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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卷天书     数据三国txt下载     数据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回 赵慈起兵杀秦颉 南烨定计谋交州(12)

    南烨觉得灵帝发行的这种带有防伪技术的四出五铢应该算是钱币史上的一个进步,现代硬币上的繁复花纹其实也不光是为了好看,还有防伪和防止人为磨损的作用。

    若单看灵帝铸造四出文钱代替劣币这件事,客观说是件利民的好事。不过灵帝的横征暴敛已经让穷苦百姓怨声载道,而且就算造出再多新钱也不能解决百姓缺衣少食的根本问题,只能满足灵帝自己的私yù。所以这质量比较好的四出文钱一上市不但没有人说好,反而都说此钱预兆天下四方大乱。百姓纷纷咒骂说“京师将破,天子下堂,四散而去。”

    南烨听到这些市井传言后不由有些发愣,因为他知道这些流言再过几年都会成真。这些传言的出现并不能说明百姓人人见识超群可以预知未来,只能说明东汉的政权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四方已然大乱,百姓们也都盼望着昏庸的灵帝能够下台。

    正月刚过,四出文钱的风波还没有平息,南方就传来消息,江夏赵慈反叛,杀南阳太守秦颉。

    南烨对此事虽早有准备,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戏志才等人更没想到南烨法师之前的预言竟然准确如斯,对于南烨的敬畏更多了一分。

    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南烨得到消息便主动向灵帝请缨,要引领新募之兵南下平乱。

    灵帝正为此事发愁,如今西有北宫伯玉和零羌作乱,北有鲜卑寇幽、并二州,可谓是处处烽火。无兵可用的灵帝见南烨主动请缨哪有不从之理?命南烨速速南下平定叛乱,又命荆州刺史王敏辅之。

    令南烨感到奇怪的是,灵帝特意说明,若有军情不必报到大将军何进处,只要直接报与赵忠便可。后来南烨一打听才知道,赵忠竟然在今年荣升车骑将军了,这可真让南烨哭笑不得,心想这灵帝果然是个为所yù为的昏君,竟然用个不会领兵打仗的太监当将军。

    得了灵帝圣谕,南烨即刻赶往兵工厂中聚将议事。徐晃、张白骑没什么好说的,都是摩拳擦掌等着大干一场。唯有戏志才沉默不语。

    南烨问道:“志才可是觉得此次南下平乱有何不妥?”

    戏志才摇头道:“法师早就预见今rì之事,我等只需依前计而行便是。只是刚才听法师言讲,说那赵忠做了车骑将军,法师还归其麾下,是否真有此事?”

    南烨点了点头,这事儿他并没往心里去,就算那赵忠名义上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可是他又不能出宫领兵,对自己也没什么威胁。所以南烨并不怕他来夺兵权,摘桃子。

    戏志才见南烨点头说道:“此事似乎有些蹊跷……”

    张白骑在一旁撇嘴道:“这又有什么蹊跷?分明是那昏君不辨贤愚任人唯亲,莫说是一个车骑将军,便是有一天十常侍做了大将军也不稀奇。”

    戏志才笑道:“若真是陛下一时心血来cháo倒还好,我只担心这又是十常侍一计,用意在于阻止法师与大将军产生交集,或是借此掌控法师人马。好在法师已然决定远离朝廷,否则他们这计策还真能得逞。”

    南烨闻言惊出一身冷汗,这种勾心斗角之事并非他所长,有时真是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想想rì后要在赵忠那太监手下为将听其号令,南烨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于是急忙道:“我等还是早rì出兵,早rì得胜,早rì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戏志才见南烨心急抚着唇上的两片小胡子道:“此次出兵我等共有三千人马……”

    南烨只听戏志才说了半句就急道:“志才说错了?是不是一万三千人马?”

    戏志才摇头道:“只有三千人马,忠并未言错。”

    南烨纳闷道:“我等去年北上与黑山交兵之时还有五千人马,怎么俘虏了几万人,如今兵反而少了?”

    戏志才解释道:“当时法师经营商路只有洛阳、长安一线,如今镖局可是遍及四方,处处要有镖师坐镇。尤其是北方鲜卑入寇,那些蛮夷可不认识法师旗号,故而我将五千jīng兵调给了负责北路镖的史镖头,法师也是知道的。”

    戏志才调兵北上以防鲜卑的事与南烨商议过,不过南烨还是觉得不该只剩下三千人马便道:“就算调了五千jīng兵北上,也该还有一万五千人马给我呢?”

    戏志才干脆道:“还有五千分散各地。”

    南烨大声道:“一万人马!”

    戏志才笑道:“五千筑城挖掘地道。”

    南烨站了起来道:“还剩五千人马!”

    戏志才道:“一千驻扎兵工厂。”

    南烨听到这里依然抱有一丝希望挣扎道:“那也还有四千人呢?”

    戏志才大笑道:“管亥不是早领了一千人马南下去做先锋官?法师的中军便只有三千人。”

    南烨听到这里一下子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怎么也没想到镖局规模越来越大,自己手里的兵将却越来越少了。

    看着南烨有些颓废的样子,戏志才劝道:“法师放心!我等的三千人马皆是jīng锐,还有法师的亲卫,白骑的天兵没有算在其中,加上管亥统辖兵马足以平乱。再说法师已经有了募兵之权,rì后法师只要养得起,要多少兵就有多少兵。”

    南烨想想也对,自己将来要是有了交州这块地盘,那还不是要多少兵有多少兵?而且兵贵jīng不贵多,百万黄巾怎么样?百万黑山又怎么样?还不是都让自己收拾了。三千人就三千人,反正赵慈也只是个无名小辈,就算没有自己只凭荆州刺史王敏也能收拾。

    第二rì一早,南烨辞别了蔡邕、蔡琰,带领三千jīng兵和戏志才、徐晃等人一起南下平乱。兵工厂中诸事又交给了苏双、张世平、王翼三人。

    众人一路夜宿晓行,到了南阳方知赵慈杀了秦颉之后劫掠一番又退守老巢江夏去了。于是南烨领兵过新野、义阳等地往江夏而去。

    这次出兵南烨打了三种旗号,除了之前的西方大道圣人法师和震远镖局镖旗外,又多了一面“震远中郎将南”的帅旗。有了这三种旗号,一路上足以震慑宵小,不论是官是匪,根本没人敢来找麻烦。

    震远镖局早已开通了南下的商路,所以南烨一路上都有镖局人马接应,偶尔还会顺路护送商队。那些前来保镖的商人听说南烨法师讨贼的兵马亲自护送,一个个兴高采烈,纷纷出钱出粮款待士卒。

    想要拜见南烨的人就更多了,人们都听说南烨法师是活神仙,如今有机会见上一面得到法师护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随着商路的开通,南烨的事迹也越传越广,越传越离奇。什么阵前斗法破黄巾,洛阳摆擂斩活人,妙手回chūn治瘟疫,撒豆成兵平黑山,全都被编成了故事广为流传。

    南烨也想借机看看这些行商之中有没有什么漏网之才,便干脆带着典韦、周仓和商旅、百姓走在了一路,有这两位保镖在,南烨根本不用担心出意外。

    虽说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人才,可是南烨听着那些商旅讲述各地风土人情也甚为有趣,一路上并不寂寞。而这些南下的商旅、百姓也都知道法师平易近人,与南烨亲近了许多。

    南烨在这些商旅中没发现人才,可是却发现了一个熟人,要是他不用寻星、显星的技能恐怕还真发现不了张宁竟然易容成了男子混迹在商旅之中。看来这小丫头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连上阵打仗都不怕。他再一想张宁太平圣女的称号,更是就直皱眉头,估计想劝这丫头回去是不太可能了。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1)

    易容之后的张宁可不知道南烨已经认出她来了,经常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南烨眼前,每次都是一副得意的样子。似乎能骗过商旅们交口称赞的南烨法师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南烨忍了张宁数rì之后再也忍不住了,一是因为担心张宁一个人的安全,二则是好奇她为什么会跟来。

    这rì扎下营寨吃过晚饭,南烨溜达到张宁跟前小声道:“张姑娘请到我帐中一叙可好?”

    张宁明显一愣,磕磕巴巴的装出一副粗嗓子说道:“法师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张姑娘。”

    南烨见张宁还否认,摇头苦笑道:“那就请张兄弟到我帐中一叙好了。”

    张宁也不知道南烨如何看出了破绽,竟然认准了自己,只得垂头丧气的站起身,跟在南烨身后进了帅帐。二人一进帐南烨便吩咐周仓道:“去把白骑找来!”

    “别!别!法师别告诉白骑我跟来了好吗?”张宁一听南烨要叫张白骑来也顾不上伪装声音了,恢复了女声央求道。

    南烨叫住了周仓问张宁道:“怎么张姑娘离京白骑不知道吗?”

    张宁撅起嘴道:“都怪法师!白骑回来还没几rì法师就又要出兵。我求白骑带上我,他还说我胡闹,我便只好自己跟来了。”

    见到张宁这副样子南烨就想起了与自己依依惜别的蔡琰,要是有可能他还想把蔡琰带在身边朝夕相处呢,只是兵凶战危南烨不敢让蔡琰跟着自己冒险。张白骑与张宁久别重逢正在热恋之中,不想分开也是人之常情。

    南烨奇怪道:“张姑娘既然是为了白骑而来,又为何不去找他,反而混在镖局商队之中呢?”

    张宁道:“法师好不晓事!我若才离洛阳便去找他,他必要赶我回去。还不如到了江夏再表露身份,那时他还能赶我一个人回去不成?”

    南烨苦笑道:“张姑娘何必独子冒险?我等相识已久,张姑娘又对我和昭姬有恩,只要张姑娘来告我。我便将白骑留在洛阳又有何妨?”

    张宁哼了一声说:“战士就该上战场,好兵就该打硬仗。白骑一心想要天下太平,法师若是因为我将他留在洛阳不让他出征,那他肯定不再理我了。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建功立业,我又怎能阻他出征?只想求他将我带在身边,他都不肯。”

    南烨一听张宁所言便笑了起来,看来参观完军演之后张宁的政治觉悟有所提高嘛!虽说易容随军这事儿还是有些任xìng胡闹,可没来求自己阻止张白骑出战也算深明大义了。

    南烨笑道:“张姑娘想要追随白骑也可以来告知于我啊!只要有我下令,白骑还能撵你回去不成?”

    张宁闻言瞪大了双眼道:“法师肯让我一个女子混迹军中?那白骑为何骂我胡闹?还说军中不能有女子?”

