地管得不严的,回来一个唿哨就开着卡车出去偷材料了,虽然这点材料比起工程不算什么,但是这种做法让维克托真有点胆战心惊又刺激有趣!
完全别有洞天的感受!
第四百六十五章 告诫
汤灿清的喷绘公司现在连轴转,每个月真有十好几万的毛利,这就是独门生意,要不是材料因为距离沿海一带远了点有点贵,利润还会更高,可这笔钱,基本就是陆文龙家的生活来源了。
弟兄们那边的钱,陆文龙是真的没有去拿过一分,但是在汤灿清的钱开始蓄起来以后,陆文龙就按照维克托的指点开始用这些大家的钱去成立公司。
这真的是个风起云涌的年代,那位曾经在亚运会上跟陆文龙握过手的领导人一年前刚刚到华国的南面走了一遭,强调了国家发展经济的理论,而国家也出台了两个指导xìng的文件,都是关于股份制有限责任公司的规范意见。
这就是陆成凡这样的早期下海经商者的尚方宝剑,在全国各地地方zhèng fǔ都在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意识到可以募股做生意了。
募股这种事情其实在华国是古来有之,江浙东南一带更是在民间非常风行,但是在这两个文件出台以前,这些叫做抬会之类说法的行为是违法的,而且是扰乱金融秩序的大罪,在那个年代,是有xìng命之忧的,所以陆文龙去咨询了袁哲以后,袁哲也很有兴趣的看着他cāo作,甚至不厌其烦的跟着他一起去跑那些工商税务部门,了解国家部门对于这些政策法规的理解程度以及实务cāo作,对他来说,这就足以写一大篇论文了。
这个时候,陆文龙才真的用上了募股这个概念。
因为这时候成立公司。是没有小公司一说的,只有大公司,只有集团型几千万元资产的大公司,一般个人是没有资格申请成立公司,必须要挂靠或者承包才能形成主体。
挂靠?陆文龙这土包子有些拧不过脑子,听说要在别人管理下搞什么就一个劲摇头,觉得会被人家套住。 . .袁哲就给他出了一个招儿,直接去承包了一家要分离的实业公司然后转制,也就是在这个所谓的股份责任制文件出台以前的皮包公司。手续齐全的那种,拿过来以后再自己改制,改成所谓的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因为那个皮包公司之前就有个虚假的几百万资本金摆在那里,所以陆文龙拿过来以后,硬是靠着自己的名声去主动到工商税务单位谈,再加上袁哲从法律法规方面给他找了点关系,就转到了自己名下,成立了一家叫做雨田的股份实业集团有限公司,自己是董事长兼法人,汤灿清是总经理,袁哲是法律顾问,除此之外什么都是空壳子。
然后才就在这块牌子之下。把所有弟兄们做的事情挨个挂靠成营业部、生产厂、经营部、招待所之类的名义,全都归到这个雨田集团的下面!
这个过程其实说简单一点,就是把所有的产业都以法律的形式正式的全部收纳到陆文龙的名下,无意间就形成了一个表面上看起来价值过千万的空壳子,实际上林林总总每个月能产生几十万毛利的真实集团。
看起来这个几十万在这个年代很多?
其实不是的。这可是有两三百个年轻人的团伙,这么一分拆下来看,就是个利润并不算很高的经济体,一个几十人的街道工厂经营得当也能有这个数儿的,但是这帮人比较特殊的就是大多数人是只有生活费,收入极低的甚至没有的。所以那个月利润看起来才会比较吓人。
袁哲在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你这是在剥削!你最底层的弟兄连最基本的工资都没有,只是跟着吃住,你这完全违背了经济原则!”
陆文龙才不怕被扣这么大的帽子:“剥削?他们是我弟兄的小崽子,我们供他们吃喝,做事的时候就该做事,有吃有喝就够了,你去问问他们觉得带劲不?我说就是你们这些书生找来这么多理由让人心不足蛇吞象!”活脱脱的有种封建制度上层建筑的口吻了!
袁哲总算是恍然大悟:“我就说为什么黑社会或者地方团体势力能够这么快起势,原来是这个原因,你们利用帮会的号召力,积聚起大量的人手转化为劳动力,然后产生的经济效益却只体现在上层局部,那当然就快得很了,另外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你们可以在很多地方不遵循已有的规则,甚至踩着法律的边缘铤而走险,所以能产生很高的利润,你现在又把这么多人的资产都归到你的名下,那更显得非常可观了。”
陆文龙有些挠头:“这件事,我是反复公开跟弟兄们说过的,您也参与了,看见当时场面的。”袁哲难得有个晚上坐在台球厅,充满考证的目光目睹了陆文龙把成立集团公司,再把所有的小产业全部挂靠过去的事情叙述一遍,特别着重的说明了自己将是这个集团的法人,代表着所有的弟兄利益的法律身份。
在场的只有那帮弟兄外加几十个心腹,几乎没有丝毫的疑问,热烈鼓掌庆祝自己的帮派终于有了个名号!
用袁哲的话来说就是,就算人民礼堂的政治协商会议都没有这样一致通过,还是心悦诚服的一起通过,因为这些家伙在意的是这个长久以来都没有称呼的团体,终于有了个名号,还纠结于这个雨田的名号是不是太文绉绉了,为什么不能换一个霸气十足的称呼!?
根本不在乎整个所有的产业全部都要归陆文龙所有的这个事实,虽然陆文龙已经反复强调了这一点,每个小产业虽然实际上都是各自的挂靠注册,但是总的归属在法律上都是归他的,只换来下面一阵的哄笑和无所谓:“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大家的,也都是阿龙你带着大家奔出来的……全拿走!”只有一颗颗热腾腾的心。
袁哲最后再总结,也许这就是人类结社的基本雏形,最开始都不会有私心杂念,他相信陆文龙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但是,假如到了有一天,这个经济效益大到了让人难以抵御诱惑,你或者你的弟兄们该怎么做呢?”
陆文龙理所当然:“有反骨的就滚蛋,滚蛋的是没有好下场的,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想起还是有点忿忿。
袁哲总是看事件本质的东西:“人xìng原本就是趋利的,你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带着人赚钱做生意,这就是我们国家现在的一个微缩世界,你们以后遇到的问题,我们的国家也会遇到,现在是他们还懵懂不知,你比他们稍微超前了一点,领导着他们在做,渐渐等大家的思维放开了,有些人相对的聪明或者天分表现出来,你就有得cāo心了。”
陆文龙摇头有自己的思维模式:“我是不会吸弟兄血的,我也会试着跟他们好好做,这个不难,您今天也跟我去看了工地,觉得维克托那边怎么样?”袁哲和陆文龙也一起到工地这边看了看,因为陆文龙觉得既然公司成立了,账上也有钱了,维克托那边自己虽然帮不上忙,但是一方面多关注着,另一方面也想依样画葫芦的把别的地也照着做起来,因为他想修自己的房子,给自己或者弟兄们搞个家,特别是那个还躺在病榻上熟睡的姑娘一个家。
袁哲不认识经济界的人物,但是有眼光:“嗯,如果说我是个熟悉国内政治的书生,这位才是正儿八经的市场经济专家,他的做法几乎每一个都显得驾轻就熟,我就算了解了整个过程都还要揣摩一下,才能说个妙字!”
三百多万的房地产项目,搁以前维克托都不稀得看看,这一次真有一种考验自己的感觉,也绝不动用自己的钱,除了最开始掏出来的二十万华币,剩下就是陆文龙这边陆陆续续的会送点钱过来当做生活费,但大部分全部都是他自己在空手套白狼!
也许偷来抢来的材料可以省点钱,不过那都是细枝末节的蝇头小利,工程就是工程,主体的费用在那摆着,让私人来完成数百万的工程,在九十年代初的华国还是比较少见的,维克托没有诈骗,没有去寻找自己并不熟悉的内地法规空子,一板一眼的按照香港的做法来。
要知道六十年代他阿爹他们那一辈刚开始的时候,和现在何其相似,正是那帮现在在香港叱咤风云的人物,一样含辛茹苦的东拼西凑,开创xìng的发明了卖楼花等措施方法,筹措资金以小博大,而类似的手法对于维克托这个第二代人物来说,简直耳熟能详,只恨以前没有机会实施,现在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和材料商签订分期付款协议,越到后面越有利润,跟建筑队签署下一个工程的优先签署权,这边只提供食宿,完工以后一次结清,诸如此类的各种花样手法层出不穷,自己乐在其中。
所以陆文龙和他的钱都只是用于基本的rì常生活开支,jīng打细算的他甚至还把各项开支也压到了最低,就是有一条底线始终不松口:“绝不把哪怕一平方毫米的楼盘送给别人,全都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是他对陆文龙的告诫。
第四百六十六章 怪不得
对于陆文龙想修建一栋自己的住宅楼想法,维克托也毫不留情的嗤之以鼻:“你是在做什么?做生意!现在是你刚刚起步的阶段,最需要的是什么?资金!可以流动的资金,你居然就开始修堂屋自己住,把现在极为有限的资金花到不能产生效益的项目上面!这是极为不明智的。”
陆文龙有争执:“我可以让弟兄们也有个住的地方,这样大家的心更能够捏紧一些,才能做更多的大事!”
维克托瞧不起这种落后的社团形式:“你这又算什么?用你们内地的话来说就是吃大锅饭!你既然要做生意,什么都要按照经济规律来办事,就要摒弃所有的私心杂念,不能随着xìng子讲人情……”
陆文龙笑眯眯:“然后呢?就跟你爹一样,待儿子也跟做生意似的?”
维克托顿时就没话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陆文龙,好一阵才泄气:“我以后有了孩子,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陆文龙被提醒:“孩子?你那个妞呢?怎么样了?”
