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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卷天书     数据三国txt下载     数据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12

    金环三结并不是傻子,忙牙长败给黄忠或许存在轻敌的原因,可绝不是主因,还是因为黄忠实力太强的缘故。面对眼前这个黑盔、黑甲、黑枪、黑马的小将,金环三结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害怕。

    “不用怕!他的盔甲再坚固,兵刃再锋利,也只是个娃娃而已,绝没有适才那用刀的镖头厉害。”金环三结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后打马上前报名道:“我乃一洞元帅金环三结,敢问壮士大名。”

    杨雄年纪不大,还是少年人心性,对于隐姓埋名参加蛮人比武十分感兴趣。他见金环三结说话还算客气便笑道:“呵呵~我名王雄,还请这位元帅多多指教。”

    金环三结说话客气是因为他不敢小看杨雄,此时见杨雄嬉皮笑脸,也不知他是没心没肺还是艺高人胆大。不论是那种情况金环三结都打算先发制人,开口叫道:“王壮士小心了!”说罢拍马挺矛便刺杨雄。

    杨雄见长矛刺来抡起玄铁枪直接朝长矛砸过去。杨雄与赵云虽然同样使枪,可二人风格完全不同。赵云用枪手法细腻,注重防守。杨雄却恰好相反,总是以攻代守,枪法十分暴力,颇有典韦用戟的味道。正因如此,南烨特意给他打造了一身防御力超强的黑金盔甲,又寻来玄铁枪、黑云马与之相配,正好和赵云的白马银枪形成鲜明对比。

    金环三结哪里会想到杨雄如此生猛,见他用长枪砸自己长矛不惊反喜。金环三结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要不也不会整日露着六块腹肌张扬。在他看来,杨雄这样的汉人小将应该利用自己身体的敏捷优势躲避长矛进攻,再伺机反击才是正道,不该放弃敏捷优势比拼力量。金环三结不认为杨雄能砸开他的长矛,所以也不变招,继续向前挺矛。

    “当~啊~”枪矛相交发出一声巨响,金环三结就觉得虎口剧痛,发出一声惨叫,长矛当时脱手掉落马下。

    杨雄见金环三结失了兵器,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一双大手,当时猿臂轻舒,趁着二马错镫的机会,一把将金环三结擒在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被擒,金环三结趴在马背上还想挣脱了,却被杨雄死死按在马鞍上带到观礼台前。

    “噗通~”一声,杨雄将金环三结扔到台下,朝台上董斟、南烨拱手道:“王雄幸不辱命!”说罢便回到观礼台上。

    反观被扔到地上的金环三结就惨了,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比忙牙长还丢人,竟然被对手阵前生擒了,这还不如被打下马来呢。

    南中百姓见董斟派出的壮士连赢两场,还都赢得漂亮,一回合便分出胜负,顿时欢声雷动。这让回到观礼台的金环三结更加惭愧,对孟获拱手道:“我有负大王所托!还请大王责罚。”

    孟获和金环三结是盟友,哪能责罚于他,就算心中不快也只能好言安慰道:“元帅不必如此,那黑甲王雄力气过人,元帅一时不察才中了圈套。下面便让我来会会这些镖头。”说罢孟获起身便下了观礼台。

    这也难怪孟获着急,五局三胜的比试已然输了两场,再败一场孟获就出局了,他此时再不上阵,恐怕就没机会上阵了。

    南烨麾下众人一见孟获下台,纷纷请战,不但不怕孟获,反而全想与这南中第一勇士过过招。南烨一看剩下三人便道:“王洪,你且去教训那孟获一番,休要伤他性命。”

    典韦闻言一乐道:“多谢少镖头成全。”说罢大步下台。

    南烨之所以派出典韦,就是因为剩下的三人之中典韦最为好战,赵云和周仓也都不会与他争抢。此时典韦身上的一身装备也是南烨命人精心打造,与杨雄一样,典韦也是一身黑,头戴玄铁盔,身穿玄铁甲,胯下一匹高头黑马名为乌孙。这匹乌孙马也是一匹宝马,否则根本驮不动典韦这大块头。

    孟获骑在赤毛牛上见对面出战的依然不是花香夫人,而是一个黄脸壮汉,当时便知自己从头到尾打错了算盘。此时他才意识到董斟的底牌根本不是夫人花香,而是这些镖头。只不过孟获想不明白,就算震远镖局再强,也不过是个民间组织,为何随便一个镖头就比自己麾下大将、元帅还要厉害。

    面对比自己高大壮硕的典韦,孟获心中丝毫不敢轻敌大意,骑在赤毛牛上喊道:“来将通名!”

    典韦道:“俺叫王洪。”

    孟获闻言心中一动问道:“适才那王忠、王雄与你是何关系?你等谁是统领?”

    典韦笑道:“我等皆是镖局弟兄,谁也不是统领。”

    孟获心中暗道:那二人武艺高超,这个王洪能出战与我对阵显然也不是庸手。如此猛士皆非统领,那其统领又是何人?先到此处不知为何南烨和花蓓的亲密样子出现在孟获脑海之中,让他好像抓到了关键,却不敢肯定,又问典韦道:“既然你等皆非统领,你等统帅又是何人?”

    典韦外粗心细,见孟获不停盘问怕泄露底细,便道:“你要战便战,怕便认输,问东问西是何道理!”

    孟获见典韦不再回答便叫道:“好!我这便看看你的武艺如何。”说罢催赤毛牛举九环鬼头刀向典韦劈来。

    典韦见孟获刀来,举左手戟一挡,拦下孟获大刀,右手戟横抡,直劈孟获。孟获也不含糊,同样左右开弓,举起左手兽头盾牌挡住典韦一戟。二人你来我往,叮叮当当战在一处。

    台上花蓓见典韦没能一回合斩孟获下牛,不由有些担心,问南烨道:“王兄,王洪镖头能胜那孟获吗?”

    南烨对此可是一点也不担心,给了花蓓一个安慰的眼神笑道:“花蓓放心,那孟获绝非王洪敌手。”说罢他便将目光投到场中施放了技能存星、取星。

    将星录:孟获,三国时期南中一带少数民族首领,曾经起兵反叛蜀汉,后来被诸葛亮七擒七纵并降服。武力87。

    坐骑:赤毛牛,南蛮王孟获坐骑,耐力极佳,速度亦不逊于普通战马。装备后武力+6。该宝物与孟获绑定,将星高于418方可装备。

    吸取了赤毛牛的6颗将星之后,南烨又将目光投向了校场。此时典韦与孟获已然斗了七八个回合,暂时还没分胜负,不过典韦的优势却越来越明显,孟获的防守已然有些吃力。

    典韦初时与孟获交锋并未用出全力,只是试探而已。这是因为孟获的兵器、坐骑都很奇葩。典韦见猎心喜故意拖延,便是想看看孟获究竟有何手段。可是一番试探下来,典韦就发现孟获也没什么特别的招数,于是逐渐加大了力道。

    通常来讲一手刀,一手盾的组合是刀盾兵的专利,武将上阵还真少有持刀拿盾的,骑牛的就更少了。孟获之所以选择持刀拿盾,是因为他与典韦一样,对自己的力量极有自信,至少在南中本地孟获还没遇到过比自己力气大的敌手,这才没用双手武器。他骑牛的理由也如典韦一般,寻常战马根本驮不动他。

    孟获虽说身大力不亏,可是武艺却很一般,一刀一盾的组合很好的弥补了孟获武艺上的不足,让他可以攻守兼备,平时还真没有对手。可是今日孟获心中却叫苦不迭,他发现自己的对手不但力气极大,而且招式精妙。自己每出一刀都会被对方用戟挡住,而对方每砍一戟都会让自己持盾的左手一阵酥麻。

    自知不敌的孟获眼中精光一闪,这一战已然到了赛点,假如自己输了,不光没机会娶到花蓓,而且还会失去许多洞寨的支持。虽不至于让聚集在自己身边的洞寨分崩离析,至少那些尚在观望的洞寨,不会再轻易向自己低头。所以这一战孟获势在必得。

    又用盾牌格挡了典韦一戟之后,孟获将加紧牛腹的大腿提起,膝盖狠狠的撞向赤毛牛健硕的背脊部位。

    赤毛牛被孟获一踢自然吃痛,发出“哞~”的一声嚎叫,四蹄飞奔,脖子一晃,犄角便朝着眼前典韦的乌孙马顶了过去。这一手驱牛撞人正是孟获的绝招和底牌,很少有人能在交战的时候还分心防着他的坐骑。

    假如换做别人,恐怕今天还真就着了道。赤毛牛这一顶不但来的突然,而且力量极大,寻常武将就算手疾有所防备也挡不住赤毛牛的犄角。可是典韦却非比常人,那可是能逐虎过涧的勇士,一头牛在典韦眼中还真不算什么。

    典韦见赤毛牛突然发狂犄角顶来便知是孟获捣鬼,口中大喝一声道:“贼子安敢!”喊罢再不留情,举起双戟就向赤毛牛砸去。眼看赤毛牛的两根犄角就要捅上乌孙马的脖子,典韦的双戟也到了,直接砸在赤毛牛的双角之上。

    赤毛牛双角极硬如同钢铁,典韦双戟并未将牛角斩断,全部力量都灌注在了牛头之上。赤毛牛当时如遭雷劈,脑袋往下一低,错过了乌孙马,犄角直接插在了土里。犄角一入土,前冲的赤毛牛根本控制不住自身惯性,直接发出一声哞叫在空中来了个前滚翻。牛背上的孟获自然也被甩了出去。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13

    孟获连人带牛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一人一牛全都趴在了地上直喘粗气,哪个都没能站起来。尤其是那赤毛牛,估计是被典韦打的有些脑震荡,摇摇晃晃几次想要起身,又都摔倒在地。

    校场周围的祝融洞族人见平日不可一世的孟获跌落尘埃全都欢呼起来。之前董斟单挑输给孟获,他们这些族人也脸上无光,有些人甚至觉得董斟这个汉人洞主十分无用。今日他们被汉人的勇武征服,心头也出了一口恶气。反观那些支持孟获的蛮人则像是霜打的茄子,全都低下了头。

    观礼台上的董斟一家就更是开心,董斟夫妇全都笑的合不拢嘴,带来更是兴奋的直叫唤,花蓓此时大胆的依偎在南烨的胳膊上笑道:“王洪镖头真厉害!把孟获和他的大笨牛都打倒了。”

    南烨臂膀上此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少女胸部的柔软和弹性,难免有些心猿意马。典韦的胜利早在南烨预料之中,他很想知道已经输了的孟获还会不会再打两场。

    孟获并未被典韦双戟击中,只是摔的不轻,脚踝还被滚倒在一旁的赤毛牛压了一下,浮肿起来。他在地上坐了好一阵,才在孟优和忙牙长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身来,一瘸一拐走回了观礼台。此时孟获再也没有初来时的意气风发,脸色黑的如同锅底。

    董斟见孟获走上台来起身笑道:“孟获大王,如今胜负已分,看来大王要娶小女还要多练几年武艺。这剩下的两场就不用比了吧。”

    孟获看着董斟简直双眼冒火,自己这边连败三场,他也没脸再比试下去。可没等孟获开口,孟优便拉了一下孟获衣襟道:“兄长,我等要比!”

    瞪了自己兄弟一眼,孟获小声道:“你还嫌我等不够丢脸吗?”

    孟优解释道:“非也!我等此时已然落败,便是再败两场又有何妨?倘若两场之中能赢上一场,多少还能挽回些脸面。我就不信那些镖师全都如此厉害。”

    孟获想想也对,换位思考一下,董斟请来这么多高手助阵,不可能不付出代价,既然三位高手就能赢得比试,那又何必请五位高手付出更多代价呢?董斟很有可能只请来了三位厉害镖头,就算他们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统领也只有四人,自己这边说不定还真能胜上一阵,挽回些颜面。

    想到此处,孟获便对董斟拱手道:“董洞主麾下果然人才济济,今日我孟获认输。不过这剩下的两场比试还是继续下去为好,一是可让诸位洞主、寨主尽兴,二也可让我领教一下董洞主麾下还有何等高人。”

    董斟见孟获还想比下去自然求之不得,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如大王所愿。校场甚是宽阔,便让剩下的两场比试一同进行如何?”

    孟获闻言赞同道:“如此甚好!”说罢便回头对董荼那和阿会喃道:“最后两场比试便有劳二位元帅了。”

    董荼那和阿会喃二人闻言下台上马,这边也不用南烨吩咐,赵云、周仓便直接出马。南烨趁机将董荼那、阿会喃和孟优三人存星、取星。

    将星录:董荼那,南蛮王孟获属下大将,第二洞元帅,与阿会喃等人一起担任孟获的援军出征,但是被俘虏,又被诸葛亮释放。孟获怀疑其叛变,将他杀死。武力73。

    将星录:阿会喃,南蛮王孟获属下大将,第三洞元帅。被诸葛亮俘虏后释放,再次出战时,被唾骂不知羞耻,面红耳赤退军,受到孟获怀疑,终被孟获所杀。武力74。

    将星录:孟优,南蛮王孟获之弟。与诸葛亮的南征军交战,向败战的兄长推荐朵思大王,劝兄长借助朵思之力与蜀汉军对抗。后来与兄长孟获一起发誓归顺蜀汉。武力68。

    南烨看到三人将星录之后还真有点同情董荼那和阿会喃,这两人没死在诸葛亮手中反而被孟获所杀,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反观孟优武艺还不如二人,却跟着孟获沾了光,竟然活到了最后,只能说造化弄人。

    董荼那和阿会喃的兵器都是开山弯刀,这种弯刀没有大刀的长柄,刀身却比一般的佩刀长,整个刀身成弧线形,可以单手持握,也可以双手持握加大力度。在短兵器里这开山弯刀算长兵器,在长兵器中又算短兵器,步战显得稍长一些,马战又显得稍短一些,其优点就是步战、马战都能使用。

    精通武技的赵云通过二人武器就看出董荼那和阿会喃早期是步下将,后来才成为马上将。正因为步战用刀已然成为习惯,骑马之后才没更换适合马战的长兵器,而是选择了开山弯刀这种坚固步战和马战的兵器。

    这种选择在赵云看来就是弱者的象征,真正的强者十八般武艺精通,下马使刀,上马用枪,绝不会选一种步下马上都能用,却都没有优势的兵器。还有一种强者只精通一种兵器,并对自己使用的兵器极有自信,不论马上步下都不会更换,典韦就算最好的例子。显然使用开山弯刀的董荼那和阿会喃并不在属于这两种强者的范畴,那自然被赵云归于弱者。

    董荼那和阿会喃可不知道自己一亮兵器就被对面白马银枪的小将当成了弱者。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分别举刀向赵云和周仓冲去。

    这两场同时进行战斗比刚才那三场还没悬念。赵云一个照面便将董荼那的弯刀挑飞,然后也学杨雄将董荼那生擒于马上。周仓则是一上来便使用了乱披风戟法,把阿会喃的弯刀直接打落在地,只不过他手持双戟无法将阿会喃生擒过来罢了。

    孟获看着大败而归的两位元帅心中冒火,五场较量竟然一场都没胜,这让孟获恨得咬牙切齿。尤其是最后两场失败本来可以避免,自己还特意命人上阵现眼,这脸算是丢到家了。

    孟优看出兄长发怒,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趴在孟获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孟获眼前一亮明知故问道:“董洞主麾下壮士果然好武艺!只是我看这几位壮士不像是我等洞中族人,倒像是汉人装束,不知董洞主从何处请来这几位贵客?”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14

    董斟听孟获询问出战五人来历也没想隐瞒,再说就算隐瞒也隐瞒不住。于是便直言道:“不瞒大王,今日考验大王的勇士皆是震远镖局的镖头,也是我的好友。”

    孟获闻言道:“如此说来今日与我等比试之人皆是汉人了。”

    董斟点头道:“正是如此!”

