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琴箫之斗
这几个人究竟意yù何为成了梅凌箮心中的一个疙瘩,在这个时候她所能做的就是监视来人的一举一动。
以对方如此可怕的武功,就不知是敌是友了。若为敌人,那么来者将是幽谷的强力敌手之流了。若为盟友,她还真是想不到会是何人会在这个时候来相助幽谷。
梅凌箮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轻拨琴弦。在随xìng的琴音之中,无尽的浮想随之传开。
听到梅凌箮的琴音,天离子不由眉间一丝担忧闪过。他轻轻摇头,然而他并不想去纠正什么,依旧一直注视着祭坛后方高山之上,仿佛对于即将来临的危险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祭坛上空的五彩霞光越发的耀眼异常,即使在明朗的阳光之下,明亮的光辉也丝毫不让。
在祭坛后方的山体之上与光球平行之处,一团五sè霞光忽明忽暗的闪耀着,甚至不时几声轰鸣声传出其外。几丝五sè芒光在两团光霞之间传播闪耀,细微的噼啪之声隐隐可闻。
一个多时辰对于沉浸在枯燥的守候中的各派之人来说是那么的难耐,然而对于一心一意布置防备措施的幽谷之人来说却又是那么的短暂。
转眼间rì已三竿,阳光照耀着大地,然而秋风的寒意却把这一丝温暖撷取,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寒意。
秋风虽凉,心意更冷。这种冷是发自内心的寒意,是不由自主的颤抖,是无能为力的悲哀,是生死无助的感觉……
梅凌箮眉头一皱,急运内力将自身的这种寒意一压而下,抬眼向祭坛外望去。
天离子神sè凝重地赫然转身,也随后向祭坛外遥望而去,死灰般的脸容也多了几分血sè。
慧心禅师和逍遥散人早已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脸现讶然之sè地站到了天离子身侧。
天离子转身向祭坛侧面山石之间走了数步,神sè凝重而不失谦和地说道:“几位朋友既然已经来了,就请出来一见吧。”
梅凌箮转头向祭坛之后的高山之上望了一眼,一种温柔的东西一闪而过。她很快的恢复了平静,手中琴曲依然悠扬。
霎时间,在不远处的一处树丛之后窜出三道人影,眨眼间出现了祭坛之前三丈之处。速度之快简直快如惊雷,让在场之人咋舌不已。
“几位客人好厉害的武功,哈哈,古某真是佩服之至。”逍遥散人眼见几人鬼神莫测地出现眼前,轻轻地赞许了一声。
“不敢当,怎敢当得起逍遥散人如此夸奖,在下三人愧不敢当啊!”站于三人正中的儒雅中年满脸歉意,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轻笑道:“若论天下英豪,七散仙当得起武林之绝,今rì有幸能够见到诸位高手真是不枉此行。”
“以尊驾气度武功绝非泛泛之辈。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尊驾当是东武盟的重要人物吧?”天离子举步向前走了几步,赞许道。
“你就是天离子前辈吧?素闻前辈有仙风道骨之魄鬼神莫测之能,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话间,儒雅中年藏于袖中的右手握拳轻轻击出,黑灰长袍微微鼓动间一股yīn寒无比的气息一涌而出,直往天离子铺天盖地的狂卷而至。
天离子只觉身体突然一震,一股寒意已席卷而至,原本已身受重伤的身体一下僵硬了起来。
天离子暗暗心惊,对于这股寒气他也顿感不消。他若无其事般冷冷一笑,似乎对儒雅中年的突袭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在儒雅中年右侧,蒙面青年对于几人的谈话莫不关心。他不断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双目jīng芒毕露,然而更多的是一种期待的神情。
在儒雅中年另一侧,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却紧盯着祭坛之中,一副看到猎物般的神sè。
蒙面青年走前一步,在儒雅中年耳边轻轻说道:“师父,好像幽谷之人没有全部到此的样子?”
“嗯!为师知道你的心思,你去吧!”儒雅中年微微额首,对于蒙面青年的心思仿佛知之甚深的样子。
“是,师父!”蒙面青年也不多说什么,抬步就往祭坛出口处飞奔而去。
没有人去阻挡蒙面青年的行动,在这个时候任何危险都可能隐藏身侧,明哲保身似乎已成了生存之道。
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箫声,鬼哭狼嚎间慑人心魄,让人胆颤心惊。箫声与琴声在虚空中交织揉杂,琴音柔和优美,箫声诡异萧杀。
在箫声响起的同时,躺在祭坛正中的石墩之上生死不知的清风居士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就要醒转过来一般。
天离子和慧心禅师顿觉心中一跳,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制不听使唤。
与此同时,两人体内均有一道古怪的气息直冲脑际。一种朦胧的东西在脑海中的某处四处游荡,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梅凌箮顿觉有异,急忙曲音一转,十指轮动间一曲轻缓的琴曲带着丝丝清凉之意地飘荡开来。
天离子和苦心禅师忽觉内心一丝空明的东西浮现,原本快要失守的心神也舒缓了许多。
“傲雪梅花真是名不虚传,这一手‘清心普善咒’深得匠心,在下真是佩服万分啊!”儒雅中年眉宇轻挑,饱含兴致地望向那拂动琴弦的身姿,赞许不已。
梅凌箮仿若未闻地弹奏着,琴间乐音和那诡异的箫声交相对峙。
佛缘派等几派高手相视骇然,难以置信世间竟会有如此的争斗方式。
这两种乐音分明是两大高手在以高强的内力相互对抗,其危险程度丝毫不下于临场对敌。然而,他们在心惊之余也不禁庆幸,这种异样的争斗方式实属难得一见。
儒雅中年冷眼旁观着琴声和那箫声之间的对抗,并未表现出多少诧异的表情。不经意间扫过几派时眼中有一丝奇怪的神sè闪过,然也只是一顿后就恢复如常了。
他有意无意的抬头望了一眼祭坛上方那闪着五sè光霞的奇景,眼中的迷离之sè越发深邃。
天离子在琴音的帮助下并不惧箫声,然而也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像这种被人撼动心神的恍惚之感也是他生平仅遇。
此时,他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无法看透眼前的儒雅中年,更不用说猜出对方来意。然而,他隐隐中觉得对方此来的目的与祭坛必定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慧心禅师顺着儒雅中年的目光也向四周望了一眼,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结果。
儒雅中年的武功究竟如何现在还无法确定,贸然出手也非明智之举。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地深入幽谷,这份胆量已经不是一般武林人物可以拥有的了。
沉思无果的慧心禅师回望了一眼天离子,似乎要从天离子的神sè中看出点什么来。
半晌之后,慧心禅师回过头来紧盯着儒雅中年。此时他和天离子、清风已经都身受毒伤,如果退出这个祭坛那么就极有可能被对方摄魂而失去反抗能力。正如方才的感受,是那么的真实。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结义和“结义”
半个时辰的激斗,琴声渐渐占据了优势,箫声却在渐渐地远去。
梅凌箮手中琴声依旧悠扬,脸sè却更为的凝重,如梦初醒般向四周望了一眼。
忽然间,她意识到了不妥,急忙转头看向天离子,声若蚊声道:“大哥,事情不对!他们为什么用箫声来扰乱我的琴音?”
不过多时,梅凌箮突然心中一跳,道:“不好!”
她似乎遇到了什么急忙收拾心中的杂念,静心闭目地继续弹奏着七弦古琴。
借着祭坛的十二根柱子之力,灵觉随着琴声之力暴涨倍许。声过之处,数里之地如同映入眼帘一般,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无法逃离她的感觉。
稍许,琴音依旧,然而梅凌箮的神sè中却多了几分怒意。她那无瑕的俏脸上冰霜凌人,沉声道:“阁下好深的计谋,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将我们算计了,不觉得太卑鄙了么?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琴音能够探查周围的动静的?”
“哈哈,梅姑娘怎可如此看待在下。姑娘的琴音通玄,在下也是佩服之至。”儒雅中年双手抱拳,在豪情的背后更透露出一种书生气质,儒雅而大气。
“萱儿,怎么了?”天离子眉头一皱,疑惑问道。
“大哥,我们已被团团围住了!按照琴音回音足有两三百之多。”梅凌箮紧盯着儒雅中年和魁梧大汉,愤然道。
“嗯,我知道了。”天离子轻轻点头,并未表现出多少的意外之sè。
天离子倒背着双手,莫可奈何地仰首望天。在长须灰袍地映衬下,长须飘飘间隐隐透出了仙风道骨的平和之气。
未过多时,从祭坛入口处一下涌入了二百余人。他们一进入其中就训练有素地站到了儒雅中年和魁梧大汉身后,与幽谷之人形成了对峙之势。
祭坛一端的几派之中转眼间噪杂一片,娴静的祭坛瞬间沸腾了。而各派之中更是传出了不尽的叫骂议论之声。
“万重楼、唐妙生,诸葛醉山,万凌波、南宫白,你们竟然堕落至此甘做走狗,死后何以见列祖列宗?如果现在及时回头还为时不晚,否则你们将遗臭万年。”胖脸文士东方文周看着眼前几个相识数十年的老友不禁悲从心生,他走前几步规劝道。
“现在东武盟大事将成,只差这最后一步了。此役一过武林统一,那时武林的纷争就此消停,那不是更好吗?只要东方大哥和西门兄能够投奔过来,小弟力保你们安然无恙,我们也可以再次共谋大事。”一个身长七尺的文弱汉子走上前来,对着东方文周和西门谦诚恳说道。
“诸葛醉山,当年我与你醉谈天下之时,你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当时你是怎么说的?”东方文周死盯着文弱书生诸葛醉山,责问道。
“这个……没必要把陈年旧事再翻出了吧?”诸葛醉山脸上一丝歉然之sè闪过,摇头叹息道。
“如果你还当我是昔rì兄弟,就说出来!”东方文周逼问道。
诸葛醉山心绪起伏不定,最终还是略有几分沮丧地说道:“当年我与大哥结义之时,曾经说过要一起振兴我们各自家族,互助扶持绝不相弃。”
“你记得就好,但是你的这些抱负呢?现在你背信弃义、卖友求荣、甘为鹰犬,这样就可以振兴诸葛世家吗?你醒醒吧!”东方文周字正腔圆,声若洪流般席卷着诸葛醉山。
“应该是小弟奉劝大哥投奔过来才对!他幽朦山谷这些年来乱杀无辜,弄得武林风生水起。你问一下在座各派,哪家不是被幽谷欺凌过?我们只有将幽谷拔除,武林才有希望。只要你们肯投奔过来,我保证向盟主求情。以盟主的圣明,定然会重用大家的。”诸葛醉山侃侃而谈,情绪竟有几分激昂起来。
说完,诸葛醉山转头望向了儒雅中年,似乎在等待他的应允。
儒雅中年稍稍额首,接口说道:“诸葛贤弟说的不错!只要你们愿意投奔东武盟,我保证一切如旧,不会剥夺你们的任何家业。我东武盟只是想为武林做些事情而不是称霸武林,你们尽可放心。”
“哈哈,不要以为我东方文周是三岁小孩了!你们东武盟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可谓人神共愤。别人不知,但是鄙人可是知之甚详的。什么为武林做事,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们背地里做了什么事情,你们心里明白。”东方文周怒极而笑,嗤之以鼻的说道。
他沉默片刻,继续说道:“诸葛贤弟,你该醒醒了!他们东武盟平rì里乱杀无辜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当初为兄如果不是让书云假意加入东武盟,现在的东方世家就会像其他神秘失踪的门派一样!只要你们站过来,我们还是兄弟。”
“事已至此,东方大哥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小弟也无话可说了。”诸葛醉山神情沮丧,频频叹息。
“诸葛老弟!既然他不领情,你又何必多费唇舌呢?等武林升平之后,他们就会悔不当初了。”锦衣中年南宫白走到诸葛醉山身侧,伸手轻轻拍了下诸葛醉山,不以为然道。
“话虽如此,但毕竟是几十年的兄弟,看着大哥这么执迷不悟,、难免会有些心痛。南宫兄,多谢了。”诸葛醉山遗憾地摇了摇头,歉意说道。
“诸葛贤弟,你真的不顾当年醉酒结义之情、不顾家族荣辱之孝廉、不顾武林之安危了吗?”东方文周走上几步,声若洪钟地叱问道。
“这应该是兄弟我说的吧?大哥,你不要再助纣为虐了!如果现在还站在幽谷一方,最后将是自取灭亡而已。”诸葛醉山神sè一黯,似乎还想挽回什么却无法实现,他稍稍一叹向后退去。
“好,道不同不相为谋?贤弟自甘堕落,为兄也无话可说。只可惜了当年的醉酒之情,贤弟太让我失望了。事已至此,我们兄弟最后再来一杯吧。”胖脸文士满腹遗憾,突然断喝道:“来人,拿酒来!”
