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2
在花蓓三人的引领下,南烨花费了月余时间转遍了附近十余处洞寨。每到一处,南烨便施展定位、寻宝技能探查一番,看看有无百年蛊虫的下落。王越每到一处则会收一些皮货用作掩人耳目。令南烨沮丧的是,一个月下来王越的兽皮收了不少,可是百年蛊虫还是踪迹全无。
南烨发觉这样撞大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百年蛊虫,干脆便将三位向导聚在一处装作闲聊问道:“我在来的路上曾听小五讲过南疆有巫蛊之说十分厉害,也不知是真是假。我等一路行来,似乎也并未遇到哪洞哪寨有蛊术害人之事。”
花蓓、带来不知蛊术厉害,花藤却是闻蛊sè变道:“少东主莫要不信,那蛊术可作假不得。情蛊可迷人心智,蛊毒可杀人于无形,我又怎敢带你等到那蛊术盛行之地?”
南烨听花藤说完好悬没背过气去,原来这一个多月花藤都在带着自己兜圈子,难怪怎么也找不到那百年蛊虫。不过看花藤脸上变颜变sè,南烨也不敢直说让她带自己去寻蛊虫。只好旁敲侧击道:“照你的说法附近便有养蛊的洞寨?”
花藤三人已经给南烨做了一个多月的向导,早就熟识到了无话不淡的地步。何况花藤心中还对南烨有意,便直言道:“岂止是有,还有不少呢!蛤蟆洞、金蚕寨等地据说自古便有人养蛊,洞寨也因蛊而得名。”
花蓓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附近有这些洞寨,也好奇道:“我为何不知还有这些寨子?”
花藤笑道:“洞主和夫人皆知蛊虫厉害,又怎会告诉你等?若让你等知晓,恐怕又要像寻白罴一样去寻蛊了。”
带来听花藤取笑便反驳道:“我和阿姐白罴都不怕怎么会怕区区蛊虫?终有一天我要把蛊虫也找到,就像找到白罴一样。”
花藤闻言紧张道:“小洞主莫要胡言,那蛊虫无形无质如何去找?白罴或许还能打死,那厉害的蛊虫可是不畏刀剑水火的。”
南烨听花藤诉说头头是道便觉得有门,引着她的话头道:“我也听闻这蛊术厉害,却不知如何厉害。你若知晓不妨当故事讲讲,也让他们知道厉害,rì后便不会去寻什么蛊了。”
花藤点头道:“少东主说的在理。据传养蛊之人用上百种毒虫互相吞噬制蛊,蛊成之后中者立毙,七窍流血而亡,最是厉害不过……”
南烨听花藤讲述与彭小五所知也相差不远,不过在花藤的故事中还多了一种角sè,便是和蛊婆针锋相对的巫师,据说这巫师专门克制蛊术,能解蛊毒。
花蓓听花藤讲完不以为然道:“这蛊毒既然是下在酒饭之中,我等不食也就是了,又有何可怕呢?”
花藤道:“下在饭中只是蛊婆的一种手段,高明者还能下在衣服上,还有篾片蛊、石头蛊,只要放在路上便能害人,令人防不胜防。”
南烨道:“就算这蛊术厉害,可我等与养蛊之人无仇无怨,想必他们不会无故害人?你既知道这些洞寨,想必曾经去过,不是也没遇害?”
花藤点头道:“我也是和爹娘族人一同去的。那年干旱无雨,许多洞寨都没有收成,只能到城中才能买粮。那些有蛊的洞寨从不与城中往来,便是周围洞寨也少有敢与之走动。他们遭灾之后便派出人来求助于周边洞寨,洞主出于好意便帮他们买了几次粮送去,倒是没人中蛊。”
南烨一听便知道董洞主表面是出于好意相助,估计心里也是怕得罪了那些放蛊的洞寨引来祸患,这才不敢不助,否则谁会在遭灾的时候还顾着别人山寨啊。如此一想这蛊术还真好比古代的生化武器,已经可以用来震慑周边洞寨了。
王越一听南烨又问起蛊术之事,便知道他肯定是想走上一遭,于是恰当的插言道:“姑娘说那养蛊的洞寨不与城中往来,想必交易货品也十分不便。我等若是能与之交易,定可获利丰厚,敢请姑娘给我等引路走上一遭,越必厚报姑娘。”
花藤闻言立刻摇头道:“不可!不可!王东主对我家洞主有大恩,若有个万一,我便是一死都难以抵罪。我劝王东主也不要为了钱财冒险丢了xìng命。”
南烨暗中朝王越一挑大指,觉得他这理由十分巧妙,便也求花藤道:“花藤姑娘此言差矣!我等经商南北便是为了赚取钱财养活一家老小,些许风险还是承担的起。若说冒险,我四人远来到此,一路防范山贼草寇便是冒险,上山寻人与白罴相斗也是冒险。既然时时处处有风险,我等也不惧那放蛊的洞寨。何况我等与之交易只会提供便利,想必他们也不会无故害人。”
花蓓、带来没到过那些洞寨也觉得新鲜,见王越、南烨要去,他们也跟着一起央求花藤。花藤都不敢让王越、南烨等人冒险,又怎敢让花蓓、带来两位小洞主跟着冒险?脑袋摇的和泼浪鼓似的,就是不肯引路。
南烨见花藤如此固执,叹了口气道:“既然花藤姑娘不愿引领那便算了。我等就此告辞另寻向导,姑娘便领着两位小洞主回祝融洞!”
花藤没料到南烨还有这招,竟然要抛下自己单干。若他们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南烨此举也并无不妥。可是众人相处了一月有余已然结下了友情,何况花藤对南烨还暗生情愫,见南烨如此绝情要赶自己回去,心中便是没来由的一痛,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花蓓和带来更没想过要在此时与南烨等人分别,一听南烨告辞顿时放声大哭,拉着南烨的双手,死活也不让他走。
南烨见三个人哭的像小花猫一样也很心疼,可是他心里清楚此行的目的便是找到百年蛊虫好让自己重返疆场。没有控制对象的南烨在战场上只能鼓舞士气,有了控制对象他便能顶个一流武将。所以为了获得百年蛊虫和无敌金尸,南烨不得不出此下策对花藤这个小姑娘威逼利诱一番。
南烨狠下心来对花藤道:“我意已决。花藤姑娘若是不愿冒险便早些带小洞主回去。”
花藤见劝阻不了南烨便哽咽着对王越道:“王先生,劝劝少东主!那蛊术真的十分厉害。”
王越摇头道:“我儿适才说的有理,为了一家老小生计,我等甘愿以身犯险。”
花蓓此时抹着眼泪道:“我也不怕毒虫,要与王兄同去。花藤姐便领着阿弟回洞。”
带来摇头道:“我不回去!我也不怕!我也要去!”
花藤见两位小洞主竟然也站到了南烨一边急的直哭道:“小洞主,去不得啊!”
南烨没想到两个孩子还挺给力,竟然这么粘自己。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对花藤道:“花藤姑娘,实不相瞒,我曾听光华法师讲过道法,这才能觅踪寻人,纵马救人。蛊术纵然厉害,恐怕也不及法师道法高明。我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你看这样可好。你只引我到洞寨门口,每到一处我先用望气之法观看有无险情,若有险情我等转身边走,若无险情再入内交易如何?”
花藤一路行来知道南烨博学多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也见识过他山中寻人,纵马与白罴相斗。此时听南烨所言也觉得他平rì表现非比寻常,思考了片刻之后花藤认为与其让南烨另找他人引路,还不如自己保险,最终妥协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我等必要万事小心,更不可在寨中饮酒用饭。”
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3
南烨见花藤最终妥协同意带路,便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行礼道歉道:“适才是我不好,让姑娘着急了,还望姑娘莫怪。”
花蓓、带来一听又能与南烨同行也欢呼一声拉着花藤的手道:“花藤姐最好了!”
花藤苦笑连连,引着众人再次上路。让花藤感到安心的是,南烨每到一处洞寨必然事先观望一番,一连三处洞寨南烨都没有进入,而是转头便走,只说入寨不祥。这也让花藤相信南烨真有望气之术,可以预料祸福吉凶,于是便放下了心中担忧。
南烨不进洞寨并非因为其中有蛊,反而是因为他用寻宝技能探查一番之后发现洞内没有要找的百年蛊虫,这才转身便走。若是真有要找的蛊虫他反而要进寨了。
花藤引着南烨一行来到第四出山寨之前道:“前方便是金蚕寨了,少东主且探看一番有无危险。”
南烨闻言施展出寻宝技能一看心头大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前走了十余处洞寨也没找到的百年蛊虫竟然在此,而且看样子还不止一只,足足有五只蛊虫聚在一处。
宝物:百年蛊虫,神秘巫术炼制的毒虫,存活百年便生灵xìng,可用于炼制无敌金尸。
南烨见自己要找的蛊虫就在寨中便道:“此寨倒是没什么不妥,我等入寨便是。”
花藤本以为这次南烨也会转身就走,没想到他还真要进寨,吓得打了个哆嗦道:“少东主可看仔细,这金蚕寨以金蚕蛊而得名,最是厉害。此蛊不畏刀砍火烧,最难除灭。一旦中蛊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rì流血而死。传闻此蛊会算账、喜吃人、能变形,有时如蛇,有时似蛙,还能化作穿红裤的孩童四处跳走,最难防范。此蛊乃是蛊中魁首,怎么会不危险呢?。”
南烨一听不惧反喜,这制造无敌金尸的材料皆是世间少有之物,恐怕也只有这最厉害的蛊虫才能存活百年。于是便道:“正是由于此蛊厉害,养蛊之人才不会随意使用。我等只要小心一些不要得罪了寨中之人便可平安无事。花藤姑娘和两位小洞主若是害怕便在此等候,我等去去便回。”
花蓓、带来一连走了三处洞寨都没进去,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进的寨子怎么会退宿呢?便要跟随南烨一同入寨。花藤没有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领众人进寨。
南烨一路上也听彭小五和花藤讲了不少关于蛊术的事,据说这金蚕蛊可以帮主人聚敛钱财,还能帮主人打扫做事,是种十分厉害的蛊虫,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所以在南烨的想象中,这金蚕寨应该是家家暴富,户户牛马成群。
可是实际情况与南烨的想象正好相反。金蚕寨并不太大,只有百余户人家,因为少有生人往来变得十分闭塞。寨中人家户户贫苦,房屋老旧,别说与城中百姓相比,便是与祝融洞中的蛮人相比也多有不如。
南烨七人一进山寨便有不少寨中蛮人探头观望,可是却无人敢上前问询,仿佛南烨等人才是放蛊的蛊婆一样。他们一路也走了不少寨子,可是还没见过有一处山寨如此死气沉沉。竟然连个搭话的人都没有。
王越走到一位老者面前刚想问话,便见那老者紧张摇头道:“我家无蛊!我家无蛊!”
老者一开口,南烨四人便是一惊,心道这老者难道也会未卜先知,竟然知道他们是为了寻蛊而来。要说还是王越经验丰富,面sè不变向老者行了一礼装傻道:“老人家莫要惊慌,我等是交州来的客商,想要在寨中收些兽皮贩卖,不买金鼓乐器。”
老者听王越将“蛊”误会成了“鼓”大大松了口气,但还是小心的问道:“你等不是朝廷派来除蛊的巫师?”
王越见老者并非未卜先知而是误解了众人来意也松了口气道:“何为朝廷巫师?我等确实不知。敢问老人家可有好皮货要卖?”
老者摇头道:“寨中所产皆被周边洞寨泼皮低价收走,哪还有什么好货?你等要做交易便该去些大寨才是,怎么寻来此处?”
南烨道:“不瞒老人家,我等正是从祝融洞而来,这三位便是洞中向导。只因听闻此寨地处偏远交易不便,这才思量寨中或许囤积了不少货物,想来讨个便宜。难不成寨中就无半点存货吗?”
老者叹息道:“唉~这交易不便是真,皮货便宜也不假,可却并无囤积。谁家有好皮子早就换粮治饿了。”
王越听老者叹息之中颇多无奈便问道:“莫非此中还有何隐情?老人家能否直言相告?”
那寨中老者估计是孤苦无依的空巢老人,平rì也没个人说话聊天,见王越发问便来了兴致话多起来道:“还不是因为蛊术害人……”
南烨听老者说完才明白,这蛊寨之中家家养蛊的说法都是外界以讹传讹,真正的蛊婆凤毛麟角,莫说花藤、彭小五这样的外人害怕,便是金蚕寨中的族人也害怕蛊婆放蛊。那些被认为有蛊的人家会受尽歧视和羞辱,连亲友也害怕与之往来,生儿难娶妻,生女难嫁人,更有甚者为此丢了xìng命。
由于《汉律》中明文规定放蛊者死罪,以前便有汉官请巫师到寨中除蛊。只要巫师指认谁家有蛊,不论真假一律处死弃市。正因如此寨中人才那么惧怕南烨这些生人。而且因为传闻寨中有蛊,周边洞寨皆不愿与之交易,所以格外贫穷落后。
有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周围洞寨中有些大胆的泼皮不畏巫蛊之说,便借此机会到金蚕寨中低买高卖赚取差价,寨中越发贫穷起来,却富了几个泼皮。
老者正长吁短叹的讲着故事,突然旁边一户人家房门大开,走出一个领着小孩儿的妇人来。那小孩哇哇哭着,嘴角还流着血。
那妇人也不顾孩子,走到房门口便指着另一户人家大骂道:“着蛊了!着蛊了!挨刀砍脑壳的,谁放的蛊我已知晓。她不赶快收回去,我是不饶她的!妘萱家有蛊啊,她放盅害我儿,让我知道了。她不赶快收回去,我是不饶她的!哪天我要抬粪淋她家门,拣石砸她家的屋顶,让大家都知道她家有蛊,有儿娶不来,有女嫁不去哩!”
妇人的喊声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也不知妇人所骂的妘萱到底是何人,也不出来分辩一二。那妇人骂了一阵街,便又领着孩子回了屋。南烨等人都看傻了,花蓓忍不住问老者道:“这疯婆子与那户人家有何仇怨,竟然如此谩骂?”