    孟优此时突然高声叫道:“新娘考验新郎乃是我南中遗俗,董洞主让汉人考验我等恐怕有失公平吧!莫非洞主是想联合汉人欺压我等族人?”

    董斟闻言脸色一变,孟优之语分明是挑拨离间的诛心之语,没想到孟获五局皆输还不死心。看着那些议论纷纷的洞寨酋长,董斟沉着脸道:“孟优,你等输了比武便说受人欺压,两月之前孟获赢我,你怎么不说他欺压我这汉人?今日比试公平合理,在场诸位洞主寨主皆是见证,你莫要在此胡搅蛮缠挑拨是非。”

    孟获此时也板起脸道:“董斟,你不要血口喷人。是我兄弟挑拨是非,还是你联合外人欺我族人自有公断。两月之前我等比试,你是祝融洞主,我是银坑洞大王,皆是我南中一脉,他们又是何人?敢来考验于我?”

    “你……”董斟闻言一时语塞,他没想到外表粗犷的孟获还有伶牙俐齿的一面。

    孟优见董斟说不出话来乘胜追击道:“董洞主虽是汉人,可也是祝融氏的女婿,他们这些镖头除了与董洞主有交情外,与我南中洞寨又有何关系?凭什么出场比试?”

    “哦?如此说来只要我等与南中洞寨有关,此次比武就算数了?”孟优话音刚落便听一人搭话道。

    孟获闻言目光一凝向董斟身后看去,开口之人正是那个与祝融花蓓十分亲热的小白脸。这让孟获一阵恼怒道:“你又是何人?此事与你何干?竟敢胡乱插言!”

    南烨见孟获、孟优输了比武便质疑自己的比武资格冷笑一声道:“此事怎么与我无关?适才把你等打的满地乱滚的镖头皆由我统领,你等若是不服可以再打一场,何必在此逞口舌之能?”

    孟获闻言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花蓓为何与此人亲热,原来他才是这些镖头统领。此人救董斟于危难,也难怪能让花蓓另眼相看。孟获可不敢再战一场,只好说道:“就算你是镖局统领也只管得着镖头、镖师,管不着我南中洞寨。除非你真与我南中洞寨有关,否则这比试便不能算。”

    南烨见孟获入瓮,展颜一笑道:“董洞主是祝融氏女婿可以与孟获大王比武,我也是祝融氏女婿,为何便不能领手下与孟获大王比武较技呢?”

    孟优在一旁急道:“你休要信口开河!你娶了洞中何人,敢称女婿?”

    南烨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董洞主已然将花蓓许配与我,你等敢来此抢我妻子,我自然要打的你等满地找牙。”

    “你待怎讲?”孟获闻言便是一惊。别说他吃惊,就连董斟、花香、花蓓、带来都吃惊的望向南烨,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场合提亲。

    南烨看了一眼羞喜交加的花蓓继续说道:“董洞主已然答应我,此次比武我若领人取胜,便将花蓓许配与我。假如孟获大王取胜,我自然也不能争抢。今日比武既是考验孟获大王,也是对我的考验。如此应该算是公平合理了吧?”

    观礼台上的洞寨酋长刚才确实有人被孟获鼓动。南中地区各洞寨虽说天高皇帝远,可也还在大汉疆土之内,就算他们隐居深山也还是要交税,只不过他们交的税不是钱粮而是山中木材和飞禽走兽。若在和平时期,官府对于南中蛮寨多是安抚为主,不会过分逼迫,还鼓励通婚,很怕激起民变。可是在战乱时期,木材、兽筋、雕翎皆是重要的战略物资,税收一加再加,还有贪官吞没,这就使得蛮汉关系极为紧张,造成大多蛮人对汉人没什么好感。

    孟获刚战败时,这些洞寨酋长只是觉得孟获丢人。可是当孟获一番话将今日比武变成了蛮汉之争时,众位洞寨酋长也觉得脸上无光,心中的天平开始偏向孟获。而南烨的一番话说出来,这场比武又变成了私人恩怨,相当于董斟比武招亲,这就让洞寨酋长都无话可说了。谁也没规定蛮汉不能通婚,董斟想招个汉人女婿与孟获比武定输赢也没什么不可以。

    见刚才支持自己的洞寨酋长又都闭上了嘴,孟获当时脸色铁青问董斟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董斟此时自然不能给南烨拆台,何况他也乐见其成,便点头笑道:“自然是真!我南中洞寨讲究强者为尊,为人父母我也愿将小女嫁与强者,还希望孟获大王愿赌服输,知难而退。”

    孟获此时总算明白董斟请来这些镖头付出了什么代价了,狠狠的盯着南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南烨笑道:“我乃震远镖局少镖头王华。”

    孟获一双眼睛盯着南烨看了一会,好像要将他印在心里,而后恶狠狠的道:“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说罢转头便走,孟优等人紧随其后。

    花蓓原本高兴的心情此时荡然无存,望着孟获离去的背影担心道:“王兄,那孟获……”

    没等花蓓把话说完,带来便道:“姐姐怕他作甚!姐夫如此厉害定不会被孟获所害。”

    花蓓一听带来叫姐夫顿时羞红了脸道:“你莫要胡说,适才是王兄为了众人不受孟获挑拨才那么说的。”

    南烨摇头道:“非也!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莫非小蓓不愿嫁我?”

    花蓓红着脸低头道:“我自然愿意!只是如此一来那孟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董斟见女儿和南烨当着自己的面就定下了终身大事,不由暗自摇头,心道女大不中留,狠狠咳嗽了两声。

    听到董斟咳嗽,南烨和花蓓都不再言语同时望向了董斟。就见花香夫人此时伸手在董斟腰间软肉上拧了一把道:“你咳嗽什么?王华这么有本事的孩子你哪里找去?”说罢又对南烨和花蓓道:“你等的事就这么定了,也不用担心孟获。待你等成了亲,看他还能有何办法。”

    南烨见花香夫人一副要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样子,当时就无语了。花蓓更是将头低得更厉害,恨不能埋进胸前的乳沟里。南烨缓了口气道:“我等婚事暂且不急,如今首要之事还是召集人马,多派细作。我想那孟获斗将输了,恐怕要起兵来战。”

    被花香夫人拧的呲牙咧嘴的董斟闻言正色道:“少镖头言之有理!我这便趁机联络各洞寨酋长出兵助我。”说完便朝身后百余位洞寨酋长走去。

    花香夫人见状蹙眉道:“少镖头真的不在此时娶小蓓?”

    南烨道:“婚事非同小可,选良辰、择吉日、置办彩礼、摆设喜堂不知要花多少工夫,若是孟获趁乱来攻,我等休矣。不如整兵备战,待击退了孟获让祝融洞成为南中第一大寨,我再与小蓓风风光光完婚岂不是好?何必此时提心吊胆。”

    花香夫人摇头道:“我等洞寨没有中原那些讲究,你等今夜便可成亲,耽误不了整兵备战。”

    南烨闻言又被这位花香夫人雷到了,这也太有效率了吧!南烨甚至开始怀疑董斟是不是花香夫人抢进祝融洞的压寨丈夫。花蓓显然也受不了母亲的急性子,跑到花香夫人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娘亲别说了!羞死人了!”

    花香夫人抚摸着女儿波浪一般的秀发道:“好!好!我不说了。你说想要何时成亲?”

    花蓓小声道:“女儿觉得王兄所言有理。”

    花香夫人白了一眼南烨对花蓓道:“还没过门就开始向着你的王兄说话,将来还怎么得了哦!岂不是要忘了娘亲?”

    花蓓闻言继续撒娇道:“女儿哪有?女儿怎么会忘了娘亲呢?娘亲对我最好了。”

    南烨见眼前一对大小美女纠缠不清,母女俩挤挤挨挨之间春光乍现,顿时有些受不了。他知道自己再看下去恐怕就要同意花香夫人的建议了,那样一来他就不用辛苦压制自己的欲火了。感受到小兄弟有了异常变化,南烨急忙告辞道:“我先去营中整备,加紧训练,若有孟获起兵消息,夫人可到营中寻我。”

    花香夫人见南烨要走突然叫道:“且慢!既然少镖头不愿此时成亲,我还有一事相求。”

    南烨道:“夫人请讲!”

    花香夫人正色道:“此战胜负难料,我希望花蓓、带来能跟在你的身边。若有万一,你便带他们离开此处。”

    “娘亲!”花蓓、带来闻言同时一惊。

    南烨笑道:“夫人不必担忧!孟获若真敢来相攻,我定叫他有来无回。何况我要上阵杀敌,身边不一定安全。”

    花香夫人闻言也露出笑容道:“我自然相信少镖头的本事,所以只是说事有万一。最主要的还是想让他们跟在你身边锻炼锻炼。如今他们也不小了,将来是要继承这洞主之位的。此时让他们参加大战锻炼一番,将来做了洞主我也放心。还请劳烦少镖头征战之时分些心神,多多照顾指点!”

    南烨拱手道:“夫人放心!我照办就是。”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15

    数日光景一晃即逝,董斟和南烨也收到了孟获出兵的消息。与之前预料的一样,校场上的五场胜利让孟获的支持率下降了不少,没有再增加兵力。而董斟这边同样没有获得更多的兵员,毕竟比武和战争是两码事,大多数的洞寨酋长选择了观望。

    董斟虽然没能获得其他洞寨的支持,不过祝融洞的族人却士气旺盛,又有不少人主动加入了董斟的军队,再加上南烨的人马,总算凑齐一万兵力,稍稍缩短了与孟获之间的兵力差距。

    南烨这几天一直在营中训练花蓓、带来。花香夫人已然将一身兵器马匹传给了花蓓,这让她有了与张白骑一战的实力,算得上是个合格的女将了,只是还没有上过战场。

    带来的实力比较平均,南烨看过他的将星录,虽说六项数值都没有超过70,可是也没有一项低于50。要让带来成为一代名将谋臣不太现实,可是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洞主并不困难,南中大多数洞主、寨主还不如他呢。

    得到了孟获出兵的消息,董斟立刻请南烨议事。与孟获兵多将广不同,董斟能用的大将只有花香夫人和一对儿女,这一仗基本就指望南烨了。所以帅帐之中只有董斟一家四口和南烨一群文武。

    董斟见人到齐了开口道:“有细作来报,孟获命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为先锋,各领五千兵马分兵三路来袭。不知贤侄有何对策?”自从南烨与花蓓的婚事定下,董斟也不再叫他少镖头了。

    南烨道:“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孟获分兵三路而来,我亦分兵三路而去便是。”

    董斟闻言皱眉道:“孟获兵多,三路人马加在一处已然超过我等全部军士,若再分兵岂不让孟获以多击少?何不全力迎击一路?”

    南烨看了徐庶一眼,这计策是他定下的,自然由他来解说。徐庶一笑道:“董洞主所言是稳妥之法,可也有弊端。我等若全攻一路固然可以取胜,可另外两路必然提防。他们若是合兵一处,我等便不易取胜,若趁我等攻伐一路之时断我后路,或能反制于我。故而此法不可取。”

    花香夫人在一旁道:“王直镖头所言不差!夫君或许长于筹谋,可这领兵之事还是交于王华贤侄和各位镖头为好,我等听其调派便是。”

    董斟闻言点了点头,这领兵打仗阵前单挑还真不是他的专长。南烨见董斟点头,帐中又没有外人,便取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吩咐道:“王龙领兵两千去敌左路董荼那,王福领兵两千去敌右路阿会喃,王雄领兵两千去敌中路金环三结。王洪、王忠、王顺、王骑领本部一千人马随我前去劫寨。洞主与夫人便领剩余人马在寨中守备,以策万全。”

    南烨话音刚落,花蓓、带来便同时出声道:“王兄(姐夫)为何不遣我出马?”

    他们二人在南烨营中训练多日,那真是眼界大开。不论是法师亲卫、幽冥鬼卒还是陷阵营,都是南烨调教出的特种兵,不但忠心无畏令行禁止,而且战力极强。花蓓和带来刚入营的时候和这些悍卒单挑都不是对手。这让姐弟二人对南烨更加佩服,都希望能与南烨并肩作战。

    南烨就猜到他们忍不住,于是激将道:“兵凶战危,你等年纪尚幼,训练日短,又无战阵经验,还是留在洞中安全。”

    花蓓一听南烨是为了自己安危着想心中一甜不再言语。带来却反驳道:“姐夫此言差矣!我在营中听闻,王龙、王雄几位镖头皆是十五六岁便保镖杀贼,我也十六岁了,怎能说年纪尚幼?姐夫不让我等上阵,又何来经验之说?”

    董斟夫妇见儿子勇武,敢于请战十分欣慰,董斟对南烨道:“贤侄便带他一同出战吧!迟早他要有上阵的一天,跟在贤侄身边我等还放心些。”

    花蓓一听父亲为弟弟求情自然也想与南烨同往,便道:“我也要和带来同去。”

    南烨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随我左右。只有一点,你等必须做到,便是要听我将令,不得擅自主张。”

    带来、花蓓相视一笑,对南烨拱手道:“谨遵将令!”

    南烨分派已定,当即领兵出马。赵云等三路人马皆是步卒在后慢行,南烨领亲卫和陷阵营的骑兵先行一步。这日正行进间,南烨突然摆手道:“前方有敌军探马前来,速速隐蔽!”

    典韦等人闻言迅速将队伍分开,埋伏在大路两边。带来举目向前眺望,一不见烟尘四起,二不见飞鸟腾空,疑惑道:“姐夫怎知前方有兵马前来?”