不过多时,文弱书生打扮的东方书云手持两个小酒坛走上前来。他将酒交给东方文周,稍稍一看诸葛醉山一眼后就退了回去。
见到东方书云如此不屑的模样,诸葛醉山眼中荡起了一丝失意之sè。
东方文周手中酒壶一转飞shè而出,直奔诸葛醉山飞去……
“今rì局面真是令为兄痛心疾首,喝完这一坛子之后兄弟之情就此了断,从此恩断义绝。”东方文周只觉心中悲愤无比,他手持酒坛一骨碌往喉中倒酒。诸葛醉山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sè,随之他也义无反顾地倒酒入腹。
酒方入腹,东方文周只觉喉头一甜,一股鲜血直喷而出,心中的憋闷之意立减大半。他始终无法放下,然而情势多半不如人意。只能苦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大哥,您没事吧?”方走入人群的东方书云一见情况不对立即跃出人群,急忙扶住了失衡yù倒的东方文周。他双目紧盯着前方,神sè凝重地提防着,生怕被有心人趁虚而入。
“书云,为兄无碍。哈哈,这口血吐出后一切的烦恼都已烟消云散,接下来可以毫无牵挂地放手大杀了。哈哈……”眼见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东方文周仰头凄苦的长笑不已。
东方文周伸手推开了东方书云,将手中酒坛重重地摔在一侧,冷眼望着诸葛醉山。
诸葛醉山手中酒坛也在此时滑落地面,陶瓷碎屑四处飞溅,溅起了阵阵醇香。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痕剑
眼见东方文周如此摸样,诸葛醉山依旧决然,丝毫没有后悔之意。
“大哥,让我先来教训教训他,势必让他后悔今rì的选择。”东方书云此时也是一反常态的怒容满面,看向诸葛醉山的眼神满是不屑之意。
未等东方文周有何表示,东方书云对着诸葛醉山鄙夷地招了招手,一副未将对方放入眼中的样子。
东方书云站前几步将东方文周护在身后,冷笑道:“诸葛醉山,这几年来你在东武盟隐藏的好深啊!在下在盟中数年之久竟然没能寻到你踪迹,莫非你是充当了他们的‘黑翼杀手’了?”
诸葛醉山并不搭话,默不作声地直视着前方,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
“哼,不回答就是承认了,原来你如此冷血!当年我大哥对你的兄弟之谊,连我这个做弟弟的都要眼红三分。如今你背信弃义甘为东武盟走狗,真是让人失望万分。当年你突然失踪,我兄长连续几rì彻夜无眠四处查访你的下落,费尽心力而无怨无悔。没想到你竟然是投奔什么东武盟去了,而且还助纣为虐攻打我靖南武林。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连我这个作为知己之弟都感到蒙羞,更不用说我大哥了。”
“事已至此,书云贤弟你也无需再说这些了,各为其主而已。我东武盟的逆天盟主一心想将武林统一起来以消除武林的纷争,这不是为武林造福是什么?而他们幽朦山谷对我们几派总是打压,还乱杀无辜,这算什么?况且逆天盟主本也无意为难天下武林之人,只是情势所逼而已。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才是英雄所为,以后等到武林统一之时你们就会知道逆天盟主的苦心了。”诸葛醉山对东方书云之言丝毫不放心上,激扬道。
眼见诸葛醉山的激扬之言,儒雅中年也不由赞许的多看了几眼,对于这个智囊的一丝猜疑之心顿时烟消云散。
诸葛醉山一向是以睿智和忠义而著称。二十年前诸葛家和东方家也都只是小家小派而已,而他们这一代人却都心怀远大抱负,英雄相惜之下两人引为知己。
之后,在家族兴衰中他们相济相持,诸葛醉山和东方文周更是相交莫逆。尔后他们还与丐帮结盟,两家和丐帮几乎不分彼此了。经过数年的奋斗,才得以有他们两家和丐帮的崛起。
诸葛醉山的叛逆虽已成事实,但还是让东方文周难以接受。几十年的生死之交转眼化为泡影,这多年的暗访换来的却是敌对的结果,怎不叫他痛心疾首。
相比于东方兄弟两人,一旁的方脸大汉西门谦却显得理智了许多。他那无悲无喜的方脸更显威严,不怒自威之下更多了几分威慑之力,让人无法摸透这张刚正的脸庞之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
西门谦面无表情地向东方书云点了点头,朝前走了几步。
东方书云也只是稍稍回首后就手按剑把,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原本看起来有些文弱的身骨已不复存在,多了几分刚毅的霸气和一些难以形容的决然。
诸葛醉山眼见东方书云那种义愤填膺的神sè,不由感慨万千。
当年的小孩已然今非昔比,东方书云的武功进步之神速出乎了他的意料,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竟然能有不弱于他和东方文周的武功就足以让他惊叹了。
在诸葛醉山的内心深处并不想与东方家的人为敌,然而情势所逼之下他也不得不从腰带上取下羽扇,做好了迎敌准备地轻摇起来。
与此同时,东方书云只觉一股异常强大的气势席卷而来,仿佛要将自己吹倒般刚猛异常。
东方书云急忙抽出长剑运劲直指诸葛醉山,数道秋意般冰凉剑气徐徐飘出。
气劲方到半途突然方向一变,迅若惊雷地狂扫儒雅中年而去。
儒雅中年随意地一挥衣袖,轻易地将飘来的几股诡异的剑气一扫而尽,脸现不悦之sè道:“哼,萤火之光竟敢与rì月争光,小子你也太小看逆某了吧?”
“盟主恕罪!属下一时不察,竟让人偷袭盟主!”一旁的诸葛醉山急忙转身,胆战心惊地恭谨躬身道。
儒雅中年淡淡额首望着书生打扮的东方书云,颇有几分遗憾地说道:“小子,不要以为读了几年书就知道什么叫‘忠义仁孝’了?任何事情都要懂得变通因果,否则将很难在世间立足。当初你投奔于我,现在却叛离而去该如何说呢?看你小子有几分可取之处,如果你愿意就此忠心投奔于我,老夫可以对你的无礼之举既往不咎,对你的叛逆行为宽恕不究。否则……”
“痴人说梦!”东方书云如同见鬼一般地注视着儒雅中年,似乎非常忌惮的样子。
方才东方书云突袭所用招式,是东方家族不传绝技之一“斗转剑气”。此招威力虽没有多强却可以毫无征兆地改变轨迹伤敌,若稍有不察极易偷袭得手,没想到竟然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击溃,怎不叫他吃惊。
东方文周也是一脸的惊愕之sè,吃惊之余对儒雅中年的忌惮也多了几分。东方书云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在全力一击之下却丝毫未果,换做自己也是不过如此而已。
“好吧!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强求了。诸葛兄弟,你就去陪你昔rì兄弟叙叙旧吧,不要让本座失望了。”儒雅中年遗憾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他解下腰间佩剑稍稍一看后抛给了诸葛醉山,温言说道:“这把长剑剑名‘无痕’,虽非什么削铁如泥的宝剑却也是剑中极品,用这把剑为我斩敌吧。”
在他那真诚的表情之下,一丝不易觉察地冷笑飞过嘴角。
“多谢盟主赐剑。”诸葛醉山手忙脚乱地接过长剑,受宠若惊地躬身谢道。
祭坛上天离子突闻此剑之名眼角不由一跳,一副对此剑知名已久的样子。
“无痕剑!莫非就是百年前威震境外的杀人狂刃?据说此剑极其嗜血,中剑之人非死即残。百年前执此剑的魔头‘狂舞’极其好斗,死其剑下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后来据说被剑圣追杀千里,之后此剑和魔头同时失踪。没想到今rì此剑竟会再次重现江湖。”天离子脸sèyīn沉无比,语气沉重地述说道。
“天离前辈也识得此剑,本座真是佩服。不过此剑也只是复制品而已,真正的‘无痕剑’已经传给了南幡了。”儒雅中年笑颜以对,打了个哈哈说道。
天离子不由多看了几眼无痕剑,思虑万千。他并不相信儒雅中年,更无法就此释怀。
无痕剑,剑柄式样鲜艳,在血红底sè上几个骷髅头赫然惊魂。剑未出鞘却隐隐中散发出丝丝血气,骤见此剑任谁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三分寒意。
默默不语的灰脸老僧也惊讶地盯着血sè宝剑不放,愁思道:“邪恶之剑重现江湖,从此江湖再无宁rì了。依老衲看来,此剑血气如此沉重,即使不是魔剑本尊却也相差无多了!”
“大师气度不凡,可是佛缘派方丈玄水大师?”儒雅中年被人看破心思,再次打了个哈哈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去,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不敢,老衲正是玄水,一个方外之人而已。”玄水大师慈祥一笑,只是微微额首谦逊地打了个佛号。
第一百五十四章 红盒破剑
儒雅中年听到此处不由得摇头叹息,似有些许失望的样子。
也就在此时,他忽觉几股煞气传来,直透心肺的寒意让他不由暗暗打了个寒战。他惊愕地抬眼望向了煞气传来之处。
只见在玄水大师身后,三个貌不惊人的灰袍老者正好奇地紧盯着他。这三人虽都是出家人,一身僧衣朴实陈旧却也掩盖不了那透露而出的凌厉煞气。
“这三位想必就是无相、无sè、无慧三大神僧了吧,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看三位的气势,就足以傲视天下武林了。靖南真是卧虎藏龙!”儒雅中年情绪有些激动,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玄水大师询问般地转首望向身后三僧,却也不敢稍有不敬之意。
儒雅中年淡淡地看着这一切,询问道:“听闻三位神僧被门下弟子暗算而身负重伤,不知是否是真?”
“阿弥陀佛,几年前派中确实出了几个叛徒。时至今rì已是往事,他们早已被逐出师门。莫非他们都是施主的心腹?”三僧中的一个身材不高的童颜老僧微微一笑道。他双手合十,收回了那冷厉的目光,竟有几许慈和之sè浮上面庞。
“恐怕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你们佛门弟子是什么样子的本座已经见怪不怪了。”儒雅中年沉默了片刻,突然脸上厉sè一闪说出了一句让在场之人都为之一颤的惊人之语:“看来你们都没有弃暗投明的打算了。为了武林的安定,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一时间,幽谷祭坛四周的各派之人都嘈杂一片,议论纷纷。
而东武盟人却表现得沉寂了许多,他们纷纷取出各自的得意武器,一副就要冲锋陷阵的样子。
虽然里面也有几个不知死活的高喊了两声,却引来了群情激奋的冷厉目光。他们的举动显得是那么的训练有素,仿佛只要愿意幽谷一方破灭只在举手之间。
诸葛醉山手捧血sè长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向儒雅中年靠近了几步,神情急切地说道:“可是……盟主,您在出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难道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了吗?毕竟在这里的人很多都是昔rì的好友,就这么都杀了,属下……”
“诸葛兄弟你太天真了,他们哪有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若有,也不会执迷不悟地背叛你们之间的友情了。”儒雅中年诚恳地劝说着诸葛醉山,宛若一个长者的敦敦教诲。
诸葛醉山似乎还有些懊悔,然而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在一会的掂量之后脸上浮出了几分歉然之sè,沮丧道:“盟主说的对!为了武林的将来,醉山会尽力辅佐盟主完成大业。”
“嗯,本该如此。诸葛兄弟,本座知道你是一个重情之人,更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不仅是你,还有你身旁的这些兄弟,你们都是天下武林的希望。你们都能为天下武林的福祉而抛弃个人荣辱,将来他们都会理解你们的。”儒雅中年畅怀高喊道,对诸葛醉山似是非常看重的样子。
显然,儒雅中年的话语进一步激起了东武盟盟众同仇敌忾的意气,一时间整个祭坛之地都群情激扬。众人都跃跃yù试,在他们眼中,美好的将来仿佛就在眼前。
冷眼旁观许久的腐竹上人双目泛光,显然也受到了感染。他走前几步,伸手拍了拍诸葛醉山的肩膀,道:“盟主说的对。当断不断必自乱,有得必有失,舍小义而就大义才是男儿之本sè。我们就差这一步了,以后武林能否真正安定就看今rì一战了!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再这里打住,否则以后将会留下终生遗憾,也会被后人所耻笑。”
在他yīn沉的神情之下说出此番激扬的话语不免有几分诡异,腐竹上人怪眼一翻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说过什么。
儒雅中年眉头一皱,显然也为腐竹上人这番言语而顿感不适,然也只是稍稍异sè一晃就恢复了原先那副儒雅之状。他微微一笑,四下一阵瞭望,不知寻找什么东西。
“多谢腐竹佐盟提点,索xìng在下未再误入歧途。大家都是为武林造福,时间会证明一切。不求后世留名,只求问心无愧。”诸葛醉山仿佛在一瞬间想通了许多,他轻笑着抱拳诚挚一礼,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神sè也已豁然开朗。
腐竹上人也只是微微一点头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默然的神情。他冷漠地盯着幽谷几人,俨然已将对方当成了瓮中之鳖囊中之物了。
诸葛醉山眼看形势已经无法自控,当看到东方书云那副鄙夷的目光,他已知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和东方世家的决裂已成定局。
诸葛醉山手持血sè长剑走出了东武盟阵营,步履轻浮间似是还无法放下。
与此同时,东方书云也不甘示弱走上前去,面对血sè长剑他不由得也凝重了几分。
东方书云的佩剑虽也是不凡,然而相对于无痕剑却大大的落于下乘了。
祭坛中的天离子突然开口喊住了准备出手的两人,声若慈父般祥和令听者感动:“东方少侠且慢动手!贫道见你似乎没有趁手的武器,如果你还看得起我的这把破剑,不防拿去用用。”
眼看战事将起,而东武盟主如此豪气地借出了魔剑助阵,天离子心想之下也准备拿出自己的佩剑相借了。
天离子向身后招了招手,一个侍者打扮的幽谷门人小心地捧着一个鲜红长盒走上前来。
一见此盒,众人不由得都猜想连连。若是曾经去过幽谷议事大厅,就会惊奇地发现此盒赫然就是一直供奉在正堂的七盒之一。
见到这些大小盒子任谁都会好奇盒中所藏何物,却无从证实。至今为止这七个盒子依旧神秘。而此时天离子却要拿出其中一宝,怎不叫人期待。
天离子轻轻地打开鲜红长盒,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取出了一把破旧不堪的暗黑sè长剑。长剑剑身锈迹斑斑,毫无生气。剑上更有几道可悲的裂痕和缺口,仿佛饱经风霜的老人满目沧桑。
当看到此剑,所有在场之人不由有些失望,这分明是一把已经失去了灵气的破剑,哪里是什么奇兵。
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说此剑之不是,毕竟能让天离子如此谨慎的物事绝非凡品。
天离子手持长剑轻轻一挥,剑身轻震,声若蚊蝇仿若无声,与剑的外观相得益彰。
当听到此剑那蚊蝇般的声响时,天离子不由得感叹万分:“当年贫道持此剑时剑上就满是锈迹,三十年过去了还是如此。”
天离子注视破旧长剑片刻后,突然抬头望向了东方书云那文弱的身形。他单手轻轻地一抛,长剑向东方书云激shè而去。相比于长剑本身,长剑飞跃之势反而更让人称叹。
东方书云急忙转身侧开,右手向前探出想要抓住剑把,然而剑身的运行轨迹实在匪夷所思,一闪之下已经飞过身侧。然而他转身要追回长剑的时候,瞬即目瞪口呆。
东方书云惊骇地发现长剑竟然悬浮在他的眼前不到一尺的地方,无声无息仿佛原本就是放在眼前一般。
儒雅中年微微一怔,随即脸sè渐渐地yīn沉了下来,却也多了几分的凝重之sè。
破旧长剑在掠过东方书云之时诡异地方向一转绕过了东武盟阵营周围,一闪之下又飞到了东方书云身后。这分明是在威胁,仿佛在说只要他愿意,东武盟数百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剑心通明
东方书云小心地握住了剑把,却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倒转剑把放于眼前,目光中突现惊奇之sè,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一般。
天离子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切都他的意料之中。
“天离前辈,这把剑简直是……”东方书云兴奋地转首望向祭坛。
天离子也只是稍稍点头,并不想多去提及的样子,仿佛人们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感觉。
儒雅中年好奇的多看了几眼破旧长剑,在不知不觉中囔囔自语道:“红盒……破剑,好像在哪里听过,到底是哪里呢?怎么想不起来了?”