老者叹了口气道:“谈不上什么仇怨。估计她家小儿不是吃硬物呛出血,便是被鸡骨鱼刺之类的卡了喉咙,这才跑出来喊寨。”
听完老者解释,众人才明白那妇女是想通过这种喊寨的方式,让“放蛊”的人听见了心里害怕,自动将“蛊”收回去。而她大骂的妘萱自然便是她认定放蛊的人家。因为这种藏蛊之事越描越黑无法申辩,被骂的人不想事情闹大就只能忍气吞声。
南烨闻言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之前他听了彭小五和花藤的讲解还以为这蛊术有多厉害。此时他才知道这蛊术的威力不过是以讹传讹,无非是古人迷信,将一些不明缘由的疾病动辄归咎于蛊。
此时南烨很想知道这寨中到底是谁家有那五只百年蛊虫,于是便再一次施展了寻宝技能。结果简直让他大跌眼镜,原来那五只蛊虫果然在那妘萱家里,看来那妇人喊寨也并非毫无根据。
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4
发现了百年蛊虫的下落,南烨便问那老者道:“敢问老人家,那妘萱家里真的有蛊吗?为何那妇人不骂别人,专骂那妘萱?”
老者摇头道:“谁会承认自家有蛊?何况那妘家祖辈还是除蛊的巫师。只是可怜那妘丫头爹娘死的早无人护持,人长得又水灵,便有无赖诬她是蛊婆,好上门去占便宜。”
花蓓气愤道:“莫非就无人教训那些无赖,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吗?”
老者叹口气道:“怎么没人教训?寨主与邻人起初皆是护着妘丫头的。妘丫头本来心眼就好,又得了邻人关照便总想着报答,家里有些好吃食自己不舍得吃,都分给邻家孩童。结果反倒惹出祸事。”
典韦奇道:“知恩图报乃君子所为,怎么反还惹出祸事?”
老者道:“前年有一家孩子害病上吐下泻,家里人问他在外面吃坏了什么,孩子便说是吃了妘丫头给的东西。那家人疑心妘丫头放蛊,便去求她将蛊收了去。妘丫头自然不承认自家有蛊,亲自去查看,结果发现小孩儿吐出的东西里有毒菌,便让那家人速去求医。可能是小孩儿怕大人责备,死活不承认自己在山上吃了毒菌,家里大人便又去找妘丫头收蛊,最后一拖二拖那孩子便夭折了。自此两家结怨闹到寨主那里。”
花藤问道:“你家寨主又是如何判断此事?”
老者道:“寨主睿智,自然是依理评判。那孩子腹中只吐出毒菌,未见蛊虫,自然怪不到妘丫头身上。可是那家人不服,硬说妘丫头是蛊婆,毒菌即为蛊,一连在寨中骂了数rì之后又砸了妘家的东西便举家迁走了。自此再也没有孩童敢吃妘丫头给的东西了,还有不少族人认定她是蛊婆。若不是寨主庇护,妘丫头早就让吐沫淹死了。”
南烨心中暗叹:“封建迷信害死人啊!”若不是老者讲明原委,他差点误认为这妘萱便是传说中害人的蛊婆。如此看来这妘萱家只是有蛊虫,却从未害过人。
既然知道了百年蛊虫的下落,也探明了其中并无险情,南烨便对王越道:“这妘萱姑娘着实可怜,爹爹何不与我登门拜望一番,若能帮衬一二也是一桩善事。”
王越虽不知妘家有蛊,但也能猜到南烨别有用意,否则不会提出二人单独行动。于是便道:“我儿能有此善心甚好!王洪、王福你二人且留在此照看花藤姐弟,我等去去便回。”
典韦、周仓见那妘家房舍离此不远,南烨又有王越跟随没什么不放心的,便点了点头。不过花蓓三人却都想跟着南烨同去。
南烨要去找妘萱取那百年蛊虫,自然不能让花藤他们知晓,这才要甩开他们单干。见三人闹着要去,南烨便对花蓓道:“小蓓听话,在此等我回来,否则以后不给你讲故事了。”
情窦初开的花蓓最怕惹自己爱慕的王兄生气,听到南烨威胁顿时不再吵闹。带来见姐姐不去了,也就不闹着要去了。花藤见两位小洞主留下,自然也要跟着留下。
南烨见劝住了三人微微一笑,他早看出三人中虽是花藤最大,可却以花蓓为首,只要搞定了她,其余两人便不在话下。
那寨中老者见南烨等人相信自己,不信妘家有蛊,还热心上门相助很是欣慰道:“你二人且放心去,老朽来照看他们。”言罢又对花蓓三人道:“你等听话等候,我给你等讲故事。”
王越朝老者行礼道:“有劳老人家了!”说罢便与南烨走向妘家去叩柴门。
南烨二人等了片刻便见柴门轻启,一个漂亮姑娘正站在门里有些错愕的看着二人。门里的姑娘二十不到,眉目清秀,一头秀发编成了两条乌黑的辫子垂在双肩,一身藏青sè布褂很是朴素,上面还打着补丁。衣着的简陋并没有破坏姑娘的美感,反而让她看上去有种小家碧玉般惹人怜爱的感觉。
细心的南烨还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儿的眼眶有些微红,似是刚刚哭过。看来刚才那妇女喊寨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妘萱打量着眼前的一老一少并不认识,不过看他们的装束也知道二人是城中的汉人,这也正是她感到惊讶的原因。从小到大她可是一个汉人都没接触过,完全搞不懂二人因何找上门来。
王越见妘萱发愣便抢先行礼道:“敢问可是妘萱姑娘?”
妘萱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正是奴家!不知两位是?”
王越道:“我等是交州客商,敝姓王,名越,这是我儿王华。我等本是行商路过贵宝地,偶然听寨中老丈讲起妘姑娘受人诬陷一事深感不平,便想登门拜望一番。若姑娘有何难处可直言相告,我等尽力相帮。”
南烨知道王越这番说辞假如放到现代肯定惹人生疑,就好像一个陌生人敲门对你说:“我听说你有困难,所以特意来帮助你的!”恐怕雷锋活着都做不到这个程度。不过这事儿放在古代却不稀奇,所谓慕名而来便是这个意思。苏双、张世平资助刘备起兵,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基本上都是这个路数。
按照南烨的理解,王越所作所为就好像现代的爱心人士从电视广播中得知谁有困难需要帮助,便出资捐款或直接登门探望一样。
妘萱听王越说完将信将疑,目光越过二人看向他们背后的老者。那老者朝着妘萱方向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这才让妘萱打消了些许疑虑。不过妘萱还是还礼谢道:“多谢王先生好意!奴家心领了。如今奴家一切安好,无需二位挂心。”
南烨见妘萱说完便要闭门谢客心中一急上前一步小声道:“我与令尊有旧,专为那五只虫而来,还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妘萱当时就变了脸sè,盯着南烨看了半晌。南烨心中有底,毫不心虚的与妘萱对视,根本不像在撒谎。面对南烨直视的目光,妘萱最终败下阵来。退开一步道:“二位先生请进屋叙话。”
南烨微微一笑和王越走进屋里,心中得意道:“从皇帝诸侯到平民百姓本人都忽悠过,难道还忽悠不了你一个小丫头?那我可就白混了!”
妘萱家中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器物,南烨二人便只能席地而坐。妘萱闭好房门急切道:“两位先生是何时与家父相识?又是如何得知蛊虫之事?”
这时候王越便插不上话了,全靠南烨zì yóu发挥。南烨深知谎话不能编的太过,否则就要穿帮,便忽悠道:“我与令尊乃是同道中人,虽未曾谋面,但神交已久。他知我事,我亦知他事。听闻妘萱姑娘为蛊所扰,我这才登门相助,免得故友之后被人欺凌。”
妘萱见南烨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有些怀疑到:“莫非王先生也是巫师?”
南烨点头道:“相差不远!”
王越在一旁心道:“一个法师,一个巫师,确实相差不远!”
妘萱又问道:“有何为证?”
南烨听花藤讲过巫师专门除蛊,便道:“有蛊为证!”
妘萱再问:“蛊在何处?”
南烨早用寻宝技能探查到了百年蛊虫的位置,便用手一指灶台旁边,水缸之下道:“蛊在此处!”
王越见二人一问一答如同谜语,也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可是妘萱见南烨毫不犹豫便指出了父母藏蛊之所顿时信了南烨,眼泪一下子便涌出来了。而后向南烨深施一礼道:“还望先生救救奴家!”
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5
妘萱的祖上皆是巫师,在古代巫医不分,名为巫师实际上也是半个郎中。蛮人迷信,不论是生病也好中毒也罢皆认为是“蛊”所为,便会请巫师驱蛊。但凡好的巫师,医术也一定高明,用些草药偏方就可治“蛊”。
巫师为了提高自己的威信大多不会说破病人病情,只说是蛊虫作怪,若是赶上生了寄生虫病的病人,巫师更要指虫为“蛊”。蛔虫、绦虫等寄生虫皆与小蛇形似,巫师将这些寄生虫说成“龙蛊”并无人怀疑。古代卫生条件差,感染这类寄生虫的病人很多,这就使得蛮人更加相信巫师和蛊术。
按照妘萱的说法,巫师所除的“蛊”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疾病所致,只有个别是真正的蛊毒。这蛊毒的制法与传闻类似,生成的蛊虫虽不能变化隐身,却的确是剧毒之物,只要取些蛊虫的排泄物和分泌物便可置人于死地,还有些蛊毒可以使人致幻、昏迷。
这蛊毒的作用既然相当于现代的氰化钾、毒品和安眠药,自然便有心术不正之人养蛊谋财害命。不过更多的人养蛊是因为听信了那些传闻,认为养蛊可以使得家族兴旺,将蛊当成一种神明来供奉,并不用其下毒害人。
妘萱祖辈皆是巫师,正可谓夜路行多终遇鬼,见的“蛊”多了,自然也会遇到真的蛊婆和蛊虫,也积累了一些解毒经验。不过也有些蛊毒确实无药可解,其中最为棘手的一种便是金蚕蛊。
蛮寨中关于金蚕蛊的传闻很多,有人说它能替人做事,你要插秧,先插一根给它看,它便把整亩地的秧插好。有人说它勤于洒扫,养金蚕的人屋子非常干净,你一进门,用脚在门槛上一踢,回头看见门槛上的沙土忽然没有了,便可知道这家养着金蚕蛊。也有人说金蚕蛊喜吃人,若干年定要吃一个人,平rì每天要喂它绸缎四寸。还有人说金蚕蛊会算账,年终岁暮时,主人须和它算账,若有盈余便须买人给它吃,因此算账时主人打破一个碗要说打破20个,对它说无息亏本,明年再买人饲它……
各地对于金蚕蛊的描述虽有不同,但也有相同之处。第一就是此蛊最毒最强,不畏水火,最难除灭。第二便是此蛊甚有灵xìng,既可使养蛊之人一夜暴富,也可使主人遭灾,因而不能得罪它。如果无意继续供养它,要准备一只小箱子,放些金银丝绸,把金蚕蛊放入其中,然后把这只小箱子放在路旁,任凭别人把箱子携走,叫做嫁金蚕。
这嫁金蚕的法子若是用在别处,定有不知情由的贪心之人见钱眼开,将箱子携走。可是用在蛊寨周边就不好使了,谁也不敢轻易去捡路边银箱,怕惹蛊上身。所以那些嫁金蚕的箱子一连数月无人拾取也是常事。
妘萱先祖对于蛊术了解甚深,并无太多忌讳。若是除蛊路上遇到嫁金蚕的箱子往往捡回家中将金银取出,再将箱子埋于地下。因为金蚕蛊不惧水火刀枪,所以只能用埋葬的方法让其自然死亡。常年累月,妘家祖先捡拾的银箱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箱中金银虽都不多,可也算笔外财,再加上除蛊的收入,妘家便渐渐富裕起来。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妘家富裕之后也出了几个好吃懒做的不肖子孙,使得妘家逐渐走向了衰落。那些不肖子孙自然不会向后人承认是自己败尽家财,便说是地下埋藏的金蚕蛊作祟,引发灾祸报复妘家。他们甚至具体指出地下埋着的五只不死金蚕就是罪魁祸首,自此妘家便再不捡拾蛊箱了。
南烨听妘萱讲到此处问道:“这不死金蚕可是指水缸下那五只蛊虫?”
妘萱点头道:“正是!”
南烨奇道:“这五只蛊虫又有何特别之处?”
妘萱擦擦眼泪道:“传闻之中金蚕蛊的制法千奇百怪,有人言将百种毒虫投放在一个瓮缸之中,使其自相残杀,一年之后便只剩下一只,其形态颜sè皆变,形状如蚕,皮肤金黄,便是金蚕,取金蚕粪便即可放蛊。
也有人言是将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埋在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rì剩下一只蛊虫,不论其生死,取出放于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如此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香灰即可。
正是由于传闻颇多,故而先祖拾回的金蚕蛊也是千奇百怪,有些箱子中装的是蛇蝎蜈蚣,有些箱子装的是蟾蜍蜥蜴,还有些箱子里只有一堆香灰。其中五只箱子中所装的蛊虫与传闻中的金蚕最为相像,皮壳暗金,坚硬如铁。其他毒虫深埋地下数年便死去化灰,唯有这五只蛊虫如木雕石刻一般不死不动直至今rì。”
王越问道:“既然姑娘先人以为五虫不祥,何不以嫁金蚕之法转嫁他人?”
妘萱叹息道:“嫁金蚕乃是养蛊之人所为。家中世代巫师,怎可行蛊婆之事?何况祖上因蛊而富,早有遗训,所埋蛊虫只可供奉,不可灭杀驱除,除非蛊虫自行离去。可是那五只不死金蚕如同死物,动也不动,又怎能离去?于是便一直埋藏至今。”
南烨问道:“妘萱姑娘求我相救,可是也与这五只蛊虫有关?”
妘萱点头道:“原本奴家也不信这蛊虫会招灾引祸,反噬主人。可奴家爹娘早亡,自幼孤苦无依,如今又被诬为蛊婆,便不敢不信了。传闻养金蚕蛊之人必得孤、贫、夭三种结局之一,不会有好下场。奴家从未作恶,可三种结果皆俱,若非蛊虫作怪,实在难以讲通。奴家又不敢违背祖训丢弃金蚕,以免招来更多灾祸。如今奴家rì夜以泪洗面,还求先生救我早脱苦海。”
南烨听妘萱一番哭诉便知她家中埋藏的蛊虫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负担和jīng神压力。而且这些压力还无法与人分担,因为一旦让别人得知她家中有蛊,便坐实了她是蛊婆,处境只会更加凄凉。南烨刚想让妘萱取出蛊虫交给自己,便听门外一阵嘈杂之声,一群人破门而入。
妘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还以为刚才自己所言被别人听了去,慌乱的站起身来望向门口,一见来人更是紧张道:“寨……寨主寻奴家何事?”