维克托脸上也有点笑:“我没继续联系她,但是每天早上故意去等着她一块上班!”反正他现在也算是老板,工地那边一早他把事情安排就出门晃悠一圈再回来,不影响什么,要知道工地的民工们都还是秉承农村人天刚蒙蒙亮就早起做事的好习惯,等维克托安排完事情到了车站也不到八点钟。
陆文龙有点惊讶又好奇:“你还有这样的耐心?”以前在香港的聚会中,找维克托这种超白金钻石王老五的女孩子肯定不少。主动找他搭话套近乎的简直一串串的,维克托都是笑颜相迎,但是保持距离,看上去好像对女孩子很没有主动jīng神的样子。
维克托说起来也有点兴致勃勃:“很带劲的,这才有点谈恋爱追女仔的感觉,一个个都看着我家的钱,跟苍蝇似的贴上来。有什么意思?何况我也知道那个圈子的女仔就没几个正经的,你说我这是不是有点jīng神洁癖?”
陆文龙懂个屁:“带我去看看,一块去看看。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你看我的女朋友,个顶个的漂亮。这个我比你在行。”
维克托瞧不起他这种架势:“我们家是一定秉承一夫一妻制的!哦,我那个弟弟好像也有点你这样的风格,不说了……走吧走吧,她应该要下班了。”
两人一边兴奋的小声讨论这个事情一边就开车上路,找到一个公共汽车站台,陆文龙随手就把破烂吉普车停在旁边路上,戴上一副墨镜跟维克托一起靠在绿sè油漆的站台上,维克托确实心情好:“你看看,现在你反而要遮遮掩掩的,我在香港就这样。在这里呢,我就跟一般人没什么区别,这种感受真的太让我新鲜了。”
陆文龙鄙视自己这个朋友:“你也就是新鲜!叫你一直这么过下去你又会嫌平凡了,就知道说大话!”
维克托毫不在意的揽着他的肩膀哈哈笑,然后戛然而止:“来了来了!那边那个穿灰黑sè小领工作装的靓女!”声音陡然降低。而且两人勾肩搭背的,陆文龙居然能感觉到维克托的心跳骤然加快,惊讶的转头看看自己这个朋友,才转回去认真打量走过来的这个姑娘。
怎么说呢,陆文龙只觉得自己要是遇见这样的姑娘,一定会敬而远之!
上身是维克托说的那种小领工作装。其实陆文龙知道在内地的另一个说法,叫列宁装,原本是前些年男xìng干部的一种穿法,却在那个男女服装界限结尾模糊的年代被女xìng发扬光大,有点小风衣的感觉,双排扣,翻领,腰间一条腰带加上同sè的裤子,英姿飒爽就是用来形容这种穿戴姑娘的,汤灿清是绝对不会这么穿的,用她的说法就是这么穿的多半就是老古板!
眼前这个姑娘其实看上去还真不是老古板的感觉,但是那种齐耳的中短发,很严谨的扣在三七分位置的素sè发卡,加上手里提着的黑sè人造革小提包,还有那双干净但绝不崭新的皮鞋,一点新cháo的元素都没有!
当然这只是穿着,身材属于比较……总之不算很苗条,有点高挑但是很健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的列宁装是呢子料的,顺便说一句,能穿呢子衣的,家庭环境应该还不错,相貌上就更是属于有点英气的那种,干净利落有些俊秀,没有任何化妆的感觉,这就是陆文龙得到的第一印象:“跟你……就不是一家人的感觉吧?”
维克托不高兴:“怎么就不行了!主说人来到世间……”李家都是信基督的。[.
陆文龙一口打断:“别啰里啰嗦的,走!赶紧过去打招呼啊?”
维克托居然拉住他还往突然身后躲:“别……她还是不太待见我,现在还不怎么搭话呢。”刚说完,陆文龙就看见那位姑娘眉头一皱,显然发现了维克托,没有那些白眼叹气的小动作,眉头一展,直接就过来了,脚步也是步步生风的那种,维克托居然想跑!
陆文龙扣住了他,挡在前面,看见那位姑娘走到他俩面前没好气:“李同志!你这样觉得很有意思么?偷偷摸摸的每天都跟在我周围?”
维克托那面对董事局都笑谈飞灰湮灭的气度真的不知道哪里去了,有点唯唯诺诺:“我又没干扰你,只是看看……”
陆文龙转身痛斥:“装!你就使劲的装!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了,还自我陶醉得不行!”维克托看来是真的对自己目前这种生活状态很满意,那种完全不同于以前的生活形态,让他愈发真实的把自己融入到其中。
男女两人都有点诧异的看着中间这个搅局的,维克托还拉陆文龙,想说点什么,那姑娘就更不客气:“李同志,你看看你都结交的什么人!流里流气,这么个天气还带个蛤蟆镜,完全没有新时代社会主义新青年的风尚,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你……”
陆文龙还真没见识过这种又红又专,还带点炮仗风格的姑娘,赶紧摘下自己的墨镜:“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因为怕人认出来,我叫陆文龙……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为了兄弟还是可以两肋插刀的,要是因为自己这个小痞子干扰了维克托的感情大计,陆文龙就觉得有点受不起了。
于是维克托跟陆文龙顿时就看见那个姑娘脸上的表情有种非常难以言表的转换,就是惊喜加抱歉,还有刚才话说得太狠的后悔加羞愧,再有眼睛突然一下就发光的眼神,总之一张脸上的情绪非常丰富,维克托居然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
这姑娘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眉眼之间其实有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风情,赶紧把手提包挽到手肘处,双手一起伸过来抓陆文龙的小臂摇:“真的是你么?!陆文龙同志!真的是你么?”
陆文龙就跟着她摇晃的频率认真严肃的说:“是的,是我,同志!井冈山已经解放了!”实在是那幅朱毛会师的宣传画在这个年代随处可见,让陆文龙觉得现在太像了。
所以说陆文龙这小贼能有四个女朋友也是有原因的,这个姑娘楞了一下,然后难以抑制的哈哈哈大笑起来,搞得维克托抓耳挠腮:“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阿龙,你!”然后就情急之下要抓着他的脖子来摇!
陆文龙还是知道不能喧宾夺主:“我介绍一下,我叫陆文龙,这位李成庚是我的朋友,他的确是来自香港,但是是我请过来和我一起做事的,我们也是在祖国派我们去香港展现奥运冠军风采的时候认识的,非常好的一位人,不知道您对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我们今天就是来看看的。”
姑娘还是爽朗,伸出右手给陆文龙正式握手:“我叫林秉建,非常高兴认识你!”
陆文龙就很有分寸的轻轻握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一起乘车走?”维克托又在后面摇他,陆文龙不理睬,这个拥有一个很不女xìng化名字的姑娘一个劲点头:“可以可以……”只是转头看维克托的时候又狠狠的瞪他一眼。
陆文龙就跟维克托一起跟这位姑娘等了几分钟,上了来的公共汽车,下班高峰期,人非常多,维克托戴着眼镜挤得那叫一个花容失sè,陆文龙倒还好,身体强壮嘛,反而是那个林姑娘动作娴熟得很,而且一上去就站到了双节公共汽车的中间铰接处:“这里没有那么挤。”
渝庆的公共汽车主力线路大多都是这种两节的带辫子双节车厢,中间铰接的就是一个圆形钢板位置,而渝庆的售票员态度不算太好,有个最大的习惯就是喜欢把带货的乘客往这个地方撵,作为一个还处于农业化结构的西南城市来说,带货的大多就是菜农或者别的什么民工搬运,所以三人旁边还挤着几个叠在一起的卖鱼箩筐,另外两个卖完了鸡鸭的小贩也在兴致勃勃的讨论今天的收入,但是他们带满鸡鸭粪便的空竹笼子跟鱼箩筐的味道确实不好闻。
陆文龙还好,维克托就情不自禁的用手遮了一下鼻子,换来林秉建毫不掩饰的一声轻哼!
怪不得!
第四百六十七章 改观
维克托真的说不上骄横或者娇气,作为一个身家过百亿的家族嫡长子,老李对他的教育已经很成功了,他的身上既有很专业人员的沉稳跟渊博,又有富豪子弟家族的骄傲跟尊严,还有华国人最讲究的谦逊跟低调,对比那些华国国内不知所谓的高干后代,他已经很出sè了。
但终究他还是个美国常青藤系顶尖大学土木专业的硕士,家里虽然说不上顿顿天天锦衣玉食,但也确实是大富大贵,这些rì子虽然已经在强调自己要吃苦,要耐劳,可是遇见这样的浑浊环境,他真的是下意识的做了个动作,就跟他邀请林秉建一起去看电影,却无意识的觉得硬木胶合板的电影院座椅应该改用软质的一样,也许在他的思维里面,电影院的座椅就应该是那样的。
男女之间的接触在最开始的时候,一点点小细节也许都会导致判断的偏差有很多不同,就好像当年杨淼淼误会了陆文龙那样,所以林秉建从跟维克托稍微接触了一下,就觉得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跟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准确的说就是她觉得这是一种假惺惺的装模作样,在九十年代初期,在她这样一个满脑子建设四个现代化的姑娘看来,特别是在渝庆姑娘特别强调男人要踏实的传统眼光看来,这个开口就是英文名字的年轻人实在有点浮夸,加上听说他是香港人以后,就下意识的有点不想往来了。
陆文龙是注意到了这一个动作的。他一直都饶有趣味的观察维克托小心翼翼的表现,又看着林秉建颇有些大大咧咧不加掩饰的行为举止,脑子里却在想应该怎么帮自己的兄弟。
兄弟嘛,他一直都是说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这种时候不帮自家弟兄扛刀,什么时候扛,路上也不帮维克托解释。铰接处是没有光线的,黑摸摸的维克托没注意到自己其实又掉分了,还尽量的想掏出一张手巾帮林秉建包在锈迹斑斑的铁栏杆扶手上。林秉建从小到大都是这么抓着栏杆的,没好气的再看了一下他的行为,干脆转身跟陆文龙随口聊天。
陆文龙就也顺口应付着。却慢慢下套:“我跟杨淼淼也很熟,下次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啊?”自己的名气实在是比不过女朋友的,加上最近小虎牙受伤了,更是牵动很多人的心。
林秉建立刻就转移了所有的注意力:“真的?什么时候?我最喜欢她了!”