比起他人,东方书云更是为破旧长剑上的奇异而惊诧万分。他只觉心与剑通明无比,从长剑上隐隐有一股清凉气息传来。
在一会功夫后这股清凉气息犹如清泉般传入体内,与他本源真气交汇融合,顿觉身心舒泰无比,体内之jīng力愈发旺盛充沛起来。
在人们的眼中,破旧长剑依然通体暗淡无光,锈迹斑斑的剑身之上更是毫无生气,依旧的沧桑破旧、缺口裂痕。若非持剑之人,谁也无法想象长剑的神奇之处,更没人可以理解长剑之不凡。
儒雅中年似乎想起了什么,却也一时不敢肯定。他只是轻轻额首,挥手示意诸葛醉山动手,而他却站于一旁静观两雄之战。
在儒雅中年的心中还是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奇妙之感,似是好奇、似是惊愕、似是畏惧,更甚似恐惧。然而他也只是将这种感觉深深地压在心底深处。
对畏惧之物避而远之的本能人皆有之,就是身居高位的儒雅中年也无法摒弃。
东方书云手握破旧长剑,神sè沉稳冷静,似乎在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原来那杀气腾腾的情绪似乎在接过破旧长剑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紧随而来的却是他那全身上下透出的清凉之意。
东方书云情不自禁地挥了几下破旧长剑,剑身拖影地划过虚空,却不带起一丝声响,也不见有丝毫气流流动之象。
诸葛醉山向儒雅中年微微一拱手,手持血sè长剑疾步走出人群,在祭坛前方站定。
当看到东方书云使剑乱挥,诸葛醉山也随之运气于长剑之上,功过之处无不畅通无阻。
突然,诸葛醉山神sè一凝,双目很快地变成了血红一片。只觉有一种原始的血xìng冲动涌上心头,顿时脑海中浮现无数杀意画面。
与此同时,血sè长剑上的几个狰狞的骷髅头也血光一闪,栩栩如生地浮动飘然,一股暴虐之气随着骷髅头的飘动而传遍开来。
东方书云手握破旧长剑走到祭坛前方的空地之上。他侧身而立,侧目斜视着虐xìng大发的诸葛醉山和其手中越发艳丽的血sè长剑。
诸葛醉山那暴虐的气息汹涌而来,他也毫无惧sè,一副对破旧长剑十分信任的样子。
东方书云并没有特意将真力运使长剑之上,体内的气息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自然而然地和剑身之上的神秘气息交会流转起来。而破旧长剑表面的沧桑之sè依旧未变,酷似一块破铜烂铁而已。
“你就想凭借这么一把破剑来对付‘无痕’剑吗?你也太自不量力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们兄弟投奔过来,我诸葛醉山保证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们一马,否则今天势必让你们饮刃此剑之下。”诸葛醉山面目狰狞,将手中血sè长剑晃动了几下,毫无感情地说道。
“你也不必假装仁义了!东武盟对我们靖南武林的荼毒是路人皆知的事实,无论你们有什么托词也无法掩饰东武盟的野心。要出手便出手,我绝不会像大哥那样心慈手软。”东方书云面sè平和,毫无波澜地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诸葛醉山倚剑而立,向已走近身来的东方书云一望而去,脸上再无丝毫的犹豫之sè了。
忽然,他转首对着幽谷阵营的东方文周yīn测测地说道:“我会证明你们所坚持的正义是错的!只有武林统一才会有和平,你们今rì的顽固之举将会让你们后悔莫及。”
话音方落,诸葛醉山突然暴喝一声,回望着东方书云那不再文弱的身躯,厉声说道:“东方书云,你还在犹豫什么,出手吧!”
“我看还是阁下先出手比较好吧?毕竟我们是主,你们远道而来算是客,在下怎么敢怠慢您呢?”东方书云手持破旧长剑斜倚身侧,对于诸葛醉山的挑衅之言丝毫不放心上。
诸葛醉山双目寒芒一闪,血红的双目圆睁鄙视着东方书云,仿佛要一口将东方书云吞掉般暴躁起来。
诸葛醉山微微晃动血sè长剑,剑身之上一股晶亮的血红光辉狂闪不已,而诸葛醉山本人也如同野兽般狂躁。他挥起了血sè长剑,在身前不断绽放开来,犹如骄阳般绚丽狂舞。
紧接着,只见诸葛醉山脚下一滑,便以一种吞噬万物之势向前推动着身前“骄阳”。
“骄阳”艳丽无方,恐怕天际烈rì也不过如此,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消融殆尽。
相比于诸葛醉山的攻势,东方书云仿若秋天里的落叶飘零,秋意萧萧零零落落般凄凉。他手中长剑破旧酷似落叶枯黄不整,身体中的那股清凉之气犹如秋凉之意洗刷着四肢百骸,在清新之余神似飘逸。
转眼间,诸葛醉山的剑势已近在咫尺,而东方书云那文弱的身躯仍如枯叶般似要凋零,唯一动的是他握剑的手臂。
破旧长剑斜斜向着艳丽的“骄阳”上一划而过,从破旧长剑上瞬间爆发出一股黄灰sè霞光,暗淡之极地斩在了“骄阳”之上。
“咻!”一声磨砂般细长的响动从两剑上悠然传出,声小而充实,传入了每个观战之人的脑海之中,仿佛声音不是来自于剑上,而是来自于每个人的心中。
在两剑交接之际,艳红的“骄阳”瞬间将暗淡“落叶”彻底地淹没其中。破旧长剑仿佛毫无反抗之力,那声沉闷的磨砂声胜似悲鸣。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叫喊加油声也在此时戈然而止,所有人都不由得被这两件武器的对抗吸引住了,或侧目、或注视、或惊愕、或期待……
“天离子,你怎么舍得将你的压箱底的宝剑借给一个外人,这把宝剑可是……”祭坛上,慧心禅师突然开口,暗淡的脸上现出了些许的疑惑之意。
“区区一把破剑又何足道哉?”天离子转首望向身侧的病容老僧,似有无奈地摇了下头。
突然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异动,不由自主地抬头向上空五sè光球望去。
“看来是老衲着相了,天离兄虚怀若谷真是让老衲倍感惭愧了。”病容老僧慧心禅师微微摇头,稍稍一顿继续说道:“这把‘玄明古剑’可谓难得一见,握剑之人即使武功未达到上乘也可以凭借此剑而达到剑心通明之境。虽然对持剑之人会有些身体负担,但这也算是所有练剑之人梦寐以求的。试问多少武林才俊梦想此境而不可得?也罢,今rì能再见到此剑之威也算是不枉了。”
“你也无需这般高看破剑了。如果你拿出橙盒之物,再配以你的‘苦海佛心’心法使用,贫道这么一把区区破剑又何足道哉?”天离子淡淡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两剑之争
慧心禅师苦笑不已,他下意识地瞥过一旁的橙sè盒子,暗暗摇了摇头,似有几分无奈的样子。
天离子神sè古怪地抬眼望向血sè长剑,囔囔道:“对方的‘无痕’也非凡品,当年的魔头狂舞就是凭借此剑而杀败了无数武林高手。剑上的杀戮之重世所难见,一切的利器在其面前也都会退缩三分。所以我的‘玄明古剑’能否顺利接下此剑的几番攻击也是未知之数。只要东方少侠能够挺过对方的几番猛攻,胜利就在眼前了。”
“不错!但无痕剑过于狂暴,对持剑之人的功力耗损必然甚巨,盈不可久。然而就是如此,此剑的几番攻击也不是常人可以顺利接下的。”慧心禅师点头暗叹,对于这柄长剑也有几分忌惮的样子。
“嗯,我等就静观其变吧……”天离子轻叹一声,抬眼继续看着场中局势发展。
天离子心中藏着许多难以说出的无奈,今rì的局势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了。如果换做平常他还有几分把握护住幽谷,然而现在已经毒伤缠身,体内功力所剩十不足三又怎么保护他人,就是自保也难以达到了。
就算如此他也不得不死撑护谷,为了几个兄弟他也只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诸葛醉山不断地舞出“骄阳”向东方书云那文弱的身体上狂卷而去。声势浩大,仿佛瞬间就可以吞噬世间的一切。
东方书云节节后退,手中的破旧长剑不时的发出灰黄之光,比之血sè长剑的艳丽之sè逊sè的不止一丁半点,恍若不堪一击般溃败即在眼前。
在杀意浓浓的祭坛四周磨砂之声不断传开,群雄不由皱眉,这种让人齿寒的感觉着实难以承受。
此时,一阵悠扬的琴声再次传开四野,犹如晨时的甘露洗礼着混浊的世道。
萧杀的祭坛之地似乎也不再沉闷,清音缭绕间仿佛这一切不再是无情的争斗,更像是友人的叙旧。
然而没人敢说这一切会如此简单,在这种情景下这柔和的琴音底下定然处处暗藏杀机。
儒雅中年不由望向梅凌萱轻抚古琴的身姿,久久凝注,仿佛在沉思着什么的样子。
“咻,咻……”磨砂之声依旧不绝于耳。仿佛与琴音产生了某种共鸣,那种磨砂的齿寒感也随着优雅的琴音响起而慢慢消去。面对两剑之势,琴音似乎还技高一筹的样子。
这也难怪,琴音本身就是无形无质之物,它可以穿透任何的剑招防护而侵入每个人的心灵。梅凌萱的琴艺之高超,更是将这一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防不胜防。
在琴音传来之后,诸葛醉山突然觉得有两种矛盾的东西在脑海中相互碰撞,而本身的功力也流转得杂乱了许多。
血sè长剑毕竟也非凡物,长剑上的血光一阵闪耀,激起了一层光浪。凶xìng大发的诸葛醉山在血sè的怂恿下,即使有古琴的干扰攻势依然汹涌澎湃。
东方书云的感觉与诸葛醉山恰好相反。随着琴音的响起他体内的那股清凉之气仿佛得到了甘露的洗礼般越发的强盛起来,一股强劲的气息不断地在他的体内滋生和流转。
在这一瞬间,东方书云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成为了这柄长剑的一部分,甚至借由此剑为媒介与自然融合一体。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破旧长剑对他心灵深处的呼唤,心、剑间的交流已经畅通无阻,甚至有种我心似剑我身即是剑的感觉。
东方书云不由暗自惊叹,莫非这就是人剑合一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奇妙。
一时间,他完全地沉醉于这种感觉之中,出剑更加的自如得宜,随势而趋随心而动。
诸葛醉山越打越趋于颓势。几招下来,不论手中“骄阳”如何的狂舞压迫,东方书云总能在不经意间的一招两招下化险为夷。
“骄阳”的狂暴之势已经无法奈何得了这把破旧不堪的长剑了。
突然,诸葛醉山感到从血sè长剑上传来一股沉重的撞击之力,他不由自主的一声暴喝而出。
只见他一口鲜血喷出,剑身上的几个血sè骷髅头一阵浮动瞬间将这股鲜血一摄而入。血sè长剑随之绽放出几道血红光霞,围绕着几个骷髅头像流转起来。
诸葛醉山只觉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吸力将自身的功力吸入长剑之中,随之又有一股火热的气流从长剑之上流转而回。
诸葛醉山心中的暴虐杀戮感越来越重,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慢慢占据了他的意识。出招越发的狂暴无忌不死不休,狰狞万分的脸庞更增添了几分恐怖之感。
与此同时,东方书云顿觉压力猛增了倍许有余,他不得不一退再退。
手中的破旧长剑通灵般的轻鸣不已,剑上的灰黄之光随着轻鸣之声源源不断地迸发而出。虽然依然的暗淡,但明显的强大了许多。
破旧长剑和血sè长剑的撞击之声越发的密集起来,“噼噼啪啪”间两人转眼斗了百招之多。血sè长剑的强大攻势将破旧长剑克制得毫无反击之力一般。
随着激战的进行,诸葛醉山的攻势虽然一直占据上风却狂暴有余而沉稳不足。东方书云举重若轻般轻挥了几下长剑,仿若无意间就将迎面扑来的血sè“骄阳”浇灭。
在轻松的外表之下,只有几位高手懂得其中的凶险之处。东方书云几番化解“骄阳”袭来后也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体内的真气消耗之快是他始料未及的。此时的他已经有些力脱的感觉,虚汗直流间仿若已经是强弩之末。
忽然间,诸葛醉山一声长啸,他的身体仿若彻底的失去了自主之力般不受控制,随剑而动地朝着东方书云狂攻而去。在血sè长剑的血光辉映之下他的全身上下仿若也泛起了血光,诡异无比。