金蚕寨的寨主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手中擎着一根竹杖,白胡子留得老长,身后还跟着几个蛮人汉子。他一进门见妘萱面有泪痕便指向王越、南烨二人怒道:“老夫听闻有汉人上门欺你,可是此二人?”
妘萱忙摇头道:“岂有此事?他二人行商至此,因与家父有旧,这才登门探望,并无欺侮之事。”
这金蚕寨主虽上了年纪可是耳聪目明中气十足,高声问道:“既并未辱你,你又因何哭泣?”
妘萱不敢说是因为蛊虫之事,便撒谎道:“适才他们提起亡父,这才让奴家想起了伤心往事。奴家多谢寨主挂念,不过确无欺侮之事。”
金蚕寨主见妘萱维护二人,又见王越、南烨衣衫华贵丰神俊朗不像yín邪之人,这才消了气道:“如此便好!寨中少来生人,老夫这才忧心族人,还请二位贵客莫要见怪。”
王越、南烨上前见礼道:“我等早听闻寨主对妘姑娘多有维护,正要多谢寨主,又怎会见怪?”
此时典韦、周仓等人也在寨中老者的带领下赶了过来,那老者边走边道:“老朽就说他们不是恶人!寨主莫要听信小人挑唆之言。”
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6
妘萱听老者提及“挑唆”二字,怒视寨主背后的一个蛮族青年道:“秃银,莫非又是你在搞鬼?”
那名叫秃银的蛮族青年不但不秃,反而一头长发披散十分野xìng。理直气壮道:“我好心引寨主前来相救,妘萱妹子怎么血口喷人?”
金蚕寨主见二人就要吵起来便劝妘萱道:“秃银也是一片好心,只是不知内情才有这场误会。对了,他还给你说了一桩亲事,这次你准愿意。”
妘萱闻听亲事立刻拉下脸来道:“他能安什么好心?还不是贪图彩礼,不知这次给我说的又是什么瞎子跛子。要嫁让他自己去嫁。”
秃银红着脸分辩道:“这次真是好人家,不信你问寨主。”
金蚕寨主点头笑道:“是好人家!是好人家!蛤蟆洞的少洞主,怎么不是好人家?你这丫头明年便二十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虽说是嫁过去做妾,可洞主一家总不会亏待于你。”
妘萱闻言脸sè黯然,当地洞寨谈蛊sè变,婚姻上最是忌讳,就怕娶进门的姑娘不干净。但分有一点蛊婆的嫌疑,就借口婉言拒绝,因此造成不少婚嫁上的悲剧。有些姑娘被人怀疑有蛊,只能嫁给有缺陷或家境贫寒的男子。妘萱一直未嫁便是这个原因,上门提亲的不是身有残疾,便是泼皮无赖。
不务正业的秃银曾经也是妘萱的追求者之一,被妘萱拒绝后怀恨在心,便总想将妘萱嫁个恶人。一是从中赚些彩礼,二也是心存报复想让妘萱后悔。
金蚕寨主见妘萱年纪渐大也是着急,而且妘萱在寨中被传为蛊婆总有人喊寨,早些嫁出去也有利于寨中安定团结,这才想要牵线搭桥。
妘萱知道自己不好嫁,留在寨中也是麻烦不断。此次虽说是与人做妾,可是对方毕竟还有些身份,比起以前登门那些人来要好得多了。她正在犹豫嫁与不嫁,就听一个女孩儿声音道:“蛤蟆洞的少洞主不是前些rì子刚打死一个小妾吗?怎么又要娶妾?”
众人闻声视之,说话的正是花蓓。南烨一行前几rì曾路过这蛤蟆洞,当时虽没进洞寨,却赶上有人出殡。此事南烨并未在意,可花蓓、带来两个孩子好奇,看了半晌才走。花蓓知道死的是何人,此时便不经意说了出来。
花蓓这一出声不要紧,妘萱、秃银和金蚕寨主同时变了脸sè。妘萱是垂泪yù滴,金蚕寨主则瞪着秃银,让他有个交代。那秃银恼羞成怒上前一步手指花蓓道:“你这小女懂得什么?再不闭嘴看我揍你!”
典韦就在花蓓身边,哪里容秃银放肆?上前一步将花蓓姐弟护在身后瞪眼道:“你敢动她一根汗毛俺揍死你!”
秃银见事情败露自知理亏,正想转移众人注意,一见典韦发怒计上心来道:“你这汉人也敢到我等寨中来撒野?莫非欺我金蚕寨无人吗?你揍啊?我让你揍!”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推搡典韦。
典韦哪里受过这等闲气?抡起斗大的拳头便要打人,吓得秃银缩头闭眼。可是还没等典韦拳头落下,便听王越一声高呼道:“王洪,切莫无礼!”
王越人老成jīng,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这才喝止了典韦。典韦心中不忿便看向南烨,南烨也明白秃银是在刻意挑起民族矛盾,一旦典韦动手,不论有理没理寨中族人也会护着秃银,绝不会有人为他们几个汉人说话,所以也向典韦摇了摇头。
典韦敢质疑王越,却不敢质疑南烨的命令,忿忿的放下拳头怒视着秃银。刚才闭上眼睛的秃银都感觉到典韦的拳风,就等着挨打了,没想到这壮汉竟然忍住没出手。
秃银还想将事情闹大,并不想就此收手,典韦放过他一马,他可不想放过典韦,哈哈笑道:“你这无胆鬼怎么不打了?你不打我,我可要揍你了!”说罢一个撩yīn腿就向典韦的下身踢去。
典韦是什么功夫?整个三国时代能排进前十的超一流武将。就算不还手,典韦要想躲开这一脚也十分容易,可是此时他身后护着花蓓姐弟无法躲闪,只能一侧身子用粗壮的大腿硬挨了秃银一脚,没让他踢到要害。
秃银这一脚虽然踹上了典韦,可他自己差点疼背过气去,嘴里直吸凉气,腿脚直哆嗦。常人的大腿都是圆的,典韦那条大腿四棱见方,全是腱子肉,一绷劲硬的像铁柱子一样。秃银赤脚踢他就和给他挠痒痒差不多。
一脚没踢动典韦反而出丑的秃银更是恼怒,又挥起拳头向典韦软肋打去。典韦刚想用臂膀招架,就见身后一道黑影蹿了出来,抬腿一脚正中秃银下身。
众人就听秃银“嗷呜~”一声惨叫,收回了打人的拳头捂住下体,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此时众人才看清出腿踢人的正是少女花蓓。
带来在典韦身后拍手笑道:“阿姐打的好!”
花蓓踢完人后先是有些茫然的看了秃银片刻,直到听带来喊好,才转头一笑,似是回过神来。她刚才被典韦护在身后确实想要教训秃银,可是面对一个壮汉难免有些胆怯,突然她就感觉脑袋一沉,等再回过神来,秃银似乎已经被自己打倒在地了。花蓓十分奇怪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勇敢厉害了?
南烨见秃银倒地微微一笑。刚才他见秃银yīn狠歹毒,净用些下三滥招数对付典韦,便难忍心头怒气,于是施展了控人技能控制了花蓓片刻。别看花蓓年幼,可是身体素质当真不错,速度、力量都有相当的水准。再怎么说也是rì后武力85的祝融夫人,对付个无名小卒还是绰绰有余的。
倘若打倒秃银的是典韦这个汉人,难免要引起寨中蛮人的怒火。偏偏秃银不争气,被一个同族的小姑娘一脚撂倒了,这下就连金蚕寨主都没法帮秃银说话了,只能觉得他丢人现眼。寨主向妘萱和南烨等人赔了一礼,便命几个族人抬着秃银走了。南烨估计秃银没个三五rì别想下床,搞不好可能就要进宫当差。
妘萱走上前来拉住花蓓的手道:“谢谢小妹仗义相助,若非小妹道破玄机惩治jiān人,姐姐落入虎口矣!”
带来也跳过来道:“阿姐好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像阿姐一样厉害去打坏人。”
花蓓这还是第一次行侠仗义被人称赞,既感到兴奋,又有些害羞道:“王兄教我等要见义勇为,助人为乐,能帮上姐姐我也开心。”
妘萱这才知道花蓓是与南烨一路,便道:“原来小妹是与两位先生一同到此,难怪我看着眼生。家中简陋,无法好好招待众位,当真失礼。”
南烨趁两个女孩儿聊天的工夫走到典韦身旁小声道:“洪飞无事?”
典韦摇头一笑道:“有劳法师挂怀,那小贼要想伤我还差得远。只是没想到那小妮子腿脚功夫如此厉害。”
南烨闻言一笑也不点破,又引着典韦、周仓等人与妘萱见礼。原本妘萱这间屋子便不大,站了七八个人之后就有些拥挤。于是南烨便道:“诸位还请到屋外稍后,容我再与妘萱姑娘叙谈几句。”
众人见南烨还有正事要谈便退出屋去,只是花藤、花蓓两个少女看向南烨和妘萱的眼神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等到众人离去掩上房门,南烨便对妘萱道:“妘萱姑娘能否将那不死金蚕取出一观?若有办法,我必全力相助。”
妘萱犹疑片刻道:“王先生早知此蛊,见也无妨。只是务必答应奴家只可施法除之,切莫强行带走杀之,否则我等皆有大祸临头。”
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7
南烨见妘萱还不放心自己又赌咒发誓一番,心中却是打定主意,就算用强也要带走这百年蛊虫。
妘萱听南烨再三保证说的郑重,哪里会猜到他心中所想?挪开灶台旁的水缸,便在地上挖了起来,也不让南烨上前帮忙。
南烨本以为这百年蛊虫会埋的很深,可是妘萱只用了片刻工夫便将一个小木箱刨了出来。木箱的边角处虽有轻微的腐蚀痕迹,整体却十分完好结实。
妘萱似乎看出了南烨心中疑惑,捧着木箱到南烨面前解释道:“这不死金蚕说是活物却如同死物,不用担心逃脱,还要每年验看木箱是否完好,这才埋得不深。”
南烨接过木箱轻轻打开,就见五只药丸大小的昆虫趴在箱底一动不动。这百年蛊虫看上去并不像传闻所说形如金蚕,反而更像金蝉,也就是蝉的幼虫,俗称“知了猴”。只是这五只百年蛊虫的颜sè十分特别,体表泛着一层暗金sè的金属光泽,不像是活物,反而像是青铜铸就之后又被人为把玩多年上了一层光亮的包浆一般。
南烨的生物课也不是白上的,自然知道蝉的寿命不可能有百年之久,而且蝉成年之后是要退去蝉衣展开翅膀飞上树梢的,可是眼前的五只蛊虫却并无翅翼,可见二者并非同一种生物。他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发现这蛊虫的前脚如同螳螂刀足,应该善于挖掘争斗,后脚如同蚱蜢跳足十分粗壮,应该善于跑走跳跃。口器也不是吸食树汁的针状,而是长着蟋蟀一样的两颗大牙。
从这些细微的生物差别南烨便可判断出这种昆虫应该是一类新物种,或者说是一类已经在现代灭绝的物种。估计是那些养蛊之人不明就里,当作毒虫捕来,最后才形成了这百年蛊虫。
妘萱见南烨看得仔细不敢打扰,也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南烨端详了好一会之后才问妘萱道:“这不死金蚕表面是否有毒?能否取出?”
妘萱点头道:“拿取倒是无碍,只是其钩爪牙齿锋利,先生小心不要为其所伤,中了蛊毒。”
南烨闻言便伸出拇指、食指,捏住一只蛊虫背部拿了起来,就像小时捉知了猴一样。百年蛊虫的触感给南烨的第一感觉便是硬,硬的仿佛钢铁一般,不论南烨如何用力去捏都像是在捏一个铁疙瘩,难怪有传闻说金蚕蛊不畏水火刀枪。南烨的第二感觉就是重,好像这蛊虫真是铁打铜铸的一般。
若是寻常昆虫被南烨这一拿一捏势必要足脚乱蹬挣扎一番,可是这百年蛊虫却纹丝不动。要不是寻宝技能清楚的显示此物就是百年蛊虫,南烨简直要怀疑眼前的蛊虫是不是用特殊工艺打造出来的标本了。
取出蛊虫之后南烨再次仔细观察了一番,却再没看出什么门道。他又依次取了另外四只蛊虫来看,还是一无所获,便又将五只蛊虫放回了箱底。
妘萱见南烨总算研究完了这才开口问道:“先生可曾看出什么?能否除去此蛊?”
南烨并非巫师,自然不会除蛊之术,不过他想得到这百年蛊虫就必须显显本领,好让妘萱安心。既然这百年蛊虫与千年地宝、万年天材、无暇玉匣皆是制造无敌金尸的材料,南烨便认定四物必有关联,便对妘萱道:“妘萱姑娘莫急,且看我施法除蛊。”说罢南烨心中默念道:“无瑕玉匣,解除卡化!”
妘萱就见南烨右手平托,手中凭空多了一张巴掌大小的四方符咒。而后那符咒见风便长,瞬间化为一个晶莹无暇的玉盒。就这一手本事,便把妘萱惊呆了。她幼时也听父亲讲过不少先祖斗法除蛊的神奇故事,可是还从没听说过世间有如此神奇的巫术,更别说见过了。
瞪大了眼睛的妘萱惊奇道:“敢问先生此乃何物?”
南烨忽悠道:“此玉匣乃是仙家秘宝,专收世间奇物。若我料想不错,此宝定能克制这不死金蚕。”
妘萱早就被南烨的技能惊呆了,自然不会怀疑有假。恳求南烨道:“先生既有如此宝物,还请救救奴家。”
南烨见唬住了妘萱微微一笑,接下来他只要将百年蛊虫放进无暇玉匣便是大功告成。到时候用化卡技能一收,妘萱再想不给也难了。打定主意的南烨将无暇玉匣打开,之前存放在里面的玉镯、玉佩等物不是交由蔡琰保管就是分给了麾下众将,此时里面唯有传国玉玺和那千年人参。
妘萱见了玉匣中的宝玺和人参也不识此二物,所以南烨并不担心被她看到。那传国玺就连孙坚都不认识,更别说她一个蛮族少女了。
南烨将玉匣盖子放在一旁就要去取蛊虫,可是当他转头再看木箱时便傻了眼。刚才还纹丝不动趴在箱底的五只蛊虫竟然不翼而飞,踪迹全无。这下可把南烨惊出一身冷汗,莫非这金蚕蛊真如传闻所说,可以变化隐形不成?