陆文龙做悲痛状:“最近身体状况不算太好,她还是有点昏迷不醒……”拿自己那个受伤的女朋友来当幌子,陆文龙的心里没半点心理障碍,维克托倒是看得有些张嘴,怪不得这家伙那么小就有女朋友,自己是不是太……
其实没多远,就几站路。到了以后就一起下车,陆文龙熟悉场景:“那边有个茶馆,能不能请你去坐一下呢……实在是我跟着他为了来看看你,都跑了一下午了。”撒谎更是张口就来。
林秉建还是有些没好气的看看维克托,多抱歉的:“我……还要去买菜回家呢。”
陆文龙立刻就摆摆手:“好的好的……那就不打搅了。我们……我们也走了?”转头看看维克托,维克托有点吃惊,这就完了?
陆文龙是真觉得这种事情不能着急,林秉建可能就点觉得过意不去,何况这么个奥运冠军呢,看看手腕上的小手表迟疑:“那……就去坐一会儿?”
维克托赶紧点头:“一会儿……就一会儿!”陆文龙真想拉住自己这个不上道的弟兄!看来这个家伙是真的掉进情网里面了。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失措?
于是陆文龙走中间,三人一起走进这家条件其实很一般的茶馆,就是那种条凳加八仙桌的老式茶馆,维克托有点殷勤的想去帮林秉建擦凳子,陆文龙这次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三人坐下来他就先开口:“我现在跟维克托一起在盖房子,这才是我们的正业,就是想盖出那种高楼大厦,到处都是高楼让渝庆也跟外国的那些著名大城市一样,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的现代化样子!”
林秉建好惊讶:“你不打棒球了?”里面关于维克托的话语,自动滤掉。\\.. \\
陆文龙再把维克托拉出来:“要打……但是维克托就认为我想盖高楼大厦的做法是错误的……”维克托是真的yù言又止,陆文龙踢他的脚,他都还是不开口搭腔,一点配合意识都没有。
还好林秉建主动又开始皱眉:“为什么渝庆不能改很多的高楼大厦,就兴香港可以盖,我们渝庆就不能发展了?”
维克托其实是怕自己太过高谈阔论又说错什么,之前就是这样的,斟酌一下才开口:“城市是世界产生变化的动力……而建筑是连接大地跟天空的桥梁,所以建筑是对人类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不光是能够住人,有很多房间,可以卖很多钱就可以了……”
其实这是陆文龙这段时间以来,两人经常聊天沟通争论的一个顽固话题之一,陆文龙就故意把这个话题拉出来说。
林秉建就是不太喜欢他这种务虚的口气:“又是这样,动不动就要扯到世界或者人类,你真的应该脚踏实地一点。”
陆文龙怕维克托的话被吞回去,赶紧撩拨:“我就是要盖很多可以住很多人的房子,那样才能那个什么‘安得广厦千万间’,不是伟人说了要给老百姓谋福利的么?”
林秉建还帮他补充:“是杜甫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维克托身上原本的气质终于被激发出来,没有在面对林秉建的那种患得患失,很认真:“阿龙,你想做建筑这个行业,那你就要有一种责任感,对建筑的责任感,对你现在以后将来服务城市的责任感,你也许不是一个设计师,但是你现在已经在逐渐拥有产生建筑的权力,大到一栋房子,小到一块石碑,你开始在生产建筑,这个时候,你就要扪心自问,你要为这个城市留下什么?”
一旦开口,维克托就开始滔滔不绝了,也开始忽略林秉建:“建筑是一种美感,我不排除现在内地的建筑大多还是跟前苏联的建筑类似,千篇一律的宿舍楼,但很明显华国人已经认识到了这点,没有像苏联人那样千篇一律到一个城市都差不多,现在我们的很多城市到处都能看见比较有特sè的建筑或者城市雕塑,都说明大家已经认识到这种美感,所以你必须要意识到,建筑是一种有灵xìng的东西,而不是水泥堆……”
陆文龙佯装怀疑的皱眉轻轻摇头,手上却在帮维克托倒茶,顺便也帮林秉建倒,这姑娘倒是听得专心,也怀疑:“但我们……现在还是有很多家都是几代同堂挤在一起的,你就知道谈美感……”
维克托一口打断她,以前是没有这样过的:“美感并不是一定要消减实用xìng,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实用xìng、成本造价以及美观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我们还是说到阿龙身上来。”他现在基本就是又回到自己的本sè上,那个思维敏捷,专注于事的李家大少的感觉上面去了:“阿龙你已经有名了,把你的名字留在了奥运史上,但是然后呢?你说过很多次,你不愿意让你和你的人就这样混下去,我也认为是对的,混混终究是混混,上不得台面,格局太小,你必须要用另一种方式,把你的名字成功的延续下去!”
林秉建还是喜欢插嘴:“我看见有龙牌的运动鞋在卖!是陆文龙同志的照片!”
维克托几乎不理会她了:“很多人都喜欢说什么时候是风云际会机缘巧合才能成功,我说错了!风起云涌是随时都在的,只是取决于你有没有正好拿着冲浪板站在浪头而已!很幸运,你恰好在这个时候做好了一切的准备!那就不要放弃这个可以成功的机会……”
有人说,专注于做事的女人很美,其实女人看男人也是一样的,维克托也许就是从一开始接触到林秉建就表现得有点唯唯诺诺,又也许维克托下意识的太想掩盖自己的身份,生怕自己的身份干扰了自己难得遇见的这种和自己身份无关的缘分,所以他一直都不算强势,而且是一种跟他本身气质不太吻合的不强势,所以就造成林秉建看待他就觉得总有哪点不对劲,别别扭扭的不舒服。
而现在,维克托陡然爆发出来的那种类似站在珠江集团主席台上讲话的态度,那些老李从小就培养出来的领导气质,那些已经熟极而流的手势跟演讲辩论的腔调,陡然一下就让一贯比较喜欢男人就要有气概的林秉建有点吃惊了,带着有点颠覆自己看法的欣赏眼光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侃侃而谈,而且从她的理解里面,人家谈的这些是真的言之有物,而不是空洞的夸夸其谈,结合陆文龙这个身份,看来这个男人真的不是自己想象那么差?
有点改观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火花
陆文龙要做的其实很简单,他就觉得这姑娘完全误解了维克托是个什么样的人,只需要给别人有相互了解的机会就好,所以撩拨着维克托按照自己原本的脾xìng发挥就最好,如果那样的男人还得不到喜爱,就不是维克托自己的问题了,对吧?
所以这一番交谈很有成果,等大半个小时以后,林秉建才颇有些着急的,赶紧抱歉跑掉了,再晚点就没法到菜市场买菜了。
陆文龙笑嘻嘻的端着茶碗喝,看着兀自还在滔滔不绝的维克托:“你跟我说个啥,这些东西都听起茧了,听众都走了,消停一会儿吧?”
维克托才醒觉:“说给她听的?”
陆文龙撇嘴:“不然呢,你没看见她后来都是看着你的时间多么?”
颇有些工作狂态度的维克托还回想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咝!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陆文龙也摇头:“我不知道,你自己明天继续跟着看看好了,反正我觉得有戏,你隐瞒身份是对的,但是也别隐瞒了你自己,对吧?人家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跟你沟通嘛。”
维克托大力拍他的肩膀赞扬,这种江湖味很重的动作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哈哈!,看来这种事情你确实比我擅长!”
陆文龙懒得跟这刚开始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家伙说自己的情况有多么挠头,拉了维克托又坐公车回去找到自己的破吉普车回家。维克托跟他坐在这破烂车上,就跟当年两人坐在豪华跑车上一样,还是话那么多。
可天气慢慢的热起来了,附中那边陆文龙是正式请假了的,照顾杨淼淼这个理由他也不怕公开的说,可是建筑学院关于房地产工程的培训班要开始了,他觉得还是不能错过机会。于是就要让姑娘们轮流照看一下杨淼淼。
蒋琪能帮上忙的比较少,因为主城区到学校那边的距离,让她每周都要奔波好几天。只有有时候学校搞活动或者管理比较严格的时候,才回学校去居住,因为就这一个学期了。她觉得也没必要去申请走读,她的成绩和表现一贯都挺好,学校也不怎么为难她。
所以就只能靠着一街之隔的苏文瑾来经常照顾杨淼淼,毕竟她这个幼师专业也挺需要耐心的,而密斯汤也确实是抽不出时间。
汤灿清俨然担当起了全家经济大任,那个同样属于雨田集团下的喷绘公司现在随着广告公司的增加,业务也相当繁忙,进进出出她也会带着两三个员工一起开车了,因为现在口口声声喊她汤经理的人是真不少了。
渝庆市作为蜀都省下面的一个二级城市,现在的发展规模很有限。可以说全市就这么一台喷绘机,价值近百万的喷绘机,没有陆成凡那样的魄力还真没多少人敢去贷款来运作,所以,现在就好像一个下金蛋的母鸡。多少个渝庆本地的广告公司都得在这里来制作大型的喷绘画面,不过这家龙清广告喷绘公司倒是无形中改变了渝庆户外广告以前还在用颜料绘制的形式,非常新cháo的装点出一道繁华的城市风景线。
要知道这个时候上百平米的广告牌大多还是用油漆刷出来的,这种漂亮得跟照片一样的喷绘形式,老百姓也喜欢看啊,于是很多广告公司简直就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也只能把自己的广告牌换成喷绘,不然客户就不做了。
所以汤灿清这个漂亮得有点美艳的年轻姑娘,dú lì拥有这样一家广告喷绘公司,真的很让外人惊叹,惊叹之余来跟她攀关系打交道的人也非常多。
不过汤灿清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上次都因为自己搞得那么风风雨雨,现在格外注意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找杨森要了俩块头比较大的家伙,又招聘了俩年纪大一点的中年妇女帮辅自己,所以她那部红sè面包车,经常都是坐得满满当当,有时候遇见油腔滑调的广告公司人员,那俩讨债出身的家伙毫不犹豫的就上去动手,恨不得就把流氓两个字写在自己脸上,一般人还是很怕跟这种人产生纠纷的,所以时间一长,行业圈子内都流传这位女老板有黑社会背景,总算是清净了。
快一年的时间了,原本她是打算把赚来的钱赶紧还给银行的,陆成凡却劝她不要着急,银行的钱只要不催,根本就不要去还,现在就应该把这些找来的钱,钱滚钱,而且银行也是典型的势利眼,只要公司现在在盈利,利息按时交还,就一个劲的催问还需不需要贷款,哪里会来收账哦,所以汤灿清也颇有些战战兢兢的每个月还那么一点,一直都把利润给陆文龙拿去用,其实用到家里真花不了多少钱。
而且接着又贷了一笔款,数额不算大,只有五十万,因为她又添置了一台刻绘机和小型的高jīng度写真机,这样基本上公司就能涵盖所有相关的制作门类,也让后来的竞争者找不到可以入手的地方,这就是汤灿清自己在办公室看了不少广告期刊杂志,又打电话跟阿灿沟通了解,还越洋打电话找到斯考特,征询了一下美国那边的发展势头,才做出了一个这样对她来说有些巨大而艰难的决定。
其实她到公司纯粹就是因为自己给自己不少的压力,生怕这么多钱砸到水里,才喜欢蹲在公司看川流不息的客户给自己带来那种心安的感觉,到下班时候,还真的有些疲倦。
杨森的小崽子负责开车把三嫂送到楼下,汤灿清顺手拿起放在车里的一包蔬果鱼肉笑着打声招呼才告别上楼,小崽子就把车开到对面的修车铺去,肉菜都是他们在三嫂上班时候,到那个阿光掌控着的水产农贸市场去拿过来的,无论品质新鲜度,都是上佳。
掏出钥匙打开门,汤灿清顺手把东西放到厨房,看看坐在沙发上躺着的杨淼淼,以及把小虎牙的头放在大腿上,慢吞吞看书的苏文瑾轻声:“今天你一天都没有出门?”