    南烨是用定位、显星技能探查的,可是却没法教导带来,只能笑道:“我能掐会算,自然知晓,你若不信稍后便知真伪。”

    带来曾经见过南烨祭祀山神复活白罴,知道他有术法在身,便点了点头,与南烨一起埋伏在路边。片刻之后果然见远处尘头大起,有十余骑蛮兵沿路纵马而来。

    南烨一声令下伏兵齐出,瞬间将十余蛮兵包了饺子。这些细作被上千兵马一围哪儿还跑得了?全都下马投降。南烨只是让他们交出兵器,并不捆绑他们,好言问道:“你等是何人兵马?何故到此?”

    蛮兵如实答道:“我等是金环三结元帅探马,只为探看前方有无敌兵。”

    南烨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便问道:“若有敌兵如何?若无敌兵又如何?”

    另一蛮兵答道:“若有敌兵,我等便回营禀报。若无敌兵我等便一直前行,距主营十里扎营。”

    南烨闻言顿时一喜,这些探马既然不会回营过夜,那他们尽数被擒,金环三结也就不会知道消息。南烨又问道:“金环三结此时在何处?”

    蛮兵道:“元帅大营正在前面山口。营寨边东西两路可与董荼那、阿会喃二位元帅相通。”

    南烨命人将几个蛮兵先看押起来,问花蓓和带来道:“你等可知他们说的山口在何处?”

    花蓓、带来熟悉路径,便道:“就在前方十余里处。”

    南烨道:“好!今夜你俩带路,我等一同去前去偷营。”说罢又叫来众将安排一番。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16

    南中地界四季温暖,便是夜间也不会太冷。二更时分月明星朗,一队人马趁着月色而行,一千余人策马赶路竟没发出太多声音。

    尽管夜色朦胧,不过有南烨的技能探路和花蓓、带来领路,一行人很快接近了金环三结大营。由于探马尽数被俘,金环三结丝毫不知有兵马来袭,一营蛮兵睡的正香。

    此时南烨身边只有高顺、张白骑、花蓓和带来四将,典韦与黄忠则不知去向。在看到金环三结大营防守松懈的时候,带来便忍不住道:“金环三结毫无防备,此时袭营正是时候。”

    南烨摇头道:“暂且等等,待王洪、王忠准备好了,我等再动手。”

    众人又等了片刻,南烨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便一声令下。高顺、张白骑引领幽冥鬼卒和陷阵营直冲金环三结大营。南烨则带着花蓓、带来和法师亲卫寻了一处高坡观战。

    高顺、张白骑兵分两路杀入,熟睡中的蛮兵大乱。高顺一身武艺皆是战阵之上拼杀出来的,最擅长混战,很快便杀入中军,正遇到慌忙出马的金环三结。

    金环三结睡到半夜就听帐外喊杀声四起,他迷迷糊糊刚取长矛上马,就见一人浑身浴血挥舞大刀杀来。金环三结虽不认识高顺,可也知道自己被人偷袭,见到周围营帐火光四起,金环三结便知大势已去。他对着高顺虚晃一矛,二人错马而过。金环三结也不回头领兵便逃。

    高顺见金环三结跑了也不去追,继续领陷阵营杀人放火,片刻工夫,金环三结的大营便成了一个巨大的篝火堆。

    高坡上的花蓓和带来见坡下高顺、张白骑在金环三结大营中来往冲突,兴奋的小脸通红。他们并不知道陷阵营是天下少有的强兵,只知道南烨率领一千人马便将五千人马杀得大败。

    南烨见他们二人跃跃欲试,便道:“花蓓、带来听令,你二人可各领十名亲卫去助王顺、王骑一臂之力。待杀散了敌军,你等便听二位镖头吩咐。”

    花蓓和带来早就等不及出马了,只因他们先前答应南烨遵令而行才没有擅自请战。如今得了将令欢喜非常,同时拱手道:“末将遵令!”说罢便各领十名亲卫杀下山去。有这十名亲卫保护,南烨相信两人追杀这些败军不会有什么危险。

    金环三结顾不上营中溃散的数千兵马,只领着数百族人夺路而逃。可是还没走多远,便见前方一彪人马拦路。当先一将黑盔、黑甲、黑枪、黑马好像一个黑影挡在了道路正中。溃败的蛮兵不认识此人,金环三结可认识,见了此人拨马就跑,他宁可在身后火海中寻一条生路,也不想再面对此人。

    杨雄见金环三结拨马便跑嘿嘿一笑,策马便追。当初南烨安排三路人马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如何克制三洞元帅,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的人去对付他们。果不其然,曾被杨雄一合生擒的金环三结再次面对杨雄的时候根本毫无战意,直接就吓跑了。

    金环三结麾下的蛮兵也不知自家元帅今天是怎么了,除了逃命好像就不会别的了。他们见元帅金环三结都跑了更没说的,跟着一起跑吧!

    杨雄麾下的两千兵马都是董斟麾下蛮兵,这些蛮兵若论装备战力确实不如陷阵营,可是比起金环三结的蛮兵却丝毫不差。假如董斟让别的汉人指挥这些蛮兵,这些蛮兵未见得会服从将令。可是董斟让杨雄统领他们,他们却心服口服。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日杨雄在校场上展现了自己的勇武,赢得了这些蛮兵的尊敬。可以说那日出战的五人都在蛮兵之中有了极高的威望,这也让他们有了很好的统兵基础。

    祝融洞的蛮兵见金环三结五千兵马跑到此处就剩了五百余人先是一喜,等看到金环三结遇到杨雄就跑,全都忍不住欢呼起来。一边欢呼一边跟在杨雄身后撒丫子就追,这些蛮兵的心思很简单,自家主将英雄如此,自己也不能怂了。

    杨雄的黑云马也是一匹宝马,转眼之间便追上了逃跑的金环三结。杨雄举起枪来也不刺金环三结,直接照着金环三结的马屁股上就是一枪。那战马吃痛,“嘶骝骝~”暴叫一声,四蹄腾空向前猛蹿。

    金环三结没想到战马突然发狂,一时没有拽住缰绳,直接被摔下了马背。杨雄趁机赶上,一提金环三结的系甲丝绦,便将金环三结擒到马上。其余蛮兵一见元帅遭擒,前有火海后有追兵,干脆跪地投降。

    花蓓、带来杀下山坡后大局已定,两个小将只是追杀了一些败兵,战场之上就没有站着的人了,不是躺在地上成了尸体,就是跪在地上请求活命。两人杀得还不过瘾,便跑到高顺、张白骑身边请示任务。

    高顺往左右两边道路看了一眼,只见远处也有火光冲天,便对张白骑道:“想必王龙、王福已然得手,我等这便分兵吧。”

    张白骑点头道:“好!我和带来去东路抄董荼那,你和花蓓去西路抄阿会喃。此处就留给王雄收拾。”说罢四人分兵两路而行。

    却说董荼那和阿会喃今夜正在帐中酣睡,便听蛮兵来报,中路金环三结大帐中火光满天。二人闻报大惊,双双叫醒麾下士卒往中路接应。他们三人出兵之时便有言在先,哪路遭到董斟集火,其余两路便去接应。

    董荼那与阿会喃一左一右往中路赶来,刚行至半路,身后便有留守营寨士卒追来禀报大营遇袭。二人回头一看,果然见到身后自家大营方向也是火光冲天。此时摆在二人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继续前进救援中路的金环三结,二是返回自己大营。

    董荼那和阿会喃虽不是智多近妖,可是身为一洞元帅也都不傻。他们二人虽不在一处,也没互相商量,却做出了相同的决定,就是继续进兵帮助金环三结,放弃自家营寨。这么做的原因并非他们二人大公无私,而是二人根本无法判断三处袭击哪一处是实,哪一处是虚。他们都怕此时回兵独自遇到董斟的主力人马,所以都决定去与金环三结汇合,只要两家人马汇合一处士卒过万,便可不惧董斟的诡计。

    二人想的不错,可是还没走出多远,便都听背后有人叫骂。董荼那回头一看叫骂者正是比武时生擒他的赵云。阿会喃背后则是比武时胜了他的周仓。若换做是别人单枪匹马在背后叫骂,董荼那和阿会喃定能冷静思考一番,以防中计。可是一见是赵云、周仓在背后,二人当时便压不住火了。单挑他们不敢,不过此时有五千人马在手,若不报仇更待何时?他们二人顿时忘了要去汇合金环三结,后队改前队,分别挥兵追赶赵云、周仓。

    赵云、周仓见大军追来转头就跑,董荼那和阿会喃紧追不舍,可还没追出多远,就听路边一阵鼓响,伏兵尽出,赵云、周仓返身杀回。董荼那、阿会喃二人正慌乱间,身后又是一片喊杀之声,张白骑和带来领兵出现在董荼那身后,高顺、花蓓领兵截断了阿会喃归路。两下夹攻,蛮兵大败。董荼那、阿会喃趁乱走脱。

    这边赵云、张白骑、带来三将收拢董荼那败兵回见南烨,那边周仓、高顺、花蓓收拢阿会喃败兵同时归来。

    东西两路人马几乎同时回来报功,就见杨雄押着金环三结和其麾下败兵已然在南烨跟前。南烨问道:“王雄已然擒住一洞元帅,那董荼那和阿会喃何在?”

    赵云、周仓等人被南烨一问面现惭愧之色。花蓓、带来却认为众位镖头能凭些许兵马战胜董荼那和阿会喃的大军已经很好了。花蓓为众人鸣不平道:“董荼那与阿会喃十分胆小狡猾,一直藏身于大军之中。士卒一败他们皆弃马越岭而去,因此才赶不上。王兄莫要责怪众位镖头。”

    南烨哈哈一笑道:“那二人我已然擒下,自然不会怪罪诸位。”

    话音刚落,典韦押着董荼那到,黄忠押着阿会喃到。原来他们二人在开战之初便绕到三处营寨背后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正好堵住董荼那和阿会喃的归路,将他二人生擒回来。

    南烨见各路兵马皆回,便命众将士押送三洞元帅并降卒七千余人返回祝融洞。行至半途,便见前方一彪人马迎面而来,走近一看正是董斟和徐庶领兵两千前来接应。原来是董斟放心不下,这才让夫人花香领一千兵马守住洞寨,亲自领兵赶来。

    当董斟见到南烨身后押送的金环三结等人时,便知道自己多虑了。他真没想到南烨非但不用自己帮忙,还将三洞元帅全部生擒,这让董斟又惊又喜,急忙上前与南烨见礼道:“贤侄旗开得胜,以少胜多,可喜可贺!”

    南烨还礼谦逊道:“皆是将士用命才有今日之功。花蓓、带来此战功劳也不小。”

    花蓓和带来经过一夜厮杀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此时见了父亲又听南烨为自己表功,当时欢喜非常,一左一右跑到董斟身边眉飞色舞的讲述起一夜征战经过,听的董斟连连点头。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17

    董斟接到南烨,二人便合兵一处扎营下寨。安顿之后董斟便令士卒将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三人押至帐下。

    看着脸色灰败的三人,董斟咬牙道:“我与你等无冤无仇,你等却要助孟获欺凌我等洞寨弟兄。此时兵败被擒,还有何话说?”

    金环三结扬起头道:“你勾结汉人暗使诡计有何本事?如今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董斟闻言怒道:“我等虽非同族,可皆是大汉百姓,向来和睦。你等贪心不足挑起事端,如今反来怪我请人相助守护洞寨是何道理?”

    金环三结知道董斟所言有理,南中百姓蛮汉混居,少数民族众多,便是同为蛮人也不是一族,他们与孟获就并非同族。董斟本是汉人,便是请来汉人外援也合乎情理。他说不过董斟便一梗脖子不再言语,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董斟见金环三结不再说话,便对南烨道:“贤侄,这三人是你所获,你说该如何处置?”

    南烨朝董斟拱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三位元帅也是受了孟获蛊惑才一时行差踏错。洞主当好生款待,解开误会才是。”

    金环三结、董荼那和阿会喃没想到还有人替他们说话,全都不约而同望向南烨。先前比武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南烨是震远镖局少镖头,还是董斟未来的女婿,那些厉害镖头也都听他号令。这种重要身份的人开口求情,想必董斟也无法拒绝。

    果不其然,董斟被南烨一劝便点头道:“贤侄宽厚待人我也不能小气。来人,为三位元帅松绑,设宴款待。那些俘虏士卒也都好生看待。”

    金环三结等人没想到董斟如此痛快,三人不论真心还是假意,此时都向董斟、南烨拱手道:“多谢董洞主,少镖头不罪之恩,来日我等必有厚报。”

    董斟笑道:“我也不图三位元帅报答,只要你等各自归洞,勿得助恶也就是了。”

    片刻工夫酒宴摆好,董斟款待一番之后便将三人送出营帐。三人拜别,各领士卒投小路而去。见三人走远,董斟忍不住问道:“贤侄辛苦将他们擒来,此时却又放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若他们不知悔改又去助那孟获该如何是好?”

    南烨闻言笑道:“若他们再助孟获,我再将其擒拿便是。不光是他们,便是擒住了孟获我也照样放回。”

    董斟奇道:“这是为何?”

    南烨反问道:“董洞主此次请我前来究竟作何打算?”

    董斟愕然道:“自然是请贤侄助我退敌,令我族人不受孟获欺凌。”

    南烨摇头道:“当初花蓓信中只让我领镖头与孟获比武,可是比武胜了孟获却又起兵来攻,显然此人野心甚大,不会轻易罢手。就算我助洞主击退孟获,过些时日他羽翼又丰再来攻伐该当如何?”

    董斟闻言沉思片刻,就知道南烨不满足与击退孟获,出言问道:“那依贤侄只见我当如何?”

    南烨道:“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机会一统南中,如此一来便无人敢欺祝融洞了。”

    董斟闻言吓了一跳,他之前一直想着可以抵挡孟获就好,还真没更大野心。此时听南烨说完瞠目结舌重复道:“一统南中……”

    带来此时兴奋道:“姐夫说的对啊!那孟获可以出兵吞并我祝融洞,我等为何不能攻占他的银坑洞做南中之主呢?”

    董斟闻言笑道:“呵呵~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我是老了,既没有那份心,也没有那份力了。说到底祝融洞将来还要你姐弟俩做主,王贤侄也不是外人,这些兵马便都交于你等统领。至于如何征战便让贤侄做主便是。”

    南烨心中不得不佩服董斟,要不然说姜还是老的辣呢。虽说董斟单挑打不过孟获,智谋也算不上高绝,可是他敢于让贤,放权给一个未过门的女婿,可见其远见卓识和果敢善断。南烨一拱手道:“小侄绝不让洞主失望,必要一统南中。如今金环三结等先锋一败,孟获定亲自引兵厮杀,我正好设计擒之。”说罢一一吩咐众人下去准备,董斟自回洞府。

    却说蛮王孟获在帐中正坐,忽探马报来,说三洞元帅俱被少镖头王华捉去,部下之兵各自溃散。孟获大怒,遂起蛮兵两万迤逦进发,正遇典韦引一千军马拦在半路。

    两阵对圆,典韦手持双戟出马望之。只见门旗开处,数百南蛮骑将两翼摆开。中间孟获骑牛出阵,头顶嵌宝紫金冠,身披缨络红锦袍,腰系碾玉狮子带,脚穿鹰嘴抹绿靴,又恢复了蛮王风采。

    典韦见孟获上阵嘿嘿一笑叫骂道:“孟获,你这蠢牛吃俺一戟竟然没死果然耐打。今日可敢与俺再战一番?”