“啊~”妘萱的一声惊呼将南烨再次吓了一跳。南烨忙问妘萱道:“姑娘何事惊呼?你可看到那五只金蚕?”
妘萱手指玉匣结巴道:“先……先生请看!”
南烨顺着妘萱手指一看,只见那五只百年蛊虫竟然不知何时都跑到了玉匣之中,此时正抱着那根千年人参用大牙撕咬。千年人参质地如玉,显然也不是那么好嚼,五只蛊虫啃了半晌也只咬下了一些粉末碎屑,可是那五只虫儿依然乐此不疲,啃得很欢,如同享受美味佳肴一般。
妘萱自从懂事起每年便要检查五只不死金蚕,可是却一次都没见这五只蛊虫动过。若不是先祖遗训说这五只蛊虫是活物,她也以为五只蛊虫是铁打铜铸的呢。这还是妘萱第一次见这五只蛊虫会动,更出乎意料的是五只蛊虫行动迅捷如风,甚至两人都没看清它们是何时跑到玉匣中的。
南烨早猜到四件宝物必有关联,所以见百年蛊虫啃食千年人参也不意外。只是他也没想到这百年蛊虫的移动速度到了来无踪去无影的地步,与传闻中的金蚕蛊还真有几分相像,看来小觑不得。
想到此处,南烨急忙趁着五只蛊虫进食的工夫将玉匣盖严,又施展化卡技能将玉匣收回了体内。以前南烨用张飞的乌骓马和赵云的闪电白龙驹做过实验,这些宝马都无法卡化存入坐骑栏,这还是他第一次将活物化卡存入体内,看来这百年蛊虫确实已经成jīng,不能以常理度之。接下来就等九九八十一天之后炼成金尸虫了,只是不知这五只百年蛊虫最后是生成五只金尸虫,还是会互相吞噬只剩一只最强的化为金尸虫。
妘萱见南烨真的用宝匣收服了不死金蚕松了口气行礼谢道:“多谢先生救了奴家!”
南烨得了百年蛊虫心里早乐开了花,还想向妘萱称谢呢。此时闻听妘萱道谢,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还礼道:“妘萱姑娘切莫多礼,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姑娘莫要对外透露今rì之事就好。”
妘萱点头道:“奴家晓得厉害!”其实就算南烨不说妘萱也不会泄露半句家中藏蛊之事。
南烨得了百年蛊虫,妘萱去了一块心病,可谓皆大欢喜。不过南烨心里清楚,此事说到底还是自己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他见妘萱处境窘迫便道:“蛊虫虽除,可姑娘处境并不会因此好转,不知姑娘rì后作何打算?”
妘萱听南烨问起rì后打算摇头叹息道:“奴家还能有何打算?只能挨得一rì是一rì。”
第二十七回 匿玉玺孙坚背约 访蛮疆南烨寻蛊(28
南烨早看出妘萱处境不妙,此时又见她心态消极便有心相帮,也算答谢她送的百年蛊虫。于是便对她道:“天地广大,妘萱姑娘有没有想过离开金蚕寨另谋生路?我想不论是哪里,也好过在此寨中被人诬为蛊婆,受尽欺凌的好。”
妘萱叹息道:“天地虽大,却无奴家安身之所。寨中虽要受些委屈,可好歹守着祖上留下的两亩薄田尚能度rì。离了山寨,奴家无亲无故,恐怕就要饿死。况且这天下还不太平,万一遇到歹人,奴家死无葬身之地矣。”
南烨听妘萱说完才反应过来古代不同现代。现代人走到哪里都能打工赚钱,只要有本事肯努力,就不怕饿死。可是古代不同,根本没有那么多工厂、商店招人打工,离开了田地便意味着饿死。男子尚且如此,妘萱一个女子就更寸步难行。
不过妘萱的问题在南烨眼里全都不是问题,交州正缺劳动力,洛阳上百万人都安置得下,根本不在乎再多一个半个的。就算把妘萱接到州牧府里当小姐供起来,南烨也养得起。只是此时南烨还不能泄露身份,便道:“我家在交州广有田庄生意,多有用人之处。妘萱姑娘若是不弃,不妨跟随我等一道回去,绝不用为生计担忧。我保证不让姑娘吃苦受委屈便是。”
妘萱闻言心中一动,今rì她与南烨萍水相逢,按理本不该轻信南烨。可是南烨除去了祖上遗留的不死金蚕,如同为她解除了一道诅咒。适才花蓓还教训了秃银,点破了他的yīn谋。如此算来,一rì之内南烨一行便两次施恩于妘萱,这让她不得不相信南烨等人皆是好人。只不过妘萱从没离开过山寨,就连建宁城都没去过,此时让她远行交州,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南烨见妘萱犹豫不决,还以为她故土难离,不愿离开蛮疆族人与汉人一起生活,便又劝道:“姑娘若是不愿去交州便随我等去祝融洞也好。实不相瞒,花蓓、带来二人便是祝融洞的小洞主。我等与董洞主交情甚好,请他安排姑娘生计绝无问题。”
妘萱闻言惊奇道:“竟然还有此事?适才为何不听先生和两位小洞主提起?”
南烨笑道:“外界传闻蛊寨厉害,我等也是心忧小洞主身份尊贵会被蛊婆所害,这才不曾提起。”
妘萱展颜一笑道:“先生便是最厉害的巫师,难道也怕蛊婆?”
南烨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姑娘也知道有些蛊术防不胜防,还是小心为好。不知姑娘到底作何打算?”
妘萱又沉吟了片刻下定决心道:“奴家这便收拾行囊与先生同去。不过到底是去交州还是去祝融洞,先生还请让奴家再斟酌一番。”
南烨闻言点头道:“如此也好!姑娘这便准备。”
妘萱家中田薄地少房屋破旧,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几件衣物和些许存粮之外便别没什么可收拾的了,而那些锅碗农具之类的物品也没必要带。
寨中老者见妘萱挎着背囊和南烨一同出来问道:“妘丫头这是要出远门啊?”
妘萱点头道:“王先生是家父故友,要带奴家出去走走见见世面。这几年多谢金老关照,家中还有些余粮不便带走,还请金老收下。”
姓金的老者一听妘萱要走十分不舍道:“妘丫头这是打算去哪儿?可还回来?”
妘萱对于自己的前途也很渺茫,摇头道:“奴家尚且不知,若是一年半载不回,rì后便不回来了……”
金老见妘萱消沉便劝道:“出去走走也好!几位先生皆是极好的人,定不会亏待妘丫头。”
妘萱奇道:“金老也认识几位先生?”
金老一指花蓓等人道:“老朽活了一把年纪,看人的眼力还有。能与我蛮疆娃娃处得来的汉人皆不是坏人。”
王越、典韦等人一听老者夸赞都笑了起来。花蓓、带来也道:“王兄待我等可好了!”
妘萱领着众人辞别了金老,又去与金蚕寨主打过招呼感谢一番,便与南烨一道离了山寨。王越悄声问南烨道:“法师可寻到那蛊虫了?”
南烨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王越于是对众人道:“此行我等已然收获不小,花藤姑娘引我等回去可好?”
花藤一听王越等人总算不在蛊寨转悠了心中叫好,又怎会不从?引着众人便往祝融洞行去。花蓓有些失落的问南烨道:“王兄可是要就此离去?”
南烨虽不是萝莉控,不过看着年幼的祝融夫人也很可爱养眼,见她不忍分离便逗她道:“我在此间还有一事未了,恐怕要在祝融洞住上数月,就是不知道花蓓和带来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带来听南烨不是马上就走简直欢呼起来。花蓓的脸上也绽放了笑容,南烨感觉此时的刺美人一点都不扎手,只有活泼可爱的一面。
典韦奇怪道:“少东主还有何事未了?”
南烨道:“后山之中白罴未除,早晚是个祸害。此物伤人不少,我打算将其斩杀,除此后患,也为我那爱马报仇。”
妘萱不知白罴的厉害,花藤等人可是亲眼见过那白罴,一听南烨要上山除害,花蓓立刻紧张道:“王兄莫要犯险。不知多少猎户进山想要杀那白罴,最终皆被其所害。王兄也见过那白罴,岂是人力可敌?”
典韦此时插话道:“没打过又怎知不敌?少东主要为民除害也不用亲往,俺与王福足矣斩杀白罴。”
南烨知道典韦这厮有跨涧逐虎的胆量,不过也知道白罴比老虎还凶猛,自然不愿让典韦、周仓冒险。而且他捕杀白罴另有用处,还怕典韦、周仓将白罴打烂呢。便笑道:“人与野兽最大的区别便在于智慧的高下,白罴虽不可力敌,却可以智取。在蛊寨中走了一遭,我已然想到了对付白罴的办法。”
花蓓、带来闻听南烨有了办法便催促他快说。南烨一一讲明之后,惹得众人拍手叫好,皆认为此计可行。
一行人回到祝融洞中,董斟夫妇再次设宴款待。花蓓、带来多rì不见父母十分想念,缠着爹娘讲起一路上的趣事,还将南烨讲的故事也都讲了一遍,听的董斟夫妇都连呼新奇。
董斟当初让两个孩子跟着南烨便是想让他们互相亲近,如今见一双儿女不但与身为汉人的南烨交好,还长了不少知识见闻十分开心。花香夫人原本还为两个不曾出过远门的孩子担忧,此时见两个孩子前所未有的开心便也放下心来,任由儿女在自己怀里撒娇。
妘萱父母早亡,此时见董斟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顿时触碰到了心中最敏感软弱的部位,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听花蓓、带来叙述之时并不敢提及蛊寨之事,一是怕父母担忧,二是怕牵连引路的花藤,便觉得此处也不是自己安身之所,于是暗下决心要与南烨等人到交州见识见识。也只有到了那里才没人认识自己,没人知道金蚕寨是个蛊寨。
忙着应酬董斟的南烨并未发觉妘萱神sè有异,倒是南烨身后眼观六路的典韦发觉妘萱有心事。典韦的xìng子粗中有细,要不然也做不了保镖这工作。他见妘萱似乎不太开心,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美丽女子,便撕了一个鸡腿递给妘萱,朝她咧嘴一笑。
妘萱见一只大手举着个鸡腿过来先是一愣,抬头便看到了典韦的笑脸。典韦长相虽不算帅,但也浓眉大眼十分威武,另有一番霸气。他这举动顿时让妘萱心中一暖,又想起典韦为了自己的事还挨了秃银一脚,便觉得此人长得虽粗鲁些,心地却着实不坏。红着脸道谢之后便接过了典韦的“心意”,笑着吃了起来。
第二十八回 除白罴计得金尸 收密信潜行长安(1)
董斟夫妇笑着听儿女讲完一路经历又听说南烨打算上山捕杀白罴也是大吃一惊,都劝南烨不要冒险。
还没等南烨解说心中定计,花蓓便抢先道:“王兄早有计策,毫无危险,爹娘无需担忧。”
董斟见女儿与南烨平辈论交,自然不能再称南烨小兄弟。便奇道:“不知贤侄有何定计?”
带来抢着道:“我来讲!王兄yù在白罴出没之地掘一陷坑,坑内先置毒蛇毒虫,而后再将白罴引入坑内。白罴或许不惧虎豹,可未必不怕毒物。”
南烨想出这办法也是从蛊术中得到的灵感。董斟听完皱眉道:“此法虽妙却未必可行。先前早有猎户想用陷阱坑杀白罴,可那白罴甚是通灵并不中计。倘若用人去引,恐怕人还没到陷阱便被白罴杀死,只会白白送了xìng命。”
花蓓笑着解说道:“王兄早就想到此处已有对策。爹爹难道不知王兄善于驯马?王兄yù在洞中居住数月训练几匹好马,而后以马引罴。那白罴再灵也只是畜生,定然中计。”
董斟闻听此计先是一愣,而后大笑道:“如此妙法也只有贤侄能想到,当真妙不可言。若能一举除掉白罴,邻近洞寨皆会感念贤侄大恩。”
南烨谦逊道:“为民除害乃是义举,何况要行此计还要洞主多多相助才是,不能算我一人功劳。”
花香夫人笑道:“王贤侄都说是义举,我等自然尽力相助,只是不知贤侄需要我等如何助你?”
南烨道:“我想请洞主调派些人手捕毒蛇、挖陷坑,还需马匹用作吸引白罴,马匹不用太好,只选温顺驯服的两三匹即可。”
董斟点头道:“贤侄所求甚是容易,不知还需何物?”
南烨摇头道:“如此便足矣,只是还有一事想求洞主应允。”
董斟道:“贤侄请讲。”
南烨道:“若能侥幸斩杀白罴,洞主能否将罴尸予我处置?”
董斟知道南烨一行是皮货商人,还以为南烨看上了白罴的一身皮毛,便点头笑道:“这有何难?贤侄能除此害,白罴自该归贤侄所有。”
南烨笑道:“那便多谢洞主!”