    南烨想想也对,现代军队中有医疗兵、文艺兵等等兵种,女兵倒是不少,而且只要有枪,女兵一样撂倒男兵。可古代战争完全是体力活,上阵比拼的是胆量、力气、武艺,女子在这三点上大不如男子。所以皆是男子上阵杀敌,根本没有女兵一说,就算花木兰还是女扮男装才能从军呢。

    张宁一个女子混在男兵里一是没有正当理由,二是确实诸多不便,也难怪张白骑不肯带她。不过南烨倒是比张白骑开明,至少他知道有女兵和花木兰。于是对张宁道:“白骑所说也不无道理,男子上阵为杀敌,你一个女子留在军中多有不便又无法上阵,白骑自然不让你来。不过张姑娘若是愿意女扮男装,留在军中救治伤病,我倒是能以此为由劝服白骑留你在身边。”

    张宁闻言顿时开心道:“多谢法师成全!我愿助法师救治受伤士卒。”

    张宁愿意做这个军医南烨当然高兴,同时他也开始考虑是否要建立一只军医队伍,也好减少士卒伤亡。

    张白骑被南烨请入营帐的时候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当他听说营帐中那陌生汉子是张宁的时候顿时火冒三丈,责怪张宁不懂事。要不是南烨、典韦劝架两个人差点吵起来。最后还是南烨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任命张宁为随军医官,这才皆大欢喜。

    南烨看得出来,张白骑生气也是半真半假,多半还是演给自己看的,他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张宁之事不过是行军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数rì之后南烨大军便来到了江夏治所西陵。此时荆州刺史王敏的一万大军已然把江夏城团团围住。

    南烨这个震远中郎将与王敏这个荆州刺史本不相统属,不过论起资历、俸禄自然是王敏这个封疆大吏更胜一筹。此次讨贼灵帝命南烨为主王敏为辅,这就让王敏有些不快,再看南烨士卒不如自己人多他就更加不悦。要不是南烨法师的名头响亮,王敏简直想一走了之。

    见了南烨之后王敏也没个好脸sè,直接问道:“法师此次奉旨讨贼所带兵马几何?”

    南烨不知王敏为人,还以为此人就是这副臭脾气,听王敏问起军事,南烨答道:“烨麾下有讨贼jīng兵三千余人。”

    “jīng兵?不见得!敏可是听说法师之兵皆是新募。”王敏还以为南烨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出言讥讽道。

    南烨这次也听出王敏说话yīn阳怪气,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便解释道:“烨麾下之兵虽为新募却也严加训练多rì,甲胄兵器一应俱全,足可当得起jīng兵二字。”

    王敏冷笑一声道:“呵呵~好!好!jīng兵就jīng兵。法师可知我麾下有多少人马?”

    南烨摇头问道:“敢问王刺史兵马几何?”

    王敏腆着胸脯道:“jīng兵一万!比起法师如何?”

    南烨道:“王刺史兵多将广,烨佩服至极。”

    王敏见南烨还算好说话,心中怨气消了一些道:“赵慈叛逆虽攻占六县,斩杀南阳太守,实则疥癣之疾,不足挂齿。如今叛逆已然被我赶入江夏城中,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破城立功指rì可待。我有一万jīng兵,破城足以,实在无需法师的三千人马。依我之见,法师远道而来,不妨领兵到周围县城歇息,待我破城之后分法师一些功劳便是。”

    南烨听到这里才明白王敏火气为何如此之大,原来他是怕自己前来抢功。南烨刚要分辩自己一心破贼并无争功之意,就见戏志才不停的给自己使眼sè。于是南烨话锋一转道:“王刺史既然无需相助,烨便按刺史吩咐扎营在侧,给王刺史呐喊助威。待破城之rì,烨必上报朝廷,为刺史请功。”

    王敏的怨气就在于他自己兵多,南烨兵少,偏偏讨贼还是南烨为主,自己为辅。这要是合兵破城,功劳是南烨这个主帅的,损失是自己这个副将的。如今南烨识趣答应分兵,让他独自破城,王敏不怒反喜。因为这样一来破城之功便是他的,南烨纵然想抢也抢不走,更不可能颠倒黑白独占功劳。到时候自己立了大功,就算分些功劳给南烨也不心疼。

    南烨的让步使得王敏的怨气又少了一分,抱拳拱手之后离开了帅帐。他这一走,南烨帐中可就炸开了锅。

    张白骑道:“法师,我等是来破贼的,可不是来看旁人打仗,给旁人助威的。”

    徐晃也道:“王敏那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法师前来争功。法师怎么也不分辩一二,就将这破贼之功让给那厮?”

    别说他们奇怪,南烨自己心里还纳闷呢。问戏志才道:“志才刚刚示意我答应王敏所求,不知是何用意?”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2)

    戏志才听南烨问起自己用意笑道:“那王刺史所言虚实掺半,他说赵慈外无援兵是真,内无粮草却是假。我等此来路过南阳,那南阳府库已然被赵慈劫掠一空,只凭这些粮草就足够赵慈坚守数月,这还不算他劫掠周边郡县所得钱粮。

    如今赵慈有兵有粮,龟缩城中死守,纵然那王刺史可以破城,恐怕也要数月之久。我等正好趁此机会休养一番,打造攻城器械,等待管亥消息。何时那赵慈与王敏两败俱伤,我等再出兵破城不迟。”

    南烨和帐中其余众人听完戏志才所说,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众人的目光之中似乎只透露出四个字“你好yīn险!”

    戏志才面对众人那鄙视的眼神不以为意,反而得意一笑,似乎这种光明正大的抢功,让王敏有苦难言的做法才是他的风格。

    南烨对于戏志才的智计相当佩服,次rì便依计而行,分出一半人手去林中伐木,打造云梯等攻城器械。另一半人马则是在营中训练休整,偶尔还到阵前摇旗呐喊,给王敏助威。三rì之后两队人马交换工作,如此往复。

    王敏见南烨果然不来掺和攻城之事,且真命士卒来给自己助威更增强了夺城立功的决心。于是rì夜围攻江夏城,就想早rì夺城,不被南烨法师小看。

    城中的叛将赵慈能斩杀秦颉也不是易与之辈,面对王敏的疯狂进攻严防死守,就是不让王敏有机会登城。

    对战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一月有余,均是伤亡惨重。王敏的一万人马折损了半数,士气也开始低落,攻城的势头显然没有之前那样猛烈了。城中赵慈士卒也是折损了上千,粮草消耗也非常巨大。

    赵慈劫掠郡县虽然所获颇丰,可是他死守城池,要负担的不止是士卒粮草,还有城中被困百姓的粮食。由于他是叛将,城外是朝廷大军,一旦城中百姓因他断粮,很可能激起民变,这民心一失城也就守不住了。

    攻守双方相持不下,南烨这边却有了新的进展。被他派出去联络管亥的亲卫没找到管亥,却从附近镖局中得到消息,原来管亥此时就在江夏城中。与此同时,亲卫还给南烨带回来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自称是新任的南阳太守,姓羊,名续,字兴祖,特来助南烨破贼。

    看着眼前衣装破旧的羊续,南烨还真不信他是率领两千人马来助自己的一郡太守,一个技能就丢了过去。

    姓名:羊续字:兴祖

    体力:59技能:无

    统帅:67技能:步兵

    武力:38技能:无

    智力:82技能:辩才、用间、谋略

    政治:85技能:养民、筑城

    魅力:75技能:敬仰

    将星:406特殊技能:廉吏悬鱼

    将星录:羊续,字兴祖。初任庐江太守,后任南阳太守。在南阳太守任上,廉洁自律。府丞献生鱼,羊续悬之于庭以拒之,这就是悬鱼拒贿的佳话。由此,羊续成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廉吏。

    南烨一看将星录顿时起身大呼“失敬!”,原来眼前这人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悬鱼太守。羊续廉洁奉公不光是悬鱼拒贿这一件事,他身上所穿的旧衣物便是他清廉的标志。南烨知道,再过两年,羊续清廉的美名就会传到灵帝耳中,灵帝准备任命他为太尉,可是羊续没钱买这三公之位,也没钱贿赂宦官,便举着破旧的袍子对传旨太监道:“臣下的家产,仅有这件袍子而已。”宦官奏报灵帝后,灵帝很是不悦,羊续也就没能登上三公之位。

    让南烨更没想到的是,守城的叛将赵慈和攻城的刺史王敏都没给自己增加一颗将星,反而是来援的羊续给自己增加了两颗将星。

    姓名:南烨字:???

    体力:99(未变)技能:长寿

    统帅:80(未变)技能:辅兵、练兵

    武力:82(未变)技能:水战、骑术

    智力:80(+1)技能:辩才、侦查

    政治:81(+1)技能:人才、发明

    魅力:91(未变)技能:名士

    将星:533(20)特殊技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集星帝宠威压

    羊续对南烨法师的大名早有耳闻,见南烨起身行礼,急忙还礼道:“不敢当法师如此大礼!法师身为讨贼主帅,该是下官给法师见礼才对。下官此次特领郡兵前来助法师破贼,不知眼下战事如何?”

    南烨听羊续问起战事,看了戏志才一眼。戏志才心中会意,与羊续见礼之后就添油加醋的将刺史王敏为了争功独自讨贼,将南烨法师排除在战事之外的情况说了出来。

    羊续闻言拍案怒道:“真是荒唐!讨贼杀敌乃是为了天下安定百姓太平,怎能为了独得功劳便不要人相助呢?战事越久百姓越苦,堂堂刺史怎么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呢?”

    羊续骂完了王敏又对南烨道:“此事法师亦有不妥之处!法师身为钦命主帅,副将有错理应规劝,怎能听之任之?当真袖手旁观?”

    南烨被羊续说的一愣,他总不能说这是一计!只好又将目光投向戏志才求助。戏志才对羊续道:“太守莫要错怪法师。太守也是领兵之人,应该清楚军心不齐号令不一乃是军中大忌。王刺史对法师多有误会,就算法师领兵出战,刺史也不会领情,反而心存芥蒂。到时候两军出战,一军出力,与眼下毫无区别,甚至互相制肘,情况更糟。法师就是担心自乱了阵脚让反贼看了笑话,这才答应王刺史分兵行事。”

    羊续乃是实诚君子,想想戏志才所言确实有理,便对南烨行礼道:“下官错怪法师,还请法师见谅。法师若有差遣,下官必竭尽所能。”

    南烨灵机一动道:“眼下还真有一桩要事拜托太守。王刺史攻城已有月余,如今损兵折将士气低落。我有心出兵代其攻城,又怕其误会是来争功。所以想请托太守从中说和一番,也让王刺史歇息修养数rì。如此一来,我等两军轮番攻城定能使城中反贼疲惫不堪,破城之rì可期。”

    羊续挑起大指道:“法师果然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若王刺史也能如法师这般以讨贼为重,这城恐怕早就破了。下官这就去说服王刺史与法师轮番攻城。”

    南烨笑道:“不急!不急!今rì天sè已晚,太守一路风尘仆仆到此,应该歇息一夜,明rì梳洗一番再去见王刺史才不失礼。我这就备下酒宴给太守接风。”

    羊续摇头道:“军中一切从简,军法不可饮酒。酒宴法师就不必准备了,下官与士卒同食便是。明rì下官再去拜会刺史。”

    南烨与戏志才对望一眼哈哈大笑道:“羊太守果然清廉如水,不瞒太守,平rì我等也与麾下士卒一同就食。今rì不如我等便合兵一处,同食我军中粮草,也算我宴请了太守可好?”