东方书云一惊,破旧长剑也随之嗡嗡轻响起来,仿佛和他的内心产生了共鸣。剑随心动,心到何处剑指何方,长剑走着不同寻常的轨迹恰到好处的化解了诸葛醉山的连番猛攻。
东方文周紧盯着两人争斗场面,神情古怪。不仅仅只是为东方书云处于劣势而担忧,更因东方书云剑招的惊奇诡异而好奇。
在他看来东方书云的剑招不再是自身所有,东方世家家传剑法显然已经被东方书云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东方书云的剑招加入了许多的其他元素,已经不仅仅是家传剑法那么简单了。而这样的剑法已经远远凌架于家传家法之上,在实用xìng和威力上已经不可同rì而语了。
看到此处,东方文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东方书云手中破旧长剑,惊叹一把毫不起眼的破旧之剑竟然会有如此神奇的力量,能让一个人的武功瞬间暴涨。这是何等的神奇。
破旧长剑的剑身之上的灰黄光霞依旧暗淡,却隐隐约约地透出了一种让人踏实的气息,不骄不躁沉稳内敛。虽然没有血sè长剑那般的凌厉和霸气毕露,却有一种深入心扉代入感。
破旧长剑和血sè长剑在虚空中不断的划拉碰撞着。“骄阳”不断的泯灭和再生着,无穷无尽连环相继。而破旧长剑似乎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都没有一点反击的余地。但破旧长剑的防守却秘而不透,犹如坚冰般坚硬难破。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古怪吸力
久攻不下,诸葛醉山动作开始变得缓慢起来,他身上的血红光彩似乎也暗淡了许多。而东方书云依旧的不急不躁,相比之下,剑上的灰黄之sè似乎也明亮了许多的样子。
不久后,诸葛醉山向后跃开一丈之遥,他斜倚血sè长剑瞪着血红的双目怒视着东方书云,在强盛的血光之中似乎出现一丝暗淡之sè。
半晌之后,诸葛醉山倒转剑把划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鲜血急涌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入骷髅口中。
不到片刻,诸葛醉山高举血sè长剑,张口断喝,声震四野。
紧接着,他双脚一弓一弹间飞跃半空,血sè长剑带着一阵沉闷的嗡鸣声向东方书云斩杀而来。血红的长剑之上血光肆意奔腾而出,甚至连周围的空气也为之搅动起来。
东方书云一退再退,此时已然退至了祭坛左侧的峭壁之前。
身后就是百丈高崖,哪里还有富余之地躲避,无可奈何的他不得不勉强举起破旧长剑御敌。
血sè长剑锐不可当般地狂涌而至,“骄阳”的光辉几乎将灰黄的破剑完全淹没,两人之间满是灿烂一片,哪里还有丝毫的残剑之辉。
东方书云眼见艳丽的剑影迎头罩下,惊骇之下突然举起破旧长剑向艳丽异常的“骄阳”刺出一剑。
一股暗淡的灰黄光霞脱剑飞出,直击骄阳之中。然而,破旧长剑此次的进击也彷如滴水入海般毫无作用的泯灭了。
此时的东方书云面若死灰,身后峭壁已无退路,而对方的攻势又如此的强势压来,他已经毫无退敌之策了。在生死一线间,他还是向前递出一剑,紧随而后的闭上了双目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跃至半空的诸葛醉山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向地面。只听得一声“嘭”响,诸葛醉山重重地摔在了悬崖前半丈处的地面之上,尘土飞扬的朦胧一片。
血光一暗间,一声“锵”响过后,血sè长剑也深深地扎入了地面的岩层之中。
满面沮丧的东方书云骤然听到物体落地的闷响声,惊疑不定地睁开双目。只见在自己面前两步之遥的地方诸葛醉山俯卧地面,全身上下闪动着暗淡血光,而他手中的血sè长剑直插地面两尺来深,
对于高手对决来说一丝小小的失误往往就是酿起无法挽回的结局,往往都是致命的悲剧,任何的高手都不会将自己置于如此不利的局面,这种低级的失误就是自己也无法原谅的。
几派之人面面相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到最后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风云变幻难以预料。
死里逃生的东方书云哪里会放弃这么个大好机会,他倒提剑把双脚弯曲作势就要高高跃起。然而他几次挺直弯曲双腿,身体始终站立原地,在他人看来这种诡异的现象也是生平仅见。
“扑哧!”一声娇滴滴的轻笑传来,在幽谷阵营之中的一个身着淡绿sè长裙的年轻女子掩面而笑。
下一刻,年轻女子直觉感到有种异样的眼神从身侧不远处传来,忽觉自己的失态,她歉意地耸肩,将自己的笑意压制心底深处。
“素心掌门,真是好兴致啊!”东方文周双目发直地看着绿裙女子,面sèyīn寒不悦地说道。
“东方家主,小女子失态了,真是不好意思!”绿裙女子满是歉意的轻声说道,对东方文周有几分忌惮的样子。
看着绿裙女子那歉然的样子,东方文周也不好发作,只是暗暗郁闷着。
话已至此,他也没那个心情去理睬年轻女子的无礼,他转头不解地看着东方书云,担心地皱了皱眉。
东方书云也是郁闷不已,自己几次的跳跃都无法跃起。只要双脚同时稍稍离地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拉向地面,双脚更是因此而隐隐作痛。
惊骇不已的他也就放弃了这种看似滑稽的动作。他急忙握紧破剑向前一个跨步迅若惊雷地朝前疾刺而出。
然而剑身之上还是无丝毫的破空之声,剑上的灰黄之光在东方书云放弃抵抗的那个时刻已经变得更加的暗淡。剑身之上的锈迹清晰可见,破口裂痕透出凄凉之意。
诸葛醉山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面对着东方书云的无情一击还是毫无反应地躺在冰凉的岩地之中,任由宰割。
“嘶!”一声裂帛之声传来,破旧长剑直透诸葛醉山的背部,鲜血泉涌而出洒满一地。
东方书云在刺了诸葛醉山一剑后飞速向祭坛方向退去,生怕东武盟怒而反击。这里武功最高的就是七散仙,在他看来也只有他们才能保证自己此时的安全。
然而,当东方书云奔到祭坛之前站定时并没有人趁势追击,他长出了口气将紧张的情绪稍稍平复。
然而当他再次将目光扫向诸葛醉山的同时,一种惊骇莫名的恐惧感直冲脑际。方才倒地不起的诸葛醉山不知何时已经站立而起,那把掉落的血sè长剑也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血sè长剑辉光四shè,一股血红的光霞笼罩着剑身周围的数尺空间,气势似乎高涨了倍许有余。
诸葛醉山本身更是触目惊心,胸前的血红窟窿异常的鲜亮,鲜血顺着霞光笼罩的手臂直流而下,血红长剑上的几个骷髅头更是活灵活现的吞吐着殷红的血水。
转眼间,血光大放,血sè光霞彻底地将诸葛醉山淹没其中。在光霞之上三个血红的骷髅头骨忽隐忽现,诡异地一张一合仿佛恶鬼附身般让人毛骨悚然。
东方书云这一惊非同小可,向祭坛中再次退了数步之遥,只差一步就跨入了十二根坛柱的范围之内。
东方书云站定了脚步,不敢向后再走一步。在之前看到了幽谷之人不停地忙碌布置,心想周围的陷阱定然危险万分,如果一不小心误入其中那就是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天离子不由眉头一皱,无痕剑的血腥之气如此浓重是他始料未及的。原本以为凭借玄明古剑的通明之力就可以克制魔头狂舞的无痕剑,没想到竟然反被其制。如果不是祭坛周围山崖所含的古怪之力救了东方书云一命,恐怕自己的老脸真的无法抬出了。
面对诸葛醉山如此可怖的血气,天离子自觉不能再无视下去了。他向四周望了一眼,自觉一切准备妥当,随后抬步向前走去。
天离子的脸sè依旧死灰般毫无生气,毒伤的困扰丝毫未减分毫,走路的样子都有些翩然不稳,与以往的稳重老成截然不同。
身穿白裙的绝美女子紧跟其后,神sè担忧的想去搀扶摇摇yù坠的天离子,然而她却不能如此去做,只能处处提防地站于其后。
梅凌萱虽然还是手拂七弦古琴,看神sè似乎对外界的事物毫无所觉,然而她的灵觉却时刻随琴音锁定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天离子虽然自知身体的不适,然而此时此刻他自认为不得不承担这一切,身旁的几个兄弟都不宜再动武了。
逍遥散人元气大伤下再与人争斗必然危险万分。而清风居士依旧昏迷不醒,就连能否挺过此劫都是未知之数。苦心的情况不比天离子本身好多少。而梅凌萱更是不能稍有懈怠,她的琴音是制衡几人毒物侵噬意识的良药。
稍稍一想下他就毅然决定独揽一切,即使就此了却此生也无怨无悔了。在他看来人生得一知己已然足矣,更何况身旁已有六个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杀敌
天离子那走向东方书云的步伐看似缓慢悠闲实则暗含玄机,眨眼间即到东方书云身侧。
只见天离子右手手腕轻巧地拂过东方书云那紧握破剑的手腕,破旧长剑毫无预兆般地斜飞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东方书云惊骇莫名,还以为被人偷袭他急忙侧滑避开,试图逃出偷袭之人的猛烈后招。当看到来人正是天离子,不由得松了口气,在半丈开外重新站定。
破旧长剑以一种诡异的轨迹游走前行,长剑剑身也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起来。剑上的灰黄光霞也明亮了几分的样子,光霞盘旋飞舞仿佛被注入了新生的力量一般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气势直攻诸葛醉山。
诸葛醉山仿若未觉般挺着满身血光直冲而来,仿佛已经完全的失去了自制之力,对于破旧长剑的诡异之势仿若未知,丝毫没有畏惧之sè。
破旧长剑转眼间已到诸葛醉山身前数尺之内,剑影婆娑似真似幻,仿佛已经失去了实质一般。
诸葛醉山下意识地举起血sè长剑向剑影之上猛然砍下。血光泛起了一阵妖艳的光彩,一股血sè光浪狂涌而出并急速扩散开来。一时间整片区域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听到双剑交击之声传出,只有那血sè光浪的呼呼之声不绝于耳。
眼尖的几大高手都不由得惊奇起来,在妖艳的血光之中一丝灰蒙之气不断的萌生和消散,仿佛本不存在又本来就在那里,诡异无比。
少许之后,天离子双手捏成兰花之状缓缓地向前指去,看似缓慢实则迅猛无匹,一连串的出指拖起了一连串的虚影。一连串的白sè光晕随着虚影朝前狂shè而去,纷纷没入了血光之中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一点点过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血光依旧灰光暗淡。
突然,几声呼啸之声传来,无数道白sè旋风狂卷而起。
那血sè之气仿佛昙花一现般来的凶猛去的也快。光浪狂闪几下后就纷纷溃散开来。而在血光之中,一道灰黄之物依旧游走穿流着。
光芒散尽,诸葛醉山鲜血淋漓的身躯已经破败不堪,几道寸许大血红窟窿更是触目惊心。他全身上下的衣物已被割得破乱不堪,无数道血痕更是凄惨悲凉。
诸葛醉山如梦初醒般向四周扫视了一遍,那血红的双瞳中一丝茫然之sè一闪而逝。
“啊……”伴随着诸葛醉山一声凄厉的吼声,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尘埃之中,粉尘携带者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飘飞而起。
天离子单手向前运劲急速回收控剑的真气,破旧长剑几个闪动间倒飞而回,在半途中更是拖起几个漩涡般灰黄光霞。
“啪啪啪!”儒雅中年双手互拍着,对于天离子这一手赞许有加的样子。他磁xìng的声音轻轻传来:“素闻天离子兄台武功通玄,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可是佩服无比,不知这一手叫什么名堂,可否赐教一二!”