苏小妹点点头:“阿龙一早就出去办事了,上午要去那个培训班念书,下午还要跟弟兄们商量事情,中午饭都是他们对面送过来的。”
汤灿清俯下身来看看依旧安安静静的小虎牙:“这几天好像一惊一乍的情况很少了?”顺手还帮少女把头抬起来一点,让苏文瑾能顺势脱身,自己代替她的位置坐回去,又放下杨淼淼的头靠在自己怀里。
苏文瑾有点如释重负的站起来,做几个下蹲运动,伸个懒腰:“是啊,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有时候一惊一乍的起码说明她不是植物人吧?明天我再给张婆婆打个电话问一问。”现在经常都是她在跟医学院的那位慈眉善目的jīng神学科教授张婆婆打交道了。
汤灿清看着怀里的姑娘:“这一来就是两个多月了,我原来看见她还有点怨气,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只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
其实坐久了腰一样的酸疼,苏小妹运动了几下还是决定坐回去,但是闭口不谈这种事情:“琪琪打了电话,说今天不回来,她们要准备五一节的节目,时间太晚,那我就去做饭了?”
汤灿清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实话:“还是我来吧,你……做的味道,嘿嘿嘿。”
苏文瑾有点发窘:“我……他吃了都说好吃的!”
汤灿清一边给杨淼淼已经长了一点的头发理顺点,一边轻笑:“你做什么他都说好吃,都没说服力的,回头你问问蒋琪就知道了,反正我觉得还是我来做,我们把她扶到厨房去坐一会儿吧,光躺着也不好。”
可陆文龙还是紧赶慢赶的回来了,于是做饭炒菜又成了他的事情,他的手脚比这两位姑娘都要麻溜一些,不一会儿就把饭菜端上桌子。
从回家做饭开始,陆文龙嘴上话就不停:“听说维克托现在跟那个林家姑娘还算是正式说上话,经常看看电影逛逛街,有时候还去我们那个工地看看呢。”
苏文瑾瞟一眼汤灿清,大姑娘显然能明白大概什么意思:“你们要去看电影还不是可以去……我在家照看姑nǎinǎi。”
苏文瑾现在随着相处时间多起来,反抗意识在加强:“才不是这个!”
陆文龙打圆场:“等淼淼的病好起来,都去看电影,最近确实是没心情,而且,最近小白和杨森他们也开始陆陆续续遇见一些老板凳(道上的老前辈),有些事情有点棘手,你们平时稍微多注意点,特别是阿清,尽量少抛头露面,要不干脆回学校去念书好了。”这是个必然的情况,渝庆本来就是个江湖袍哥比较扎堆的水陆码头,自古以来都这样。
陆文龙带着这帮小崽子,前面的一年多只是靠着人小不打眼,有些悄无声息的在外围发展起来,但是随着他们接触到赌博、舞厅闹事、搞掉水产市场的秦老四一帮人,已经不可避免的开始越来越多的跟老板凳地头蛇们产生交集,有很多事情就会逐渐擦出火花了!(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九章 遮挡
首当其冲的就是赌博!
这句话是麻凡下午过来传递的,说是在他那里练球的武成峰,很认真的告诉他,他父亲说叫阿龙这些人不要再打电子游戏!
陆文龙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最近小白也频繁的发现有不少道上的人在自己的那些赌博机附近转悠,就算他分拆了规模,变成几台一处的形式,还是会被人盯上,所以陆文龙果断的要求他全部放弃,连机器都不要了,但小白确实有点舍不得。
毕竟这些机器每天都能产生不少的钱,但陆文龙只跟他提了一句:“你难道也要跟彭俊那样?”小白不知道听出来这个一语双关的意思没,立刻一哆嗦,跳起来就叫上人打电话把人手全部收回来,把烂摊子全部扔掉了!
陆文龙不知道到底是别的团伙还是jǐng察把自己的这些人盯上了,但既然武刚都知道,所以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秘密,既然这样,不如干脆放弃,静观其变。
但这个家伙确实有点过于小心了,一有风吹草动就赶紧收拢,而且连女朋友都要求隐蔽起来,汤灿清的胆子比他都大:“你就是太顾着家里,我这边的事情我清楚,银行都指望着我帮忙赚钱还债呢,我现在是真没心思回学校念书了,就看淼淼什么时候身体好点了,我跟你去建筑学院那边过过瘾就好了。”
苏文瑾还不太理解密斯汤这是要过什么瘾,吃过饭就让陆文龙把她送回学校去了,她也要去古婆婆那里,开学以后张雅伦是打过几次电话到这边,询问女儿的情况,苏明清就真的一言不发杳无音信了。
苏文瑾在路上小声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是有点嘟嘴:“我也给妈妈打了电话回去的,他就真的绝情到不愿理我了?面子这么重要?”
陆文龙原本是要牵着她的,小苏觉得在学校还是不要这么张扬,只允许他这么并肩走:“当爹妈的有些想法跟我们是不一样。他不做声你就别在意好了,只是万一他气冲冲的到学校来要拖你回去的话,你可要记得往门口的修理铺跑。”
苏文瑾倒是扑哧的笑了:“他能来?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好了好了。你回去吧,走在学校里面我就不自在,到处都看着……”的确是,幼师里面从学生到老师,女xìng的比例太高了,陆文龙这种男生走在cāo场上,行注目礼的太多。苏文瑾这个xìng子真有点受不了。
陆文龙笑笑就回去了,这边倒是有台电视机,就是陆成凡前段时间倒卖的那批电视中的一台有点瑕疵,杨森收债的时候收回来的,陆文龙就放在这边,汤灿清又代替了苏文瑾的位置,一边看电视,一边抱着杨淼淼。看见他就推卸责任:“来把你的洋娃娃给抱回去……我要洗澡,喷绘车间那个味儿太大了。”
陆文龙接过姑娘来的时候还伸鼻子闻一下:“香喷喷的嘛……”
汤灿清很有点眉眼灵动的挑逗一下他:“很喜欢哦?”两人这次回来见面以后,基本就是忙忙碌碌的。而且一直都有其他姑娘在,所以还没什么格外亲热的场面呢。
陆文龙老老实实点头:“很喜欢!”不过低头看看怀里静静的小虎牙,心里面腾起来的那点火苗子又浇灭了,给汤灿清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大姑娘低头亲他一下,自己就笑着去洗澡了。
陆文龙确实是不着急,但总是盼着姑娘醒过来的,抱着杨淼淼就平放到床上,开始专心的帮她做推拿,自己也是扎着步子算是在练功,每当这个时候。小虎牙的脸上似乎都会露出点若有若无的笑容,想来她也是觉得挺舒服的吧?
汤灿清洗完以后,一张脸红扑扑的穿着睡裙出来,靠在门边给自己擦头发,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温馨的场景,当然其中的男主角是自己男朋友这个事实还是要承认的。最后看陆文龙帮杨淼淼翻过身也差不多按摩完毕,自己就踮着脚过去笑眯眯:“给我也按一下好不好?”陆文龙多熟练的,点点头就又从头开始,汤灿清就平躺好,靠里面的手轻轻的在杨淼淼的肩头抚摸,算是一心两用照顾了小虎牙的。
可这按摩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陆文龙给杨淼淼推拿的时候,小虎牙身上都是穿着绒衣的,虽然也很薄,但是陆文龙还能做到心无杂念,专心致志,现在汤姑娘这睡裙原本就是墨绿sè丝绸的膝上短裙款式,两根吊带在肩头,浑圆白皙的肩头跟长腿可不都露在外面?
加上这身体也是陆文龙熟悉透了的,他刚从肩头开始轻轻拿捏,就感到入手腻滑如凝脂的柔嫩手感,忍不住就吞了一口口水!