    孟获知道典韦厉害怎敢斗将?但他听典韦一语双关骂自己蠢牛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嘴上并不服输,对左右蛮将道:“此人虽勇,兵马却少。如今我兵众而彼兵寡,他才诱我阵前斗将,我才不会中计。众将听令,给我杀!”说罢孟获催牛便向典韦杀来,孟优、忙牙长和众多蛮兵紧随其后。

    典韦见孟获驱兵大进也不交战,转头便跑。孟获深恨那日校场之上典韦让他出丑,紧追不舍。典韦且停且走,引着孟获行了二十余里,此时孟获背后蛮兵已然被拉成了一条弯曲的长蛇,阵型早已不在。

    孟获正追杀之间,忽然喊声大起,左有赵云,右有杨雄,二人一白一黑如同黑白无常引两路士卒杀出,截断孟获归路。孟获自知中计便挥兵返身与赵云、杨雄厮杀,想要冲出一条血路,不想典韦返身杀回加入战团,前后夹攻,蛮兵大败。

    孟优、忙牙长保着孟获死战得脱,望背后锦带山而逃。典韦、赵云、杨雄三路兵追杀上来,俘虏蛮兵无数。孟获正奔走间,前面道路两边喊声大起,又是两路军马拦住去路。左边高顺、张白骑,右边花蓓、带来,四将往道中一战将孟获堵了个严实。

    忙牙长道:“大王,我去拖住他们,大王趁机先走。”说罢打马向四将冲去。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18

    高顺见忙牙长想要冲阵而过,挥刀出马与忙牙长战在一处。平日高顺总是统带陷阵营,与士卒一起冲杀,很少阵前单挑。可是这并不说明高顺武艺不佳,要知道他的武力值有88,已经是二流巅峰水准,便是与一流武将相斗也有一战之力,拦住忙牙长绰绰有余。

    孟优见忙牙长受阻,对方还有三将拦路咬牙道:“兄长保重!兄弟去助忙牙长一臂之力。”说罢挥刀便向带来冲去。

    带来的武艺不如花蓓,丈八长标那种两头是尖的兵器他玩不转,练武时总是误伤自己,所以他便改用长枪,挺枪出马来战孟优。只不过带来的枪法路数还是花香夫人所传的长标路数并非正统枪法,这就让他在招式上逊色一筹。一时间被孟优压制。

    孟优正是因为知道带来武艺最弱,这才选中了他。孟优在心中盘算,若是有人来帮带来,那自己一人就能拖住两人,大哥孟获就有机会逃走。若是没人来帮带来,孟优便可以先击杀带来,再拖住一人。这样的话孟获也有逃走的机会。

    果如孟优所料,花蓓见带来不敌,挺丈八长标上前来助带来,姐弟二人双战孟优。适才还占据上风的孟优顿时险象环生,招架十分吃力。

    孟获见前方拦路者就剩下白袍白马的张白骑,顾不上兄弟孟优和大将忙牙长双双陷入苦战。双手一举兽面盾牌,催赶赤毛牛,直接向张白骑冲来,众多溃败蛮兵紧随其后。

    张白骑面对孟获的冲锋还真傻眼了。就见孟获整个身躯都藏身于盾牌之后,完全放弃了进攻,全力进行防守,就像个坦克朝张白骑冲来。张白骑想要出枪,一时间却无处下手。不论是孟获的盾牌,还是赤毛牛的头盖骨显然都不是张白骑的长枪可以刺透的。

    眼看赤毛牛到了眼前,张白骑还真没办法,他又不是斗牛士,可以准确判断牛的心脏位置,只好让过了孟获正面的蛮牛冲撞。不过张白骑并不死心,让过孟获持盾的正面之后回手一枪,便朝孟获后背扎来。

    孟获也真有两下子,手上的盾牌像是活了过来,随着与张白骑错马而过,兽面盾牌也随之转向,一直对准张白骑。这让张白骑的回马枪没有刺中孟获,而是刺中了盾牌。枪尖与盾牌接触之时发出“叮~”的一声响,紧接着枪尖就顺着盾牌光滑的弧面下滑,然后顺势插到了赤毛牛屁股上。

    “哞~”赤毛牛这些日子也够倒霉的,不是被打头,就是被扎屁股。张白骑这一枪并非有意为之,所以入肉不深,没有对赤毛牛造成太大伤害,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竖起两只犄角,低头向前猛冲。

    张白骑身后拦截孟获的蛮兵见赤毛牛发狂无人敢拦,纷纷躲闪。孟获就乘这机会冲出军阵逃之夭夭。张白骑见孟获跑了也不去追,满腔怒火全都发泄在了忙牙长和蛮兵身上,与高顺双战忙牙长,又命麾下蛮兵挡住孟获败军。

    忙牙长应付高顺一人尚且吃力,此时有了张白骑助战顿时不敌,没过十合就被张白骑一枪杆抽下马来。等高顺和张白骑绑了忙牙长,那边花蓓、带来的战斗也结束了,孟优的左肩上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染红了肩膀,那是花蓓丈八长标的杰作。

    花蓓、带来这还是第一次阵前斗将,最初带来独斗孟优虽有些凶险,可是让他们二人感受最多的还是那种战阵上的热血激情。有惊无险的擒住了受伤的孟优让姐弟俩喜笑颜开。高兴了一会儿,带来才对花蓓道:“真可惜放跑了孟获,只擒住了他弟弟孟优。”

    花蓓弹了一下弟弟的额头道:“你连孟优都对付不了,还想对付孟获?我们四人一起去追还差不多。”

    “不必追了!孟获跑不远。”说话的是高顺,他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总体来说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花蓓和带来在战斗中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他们两个少年能生擒孟优已然让高顺感到惊喜了。

    花蓓、带来都答应南烨严守军令,所以高顺说不追便不再多言,收拢俘获的蛮兵回营。却说孟获夺路而逃,慌忙奔锦带山小路而走,生怕后面有追兵。他不敢走大路,只能牵着牛爬山越岭而逃。

    孟获正往一处山岗上攀爬,忽听耳边响起破风之声。已然成了惊弓之鸟的孟获也不辨风声来源,扑倒在地就是一滚。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赤毛牛发出“哞~”的一声悲鸣。孟获回头一看,只见一支羽箭正插在赤毛牛的右眼上。被射瞎了一只眼的赤毛牛此时也失了凶性,就算没失凶性它也不知敌人在何处,疼得转身就奔下山去,把孟获一人留在了原地。

    看见赤毛牛跑了,孟获当时吓出一身冷汗。刚才那一箭能准确的射中牛眼,可见射箭之人箭术高超,若是那人没有射牛而射自己,孟获认为自己早死多时了。想到此处,他忍不住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望去,便见一个中年汉子手持长弓站在山岗之上,在他身旁还有个黑脸大汉和数十个兵卒,正是校场上出马的王忠和王福。

    周仓见黄忠一箭射跑了孟获的赤毛牛,当时倒提双戟快步向孟获赶来。他这一双飞毛腿可不是白练的,跑起来不比马慢,瞬息之间便到了孟获面前。

    孟获的盾牌、大刀都挂在牛上,此时只来得及抽出腰间悬挂的两口松纹镶宝剑,周仓的双戟便到了。孟获无奈,只得用双剑招架。可惜的是他这两把宝剑镶金嵌宝看着华丽异常却并不好使,只是两把装饰性的佩剑,并不太实用。对上寻常刀剑,孟获这两把剑还可堪一用,但是对上了周仓的双戟可就没戏了。

    只听“当咔~”一声响,剑戟相交,两把宝剑应声而断。若不是周仓及时收手,恐怕孟获的两条胳膊便保不住了。

    孟获也有些急智,将手中的剑柄往周仓面上一掷,也不管打没打到周仓转头就跑。可是他刚跑出一步,便听身后有破空之声。孟获暗道不好,他只顾着周仓,都忘了还有一个神箭手。

    一瞬之间孟获心思电转,咬了咬牙不理那箭矢破空之声,继续向前飞奔。他就赌那王忠不敢射杀自己,因为以王忠的箭术若想自己死,刚才就不射牛了。孟获想的不错,黄忠和周仓确实是等在这里要将他生擒,并无心杀他。可是孟获错估了一点,那便是黄忠的箭术。箭无虚发的黄忠岂会随便射箭?

    孟获向前飞奔的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脚下拌蒜,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孟获猛一回头,便见一支雕翎抖动的羽箭,射穿了自己的锦袍一角将自己定在了地上。

    周仓见孟获跌倒嘿嘿一笑,抛下双戟扑到了孟获背上,凭着一身蛮力,三下两下便将孟获制伏。黄忠、周仓擒住了孟获,便押送回营。

    南烨早在赵云等人回营之时就开始命人杀牛宰羊准备米粮,等花蓓、高顺四人押送无数蛮兵回来。南烨便命人尽去其束缚,安慰众蛮兵道:“你等皆是好百姓,不幸被孟获迷惑与我祝融洞交战。我想你等父母、兄弟、妻子必倚门而望。若得知你等败阵,定然牵肠挂肚,眼中流血。如今我尽放你等回去,以安父母、兄弟、妻子之心。你等以为如何?”

    这些蛮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相信有这种好事。在南中蛮寨,许多洞寨氏族还是奴隶制,有些洞寨抓住战俘直接开膛破肚大锅煮了吃肉。就算是不吃人肉的富足洞寨也不会轻易放过战俘,往往会将他们打上奴隶的烙印,日夜驱使,累死为止。蛮兵们还没见过有同情俘虏的敌方将领呢。

    一个蛮兵小心翼翼的问道:“少镖头所言可是真的?”

    南烨点头道:“自然是真!你叫什么名字?又怎么知道我是镖头?”

    蛮兵见南烨和气,又说真的要放了自己,当时欢喜道:“小人焦岚,乃是孟获大王亲卫,那日校场比武远远见过少镖头一面。如今我南中百姓皆知震远镖局的镖头勇武无双,更知道少镖头要与祝融花蓓小洞主成亲。”

    原来那日比武之后,南烨的和一群武将的名声便不胫而走,成为南中百姓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比武抢亲,如此热血八卦的故事,自然让缺少娱乐活动的南中百姓议论不止,并引申出无数版本,如此一来就让南烨等人成了南中家喻户晓的人物。

    南烨命人取过酒食米粮,赐予焦岚和他身后的一群蛮兵,令他们各自散去,不要再与祝融洞为敌。众蛮兵深感其恩,皆道南烨仁义,叩首泣拜而去。

    蛮兵刚散,黄忠、周仓便将孟获押了回来,同时孟优、忙牙长也被一同押入帅帐。南烨见了三人问道:“董洞主与你等素无仇怨,你等为何一再相逼?输了比武便起兵来犯,是何道理?”

    孟获看了一眼南烨身边的花蓓道:“我与董洞主比邻而居,世代和睦,本无纷争。我真心求娶花蓓,是你等无礼,夺我之妻,我又岂能罢休?”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19

    孟获求娶花蓓无非是为了吞并祝融洞,此计不成方才出兵。如今他本末倒置说是因为南烨抢妻方才出兵,这让帐中众人一阵鄙视。

    花蓓闻言当时怒道:“我心中只有王兄一人,谁要嫁你!分明是你欺人太甚,逼我嫁你。如今还敢颠倒黑白,看我杀你。”说罢抄起丈八长标便要杀人。

    南烨拦住花蓓对孟获道:“且不论你因何起兵,正可谓成王败寇。如今我胜你败,你可心服?”

    孟获仰头道:“山僻路狭,误遭你手,如何肯服?”

    南烨早知孟获不服,微微一笑道:“你既不服,我放你回去如何?”

    孟获闻言有些不敢相信,盯着南烨仔细看了片刻道:“你敢放我回去,我定再整军马,与你共决雌雄。你若能再擒我,我方服你。”

    南烨摆手道:“带他们下去好生款待,让他们回去。下次再被抓住,定斩不饶。”

    麾下亲卫将孟获三人束缚解去,又带他们下去洗漱一番,赐以酒食,之后将兵刃鞍马尽数奉还,送出营寨。

    花蓓见南烨果然放走孟获,跺脚道:“王兄怎么真的放他回去?”

    南烨道:“之前我不是已经说了。放他回去不过是多个进攻的理由。相信经过这一仗,大多数南中蛮寨皆不会再助孟获,我等也要转守为攻。传我军令,犒赏三军,继续进兵。”

    却说孟获带着孟优、忙牙长离了南烨营寨行至泸水支流,正遇之前南烨放回的手下蛮兵。众兵见了孟获,又惊又喜,纷纷问道:“我等遭擒皆被少镖头王华放回,大王如何能够回来?”

    孟获不好意思说被南烨放回,便道:“王华监我在帐中,被我杀死十余人冲了出来。他遣马军来追,亦被我杀之夺了马匹,因此得脱。”

    众蛮兵闻言大喜,孟优和忙牙长脸色却直发红,但也不敢揭穿孟获。蛮兵聚集一处簇拥孟获过河下寨。扎稳营盘之后,孟获命人去请各洞酋长,想要再聚蛮兵与南烨相抗,不过因为他之前校场比武惨败,如今又吃了败仗,许多洞寨都不再发兵,只有十余洞寨与孟获交情深厚,发来少许兵马。

    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三人也收到了孟获邀请。三人聚在一处商议,董荼那与阿会喃本不想再趟浑水,可金环三结却想报被擒之仇。三人之中一向以金环三结为首,董荼那、阿会喃惧怕,只得一同引兵来与孟获相聚。

    孟获虽又聚集人马两万余人,可是士气大不如前。孟获也不敢再与南烨硬拼,便传令各寨:“董斟、王华诡计多端,不可与战,战则中他奸计。近日天气炎热,我等有此泸水之险,可将船筏尽拘在南岸,再筑土城,深沟高垒。他若渡河我等半渡击之,他若不敢渡河士气全无,我等再渡河攻之。”

    金环三结等人从其计,将沿河船筏收拢于南岸,又筑起土城。有依山傍崖之地,高竖木楼,楼上多设弓弩,一可监视对岸动静,二可用于防备之计。孟获以为万全之策,遂坦然不忧。

    南烨这边的形势比起孟获就强多了。虽说南烨将俘虏的蛮兵尽数放回,几场战斗兵马也略有损失,可是麾下之兵不减反增。那些先前支持董斟的洞寨纷纷增兵,便是之前中立的洞寨也都命人送来粮草示好。如今南烨麾下兵马超过一万五千,粮草更是堆积如山。

    赵云、带来率领的先锋部队到了泸水,便派人回马来报:“河岸并无船筏,水势甚急。隔岸一带筑起土城,皆有蛮兵守把。”

    南烨粮草不缺,倒是不怕和孟获打持久战,可是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强渡又损失太大,便问徐庶道:“如今孟获深沟高垒,以拒我兵,我等该当如何?”