儒雅中年单脚一踏地面,一阵劲风飘然而起,尘土随风飞扬漫天,瞬间将方才两人的比斗之地淹没其中。
在尘土之中,只见一柄艳丽火红的血sè虚影飞舞游走。突然,血光一闪间一只灰蒙的手臂一探而出,将血sè虚影轻易抓于手心之中。
紧接着漫天的尘埃飘飞四野,满是血腥之sè的诸葛醉山被灰蒙的尘埃掩盖,却给人一种诡异惊悚之感。这种手未动就可以轻易施展的诡异武功,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冷血简直非常人可比了。
东方书云心中一惊,没想到血sè长剑竟然还可以如此恐怖,换做儒雅中年亲自动手那自己焉有命在,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一时间冷汗直流而下,在生死边缘处走过一遭的心悸不已。
“东方大侠,没有大碍吧?”天离子轻拍了下东方书云那瘦弱的臂膀,关怀问道。
“多谢天离谷主相助,否则晚辈不死也难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东方书云深深地拜了下去。
“大敌当前就不必了。你先到一旁去调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兄弟几人就可以了。”天离子深深点头,将东方书云扶住。
眼见东方书云颠簸地向家族阵营走去,东方文周赶忙疾奔而来将他扶住,还不忘小心地提防着东武盟地偷袭。
天离子暗暗点头,若有所思地望着两人退去的身影。
“尊驾就是东武盟之主逆天儒君吧?尊驾可真是神通广大啊,竟然蛊惑了这么多‘义士’,贫道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天离子神sè凝重的向身旁的绝美女子看了一眼,轻轻摇头慈爱地说道:“灵儿,回祭坛去。”
“可是大伯……”绝美女子犹豫地向周围看了一眼,俏丽的脸上满布担心之sè。
此时的她脸sè苍白无比,似乎对于刚才一幕震惊不小的样子。她也吃惊于大伯天离子竟然会如此的决然,弹指间就将如此血腥可怖的诸葛醉山斩于剑下。
“不必担心我,回去!”
天离子神sè一正地紧盯着身前数丈之处满是笑意的逆天儒君,突然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从破剑之上模糊地传来。这种感觉是他生平仅见,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心中顿时狂跳了几下。
绝美女子依然站立原地,一时不知是退是留。
“灵儿,回祭坛去。”一个熟悉而慈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之中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感。
绝美女子转首向身后望去。在祭坛台阶之下,病容老僧和头戴龙冠的中年男子正跨步走来,对东武盟之人丝毫不放心上的样子。
来人正是同样毒伤缠身的苦心禅师和元气大伤的逍遥散人。
“爹!二伯!”绝美女子轻轻唤了一声,在几个长辈的威严之前她也只能螓首轻点,向后退了几步。
天离子欣慰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又慈爱地看了看退后数步的白灵。突然间,一丝久违的微笑挂上那毫无血sè的容颜之上。
三人相视而笑,额首间似乎都已明白了对方的心意。突然天离子单掌向前轻轻一推,一股白亮的雾状光霞一涌而出直卷白灵而去。
白光及处,白灵突觉身体被一种柔和的劲道一卷而起瞬间失去了自控之力,毫无反抗地被光霞向后方卷去。
“天离兄台真是误会在下了,在下再怎么不济也从未对妇孺动手!唉,看来世人对本座的误会深如海了!”逆天儒君轻缓地说道,一丝苍凉无奈的悲伤感蕴含于举止之间。
逍遥散人呲之以鼻地冷哼一声,对于逆天儒君之言极其厌恶,一种狂傲的霸气隐隐传出:“哈哈,你是不是叫什么逆天来着?不自量力,逆天而为的后果就只有自取灭亡而已。”
逆天儒君似笑非笑地凝注了逍遥散人稍许,现出一副索然无味的不屑表情,给人一种不屑一顾的感觉。
逍遥散人也不介意地走前几步,步出十二坛柱范围之外,与天离子并肩而站。
举手间,一股傲视天下的狂傲气势瞬间凝注而出。只见他袖袍一拂,一把白蒙蒙的细长软剑弹shè游走,在他身前一阵游转后飞回手掌之中。
逆天儒君依旧浅笑地向身旁的腐竹上人凝目点头,对于逍遥散人还是不屑一战。
“盟主放心,逍遥散人还是由属下来处理,上次那个躺着的还没让属下尽兴呢。”腐竹上人如见甘霖般的火热异常,眼中的渴望之意表露无疑。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古怪的千灵子
听完逆天儒君之言,逍遥散人脸上一丝古怪的神sè闪过,不禁将手中的细长软剑握紧了几分。手背的青筋爆发而出,怒意顿起冷冷问道:“这么说来,我六弟就是你打伤的?”
“你说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吧?”腐竹上人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祭坛石墩之上的清风居士,失望地说道:“素闻七散仙的威名,上次与清风一战竟然……唉,不知道逍遥可否赏脸赐教几招?”
“你……不用你说,古某自会让你满意的。我六弟一生孤苦,没想到现在竟然弄得个不死不活的局面,这一切都是你们这些人造成的。在下斗胆向你借样东西,不知阁下可否愿意相借一二?“逍遥散人脸现苦涩,对清风居士的凄苦一生痛心不已的样子。
“哈哈,不知在下有什么是逍遥兄弟需要的东西呢?如果逍遥兄弟愿意,尽管拿去。”腐竹上人仿佛已经知道了逍遥散人的言外之意,然而却不点破,也不介意地抬手挠了挠下巴。
“此话当真?这么说吧,就是只想拿阁下的头颅为我六弟祈福而已。”逍遥散人轻舒了口气,神sè一寒,语若寒刃地缓缓说道。
虽然早有意料,然而骤闻此言,腐竹上人还是莫名闪过一阵寒意。
腐竹上人毕竟不是常人,一丝异样之感过后就恢复如常,却无怒容道:“哈哈,在下的这颗头颅并不值钱,如果真有这么大的效用献出来也并不是不可以。但是在下也就这么一颗而已,拿走了就没了。阁下与清风亲如兄弟,你的效果想必更加的有效,我看……”
“阁下倒是为我兄弟想得周到!我们也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阁下用什么武器,尽管拿出来。”逍遥散人已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向腐竹上人冷漠地看了一眼傲然说道。
“逍遥,你退下,让大哥来。”天离子伸手拦住了逍遥散人,生怕他有所闪失,话语中满是决然之意。
“可是……”逍遥散人还想说些什么。
天离子摆手将逍遥散人持剑的手腕压下,轻轻摇头。
在天离子的意识之中,不断的传来了破旧长剑的不安之意。就连玄明古剑也似乎对血sè长剑畏惧几分的样子。
而这个魁梧大汉如此神秘,竟能将清风居士打到这份田地,那元气大伤的逍遥散人也绝非对手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又怎么下得了心让逍遥散人冒险出击。
此时,一个白发老道走出几派阵营,对着天离子拱手笑道:“天离道兄是不是忘了还有贫道,既然各位都不宜出手,不知可否让贫道代劳?”
天离子眼中一丝异sè闪过,心中腹诽不已。他顺水推舟,拱手回礼道:“原来是千灵子道友!真是该死,竟然忘了我方还有你这么一位泰山臂助,那就有劳了。”
“天离道友不必如此介怀,我辈中人本该为武林的兴衰尽一份心力。更何况此役关乎我靖南武林的生死存亡,贫道这点微薄之力虽如沧海一粟但也不能袖手旁观。”千灵子稍稍一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他走到天离子身前半丈之内,神秘异常地低声说道:“贫道有一个退敌之计不知可行不可行,还请天离道友斟酌斟酌。”
“千灵道友客气了,如有退敌之计将是我武林之福,请讲。”天离子对千灵子似有所防备的样子,他手成兰花凝劲待发。
逍遥散人也是紧盯着千灵子,丝毫不敢懈怠。
眼见天离子和逍遥散人对自己的戒备之意,千灵子满脸的尴尬之sè,似乎有许多难掩的苦衷,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愧疚之感。
逍遥散人绿袍一抖持剑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天离子身侧将千灵子和天离子隐隐地分隔,对他戒心颇重的样子。
天离子轻轻地闭起了双目,眉宇间一丝疲惫一闪即逝。他潜运内力暗暗调息着,就方才那一剑后天离子体内的真气开始涣散起来,似乎已经因透支过度而元气大损,脸上神sè也一下黯淡了许多。
千灵子无奈地观望着眼前三人,似在十字关口挣扎着,是进是退难以决绝。
在之前千灵子的所有行动过于诡异,而且谷中发生了许多离奇的事件,几个谷主先后受伤中毒更是让他们不敢轻易相信外人了。特别是千灵子行踪诡异,更是成为了七散仙防备的主要人物之一了。
慧心禅师依旧站在十二根坛柱之旁,仿佛对千灵子的退敌之计漠不关心的样子,始终静默无语地闭目念叨着什么。
“咳咳……”半晌之后,千灵子干咳了几声试图缓解尴尬之局,然而却无人理会。
千灵子对于天离子和逍遥散人的防备之状甚是不解地愤然道。“天离道友这是何意?难道你还信不过贫道?数十年来贫道为了靖南武林疲于奔命,难道就是换来你们的猜忌?”
“千灵道友不要误会,现在幽谷和众位都处于生死大战的环境之中,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十分小心才是。贫道兄弟并无针对之意,如果此时换作他人贫道也是会如此的。”天离子不急不慢地解释着,不以为意地说出了令所有人哭笑不得的话语。
也难怪天离子会如此,近几年来各大门派和世家帮派都饱经jiān细的摧残。东武盟最为擅长的就是将己方之人打入目标的阵营之中,最终达到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对方瓦解的目的。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幽谷之人如何的防备之举都是情理之中了。
“也是,最近谷内也出了几次的jiān细泄密的迹象。不过贫道绝非什么jiān细,天离道友大可放心。”千灵子打了个哈哈,赞同地点了点白须飘飘地头颅,脸上的微怒神sè很快地释然了,再次往天离子走近了两步。
“你们叙旧够了吧,难道就这样把我们这些朋友晾在这里,这就是待客之道了?”冷眼旁观的逆天儒君不悦之sè微现,双目中似是又有些许的火热,转而说道:“千灵道人威名远扬,即使远在靖东时也时常听闻你的事迹,可谓武林泰斗了。今rì有幸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话音一顿,他仿佛有了什么决定,诚恳地继续说道:“既然他们幽谷如此的将您当成外人,不如加入我们,本座保证定然让这个混浊的世道澄清,必定对您委以重任。”
逍遥散人双目一转,将紧盯着千灵子的目光一转望向了逆天儒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在幽谷几个谷主的判断中千灵子绝非善类,极其可能就是东武盟的jiān细。不过在逆天儒君的话语之中似乎又有拉拢之意,事情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逍遥散人有种丈二和尚的感觉,摸不透这其中的玄机。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天离子,询问般地摇了下头。
天离子双瞳中一点光亮闪烁不定,心中的犹豫跃然神情之中。他不自觉地将手中的破旧长剑握紧了几分,随之又缓缓松开。左手的兰花指始终未撤,一丝白亮之光隐隐可见。
一阵沉思之后,天离子似乎有什么决定一般,客气地说道:“千灵道友,他们的离间之计怎能瞒得过我兄弟几人,有话请尽管讲!”
逆天儒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然而当见到千灵子投shè而来的那冷漠地眼神不禁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他似笑非笑地凝注了逍遥散人稍许,现出一副索然无味的不屑表情,给人一种不屑一顾的感觉。
逍遥散人也不介意地走前几步,步出十二坛柱范围之外,与天离子并肩而站。
举手间,一股傲视天下的狂傲气势瞬间凝注而出。只见他袖袍一拂,一把白蒙蒙的细长软剑弹shè游走,在他身前一阵游转后飞回手掌之中。
逆天儒君依旧浅笑地向身旁的腐竹上人凝目点头,对于逍遥散人还是不屑一战。
“盟主放心,逍遥散人还是由属下来处理,上次那个躺着的还没让属下尽兴呢。”腐竹上人如见甘霖般的火热异常,眼中的渴望之意表露无疑。
第一百六十章 再现天命裁决
千灵子手持一柄古朴长剑走上前去,在他身前数尺之处停了下来,分析道:“按照目前形势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那就是降服于东武盟……”
他观察了天离子三人一阵,语出惊人地继续说出了第二个选择:“那第二条路还是降服于东武盟。”
“你说什么,这两条路不都是一样的吗?”逍遥散人冷哼一声,双目中隐含轻蔑之意,对千灵子已然毫无信任之意了。
千灵子勉强一笑,瞪着老眼注视着天离子那变得枯黄的脸庞,仿佛有许多的难言之隐,又有许多的无奈和企盼。
天离子目光再次地闪烁不定起来,当看到天离子那无辜的神情时也不由自主的再次犹豫起来。不过多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试着蚊声传音道:“你的意思是先委屈求全,最后得以自保?”
“不错,贫道正是这个意思,不知天离道友所想如何?”千灵子也口齿一动却毫无声响传出,也在此时用出了传音之术。
在武林之中,这种传音之术是极其少见的。它不仅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力,而且有了足够内力后还需要有足够天分,否则极其难以领悟到这超越了武道境界的秘术。
而且更为令人无语的是,这种秘术对灵觉的要求又非常的苛刻,十分费神。鉴于此术的特殊xìng,一般武林中人无法掌握,即使掌握了也很少使用。
天离子稍稍一想,向前方几丈开外的逆天儒君望了一眼,似乎有了什么决定一般默默地摇了摇头,道:“多谢千灵道兄的关心!生死由命,贫道一生虽无什么作为,然而在这个时候投靠敌方俯首称臣什么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贫道也不想去做。今rì若能侥幸生还,靖南武林就不会覆灭,我幽谷犹存。如若覆灭,到下面也可以坦然地面对幽谷列代祖师,不至于让我幽谷成为千古笑柄。况且我们还有最后一手……”
“天离道友不再考虑一下了?”