董斟感激南烨救命之恩,次rì便准备齐了人手、马匹。从此南烨rìrì进山,使用寻魂技能测定白罴的活动范围。只要白罴的踪迹出现在小地图上,南烨转身便走,绝不与白罴正面冲突。就这样用了月余工夫,南烨总算大致测定了白罴的地盘范围,开始命人挖坑。
祝融洞中rìrì有人跟随南烨上山,一次也没见到白罴,也不知道南烨用什么方法判断出陷阱的位置。不过既然南烨有令,那也只有遵从。众人用了数rì工夫便挖好了一个口小肚大的瓮形大坑。
南烨见大坑挖好后并不急着往里投放毒蛇,而是开始在祝融洞中驯马。说是驯马,其实南烨要做的也不过就是每rì喂些草料,遛遛马,好让几匹马能够被控魂技能控制住。
董斟给南烨找来的三匹马皆是南方马种,虽然比不上北方马高大,可是却更适合在山林间行走。假如把赤兔、闪电白龙驹这种宝马比作擅长公路赛的跑车,那董斟找来的马就是专长山地行走的越野车。南烨遛马的时候就发现三匹马在林间的跑动速度一点也不比法拉利差,用来吸引白罴足矣。其实吸引白罴一匹马足矣,多准备两匹也是有备无患。
不到一个月南烨就将三匹马训练好了,接下来就等百年蛊虫进化成金尸虫了。南烨的计划便是要将白罴尸体制造成无敌金尸,若是这个试验可以成功,那可比控制人尸拉风多了。一想到可以控制白罴上战场厮杀,南烨简直兴奋的无法入眠。白罴的作用可就不光是代替一名武将了,还可以鼓舞己方士气,打击敌方士气,还可以当作坐骑来用,简直好处多多。
暂时闲下来的南烨无事可做,便在祝融洞中找了一块空地,每rì教花蓓、带来识字算数,洞中老少也皆来旁听。王越三人同样无事可做,每rì便切磋习武,指点洞中蛮人武艺。
董斟、花香一个善文,一个善武,平rì都是他们自己教导儿女。自从南烨一行来了,一对儿女便总是缠着南烨,似乎与父母都疏远了。董斟倒是希望儿女能跟着南烨长见识,花香夫人却有些吃味,认为几个汉人的本事未必强过自己与丈夫,于是便撺掇董斟试试南烨等人的本领。
南烨四处**忽悠人,早就练出了一副好口才,不论讲什么知识都是深入浅出寓教于乐。董斟一听南烨讲课便知道比自己强出不少,至少董斟就没本事让花蓓、带来两个孩子认认真真的听他讲一整天。所以便劝花香夫人不要比试。
花香夫人自认武艺高强哪里肯依,只说文武不同道,偏要与王越等人切磋一番。结果一交手才发现,王越、典韦、周仓竟没有一个庸手,全都完胜自己。这下花香夫人算是心服口服,又开始撺掇董斟将四位大才留在洞中做客卿,弄得董斟苦笑连连。
董斟夫妇都佩服四人本领,那些洞中蛮人自然更加敬服。时间一长,就连周围洞寨和建宁城中都知道祝融洞有四位大才,能文能武。由于南烨先前说过自己觅踪寻人之法是学自光华法师,外人便道四人皆是光华法师座下弟子,听到这种传闻南烨等人也不由苦笑。
清闲的rì子总是过得很快。南烨掐指一算,距离得到百年蛊虫已然过了七十余rì,便开始着手命人收集毒蛇投入陷阱。洞中蛮人对付白罴没办法,可确实有不少捕蛇的能手,几rì的工夫便收集了上百条毒蛇扔进了坑里。南烨甚至有些担心会不会无意中造出一个蛇蛊来。
一切准备就绪,南烨便领人上了山。众人分成两队,南烨四人带着做诱饵的三匹马一队埋伏在陷阱旁边。董斟夫妻则带着花蓓、带来、花藤、妘萱和几十个族人埋伏在更远的地方,等待南烨的消息。
南烨设置陷阱的位置就在白罴活动的地盘边缘,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既不会提前被白罴发现,又能将白罴引到此地。现在南烨就祈祷白罴这些rì子还在附近活动。
“定位、寻魂、显魂。”南烨的运气不错,三个技能一放便发现了白罴的踪迹。紧接着南烨又施放了控魂技能,控制一匹黑马朝着白罴的方向奔去。
南烨的魂魄悬浮在黑马头顶,看着那匹马在林间一路飞奔,并指引着它的方向,那种感觉如同神灵控制万物一般奇妙,让南烨十分陶醉。很快他便见到了那头白罴,此时它正优哉游哉的掏着一个树洞,周围还有一群蜜蜂围绕着它猛烈叮咬。
白罴对蜂群丝毫不以为意,或者在它的意识中,树洞中的美食值得它吃些苦头。南烨就见白罴从树洞中掏出一大块蜂巢,上面满布着六边形的蜂房,蜂蜜从蜂房中淌出,顺着白罴的爪子流的到处都是。白罴也不顾蜂巢中还有许多rǔ白sè的蜜蜂幼虫,三口两口便将蜂房塞进嘴里,然后又用肥厚的舌头舔起爪子来。
南烨见专心偷蜜的白罴根本看都不看自己的黑马顿时有些着急,控制着那匹马一声嘶鸣,想要吸引白罴的注意力。
白罴听到马嘶转头向南烨这边看了一眼便不再搭理,也不知道是它肚子不饿,还是眼前的甜食吸引力更大些。
南烨没料到这头白罴还挺有个xìng,看来不用险招是不行了。南烨想罢控制着黑马便冲向了正在舔爪子的白罴。
第二十八回 除白罴计得金尸 收密信潜行长安(2)
白罴不论是长相还是个头都与陆地上最大的食肉动物北极熊相差无几,甚至还有过之。它是这片山林中的霸主,无论豺狼虎豹,见了它都要绕道而行。在这片山林之中,只有白罴挑衅其他动物的份儿,还没有任何动物敢向它挑战。不过凡事都有特例,今rì它便遇到了一匹不要命的黑马。
南烨控制的黑马往前一冲还真让白罴一愣,紧接着白罴便放下了爪子朝着南烨和黑马一声咆哮。南烨当然听不懂熊罴的叫声,不过他却能感受到它的愤怒。若让南烨来翻译的话,他想白罴一定是在对那马说:“老子不吃你,你丫就该偷笑了,还他娘的敢惹老子,活得不耐烦了!”
假如这匹马没有南烨控制早被这声吼吓瘫在地了,可是中了南烨的控魂技能之后,这匹黑马便只能像机器一样执行南烨心中的指令了。它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扬起前蹄,朝着白罴的熊脸上蹬去。
人们常用狗熊掰棒子来形容笨拙健忘,不过这头白罴可一点也不健忘,甚至还很聪明会记仇。它一见马的前蹄扬起便想起数月之前同样有一匹枣红马踢过自己,而那匹马的下场便是被自己撕了个粉碎,没想到今rì又遇到了一匹不要命的马,难道说它们是亲戚不成?
白罴一甩脑袋躲过马蹄一击,挥舞熊掌便向马头拍去。白罴肩背上隆起的肌肉使它的前臂十分有力,前爪的挥击可以轻易击碎野牛的脊背。按照白罴以往的捕食经验,这一掌足矣把马头扇下来。
南烨怎么敢让白罴击中黑马?他心中十分清楚熊这种动物的力量有多恐怖,别说是白罴这么大的熊,就算是小一倍的黑熊也能折弯野外房屋的钢筋,偷取屋里人类的食物。南烨控制黑马前蹄点地再次人立而起,正好躲过白罴一击,然后趁机转身飞奔。
白罴一爪挥空更加恼怒“吼呜~”一声嚎叫也跑了起来。熊这种动物看着似乎很笨拙,跑起来却很快,最高时速能达到五十公里以上,这速度比起马来也毫不逊sè,要不然白罴也追不上法拉利。
好在南烨此次控制的黑马是一匹山地良马,与白罴一样善于林地奔行。二者一前一后便朝陷阱的方向跑去。这次南烨不但没有让马被白罴追到,反而还要时而减速引诱白罴上钩。
王越、典韦、周仓可不知道南烨已经灵魂出窍去控制马匹了,他们只见到南烨闭着眼睛正在作法。四人此时都在距离陷阱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树下还拴着两匹备用马。只要第一匹马有何闪失,王越便会砍断缰绳放出另外两匹马。典韦、周仓二人一个负责照看南烨,一个负责紧盯陷阱,就等白罴上钩。
“来了!”周仓兴奋的轻呼一声,王越、典韦都忍不住向陷阱方向望去,只见一匹黑马引着白罴正朝这个方向奔行而来。
树下拴着的两匹马也见到了白罴朝着自己跑来,吓的“嘶骝骝~”咆叫,四蹄原地蹬踏想要逃跑,可是却怎么也摆脱不开缰绳。
王越三人不敢有丝毫动作,全都紧张的摒住了呼吸。三人就见黑马、白罴越来越近,眼看黑马到了陷阱边缘,突然纵身一跃跳过了陷阱。
那黑马是由南烨控制,自然知道陷阱位置,认得提前做好的标记。白罴哪儿知道这里会设人类的陷阱啊?更想不到一匹马会与人类联手害自己。它只觉得一掌踏空天翻地覆,一下子便跌到了陷阱之中。
陷阱中毒蛇密布,原本这些毒蛇在黑漆漆的陷阱中还相安无事,此时突然从头顶落下一个庞然大物顿时惊动了蛇群。坑中群蛇一下竖起了身子“嘶嘶~”乱叫。随着白罴滚落坑底,霎时间便有十几条倒霉的毒蛇被白罴压死。剩余毒蛇见状纷纷缠住白罴,毫不客气的露出了毒牙咬在白罴身上,更是将体内毒液一丝不剩全喷了出来。
白罴就感到全身上下无处不麻,无处不痛。可它毕竟是林中兽王,即便被群蛇缠住撕咬也一时未死,一边嘶吼一边抡起两只爪子拍打群蛇。
毒蛇之所以厉害靠的便是口中毒牙分泌的毒素,其身体力量与白罴相差十万八千里,根本禁不起白罴拍打。白罴一爪下去,便有数条毒蛇被拍成肉酱,若是被白罴锋利的爪子划过,一条蛇便会被切成几段。
百余条毒蛇瞬间便被白罴拍死了多一半,剩余的毒蛇也不敢再纠缠白罴,纷纷躲到了坑边。此时的白罴就像喝醉了酒一样,瞳孔涣散,口角流涎,身子晃了几晃便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就白罴的体质而言,仅仅一两条毒蛇咬伤根本不会对其造成多大影响,更不会被毒死,可是如此多的毒蛇同时发起进攻,毒液总量足够杀死一头大象了,白罴自然也受不了。在进行了一番疯狂反击和垂死挣扎之后还是一命呜呼了。
自从白罴一掉进陷阱南烨便还了魂。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和王越三人下树,直到坑中的蛇嘶兽吼渐渐减弱,四人才跳下树来。待四人来到坑边,看到的正是白罴倒下的一幕。看着那满地的蛇尸、蛇血,南烨心底忍不住产生了一种英勇壮烈感觉。
确认了白罴已死,南烨便命飞毛腿周仓去通知董斟等人。片刻工夫董斟便带领族人到了陷阱边上。当众人见到陷阱内死去的白罴,顿时齐声欢呼起来。在南烨的指挥下,一群人刨开坑口,费了好大劲才将白罴的尸体抬了上来,毒蛇也一同清理干净。南烨估计这白罴至少有一吨重,比一辆轿车也轻不了多少。
董斟挑起大指赞南烨道:“贤侄真好本领!今rì除此大害,贤侄必扬名益州。我等这便将白罴抬下山去,也让周围洞寨看看贤侄功绩,扬扬我祝融洞的威风。”
南烨闻言sè变道:“董洞主不是答应小侄将这白罴尸首交于小侄自处吗?”
董斟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耽搁几rì而已。贤侄若是担心皮子坏了,也可先将熊皮扒下,骨肉也随贤侄处置。我不过是想让周围洞寨之主见见白罴真容并无他意,贤侄还怕我反悔不成?”
南烨心中暗道一声:“坏菜!”他要用白罴制造无敌金尸这事儿和谁都没有提起,董斟误认为他是要剥皮取骨也在情理之中。按常理来说董斟的要求并不过分,关键在于南烨要的就是这完成的白罴尸体,一旦剥了皮,无敌金尸不就变成生化危机里的舔食者了?可若将白罴整个抬下山去,且不说有可能节外生枝引来各洞寨争抢,就算无人争抢放上数rì,这白罴血肉也该腐烂了,如此一来就达不到制造无敌金尸的条件,自己岂不是白费力气?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南烨如今也有些城府,心中的焦急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一面暗想对策一面对董斟道:“董洞主莫要误会!小侄清楚洞主一言九鼎,可是这白罴此时还不能下山。”
花香夫人奇道:“这又是为何?”
南烨心道:“我这不是正在想吗?您倒是等会儿啊!”就在南烨心里为难不知该怎么忽悠的时候,便听花蓓插言道:“莫非王兄是因为那个传说?担心此举得罪了山神?”
传说?山神?听到这两个字眼南烨顿时想起花藤曾经给自己讲过,传说白罴是山鬼所化,受山神指使掌管山林。这让南烨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第二十八回 除白罴计得金尸 收密信潜行长安(3)
南烨心生一计,对董斟等人道:“花蓓所言不错!这白罴终归是山中异兽不同凡物,若真是山神所遣,我等就算为民除害也罪过不小。因此小侄打算在山中祭奠一夜,若今夜平安无事,我等再抬其下山不迟。还望董洞主答应小侄。”
董斟身为汉人,对于那些洞寨间的传说倒是不以为然。倒是花香夫人对南烨所言深信不疑,便劝董斟道:“王贤侄所言有理!山神、山鬼之说自古有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祭奠一夜乃是稳妥之举,若一夜平安,我等便带白罴回洞。若天生异象,不妨就将其埋葬于此,免得给洞中引来祸患。”
适才董斟还在劝南烨耽搁几rì也无妨,此时若是为了停留一夜与南烨争执岂不是自己打脸?再说董斟也不怕一头死了的白罴跑掉,便道:“夫人不必再劝,我又没说不准。白罴是贤侄捕杀,就该让贤侄处置才是。祭奠一夜便祭奠一夜,只是不知这山神该如何祭祀?”
南烨一听董斟应允心中大喜,自告奋勇道:“祭奠之事便交予小侄布置,董洞主不必费心。”
那些洞中蛮人十分迷信,也都认为应该将斩杀白罴一事敬告山神,免得山神怪罪。南烨在洞中讲学数rì也积累了一些威信,由他来主祭,并无一人反对。
南烨得了祭祀大权之后便开始安排人手。此次众人进山并没想到第一rì便能遇到白罴,所以早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干粮、帐篷一应俱全。南烨先命人搭起营帐,将白罴尸体放了进去,原本能睡六七人的营帐,一头白罴就全占满了。
众人扎营之后,南烨又命人点起篝火,用枯树枝制造了七七四十九支火把,围着存放白罴尸体的营帐插了一圈,而后对众人道:“白罴是我用计所杀,今夜当由我守灵祭祀。若山神怪罪便降罪我一人足矣,诸位不必一同涉险。从现在起诸君皆不要跨入这火炬圈中一步,祭祀祷告之事由我一人承担。”
董斟闻言道:“贤侄何出此言?白罴是我等一同捕杀,若祭祀真有风险也该我等一同承受才是,怎能只降罪于你一人?”