汤灿清对他这个反应多满意的,眯着眼睛也不说话,其实偷偷的从眼睫毛缝里看着他。
经过这个奥运会以后,陆文龙明显是比以前壮实了一些,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都是室内练习练功比较多,好像没那么黑,但依旧是紧扎的板寸头发型,身上的夹克因为动手按摩就脱了,只穿了一件黑sè的短袖翻领T恤,除了领口一带有点松,袖口前胸,腰间都有点绷得紧梆梆的感觉,脸上专心的神情更是显得硬朗挺括,接近十八岁的小伙子,唇间的那点小绒毛已经消失不见,早上蒋琪就算匆匆忙忙去上学还是督促着帮陆文龙刮干净了胡子,这是她最喜欢做的,所以陆文龙的下巴现在也有点隐隐的青sè,真的在蜕变成一个男子汉了!
谁说只有男人才是好sè的,女人也有同样的嗜好,面对自家的男sè,汤灿清还是看得有点心旷神怡的,感觉陆文龙的手格外的发烫,自己的喉咙也有点干,想说话,发出来的声音却嘶哑得自己都吓一跳:“你热不热……把T恤脱了嘛……”可这种有点沙沙的声音带着点磁xìng,说不出的,嗯,陆文龙是不知道这种形容叫xìng感的,但是他真的能感觉到。
因为帮杨淼淼的按摩就让他的手完全活动开来,热乎乎的,洗过澡的姑娘身上皮肤刚刚擦干被水分带走了一点体表热量,就凉丝丝的,所以两人都有很舒服的感受,他的手已经很忍耐的是从肩头顺着手臂按摩的,可不知道哪股力量总是让他想往大姑娘身前走,手肘什么的总会有意无意的到顶峰去触碰一下。
汤灿清洗了澡可是没有穿内衣的,身子正敏感得很呢,不由自主的就有点收腹挺胸的迎合他的动作,口中再催促了一遍,陆文龙就兜头脱了T恤,汤灿清顿时觉得完满了!
陆文龙那一身的腱子肉真不是白练的,宽阔雄厚的胸肌,沟壑明显的胸肌,再加上上臂肌肉的粗壮结实,汤灿清真的也没忍住吞了一口口水,浑不觉得自己在杨淼淼身上的手胡乱的动着……
陆文龙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不在焉的把手从汤灿清的手臂上滑回了身前,yù盖弥彰的在大姑娘腰间晃悠了好几次,汤灿清都很不满的摇动腰肢提醒他下一步动作了,他才下定决心的把双手一下盖上去,紧紧的握住,嗓子眼也有点发干:“我们……就摸摸?”
汤灿清胡言乱语:“随便你……随便……”转头看看旁边的姑娘,就顺手拉了张毛巾被盖住身子只露出脸,却浑不觉得自己另外一只枕在杨淼淼脖子下的手已经穿过小虎牙的腋下,在杨淼淼的另一边胸前移动,就好像她公司的那些喷绘机一样,电脑上是陆文龙的手在她身上动,她的手就是喷绘机的喷头在杨淼淼的身上照着样子动!
这个时候的男人说话就真的都是假话,什么就摸摸就看看的,刚一入手,丰满的手感就让陆文龙低头凑了上去,舌尖的触碰更是也让大姑娘的腰跟腿都不由自主的扭起来,索xìng伸出来在床边一揽,就把陆文龙的腰给扣住了。
陆文龙穿的可是牛仔裤,那种粗糙的感觉让汤灿清的腿部皮肤顿时有种相当解渴的yù望,忍不住就在他的腰间反复移动,还试图用脚丫子去脱陆文龙的皮带!
就跟当年两人在小县城那个售票间里面的场景差不多,提起来的双腿这么一滑,丝绸料子的睡裙就完全溜到了腰间,露出了纤细的墨绿sè同材质贴身内裤,虽然不再是白sè纯棉的那种,但丝绸的纤薄把紧紧包裹的形态表现得纤毫毕现,更重要的是上面局部的sè泽加深,似乎说明已经有些液体润泽着在动情而出了。
陆文龙低头品尝的时候,也是能看见这白皙中醒目的三角墨绿sè的,鼻息都有些变重了,双手握住不放,舌头却一直在大姑娘的胸前开始顺着光滑的惊人起伏滑过腹部往下转移……
汤灿清眯着眼,竭力的想把头抬起来一点,后来干脆给自己抓了个枕头垫在脑后,看着爱人的动作,因为陆文龙已经在用牙齿帮她剥除最后一点点遮挡了……
她的嗓音都有点急不可耐了:“快……快点……进来!”
第四百七十章 欢实
应该说,杨淼淼最后一次在跳台上移动的时候,完全是随着自己对跳台的熟悉,用惯xìng让自己在冰凉的台子上面走台,跃步,摆臂……
当自己的耳中毫无意识的听着教练在下面的水池边叫喊着304B的跳水动作组合编号时,身体也是本能的去做这些千百次苦练熟悉的动作,可身体跟大脑根本就没有联系在一起,动作也做得松松垮垮,从起手动作开始就这样,空中的姿态更是完全散开,就好像她这个时候的心情一样!
自从在渝庆的机场离开了陆文龙,离开了那个让自己唯一觉得温暖的怀抱开始,杨淼淼的脑海里面就基本陷入了一片混沌,就好像一张绷得太紧的弓,现在完全松开来,连她的视线都找不到焦点,看谁都有点模模糊糊,反映到脑海里面也是这样。
我在做什么?
仅仅是依靠身体对动作的熟悉,一般人站在十米高台上都不敢跳下去的地方,杨淼淼几乎是闭着眼睛就跳出去了,似乎一切都无所谓,没有他在身边,真的没有什么是需要珍惜或者注意的,随便怎么都可以,就好像自己的生命!
空中转体是有很多窍门的,不光是对身体的熟悉,还有对周围物体的参照判断,这种情况下,小虎牙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些东西,完全随意的转了几下,身体还没有完全打开,就重重的砸在了水面上!
水面……这是每一个跳水运动员最熟悉又最恐惧的东西,有些时候这种液态的透明物质就好像柔顺的丝绸一样环绕在身体周围。有些时候又好像坚硬的水泥让自己的身体狠狠的撞击上去,一切都取决于入水时候的身体角度,如果平展展的这样摔上去,真的跟摔在地面没什么区别!
不是没有出现过直接跳水摔死的事情,当然更多还是即刻摔昏然后窒息溺水。
在国家队的游泳池里当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看到杨淼淼失误的动作这样摔到水面,好几个队员跟教练一下就跃入水中。把她第一时间就托了出来,在水边进行急救,然后发现没有任何溺水的迹象。就赶紧送到了医院,最后因为昏迷转到最好的医院……
其实谁都没有注意到,刚送到医院的时候。杨淼淼就迷迷糊糊的睁开过一次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还是那些让自己丝毫感受不到温暖的影子,自己就好像还是在那个冰冷的池水里面,眼睛就这么缓缓的不为人察觉的又闭上了……再也不想睁开……
人死了究竟是怎么样?这一直都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无论从生物学还是哲学领域都争论不休,但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有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一直都在生和死之间徘徊,那就是意志,一个人求生的意志,这是无数的例子都证明了确实存在的一种看起来虚无缥缈。却真的就存在的东西。
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医院的病床上,都无数次的强调求生的yù望,战胜病魔的信心,这种心态上的东西真的会让人的jīng神状态战胜死神的召唤,而很多逝者也都是因为早早的失去了求生的信心。一眼都能看出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最终也无法抵御死亡的到来。
这个时候的小虎牙,虽然说不上死气沉沉,她也放弃了让自己醒过来的yù望,既然没有温暖,还不如就这么沉睡下去。这几乎就是一种心理暗示,让这个jīng神上已经极度匮乏的姑娘干脆的选择了沉睡,也许在梦中,还能看见那个温暖的身影……
白茫茫混沌的一片,就好像偶尔能转变成电影的幕布一样,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就好像小姑娘躺在棉花糖里面,没有池水的那种冰冷的感觉了,有时候幕布上还会播放电影,一幕幕的转换出父亲、母亲还有最爱的那个他,虽然有时候这三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会突然变脸吓唬她,让她胡言乱语,可她还是渴望能够看见这三个人,就这么陪着这三个人,好像这样也不错,不需要再去接触那些冰冷的东西,就陪在最重要的人身边,无论他们怎么对自己,总是有那么一点点依靠的感觉……
真的很有依靠的感觉,很温暖,随时都有一种依靠的感觉,恶梦越来越少,姑娘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岁月,再也不愿睁开眼睛,虽然有时候迷迷糊糊都能听见一些说话的声音,但都认为都是幕布上的配音,嗯,这姑娘这时候居然还有思维,自己认为能听见的声音都是梦中的配音,所以还是这么看着电影吃着棉花糖,感受包裹着自己的温暖吧。
也许就是陆文龙持续不断的按摩,让姑娘的身体机能没有衰减,随时都有人抱着她挨着她的感觉,让杨淼淼愈发的沉静下来,心理上的东西不是专家说了就知道该怎么办的,专家也是只知道这个姑娘大脑里面没有伤,不是物理xìng的伤害,仅仅就是心理上关闭了一扇门窗,再也不愿醒过来,所以只能陪伴,但是陪伴的结果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因为都不知道该怎么能跟沉睡者沟通,为她做什么。
汤灿清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但她的手就真的一直在小虎牙胸前的小豆豆上抚摸个不停,因为陆文龙的手也在这么做,可能是因为跟别的姑娘还没有这样的手感或者体验过,唯一摸过杨淼淼的小豆豆又实在太不成规模了,所以让大姑娘很自傲的这对宝贝一直都是陆文龙行动时候一直把持着的,就算他的动作多么忙乱,手都一直紧紧抓着。
汤灿清已经完全陷入迷乱当中了,有些rì子爱人之间没做这个了,现在身体就敏感得不得了,有时候偶尔转头还能看见自己身侧的小虎牙,虽然这姑娘一直闭着眼睛,但还是有种莫名的兴奋,让她一边咬紧嘴皮不敢叫出声,一边又感到浑身兴奋得直想叫唤个够!