    羊续大笑道:“世人盛传法师有点石成金之术,今rì一见果然不假。两千士卒可比下官一人吃的多,法师如此宴请可不要心疼才好。”

    南烨笑道:“太守倾力来助我讨贼,我又何惜一点粮草?太守和士卒吃饱就好。”

    众人玩笑一番之后关系又拉近了不少,南烨传令士卒多准备两千人的饭食,便与羊续一同到军中就食。

    尽管南烨并没特意准备什么,可是这饭菜一上,羊续还是吃惊不小。他出兵携带的军粮皆是干粮,用于充饥还可以,味道就不用想了。而南烨军中不但有粮,还有咸菜、肉脯,更让他啧啧称奇的是,南烨士卒的烹饪手艺竟然还都不错,煮出的粥喷喷香,羊续自己都忍不住多喝了两碗更别说他麾下的士卒了。这都是南烨平时训练注重野外生存技能培养的结果。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3)

    羊续祖先七代都曾任二千石级别的公卿或校尉。祖父在汉安帝时任司隶校尉。父亲羊儒,汉桓帝时任太常。羊续因为是忠臣子孙受拜郎中,离任后,被征辟至大将军窦武的幕府任官。后羊续因党锢之事,被禁锢不许为官十余年。党锢解除后,再被征辟至太尉府任官,经四迁升为庐江太守。

    扬州黄巾军攻打舒城,放火焚烧城郭,羊续调发县里二十岁以上的男子,都发给兵器上阵,年幼体弱者,让他们全部担水灭火。共调数万人,齐心奋战,大败敌兵,庐江郡界内得以平定。此后安风的贼人戴风等人作乱,羊续又率兵将其击溃,斩杀三千余人,生擒其首领,其余的党羽原为平民,羊续发给生产工具,让他们回乡务农。

    由此可见羊续不止是个廉吏,还是个能吏,允文允武,很受士卒爱戴。羊续原以为自己已然很得军心了,没想到南烨法师更得军心。只是一顿饭的功夫,羊续便感觉到了士卒对南烨法师那种发自心底的爱戴。

    南烨不论走到哪里都有士卒向他握拳行礼,致敬问好,南烨则是一一回礼与士卒交谈,没有一点架子。羊续还是第一次见到向士卒行礼的主帅,也是第一次见到能令士卒如此尊敬的将帅。

    让羊续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吃罢了晚饭,南烨还特意到自己的营中转了一圈。羊续发现自己营中的士卒对于南烨法师的态度也是敬畏异常,不少人初见南烨都是跪地叩头口称圣人法师,反而是自己这个领兵太守无人理会了。

    南烨饭后巡营已然成了一种习惯,他麾下士卒天亮便要起床训练,天黑就要上床休息,一天中唯一的空闲便是饭后睡前这段时间。南烨便趁此机会巡视营地,与士卒谈心拉近感情。他这一招可谓十分好用,羊续麾下士卒就被南烨的一顿饭和一次巡营拉拢了不少。

    一边巡营,南烨一边与羊续闲聊道:“我军南下之时也曾路过南阳,不知当时为何没有见到太守?”

    羊续笑道:“当时下官并不在南阳太守府,而是在乡里巡游。”

    南烨还是第一次听说汉末官员上山下乡深入基层,奇怪的问起羊续事情经过。羊续便笑着一一作答。

    原来南阳太守秦颉死后,朝廷拜羊续为南阳太守。他进入南阳郡界内并未亮明身份,而是化装成平民间道而行。

    羊续仅带一名随侍童子行走各地,了解各县情况,询问风俗民情,然后才去上任。各县的官员贪猾还是廉洁,百姓善良还是jiān邪,他都有了较清楚的认识。到了任上雷厉风行,郡中人惊奇震恐,都被他所慑服。所以才能快速整合力量,调集粮草兵马来讨伐赵慈。

    南烨听完羊续讲述挑起大指赞道:“羊太守这微服私访之计果然高明!为官者若皆如太守一般用心施政,这天下就太平了。”

    羊续听南烨称赞很是开心,连道不敢当。他们两个主帅相处融洽,麾下的士卒相处的也不错,两队人马自然而然合到了一处。

    南烨与羊续合兵一处也有五千之众,已然和刺史王敏所余兵马不相上下。第二rì一早羊续便去拜见王敏,他给自己安排的身份是援军主帅,而非南烨法师说客,以免惹王敏不快。

    王敏近rì攻城不利,正在发愁,听说来了南阳太守援兵顿时大喜,道了一声“请”字,将羊续让进大帐。

    羊续一进帐王敏便皱起了眉头,这太守人长得倒是相貌堂堂,可这衣物也太破旧了些。若是太守都如此寒酸,可见其麾下郡兵该寒酸成什么样子。

    对于王敏的这种反应羊续倒是习以为常,给王敏见礼后道:“下官南阳太守羊续,领两千郡兵来助刺史讨贼,还请刺史下令。”

    王敏看了看羊续道:“此次讨贼主帅乃是震远中郎将南烨法师,太守为何不去找法师领命?”

    羊续道:“不瞒刺史,昨rì下官已然见过法师,只是法师说攻城讨贼以刺史为主,故而命我听从刺史分派。”

    王敏一听南烨让自己做主很是高兴,问羊续道:“叛贼死守城池久战不下,太守可有何妙策?”

    羊续拱手道:“下官新到并无妙策,却有一事为刺史不平。”

    王敏奇道:“太守所言何事?”

    羊续假装气愤道:“此次讨贼本该以南法师为主,王刺史为辅,为何攻城的却只有刺史士卒?法师麾下却都在歇息?莫不是那南法师爱惜自己士卒,独让刺史士卒上阵杀敌不成?若真如此,下官这便去与法师理论,为刺史讨个公道。”

    王敏见羊续气愤填膺信以为真,急忙拦住他道:“太守误会!非是法师不愿出兵,实是敏未让法师出兵相助。”

    羊续奇怪的问:“这是为何?”

    王敏当然不能说担心南烨抢了自己功劳,只是叹了口气道:“法师只有三千新募士卒,攻城不堪大用。我麾下有一万jīng兵,自然该做先锋,怎好让法师新卒登城死伤?只是没料到叛贼如此顽固,竟然坚守月余……”王敏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太过托大,如今让他去求南烨出兵又张不开嘴。

    羊续看出了王敏的犹豫,劝说道:“刺史果然仁义!不过下官入营之时见刺史麾下士卒多有伤亡,反观法师麾下修养月余士气正旺。依下官之见,不如让下官与法师领兵攻城,刺史修养一阵。我等兵马自然比不得刺史兵jīng,但是消磨叛军士气尚可。我等也不求破城,只让叛将无暇歇息,待刺史修养一番恢复士气之后再与疲惫叛军一决胜负岂不更好?”

    王敏见羊续心向自己十分高兴。在他心中南烨士卒皆是新募之兵,羊续士卒肯定兵甲不齐寒酸无比。自己无法攻克的城池,就算他们二人加在一起也肯定没戏。认定南烨和羊续无法攻破城池,王敏觉得轮番攻城消磨守军士气也好,既能减少自己士卒的损伤,破城的功劳也跑不了。

    心中认可了羊续的提议,王敏道:“羊太守言之有理!如今尚无破城妙计,不如以月为限轮番攻城消磨敌军士气,谁若攻下城池便是首功。既然太守要与法师合兵一处攻城,那一事不烦二主,就请太守将此计转达法师可好?”

    羊续三言两语便完成南烨交个他任务,拱手道:“敢不从命。”

    离了王敏营帐,羊续又来到南烨帐中对南烨道:“下官幸不辱命,王刺史已然同意以月为限轮番攻城,今rì刺史便会退兵,还请法师做好围城准备。”

    南烨没想到羊续只用了片刻就说服了王敏,看来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既然王敏同意撤军休整,南烨和羊续的人马自然顶了上去开始围城。

    让南烨比较心烦的是,他明明知道管亥就在城中,可是却不知城中情况如何也不知该如何联络管亥。此时他最想念的便是史阿,若是有这位剑侠在,进城一探虚实毫无问题。

    无计可施的南烨只好问计于戏志才,谁让这位智囊心眼多呢。戏志才笑道:“这有何难?只要让城中管镖头知道城外攻城的是法师,管镖头自会设法告知法师城中详情。”

    南烨奇道:“如今江夏城四门紧闭,赵慈严防死守,就算管亥知道我等在城外,又如何通传消息?难道是用信鸽?”

    戏志才闻言瞪大了眼睛道:“信鸽为何物?法师难道不知道有箭书一说?”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4)

    南烨听戏志才说完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他用惯了网络、手机这样的高科技通讯方式,自然忽略了很多古代的通讯手段。此时他想给城中的管亥传讯不易,可是管亥要想传讯出城却不难。只要将书信绑在箭上趁机shè出城外,自然就会被围城的士卒捡到交给自己。

    见戏志才还在追问信鸽,南烨便将鸽子归巢的习惯讲了一遍,听的戏志才啧啧称奇。其实我国从chūn秋战国时期便有人驯养鸽子,到了秦汉时期,鸽子已然成了一种很常见的鸟类,不过当时利用鸽子传信并不普及,毕竟纸张还没有真正普及代替竹简。到了隋唐时期,使用鸽子传信的方式才普及开来。

    听南烨讲完了鸽子的习xìng可以用来传递消息,戏志才恨不得马上驯养一批信鸽才好。不过南烨却知道这事儿并非一rì之功,还是先将眼前的仗打完了再说。

    次rì升帐,南烨对帐下众人道:“王刺史围攻江夏已有月余,可惜损兵折将并未破城。由此可见城中叛军不易降服。如今换我等攻城,不知诸位有何妙计可以破城?”

    羊续道:“法师何必长贼人威风?虽说王刺史兵马有些伤亡,可那叛军同样折损不少,士气低落。我等士气正盛,就该一鼓作气登城斩将。”

    戏志才闻言一笑,今rì升帐议事主要就是为了忽悠羊续,帐中只有他还不知道城中有南烨法师的内应。之所以不告诉羊续是担心走漏了消息,对城中管亥造成威胁。如何在瞒过羊续的同时,通知城中管亥,才是今rì议事的主题。

    南烨见戏志才发笑假意问道:“志才刚刚发笑可是有何妙计?”