    徐庶道:“南方之地天气炎热,我观军中将士休息之时,大多脱去衣甲,若是孟获趁机来攻十分不利。依我之见可依山傍树,选林木茂盛之处,暂且歇息人马,而后用计破之。”

    黄忠皱眉道:“林中扎营虽可避暑,可若用火攻,我等如何防备?”

    徐庶一笑道:“孟获无谋,只知据河而守,如何敢出兵来攻?他若敢前来,我自有妙计。”

    南烨对于徐庶十分信任,此人的智力或许不如诸葛亮、周瑜、司马懿,可是比起孟获来可强了不知多少。有了徐庶作保,南烨丝毫没有担忧,便命人选河边树木众多的阴凉之处搭建草棚,遮盖马匹,以避暑气。

    解决了防暑问题之后,南烨又聚将商议破敌之策。花蓓道:“此河下游一百五十里处有一地,唤作沙口,此处水慢可以泅渡。只是时下天气炎热,毒聚泸水。日间毒气蒸发,有人渡水,必中其毒。若饮此水,人马必死。须待夜静水冷,毒气不起,饱食渡水,方可无事。”

    南烨知道这就是地头蛇的好处,他的探马也曾回报下游沙口可以渡河,却不知河水有毒之事。徐庶闻言道:“既然如此,王忠、王龙、王雄可领五千人马由此渡河,去劫孟获粮道。那时孟获必然派兵来战,你等可先以言语骂之,若其羞愧而回也不必追,只选紧要处扎营立寨,截断粮道。”

    杨雄闻言问道:“若其来战是擒是杀?”

    徐庶看了南烨一眼。南烨便道:“孟获寨中诸人皆被擒过一次,若其感恩而退便罢,若其不知悔改,杀之无妨。”

    黄忠、赵云、杨雄三人得令而去,半夜渡河果然平安无事。三将绕到孟获背后一番打探,此处最为险要之处名为夹山峪。此处两边是山,中间只有一条道路,可容一人一马而过,容不下两马并行。此处险要还正巧是孟获粮道所在。

    探明了孟获粮道,赵云三人便占了夹山峪,分拨士卒,立起寨栅。孟获不知有人偷渡,运粮车马一到,便被赵云三人前后截住,夺粮百余车。如此一来赵云三人便是离营在此固守,也不愁没有粮草。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20

    运粮蛮兵被劫,逃回孟获大营。此时孟获正在营中饮酒取乐,等着用那半渡而击之计。孟优见对面南烨驻扎几日没有动静,便提醒孟获道:“沙口水浅,若王华由彼处渡河,我等在此设防岂不无用?当分兵把守沙口。”

    孟获笑道:“沙口河水有毒,渡则必死。那王华乃是汉人,怎知河水厉害?他若不来便罢,来了就要中毒而死。”

    孟优还想再劝,便有蛮兵逃回禀报,王华麾下镖头领兵暗渡泸水,绝断了夹山峪粮道,兵马不知多少,只知为首三将一人白袍白马,一人黑袍黑马,一人红袍红马,皆勇不可当。

    孟获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还真被孟优说中了,可是他不愿承认自己失误,便强装镇定笑道:“王华大队人马尚在对岸,料想过河者寥寥无几。此等小辈不足道哉。谁愿去与之一决胜负?”

    金环三结一听有黑袍黑马者为将,便猜是杨雄。他想要报仇,当时请战道:“末将愿往。”

    孟获调拨兵马三千,加上金环三结本部人马两千凑足五千之数往夹山峪来。赵云三人早早望见金环三结旗号,便让杨雄领两千兵马出迎。

    两阵对圆之后,杨雄挺枪出马骂道:“背信弃义之辈,上次饶你性命不死,令你勿助孟获,如今又来相攻是何道理?”

    金环三结持矛出马道:“正要报上次被擒之仇。”

    杨雄见他不服挺枪策马直冲军阵,金环三结自知不敌,返身便要退回阵中,令士卒厮杀。杨雄黑云马快,手起枪落挑翻了几员蛮兵杀到金环三结背后抬手一枪,便将金环三结刺于马下。

    金环三结麾下蛮兵本就有人不愿再与南烨交战,此时见杨雄万军丛中取元帅首级如探囊取物,更是兵无战心,尽皆溃散。还有不少蛮兵知道南烨优待俘虏,跑都不跑,直接跪地投降,全被杨雄收编。

    溃败蛮兵回到营寨来见孟获细言其事。孟获再次聚将问道:“金环三结元帅死于镖头王雄之手,谁敢前去相敌?”

    董荼那与阿会喃虽不愿再战,可是毕竟与金环三结有些交情,此时闻听金环三结身死,同时请令道:“我等愿往!”

    孟获大喜,将败退而回的两千余兵马交给二人,加上二人本部人马又凑齐了五千之数,来战杨雄。又命忙牙长领兵三千去守沙口,以防再有人渡河。

    董荼那和阿会喃引兵到了夹山峪下寨,这次是赵云出马来迎。和杨雄一样,赵云同样是先行骂阵道:“无义背恩之徒!我家少镖头饶了你等性命,如今又背叛来战,岂不自羞?你二人若还要面皮,便速速退兵。若想报仇可上前与我一战,莫要让洞中族人与你等一同受刀剑加身之苦。”

    阿会喃闻言满面惭愧,无言可答。他转头看了一眼董荼那,也是与自己一般模样。此时二人已然失了给金环三结报仇的心思,都觉得金环三结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还是自己洞寨族人重要。可是若这样领兵回去,二人又有些不甘。

    沉默片刻之后董荼那对阿会喃道:“我等与金环三结有交不假,可是因此牵连族人身死确实不该。不如我等一同上阵去与那王龙打上一场,生死各安天命。能杀了他报仇最好,我等输了、死了也不要怨恨。”

    阿会喃点头道:“便依你所言。”

    二人商定之后一同出马,董荼那道:“我二人深知少镖头对我等有不杀之恩,今日只是为金环三结报仇而来。王龙镖头可敢与我二人战上一场?不论胜负,我等退兵便是。”

    赵云的武艺别说打他们俩,就算金环三结活过来和他们一起上也是白给。只见赵云点头道:“如此也好!你等一起上吧。”说罢挺枪飞马来到阵前。

    董荼那、阿会喃二人双双举起弯刀,一左一右向赵云杀来。赵云舞动长枪化作一条银龙,施展出盘蛇枪法,将二人弯刀招式一一化解。

    正可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董荼那和阿会喃好歹也是三流武将,十个回合一过,二人便同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之前他们与赵云交锋都是一合便败,并未能仔细体验出赵云枪法精妙之处。可是今日赵云有意手下留情,只守不攻,董荼那和阿会喃才发现自己与赵云的武艺简直天差地别。他们二人的弯刀根本突不破赵云的防守,反而是赵云的长枪几次有机会将他们杀死,却都没有出手。

    既然看出赵云手下留情,董荼那和阿会喃也不好意思再缠斗下去。两人打马退出圈外拱手道:“多谢王龙镖头手下留情。我等输的心服口服。”说罢二人便要退兵。

    赵云在身后叫住他们道:“且慢!”

    董荼那脸色一变道:“不知王镖头还有何吩咐?”

    赵云道:“我观你二人颇讲义气,这便将金环三结的尸首交还你等,你等可回去将他好生安葬。”说罢便命身后士卒将装殓好的棺椁送到阵前。

    阿会喃和董荼那收回棺椁之后同时拱手道:“多谢王镖头美意!”说罢领兵而退。

    董荼那、阿会喃回到营寨见孟获道:“王龙英雄了得,我等不敌。”

    孟获早听回来的蛮兵诉说阵前之事,当时大怒道:“我知你等受王龙等人不杀之恩,这才故意不战而退,你等卖阵通敌当真该死!”说罢便要推出二人斩了。

    大帐中还有数位与孟获交好的酋长,他们见孟获要斩二人,再三哀告劝解方才免二人死罪。不过孟获还是怒道:“今日看在众位洞主、寨主面上便饶你等不死。只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等怯战不可不罚。来人,将二人拖出去,各打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董荼那、阿会喃二人各挨了一百军棍回到自己帐中越想越气。算上比武,他们输在南烨手上三次都没受什么大伤,如今反而被孟获打了屁股,怎能不怒?他们二人可不是孟获麾下将官,也是一方元帅,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阿会喃越想越气,便来找董荼那诉苦道:“我等与祝融洞素无仇怨,董斟亦不曾侵犯我等。此次因孟获势大利诱,不得已与董斟交锋。谁料董斟竟然能请来震远镖局少镖头相助。那王华神机妙算,麾下镖头武艺惊人,我等未得好处不说,反而损兵折将,还被孟获毒打,当真可恨!”

    董荼那道:“董斟、王华与我等交战,却也有活命之恩。孟获虽为我等盟友,却有棒打羞辱之仇。我等何不抓了孟获去投董斟,既可报恩,又可报仇,还可免洞中族人涂炭之苦。”

    阿会喃闻言咧嘴笑道:“正合我意!只是不知我等麾下士卒如何?”

    董荼那叫来一众亲随相问,士卒一齐同声应道:“愿往!”

    二人商议已定,当夜便手执钢刀,引亲信百余人,直奔孟获大寨而来。孟获此时正大醉于帐中,董荼那、阿会喃引众人持刀而入,帐下有几名孟获亲卫侍立。董荼那以刀指亲卫道:“你等亦受少镖头王华活命之恩,此时正当报效。”

    几名亲卫有的见董荼那势大不敢反抗,有的则是真心不满孟获。不论如何这些亲卫皆没有阻拦董荼那和阿会喃。于是两人一同入帐,将孟获捆绑起来,嘴巴堵住,押到水边,驾船来到对岸,并命人通知南烨。

    南烨在帐中闻听董荼那、阿会喃来投,就知道是徐庶的计策奏效了。召集众将之后,才命人传董荼那、阿会喃入帐。二人入帐见礼之后,将前因后果仔细说了一遍。南烨笑道:“两位元帅能弃暗投明真乃南中百姓之福,此等大功我当重赏二位元帅。”说罢命人取来金银奖赏二人。

    董荼那和阿会喃一见这些钱财险些掉泪,这倒不是他们没见过钱,实在是心里委屈。他们帮着孟获打仗非但没能得到赏赐还吃了一百军棍,反而是敌对的南烨给他们奖赏,这让他们怎么不心酸。二人收下金银谢过南烨,便领麾下士卒散去。

    二人出了帅帐之后,孟获这才被押进来。南烨笑道:“孟获大王,没想到我等这么快便又见面了。你上次有言:若我再将你擒拿,便肯降服,今日你可服气?”

    孟获此时恨得牙根痒痒,他就后悔当初没杀了董荼那和阿会喃,可惜这天下没有后悔药卖。孟获咬牙道:“此次遭擒非你之能。乃是我手下之人自相残害,以致如此。我自然不服!”

    南烨就知道孟获不服,学诸葛亮抓了他七次才服,自己这才哪到哪啊。于是南烨笑问道:“我再放你回去如何?”

    孟获道:“你若放我回营,我当率兵再决胜负。若你这番还擒住我,那时我才归降,决不食言。”

    南烨点了点头,命人去其绳索,赐以酒食,并命徐庶、典韦领他出营。孟获前脚刚走,花蓓便生气道:“此人出尔反尔,便是其麾下元帅都恨他,王兄为何又放?”

    带来笑道:“姐姐莫气,这次放了下次再抓就是了。我看他跑不出姐夫的手掌心。”

    南烨道:“带来所言不错!要想抓他还不容易,只是可怜了董荼那和阿会喃。”说罢南烨在心中暗叹:元直之计果然厉害!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21

    徐庶领着孟获出了帅帐之后并不直接出营。而是带着他在大营中转了起来。一边转悠一边指点介绍,哪里是屯粮之所,哪里又放着军器,看那得意的表情似乎是在彰显战力。

    孟获跟在徐庶身后,将营中地形和屯粮之所一一记下。暗道:“此人无谋,只知道向我炫耀,却不知泄露了机密,当真傻的可以。”

    徐庶领孟获转了一圈说道:“我家少镖头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你与我等交战如以卵击石,真愚人也!你观我营中有如此精兵猛将,粮草兵器,你安能取胜?我劝你还是早日降服,以免损兵折将,不知你意下如何?”

    孟获此时方知徐庶炫耀兵力是想劝降,于是答道:“你家有兵马粮草,我家兵马粮草也不少。就算我肯降,洞中族人未必心服。少镖头已然放我,你还敢强留我不成?”

    徐庶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嘀咕道:“真不知少镖头为何对你留情。你既然铁了心肠不降,那便速去,下次见到休怪我无情。”

    孟获再不看徐庶一眼,飞身上马而去,待到河边早有南烨准备的小船一条。孟获见南烨送马、送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南烨大营,心中暗想:“这王华还算言而有信,并未为难于我。待我反败为胜擒你一遭也不杀你,放你一次,算是还了今日人情。”想罢摆渡过河。

    此时孟获营寨之中已经乱作一团,原本寨中有六人主事,金环三结阵亡,忙牙长去守沙口,寨中就剩孟获、孟优、董荼那、阿会喃四人做主。如今董荼那、阿会喃反叛将孟获抓去,营中就剩孟优一人怎能不乱?关键是孟获那几个守营亲卫也跟着一起叛逃了,孟优到此时还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究竟如何,只知道孟获、董荼那、阿会喃三人一起失踪,忙着派人四下寻找。

    正慌乱间,有营中蛮兵来报孟优,说是寻到了孟获。孟优闻言大喜,急忙出迎,见到孟获便问:“兄长究竟哪里去了?让我一番好找。”

    孟获见四周人多眼杂,他也不敢肯定有没有人和董荼那、阿会喃一般心思。冷哼一声道:“我等入帐再说。”

    孟优闻言便与孟获一同进帐,将守帐蛮兵打发出去。待帐中就剩兄弟二人,孟获端起案上酒盏喝了一碗,又将酒盏投掷于地怒道:“可恨那董荼那、阿会喃,竟然擒我去投对岸王华,当真可恶至极!”