而且她这一双手一只在男朋友身上,一只在男朋友的小女朋友身上,这也太离谱了点吧!
双手都乱动得有点厉害!
其实陆文龙从初尝个中滋味也就是这三四个月的事情,正在火头上呢,前段时间甚至频繁得都让医生给看出来了,现在静养了一段时间,也正是火力正强的时候,加上爱人之间的xìng事确实有助于化解一点心理压力,对他来说真是不要太舒爽,也终于能放下这段时间的各种心理负担,专心冲击!
于是杨淼淼朦朦胧胧的感受就非常特别了,耳边似乎能听见男朋友激情运动时候的低吼声,身上也有似曾相识的动作,这也尝过滋味的姑娘身体也有变化,何况这现场直播就在身边啊!
再是梦,可身体的感受也太真实了一点吧,而且还是隔靴搔痒的那种感受,小虎牙的身体都略微有些颤抖加扭动了。
可汤灿清跟陆文龙这个时候自己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会注意到小姑娘的表情或者身体,陆文龙已经开始卖力冲击起来,大姑娘也终于忍不住低吟高唱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从咬住嘴唇的齿缝间哼出来,又好像一曲格外撩人的声音刺激得陆文龙更加冲动……
所以连带汤灿清在杨淼淼胸前的手都有些用力了,当好一阵陆文龙终于冲上一个顶点,汤灿清有点疯狂的胡乱摇着头,浑身皮肤发红,也有些语不成调的胡乱叫着抽出双手一下抱住陆文龙的脖子,恨不得在他肩头咬上两口时候,偶然这么一转头眼光就扫过了旁边的少女,赫然就发现,杨淼淼正睁开了眼睛,乌漆漆的眼珠泛着亮光,聚jīng会神的看着身边扭在一起的狗男女!
汤灿清的声音终于扭曲得有点不像样子:“杨……她……嗨……”总之就是不知道自己该表达什么,一时间自己也有些慌乱,而身体的余兴还没有消失,各种复杂的身体感受跟情绪同时冲击过来,搞得自己非常混乱。
陆文龙埋头在她胸前呢,大喘气,终于被汤灿清用手抱着头扭过去,一眼也看到了那张心爱的脸蛋终于张开了眼睛,还自己甩了一下头,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声音一下就提起来:“你醒了!?”
小虎牙真的是跟一般姑娘不一样,这种时候才不关注自己的男朋友正在做什么,眼睛弯得就好像月牙儿似的,满盈盈的都是笑意,使劲的点点头,然后就尝试着撑自己起身,手上的力量还在,另一只手就迫不及待的伸过去抱陆文龙。
陆文龙可不还跟大姑娘连在一起呢,汤灿清确实觉得有点尴尬了,一边叫嚷一边拉陆文龙起身:“洗澡了,洗澡了,先去洗洗穿上衣服再回来说话!”哪有这样的事情!
不过心里也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家里的状况总算是可以正常一点了!
杨淼淼可舍不得松手,伸手就抱住赤身的陆文龙,再掉头看看睡裙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的汤灿清,目光还特别在那最丰盈的地方停留了一下,皱起鼻子哼了一声,嘴角却露出那对儿小虎牙,笑得有点欢实:“刚才是你在摸我?”腔调都没什么变化的。
光着身子的大姑娘觉得自己这会儿挺没战斗力的!
第四百七十一章 二张
陆文龙反复跟小白提到的就是既然有点烫,就干脆不要做,现在各个摊子都在盈利,大家也不是没有饭吃,就真没有必要去铤而走险搞赌博了。www.uu234.com
而小白这段时间混迹在这个圈子,知道的情况更黑暗一点,就是从彭俊的死开始,渝庆市区内的这些混混们都开始意识到赌博是个来钱的门路了!
赌博古来有之,但是在九十年代以前是严抓严管,朋友之间打个小麻将几毛钱的输赢被抓到都可以定xìng为赌博,如果是在严打时期,判刑劳教都完全是有可能的,而华国的法律有个特点就是随形势变化,也许拘留两天就放,也许雷厉风行的抓住领头的往死刑上靠,所以前些年还没人敢太过嚣张。
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看见社会上的钱开始多起来了!
小白知道的就是市中区这边原来著名的四大跛哥被一个刚刚冒起来的狠角sè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个据说是在jǐng察大院里面长大的年轻人,比小白他们这一拨儿都要大个十来岁的样子,传说还是跟着哪个渝庆武林界高人学了武功的,肯打敢杀,又熟悉jǐng察局的那些关系跟规矩,所以很快就带着一大帮人出头了。
而这些在道上有点名气的成年人,其实跟当年的神灯一样,拉不下脸面来做大排档之类需要耐心的正当小营生,现在几乎唯一来钱快的选择就是做赌博!
所以他们几乎是一窝蜂就扎进了赌博这个行业里面,而且他们做法比小白这种来得更猛。一开始就是摆赌场做百家乐,连带几十上百台赌博机一起的那种大场面。
百家乐其实就是用牌九、麻将或者扑克牌在类似一张台球桌上玩很多种类型的赌博形式,大同小异,优点就是上不封顶,只要遇见豪客或者赌徒,卖筹码抽成的庄家简直就是滚滚来钱,于是出于打探市场的目的。现在全市各种大小赌档都开始有那边的人手来转悠了。
小白对陆文龙是有种绝对的信服,无论从大家认识到经历的一次次事情,还是他最铁的开裆裤朋友的背叛。他都选择牢牢的站在陆文龙旁边,这一次,他也没有多犹豫。几十台赌博机一夜就扔了!
但他毕竟也还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总还是想着这件事儿,号令是要求下去了,自己却带着两个心腹,循着关系,到人家的赌场去了,毕竟他已经做赌博做了两年,对这个行当也算是了解,决定要看看人家到底是怎么做,强到什么地步。
心里也未尝没有点摸到情报可以回来给大家伙得瑟一下的少年心xìng。所以陆文龙前脚走,他后脚也走了,余竹知道,不反对,还叫了俩个自己的家伙跟他一起。
陆文龙这会儿当然没心思想这些事情了。睁开眼的杨淼淼让他真的是喜不自禁,随意的跳起来到卫生间冲洗一下,把热水调好了,就喊汤灿清过去洗,自己急不可耐的一把抱起小虎牙,轻盈的姑娘就这么坐在他的手臂上。抱住他的头,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的怀里:“你醒了!没事了?”
杨淼淼也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头顶,也有点发腻:“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能听见点声音,就好像做梦一样,刚才她使劲的摸我,就醒了了!”
陆文龙大奇怪:“我每天还不是给你按摩好几遍,你怎么都没有醒?”
姑娘自己也迷瞪:“我怎么知道,你再给我按摩一下看看?”陆文龙就真的试,小虎牙熟悉:“很舒服啊!就继续睡啊!”
陆文龙哈哈哈的笑起来,心情别提多好了,只是担心姑娘会不会又一睡就睡过去,却不敢随便问:“我已经帮你在国家队退役了,现在无论谁来问就说你身体还没有好,不要再去跳水队了。”
杨淼淼真的没什么留恋的感觉,专心抱住陆文龙的腰:“不分开了!我再也哪里都不去了!”
陆文龙大喜之下倒是没有忘了正事,立刻就把姑娘从床上拉起来:“现在你醒了,天天都要跟着我开始练功,这样你的病才能好完。”实在是现在立刻就觉得小虎牙身上那种对自己的依赖感觉更加强烈了,还是要练功治病才是正途。
换个姑娘也许要偷懒,杨淼淼可不会,笑嘻嘻的跟着他起来就在床边扎好步子,慢慢的开始从头演练整套五禽戏,汤灿清正好又把自己冲洗了一遍出来,看见的就是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男朋友正在练功,自己刚运动过,现在也觉得心情大好!
看来什么事情都要顺利起来了,真好!
半夜小白就过来敲门了,他跟那个张岚本来也就住在这附近,进来看见四嫂笑吟吟的挽着陆文龙,他也高兴得很,一个劲的说要庆祝一下,于是本来作息时间就有点晚的年轻人们就一起出门到曹二狗的台球房那边去热闹一下,能来的附近的弟兄们都来了,一时之间无数个酒瓶都被举起来欢庆,连汤灿清也举了一杯跟着起哄,不过陆文龙喝了以后就让她把杨淼淼看着点,别喝多了,就在一个劲打眼sè的小白指引下,坐到旁边跟几个人商量事情了。
小白先说他的所见所闻,他就是当做个年轻赌客去的,还带着点道上的关系,只要不被jǐng察端了窝子就没什么危险:“他们的做法跟我们完全不同,都是找那种风景区的招待所或者小旅馆,直接包下来,每一个房间一张台子,比较偏远的那种地方,老远就有人把风,察二哥就算要去抓赌就会被发现,然后人家把风的都有大哥大,一个电话,这边就把东西和钱都收拾了。”
陆文龙在意的是他的态度:“你的意思是你也想这么搞?”
小白摇摇头:“听你的,你说我搞,我就搞,不搞我就专心搞旅馆,现在还有点生意了,不过收入确实少很多。”这就是做过偏门的缺点,见识过什么都不用费力,就可以天天坐着收钱,再回过头来做正行,很容易提不起jīng神。
陆文龙指指杨森:“上次我跟阿森见到武刚的时候,他就给我谈了这件事,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到那个彩云湖去搞点赌博机,我一口就拒绝了,你知道是为什么?”