南烨忽悠道:“董洞主不必忧心,我等捕杀白罴也是因它噬人在先,若是神明有灵岂会不辨是非胡乱降罪?我这也是以防万一,十有**毫无危险。祭祀之事在于心诚,人多心杂反而容易误事,董洞主将此事交于小侄便是。”
花蓓问道:“今夜王兄祭祀之时,我等又当如何相助?”
南烨心说:“你们都回营帐睡觉最好!我也能踏踏实实研究一下这无敌金尸为何物。”他想是这么想,可却不敢真的让他们都回去睡觉,因为南烨料定这些人肯定回帐也睡不着,万一有人好奇弄出个“魏延闯帐”来自己就麻烦大了,还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做。于是便道:“确实有一事要麻烦众位,还请众位照看好四十九处火把,不要使其熄灭才好。”
带来拍着小胸脯道:“此事便交于我等,王兄尽管放心。”
南烨安排好了众人之后便开始静待夜幕降临。当明月高悬之时,南烨跣足散发,手持从王越处借来的龙渊宝剑,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围着存放白罴尸体的营帐转起圈来。
董斟率领众人在火把圈外围城一堵人墙,一边盯着火炬,一边看南烨祭祀。南烨为了不让人看清帐内的动静将火把圈围的很大,众人站在圈外只能见到南烨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若是他们能凑到南烨嘴边就能学会一个绕口令:“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南烨转了几圈之后停在帐口向着天空一举宝剑,而后便将剑还匣一低头钻进了存放白罴的帐篷。众人见南烨折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异象,便都放松下来。此时又看南烨进帐,带来便忍不住问花蓓道:“阿姐,王兄进帐去做何事?山神真的来了吗?”
花蓓哪里答得出带来的问题,竖起食指在嘴边道:“嘘~看好你的火把,切莫高声言语,小心惊动了山神。”
带来一听还真不敢再烦花蓓了。董斟听到儿女讲话眉头一皱,他听过南烨讲学,知道南烨的学问十分了得,尤其是那用于计算的数字十分方便,花蓓、带来的计算速度已经可以远超自己这个父亲了。董斟想不明白如此学问出众的汉人,怎么会相信怪力乱神和洞寨传说,这对两个孩子来说可不是好事。
王越也不知道南烨在搞什么鬼,便小声问身边的典韦道:“法师到底要做何事?洪飞可知道眉目?”
典韦记得南烨上次做法好像就是为了得到井中传国玉玺,估计这次目的也差不多,便对王越道:“俺猜那白罴身上定然藏着什么奇物为法师所需,但又不能被众人知晓,这才出此计策。可法师到底所求何物便不是俺能知晓了。”
王越闻言点了点头,觉得甚是有理。他知道蚌里可藏珠,说不定这白罴身上也有牛黄狗宝之类的东西为南烨法师所需。
众人在帐外纷纷猜测南烨搞什么名堂,却谁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跨过火圈到帐中去看。南烨进帐之后便施放技能取出了无暇玉匣,当他打开玉盖一看,顿时惊讶的无法言语。只见那千年人参经过九九八十一rì已经被五只百年蛊虫啃食的只剩下一小截,而五只蛊虫一只不少都还健在,只是如今完全变了模样。
南烨分明记得之前五只百年蛊虫形同金蝉,颜sè是暗金sè。而眼前蛊虫的颜sè已然完全变成了璀璨的金黄sè,还在身后长出了一条形同蜈蚣的尾巴,样子倒与传说中的金蚕蛊更加相像。此时五只金尸虫正牢牢的趴在玉玺之上,与那五龙交纽互相辉映,颜sè又与那黄金嵌角一致,若是不仔细看就如同玉玺上镶嵌的五只黄金瑞兽一般。
五只金尸虫似乎被玉玺中的什么能量吸引着,紧抱着玉玺一动不动,就像在晒太阳的鳄鱼。南烨已然知道百年蛊虫行动如风,眼前的金尸虫明显更胜之前一筹。所以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捏住其中一只轻轻晃动了一下,发现这金尸虫虽是紧抓着玉玺,但是并不像活物一样挣扎动弹,感觉就好像抱着树干的蝉蜕。
南烨稍稍用了些力道便将那只金尸虫从玉玺上取了下来,发现这金尸虫的硬度和重量倒是与之前一般无二,而且又变成了死物一般一动不动。假如说之前的百年蛊虫如同青铜铸就的标本,那这金尸虫便像是黄金打造的标本一样。
将玉匣盖好收回体内之后,南烨一手捏着金尸虫,一手去扒白罴的大嘴。虽然明知道白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当南烨的手指碰到白罴那尖锐的大牙时,还是感觉有些心惊胆颤。
好不容易将熊嘴扳开放进了金尸虫,南烨才松了口气。他在白罴身上擦了擦双手之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等着试验结果了。南烨也不确定这无敌金尸到底能不能使用动物的不腐之尸作为基础材料。
一分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南烨等的都快睡着了,可是白罴的尸体还是毫无动静。南烨透过白罴交错的牙齿可以清晰的看到白罴含在嘴里的金尸虫同样毫无动静。
南烨忍不住站起身来叹了口气,看来炼制这无敌金尸必须要用人体才行。明明生化危机中的t病毒可以感染各种生物的,为何这金尸虫就不行呢?这炼尸技能也太不好使了!等等……炼尸技能……南烨刚要动手取出金尸虫便是一愣,似乎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第二十八回 除白罴计得金尸 收密信潜行长安(4)
南烨刚要取出白罴口中的金尸虫,便想起一件事来。他的一身技能要想使用都需要有个施放过程,而这炼尸技能自从南烨学会之后一次都没用过。先前他一直以为只要满足了条件便可制造出金尸来,此时看来还必须要施放炼尸技能才行。
南烨退后一步,盯着白罴的嘴里默念道:“炼尸!”他话音刚落,便见白罴口中金光一闪,金尸虫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瞬间活动起来,顺着白罴的口腔钻了进去,刹那便消失不见。
一看金尸虫有了动静南烨喜上眉梢,自己的一番力气总算是没有白费。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可是与刚才的干等不同,施放了炼尸技能技能的南烨似乎与那金尸虫和白罴产生了一丝为妙的联系,他可以隐约感觉到金尸虫正在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与白罴融为一体。若是再形容的具体一点,南烨感觉金尸虫正在入侵白罴的尸体,好像要借尸还魂一般。
又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南烨清晰的感觉到金尸虫已然与白罴融为一体。南烨上前一步,摸了摸白罴的尸体,原本已经僵硬的肌肉再次恢复了弹xìng,只不过白罴的身躯依然冰冷,显然并不是白罴复活了,而是变为了白罴金尸。
“控魂!”南烨对着白罴施展技能的瞬间jīng神力便与白罴产生了联系,控制住了那庞大的身躯。南烨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此时他所控制的并非白罴的魂魄,而是侵占了白罴之体的金尸虫。看来这金尸虫的作用果然非同凡响。
南烨指挥着白罴四肢用力,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对面与自己站好后,又控制白罴睁开了双眼。此时白罴那双眼睛已然不是之前的黑棕sè,而是变成了一双淡金sè的眸子,除此之外眼前的这头白罴与生前别无二致。
就在南烨欣赏自己杰作的时候,帐外众人已然乱成了一团。在南烨进帐之初,众人皆以为他不久便会出来,可是没想到南烨竟然在帐中呆了两个时辰,这就让众人有些心忧了。不过想想守灵也是祭奠的一种方式,众人又安下心来,做好了等待一夜的准备。
董斟、王越这些大人还好,花蓓、带来两个孩子熬到半夜可就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带来,低着脑袋直打瞌睡。
花香夫人见两个孩子困倦如此便让他们先去睡觉,没想到两个孩子挺拧,偏要守着火把,完成南烨交代的任务。董斟觉得一双儿女可以言而有信是件好事,便不再催促他们。
带来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如此干等也觉得无聊,便向火把中心的营帐望去,想要看看南烨在营帐中到底在做什么。可是那营帐离的老远,哪里能看到里面的南烨?带来可以看到的就是营帐之中有光透出,那是南烨入帐前便点好的油灯,除此之外便是倒映在帐篷上的巨大黑影,一看就知道那是白罴的尸体。
光与影就在帐中一动不动,从带来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南烨的影子。就在带来感到十分无聊的时候,他便发现那巨大的黑影竟然动了起来,帐中的灯火似乎也随着那黑影的移动开始摇曳。巨大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让带来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恐惧感,他的双眼圆睁,嘴也大张了起来,可是却发不出哪怕一点声音。
此时的带来睡意全无,从头发根到尾椎骨的寒毛都立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发现那黑影没有跑出营帐朝自己扑来,他才用手指着帐篷颤抖道:“啊……阿姐,白罴好……好像又活过来了。”
花蓓也闲极无聊,不过她刚才却没盯着远处的营帐,而是正盯着火炬发呆,想着心事。她知道南烨留在祝融洞中就是为了斩杀白罴,如今白罴已死,那距离王兄离开此处的rì子就不远了。一想到此处花蓓便觉得心中刺痛,难过的直想哭,可是她又没有一个能留住南烨的理由。难道说要让王兄留下与自己成亲?这也太难为情了!再说就算王兄同意,自己的父母也不一定同意。花蓓真希望白罴没有死,那样一来王兄便可一直留在洞中,等自己长大做他的新娘。
就在花蓓脑子里想七想八的时候,她就听到弟弟说白罴又活了,顿时心中一喜道:“活了才好!如此王兄……你说什么?白罴活了?”花蓓话说一半才回过神来,白罴活了还得了?它要是活过来,帐中的王兄岂不是要遭殃?
带来听姐姐说前半句的时候差点晕过去,听到后来才发现姐姐根本不信自己的话,便指着营帐道:“阿姐,你看!”
花蓓顺着带来手指方向一看,果然发现帐中白罴倒影与之前不同,似乎是比先前高出不少,似乎不是卧在地上而是爬了起来。花蓓并没见到白罴站起的一幕,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不论她怎么看都觉得那黑影与之前不同。
由于花蓓并没有真的见到白罴站起,所以并不像带来那样恐惧。为了确认自己所见事实,她便开始围着火炬圈外转了起来,想从不同角度去看帐中的倒影,好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董斟等人都在守着火把,花蓓突然围着火把一转,路过的微风便将火把吹动,开始左摇右摆。董斟见女儿不老实守着火把开始捣乱,便有些生气道:“小蓓!你在作甚?还不回去站好,莫要弄熄了火把!”
已经转了一圈的花蓓惊恐的指着营帐道:“爹……爹爹,白罴似乎活了!你……你看!”
董斟等人熬了半宿早就不再往营帐中看了,有的盯着火把取暖,有的各自闲聊,谁都没想到营帐之中会有变故。此时众人听花蓓一说,都向营帐里面望去。透过不同角度的倒影,众人立刻判断出了帐中的情况——白罴活了,正在与站在它对面的王华对视!
典韦、周仓、王越三人瞬间便吓出一身冷汗。他们可知道营帐里的人有多重要,交州十几万大军,上百万百姓都指着此人呢,可不能有一点差池。典韦、周仓二人事先并无准备,也没拿双戟,空着手就要越过火把圈往帐中闯,却被王越一把拦住。
“你要作甚?”典韦急的双眼直冒火,再也顾不上伪装了,怒视王越吼道。
王越知道典韦护主心切丝毫不惧,回瞪一眼道:“王洪、王福,你二人要作甚?莫非要害死少东主不成?”
典韦见王越还能沉住气继续装也冷静了一些道:“东主!白罴活了!少东主他……”典韦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再说下去恐怕要哭出声来,再看周仓的眼圈已然红了。
董斟夫妇此时也是惊慌失措,不过他们可没有典韦、周仓空手闯帐救人的勇气,正在商议着对策。王越见众人慌乱大喝一声道:“诸位莫要慌乱!守好眼前火把切勿熄灭!更不要踏入圈中,免得惊动神灵。”
众人听王越一吼才想起今夜是要祭祀山神,若真是山神显灵复活了山鬼白罴也不无可能。有几个蛮人胆小,当场便跪在了地上,朝着营帐方向磕起头来。
王越可没空磕头,问花蓓道:“花蓓姑娘,你是何时见到那白罴复活的?”
花蓓道:“是带来先见到的,到此时已然有些工夫了。”
听花蓓说完,王越稍稍松了口气。既然那白罴复活时间已然不短并没有伤到南烨法师,那便说明法师定是用术法制住了白罴。王越如此一想又放心了一些,那白罴凶猛不假,可南烨法师又岂是常人?科学大道奥妙通神,法师能制住白罴也不稀奇。
第二十八回 除白罴计得金尸 收密信潜行长安(5)
得知白罴一时未动,稍稍放心的王越对众人道:“我儿入帐之前已然说明今夜要祭祀山神。此时白罴异动定是神明显灵。我等不可妄动,仔细眼前火把,切勿使其熄灭。待我探寻一二。”
董斟本不信山神鬼怪,可眼前景象又让他不得不信。一瞬间被摧毁了信念的董斟比起原本就相信山神的花香夫人和族人来更加不知所措。那些族人可以轻易接受山神显灵这个事实跪地叩头,而毫无心理准备的董斟此时只剩下慌乱。嘴里语无伦次的叨念着:“怎么会?不可能啊!”
花香夫人见丈夫已然慌了手脚,轻轻拉住董斟的手以示安慰。而后又对族人道:“我等皆听王先生号令,小心守住火把,待王先生定夺。”
王越见稳住了众人又转身对典韦、周仓二人吩咐了一番,让二人照做。众人只听二人扯开嗓门齐声高呼:“少东主!可平安否?”
典韦、周仓二人嗓门本来就大,又经过南烨的叫阵训练,喊声格外整齐。二人声音震动山林,惊起了无数已然入眠的飞鸟。董斟大惊失sè道:“先生如此岂不惊动神明?”
王越除了此法也别无他法确认南烨安危,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儿先前只说火把不熄便可,并未禁止人声,可见沟通神明与我等言语无关。”
妘萱也劝董斟道:“董洞主不必忧心。少东主与家父同为巫师,唯有他入帐前所念咒语方能被神明所闻,我等凡语于神明无碍。”
南烨在帐中正乐呵呵的看着白罴金尸流口水,突然就被典韦、周仓这一声喊吓了一跳。回过神的南烨心知二人不会无故高呼,定是帐中变故惊动了帐外。一时间南烨想不出是何处露了马脚,他不想让众人担忧闯进帐来,便用分神技能控制白罴在原地不动,自己走出了营帐。
典韦、周仓见南烨毫发未伤才长出了口气,王越则喊道:“我儿可还安好?”