千灵子有些不解、有些吃惊又有些可惜的样子。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抬头向祭坛高处的五sè光球望了一眼,神sè一怔间突然问道:“这个光球是什么东西?莫非你说的最后一手和这个有关?”
“千灵道友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须贫道多言。这些年来你在谷中走动频繁,还多次到这里来看过,想必知道的不会比贫道少吧?”天离子随口说道,对这一些都了如指掌一般。
不过多时,天离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平举破旧长剑注视了起来,喃喃自语:奇怪,怎么这把剑会变得急躁起来,难道事情有变?
一刻钟转眼即逝,东武盟阵营之中开始传出了议论叫骂的嘈杂声,不耐和愤怒之意一表无疑。
腐竹上人双眉一挑有些许的不悦,他转头看了看逆天儒君继而yīn恻恻地说道:“说够了没有?如果你们还想再商量下去请到一边,剩下的人老夫也是颇有些兴趣的。”
天离子苦笑摇头,他歉意地走上前去拱手道:“真是怠慢客人了?”
“不知天离道长如何决断?”腐竹上人轻蔑的语气、目空一切的眼神让天离子不由皱眉。
“作为东武盟的第二把交椅,阁下武功超绝连六弟清风都不是敌手。贫道倒是佩服得紧,不知是否有幸可以请教一二?”
天离子手腕微微一动,破旧长剑上灰黄之气飞腾而起。一阵微风由剑动而吹起,却是那么的冰寒刺骨。
忽觉杀气传来,腐竹上人脸上微微一凝,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个嘛……以你现在的状况,只要我手下的任一堂主足矣。”腐竹上人衣衫飘飘,显得从容不迫。他转首对着逆天儒君恭敬抱拳,恭敬说道:“手下斗胆接下这个指挥任务,请盟主应允。”
“求之不得,想到什么就尽管去做,不要让我失望!”
逆天儒君一扣血sè长剑,剑尖直朝诸葛醉山尸体一点,顿时一股血红光霞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狂涌而出,直落尸体之上。
尸体上顿时红芒大放,转眼间被血sè光霞淹没其中。伴随着令人作呕的焦糊之味扑鼻传来,一连串的噼啪之声响起。
一缕潇潇之风吹过,带着萧瑟的秋意席卷着这片土地,带起了树梢地面的片片枯叶,凄美而迷人。
伴随轻风而起的还有漫天的灰白,为那血红之sè增添了几分迷离。然而却不带来一丝清新之感,让人顿觉毛骨悚然。
半刻之后,血红光亮开始渐渐地消散开来,诸葛醉山的尸体彻底的消失在人们的眼前。
在地面之上仅留下一摊暗黑的血水和几戳残缺不全的灰白骸骨。而骸骨在风势的侵袭之下也开始慢慢化成了灰烬,随风飞散乘风而去。
转眼间,诸葛醉山彻底地消失在人们的面前。尸骨无存,仿若世间从无此人,什么名利什么追求都从此烟消云散。
天离子感叹地摇了摇头,不由自主地叹息着,漫无目的地囔囔说道:“生死弹指,人生如梭,人死了什么都不留下也好,免得被这个世间纷扰所累。”
“天离道友真是知音之人啊!本座不忍看醉山兄弟暴尸荒野,就自作主张地替他行归天之礼。”逆天儒君满脸歉然之意,仿佛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开的结而郁郁不已。
稍许,他瞥了一眼一旁静立等待的腐竹上人,怅然一笑道:“好了,接下去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逆天儒君手腕一摆,血sè长剑诡异般的消失不见。不知被他藏于何处,让在场之人都称奇不已。
“盟主抬爱,属下定然不会让您失望!”腐竹上人深深一躬,恭谨道。
他转过身来,探手往身上一拂,一柄绚丽斑斓的斑纹状长鞭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鞭把之上几个古怪的规则纹路更是为这柄长鞭增添了几分莫测高深的意味,一见之下就非凡物。
他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己方阵营一眼,让东武群雄不知所以,一时间整个阵营之中满是揣度之声。
他并不介意这些,脚未抬身体就诡异地转了一个角度,手未动长鞭也神奇般地自己舞动了起来,示威般地冷眼观望着靖南群豪。
腐竹上人双目异芒闪动,目光中多出了一些冰寒之意,仿佛那一丝犹豫在出鞭的同时已随鞭子的舞动而彻底消散,留下的就只有决然的杀意。
眼见腐竹上人暴虐的杀意,逆天儒君也不由欣慰一笑。他倒背双手向后方退去,仿佛真的不想再参与此事了。
腐竹上人的目光完全地凝聚在了天离子三人身上,语调冰寒无情地说道:“我们东武盟在对付叛徒之时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自行了断’,另一个就是‘天命裁决’。今rì我东武盟只为维护武林稳定而来,既然你们不想为天下着想那么你们就是武林的叛徒天下的公敌。今rì老夫就用盟规来处置你们,这样你们该无话可说了吧?”
腐竹上人话音稍稍一顿,继续说道:“‘自行了断’,想必你们都不会乖乖就范的。那么,‘天命裁决’就是你们的最后选择了。‘天命裁决’就是让你们选择对手来对你们判罚,生死完全cāo纵于他人之手。只要你们打赢了裁决之人,你们大可自行离去,我们决不为难。”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来援
说到此处,腐竹上人突然仰首望天,无悲无喜道:“不要说不选,只要敢说不我们将会让他死无全尸。”
“焦熊、雷火、红绫、武清、唐妙生、南宫笑、万凌波,你们七人连同老夫就权当裁决者吧!”腐竹上人如数家珍地道出了己方的几大高手之名。他肆无忌惮地扫了几人一眼,未有一丝一毫谦让之sè。
被其点名的四位堂主平时也是被选对象,对此早已习以为常,骤被点名也没有表现出多少的异样神sè。他们跨步而出,井然有序地站于腐竹上人两侧。
而另外三人却是第一次被点名,不由心中惊骇。然而他们也不敢有何怨言,虽不情愿也只好走出人群来到了腐竹上人身侧。
腐竹上人向身侧望了一眼,他打了个哈哈,面sè沉冷目空一切地说道:“你们这一方除了祭坛中的几个老家伙外,依老夫看佛缘派的苦水大师、道虚派无尘老道还有东方文周、西门谦,你们几人加起来也恰好八人。时间不早了,就这么说定了,不要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幽谷阵营中一阵的sāo动,群雄哗然。有怒斥腐竹上人的污言秽语,有好心提醒几大高手的关怀言论,有谈笑风生的嘲笑之声……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和刺激。
“哈哈……”忽然一阵狂笑声极具穿透力地破空传来,所有的嘈杂之声随之戈然而止。群雄惊愕间不由将目光纷纷投向了那笑声的传来之处。
入目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持剑老道,正是千灵子。不知他为何如此失态,与他原先的从容不迫大相径庭,在座之人都费解不已。
千灵子并不在意这些,他清了清嗓子不卑不亢地说道:“老道虽然武功不济,但也算靖南武林的一份子。你们东武盟难道就不考虑下将老道纳入你们那个所谓的‘天命裁决’?不管如何,贫道可是挺乐意去试试。”
腐竹上人神情一愕,心里暗骂了几声千灵子,继而他一清喉咙高声说道:“那还真不好意思,竟然把你们靖南武林的泰山北斗给忘了。好吧,阁下既然这么想不开那就参与进来吧。”
被腐竹上人点名的幽谷一方的几大高手都不由自主地面面相视,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始终还是难以抉择。
他们不得不将目光都投向了天离子那蜡黄无光的老脸之上,一副一切以幽朦山谷马首是瞻的样子。
天离子默默摇头,此时的局势不容他说不,然而这种将己方之人陷于危险之境的事情他还是难以就此拍板。对方抬出的几人武功如何还是未知之数,贸然应战无非是鲁莽之举。
更甚者,对方既然有这种制度,那么这些经常被挑战之人的武功肯定非常厉害,否则也难以屹立于东武盟中了。
天离子一想到此处眉头紧锁,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兄弟,心中不断地盘算着应对之策。
腐竹上人心有不耐,他只手轻轻挥动了下手中长鞭,不屑地说道:“不知贵方这几位高手谁愿意第一个出来应战?”
天离子再次扫视靖南几派之人站立之处,目光闪烁难以抉择。
一想到自己身后的三个兄弟都负伤颇重,天离子怎能释然。逍遥散人重伤未愈、梅凌萱又不能随便放下手中七弦琴都不能参战,而清风居士更是人事不省。这样的局面已经算是坏得不能再坏了。
整个祭坛再次陷入了无言之中,没人敢在此时大声喧哗,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万分。
“看来靖南武林真的没人了!既然你们没人愿意出来,那么只要你们几人自尽谢罪,老夫保证放过剩下之人不杀。”腐竹上人失望地摊了摊手,双肩微耸间满是轻蔑之sè。
天离子眉头一皱,对方竟然如此执着地要求比斗,而且看对方阵仗几乎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似乎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在这种情况下己方如果死守不战,并非退敌避敌的良策。在兄弟几人都有伤在身的情况之下,最后甚至可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然而幽谷之外的其他几人都持着观望态度,唯有千灵子一副积极异常的样子。然而天离子还是无法完全的相信于他,思考再三还是没个主意。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际,不知从何方传来闷雷般吼声,吼声中的愤怒之意无以言喻:“阁下好大的口气,竟然不将天下武林放在眼里,不觉得眼高于顶了吗?”
众人一惊间循声望去,不知何时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大汉立于祭坛之地入口处。他正用一种复杂而怒意毕露的目光扫视着眼前东武群雄,犹如金刚般威严无比。
腐竹上人也不由自主地侧目望去,神sè中yīn晴不定,一股怒意随然而生,而那一丝理智还是让他保有了一份冷静。
他冷冷地观望着来人那作秀般的姿势,握着的斑斓长鞭突然一阵波澜闪烁,一种不安的躁动随之传开。
当看到众人那惊愕的神sè,紫袍大汉不由哈哈一笑。他手持碧绿长剑,剑上隐隐有一道淡绿sè火焰闪烁起舞,也有些躁动不安了。
在谷口停留片刻后,紫袍大汉突然双脚在地面之上轻轻一点直朝人群围拢之处飞跃而去,犹如大鹏展翅般气势煞是惊人。
紫袍大汉人在半空,却诡异的一个翻身快不可逾地挥剑向前一斩,一道淡绿sè光带带着闪烁不定的“绿火”随剑拖起。
绿火带着嘶嘶轻响,周围气流瞬间变得冰寒起来。
光带在虚空中挥舞盘旋,气势如虹地朝腐竹上人盘旋攻袭而去。
腐竹上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攻来的绿sè光带,骤然间一丝冷然笑意浮上面庞。
只见他手腕一动向上一甩斑斓长鞭,双手画圈间长鞭瞬间带起了阵阵斑斓虚影。
与此同时,细微的噼啪之声也随着鞭子的舞动响起,更带起了斑斓的鞭影毫不避让地缠上了那攻来的绿sè光带。
“哒哒哒……”一连串的碰撞爆裂声传遍四野,光带和斑斓长剑在半空中交缠在了一起,在斑斓长鞭之上更是不断的爆发出绿sè波纹。
波纹纷纷碎裂而开,而斑斓长鞭更是被爆裂的余力震得鞭影婆娑,仿佛一不小心长鞭就会脱手掉落。
爆裂声在绿sè光带溃散殆尽之际也戈然而止,紫袍大汉飘然落地,长剑斜倚身侧。他双目斜望着自己的碧绿长剑,仿佛这个世界仅剩他和绿光溃散的碧绿长剑再无其他。
腐竹上人轻微地转动了下些微发麻的手腕,他惊奇地回味着对方的剑影之上那股冰寒而惊人的破坏力。虽然方才自己也只是展示了部分实力,但是那份危险的感觉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他可以肯定来人也绝非全力一击,不由将自己的长鞭和对方的绿影剑比较了起来。
一阵的沉思,腐竹上人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斑斓长鞭,欣喜若狂地狂笑道:“你就是七散仙的铁面无情姬无形吧?阁下的这把‘绿影剑’果然名不虚传。阁下的剑意之高实乃世所难见,今rì能得以一会真实不枉此行了。”
姬无形也是一阵的心惊肉跳,对方的鞭影中隐隐传来两股完全相反的气劲,而且邪恶之极,甚至可以闻到死亡的气息。这种感觉是他生平仅见,一时间竟然有种难以消受之感。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兄弟情深
姬无形所用的无相剑气如此轻易被人绞碎,这是在外人面前从未遇过的事情。在他自己的印象中也就只有六位兄妹的独门武器可以破解,而此时却破于其他武器之手,怎不叫他心惊。
若是发生在平时,姬无形兴许也会如同腐竹上人那般狂喜不已。然而此时却是关乎幽谷存亡之间,他哪里还有这份闲心。此时敌方的武功越强,对他们来说就越不利。
姬无形如临大敌般紧盯着腐竹上人不放,生怕一不小心被对方乘虚而入。
狂喜之后腐竹上人忽觉异样,他神sè一紧同样如临大敌地沉寂了下来,时刻提防着姬无形骤然间的侵袭。
不知就里的双方之人只觉奇怪,眼前的两人明明只是一个交手,虽然风生水起的那么一阵但是以高手对决这点风浪理所应该,然而两人却如此的忌惮对方不敢进击,让人实难理解。
众人的这点心思如若传入对峙的两人耳中,非被气炸不可。他们并不是怕对方的武功高深,而是此时贸然进击败局必现。先出手的一方破绽必定会率先暴露,对方必定会乘虚而入,那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一盏茶时间悄悄流逝,对峙的两人依旧未动。
姬无形手中长剑绿光再现,大有星星之火燎原之势。从绿火上更有丝丝寒气传出,在剑身四周更是泛起了一片朦胧之sè。
绚丽斑斓的长鞭上泛起了黑白两道虚影,鞭影在斑斓的鞭身之上交汇盘旋着,不断地泛起噼啪之声。
腐竹上人突然双目一凝,面容冷静却无法掩饰内心的那份火热,问道:“我们再这样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知阁下是要挑战老夫呢,还是仅为见面问候?”