    咬牙切齿的孟获把孟优吓了一跳,惊问道:“竟有此等事!兄长打算如何处置二人?”

    孟获紧握双拳道:“还能如何处置?自然是发兵将二人擒来,生食其肉,方解我心头之恨!”

    孟优眼珠一转道:“兄长要去捉拿二人自然手到擒来。只是兵马一动营中难免空虚,若是对岸王华趁机来攻反而不美。我有一计可不费一兵一卒擒拿二人。”

    孟获闻言喜道:“你有何计策,快快讲来!”

    孟优不答反问道:“兄长如何回得营寨?”

    孟获神色一僵心虚道:“自然是我斩杀了看守士卒,夺了马匹回营。”

    孟优闻言笑道:“你我兄弟何必相瞒,就算兄长夺了马匹又如何过河?”

    孟获见谎话被兄弟揭穿尴尬道:“实不相瞒,是那王华想要我归降,这才又放我回来。”

    孟优眼中精光一闪道:“既然如此,兄长可伏刀斧手于帐下,再差心腹之人到董荼那、阿会喃寨中,谎称已然归降董斟、王华,这才被放回。然后约他们营中饮宴,便说王华召集众人商议归降之事。如此一来……”

    孟获哈哈大笑接话道:“如此一来二贼必死!好,就依你之计。”

    董荼那、阿会喃没想到孟获竟然二次被放回,根本不知是计,只当孟获因为投降方才被放。待二人到了孟获大营,刀斧手一拥而上,将二人剁成肉酱,弃尸于山涧之中。

    孟获是解气了,可是他麾下那些洞寨酋长可就心寒了,都觉得孟获残暴。想想也是,对面敌军都没为难董荼那与阿会喃,二人反为孟获所杀,怎能不让人齿冷?可是摄于孟获淫威,各洞寨酋长只敢在心中腹诽,一时还不敢撤兵,皆担心孟获报复。

    董荼那、阿会喃一死,孟获帐下无人,便将防守沙口的忙牙长唤回守营,自己亲率大军到夹山峪去找赵云三人交锋。赵云三人见孟获兵多,并不与其交战,只是谨守隘口。那夹山峪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孟获久攻不下,还被黄忠一箭将军中旗帜射落,士气大跌,只好返回大营。

    回营之后孟获招孟优、忙牙长商议道:“如今我等归路被断,粮草无法接济。若是如此下去,待军中缺粮,我等不战自溃。前日我入王华营中,已然探明虚实,心生一计,你等帮我斟酌一二……”

    等孟获说完,孟优、忙牙长齐齐点头道:“大王之计甚妙!如此定可破敌。”

    次日一早孟优从蛮兵之中选出百余精壮,搬运金珠、象牙、犀角等宝物,渡河来投南烨大营。才到对岸,前面金鼓齐鸣,一彪人马摆开,乃是高顺领花蓓、带来巡营。

    孟优大惊,命人放下礼物诉说来意。高顺不敢做主,便在原地盯着孟优,让花蓓去帐中传信。

    花蓓入帐之后见南烨、徐庶、典韦等人俱在,便道:“王兄,那孟优前来进献宝物,被我等拿住。王顺镖头不知虚实,不敢轻易放入,还请王兄定夺。”

    南烨问帐下徐庶道:“孟获这是何意?”

    徐庶笑道:“此乃孟获之计也!我等可将计就计。”言罢吩咐帐中诸将如此这般。

    众人受了计策,皆依令而去,南烨方召孟优入帐。孟优拜服于地道:“家兄孟获,感谢少镖头活命之恩,特备下金珠宝贝若干,权为赏军之资。”

    南烨一脸惊奇问道:“前日你兄长还要与我一决高下,如今怎么又遣你来送礼?莫非他改了主意不愿再战?”

    孟优答道:“正是如此!少镖头智勇双全,我等不敌,愿意求和。”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22

    南烨听孟优说孟获愿降,当时大喜,令人准备酒席款待,又命孟优将礼物抬入帐中。只见随行百余搬运礼物者,皆是青眼黑面,黄发紫须,耳带金环,鬅头跣足,身长力大之士。此等情景不由让南烨心中暗笑,看来还真被徐庶料中了。

    席间南烨问道:“你兄长孟获既是愿降,何不亲来?”

    孟优道:“兄长往银坑洞中收拾宝物去了,少时回来还有奉献。”

    南烨闻言更是欢喜,命诸将劝酒,殷勤相待。孟优见帐中诸人皆不疑心,不由暗喜,安心留在帐中饮酒。

    却说孟获在营中等着孟优回音,忽有二人回营报道:“王华收了礼物大喜,将随行之人皆唤入帐中,杀牛宰羊设宴相待。二大王令我等密报大王,今夜二更,里应外合,以成大事。”

    孟获听知甚喜,点起两万蛮兵分为三队,自己一队,忙牙长一队,各洞寨酋长一队,并吩咐士卒各带引火之物。命忙牙长和各酋长晚间到了王华营中放火烧敌,孟获自己则打算亲领中军生擒王华。

    蛮兵蛮将受了计策,黄昏之后渡水而来。孟获率领心腹亲兵,直扑南烨帅帐,上次被擒之后他已然将营中地形记清,并无差错。可是让孟获感到奇怪的是,一路行来并无一军阻挡,四下营帐漆黑一片,唯有中军大帐灯烛荧煌。

    孟获心想只要中军帐中有人,可以擒住王华便好。所以也不管周围营帐,直奔中军帅帐。待孟获闯入帐中,当时就傻了眼。大帐之中哪有王华踪影?唯有兄弟孟优和一群蛮兵醉倒在地。

    原来徐庶早知孟优诈降之计,看出孟优搬运宝物的仆从皆是军中精锐。于是将计就计,命众将殷勤劝酒。那酒水本就是交州所产的高度数蒸馏酒,再搀上麻沸散,孟优一行尽皆昏倒,醉死过去。

    孟获抓住孟优的脖领子来回摇晃,可孟优就是不醒,又用案上酒水泼之,孟优才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也不看孟获是谁,嘿嘿笑道:“来~喝!”

    一见孟优这副德行,孟获心头火起,也知中计。此时他没空责备孟优,只能命人先将孟优救起,转身出了大帐。孟获才出营帐,便听前面喊杀声震天,火光骤起,自家蛮兵四处逃窜。此时一彪军马杀来,为首一黄脸大将双戟在手,正是典韦。

    孟获骑牛都不是典韦对手,此时更不敢战,领兵便往左去,想与左路忙牙长汇合。不想刚一转身,前方火光冲天,又一彪军马杀到,为首一将还是拿着双戟,正是周仓截住去路。孟获见此路不通,又往右路想要汇合各洞酋长,只见火光再起,又一彪军杀到,为首大将正是高顺。

    三路军夹攻而来,四下无路。孟获只好弃了士卒,单刀匹马望泸水而逃。待到河边,正见水上数十个蛮兵,驾一小舟。孟获忙令蛮兵靠岸,人马方才下船。便听一声娇喝道:“给我把这贼厮擒住!”

    孟获抬眼一看顿时魂飞天外,原来这些蛮兵皆是花蓓率领,就在此处撑船诱擒孟获。号令一起,船上蛮兵一拥而上将孟获缚住。

    这边花蓓擒住了孟获,那边典韦、周仓等人也将孟优擒住。左路的忙牙长遇到了张白骑,虽说这二人武艺相差不远,可是张白骑有幽冥鬼卒相助,将忙牙长直接斩于乱军之中。右路的各洞酋长则遇到了南烨、徐庶、带来三人率领的法师亲卫和陷阵营。这些洞寨酋长本无战心,不是投降便是被擒。

    南烨对于这些洞寨酋长还是十分和气,一一抚慰,并不加害。等救灭了余火,南烨便重新升帐,先请各洞寨酋长入内道:“你等被孟获所逼与我为敌非是你等本心,我也不忍加害。今日且放你等回去,何去何从当仔细思量。”

    一位须发花白的洞主拱手道:“董斟洞主与少镖头仁慈,三番两次施放孟获等人不忍加害。孟获残暴,便是助他的董荼那、阿会喃都相容不下。我等日后皆听董洞主和少镖头调派,愿助少镖头擒拿孟获。”

    南烨笑道:“不劳各位酋长动手,孟获已然被我所擒,如今就在帐外。诸公若是有心,也不用出兵助我,只要送些粮草辎重到祝融洞中,我便感激不尽。”

    在场的洞寨酋长虽不是智多近妖之辈,可也都人老成精。他们要助南烨攻孟获,就是想送上投名状,好转投董斟一边,南烨不受反而令他们心中不安。此时南烨让他们贡献粮草辎重,便是给他们重新站队的机会,所以这些酋长非但不怨南烨贪婪,反而十分高兴,纷纷应承。

    遣散了各洞酋长之后,南烨便命人押送孟获、孟优入帐。南烨对垂头丧气的孟获笑道:“你前次见我在林中扎营,便令你兄弟送礼诈降,想要里应外合以火攻之,这又岂能瞒得过我?如今又被我擒,你还有何话说?”

    孟获道:“此乃我弟贪口腹之欲误中毒酒,因此失了大事。若我亲来,弟以兵应之,必然成功。此乃天败,非是你的本领,让我如何肯服?”

    花蓓在一旁道:“你这贼厮,当真让我南中洞主丢脸。如今你已然被擒三次,为何还不降服?”

    孟获与南烨还能狡辩一番,可是听到花蓓质问却无言以对。今日孟获被花蓓一个小姑娘所擒,可以说是他一生中最丢脸的事了。孟获也不理花蓓,只问南烨道:“你可还敢放我?”

    南烨眉毛一挑道:“那又如何不敢?只是我几次放你,你皆不服,如此言而无信,我又何必再放?”

    孟获见激将不成,口气一软道:“少镖头若肯放我兄弟回去,我等收拾家下亲丁,和少镖头大战一场。那时若再遭擒,必死心塌地而降。”

    南烨点头道:“若如此说,我便再放你一回,再若擒住,必不轻恕。你可要小心在意,勤攻韬略之书,再整亲信之士,早用良策,勿要后悔。”说罢便命武士将孟获兄弟绳索解开一齐放了。

    孟获、孟优拜谢而去,此时南烨兵马已然趁着孟获寨中空虚,渡过泸水占了孟获大营。孟获过河之后,只见自己大营之中全都换了祝融洞旗帜,岸口陈兵列将战旗飘飘。

    守营的张白骑见了孟获、孟优用枪指之道:“下次再被拿住,必不轻放!”

    孟获、孟优满面羞愧低头而过。待到夹山峪,赵云拦在山口,立于大旗下,按剑而言道:“少镖头如此相待,休忘大恩!”

    孟获兄弟不敢多言,喏喏连声而去。又往前行数里,便见杨雄领兵而回,占据高坡险要,勒马厉声言道:“我已深入数十里夺你险要。你若再愚迷抗拒大军,这回拿住,碎尸万段,决不轻饶!”

    孟获、孟优不敢答言,抱头鼠窜,望本洞而去。南烨领兵渡过泸水下寨已毕,大赏三军。还未再次动兵,董斟就又遣来援军一万五千,使南烨麾下兵马达到了三万之众。原来那些之前观望的洞寨此时皆看好董斟,纷纷出兵相助,更有董荼那、阿会喃两洞族人全力出兵,要杀孟获为自家元帅报仇。至于粮草辎重,皆由之前归附孟获的洞寨供给丝毫不缺。

    南烨麾下兵马越打越多,孟获可是损兵折将再无一战之力,就连先前依附的洞寨此时也鸟兽四散。孟获受了三擒之气,回到银坑洞中忿忿不平,便与孟优商议如何再战。

    孟优道:“之前我等兵多,董斟兵少尚不能胜。如今洞中兵马只剩数千,更是难以取胜。为今之计唯有借兵再战。”

    孟获冷哼一声道:“那些洞寨酋长见我不能胜,纷纷转投董斟、王华,你还要我到何处借兵?”

    孟优道:“兄长怎么忘了,我南中除了三十六寨、七十二洞可以借兵,还有八番九十三甸等处。只要兄长舍得洞中钱粮,借来数万兵马绝无问题。”

    孟获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若不提我真忘了,只要可报三擒之仇,区区钱粮算得了什么?我银坑洞中本就盛产金银,与城中贸易也所获颇多,你速速前去借兵,我等好再战王华。”

    在南中地区洞寨无数,其中三十六寨、七十二洞大多与城池临近,洞寨之中蛮汉混居,也常与城中往来贸易,文字语言也与汉人无异。可是在那深山老林之中,还有八番九十三甸。那里的蛮人算得上是蛮人中的蛮人,皆是原始部落,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通常孟获都不愿意与这些连文字都没有的原始部落打交道。可是此时也只有向他们借兵了。好在这些部落族人战力不凡,他们常年在山中狩猎,在残酷的环境下求生,这就使得部落族人好勇斗狠,极其凶悍,单兵战力极强,完全可以弥补他们不通战阵、装备简陋的劣势。

    孟优并没让孟获失望,带着金珠宝贝前往八番九十三甸。那些部落酋长居住深山,三餐温饱都没有保障,哪里见过这么多粮食宝贝,于是纷纷出兵。孟优一下借来了五万牌刀獠丁军,这些兵马齐聚银坑洞,云推雾拥,皆听孟获调用。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23

    孟获聚集蛮兵动静不小,周边洞寨皆得消息,便有归顺董斟的洞寨将消息送到南烨大营。南烨几次三番放过孟获并非是为了让他心服,而是为了利用他将祝融洞的潜在威胁全部引出来,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所以听说孟获再聚蛮兵,南烨不忧反喜,继续进兵。

    南烨领兵正行,忽然前方有一条大河拦路,此河水势缓慢,河上并无一只船筏。南烨命伐木为筏而渡,树木到水皆沉。这让南烨惊奇不已,叫来花蓓、带来询问。

    花蓓笑道:“此河名为西洱河,舟船无法渡水,若要渡河只可搭起浮桥。在河流上游有一山,其山多竹,王兄可令人伐之搭桥。”

    徐庶道:“此河蹊跷,可以用来阻敌。少镖头不妨在此驻扎,占据地利诱孟获来攻。”

    南烨用徐庶之计,令人入山伐竹十万根,顺水放下,在河面狭窄处搭起竹桥,阔十余丈。大军于河北岸一字下寨,以河为壕堑,以浮桥为门,垒土为城,以待蛮兵。

    数日之后,孟获引兵五万蛮兵含怒而来。到了西洱河畔见南烨已然北岸下寨,便命人马南岸扎营,又命一万刀牌獠丁上前搦战。

    南烨领众将立于土城之上,便见那獠丁军一个个袒胸露背,皆不穿衣物。身上脸上也不知涂抹的什么,黑一道白一道,看着十分吓人。别看这些獠丁军衣不蔽体,手中兵器倒是齐全,一手持刀,一手拿盾,以刀击盾,在阵前大呼小叫,也不知嚷的什么。