南烨向众人走近了几步道:“孩儿一切安好,不知爹爹何事唤我?”
没等王越开口董斟便道:“贤侄,我等皆见那白罴影动,可是有何异象?”
南烨回头一看,这才知道是帐中白罴倒影惹的麻烦,便忽悠道:“山神已然显灵,我正要祭祀请罪,诸位还请安心等候,看好火把,切莫再惊扰山神。”
众人一听不敢耽搁,花香夫人忙道:“王贤侄速回帐中,莫要让山神久等。”
南烨闻言点了点头便又返回了营帐。董斟长出口气对夫人花香道:“多亏王贤侄谨慎,若按我所言铸成大祸矣。”
众人在帐外纷纷议论山神显灵之事,帐内的南烨则开始控制白罴活动起来。在南烨的控制下,白罴金尸如臂使指十分顺畅的完成了各种动作。南烨发现比起控制四蹄着地的战马来,可以人立而起的白罴可以做出更加复杂的动作。美中不足的是它的五只利爪无法收缩,厚重的熊掌也不如人手灵活,无法很好的抓握武器。不过那熊掌和利爪本身便是十分完美的武器了。
南烨为了制造出山神显灵的假象,控制着白罴用爪子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巨型圆环,里面又画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做完这一切之后,南烨开始了最后的试验。他右手按在白罴的头顶上道:“化卡!”
随着南烨施放出技能,白罴金尸瞬间化作一张银行卡大小的玉质卡片出现在南烨手中,那卡片上清晰的刻画出了白罴的样子。当见到白罴顺利卡化,南烨又施放了储物技能将卡片存入了坐骑栏。
姓名:南烨字:???
体力:100(+0)技能:长寿
统帅:92(+0)技能:步兵、辅兵、练兵
武力:92(+0)技能:骑术、武艺、水战
智力:91(+0)技能:辩才、博学、侦查
政治:90(+0)技能:养民、发明、人才
魅力:92(+0)技能:名士
将星:622(65)特殊技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集星、帝宠、威慑、房中术、鬼哭神嚎、苦肉、周亚夫之风
武器:七星宝刀+10武力、倚天剑+6武力、青釭剑+6武力
防具:紫金麒麟铠+10统帅
坐骑:白罴金尸+8武力
宝物:控星手柄、无瑕玉匣传国玉玺千年人参+15魅力、《史记》+10政治
除了自行车,南烨这还是第一次在坐骑栏中存入坐骑。由此南烨推断,普通生物恐怕是无法进入体内的空间,否则没吃没喝定是死路一条。也只有白罴金尸这类特殊物种才能进入空间充当坐骑。
南烨将白罴金尸收入体内算是大功告成心中暗喜。帐外众人则又是一片混乱。众人见南烨二次进帐之后那白罴的倒影便开始动作起来,时而人立而起,时而挥舞双臂,所有人都为帐中的南烨捏了把汗,生怕山神降罪于他。
就在众人担心不已的时候,那帐中的白罴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这自然又让众人大吃一惊。这种情况简直比白罴复活之事还要诡异。紧接着众人便见南烨悠然的踱出帐来。
董斟见南烨平安无事便问道:“贤侄,那白罴可还在帐中?祭祀之事又如何了?”
南烨笑道:“祭祀已毕,山神通情达理将白罴召回,不会再杀伤人命了。董洞主放心便是。”
花蓓奇道:“王兄,我等未见白罴离帐,山神又是如何将其带走?”
南烨道:“神明之事岂是我等可知?我也只见眼前光芒一闪,便不见了白罴踪迹,只留下一张阵图在地上。若是不信,你等此时入帐一观便是。”
花蓓、带来一听可以进帐去看便跃跃yù试,可是两个孩子又有些害怕。董斟夫妇却不害怕,得知祭祀已毕可以入帐去观神迹,两人直接向帐内走去。花蓓、带来见父母先行,便跟在身后,众多族人也跟在洞主身后想要看看帐内情形。
王越、典韦、周仓三人却未进帐,而是围住了南烨。王越轻声问道:“法师用了何等秘法?竟将那白罴隐去。”
南烨将宝剑还给王越道:“白罴已然被我收为坐骑。它吃了我的法拉利,今rì也算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王越年轻时曾游历天下,听过见过的奇闻轶事也算不少。可是把这些奇闻轶事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如南烨法师身边的怪事多。闻听南烨竟然把那凶恶的白罴都收为坐骑,王越简直无语了。
典韦、周仓常随南烨左右,比王越的抵抗力强些。典韦兴奋道:“法师能否也让俺骑骑那白罴?”
南烨笑道:“待有机会定让洪飞、元福骑上白罴逞逞威风。此时你等还要守密才是。”
四人轻声叙话的工夫,董斟已然领着众人在那营帐中逛了一圈果然不见了白罴,自然也看到了南烨适才刻意留在地上的六芒星法阵。董斟领着族人对着六芒星图案虔诚祭拜一番之后便又出帐找到南烨问道:“敢问贤侄那帐中神迹我等该如何处置?”
南烨见董斟事事询问自己的谨慎样子心中暗笑,对董斟道:“洞主命人撤去营帐小心掩埋便是,时rì一久其中法力自会散尽,与人无碍。”
董斟如奉圣旨,即刻命人照南烨的话去办。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董斟领人填埋了“神迹”之后便安排众人进帐歇息。南烨折腾了半夜同样十分疲惫,他刚要进自己营帐,就听身后有人叫他道:“少东主请留步!”
南烨回头一看认出来人便笑问道:“花藤姑娘寻我何事?”
第二十八回 除白罴计得金尸 收密信潜行长安(6)
花藤一见南烨笑脸顿时心跳加速,脸sè也红了起来。与南烨相识数月,花藤便觉得这位少东主不但博学俊雅而且待人和善,不论男女老少他都能以礼相待。花藤心中早就对南烨抱有好感,今rì又见南烨杀白罴、祭山神,展示出智勇双全的一面,顿时让花藤觉得世间再无如此英雄人物。
花藤也知道南烨斩杀白罴之后便要离开此处回交州去了,今夜或许便是最后的机会,因此她才来找南烨道:“少……少东主,奴家……奴家想问少东主何时归去?”
南烨对花藤倒是没什么感觉,何况他最初就以为花藤与彭小五是一对,所以并未注意到花藤异样,便直言道:“此间事了,一二rì内便要启程离去,这段rì子多谢姑娘照顾了。”
花藤红着脸道:“少东主不必与奴家客气,若是少东主要奴家继续在身边照料,便请收下此物。”说罢她便取出一根雕花骨簪捧在手中,头也低了下去。
南烨一见那骨簪心里就毛了,好歹他也在汉末混了几年,自然知道古代男女不会轻易互赠礼物。若是赠了,那便只能是定情信物。
古代婚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男女互生情愫也要请媒人从中牵线,南烨和蔡琰婚前便走了这套程序。只有十分大胆的男女才会暗赠信物,私定终身,这种结合方式就与现代的私奔差不了多少。
南烨早听彭小五说过蛮女大胆多情,祝融洞中的女子更是如此,所以又称花缘洞,可是南烨没料到自己还能撞上一段花缘。只可惜花藤并非自己喜欢的女子,而且她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全然不知,这种情况下南烨又怎能接受花藤的信物呢?
拒绝一个大胆告白的女孩子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南烨简直觉得这比上战场还难。他知道一旦拒绝花藤肯定会令她伤心,可是若将她稀里糊涂的娶回去做妾却又不爱她,岂不是更令人伤心?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南烨狠了狠心道:“花藤姑娘,我家中已有贤妻,实在不能……”
“奴家听王东主提过少东主娶妻之事,奴家只要留在少东主身边……”花藤打断南烨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勇敢的望向南烨。
南烨看着花藤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光是心里发毛了,头皮都开始发麻,这种连名分都不在乎的女孩儿就更加不容易拒绝了。可是南烨根本说不出“我们互不了解,我也不喜欢你!”这种绝情的话。便只好硬着头皮推搪道:“我家乡远在交州,花藤姑娘的家人……”
“奴家还有弟妹,无需少东主入赘,父母也可由弟妹照看。”花藤好像将一切都想清楚了,十分果决的说道。
南烨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拒绝的借口了,便问道:“姑娘不是与那彭小五有情?怎么会对我……”
“奴家与小五仅仅相熟而已并未有何私情……原来少东主是嫌奴家不清白……”花藤说着便落下泪来攥紧了手中的骨簪,扭头便朝自己营帐跑去。南烨似乎隐约听到了骨簪断裂的声音。
“姑娘……”南烨只喊了一声便停了下来,他实在不知道叫住花藤又该说些什么好,只得长叹一声转头进了帐篷。
妘萱和花蓓也叹了口气,从帐篷后面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古时的营帐都大,不像现代的单人或双人帐篷只睡一两个人,至少也要睡五六个人。南烨便是和王越等人睡一个帐篷,而花藤、妘萱这些女子则睡在同一个帐篷里。
花蓓见花藤未回营帐有些好奇便跟了过来,妘萱见她一个孩子在营中乱转不知要做什么,便跟着她一同过来。两个人藏在南烨帐篷的后面将花藤与南烨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当听到南烨拒绝花藤,两个女孩儿不由都长出了一口气。
妘萱是打定主意要与南烨一起回交州的。她心中对南烨同样抱有好感,可是却从未想过要嫁给南烨。一是她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王华这个少东主。二是王华与自己父亲平辈论交,两人差着辈分。因此妘萱果断放弃了王华,盯上了王家的下人王洪。
由于被诬为蛊婆,妘萱的婚事一拖再拖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她曾想过,自己就算到了交州不会再被人诬蔑,可也是无根浮萍,终归还是要嫁人成家的。王洪为人忠诚勇敢,身体魁梧有力,长得也不算难看。妘萱觉得自己虽然配不上王华,可嫁给王洪也很不错,到了交州也算有个依靠。
当听到南烨拒绝花藤的时候,妘萱便觉得自己十分明智,否则恐怕也会像花藤一样遭到少东主王华的拒绝。所以才长出了口气。
花蓓自己便喜欢南烨,听到南烨拒绝花藤的时候自然也松了口气。可是当她听说南烨已经娶妻,便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因为花蓓知道,就算自己有花藤的勇气甘愿做小,爹娘也不会同意自己嫁给一个商人做妾的,这不禁让花蓓有些黯然伤神。
三个女孩儿各怀心事回到帐中,南烨也进了帐篷。躲在帐后的花蓓、妘萱都听到了花藤与南烨对话,帐中的王越等人自然也听了个清楚。南烨一进帐王越便笑道:“法师好风流,为何不将那蛮女娶回去做个妾侍?”
南烨苦笑摇头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昭姬尚在家中等我回去,我又哪有心思在此纳妾?”
周仓为人实诚对南烨道:“临行之时夫人还嘱咐法师多纳妾侍以继香火,法师怎么又拿夫人搪塞?”
南烨大惊道:“元福如何知晓此事?”
周仓支吾道:“法师恕罪!我是听吴茗无意提及此事,法师要怪便怪我,千万莫要责罚吴茗。”
南烨微微一笑,没想到周仓这个闷葫芦私下也挺八卦的。南烨知道吴茗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唯独在自己、蔡琰和周仓面前十分随和,想必是她还记得周仓挡箭之事心中有愧,这才对周仓另眼相看。南烨本就没想追究此事,便道:“罢了!罢了!是我不喜欢那蛮女总可以了?”
典韦此时有些紧张的问道:“那法师可喜欢另外两个躲在帐后的女子?”
南烨根本不知典韦说的是谁,疑惑的看向王越。王越便笑道:“适才法师帐前叙话之时,花蓓、妘萱二人就躲在帐后偷听,只是法师不查罢了。”
听了王越解说南烨才知道还有人偷听,当真哭笑不得。他的技能虽说可以探知周围情况,可也要施放才行。南烨根本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施放技能,这才会在他自以为安全的时候被人钻了空子。
南烨摇头道:“洪飞莫要瞎猜,那两个姑娘好奇偷听与我何干?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纳妾一事我自有主张,你等莫要跟着cāo心!”
典韦听出南烨并未爱上妘萱,这才松了口气,憨憨一笑不再言语。四人又闲聊一阵纷纷睡下,花藤、花蓓却是想着心事彻夜未眠。
次rì天明,众人一道下山。南烨敏锐的发现花藤和族人混在一处,刻意躲着自己。他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两人见面尴尬。花蓓则是正好相反,也不与父母同行,缠着南烨问东问西,似乎想要抓紧一分一秒与南烨相处,不想让自己短暂而美好的初恋留下遗憾。
“王兄回到交州还会回来吗?”花蓓问南烨道。
南烨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短期内恐怕无法再来了。”
花蓓有些伤心的问道:“若是我想念王兄如何是好?”
南烨笑着刮了一下花蓓的小鼻子道:“小蓓可以去镖局寄信给我,只要寄到震远镖局交州南海总局,写明王越先生收,自然我就会收到。若是实在想我也可去交州寻我,我定会好好款待你。”
第二十八回 除白罴计得金尸 收密信潜行长安(7)
妘萱从没有离开过金蚕寨,也从未想过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广大,汉人的城池竟然如此热闹。一个月之前她与南烨等人一起离开了祝融洞到达了建宁城,那时她认为建宁城便是最宏伟的城池了,没有那个洞寨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后来一路之上又经过了数座城池,妘萱才明白建宁城不过是极为寻常的一座城罢了。当妘萱好不容易习惯了各地的城池,不再对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到惊讶的时候,一行人到达了此行的终点——南海番禺。
还没有进入城中,妘萱便被那高达十余米,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城墙震撼了。一路上根本没有哪座城池能与此城相比,建宁城与眼前的南海城比起来就如同用洞寨去比建宁城,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
走进高大的城门,城中的景象更是令妘萱震惊。宽宽的道路四道并行,中间走车马,两边走行人,往来人群井然有序互不冲突。道路两旁酒家、茶肆鳞次栉比,各类商铺一应俱全,妘萱从没想到过这世上还有如此热闹繁华的城池。
无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物让妘萱看花了眼。就在妘萱目不暇接的时候,就听少东主王华道:“总算到家了!”