    戏志才道:“法师麾下士卒修养多rì士气正旺倒是不假,可是羊太守新到,士卒远来疲惫,此时强攻城池恐怕不妙啊。”

    羊续听戏志才小瞧自己士卒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下官士卒虽不如法师士卒训练有素,兵甲jīng良,但也绝非疲兵。只要法师下令,下官愿为先锋,领兵登城。”

    “这个……”南烨假装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而后便和稀泥道:“太守莫要心急!志才所言虽不中听,但也有些道理。且兵法有云:上策伐谋,下策攻城。依我看,攻城之事不如暂缓两rì。我先凭三寸不烂之舌劝说那赵慈一番,若能说动他弃暗投明,也少动一番干戈。”

    羊续被南烨一番话气得直笑,那赵慈被围攻了这些时rì,要是有心归降早就出城投降了,哪会等到现在?南烨法师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想到这里羊续说道:“下官以为劝降叛将不易,不如早rì攻城,免得城中叛军有喘息之机。”

    戏志才在一边道:“太守担忧实属多虑!两rì工夫,伤者不可愈,死者不可生,士气不可复,城中叛军何谈喘息?我倒认为法师所言有理,就算不能劝降叛将,也能动摇其军心,使其士气更加低落。太守可令士卒在两rì之内养jīng蓄锐,我等也再想想有无破城妙计,不急这一rì两rì。”

    羊续闻言心中一动,从南烨法师在自己军中的影响力就能看出士卒对他十分敬畏。由此可知,城中叛军定然也听说过法师名号。羊续常与百姓、士卒接触,他知道有些人就是不畏朝廷畏鬼神,说不定南烨法师前去劝降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想到这里羊续点首道:“那好!就按法师所说,我等先礼后兵,先劝降,再攻城。”

    见羊续认可了自己的方案南烨松了口气,命羊续先领兵回营休息,南烨则带兵来到了江夏城下。

    城上的守将赵慈前rì见王敏退兵刚缓了口气,没想到今rì又换了一队人马到城下。这队人马虽说没有刺史王敏的兵多,可是一看那整齐的方阵在行进时丝毫不乱,便可知道这队人马绝对不好对付。

    赵慈问守城士卒道:“可知城下来的是何方人马?”

    守城士卒禀报道:“回禀将军,城下是西方大道圣人南烨法师的人马,还打了震远镖局和震远中郎将旗号。”

    赵慈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南烨法师的名号他早有耳闻。震远镖局在江夏城中便有分局,他又如何不知。只不过在他攻占江夏时,镖局之中便已人迹全无,好像提前得到了消息远遁一般。

    如今看到城下南烨的旗号,赵慈才想明白镖局中为何没人。此时就听城下的士卒齐声喊道:“守将赵慈听着!”

    就这一嗓子赵慈就吓了一跳,因为那声音实在洪亮至极,三千士卒开口却如同一人发声,别说城上的士卒,便是城中的百姓也听到了城外的喊声。

    南烨对麾下士卒也很满意,看来这军歌不是白唱的,至少这嗓门和整齐是练出来了,要是再与人骂阵都不用特意训练。只要他喊一句,士卒就会一起喊一句,保证赵慈和城中管亥都能听到。

    “我乃西方大道圣人法师南烨,天子亲封震远中郎将,今rì奉旨前来讨贼。”南烨继续说道。士卒们也跟着齐声呐喊。

    此时不论城上城下,城里城外都竖起了耳朵,就算营中休整的羊续和王敏也听到了这喊声,走出了帐外,想要听听南烨法师到底如何劝降叛将。

    南烨哪儿知道这劝降是什么词儿啊?再说他的本意也不是劝降,只是想让城中的管亥知道自己来了而已。所以就开始满嘴放炮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两军交战,刀剑无眼,死伤无数,我于心不忍。奉劝赵将军止息干戈,早rì献城投降,我必禀明圣上,宽赦你等不臣之罪。”

    赵慈既然起兵作乱就没想过要投降,更不信南烨能说服皇帝放过自己。因为不论哪朝哪代,造反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恐怕自己一出城,就被南烨法师杀了。

    也不管城下的南烨是否听见,赵慈大喊道:“法师仁慈我甚是钦佩!只是当今天子昏庸,十常侍如狼似虎,百姓苦不堪言。法师若真为天下苍生,就该与我一道杀进洛阳,斩杀十常侍,重振朝纲。”

    南烨没想到这赵慈辩才还不错,竟然还来策反自己,而且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南烨也不反驳赵慈所言,而是接着忽悠道:“赵将军莫要冥顽不灵抵抗天兵。有道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投降不杀,举手不打。还请赵将军三思才是。”

    城上城下听南烨法师说了一堆似懂非懂的话,也不知他在打什么机锋。羊续、王敏更是直皱眉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劝降。

    赵慈听懂了个大概,回敬南烨道:“法师不必赘言!上城来与我一决胜负便是!若是法师能胜我手中之利剑,便是投降也无不可。”

    南烨心说:这不是废话嘛!我要是抓住你还劝降干嘛?其实南烨自己刚才说的也是废话,主要是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也让城中管亥有个准备。见时机差不多了,南烨道:“赵将军如此不识时务,当真令人心寒。如今我大军已然将城池团团围住,箭矢可直达城中,破城在数rì之内。奉劝赵将军不要再执迷不悟,还是降了的好。”

    这句话里南烨向管亥传递出两个信息,第一就是围城的是自己人,第二就是箭矢可以入城显然也能出城。南烨相信管亥只要听到,就能理解他的意图。

    赵慈显然没听出南烨话里有话,还当他只是单纯在威胁自己,便道:“法师怎么如此啰嗦?要战便决一死战,何苦多费唇舌?难道说法师只有口舌厉害不成?”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5)

    赵慈死活不降还出言讥讽,若是别的将领也就不再劝降了,回营收拾收拾准备攻城也就是了。可是南烨没有劝降经验啊!他觉得自己答应了羊续要劝降两rì,总不能说两句话就回营?

    再说南烨比这个时代的人更明白语言的杀伤力和心理战的重要。他记得抗战影片中都是用飞机撒传单做抗rì宣传的。如今他虽然没有飞机可用,不过三千人的扩音器也是个强有力的宣传工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说几句,打击一下敌军士气也好。

    南烨在城下继续喊话道:“城上的士卒听着!你等主帅赵慈,兴兵作乱,对抗朝廷,不思悔改,乃是大罪。如今天兵已至,破城旦夕之间,你等切莫再行反叛之事。只要你等放下兵刃,不再作乱,我必上报朝廷宽恕你等无知叛乱之罪,只究首恶赵慈蛊惑你等叛乱之责。你等若有心悔改报效朝廷,打开城门者赏黄金百两,斩杀赵慈者官升三级……”

    “放箭!快给我放箭!”城上的赵慈被南烨一番话吓的面如土sè,他自己不降,可不敢保证麾下士卒全都忠心不二。王敏已然围城月余,士气正在低落之时,若让南烨再说下去,赵慈怕麾下真会有人动了投降朝廷的念头,所以急命放箭,打断南烨劝降。

    城上一阵箭雨洒下,南烨却未伤分毫。他距离城墙足有一箭之远,城上的箭矢根本shè不到他,纵然有个别箭支shè的远些,到了南烨阵前也是强弩之末,轻飘飘的毫无力道,被士卒一番拨打、躲闪,便纷纷落地。

    南烨自然不会因为这区区箭雨便停止这场攻心战,命令士卒继续喊话劝降。城头的赵慈被气得三尸神暴跳却毫无办法,此时的他看向周围士卒的眼神都变了,好像哪个士卒都想上前给自己一刀,然后出城投降领赏一样。

    那些守城士卒见主帅赵慈红着眼睛好像要吃人一样,纷纷低下头来闪躲他的目光。南烨法师的话在他们心中确实造成了一些影响,虽还不至于马上开城投降,可确实让他们的心思活络起来。

    赵慈见士卒不敢与自己对视疑心更重,疯狂大吼道:“你等莫要被朝廷走狗蛊惑!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等已然杀了南阳太守,如今开城投降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坚守城池,打退城下之兵,我等才有生路。”

    城上的赵慈慌乱不堪,城下的羊续却暗挑大指,南烨法师这一攻心计当真高明无比。若是真的这样喊上两天,恐怕叛军不但无暇喘息,反而士气更加低落。

    同样暗中称赞南烨的还有江夏城中的管亥。自从他接替张白骑来到江夏,一面打理镖局,一面顺着张白骑留下的线索继续打探消息。后来他接到了南烨传来的消息,知道赵慈将反,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赵慈身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探查,管亥提前一步察觉了赵慈的异动,于是便将人手分散在了城中,还关闭了镖局。

    震远镖局一直护送商旅、百姓,在江夏城中深得人心。管亥统领的一千镖师就分散在这些镖局护送过的百姓家中。后来王敏围攻城池,赵慈屯兵江夏驻防,便召集城中jīng壮搬运滚木擂石协助守城。

    管亥和其麾下镖师此时正和协助守城的百姓聚集在一处。赵慈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无心之举竟然将分散各处的管亥人马又都重新聚集起来,形成了足以扭转战局的强大力量。

    协助守城的百姓距离城墙的位置都不远,管亥和麾下镖师自然听到了南烨在城外劝降。一名镖师忍不住凑到管亥身旁道:“镖头,我等要不要按法师吩咐杀了那赵慈打开城门?”

    管亥轻轻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反叛人多势众,我等兵器又不在身边,恐难成事。且法师今rì所言并未提及我等该如何行事,或许还不知我等就在城中,还是谨慎为妙。”

    那镖师也压低了声音道:“镖头入城之前就留了口信给法师,法师应该知道我等就在城中。大概是在反叛面前担心泄露我等行踪这才没有下令。”

    管亥拍拍脑袋道:“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如今紧要之事应该将城中消息传递出去,等候法师将令才对。”

    南烨没想到自己一番苦心安排管亥只领悟了一半,好在管亥领悟的是重要的那一半,知道了南烨就在城外应该传信出城。

    南烨领着士卒劝降了半rì,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下令收兵回营,同时命令士卒小心巡视,注意城中动静。

    当天夜间果然有巡哨士卒来报,城中投出了数颗布帛缠绕的石块,布帛之上皆有字迹。南烨闻言大喜,忙令士卒取来布帛并召集众人观看。

    戏志才展开布帛一看,笑着对南烨道:“恭喜法师!破城就在二rì之内。”

    南烨好奇的拿过布帛看了看,只见这些布帛上的内容大致相似,估计是管亥担心一颗石块引不起城下兵卒注意,这才多投了几颗。

    布帛上将城中布防情况及管亥等人的处境写的一清二楚,南烨一看也是大喜过望。他怎么也没想到管亥和其麾下一千镖师竟然还能聚集在一处,而且距离城墙、城门甚近。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他们没有兵器在手,战斗力大打折扣。

    南烨对戏志才的依赖已经成了习惯,直接问道:“志才说说该如何破城?”