    黄忠请战道:“少镖头,且让我出战,会会这些野人。”

    南烨施展技能扫了一眼,发现这些獠丁军的武力值极高,平均下来有40左右。这种战斗力虽然还比不上法师亲卫和陷阵营,可是比起普通蛮兵却强出不少,单打独斗已经可以媲美交州军中的士卒了。

    面对五万交州军实力的獠丁军南烨也不敢轻出,直接问计于徐庶。徐庶道:“孟获之兵士气正盛,不可力敌,宜坚守数日,待其松懈再用计破之。”

    南烨深以为然,便命寨门紧闭,不许出战。孟获见南烨不出,便命獠丁军强行渡河。这些獠丁军悍不畏死,直接往浮桥上冲突。南烨命守军放箭,獠丁军便用盾牌格挡,虽有伤亡却不甚重。

    眼看獠丁军便要冲过浮桥,南烨命陷阵营出阵,以强弩射之。这些牌刀獠丁虽然都有盾牌,可是他们的盾牌多是木制,八番九十三甸的蛮人也用不起铁盾。这些木盾挡得住寻常弓箭,可是却抵挡不了强弩。几轮弩箭射下来,一万獠丁军死伤上千再不敢硬冲,只好退回南岸。

    孟获见浮桥宽度有限,自己兵马受阻,便也命人上山伐竹,想要再造浮桥。南烨怎么可能让孟获得逞?只等孟获将桥搭建一半,南烨便命人领兵破坏,射上一阵箭雨。獠丁军再勇,也不可能在箭雨之中搭建浮桥,只能后撤,气的孟获哇呀呀怪叫却又毫无办法。于是双方就在西洱河两岸僵持下来。

    南烨坚守数日之后便发现了獠丁军的弱点。这些獠丁军虽然悍不畏死,个人战力极强,可是却缺乏纪律,不服约束。再加上这些獠丁军是孟优从不同洞寨请来,不相统属,互相之间一语不合便可能大打出手,弄得整个孟获大营乌烟瘴气乱乱哄哄。

    见蛮兵已然懈怠,南烨便召集众将商议退敌之策。黄忠道:“我观孟获蛮兵虽多,却皆是乌合之众,我等可夜间袭营,一战可定。”

    徐庶道:“不可!孟获兵马太多又严防浮桥,过河人马少了无法袭营,过河人马多了则必被其所见。孟获之兵虽然松懈,却也绝非一触即溃。我有一计或可令蛮兵胆寒,只是不知成与不成,还要请两位小洞主参详。”

    花蓓、带来虽说每次军议都会到场,可是他们却是抱着学习的目的来旁听,通常轮不到他们说话,没想到这次徐庶却要参考他们的意见。二人在南烨营中多日,知道这位王直镖头是营中智囊,妙计百出,所以丝毫不敢小看。花蓓道:“镖头有何妙计?若有用我姐弟之处,我等万死不辞。”

    徐庶笑道:“小洞主言重了。我只想询问那些獠丁军可信鬼神之说?”

    带来闻言点头道:“信啊!那八番九十三甸的部落最信鬼神。有些族中祭司比族长权势还大。”

    徐庶道:“若是如此最好。之前孟获欲要强渡之时伐了不少竹子,却没能搭建浮桥。这些竹子顺流而下皆被我等拦截,可在下游再搭一座小桥,而后命王忠镖头领士卒偷渡过去如此行事……”

    南烨听徐庶说完拍手笑道:“此计甚妙!只是让王忠一人领兵过河我不放心,此次我要亲自过河去行此计。营中诸事便交由你来打理。”

    “少镖头不可!”闻听南烨要亲自过河用计,众将都紧张起来。

    南烨摆手道:“你等不必多言,这装神弄鬼的本事还有谁能比得过我吗?若是我都无法成功,王忠就更无法成功了。”

    众人也都知道南烨脾气说一不二,徐庶只能劝道:“此行要与对岸五万大军周旋,十分凶险。少镖头若去也行,一定将诸位镖头带在身边,以策万全。”

    南烨道:“不必!我有王洪、王福、王忠、王骑四人护送足矣!”

    花蓓此时开口道:“王兄若去,我便同去!”

    带来也道:“姐姐若去,我也同去!”

    南烨苦笑道:“此行凶险,你等年纪尚幼,留在营中便是。”

    花蓓看了南烨一眼道:“王兄若是遇险,我也不能独活,还不如与王兄同生共死。”

    徐庶闻言眼睛一亮道:“小洞主一片痴情令人钦佩。少镖头若去便带上两位小洞主,否则便不要前往。”

    南烨知道徐庶的用意是为了让自己有所顾忌,只要带上了花蓓和带来,南烨为了他们也不敢行险。早已胸有成竹的南烨点头道:“那好!花蓓、带来就与我一同前往。只是你二人必须答应,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许大惊小怪,还要严守军令。”

    花蓓、带来欢喜道:“末将遵命!”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24

    夜深人静的午夜,孟获大营中的蛮兵皆已入睡,山林中的动物也都停止了活动,只有夏虫还在低声嘶鸣。一个獠丁军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而后便被一阵尿意惊醒,迷迷糊糊站起来,向营帐外行去。等到了营外僻静处,这个獠丁军便开始放水,随着尿意消退,獠丁军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忽然间这个獠丁军耳朵一动,他似乎听到远处有歌声传来。那歌声的腔调极其怪异,又似乎距离极远,他一时也听不真切。待他想要细听,那歌声又戛然而止,似乎从没出现过一样。这让獠丁军全身打了个冷颤,即便是盛夏天气也消除不了他心中的那阵寒意。

    “一定是听错了!真是自己吓唬自己。”獠丁军心中自嘲一笑,可还是加紧脚步往营帐中走去。可是他还没走到营帐便停下了脚步,因为那怪异的歌声又响了起来,这回他确定自己听的没错。

    “怪怪!深更半夜是谁在唱歌?似乎人还不少。不过离的太远了,唱词似乎还是汉话。”獠丁军听了一阵,发现歌声并不是从对岸的敌营中传出的,而是来自大营之后,这个发现让他倍感惊奇。

    这个獠丁军不懂汉话,可是他同帐的袍泽却懂。獠丁军三步并作两步进了营帐摇醒了那个懂汉语的袍泽。

    “三更半夜不睡觉,你吵我作甚?”被摇醒的蛮兵瞪了同伴一眼,揉了揉眼睛道。

    “营外有人唱歌,你帮我听听唱的什么?”獠丁军小声说道。

    “你做梦呢吧?这时候有人唱歌?不是你疯了,就是那唱歌的人疯了。”被摇醒的蛮兵本就不满,一听同伴让他听歌怨气更大,也懒得理人,嘟囔了一句翻身就像躺下接着睡。

    “我说真的!不信你听,还是汉话呢。”见同伴想要继续睡下,獠丁军一把将同伴拽了起来。

    被吵醒的蛮兵十分无奈道:“好!好!我倒要听听是何人唱歌,等我抓到了这扰人清梦的家伙,非要将他打死。”说罢他便跟着同伴来到了帐口,也不出营帐,就在帐门处侧耳倾听。

    开始这蛮兵还没什么反应,可是听了一阵,他的脸色就越来越白,大颗的汗珠直往下掉。起夜的獠丁军本就觉得歌声诡异,此时见同伴如此反应更是吃惊问道:“你听清那些人唱的什么了?”

    后醒的蛮兵哆哆嗦嗦的道:“那些唱歌的不是人,是鬼!我等快回去躺着,千万别出去。”

    一听是鬼,獠丁军也哆嗦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是鬼了?”

    “别问了!你别问了行不行?我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蛮兵捂着耳朵躺回了床上,可那若有若无的歌声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他耳朵里钻,搞得他坐卧不宁。

    夜,弥漫在,血色的,田野上。昏黄月光,照不亮,挥不散,的死亡。遗忘,被遗忘,剩什么,在心上。干枯的心脏……

    天,蒙蒙亮,苏醒在,墓穴旁。乡亭的墙,只留下,斑驳的,痛与伤。回望,再回望,血与火,的战场。曾经的荣光……

    断断续续极其怪异的曲调再配上那恐怖的歌词,简直让这个懂汉话的蛮兵崩溃。干枯的心脏,苏醒在墓穴旁,这不是鬼魂又是什么呢?此时他倒是有些羡慕那个不懂汉话的袍泽了。

    孟获营中有五万兵马,听到歌声的当然不止两人,懂得汉话的也不是少数,否则孟获、孟优根本没法指挥这群獠丁军。不过所有在夜间偶然听到歌声的獠丁军都做了同样的事,就是乖乖闭嘴,躲在自己营帐之中。

    这些獠丁军敬神畏鬼,听到了鬼魂哭诉又如何?他们可不敢半夜跑出营去见鬼,至于禀报孟获就更别提,谁都担心孟获下令让他们去找鬼,那是去还是不去啊?去了是找死,不去也是找死,总之禀报孟获就是死,那谁还去禀报啊?

    孟获、孟优昨天夜里都睡的很熟,再加上歌声音量不大,又断断续续听不太真切,所以二人都没被惊醒。可是次日天明,他们两人明显感觉到大营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了。驻扎五万獠丁军的大营中盘踞着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似乎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平日喧闹不堪的大营一下子安静下来,同时又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情绪。

    “昨夜究竟出了何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孟获转头问孟优道。

    孟优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昨夜并无警讯,营中粮草也充足,似乎没什么大事。”

    孟获皱起眉头走出大帐,随手指着几个蛮兵道:“你、你、还有你,你等都进来,我有话要问。”

    几个蹲在一起议论的蛮兵被孟获一点名,当时就一咧嘴,只是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随孟获进了大帐。

    孟获见几人入内便问道:“营中军士皆在议论何事?”

    “回禀大王,我等不知!”几个蛮兵相视一眼,统一答道。

    孟获见他们耍诈,冷哼一声道:“哼~别人议论什么你等不知,你等又在议论何事?若不从实招来,我便将你等一同斩首。”

    几个蛮兵见孟获发怒,便知推脱不过,其中一人开口道:“启禀大王,昨夜似乎有人听到鬼哭之声。夜间众人不敢议论此事,等到天亮才议论纷纷。”

    孟优在一旁追问道:“鬼哭?什么鬼哭?”

    先前说话的蛮兵道:“回禀二大王,小人昨夜睡的死,也没听见,是我醒来听他们说的。”说完一指他旁边的几个蛮兵。

    那些蛮兵见孟获、孟优向他们望来纷纷摇头摆手,然后又一同指向了一个十六七岁的蛮兵少年。这小蛮兵见袍泽全指向自己,两位大王又盯着自己,顿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孟获面前磕头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孟获见自己面前的小兵吓得不轻,费了好大劲才从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你莫要害怕,昨夜究竟发生何事,你且一一道来。可是真的有鬼哭之声?”

    小蛮兵见孟获并未怪罪自己妖言惑众扰乱军心,顿时心中稍安答道:“回禀大王,不是鬼哭,是鬼歌。我听得真切,断断续续唱了一夜,天亮之前才停息,吓的我一夜未睡。初时我还当我一人撞鬼,不想其他人也听到了,皆在议论此事。”

    孟获闻言奇道:“竟有这等事?那鬼又唱的什么?”

    小蛮兵听孟获问起,便一五一十学着唱了起来。还别说这小蛮兵还挺有歌唱天赋,音调学了个**不离十,歌词更是一字不差,看来这一夜还真没白听。

    那怪异的音调和诡异的歌词孟获、孟优就算白天听了都忍不住背皮发麻,可想而知那些半夜听到歌声的蛮兵要吓成什么样。孟优问道:“这歌除了你听到,还有何人听到?为何不速来禀报。”

    小蛮兵心虚道:“不少人都听到了。只要昨夜起夜醒来的应该都听到了,还有值夜的军士也听到了。我初时以为自己错听,不敢随意乱说,又想着值夜之人听到应该回报大王,这才没有禀报。”

    孟获闻言眼睛一眯,他怎么不知这小兵是在推卸责任。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将责任推给值夜之人他自然就可以开脱了。不过这小兵说的也有些道理,于是孟获对几个蛮兵道:“你等速去将守夜之人寻来见我。”

    几个巡哨守夜的蛮兵蛮将见了孟获便磕头认罪,显然他们也都听到了昨夜的歌声,却没有禀报孟获。别人不禀报没有责任,可是他们不禀报就犯了军法,孟获完全能以此为由将他们斩杀。

    孟获先确定了几个守夜蛮兵与刚才那小蛮兵听到的是同一首歌,然后又看了一眼几个磕头如捣蒜的守夜蛮将道:“你等既然发现歌声有异,为何不来禀报?”

    其中一个蛮将道:“回禀大王,鬼神之事我等岂敢乱言?何况那群鬼怪并未侵犯我等,也不能算作紧急军情,这才没有禀报。”

    孟获也知道这些将士被歌声吓坏了,所以并不深究,又问了几句之后便让众人离去。待将士离营,孟获眼神一凝问孟优道:“你说这是不是王华蛊惑军心之计?”

    孟优想了想摇头道:“我看不像。其一,这歌声是从营后传来,并非对岸传来。其二,这歌声曲调不同于寻常凡乐,与琴曲鼓曲皆大相径庭,试问世间有何人能不遵音律独创如此曲调?”