小白脸上真的是神采奕奕了一把,能跟着jǐng察搞赌博,那该是多美满安全的事情啊,有点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
陆文龙看看一起在专心的听的杨森、余竹和阿光:“我说过很多次,我非常反感jǐng察跟我们道上的一起混,也许我是听老辈子教导太多了,兵就是兵,贼就是贼,别以为现在有好处他跟你称兄道弟,一旦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一定会翻脸不认人,而贼永远都没法拿兵怎么样,所以我绝对不会跟jǐng察勾搭做什么事,这是个基本的道理,而小白你说的这种情况,再结合武刚的口气,说明他们也是明白的,那么你说的这伙人,肯定也跟jǐng察有关联,所以我们是学不来的,我不想我们的弟兄出事!”
小白咬咬牙:“我听你的!如果我还想搞赌博,你们就把我跟周杰一样,绑在床架上!”
阿光嘻嘻笑:“张妹子那不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收拾你了?”小白也笑得鬼头鬼脑:“回头试试?”
余竹不笑:“那帮人的确有点狠,我让两个小崽子跟着小白去,说他们都有喷子(枪)!”
陆文龙就是一惊:“渝庆道上现在有这种狠角sè了?”他还是太专注于做生意了,有些刻意的回避道上的事情,但上次粤东那边的人过来还是让他们觉得有点惊险。
杨森更了解一点:“不多,但是有,听说有那么几帮人,不是从滇南那边边境流进来的东南亚的外国货,就是从西北那边过来的自制品,但是也有那么几把唧筒(霰弹枪),大多还是用来吓人,我自己没见过,听小崽子们在外面跟人接触的时候听说的。”
余竹更确认一些:“他们这次就看见了,起码看见两把,这么大的……”手上还比划了一下:“挂在看护的腰上,用衣服盖住,去的俩个小崽子都是擅长观察这些事情的,没看错。”
陆文龙再看小白,小白就一个劲摇头:“绝对不会再去搀和这种事情了!”不是胆子小,这些家伙其实对枪还挺好奇的,但是也知道只要沾了枪,在华国就绝对最后没好下场了。
陆文龙笑笑:“知道就好,正当生意慢点是慢点,但是踏实,总之也不会有人敢来随便欺负你的生意,这些事情,我明天去找师父问一下,看看这伙人是什么来头,我们以后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我们是求财的,又不是要拿弟兄们的命去拼。”
可是该遇上的怎么躲都躲不掉,而且还会拐弯抹角的遇见,陆文龙第二天带着杨淼淼到荀老头的院子里面,就真的遇见了这帮人的那个带头大哥!
渝庆道上现在著名的“二张”之一,张庆楠!
第四百七十二章 徒弟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陆文龙之前觉得最强悍的那个神灯,这次从县城上来的林胖子有提到,挺悲凉的。
神灯的弟兄陆陆续续因为各种伤人事件被抓的抓,伤的伤,他自己倒是因为弟兄们顶罪也咬着不吐他,所以没有进牢房,他年龄也逐渐开始大了,就决定洗手不打了,开了家录像厅,天天坐在门边卖票。
可是当晚就有几个年轻小崽子找上门去偷偷尾随,无冤无仇的,就因为神灯之前太有名,直接把他打翻在地,挑了他的脚筋!
这几个小子顿时就出了名!
这就是后生可畏的典型写照,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去追忆神灯当年有多么威风凛凛的,大家只会说他也威风得太久了,不少人跑到那家录像厅门口去看那个打着绷带撑着拐杖的神灯,他也不报案,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
而现在渝庆城里最威风凛凛的“二张”,其实在陆文龙眼里,就跟当年的神灯差不了什么,只是级数更高而已。
他原本的想法是,尽量不去招惹就是了,自己已经再三约束弟兄们不要去跟这些当地地头蛇碰撞,那么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总不会起瓜葛的。
可是第二天就遇见了!
晚上杨淼淼最后还是喝得不少,因为汤灿清也喝得多,俩姑娘最后都是陆文龙扶着回家的,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抵御住了诱惑,帮两位姑娘洗了一下就送进同一个被窝。自己到另一间房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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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灿清顺从的躺靠在他怀里,低声:“我还以为你要跟她做什么呢……她醒了就没那么可怜了。”她倒是有什么说什么。
陆文龙豪气:“这些事情我来cāo心,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了,等我们的家修好了,就搬过去住。不愿见面就分开住,多简单的事情。”
汤灿清懒得跟他争辩这种复杂场面怎么可能简单了,不过这也是自找的,嘟哝两句就靠在他怀里打算打个盹,杨淼淼就自己包着一张毛巾被偷偷摸摸的进来溜上床:“我不打搅你们……”
唉,真的挺复杂的!
而且等一起就在幼师门口的早点铺跟从惊喜万分同样变成表情多多的苏文瑾一起吃过早饭,杨淼淼毫不掩饰的就挽着陆文龙:“我跟你一起去上学!”
最后是汤灿清好说歹说这姑娘才跟着她一起到喷绘公司去。苏文瑾进学校之前也摇着头叹气:“唉……你就自作自受吧。”这么大点个姑娘装老成的样子,倒是逗得陆文龙直笑,他有什么难受的?
所以整整一上午的上课都兴高采烈的,让那些一直关注这个明星同学的大学生们好奇的找他打听,他一开心就中午请了不少同学在建筑学院外面一起吃了顿午饭!
其实没花多少钱。但他那种大哥风范是真的深深印在了这些学生们的脑海里,其实他还小几岁的。
等他开着破车到喷绘公司找到俩姑娘,汤灿清就跟托儿所阿姨似的:“带走带走……晚上回来吃饭就行,跟着我就问你这,问你那的。”她也觉得既然现实无法改变那就试着各自都有点dú lì空间,也许这样更好接受一点。
陆文龙才没什么带着姑娘浪漫的去看看电影什么的做法,直接带着杨淼淼就去了荀老头那里,也算是让老头子高兴一下。
可他刚把车开到那个老院子外面,就看见这里横七竖八的停了六七辆轿车,其中甚至还有公爵王、皇冠这样在渝庆已经算得上是豪车的难得一见型号。
陆文龙看看这些车几乎都没有人在里面,就把破车稍微停远一点,这家伙一直都是比较小心的那种,才牵着杨淼淼一起走上几级石阶,穿过两边都有石鼓的古旧大门进去,没有照壁,那玩意儿在前些年破四旧的时候就拆了,直接就看见十多个穿着乱七八糟时髦风格的年轻男子站在院子zhōng yāng,那种道上的气质流露无遗。
陆文龙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荀老头还有人来寻仇了?立刻就收住了脚步,退出来几步在门边柱子稍微遮挡一下,掏出自己那部移动电话递给杨淼淼,先拨好了余竹那边的电话号码:“要是待会儿我过去跟他们争吵打斗起来,你就拨这个电话叫阿竹带人到老爷这边来帮忙。”小虎牙这种时候居然不会有害怕的表情,认真的拿着电话点点头,按照陆文龙要求的躲在柱子背后就看着他过去了。
陆文龙连车上的球棍都没有去拿,那样拿在手里的攻击味道也太重了一点,现在在打斗这种事情上面,他也不是完全非要用球棍了。
没有拨开这些人从中间穿过去,陆文龙稍微顺着点墙边绕过去,就看见堂屋的前面,荀老头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条凳上,另外一个比他更老一些的老头儿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陆文龙知道这张椅子可是荀老头平时坐的,难道这个老头子地位比死老头子还要高?
不过看上去好像不是寻仇的场面,俩老头子倒是在笑语晏晏的说着什么。
但已经走到这里来了,陆文龙已经被好几个人看到,也就不用掉头离开,直接走到堂屋侧面,荀老头能看见他的地方,老头子果然笑着招招手:“这是我的徒弟……小六,岁数不大,身子骨还在打熬。”
看陆文龙走到身边,他就稍微的把右手抬了一下做个食指中指岔开伸直的动作,陆文龙就知道是袍哥人家,但不需要跪拜,站到那个老人面前双手抱拳,但是双手的无名指跟尾指相对,恭恭敬敬的拜了一下:“后生小辈给前辈有礼了!”也不报上自己的名字,说完就站到了荀老头的身后,老头子笑着介绍:“知道你上午在上课,所以我就打算叫他们下午再去找你的,这是我们渝庆现在的第一把武林交椅于南杰于老爷子,以前是蒋总裁的武术教官,今天他带了徒弟过来看我,我也有!”说出这话的时候,那种自豪真的溢于言表。
陆文龙这个时候才转头正面看着眼前站在院子里面的十多个成年男子,从背后看上去都是那种双开岔休闲西装或者夹克的打扮,正面看上去大多都戴着墨镜,有点刻意模仿香港黑道的感觉,有几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不过身材结实粗壮的,看上去就一个,站在他们前面,双手互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有点感兴趣的样子。
陆文龙站在堂屋的屋檐下,这里也是要高几级台阶的,所以越过这些人能看见那边的杨淼淼神情认真的看着这边,不想她担心,眼前也应该不是坏局面,就对她招招手,低头对荀老头说:“淼淼也醒了,我带她过来看您,您有什么要我做的么?”他这个时候,却对那个什么渝庆武林第一把交椅的老头子不太感兴趣,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什么高来高去的武林,不过就是些懂点拳脚的打家罢了。
那个于老爷子却在观察他:“少年郎多少岁?”