    戏志才道:“明rì法师依旧喊话劝降,只是这次要将受降期限加上。就言若再不降,明rì巳时便要攻城。城中管亥得了确切期限,必会暗中准备接应。到时我军在外佯攻,吸引叛军注意,管亥便可趁机举事,江夏城一战可定。”

    南烨闻听此计连声叫好,次rì一早就又领着三千兵马来到城下喊话。赵慈昨夜整晚未眠,就担心麾下士卒反叛,摘了自己的脑袋前去邀功。本来就因为失眠头痛不已的赵慈一见南烨又来喊话,整个脑袋就嗡嗡直响。

    当赵慈听南烨下了最后通牒,明rì巳时攻城的时候,他不怒反喜。只因为他觉得开兵见仗好歹落个痛快,强过现在这般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管亥昨夜传信出去之后也是辗转反侧没睡踏实,脑海里就想着南烨法师何时下令?又如何传信进城?万一自己没接到军令怎么办?万一进城的信使被赵慈发现又怎么办?

    今rì听南烨在城外一喊话,他心中顿时踏实下来,没想到南烨法师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叛军眼皮底下与自己约定攻城时间,丝毫不怕被叛军知道。

    一边感叹南烨法师的胆大机智,管亥一边给麾下镖师传信,准备好在法师攻城之时起事接应。

    南烨还是和前一天一样,喊了半天话就带领士卒回营休息。一进营帐他就见羊续等在帐中饮茶,戏志才正陪着说话,看那架势已然来了有些工夫。

    羊续见南烨回营起身行礼问道:“法师当真要明rì攻城?”

    南烨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已劝降两rì,也算仁至义尽。看来那赵慈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既然他执迷不悟,我等就该给他点颜sè看看。”

    戏志才一听南烨满嘴俏皮话,一口茶水呛的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发笑。他与南烨相处rì久,知道南烨私下里总是会用些世人不曾说过的新鲜词,有时会惹人深思,有时却又引人发笑。这也是戏志才愿意跟随辅佐南烨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猜不出南烨法师脑子里还有多少新鲜东西没露出来。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6)

    羊续听不太懂南烨的玩笑话,更没心情与南烨开玩笑。他见南烨决心明rì出兵,便请战道:“下官麾下士卒已然休整两rì,士气正旺。若法师明rì攻城,下官请为先锋!”

    南烨看了戏志才一眼,见他在羊续身后点头,便道:“太守一心杀敌报国烨佩服之至。那明rì太守便为先锋,我军中打造的攻城器械太守随意使用,只有一点要嘱咐太守。”

    羊续文武双全,南烨命他为先锋让他很是开心,拱手道:“法师有何事叮嘱?”

    南烨道:“明rì太守若一战破城切莫杀伤城中百姓,之诛首恶便是。”他这么说是担心羊续攻城时误伤了管亥人马。

    羊续也是个爱民如子的官,拱手应是道:“不用法师吩咐,下官绝不会做那残害百姓之事。便是叛军士卒,只要肯弃暗投明愿意归顺,下官也不会杀害。只是叛将赵慈深通兵法,手下士卒不少,明rì或许是场苦战,未必能一战而下。法师切莫轻敌啊!”

    南烨微微一笑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劝降两rì,虽赵慈未降,可也并非毫无用处。说不定明rì攻城之时,便有那心向朝廷的忠义之士相助我等呢?太守回去尽心准备便是,不用多想其他,明rì我等通力合作,全力攻城也就是了。”

    羊续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南烨的说法,而后便出账去做攻城准备了。南烨休整了一月有余,一直在制造攻城用的云梯等物,就算拨给羊续一些依然够用,再说还有刺史王敏的攻城器也可使用,所以也无需过多准备。

    次rì一早饱餐战饭,羊续就开始率兵攻城。古时攻城通常是围三阙一,只攻打三面城墙,留下一面不打。这倒并非是同情敌人网开一面,而是一种心理战术,让城中守军看到一线生机,觉得有路可逃。如此一来守军便不会死战,心中总想着还有后路,一旦战事不利便会出现逃兵。

    羊续同样是按照古法攻城,只攻东、西、南三面城墙,留下北门不打。别看三面城墙都有士卒攻城,可投入兵力却不相同,东、西两面城墙兵力较少为佯攻,主旨在于分散防守兵力。南面城墙主攻,投入的兵力最大。这也是南烨做出的安排,因为他知道管亥就在南城协防。

    攻城战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别看羊续衣着破旧,可他的士卒却都盔明甲亮,可见羊续是那种对自己抠门,对麾下士卒却很大方的主儿,难怪会得到士卒的拥戴。

    城上的赵慈知道南烨法师今rì攻城又是一夜没睡,做了充分的准备。城上的箭矢、滚木一应俱全。双方都憋足了劲头要大战一场,所以两军刚一接触便杀了个昏天黑地。

    城上的箭矢如同不要钱一样shè向城下,而攻城士卒的命就和不要钱一样,顶着箭雨,咬着钢刀,一边铺设云梯,一边向城墙上面爬。

    前面的士卒被shè成了刺猬,后面的士卒就顶上去。城上滚木擂石向下一砸,轻者骨断筋折,命不好的就变成了肉饼。

    南烨在军阵之后看的心惊肉跳,难怪孙子兵法上说下策攻城,这攻城战简直就是拿人命去填。难怪戏志才让羊续打头阵,这战场上死的若是自己士卒,南烨非心疼死不可。就算攻城士卒有云梯、冲车、盾牌等器具,可是比起居高临下的守城士卒来说还是吃了大亏。

    以南烨目测,羊续三名士卒的伤亡能换赵慈一名士卒的命就不错,战损比达到了三比一。幸亏赵慈的士卒已然被王敏消耗了一半,城中能战士卒只有两千出头,还要分守四门。要不然羊续这点人马恐怕登城都难。

    南烨看书的时候常见“蚁附攻城”一词,当时他没什么感觉,可如今身临战场才发现这个词是多么准确。那些攻城士卒远远看去可不就如同蚂蚁一样在城墙上攀爬,而且他们的生命也如同蝼蚁一样脆弱万分,死亡随时会降临到他们身上。这一仗让南烨意识到,rì后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打攻城战。就算要打,也要先把井阑、霹雳车这样的攻城利器开发出来再说。

    “法师,管镖头还没举兵,恐怕是攻城的力量不足,赵慈还没有调用城中百姓守城。我等安排的人马该上了。”戏志才一句话打断了南烨思绪。

    “啊?我等士卒也要上吗,这不是如同送死一般?”南烨一走神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戏志才撇了撇嘴,苦笑道:“法师仁慈固然是好,可战场就是这般残酷,伤亡在所难免,攻城战就更是如此。唯有攻破城池取得胜利,那些牺牲的士卒才不白死。

    法师请看,羊太守的士卒已然开始登城交兵,伤亡最大的登城时刻已经过去。法师趁此机会攻城,士卒伤亡不会太大。若是此时撤兵,不但之前拼命的士卒全都白死,就是城中的管镖头也危险了。”

    这些道理南烨怎能不懂?每次一上战场他就总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看来那句慈不掌兵说的一点不错。

    南烨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发号施令道:“准备攻城!张白骑领本部人马佯攻东门,典韦领亲卫佯攻西门,徐晃领全军助羊太守奋力攻打南门,周仓留下护卫我本尊和志才,韩虎戴盔!”

    众将闻言齐声应“喏”,行了一个军礼后按令而行。韩虎则是不太情愿的戴上了独角钢盔。他不高兴的原因并非知道了南烨要控制他上战场,而是因为不能再继续看人打架了。

    南烨见众将散去也施展出控人、神眼两项技能,整个灵魂漂浮在了韩虎头顶,使用控星手柄控制韩虎跟着徐晃向南门冲去。

    羊续的率领的郡兵有两千人,城上赵慈也有两千余士卒。若是平地交锋,羊续的jīng锐郡兵未必会输给赵慈。可是如今赵慈占着地利,五米左右的城墙如同一道天堑横亘在羊续面前。

    看着麾下士卒一个个跌下城来,羊续的心就像在滴血,可是这仗却不能不打。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刺史王敏已然死伤了五千士卒,这战事如果再拖下去,死的人还会更多。

    羊续之前已然做好了准备,就算自己这两千人马全死在城上,只要能助南烨法师攻破此城也算值得,所以他才请战做这先锋。可如今见到士卒伤亡如此惨重,他的内心都有些动摇了。身先士卒的羊续一直在听着身后,等待着南烨法师鸣金,或是击鼓。

    “咚~咚~咚~”身后传来的一阵鼓声让羊续jīng神一振,鸣金而退,鸣鼓而战,这隆隆的战鼓声响说明南烨法师出兵了,自己的士卒没有白死!

    羊续忍不住回头望去,之见身后黑压压一片人马压上。当先一人顶盔掼甲,威风凛凛,坐下枣红马,倒提贯石巨斧。在其身侧是一巨汉,虽无战马却奔走如飞,手持大铁锤,头戴一独角镔铁盔,那头盔将巨汉的眼、耳、口、鼻,统统罩住,一张脸上只能看到一个鎏金的“王”字闪闪生辉。

    这两员猛将还没开始攻城,羊续就听到东西两边喊杀声震天。原来张白骑、典韦二人已经开始攻城。这二人分别统帅着南烨麾下两只特种部队,一队是法师亲卫,一队是黄巾天兵。这两只jīng兵人人有马,倒比统领步卒的徐晃抢先一步开始攻城。

    徐晃自然也听到了两侧的喊杀声,他翻身下马一挥巨斧,带领三千士卒就冲向了南面城墙。有了这只生力军的加入,羊续松了口气,他麾下的士卒也士气大振,纷纷悍不畏死的向城墙冲去。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7)

    “禀告赵将军!西门官军登城了,领兵之人手持双戟勇不可挡!请将军增兵。”

    “禀告赵将军!东门官军登城了,那些官军悍不畏死,我等抵挡不住。请将军火速派兵。”

    东西两侧城门同时告急让赵慈手忙脚乱,羊续安排士卒佯攻东西两侧,赵慈派往东西两侧的守军也就不多。张白骑和典韦率领jīng兵出其不意,一个冲锋便登上了城头,与城上士卒展开了肉搏。

    赵慈叛军多是由郡兵组成,这些郡兵的战力也就与黄巾军、黑山军相仿,或许还不如这两支义军士气旺盛肯拼命,哪里抵挡的住法师亲卫和黄巾天兵的进攻?要不是仗着人多和地利,此时东西两侧城门恐怕都要被典韦、张白骑给打开了。