妘萱闻言定睛一看更傻眼了,因为一行人正停在州牧府前。守门的亲卫开始也没认出戴着帽子一身商人打扮的南烨,直到几人停在门口,亲卫仔细打量才认出是南烨法师回来了。守门亲卫立正行军礼道:“拜见法师!”行礼之后便静立两旁挺直了腰板,站的笔管条直。
南烨笑着还了一礼之后便往里走,王越等人也依次而入。每进一人,守门亲卫便会行礼道:“拜见王总镖头!”“拜见典统领!”“拜见周副统领!”
妘萱愣愣的站在府门外简直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南烨回头望见妘萱手足无措的样子微微一笑,他一路上没有透露身份,就是想给妘萱个惊喜。便笑道:“妘萱姑娘,快进来!”
守门卫士见门口的蛮族姑娘紧张的都不知道迈哪只脚好了,便很有眼sè的主动笑道:“见过妘姑娘,妘姑娘请!”
妘萱被守门卫士一催促这才一路小跑的冲进门里结巴着问王越和南烨道:“王东主、少东主,这到底是……”
南烨四人对望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王越笑道:“妘萱姑娘莫要惊慌,老夫乃是震远镖局的总镖头王越。这位少东主便是鼎鼎大名的交州牧光华法师,他们二人也不叫王洪、王福,而是法师的贴身亲卫典洪飞和周元福。”
妘萱就算在偏远的金蚕寨也听说过南烨法师和震远镖局,这一路之上更是听同行商人讲了不少关于南烨的故事。可是她怎么也没料到一直与自己同行的便是传说中的南烨法师。
南烨见妘萱愣在当场便施礼赔罪道:“妘萱姑娘莫怪,我等隐瞒行踪也是迫不得已。姑娘不要拘束,之前我等如何相处,之后便还如何相处便是。”
妘萱慌忙还礼,语无伦次的道:“奴家不知是法师当面,还请法师恕罪,这可如何是好……”
南烨对妘萱笑道:“姑娘不必拘礼!所谓不知者不怪,姑娘又何罪之有?”
就在四人安慰妘萱的时候,戏志才、徐晃、蔡琰等人都得到了消息,一大群人迎了出来。南烨见众人出迎,便与众人见礼叙话。他一走数月,又有不少大事等他回来决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简直说起来没完了。
蔡琰第一眼看见南烨,第二眼便见到了妘萱。虽说妘萱并非倾国倾城的美女,可也十分秀丽可人。蔡琰错以为妘萱是南烨在路上纳的妾侍,心中稍稍有些泛酸,总算明白了南烨所说的“吃醋”是什么滋味。不过蔡琰很快压下心中醋意问南烨道:“夫君,这位妹妹是?”
南烨一瞧蔡琰那暧昧的眼神便知道她有所误会,急忙解释道:“这位是妘萱姑娘,此次也多亏了她我才找到蛊虫,揭开其中奥秘。我见她一人无依无靠,在寨中受人欺侮,这才将她带回,还劳烦贤妻给她安顿个住处找些事做。”
蔡琰一听妘萱并非南烨妾侍脸sè一红道:“原来是妘萱姑娘。府中住的地方不少,姑娘先安心住下便是,rì后再慢慢找事做不迟。”
妘萱见蔡琰娴淑典雅嗓音动听,顿时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红着脸点头道:“全凭夫人安排。”
戏志才见众人围着南烨说起来没完,便道:“此处并非讲话之所,我等还是请法师入堂议事。”
南烨没想到刚回来便有一大摊子的事,歉意的对蔡琰道:“为夫先去议事,妘萱姑娘便拜托贤妻了。待晚上得闲我再与昭姬讲述一路经过。”
蔡琰笑道:“夫君大事要紧,放心去便是,不必担忧妾身!”
南烨闻言一笑,觉得世上没有比蔡琰更好的妻子了。他上前一步,给了蔡琰一个大大的拥抱。原本他还想追加一吻,可是一看蔡琰满面通红的害羞样子,便知道她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于是便放过了蔡琰,领着文武众将进了厅堂。
蔡琰见南烨顾及自己感受,没有一回来便肆意妄为也很感动。微微一笑后拉着妘萱的手向内宅行去。妘萱见南烨、蔡琰夫妇情深,心中没来由的一痛。她早知自己配不上南烨,便一心念着典韦,觉得两人还算门当户对。可如今看来自己连典韦都配不上,这不禁让妘萱心中一阵难过。
南烨引领众人厅堂入座之后便开始听麾下文武汇报工作,除了交州内政之事,众人谈到最多的便是这天下乱局。有遍布天下的镖局作为耳目,各州郡的情报都能很快汇聚到交州来。
自从孙坚与刘表为玉玺结怨,两人便是征战不断,虽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但小战就一直没停。假如说南方战局还是小打小闹,北方便是大战连连了。在南烨远行的数月之间,袁绍与曹cāo频频出手扩充实力。
袁绍屯兵河内缺少粮草,便向冀州牧韩馥借粮。韩馥是个不懂拒绝的老好人,要不也不会让南烨借走了田丰、沮授、审配、张郃四将。他连南烨都不愿得罪,又怎会得罪袁绍这个诸侯盟主?便遣人送粮给袁绍以资军用。
袁绍谋士逢纪见韩馥懦弱无能,便觉有机可乘劝袁绍道:“大丈夫纵横天下,何必求人送粮为食?冀州乃钱粮广盛之地,主公何不取之?”
袁绍摇头道:“韩馥赠粮与我等攻之不义,若无良策实难下手。”
逢纪道:“主公可暗中命人送书信与公孙瓒,令其进兵取冀州,并相约一同出兵夹攻韩馥。如此公孙瓒必然兴兵。韩馥无谋之辈,必请主公领州事防备公孙瓒。主公从中取事,冀州唾手可得。”
袁绍闻言大喜,即刻发书到公孙瓒处相约出兵。公孙瓒得到书信,见袁绍信中写明愿与自己共同攻打冀州,事后平分韩馥其地顿时大喜。当rì便写了回信命使者带回,次rì便兴兵启程。
袁绍得了公孙瓒回信又差人密报韩馥,让其小心防范。韩馥不知是计,还当袁绍是好人,便召来荀谌、辛评二谋士商议。
那荀谌乃是荀彧的兄弟,为人颇有智计,又常与荀彧、荀攸等人共议天下大势,早知这天下乱局已成。他心知韩馥并非明主,没有本事争这天下,于是便心向袁绍,劝韩馥道:“公孙瓒麾下有燕、代强兵,兼有刘、关、张等猛将相助,我等难以匹敌。如今他长驱而来,其锋不可当。我观袁本初智勇过人,手下名将极广,主公可请其同治州事,本初必厚待主公,主公也不必再惧公孙瓒矣。”
第二十八回 除白罴计得金尸 收密信潜行长安(8)
韩馥本就是个没主意的,被荀谌、辛评一忽悠,便觉得二人所言有理。便差别驾闵纯去请袁绍,共同治理冀州。
长史耿武谏道:“袁绍如今乃是孤客穷军,全仰仗我等鼻息,就如婴儿在股掌之上,只要绝其rǔ哺,立可饿死。主公yù以州事委之,此举如引虎入羊群,还望主公三思。”
韩馥道:“我乃袁氏故吏,才能又不如本初。古人择贤者而让天下,我只不过委以州事,诸君因何嫉妒?此时让与本初我尚可得让贤之名,冀州也可安稳无忧,总好过公孙瓒破城之时做那阶下囚。”
耿武叹息道:“冀州休矣!”
韩馥麾下不少将官都觉得自家主公窝囊,弃职而去者三十余人。耿武、闵纯二人却并未离去,反而引少数兵马伏于城外以待袁绍。
数rì后,袁绍引兵而至。耿武、闵纯拔刀而出,率领十余死士直扑袁绍。颜良飞马而出,挥刀立斩耿武,文丑上前刺死闵纯,十余死士也尽被二人所杀。
袁绍有惊无险的进入冀州后,任韩馥为奋威将军,以许攸、逢纪、郭图分掌州事,尽夺韩馥之权。正可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凤凰不如鸡。韩馥失了大权,别说兵马皆无,便是饮食也rì渐减少。
袁绍麾下有一名都官从事朱汉,以前曾遭到韩馥的冷遇,一直耿耿于怀。他知道韩馥、袁绍二人之间并不和睦,便借故派兵包围了韩馥的住所,手持利刃破门而入。韩馥逃到楼上,朱汉抓住韩馥的长子,一阵乱棍拷打,把两只脚都打断了。韩馥懊恼无及,悔不听耿武之言。遂弃下家小,一人去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公孙瓒得知袁绍占据冀州,便遣其弟公孙越来见袁绍,yù按信中所言分冀州之地。袁绍推脱道:“此事甚大,可请你兄长自来,我还有要事相商。”
公孙越对袁绍毫无办法,只好辞归。离城不到五十里,路边闪出一彪人马,当先一人大喝道:“我乃董丞相家将也!”言罢领军乱箭shè死公孙越。
有公孙越从人逃回见公孙瓒报知此事。公孙瓒大怒道:“袁绍诱我起兵攻韩馥,他却暗中行事尽占其地。今又诈称董卓兵马shè死我兄弟,此仇岂能不报?”言罢尽起兵马,杀奔冀州来。
袁绍得知公孙瓒兵至也领兵而出,二军会于磐河两岸。袁绍军列阵于磐河桥东,公孙瓒军于桥西。公孙瓒立马桥上大骂道:“背义之徒!竟敢卖我独占冀州?你杀我兄弟,我必不饶你。”
袁绍策马到桥边,手指公孙瓒道:“韩馥无才,自愿让冀州于我,此事与你何干?你兄弟死于董贼之手,此事又与我何干?”
公孙瓒气得三尸神暴跳,大怒道:“昔rì以为你是忠义之人,推你为盟主。观今rì之所为,真狼心狗肺之徒,你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袁绍闻言大怒道:“谁可上前擒此狂徒?”话音未落,文丑策马挺枪直杀上桥。
公孙瓒武艺不弱便在桥边与文丑交锋。可文丑武艺更强,两人交战不到二十合,公孙瓒抵挡不住,败阵而走。文丑乘势追赶,引军直入阵中,往来冲突。公孙瓒麾下四员健将一齐迎战文丑,却被文丑一枪将一将刺下马来,三将惊俱而走。
就在公孙瓒前军散乱之时,由后军冲出骑兵五千余人,其中大半皆是白马,不用问也知道这便是赫赫有名的白马义从。公孙瓒早年曾与羌人交战,尽选白马为先锋,所以号称白马将军。羌人只要见了白马便四散奔逃,因此公孙瓒麾下白马极多,渐渐便训练成了这支白马义从。
文丑再厉害也敌不过数千白马义从,霎时间便败退下来。正如适才文丑追击公孙瓒一样,白马义从也不愿轻易放过文丑。数千白马义从一边冲锋一边高呼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袁绍见文丑不敌,急忙下令颜良、麴义弓弩齐发,这才拦住了白马义从救下文丑。此战双方皆有损伤,各自收兵。
次rì天明,公孙瓒将军马分作左右两队,势如羽翼。袁绍令颜良、文丑为先锋,各引弓弩手一千,亦分作左右两队。令在左者shè公孙瓒右军,在右者shè公孙瓒左军。再令麴义引八百先登死士并步兵一万五千列于阵中。袁绍自引马步军数万于后接应。
双方列好军阵,公孙瓒自领中军立马桥上,将一面大红圈金线帅字旗竖立于马前。从辰时擂鼓直到巳时,想要激袁绍渡河来战。袁绍心知是计并不进军,只令麴义等人皆藏于挡箭牌下等待号令而行。
公孙瓒先锋大将严纲见袁绍不前以为其胆怯,便下令士卒鼓噪呐喊直取麴义。麴义先登死士训练有素,见严纲来袭并不慌乱,全都伏而不动静候号令。直到严纲逼近阵前,麴义一声令下,八百先登死士突然站起弓弩齐发。
严纲错估了形势,并未料到袁绍士卒如此英勇,见自己麾下士卒纷纷中箭栽倒心中胆寒,于是拨马便走。麴义见严纲要走哪里肯放?拍马舞刀,斩严纲于马下,公孙瓒前军大败。
公孙瓒一见失了先锋大将便命左右两军齐出,想要上前接应,却都被颜良、文丑引弓弩手shè住,不得寸进。
袁绍见中军得胜士气正旺便下令进军。麴义引八百先登死士到了桥上,先斩公孙瓒执旗将,又将帅旗砍倒。公孙瓒见有人砍倒了绣旗,回马下桥而走。麴义士气更旺,引兵便追。
前军探马回报袁绍道:“麴义将军斩将夺旗,追赶败兵!”袁绍闻讯大喜,对左右众将大笑道:“公孙瓒无能之辈!我等正该乘胜追击。”言罢领兵便追。
公孙瓒折了大将严纲士气低落不敌袁绍领兵而退。袁绍亲领大军在后死死追赶。二人一追一逃行不到五里,只听得山背后喊杀声大起,杀出一彪人马。为首三员大将,正是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这三个愤青。
刘备三人由于在讨伐董卓时表现抢眼,便被公孙瓒安排在了平原为官。刘备有了地盘又得了南烨百金资助便招揽人马得兵三千,渐渐恢复了往rì气象。当他探知公孙瓒与袁绍相争,便特意领兵前来助战。
刘、关、张三匹马,三般兵器,飞奔前来直取袁绍。袁绍深知三人威力直逼吕布,又不知他们有多少伏兵在此,顿时惊得魂飞天外,就连手中宝刀都坠于马下。慌忙之间袁绍拨马而逃,颜良、文丑等人拼死护送,这才过桥而去。
公孙瓒收军归寨与刘、关、张三人见礼后道:“今rì若非玄德远来救我险些丧命于此。”
刘备还礼道:“兄长有事,我等理应相助。”
公孙瓒与刘备合兵一处恢复了士气。袁绍输了一阵,又知刘备等人在公孙瓒处,便下令坚守不出。两军自此相拒,展开了持久战。
曹cāo败于董卓之后折损了不少兵马,可是名声也更加响亮,没过多久便重整旗鼓。袁绍与公孙瓒对阵磐河,于毒、白绕、眭固等黑山兵马便出兵攻打郡县,劫掠府库。于是袁绍便请曹cāo出兵相助。
曹cāo本就与袁绍有旧,又想借此机会扩充实力,于是欣然领兵前往相助。于毒、白绕、眭固等人皆是乌合之众,人马虽多却不及曹cāo麾下兵强将勇。双方于东郡交战,黑山军被曹cāo杀得大败。于是袁绍表曹cāo为东郡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