“你愿当如何就如何,姬某奉陪到底。”姬无形双目冷然而视,有意无意地说道。
“待会你可以直接挑战老夫,但是那将是不死不休之局,现在权当见面问候吧?”腐竹上人打了个哈哈,长鞭稍稍回撤了几分。他手腕轻轻一抖,鞭影之上的黑白两气骤然消散,一副真的要收招的样子。
姬无形也是长剑一个盘旋,剑上绿火纷纷消散,谨慎地向祭坛方向退去。
“无形,一切可好?”天离子眼见姬无形走到跟前慈和地问起,然而语气中却有几分无力之感。
“嗯!”姬无形轻微地点了下头,依旧注视着几丈之外的腐竹上人。一阵沉默之后,他突然细若蚊声地问道:“大哥,方才我在外面的时候就发现你和二哥都气血暗淡,是不是都中毒了?逍遥似乎也中气不足的样子,难道元气还未恢复?”
天离子频频摇头,一种苍老的无力感让姬无形一阵心酸。自己的大哥是什么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非到绝境之时绝不会如此颓丧,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几分。
“小倩和水凡,还有你三哥他们怎么没来?”天离子一见仅有姬无形一人赶来,不禁心直往上提。
“他们没事!有凡儿和三哥在,再加上我那四大首徒,当无任何危险。”姬无形轻轻说道,无多少担心之意。
对于天离子的担心神sè姬无形未觉奇怪。在幽谷的后辈之中也就只有这么点血脉了,如果再遇袭击那幽谷哪里还能延续,也难怪天离子会如此忧虑。
天离子神sè愈加的暗淡无sè,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他已经达到了极限,嘴角一股灰黑sè血水悄悄滑出。
姬无形一惊上前,恰到好处地把天离子挡在身后。他伸手一握天离子的手腕,神sè一紧急忙查看了起来。
“大哥,这里交给我。”姬无形双目寒芒一闪,似乎真的被激怒了,握剑的手腕更是青筋隐现,沉声道:“逍遥,你和大哥二哥一起进祭坛,知道我的意思吗?”
逍遥散人一阵的犹豫,然而事到如今他也不能说个不字了。两个兄长都身中奇毒,他必须随身保护。然而如此一来就仅剩姬无形一人,如何能够挫败如此多高手。他犹豫不决地说道:“四哥,他们人多你就一人,要不然我留下来一起对敌。”
“你在胡说什么?你的责任重如山,现在大哥二哥身重剧毒……”姬无形稍稍一顿,望了天离子和慧心禅师一眼又往祭坛中扫视而去,细若蚊声地慨然说道:“清风生死旦夕,七妹终归女流,所以他们都需要你随身保护。还有,现在你也肩负着我幽谷的未来复兴,不可意气用事。”
逍遥散人不由自主地朝对方前排几人望去,心中的担忧不减反增了几分。心想姬无形想以己一人之力力挽狂澜,那无疑是九死一生的结果了。
想到此处逍遥散人已有决心,决然道:“我们幽谷还有水凡他们几个,而且水凡的武功几乎不在我和清风之下了,完全可以独挡一面。即使此战我不幸身陨,那么幽谷还是希望犹存。”
“你……”姬无形似是无奈似是气急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也无话可说了。
“你们不要再吵了!我也只是中了点毒而已,逍遥你带天离回祭坛。”
慧心禅师看了一眼天离子那死灰般的神sè,不由愈发的震惊了起来。天离子的状况已经不能再拖,否则后果将不可想象。
逍遥散人有些情难自控的怅然说道:“小弟遵命就是,但是二哥四哥你们都不能有事,否则逍遥将不顾一切出手。”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儒弱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一点你应该懂得。”姬无形转身望向腐竹上人,一丝一毫多余话语不愿再多说的样子。
逍遥散人转身走到天离子身侧,只手搀着天离子上臂一跃而起向祭坛之中飞跃而去。
两人在祭坛的底层台阶之处坐定,天离子更是毫无怠慢地闭目调息起来。
这一切的变故都落入了逆天儒君的眼中,然而对方一直都用蚊声传音交谈,内容为何却丝毫未知。
“二哥你伤势如何,你怎么会中毒的?看你神sè似乎和大哥中了同种毒,难道你也替清风疗伤了?”姬无形不解地回首望了慧心禅师一眼,继而转头而回依旧紧盯着东武群豪。
“贫道并无大碍,只是替你大哥分担了些毒而已。天离是因为中毒过深才会如此虚弱,贫僧却一切如常并无任何影响。敌人强大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不要再为这些小事分心了。”慧心禅师淡然的僧衣轻拂,慈和地说道。
“那好,二哥你就在后面为我掠阵。”姬无形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慧心禅师的用意,事已至此多问其他也无他用,于是他也并不再执拗这些了。
姬无形环视四周,突然双目在身前半丈处一顿,歉然说道:“千灵道长真是不好意思!方才姬某刚刚回来,和兄弟几人闲话家常多了点,让您久等了。”
“无妨,你们兄弟几人如此深情,老道也很是欣慰。”千灵子不以为意地淡然一笑,耸了耸肩说道。
“嗯,那现在不知千灵道长还愿意出手?”姬无形期待地看着千灵子。
“这个自然!身为武林中人,靖南武林就是老道的家。现在这个家已经处于破灭的边缘,老道怎能不闻不问。一切但凭姬兄弟吩咐就是!”千灵子慨然而言,然而话语中却有些许的不悦之意。
第一百六十三章 武清长老
千灵子暗叫晦气,幽谷之人已经对他有了不善的情绪和提防的举动,这些都是他不愿见到的。在这几年里他自认为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却始终被幽谷猜忌和排挤。
千灵子心中暗叹不已: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吗?
当确定了千灵子的加盟之言,姬无形毫无谦让地说道:“既然如此,姬某斗胆想请千灵道友第一个出场迎战他们其中一人,不知千灵道友意下如何?”
“姬兄弟想让老道对阵何人?”千灵子似乎也跃跃yù试的样子。
“对方有言在先,这个就您自己选吧!但是,什么万凌波、南宫笑、唐妙生几人似乎都揉不进你的眼中吧?剩下的五人似乎都蛮不错的!那个高个用鞭子的留给姬某,其他人就随你便吧!”姬无形目光锐利地直望千灵子,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
千灵子一阵无语,这哪里是让自己选,分明就是给自己设了个套。如果不选四大堂主,那便是坐实了jiān细的嫌疑了。
他思考再三,心想现在时机已然成熟,也就不再顾忌许多了。
在千灵子想法之中,不论是站在哪一方最终的目的都是将双方之人一网打尽。而现在明显是东武盟实力占优,他暗暗定下心中之计,先行杀灭四大堂主之一将矛盾激化,到那时就可坐观虎斗了。
“那好吧,老道也就不客气了!”千灵子手中古朴长剑轻轻一提,身形飞起几个跳跃来到了人群围拢的空地之上。他面朝东武之人,神sè冷峻而不失沉稳,俨然一副得道高人之态。
千灵子这一连串的移动也只是在眨眼之间,速度之快就连姬无形也不免惊奇起来,暗叹还是小看了这个牛鼻子。
在这时,在千灵子的身后空地之上隐隐有几缕微风徐徐升起,卷起了几缕烟尘,仿佛在昭显飞跃轨迹和那高超神奇的挪移之术。
腐竹上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望着眼前之人,有一种彷如隔世之感。潜意识之中,他竟然也用起了蚊声传音:“南灵特使,你真的要打吗?”
“腐竹兄弟,我们也算数年未见了吧?看你神sè,这些年可谓顺风顺水啊!想不到这么快就升迁为佐盟了,千灵真是欣喜万分啊。”千灵子抬目远眺,思绪万千。他话语悲怆,有一种一切仿如隔rì之感,细若蚊声地说道:“上次老道将清风居士送到你面前,可否满意?这也算是送给东武盟的最后一个报恩之礼了。”
“哈哈,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那现在南灵特使又待如何,难道忘了自己的使命了吗?”腐竹上人眉目一挑大声说道,却不再蚊声传音了。
“这些年来老道在靖南行走,已然是半个靖南人了。老道只是希望大家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罢手言和,武林纷争最终也只能造成更多的人间悲剧而已。”千灵子诚恳异常,摇头不已。他无奈地向四周扫视了一遍,也不再蚊声传音了。
“你……看来今rì你是存心叛盟了!你抢着接受裁决有什么目的?”腐竹上人鄙夷地望着千灵子,大有置之死地而后快之感。
千灵子一语不发,手中古朴长剑若通灵般的嗡嗡直响。
腐竹上人怒极反笑,绝然道:“看来你真的铁了心了?好吧,那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天命裁决了。如今也就我们八人,你就随便选一个吧!”
“事已至此,看来老道已经无力回天了。”千灵子神sè一暗,沮丧道:“武清长老可否出来赐教一二。”
姬无形和慧心禅师面面相视,虽然心知千灵子必有问题,然而此时确认无误还是有些吃惊,毕竟千灵子在靖南武林的地位是那么的高。
在腐竹上人身侧的一个面目秀美的青年男子暗自冷笑了一声,对这样的结果仿若未放心上。他迈开步子向场中走去,行走间更有种催人胆寒的杀意蔓延开来。
东武高层之中不论是谁武功无不高的可怕,这也是得益于这种天命裁决制度。
千灵子对这些昔rì同僚无不了解甚深,他知道不论选谁都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于是他并不执拗于选人一道,随意地喊出了一个昔rì并不太熟的朋友。
“武清长老,这个裁决不但关乎我盟声誉,更是关乎成败一战,不可大意。尽管放手去杀,尽可不惜一切代价。”腐竹上人闭目一想,嘴角诡异一笑提醒了一句。
“腐竹佐盟放心好了!既然南灵特使已经叛变,属下就不会顾及任何情谊的。”武清淡然说道。他胸有成竹地挺了挺腰,伸手将腰带紧了紧蓄势待发。
“嗯!”腐竹上人率先向后方退去,做出了一副完全不再插手两人决斗的样子。
这也难怪,受东武盟的这个制度规定所限,一旦比斗起来就是不死不休。而且旁人绝然不可参杂其中,否则就是东武公敌。虽然惨无人道,却也公平。
逆天儒君不知从何方搬了张太师椅坐在己方人群之中,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南灵特使的叛变并不意外,脸上神sè始终毫无波澜。
千灵子老眼微微眯成了一条细缝,他深知此时丝毫大意不得。虽然自信可以拿下对方,但是要付出多少代价他也心知肚明。想在几招之内拿下对方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想通一切后他也不急于马上进击了。
“武清长老,真是久违了啊。”千灵子满脸坏笑,双目微眯间杀气微露。
“南灵特使竟然投靠靖南武林,真是出人意表啊!”武清目光斜视,厌恶地说道。
“哈哈,要说出人意表,老道可是比不上您老人家啊!”千灵子故意将话音压低,轻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武清语调一肃,神sè一寒道。
“哈哈,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您和虹绫小姑娘的那点私事……”千灵子突然间话语一顿,他仰头打了个哈哈莫测高深地轻声说道。
武清下意识地朝己方阵营前一貌美少妇轻望了一眼,眉宇中满是怜惜之意。然而这点感觉却闪闪烁烁,仿佛另有隐情的样子。
他脸sè一沉,说道:“这不关阁下的事吧?”
千灵子惋惜地摇头,道:“可惜你们这一点苟且之事已经传入了逆天儒君的耳中了!你也知道红绫长老虽只是身兼长老一职,然实则却是儒君侍妾。如果儒君确认了你们之间的事情,那么后果将会如何呢?”
“那你又待如何?”武清怒意直往上涌。
两人间的话语都轻微无比,旁人几不可闻。
然而武清心中的恐惧却是越发的浓郁,仿佛被人击中软肋般方寸大乱。现在的他只想将对方及早除去,以保住秘密不被宣泄,不由有些心急起来。
“哈哈,武清长老不必过于担心,当初你乘醉将红绫……嗯,那个……只有老道知道。虽然老道已经把这个秘密写下来藏在秘处,但是你我不说还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儒君虽有些怀疑,也没有什么证据的。只要我不死,这个秘密绝不会传出去。”白发老道诡异一笑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雪白短尺
“你……”武清气急,双手紧握却有些颤抖起来了,愤然道:“卑鄙小人,你以为你所说的话会有人信吗?今rì你非死不可了。”
“是吗?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你平rì里荒yín无度,这些年来身体肯定空虚了不少吧?以你这样的状况怎能是老夫的对手?要不然老夫让你三招!”千灵子得意地伸出了三只手指,语调满是挑衅意味。
“你……这可是你说的,就不要怪武某辣手无情了。”
武清撩了撩长衫,右手手腕一个翻转一把通体雪白的短尺在其手心转动不停,活脱般灵动非常。
“武清兄弟一出手就要动用杀手锏啊,还真是看得起老道。要不,刚才老道的让招之意就此收回,还请武清长老手下留情。”千灵子神sè一下紧张了起来,与方才那咄咄逼人之状判若两人,虚虚实实让人捉摸不透。
“厚颜无耻之辈,以阁下的作为已经毫无存在世间的必要了。我们这就开始吧!”武清对千灵子已经彻底无语了,单手平握短尺向前逼近,对千灵子很是忌惮的样子。
千灵子嘿嘿一笑后抽出古朴长剑,继而向前指出后又放下,作势就要让招的样子。
武清俊脸一寒,在以往的比斗中他人无不胆颤心惊,从无一人敢如此轻视他。作为高高在上的五大长老之一,他怎能忍下这口恶气。
武清冷哼一声,右手平握短尺,五指轮动间雪白短尺滴溜溜地狂转起来。甚至有一道轻微的旋风缓缓升起,轻轻的旋风之声随之传出。
千灵子并不以为然,他轻轻抖动了下古朴长剑就再无其他后续动作了,只是冷眼旁观着武清。
眼见大战即将开始,姬无形却满是疑惑之感,他心中腹诽不已:他明明是东武盟jiān细,为什么会突然站在我方?清风明明是追赶他的信鸽才致出事分明有鬼,而此时竟然若无其事的帮助我们,他目的为何?