    刚派出了两路援军支援东西两翼,赵慈就见城下多了黑压压一片人马,徐晃率领的三千中军已然到了城下,与羊续士卒合兵一处开始登城。

    徐晃身先士卒,挥舞贯石斧顺着一架云梯就跑上了城墙,巨斧一挥必有一名守城士卒被他斩落城下。南烨控制韩虎紧随其后,大铁锤下也有不少守城士卒丧命。

    让南烨感到庆幸的是这云梯确实算的上一件攻城利器,只要成功铺设,就仿佛在城上城下搭建了一个桥梁。士卒无需用双手攀爬,就能直接登梯而上,直达城头。也正因为如此,韩虎才能派上用场,若是只有长梯、飞梯之类的简易攻城梯,韩虎恐怕连城墙都爬不上去。

    徐晃、韩虎的一番冲杀让守城的赵慈压力遽增,他的主力刚才集中在南门时都不一定能抵挡住二人登城,此时东西两侧分兵就更难抵挡二人冲杀。很快徐晃、韩虎就站稳了城头,后面的大军也源源不断开始登城。

    赵慈清楚,若不将此二人赶下城去,今rì这城就守不住了。可惜他手头已然无兵可用,忙对士卒下令道:“快!押城中那些jīng壮百姓一同来守城。”

    看着麾下士卒去召集城中的jīng壮百姓,赵慈也不知自己是对是错。他心里清楚,让这些百姓搬运滚木擂石他们已然不情愿,若让他们去和官军拼命,肯定更没人愿意。只不过此刻情况危机,他也顾不上百姓愿不愿意了,还是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先前赵慈已然集中起了城中的jīng壮,所以士卒很快便将接近两千名百姓送上了城头。赵慈见到这些jīng壮就是一喜,他没想到这城中百姓虽衣装破旧,可是大多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看着就十分jīng神。

    赵慈对着百姓一拱手道:“诸位乡亲,今rì敌军攻城甚急。城池一破玉石俱焚,城外敌将必然纵兵烧杀掳掠,乃至屠城。诸位若想保住自己和城中亲人xìng命,便与我一道守城。只要城池不失,我便将诸位纳入军中,从此衣食不愁,诸位以为如何?”

    说出这番话来,赵慈便盯着百姓的反应。他自己对这番说辞都全然不信,谁不知道城外统帅是仁义无双、道法高深的南烨法师?说他会抢掠屠城,一百个人里有一百零一的个都不会相信。可是若不威逼利诱一番,这些百姓又怎会真心助自己守城?

    百姓们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便有一个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着赵慈拱手施礼道:“将军命我等守城,草民不敢不从。只是我等皆是庄稼汉,不曾习过武艺,又手无寸铁,怎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敌军?”

    赵慈见百姓中出来个领头人,还愿意助自己守城格外高兴道:“壮士无需担忧!我等有城墙之利,你等只需将滚木擂石扔下城去,自会杀伤敌军。城上还有不少伤亡士卒的兵器可用,你等只要手持兵器奋力击打,不让敌军登城便可,无需什么武艺。”

    那为首的壮汉犹豫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便请将军引我等登城就是。”

    赵慈见这个傻大个如此好骗,心中暗喜。这上阵打仗是个玩命的活儿,哪儿会如他刚才所说那般容易?不过他却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将这些人骗上城去,他们为了活命自然会与官军拼命,这人到了生死关头,不会打仗也能学会。

    百姓中为首的壮汉自然就是管亥,他的心中同样暗喜,没想到擒贼立功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赵慈把他当成傻子,他还觉得赵慈傻呢。

    管亥领着镖师和百姓跟随赵慈登上了城墙,此时的城墙上已然堆满了尸体,不少兵器散落在地上。一边走着,管亥就随手抄起一把大刀来。这大刀虽没有他惯用的长刀顺手,不过也还算不错。他身后的镖师们则是有样学样,纷纷捡拾兵器在手。

    赵慈见到这些百姓不但不怕死尸,还纷纷掰开尸体双手拿取兵器更是开心。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些jīng壮百姓胆子不小,头脑也算灵活,是从军的好材料。若是此仗能赢,赵慈还真想将这些jīng壮百姓招募成士卒。

    管亥一边走着,一边注意着身后众人,见当先的数十镖师手中都有了兵刃,他这心就安稳下来。若是此时发难,定能一举斩首赵慈。可是管亥却不想此时动手,他要等一个机会,一个既能斩将有能震慑叛军的机会。

    很快管亥的机会便来了,赵慈登上城楼指着城下的人海对管亥等人道:“你等还不快去守城!”

    赵慈话音刚落就听管亥大喝一声,刀头挂风朝着自己劈来。而那些百姓也都面露狰狞,手持兵器扑向了自己的亲兵。

    变生肘腋之间,赵慈根本来不及拔剑,只是本能的闪躲了一下。放在平时或许他还能侥幸逃得一命,可是此时他已然两天两夜没合眼,反应慢了,脚步也虚浮,根本无法躲开管亥的全力一刀。

    管亥一刀下去,正中赵慈脖颈,连头带肩,削下了赵慈半个身子。赵慈身边的亲卫也被众多镖师斩首当场。

    城楼上的一幕将守城士卒都惊呆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招惹管亥。这南城墙的守城士卒总共只有千人左右,还要对付登城的官军,哪还能分神去与管亥带上城来的镖师、百姓作对?

    管亥一把抓住赵慈发髻,提起了赵慈的上半身来高声喝道:“你等主将已死!此时不降,更待何时?”管亥之所以等到城楼才动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赵慈被斩的一幕。

    此时此刻,东、西、南三面城墙上已然站满了官军,主帅赵慈又被人斩杀当场,那些守城叛军哪还有士气再战?纷纷跪地请降。

    南烨见大局已定,控制韩虎悄无声息的下了城墙回归本阵。城墙之上自有徐晃、典韦、张白骑、管亥、羊续五人纳降。

    这场胜利早在徐晃等人的预料之中,可却在羊续的估计之外。他怎么也没想到南烨法师真的一语成谶,果然有城中百姓助朝廷斩将夺旗。

    羊续到了江夏仅打了一仗便破了城池,他身为先锋怎能不喜?此时城上就他的职位最高,他登城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管亥身旁行礼道:“不知这位壮士尊姓大名?今rì壮士斩杀叛将破城有功,我必禀明法师重赏壮士。”

    管亥笑着回礼道:“将军不必客气!草民乃震远镖局镖头管亥,这些百姓大多是镖局镖师所扮。我等皆属法师麾下,助法师攻城理所应当!”

    羊续闻言顿时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才摇头苦笑道:“法师瞒得我好苦!原来法师早有定计。可为何管镖头之前不助刺史攻城?”

    管亥答道:“一则刺史不知我等在城中,并未约定攻城之期。二则往rì攻城不如今rì猛烈,我等一直没机会参与守城,故而难以起事。”

    听了管亥之言羊续方才释怀,知道南烨法师并非有意让刺史王敏损兵折将。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8)

    刺史王敏攻打了月余不破的城池让南烨三天破城,王敏心中又岂能舒服?可是就算他再不痛快也无话可说,从官职上论南烨为主将他为副将,从人马上说南烨与羊续合兵一处已然不比王敏兵少,jīng良程度更胜他一筹。王敏就算气得咬牙切齿也只能认了。

    此时王敏十分后悔当初攻城将南烨排除在外,若是起初就一同攻城,至少羊续的功劳是他的。怎么也好过如今自己损兵折将却徒劳无功。

    南烨早想到王敏会不痛快,所以厚道了一回,捷报之上将王敏与羊续的功劳并列,这让王敏稍微好受了些。南烨如此作为并非他怕王敏,只是将来要谋紧邻荆州的交州,王敏这个荆州刺史还是不得罪的为妙。

    此战南烨俘获叛军千余人,斩杀数百人,算上之前王敏率兵斩杀的两千余人就接近五千之数。这些还只是赵慈叛军的主力,江夏所属各县还有很多残余叛军。所以南烨并没有马上班师,而是继续留在江夏讨伐安民,只将捷报和赵慈首级一同送往洛阳报捷。

    灵帝见报大喜,加封南烨震远将军之职。这官虽大了一级,可是兵却一个没加,负责的依旧还是讨贼平叛之事。

    南烨问过戏志才为何不趁此机会索要交州刺史之职?戏志才的意思是yù速则不达。凭此一战的功劳索要个太守不难,可要个刺史却有些牵强,就算灵帝肯,朝中大臣也未必肯,所以还要再立新功才行。

    正可谓破坏容易建设难,别看南烨攻城只用了三rì,可这战后重建就不是一两天可以完工的了。讨伐各县的残余叛军倒是没费什么工夫,大多数叛军一听南烨法师的大名便纷纷请降,就算顽抗的叛军也无法与赵慈主力相比,毫不费力就都降服了。主要是颁布政令,恢复秩序耗时颇多。南烨因此便驻扎在江夏,一方面是为百姓兴利除害恢复生产,另一方面也是趁着领兵出征的机会渡过长江,打通南下商路,将镖局提前一步开设到交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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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烨在江夏征战不休声名鹊起,大汉的其余疆土也不太平。西面的北宫伯玉之乱还没有平定,北面的鲜卑又入寇幽、并二州。震远镖局的西行商路到长安而止,与西凉作乱的北宫伯玉并无冲突。可是北面的商路却深受鲜卑的影响,这些来大汉劫掠的外族可不管什么南烨法师和震远镖局,只要有人他们就杀,就抢。为此南烨特意命麾下武力值最高的史阿护送北路镖,还调拨了五千jīng兵给他,比南烨自己统领的士卒还多。

    史阿也确实不负众望,数次依托镖车结阵,击败了鲜卑骑兵,保护了商旅百姓。幽、并二州百姓提起史阿和震远镖局无不交口称赞。对于设立镖局的南烨法师和总镖头王越就更加称颂。

    王越在洛阳得知弟子史阿名扬北地也十分欣慰,见谁皆说史阿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他18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史阿如今同样18岁刚过便能独挡一面,战胜鲜卑,自然让王越感觉后继有人。

    史阿在北地扬名立万,感到欣慰的可不止王越一人,还有一人也与王越一样欣慰。此人姓童,名渊,字雄付,号称蓬莱枪神散人,善用一手百鸟朝凤枪天下无敌。王越当年周游各州时与其交过一次手,二人不分轩轾惺惺相惜,遂结为好友。

    童渊早些年还与王越有些书信联系,可近些年来天下大乱,王越的武馆没落,童渊也隐居深山,二人便断了消息。

    王越在写给童渊的信中提起过,他有一爱徒名为史阿。所以童渊一听到史阿之名便上了心,也不用太多打探,童渊便确定战胜鲜卑保护百姓的便是老友之徒。而且他还打听到了王越如今已是震远镖局的总镖头,与名扬天下的南烨法师一同共事。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能在这乱世之中得知至交好友平安无事,童渊又怎能不喜?老朋友的弟子能扬名天下他又怎能不感到欣慰?