    孟获道:“既是如此,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孟优道:“不妨我等今夜静听,再做打算。若能相安无事,我等也不必理会。”

    孟获想想也只能如此,待到晚间,兄弟二人谁也没睡,就坐在帐中大眼瞪小眼,等着听鬼唱歌。营中没睡的可不止他们二人,几乎所有獠丁军都躺在床上侧耳倾听,尤其是那些前一天没听到鬼歌的,全都想听一听这鬼歌究竟是如何曲调。

    一座大营五万余人,溜溜熬了一夜,别说鬼歌,鬼放屁都没听见。次日天明,苦等了一夜的孟获忍不住跳脚骂道:“听个鬼啊!”孟优则是苦笑着劝道:“听不到最好!免得营中将士心惊胆颤。”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25

    孟获、孟优苦熬一夜却没能听到传闻中的“鬼歌”,气急败坏的孟获干脆回营睡大觉去了,留下孟优强打精神训练士卒。孟获能睡大觉,那些士卒可睡不了,跟着孟优操练一日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到了晚上个个倒头便睡。

    士卒睡的香甜,日夜颠倒的孟获可睡不著了,找来两个颇有姿色的蛮女陪着他在帐中饮酒。孟获一边喝酒一边与两个身材火辣的蛮女调笑,一双大手在蛮女丰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上不停游移。

    两个蛮女都是孟获洞中少女,专门服侍孟获,早就与孟获有过肌肤之亲,所以并不感到害羞,反而挺起胸膛,扭动腰肢,不住勾引孟获。

    孟获饮酒之后本就血气上涌,被两个蛮女一勾,胯下长枪顿时挺起。孟获向来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欲念一起,大手一伸,三下两下便将两个蛮族少女身上为数不多的衣物尽数扯去。

    蛮族少女一丝不挂的躯体更是激发了孟获的兽欲,他将腰上的虎皮裙一撩,便露出了傲人的本钱。猛然拉住其中一个少女按在面前桌案之上就要办事。

    “大……大王,您听!”忽然另外一个少女哆嗦起来,出言提醒孟获。

    孟获在紧要关头被侍女打断十分不悦,他还以为是那个蛮女想要争宠,可他刚要开言呵斥,便隐约听到一阵歌声从帐外传来。而且这歌声异常耳熟,分明就是营中蛮兵学唱的那首鬼歌。

    光天化日之下蛮兵学唱鬼歌孟获还不觉得太害怕,可是在这午夜时分,帐外传来诡异的歌声,确实让孟获感到毛骨悚然,当时就痿了。两个蛮女应该也听说过了鬼歌的传闻,此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筛糠,胸前的红樱桃都上下颤抖起来。

    此时孟获早已没了调戏侍女的心情,喝退了两个蛮女大步走出营帐。守帐的蛮兵见孟获出帐不约而同的看了自家大王一眼,而后又看向那歌声传来的方向。

    与白天蛮兵的描述不同,孟获听到的歌声已经不是断断续续,而是十分清晰,声音也不是若不可闻,而是在帐中都能隐约听清,这说明唱歌的鬼离大营更近了。孟获望着歌声传来的方向看了片刻,可是除了一片漆黑的夜色之外他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孟获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是什么隐藏在黑夜之中的时候,一队巡营士卒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孟获帐外,为首的蛮将一见孟获站在帐外便上前道:“大王,有歌声!”显然这对士卒接受了之前巡营士卒的教训,特意来禀告孟获。

    孟获瞪了一眼那蛮将,淡淡的说道:“我早听到了!你速去召集一百,不,五百人来此听令。”

    巡营蛮将应了一声便下去召集人马,至于他会不会公报私仇找几个和自己有仇的蛮将去见鬼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孟获大营中已然出现了悉悉索索窃窃私语的声音,显然是又有蛮兵听到鬼歌醒了过来。就算今夜蛮兵因为疲劳睡的很死,可是由于歌声比前夜响亮了不少,还是有人听到。这些蛮兵一醒可就再也睡不着了,都叫醒同帐的袍泽议论纷纷。与前夜不同,今夜所有蛮兵都听到了鬼歌,恐怖的气氛在营中扩散。

    片刻工夫五百獠丁军已然聚集在孟获帐前。孟获扫了一眼这些脸色铁青的獠丁军道:“你等可都听到歌声了?”

    五百獠丁军齐齐点头。他们已然猜测到孟获要让他们去干什么了,脸色都不太好,更有胆小者双腿直打颤。

    孟获道:“营外有人夜间悲歌,你等且去查看一番,看是何人装神弄鬼扰我军心。”

    率领这五百獠丁军的曲长咬了咬牙道:“大王,营外分明是鬼怪做歌,我等前去唯有送死而已。”

    孟获是蛮汉混血,也能识文断字,读过“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他听到鬼歌时比起寻常蛮兵来要冷静许多。可是这并不代表孟获就不怕鬼,鬼神之说自古有之,孟获也不敢全盘否认,他要是真不怕就自己带队去查看了。他把营外鬼歌说成是有人扰乱军心的目的就是给士卒壮胆,没想到却受到了曲长的质疑。

    孟获皱了皱眉头道:“你莫要在此胡言乱我军心,且不说世上没有鬼怪,纵然是有也不是轻易可见。你等且听这唱歌之人,少则数十,多则上百,常言皆道孤魂野鬼,哪有鬼怪都聚在一处的道理?你等久居南中山林,不知汉人诡计,想当年楚汉相争之时,高祖便用四面楚歌之计乱了项羽军心而取胜。如今对岸王华定是效仿那刘邦来蛊惑我等。你等且去,无需交战求胜,只需看个明白回来禀报即可。”

    獠丁曲长也不是不学无术之辈,还真听过孟获说的典故。又听孟获说只是去看看鬼怪真伪无需交战,獠丁曲长这才点头答应下来,领着五百獠丁军高举火把朝着歌声方向而去。

    五百火把排成一列便如同黑暗中的一条火龙极其显眼,若在高处距离很远便可看到这条火龙在黑夜间前行。可是真正举着火把的人借着光亮却并不能看出多远,漆黑一片的森林如同一只吞光的怪兽,将火把的光芒渐渐淡化。数十步之内的景物还可以看见,数十步意外还是一片黑暗。

    獠丁曲长循着歌声也不敢快行,找了几个眼力好的兵卒在前面小心开路。这曲长已然打定主意,只要看到那唱歌的东西,不论是人是鬼,直接回去禀报孟获便是,绝不与其交战。

    随着歌声越来越响亮,这一队獠丁军也越来越小心。终于一个前方引路的士卒轻声叫道:“我看到了!就在那里!”说罢用手指向左前方。

    獠丁曲长急忙命士卒止步,一起朝同一个方向望去。只见在远处山林之间,隐隐约约有数十个白影,就像数十个白衣人,歌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由于距离太远獠丁曲长也看不清那白影究竟是人是鬼,便下令道:“切莫高声,注意四周,继续前行!我倒要看看那唱歌的白影是人是鬼。”

第四十九回 南光华发兵南蛮 曹孟德平定河北(26

    五百獠丁军又谨慎的前行了一段距离,那远处的白影也越发清晰起来,可以隐约看出人形。光看出人形可不能断定是人是鬼,于是獠丁曲长又命士卒继续前行,可是当他们能看清那些白衣人的身材相貌时,马上就后悔了。

    只见那数十个白衣“人”肩宽背厚,比起寻常人都高了一头,一颗颗脑袋白光锃亮,远看就像一个个光头汉,可是离近一看,分明是长了一颗颗骷髅脑袋。眼睛、鼻子、嘴巴的位置就是几个大小不一的黑洞。

    獠丁军看到这番情景,一个个吓的六神无主,胆子小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股骚臭味道在队伍中弥漫开来。獠丁曲长此时已然能够确定唱歌者就是鬼怪了,若是活人怎么可能长着骷髅脑袋。可是他此时想走已然来不及了,因为那些唱歌的鬼也发现了他们,歌声瞬间听了下来,几十颗骷髅头都望向了他们。一时间獠丁军除了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其他什么都听不到了,所有人都紧盯着那些骷髅脑袋的鬼怪。

    就在獠丁曲长以为那些鬼怪要冲过来将自己吃掉的时候,歌声突然又响了起来,还是之前的曲调,可是歌词却大不一样,而且那歌声也变成了嘶吼,好像这些鬼怪突然发怒了一样。

    壳,只剩下,被屠戮,的躯壳。空洞眼眶,没有血,没有泪,没有光。远方,看远方,大城镇,的辉煌。腐烂的辉煌……

    水,洗不掉,指甲上,的旧伤。残破盔甲,掩不住,战士的,旧信仰。握枪,再握枪,重回到,最前方。敌人在何方,仇恨在何方……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獠丁军便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数十个骷髅头朝着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没错!他们看到的不是白衣骷髅人,而是数十个飘在半空中的骷髅头直接飞了过来。这种变故当时就把獠丁军吓傻了,也不知是哪个军卒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紧接着五百蛮兵同时发出一阵喊叫掉头就跑。

    这些獠丁军在战场上面对敌人从不畏缩,根本不惧死亡。可是当他们面对未知的鬼神时却集体崩溃了,一个个就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玩命的往回跑。

    花蓓和带来藏在一棵大树后看着那溃散的五百獠丁军当时目瞪口呆。带来不敢置信道:“这就吓跑了?姐夫也太厉害了!派出五十人就把五百人吓跑了,这獠丁军也不过如此嘛!”

    张白骑隐在在旁边的一棵树后解释道:“这便是幽冥鬼卒的厉害之处。在我等眼中冲过去的是黑衣鬼卒,可是那些被白衣鬼卒吸引了注意的獠丁军在黑夜中只能看到一颗颗骷髅朝他们飞去,不溃败才是怪事。”

    听明白了幽冥鬼卒的原理,花蓓对南烨的敬佩又增加了一层,问道:“那我等此时要不要冲杀一番?”

    张白骑道:“不用!逃回去的獠丁军越多,孟获大营就会越乱。就让他们这些胆小鬼跑回去为我等传话吧。”

    话音刚落,南烨、黄忠等人就领着法师亲卫走了过来,他们刚才就埋伏在幽冥鬼卒背后以防万一,就算蛮兵不怕鬼真的打起来,南烨也有后手。望着獠丁军逃窜的背影,南烨微微一笑,命人将战场痕迹打扫一番便率领众人隐入了山林。

    却说五百獠丁军回到大营之后便将所见所闻报告给了孟获。看着眼前面无人色的獠丁曲长,孟获也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鬼怪。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那漂浮的骷髅头,可是他在营中却听到了鬼歌的变化,这足以证明獠丁曲长没有撒谎。

    孟获心中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该用何等方法去抵挡一群鬼怪,便问道:“你等此次前去折损了多少人马?那些鬼怪又是如何杀人的?”

    獠丁曲长闻言一愣,他一路上光顾着跑了,回营便来见孟获,还真没来得及清点人马,于是答道:“回禀大王,适才我等遇鬼之后不敢力敌,只得分散跑回营中报信,还不知伤亡如何。”

    孟获一听就明白了,这些獠丁军战都没战,直接就被吓的四散而逃了,说什么回营报信,不过是一种借口罢了。孟获本想发怒,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人鬼相遇害怕也是常理,便压住怒气安慰道:“你等此去辛苦了!待天亮之后兵士归营,你清点一番速来报我,死者厚葬,伤者重赏。此外今夜之事切不可四处传扬。”

    獠丁曲长见孟获开恩,没有责怪自己临阵脱逃之罪急忙道谢,再三保证会约束部下不会乱说。可惜的是有些东西并非人为可以压制的住,就在獠丁曲长禀告孟获的时候,那分散入营的五百军卒已然将遇鬼的消息传了出去。

    “你听说了吗?营外的鬼魂是一群白衣骷髅。”一个站岗的蛮兵问身旁的蛮兵道。

    “岂止是白衣骷髅啊!还有一群飞骷髅呢!”显然另一个蛮兵得到的消息也不少。

    “听洞中的老巫医讲,这些鬼魂是战死的冤魂,是鬼兵鬼将。他们定然是将我等当成生前的敌人了。”蛮兵继续议论道。

    “我看老巫医说的不错,那鬼歌确实像是鬼兵所唱。定是因为大王妄动刀兵激怒了鬼兵,这才会让他们误认我等为敌,这仗看来是打不下去了!”一个站岗蛮兵哀叹道。

    “嘘~慎言!你不想活了!这话传到大王耳中还得了?”一个老兵左右看看谨慎道。

    孟获营中议论鬼兵的可不止这一处岗哨,几乎所有蛮兵谈论的都是此事。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军中士气一落千丈,这让孟获极为恼火。不过孟获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天亮之后经过一番统计,夜间出去探路的五百蛮兵一个不少,全都回到了营中。

    这些獠丁军受伤的不少,有逃跑时被林间树枝刺瞎眼睛刮花脸的,有黑暗中跌倒崴了腿脚的,还有慌不择路撞上大树头破血流的,可是却没有一人是被鬼魂所伤,也没人死去。这种诡异的情况让孟获感到难以理解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至少这些活着的獠丁军可以证明,就算遇到鬼魂也不是必死之局。

    如今鬼魂唱歌的消息已然在营中传的沸沸扬扬,孟获想压也压不住了,干脆就让这五百獠丁军现身说法,指望他们能提升一些士气。

    打定主意之后,孟获便将全部蛮兵集结于校场,又让五百獠丁军立于众军之前,而后说道:“昨夜本大王派遣五百勇士去追查夜间鬼歌的源头,至于结果你等或许也有所耳闻。今日本王想告知你等的是,五百勇士今晨一个不少全部回营,那些鬼魂并没能夺去他们的性命。由此可知人鬼殊途,或许我等无法匹敌鬼魂,可是鬼魂也奈何不了我等分毫,诸营将士大可不必惊慌。而且那些鬼魂昼伏夜出,可见其惧怕日光,今日我便亲自领兵搜山,倒要看看这些鬼魂是何来历。”

    孟获说罢便分出一半人马,自己亲领五千人,又将剩余两万蛮兵分成十队,大举搜山,孟优则留在营中坐镇。

    两万五千蛮兵确实不是小数目,可是分散在群山之中就如沧海一粟,并不可能将整座大山都翻遍。假如这两万五千蛮兵分散开来拉网搜索,探查的面积还能大些,可是此时蛮兵已然如同惊弓之鸟,哪里敢再分散?

    聚集在一起的十一队蛮兵搜山和十一个人搜山的效果也差不多,何况除了孟获那队搜索还算认真,其他十队都是草草了事,他们还怕撞鬼呢,自然不会去认真寻找什么鬼魂。蛮兵的这种搜法正中南烨下怀,藏身于山洞深处的南烨一行毫不费力就躲过了孟获的搜索。

    一整天的搜索毫无结果,可是孟获却并不沮丧。此时没有结果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假如真的从山林之中扑出一群猛鬼,咬死一队人马,那才叫孟获泪奔呢。

    率领蛮兵回到营寨之后,孟获又进行了一次演讲,再次强调了鬼魂的无力。两万五千人马一整日的搜索没有一人伤亡,这便是最好的证据。不得不说孟获这一手十分高明,既然已经无法隐瞒鬼魂的存在,那就尽量将鬼魂的影响降到最低,无法害人的鬼魂显然并不值得恐惧。

    蛮兵在孟获的一番鼓舞之下士气恢复了一些,孟获趁热打铁道:“本王虽不知为何会出现鬼怪作祟,不过那些鬼怪显然无意加害我等。本王相信只要不去理会,我等与鬼怪便可相安无事。他们愿意唱歌便让他们去唱好了,我等大不了堵上耳朵睡觉。”

    孟获的一番话让蛮兵放松了不少,不少蛮兵还偷笑了出来。可是等到晚上,孟获和他麾下的蛮兵就笑不出来了,原因无他,那歌声距离大营又近了不少。结合前两次的歌声,所有蛮兵都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鬼怪正在朝着大营的方向前进。这个认知让整个大营再次充满了恐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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