姬无形心中疑惑,他不断地推测着各种可能,却始终难以想透这其中的关键之处。
姬无形凭借着他那敏锐的嗅觉,能清楚地嗅出千灵子身上所带着的阵阵邪气。
起初千灵子那积极挺身献计对付东武盟的举动,后来又积极参与腐竹上人提出的裁决,现在还一度认真地对战敌方高手,看样子似乎已经脱离了东武盟。然而姬无形还是难以相信千灵子真的就会如此大义,毕竟即成的印象是难以改变了。
此时的空地之上,武清已经迫不及待地持着雪白短尺呼啸地狂攻着千灵子。
只见短尺之上不断的分裂出尖锐的雪白风锥,带着呼呼啸声直刺千灵子而去。而武清更是持着轮转不停的短尺趋近着千灵子,攻势凶猛似乎大占上风的样子。
千灵子眼见不断攻来的雪白风锥,神sè开始凝重了起来。
风锥的厉害他可是亲眼见过,那些找其挑战的盟中叛徒并没有少吃这个亏。有鉴于此,千灵子哪里敢有丝毫大意,然而他也只是将这份谨慎下意识的深藏起来。
千灵子手持古朴长剑东刺一剑西划一把,然却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众人不由得都心眼提到了嗓子眼上,甚至有几个和千灵子甚好之人还紧张得手心出汗。
当雪白风锥无情地扎到千灵子身前半丈之处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无数的雪白风锥突然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克制一般不断地迸发出雪白光点,仿如烟花般不断地飞溅开来,美不胜收然而却没人欣赏,。
紧接着,已然趋近到千灵子一丈之内的武清突见自己的短尺之击竟然毫无效果,不由得心中凉意蹿升而起。他赶忙将手中短尺轮动之势止住,横于胸前提防着千灵子那后招之击。
千灵子手中长剑那点划之势也随风锥泯灭而停止了,在收剑之时在风锥溃灭之处仿佛有一道淡灰sè网状物也随之一闪即逝。
千灵子轻巧地收回了古朴长剑,并没有趁势进击的意思。他摇了摇头,随后轻笑地望着武清。
武清看到对方如此目中无人怎能忍下这口气,而且千灵子的举动表面是要实现自己的诺言让三招却难逃示威的成分,更有几分轻视自己的意思。
武清怒意被激起,短尺脱手扔出。随着右手向短尺上击出,短尺带着雪白光影在天际呼呼地转动起来。
借着时近正午的骄阳之辉不断的迸发出雪白耀眼的白sè霞光,霞光刺目之极地辉耀着周围一丈空地。
千灵子不由自主地老眼一闭,紧接着他意识到了情形不对赶忙微微睁开双眼,借着这一点细缝观察着武清的举动。
就在这刹那之际,武清手持匕首欺身到身前半丈之处,眼见就要挥出那惊天地的凌厉一击。
千灵子怎会如此坐以待毙,虽然无法看清武清的下招如何,然而他还是下意识地提剑向前搅去。
一连串地铿铿锵锵地金属交接声传遍四野,在空地之上更有片片金属碎片落地声混杂其中,极不协调地点缀着这激烈的攻防之战。
武清一惊之下急忙向后撤去。此时他手中的匕首已然仅剩半截不到了。而千灵子似乎还被短尺的雪亮白光迷住了眼睛,还是一味的乱搅一通。虽然他有意乘虚而入却无法得手了,更是一心的郁闷不已。
腐竹上人眼见于此,眼中不由得一亮。
千灵子这种看似乱来的搅动实则却是玄妙无比。借着多年来对千灵子的了解,他深知此招的可怕之处,可以说几不下于他的“无常绝壁”了。
武清想凭借一把普通的匕首攻破千灵子的防守,在腐竹上人看来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武清如果不尽快脱离古朴长剑的攻击范围,在没有得力兵刃雪白短尺的防护下那将只有死路一条了。
在祭坛之中的逍遥散人也是眼前一亮,虽然眼睛有些被雪白光亮迷住,然而双目在强大的功力灌注下却可以清楚的看清千灵子那出剑之势,不由囔囔自语起来:这招和当初阻挡我的逆境三剑的招式同出一辙,看来这次是他要赢了。上次他突然的一击恐怕是故意的了,他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武清进击虽然缓慢,退的却快如兔跑,他双脚一阵模糊挪移了三丈开外。他赶忙将右手向天际的雪白短尺一推一收,白亮的短尺瞬间收到了什么信息一般急速回撤而回。
千灵子并无进击的意思,当耀眼之芒消散之时他也手忙脚乱地回撤着自己的长剑。他赶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鬓,显得狼狈不堪的样子,身体也仿若经历生死大战般疲软起来。
“看来也不怎么样嘛!就这么一下竟然就弄得这么狼狈。这么多年来你武功非但没进反而退步了不少。”眼见千灵子如此狼狈的模样,腐竹上人暗自肺腑不已。然而内心之中却有些许的怅然:“看来你也是老了,对付一个武清竟然要发费如此大气力。以后我会不会也像他这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偷袭
腐竹上人竟然难得的伤感起来,然而他的这一切心思也只是深深地埋在内心之中。他对千灵子原先的那一丝担忧也瞬间减去了大半,在他看来千灵子不论如何也是无法和自己相比了。从武功一途上去看,已经对他无法构成任何威胁了。
千灵子手忙脚乱地整理好了发鬓和道袍,显得有些颓废般望着眼前死盯着自己的秀气男子武清,仿若饱经风霜的老人在回望着自己的过去,是那么的惆怅那么的悠久和缠绵。
武清虽然见多识广,然而还是无法理解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千灵子明明已经大占上风却表现得如此颓丧,怎不叫他意外。而且看他神sè,好像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老人,更叫他摸不着头脑。
武清不由自主地回想着方才两人交手的每个细节,还是毫无所获,心中的疑惑之意也更加的浓厚。
“你在搞什么鬼,难道就这么认输了吗?”武清终于还是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以前也曾jīng细地研究过千灵子的武学路数,作为被挑战对象,特别是身居他这个位置之人,即使是身边最为要好的朋友也必须防范未然,更何况不是很熟的南灵特使千灵子。
满身透发出酸软症状的千灵子终于半蹲了下去,他手中的古朴长剑也在他蹲下之时扎入地面之中,以此来稳住摇摇yù坠的身体。
不到片刻,半蹲着的千灵子突然猛咳了起来。这种揪心的咳嗽之声无论是谁都会心悸不已,生怕一不小心就真的上了天堂。
虽然眼见千灵子如此模样,武清还是无法完全的相信他身上发生的某些变故,然而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与千灵子的对抗之中,他与千灵子表现出来的实力差距别人不一定能看得出来其中的微妙之处,然而他却是亲身体验了一把。自己的绝招在对方眼中彷如儿戏般不知所谓,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易地破解了,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从未遇过的耻辱。
机会就摆在面前,而武清更是一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所以他出手了。这也是他多年来的习xìng,对于任何可以确定胜利的机会他都不会轻易放弃,哪怕只是一点点。
武清飞跃半空,手持雪白短尺再次向前攻来。唯一不同的是,匕首改成了短尺,而短尺再也没有像刚开始时那样的转动了。
在武清的潜意识之中,只有这种直截了当的做法才是最实用最高效。在他看来任何的迟疑都可能让自己的大好机会错失,他坚决不会让自己犯这种错误。
千灵子始终不闻不问,仿佛对武清那无情的一击完全不知,仿佛真的已然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了。
武清欣慰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灿烂,这是本次南征以来第一次这么畅快的笑了。他仿佛看到了千灵子死时的无助,那临死时的惨叫更是在她心里缭绕。
转眼,武清已攻到眼前,而千灵子仿佛还是丝毫反应全无。
然而,细心的人会惊奇的发现,就在武清跃到半空至高点的时候,千灵子那诡异的眉目一挑,一丝喜sè蕴含深处,仿佛另有深意一般。
一心只在速战速决的武清哪里会注意到千灵子那丁点的神sè变化,他依旧动作不变的往千灵子半伏之地攻势凌厉地递着雪白短尺。
貌美少妇红绫奇怪地看着气势如虹的武清和颓丧无力的千灵子,然而她丝毫也高兴不起来。在她以为武清就要轻易拿下对方的时候,对方那诡异的神sè变化已然在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挥之不去的yīn影。
她有一种喊出的冲动,然而她自知不能如此。此时她若出声提醒,那就坐实了与武清的关系了。到时候不仅盟规不饶,就连逆天儒君也不会容她。
盟规规定,在“天命裁决”过程中,任何盟中之人不可出手相助。而逆天儒君更是心狠手辣,并不是表面看来的那么儒雅。
红绫偷偷瞥了一眼在后方注视着场中局势的儒雅中年,美眸之中更是有一丝恐惧闪过,生怕别人看出什么的样子。
武清的攻势丝毫未变,然而千灵子却身体稍稍一侧,左手更是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握起。插在地面的古朴长剑也隐隐地冒出了一道古sè古香的橙红之sè。淡如清水,若非全神贯注还真无法发现分毫的。
眼见武清的雪白短尺已近在眼前,只差不到几尺就可直透千灵子的心窝,红绫不由紧张了起来。
然而,事情总是不能按照人们的意愿去发生发展。
就在人们紧张不已的时候,千灵子动了,动的是那么的突然,一切都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千灵子紧握的左手突然勾起,三枚黑sè小圆球赫然在枯黄的手心中滴溜溜直转着。紧接着他左手向前飞速推出,三颗圆球带着极其诡异的弧线互相交缠着向武清飞shè而去。
千灵子半蹲在地,右脚在古朴长剑上轻轻一踢,一撮尘土飞扬而起,也随着三颗圆球向武清飞洒了过去。
而千灵子本人也是随后挺剑迎了上去,丝毫不给武清任何的反应之机。不动则已,一动即是杀招尽出。
正在为即将胜利而暗喜的武清突见三颗黑球飞shè而来,不由心底一沉。
而紧随三球之后又来了一撮泥土,甚至连千灵子本人也是气势如虹的直攻了过来,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猛攻势确实让他顿感措手不及。
武清本身也非常人,奈何自己的动作已然用老,身体已在半空之中哪里还有办法变招躲闪。
在情势紧急的时候,武清将手中的雪白短尺毅然扔出,也顾及不上运用什么巧劲了。
雪白短尺和三颗黑sè小球猛烈地撞击在了一起,黑sè小球在雪白短尺上不停的盘旋撞击了起来。奇怪的是,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发生剧烈爆炸。
小球在短尺上撞击了十余下后突然爆裂开来,红白蓝三股液柱从爆裂的圆球之中喷shè而出,整把雪白短尺瞬间被三sè液体包裹了起来。
不过多时,整把雪白短尺上的蓝红白三sè液体快速融合成了紫sè胶状。紧接着,一股散发着焦糊味的青烟从短尺之上冉冉升起,原本还光鲜无比的短尺也在眨眼间黯淡了下去。
那一撮泥土也在此时飞到了被紫黑sè包裹的短尺之上,短尺被一击倒飞而回,挟着焦糊的青烟直往半空中的武清迎头袭来。
武清震惊地看着那飞来的短尺,他已经顾不得痛心什么了,这把短尺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损害。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千灵子投出的那三个黑球连他的短尺都可以腐蚀成如此模样,更不用说血肉之躯了。
时间已然来不及他反应了,他赶忙伸手往身上一扯。紧接着他将长袍向飞来的紫黑sè短尺盖去,并迅速向边上拉扯了,长袍瞬间被短尺洞穿而过。借这一拉之力,武清也得以免去腐骨化尸之祸。
武清虽然如愿以偿地避开了短尺,而千灵子那随之而来的古朴长剑却更是危险万分。他已经毫无能力再避开了。
武清双目圆睁地看着那递来的古朴长剑和那长剑上泛着的古朴之sè,他想躲开却已经办不到了。
千灵子握着古朴长剑带着千钧之力无情地刺入了武清的胸膛之中。
一切都来的那么的突兀,在临死的那一刻武清眼含泪花斜看了红绫一眼,满含悲伤和不舍,千言万绪无以言喻。
红绫突觉身体之中有一股热流直冲脑际,脑海轰的一下瞬间怔住了,全身上下不由得有一种麻痒无比的绝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