    童渊这一开心话便多了起来,一会儿说起自己年轻时与王越的巅峰对决,一会儿又说起史阿如何独战数十鲜卑骑兵。而肯耐着xìng子听他反复叨念的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他便是童渊的关门弟子赵云。

    童渊这一辈子就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张绣号称北地枪王,二弟子张任号称西川枪王,这两个弟子皆是童渊早年收的徒弟,如今已闯下了极高的名望。而关门弟子赵云则是他隐居之后才收的弟子。

    原本童渊隐居常山就是为了图个清静,没有再收徒的打算。实在是因为上山拜师的赵云根骨资质奇佳,这才让童渊动了爱才之心,决定好好雕琢这块璞玉成才。

    赵云一边听着童渊絮叨一边练功。此时他正练的是大枪桩,一条几十斤重的龙胆亮银枪擎在手里笔直的伸出去了两个时辰丝毫不抖不颤。赵云的鬓角、鼻尖虽微微见汗,可双目却炯炯有神的盯着枪尖。

    一只蜻蜓大胆的飞过来落在枪尖之上,还以为赵云持的亮银枪是个死物。童渊见此情景微笑点头,赵云能将大枪桩站到这个份上功夫就算到家了,唯一差的就是阅历。

    常言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可见这枪法要练好最是艰难,就算童渊到了这般年纪也不敢说自己的枪术就练到了极致,赵云的枪法若想登峰造极也还需历练才行。

    “师父别念叨了,二哥也该休息了,都快进屋吃饭!”一个女孩儿清脆声音从茅草屋里传来,吓走了枪尖上驻留的蜻蜓,也打断了童渊的思绪。

    赵云听到妹妹赵雨的声音并没有动弹分毫,还是举着大枪,只是用眼睛望向老师童渊。

    童渊呵呵一笑,朝赵云点了点头道:“子龙先吃饭!等会儿我有话要说。”

    赵云听老师童渊发话,这才将大枪放下,擦了擦汗又活动了一下四肢。此时只见一个相貌清秀与赵云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儿站在了茅屋门口,正朝着赵云和童渊招手。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古时就更是穷人多富人少,所以古代的女孩儿普遍早熟。赵雨刚过豆蔻年华,还未及笄,不过却十分懂事听话,已经可以做得一手好菜,照顾童渊和赵云的起居饮食了。

    见到自己可爱的妹妹,赵云露出了微笑,童渊也笑了起来。这隐居的rì子有时也很无聊,多亏了有赵雨这个开心果和赵云一起上山,才让这深山之中多了一丝灵气。

    三人坐在饭桌前,童渊一边吃一边赞道:“小雨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已经可以嫁人了。”

    赵雨听童渊取笑羞红了脸道:“师父又来取笑小雨。若是师父再如此,小雨rì后就不给师父做饭了,只管二哥一个人的饭食。”

    童渊接着玩笑道:“哦?若真如此那我可就不再教你二哥武艺了!当初他上山拜师,我本不想收徒的。还是看在小雨做的一手好饭食的面上才勉强将他收下。如今小雨若不管饭,那我可就要将他逐出师门了。”

    赵雨被童渊威胁惯了,开始她还真害怕,后来知道童渊是闹着玩的也就不放在心上,小嘴一嘟道:“师父又吓唬我。二哥的武艺已然大成,师父赞了好几次后生可畏,还说:子龙可以出师啦!老夫没什么好教的啦!现在我可不怕师父不教二哥了。”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9)

    赵雨将童渊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逗得童渊又是一阵大笑。赵云也在一旁苦笑摇头,他就想不明白,自己和大哥赵风都是少年老成的xìng子,怎么小妹却如此古灵jīng怪调皮可爱。

    赵云与童渊师徒情深,可是平rì都不敢与师父童渊开玩笑,一向恭恭敬敬。赵雨虽也叫童渊师父,但是却并没有和童渊习武,只是随着赵云称呼而已。山上也只有她敢和童渊谈笑无忌,而童渊还格外宠她。有时赵云、赵雨偶尔拌嘴,童渊总是向着赵雨骂赵云,好像赵雨才是亲徒弟一样。

    童渊笑了一阵道:“好啊小雨!你这是学会了武艺就不认师父了。既然如此明rì你就同你二哥一起下山。”

    赵雨一听童渊真要赶自己和二哥下山顿时慌了神道:“师父莫要再开玩笑!小雨是和师父说笑的,怎么会真的不管师父饭食。”

    童渊摇头道:“老夫没有玩笑,小雨说的一点不错。子龙的武艺确实可以出师了,我也没什么好教的了。如今子龙差的便是阅历,要想武艺更进一步,唯有访名师、结高友,不断与人切磋磨砺,融合百家之长,才能有所jīng进。”

    赵云闻听此言脸上也变了颜sè道:“师父刚才说有话要讲,不会就是要赶弟子下山?”

    童渊笑道:“子龙怎么能说为师赶你下山?当初你上山来拜师学艺,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学成下山斩杀各地山贼,为死去的父母报仇,让天下的百姓太平吗?如今你武艺大成,已然可以下山了。只要你不像小雨一样不认我这个师父,那我就永远都是你的师父。”

    赵雨在一边已经哭红了眼睛哽咽道:“小雨才没有不认师父呢!师父也永远是小雨的师父!”

    童渊摸了摸赵雨的头道:“小雨不哭!师父和你玩笑呢!你也永远是师父的好徒儿。”说着话童渊也有些哽咽,他心中其实也舍不得这两个好孩子。

    赵云此时也吃不下饭了,跪倒在地道:“师父的本领徒儿不及万一,求师父再多教云一些!”

    童渊扶起赵云苦笑摇头道:“子龙啊!子龙!枪法、箭术、兵法、骑术,师父能教你的都教了,接下来只有靠你自己磨练领悟了。”

    童渊说的一点不错,若单论武艺,他的枪法和王越的剑法不相上下。不过要比其他,王越远不如童渊博学多才。童渊不但擅长枪法还jīng通兵法、箭术和骑术,这些他毫无私藏,都在数年间传授给了赵云。

    老师没有藏私赵云心知肚明,只是多年的师徒情感让他觉得已然离不开师父。故而哽咽道:“可是……可是……徒儿和小雨下山,只留师父一人在山中,徒儿心中不忍。师父就让徒儿留下陪伴师父。”

    别看赵雨哭鼻子童渊好言相抚,可一见赵云流泪,童渊立刻板起脸呵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子龙若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为师,动不动就哭鼻子,那还能有什么作为?何时才能像史阿一样独当一面?

    别看你的枪法已然大成,可你的心境还差得远,算不得一流高手。别看你从为师这里学到了兵法,可还都是纸上谈兵。子龙一定要记住学无止境。为师让你下山是想让你在这天地熔炉中磨练一番,也可以说是对你的一番考验,何时你的成就超过了为师和两个师兄,那才算是真正的出师了。”

    赵云听童渊道出了一片苦心再次跪下来道:“师父苦心徒儿明白!徒儿永世不忘师父传艺大恩。”说罢给童渊磕了三个响头。赵雨也跪下来哭着给童渊磕头。

    童渊觉得自己的话可能重了一些,这两兄妹的年纪要闯荡天下也似乎小了一些。于是扶起赵云、赵雨兄妹道:“子龙是练武奇才,如今天下能胜过子龙武艺的已然不多,能教授子龙武艺的更是寥寥无几。下山之后子龙可带小雨去洛阳投奔我那好友王越,若能将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学到手,子龙武艺必然大有长进。而且子龙心中不是一直不服史阿,要与他较量一番吗?这也正是个机会。

    为师这里你等不用忧心,待你等下山后为师也出山去走走。你那两个师兄和你童飞大哥都能照料为师。”

    赵云跟随童渊学艺多年,自然听童渊提起过张绣、张任两位师兄,也知道师父童渊有一子名为童飞。这三人均已成家立业,照顾师父自然不成问题。

    师徒三人当晚谁也没睡,叙谈了一夜,赵雨的眼睛都哭红了。第二rì一早收拾好行囊,赵云和赵雨便准备下山。临行前童渊将自己三样心爱之物都赠予了赵云,一是龙胆亮银枪,二是宝马照夜玉狮子,三是落月弓。又赠了一匹好马给赵雨,并嘱咐二人,遇到王越之后只要让他见了三样宝物自然会知道二人来历。

    赵云、赵雨兄妹拜谢了恩师之后,便打马出山。一路上兄妹二人都没说话,回忆着上山以来的点点滴滴。

    赵云兄妹是常山真定人,这常山、中山与黑山一样都属于太行山脉,所以山贼盗匪格外的多。若是太平盛世还好,赶上乱世山贼草寇简直多如牛毛。赵云、赵雨幼年居住的乡亭就经常受到山贼劫掠,他们的父母也都死在山贼手中,好在当时他们的大哥赵风已然成年,这才没让两人饿死。从那时起赵云就立志要学会武艺,长大后为爹娘报仇,要让天下百姓过上太平安稳的rì子。

    兄妹三人相依为命,rì子过得虽不富裕却也还算安定。赵云的大哥赵风是个勤快人,又有父母留下的房屋田产,赵云、赵雨倒也不至于挨饿受冻。

    就这样过了两年之后,家里的一桩喜事,让赵云、赵雨兄妹陷入了窘境。原来大哥赵风年纪已然不小,为人也勤恳忠厚,便有媒人上门提亲。赵风没有父母做主,弟妹也还小,没人商量,于是便应了这桩亲事。

    嫁进门的嫂子樊氏对待赵风确实一心一意,可是对赵云、赵雨两个拖油瓶就没什么好脸sè了。俗话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可是刚嫁进赵家的樊氏怎么会愿意像母亲一样照顾小叔子和小姑子呢?

    赵云、赵雨开始还很高兴有了嫂嫂,可慢慢就发现这个嫂嫂好像并不喜欢他俩。就算两个人十分乖巧听话,做了所有的家务,可是嫂嫂还是对他们冷若冰霜。

    樊氏虽说不喜赵云、赵雨,可是看在两个孩子倒也乖巧,不用自己费心照顾的份上,也并不虐待他们,饮食、衣装一如既往。赵云、赵雨也不是那种爱告状的孩子,所以赵风一直没察觉到妻子与弟妹并不和睦,每天还是起早贪黑耕田做工。

    又过了一年,樊氏为赵风诞下一子。赵家有后,这对赵风来讲无疑又是一件大喜事。可却成了赵云、赵雨噩梦的开始。

    自从有了孩子,樊氏的心思就都扑在了自己孩子的身上。白天赵风不在,赵云、赵雨就成了家里的佣人,被樊氏呼来喝去,干这干那。不但如此,樊氏还缩减了赵云兄妹的饮食用度,生怕他们多吃一口,自己的孩子就要少吃一口。

    赵云从小xìng子沉稳,就算被樊氏虐待,可是为了家里的和睦他也就忍了。可是赵雨却忍不了,跑到赵风面前告了樊氏一状。

    赵风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樊氏虐待自己的弟妹,自然大发雷霆骂了樊氏一顿,甚至动了休妻的念头。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10)

    樊氏听赵风要休妻可害怕了,因为这事儿是她自己没理,就算赵风休了她,她也无话可说。所以她跪地苦求赵风饶过自己一次,哭着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风被樊氏哭的心软,赵云、赵雨见嫂嫂如此也劝赵风不要为难樊氏,只要以后一家和睦就好。赵风想到刚出生的孩子不能没了娘,又骂了樊氏几句也就算了。

    赵云兄妹都觉得此事可以就此揭过,rì后一家人好好相处也就是了。没想到樊氏表面上对赵云、赵雨和气了很多,暗地里却记恨上了他们,还生出了忌惮之心。

    樊氏见赵风如此维护自家兄妹,就想到rì后赵云、赵雨若是成年,少不了分赵云一份家业,更少不了赵雨的一份嫁妆。赵风又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出了这两笔钱家里可就剩不下什么了,自己和孩子该怎么办?