陆文龙还有礼貌的点头回应:“今年满十八了。”
于老爷子很惊讶:“架子看上去很好啊!难得jīng气神都比较好,特别是身上的肉条子!”那还用说么?一直都是专业营养配比调养出来的身体肌肉,这一块现在基本都是被汤灿清把持了的,随时都在关注哪里的营养跟肌肉的变化,该怎么调整,都是讲科学的。
荀老头就更自豪了:“只练了三年!我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他了!”一边说却一边把注意力放在过来的杨淼淼身上,连陆文龙过来他都是端坐的,现在却跳起来,过去伸手扶小姑娘,居然小心翼翼的扶着杨淼淼要她来坐这边,让周围的人看了都惊讶万分,杨淼淼不局促,居然转手就拉陆文龙坐。
陆文龙一边低声笑骂偏心的老头子,一边扶师父坐:“她现在基本是好了,没那么娇贵。”早上他看见杨淼淼过来是真高兴,睡了能醒就证明确实是摆脱了之前的状态。
荀老头的注意力是真在淼淼身上,一叠声的给于老爷子炫耀:“佳儿佳妇就是说我的这两个小家伙,都是一等一的身子骨!”也许在他看来那个什么世界冠军头衔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何况杨淼淼还是习惯xìng的带着墨镜跟棒球帽,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于老爷子越发惊讶的看了几眼杨淼淼的身姿动态,就把注意力还是转移到了陆文龙身上:“找死的!来吧!让你的徒弟跟庆楠过两手吧,看看到底是谁的徒弟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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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差别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在小县城的时候,陆文龙跟神灯这样的人物,充其量都只能算是混混,大小混混的区别而已。对于黑道是有定义的,用官方的说法就是地方恶势力,能够形成势力的才算,老实说,之前的秦老四他们只能算是勉强盘踞在菜市场的痞子,陆文龙他们自己才算是形成了一点势力,但不算恶吧,以前粤东过来的那帮人算是,不过只能是惊险的擦身而过,所以张庆楠现在完全当得上这个称呼了。
三十多岁出头的样子,作为经常锻炼的男xìng来说,正是身体处于最巅峰的时候,jīng壮结实,而且有渝庆本地人中比较少见的高大身材,原本就是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站在下面,现在也只是拱拱手对自己师父示意一下,就对着陆文龙了:“小六?没听说过城里有你这号啊?脸面看着挺熟的……”陆文龙见礼还是有规矩,摘了墨镜的,于老爷子可能不关心什么奥运会,但是这长年在社会上走动的,多半还是看见过只言片语的介绍。
陆文龙回报的拱拱手,也不解释自己是谁,脱了外套,对杨淼淼做个五指成爪的手势就主动跳下石门廊,站在院子里:“小字辈混口饭吃,请大哥指教了。”说完就摆个平端的熊势扎住,双手也对称的平在身前,有点太极拳起势的样子。
杨淼淼还是拉了荀老头坐下,自己靠在椅子边。看陆文龙跳下去要打斗似乎也不在意,只是撇撇嘴,按照陆文龙的手势。扎好步子,现在只要有一点空,陆文龙就要求她扎步子。这几乎是他知道的唯一治疗方式了,于老爷子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这个年方二八的豆蔻少女,没做声。
陆文龙这个动作其实有点奇怪,练武一般来说现在两大类,一个是用于搏击,一个是用于强身演练,前者讲究实用xìng,一般起势都是前后脚交叉手。便于攻守动作,后者倒是没什么讲究,左右对称的平起势比较多,特别是比较慢的拳种。
这个穿着牛仔裤,衬衫扎在裤子里面的少年脚上是一双很一般的运动鞋,刚才也许还灰扑扑的感觉不太起眼,这么一扎上步子就有种渊渟岳峙的气势了。原本应该xìng子跳脱的少年郎,陡然一下就沉稳起来。
还是苦练的结果,陆文龙这几年只要有空,基本上就扎步子,和打棒球一样。练功他也几乎没有走弯路,熬过枯燥的前期又有幸遇到钟叔跟荀老头,给他带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张庆楠深吸一口气,没了调笑的表情,微微眯一下眼睛,立刻踏步错拳而上!
陆文龙其实很少空手搏斗的,在可能的条件下,他还是习惯于用球棍打斗,不是说了人跟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会利用工具么,能不用手为嘛不用。
但手上功夫练得也太多,无论以前在棒球队天天跟麻子喂招,还是后来跟杨淼淼对练,这都有熟极而流的目的,所以迎着张庆楠的拳势反过来也立即出拳。
动作非常快,一般来说以十八岁不到的年龄,还是个成长期,和巅峰状态的汉子硬拼力量是很不明智的做法,但陆文龙这运动员的身体架子,还是超越了同龄人太多,个头也不比张庆楠差,所以颇有点半斤对八两的意思。
但陆文龙后发先至的手在到了一半的地方突然有个飞快的变势,只感觉面对前胸的去势突然就改向了面部,就这么一晃,张庆楠就有个下意识的同样变招,耽搁只是一刹那,陆文龙另一只手就跟上来了,同样也是在半途有那一点恍惚的改动,就让张庆楠连续两下有招架的意思,之前一往无前的主动进攻势头被陡然遏制住!
于老爷子就有点摇头了,想张嘴,忍住了。
陆文龙的手势却真的是花招,就是这么一糊弄,却依旧还是朝着张庆楠的腰间胸前而去,先出的左手还对右手做了个掩饰,右拳紧握中指微凸,重重的击在张庆楠的腰肋上!
这一拳是极为吃痛的!
张庆楠面sè发紧,动作一变,大开大合!
第一个回合,陆文龙就赢了……
练武,没有那么多武侠小说的高深东西,说简单一点,就是把套路练得极为娴熟,对练中也能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对方手怎么来,自己怎么避怎么挡,怎么回击,都会形成身体的条件反shè,那就开始进入武学的殿堂了。
只是陆文龙这小王八蛋打一开始打球练武就有种爱耍诈的习惯,就借着自己手上小动作极多的优点,突然那么一变幻,就让张庆楠着了道,下意识的跟着变招的结果就是被带走了节奏,这在对抗xìng的比赛里面也是最常见的战术,说到底,武术其实也是体育运动的一种不是?把体育比赛中的那些战术也可以用到武术中来嘛。
陆文龙接下来的动作没有丝毫避让,同样势头一变,刚才刁钻凌厉的风格一下就变得有些大拙大朴的味道,挥拳摆臂的动作都要开阔许多!
这就是硬碰硬的来了,两人的上臂连续不断的快速格挡,加上动作颇大,你来我往就好像有点对练的架势!
张庆楠的那些弟兄们明显没有见过,有点目瞪口呆!
陆文龙的动作越来越快,张庆楠开始跟得吃力了……他和陆文龙都明白!
于老爷子看得更明白,摇摇头高声:“好了!点到为止……”
陆文龙这时候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觉得那些弟兄身上太过明显的道上特点,让他不想招惹,连他这个混混都不愿招惹道上的,可见一般人有多不待见道上的弟兄了,所以闻言手上就是一松,把张庆楠的手臂这么飞快的一抬,其实这个动作之前他就可以做了,只是他也很少跟练家子这么打斗,算是过个瘾,这几年的苦练没有白费,游刃有余的感觉始终贯穿他的动作,几乎就能随时掌控局势了,自己也很满意,顺着抬张庆楠手肘的动作,身体往后一跃,跳开距离就拱拱手:“哥子的功夫确实少见,幸会了。”
张庆楠是有点打发xìng了,也就是基本听不见喊,也刹不住车,就凭这点,他做不到收放自如就比陆文龙落了不止一个层次,原本还要扑上去的,陆文龙那个抬臂的动作让他的上身有点退开,双手自然的就有好像跟陆文龙那个拱手的动作差不多!
还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主动给自己一个台阶,要是再打下去,多半就是自己要在弟兄们面前丢脸了,张庆楠倒也爽利,脸上露个笑容拱拱手:“承让承让!”口头说点什么只会觉得是谦虚,总比直接摔在地上来个马大趴好圆回去。
陆文龙转头面对荀老头跟于老爷子也拱手,就看见杨淼淼一脸的不以为然要张嘴,赶紧喊住:“师父,淼淼累了,让她坐一下!”老头子立刻就跳起来,浑不在意的拉着徒弟媳妇要她坐,宝贝得很。
陆文龙可是了解杨淼淼这个xìng子的,这姑娘就永远是比赛第一,友谊第二,哪有不分胜负的含糊劲,平时都还好,只要涉及到比划个什么,好胜心不是一般的旺盛。
只不过他刚要跟着跳过去堵住这姑娘的嘴,张庆楠就开口了:“小六……你现在在干嘛,有没有兴趣跟我抱膀子?”这就是在招揽的意思了,抱膀子基本就是做弟兄的意思,类似于企业高管分股权的档次了。
陆文龙笑了:“大哥是做什么的,我自己也有点小营生,有些自己的小兄弟,所以以后还要拜托大哥多照应了。”两个自己就摆明了他的态度,要自己干的。
张庆楠没有说话,他旁边一个弟兄忍不住要得瑟:“我们楠哥现在响当当的字号谁不知道?小兄弟你也能打,就跟着我们一起混吧?”
张庆楠还要笑着说什么,于老爷子开口了:“庆楠……中午做个东,请荀老爷子他们一起吃饭,有话再慢慢说……”
张庆楠点点头应下了,就招呼自己的弟兄们安排,荀老头也让堂屋里面自己的后辈跟上几个,一起出门。
只是陆文龙跟还在撇嘴的杨淼淼一起陪着荀老头上破吉普车的时候,张庆楠那边有几个弟兄忍不住满脸的鄙夷跟嘲笑,于老爷子正要踏上一辆公爵王,看着陆文龙面sè如常的笑笑,看都不看这边,扶着荀老头上了车,就忍不住再一次摇摇头,坐到真皮后座上,看着坐进来脸sè就沉下去的张庆楠:“看到差距了没有?”
脸sè本来就有点黑的壮年汉子摇摇头:“有点面熟,这是谁啊?凭空冒出来的!”
于老爷子不再摇头了:“功夫……你比他差了好大一截,还有就是心xìng!”
张庆楠有点傲然:“功夫我承认比不过他,但做人么……他还是不错的,但我不认为我现在就差了!”
于老爷子再凝视自己一直认为相当骄傲的徒弟,想叹气,忍住了,只是手指在老榆木拐杖上不停的敲动。
功夫都是小事,这份气度上的差别才是让老人家看得最清楚的,荀老头一上车就乐淘淘的拍陆文龙的肩膀:“不错不错!”
杨淼淼有点不服气:“院子里的人怎么都上他们的车,嫌我们家的车太破么?”
陆文龙笑着回应:“他们太招摇了,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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