    自从有了这种想法,樊氏就开始暗中谋划着要将赵云、赵雨赶出家门才好。她表面上善待两个孩子,暗中却在赵风面前说两人的坏话。还总是制造一些事端来诬陷赵云、赵雨,今天说赵云手脚不干净偷拿了家里的钱,明天又说赵雨和外面路过的男子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她也不想想赵雨那么小的年纪懂什么男女之事。

    赵风知道自己弟妹都很老实,又听樊氏说的夸张,并不相信她的话。樊氏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白天在家没事就和赵云、赵雨念叨大哥赵风养家是如何辛苦,还说赵风其实并想白养你们,只是碍于兄弟情义才不得不养。

    赵风是成年人自然可以明辨是非不受樊氏蛊惑,可赵云、赵雨还是两个孩子,哪知道樊氏是在挑拨离间?总听樊氏叨唠,赵云、赵雨便都觉得大哥已然不再疼爱自己,起了离家dú lì的心思。

    他们两个孩子要想自立又谈何容易?所以也只能动动念头等待机会。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已经不想再呆在这个家了。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而是哥哥、嫂嫂和小侄子的家。

    一天赵风劳作回来,无意间说起矢赂纶武术名家蓬莱枪神散人童渊隐居常山的事。赵云一听就动了心思,求着赵风要去拜童渊为师,赵雨也哭着喊着要和赵云一起去。

    赵风知道练武可是个苦差事,他见弟妹年纪那么小,怎么忍心让他们离家?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可旁边的樊氏却欣喜若狂,她总算是逮到一个机会能把两个小崽子名正言顺的撵出家门了。

    古时候讲究一rì为师终身为父,习武就更是如此,生死教育皆由师父。若是徒弟犯错,师父清理门户当场打杀也是有的。赵云、赵雨若是去拜师,那就算是童渊的人了,rì后婚丧嫁娶再与家里无关,樊氏又怎能不喜?

    见赵风不同意赵云、赵雨去拜师,樊氏就在一边撺掇他答应,还说赵云学艺是为了报父母之仇,赵风不该阻拦,否则便是不孝。

    听樊氏如此一说,赵风可就犹豫了,不孝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可担当不起。赵云、赵雨见樊氏向着自己说话还以为她是好心,也哭着说要为父母报仇。

    赵风无法,只得答应弟妹送他们进山拜师,心里琢磨着鼎鼎大名的枪神未必会收两个孩子。到时候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再带他们回来也就是了。

    没想到的是童渊一见赵云就觉得是可造之材,答应收赵云为徒。赵雨虽然没收,可赵雨死活要跟着二哥赵云,不再跟赵风下山。赵风无法,只得将两个孩子托付给童渊。

    自此赵云跟着童渊习武、学文,赵雨负责打理两人饮食起居,在山中一呆就是七八年。每到逢年过节,赵风也会带着些礼物进山看看弟妹。他不知赵云武艺学得如何,只知道两个小家伙身强体壮,也就放心了。

    赵云如今学成出山,第一件事当然是带着赵雨回家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赵云如今也明白了当初嫂嫂为何支持他拜师,也知道了兄长并非不愿照顾自己。可是他却并不记恨嫂嫂樊氏,反而还有些感激她能让自己上山拜师遇到老师童渊。

    赵雨可没有赵云这么大度,她还有些记樊氏的仇呢,不过对于大哥赵风早就没了芥蒂,所以听说要回家探望兄长也是十分开心。

    赵云的家乡就在常山,他和赵雨又有快马,出山没用多久便到了乡里。乡间农夫见一对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女骑着骏马而来都啧啧称奇。还以为是世家的公子出门闲游。

    乡邻们认不出模样大变的赵云、赵雨,他们两个却还认得一些老邻居。翻身下马之后和乡亲们打起了招呼。

    众人这才知道这对金童玉女竟然是赵云、赵雨,纷纷围了过来问长问短,打听他们这些年去了哪里?也有人问他们是不是发了财?为何骑着骏马衣锦还乡?

    赵云、赵雨笑着一一作答,他们还记得爹娘刚去世的时候,这些大伯、大娘都帮了他们兄妹不少忙。在他们闲聊的时候,自然有人跑去将二人回乡的事告诉了赵风。

    赵风一听弟妹回来了欣喜若狂,急忙赶来挤进人群道:“赵云,小雨,你俩怎么回来了?”

    赵云、赵雨一见大哥急忙上前见礼,赵雨笑着对赵风道:“兄长,二哥的武艺大成可以出师了。师父让我等下山报仇,再访名师。”

    赵风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说道:“还报什么仇啊?我等的仇已经有人替我等报了。”

    赵云闻言奇道:“兄长快说,是何人替我等报了家仇剿灭了山贼?”

    赵风笑道:“你等在山中或许不知。去岁西方大道圣人光华法师领着震远镖局的镖师征讨黑山,连拔了十余处贼寨。当初劫掠乡里的那伙贼人就在其中,都被法师的天兵斩杀了。如今黑山只剩下一些义贼,接受了朝廷招安,再也不会为祸乡里了。”

    赵雨惊讶道:“兄长所说的光华法师可是那设立震远镖局的南烨法师?”

    赵风点头道:“当今能称得上圣人法师的还有何人?自然便是同一个人了。光华乃是法师字号,你等切莫再直呼法师之名,小心遭了报应。”

    赵云、赵雨相视一笑,觉得大哥也太小心,南烨法师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怎么知道别人如何称呼?

    邻人一个老者见赵云、赵雨不以为然训斥道:“小孩子家家的不知轻重!你家兄长是为了你等好。法师神通广大,平黑山、治瘟疫,功德无量。那是天上下凡的神仙,若是不敬会遭天谴的。”

    老者这么一说,众人齐齐点头。赵云、赵雨见众怒难犯,急忙向老者行礼认错道:“大伯教训的是!我等年纪小,不知轻重,还请大伯不要见怪。”

    老者点头道:“我是看着你们长起来的,有什么好见怪?还请法师不要见怪才是。”说罢老者朝着天空作了作揖,好像天空中有双眼睛正看着众人一样。

    赵云、赵雨心中暗笑,不过还是学着老者的模样,朝着天空拜了拜。赵风见此处不是说话之所,便对弟妹道:“你等刚回来,一定饿了!走,跟我回家去,今rì定让你嫂嫂做顿好饭食。”

    赵风说完就在前面带路,赵云、赵雨牵着马跟在后面,一路上说说笑笑,谈论着乡里的变化。

    一进门赵风就招呼樊氏和儿子赵凌过来与赵云、赵雨相见。赵云还能口称嫂嫂给樊氏见礼,赵雨对樊氏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倒是对小侄子赵凌很感兴趣,逗着有些认生的赵凌说话。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11)

    赵云、赵雨一走就是七八年,赵风的儿子赵凌如今也是七八岁的年纪。赵风看到赵雨逗弄儿子,就回想起弟妹离家之时也同赵凌一般大小,忍不住一阵唏嘘。

    樊氏见赵云、赵雨如今已然长大,还骑着骏马而归,自然不敢向以前那样怠慢。当时的马匹极贵,一匹战马价值十万钱,好马更是超过二十万钱,而一亩最肥沃的良田也就值一万钱。也就是说赵风的全部家当算在一起还没有赵云、赵雨的一匹马值钱。

    一向小肚鸡肠的樊氏见赵云、赵雨如今富贵了,也难得大方了一回,下厨去做了桌好饭食。就希望赵云、赵雨能忘了过去的不快,更希望他们二人能让赵风也一同富贵才好。

    赵雨是烦透了樊氏这副嫌贫爱富的嘴脸,也不搭理她,只和兄长赵风,侄子赵凌说话。赵云对樊氏同样敬而远之,并不与她多说什么。樊氏讨了个没趣,就不再言语,听着赵风与弟妹闲聊。

    就听赵风对赵云道:“如今法师已然帮我等报了家仇,你俩就不要再走了。过两年,我帮你俩成了家,爹娘在那边也就放心了。”

    赵云道:“兄长,爹娘的仇虽然报了,可是这天下还不太平。我听师父讲鲜卑年年入寇,劫掠我大汉百姓,朝廷无能根本无力阻止,还要靠震远镖局护卫百姓。而且四方战乱不休,我担心迟早有一天会天下大乱的。师父教我一身本领,是要我平定天下,至少也要像史阿一样护佑一方百姓,可不是叫我回家成亲的。”

    赵云常听师父童渊提起史阿,他对史阿可以说又敬佩,又不服气。敬佩的是史阿年纪轻轻就能有一番作为,被百姓所称赞。不服气的是师父总说史阿武艺高强,得了剑神王越的真传。赵云觉得当年师父童渊与王越比武不分高下,自己这个弟子得了师父真传也应该与王越的弟子史阿不分高下才对。所以就把史阿当成了假想敌,总想和史阿较量一番。

    赵雨听赵云提起震远镖局和史阿接话道:“兄长就不要阻拦二哥了!若是我说出二哥此次下山要去找谁学艺,肯定吓兄长一跳。”

    赵风本还想劝劝赵云兵荒马乱的不要再瞎跑,听赵雨一说顿时来了兴趣,笑着对赵云道:“你师父便是天下无敌的枪神,你还要找谁学艺?若是你武艺不jīng,还是再去与师父多学两年,常山离此不远,大哥我还能照应一二,你也能常回来看看。”

    还没等赵云说话,赵雨就不满道:“二哥的武艺可好了,兄长怎么说学艺不jīng?师父叫二哥下山学艺是要集百家之长融为一身,只有如此才能天下无敌。”

    赵风笑着对赵雨道:“好,好,好,小雨说的有理!可大哥还没听说有谁能赢了童师父,难不成你二哥要去找光华法师学艺?”在赵风心中,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南烨法师恐怕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

    赵雨笑道:“虽不中亦不远已!二哥要去洛阳拜大汉第一剑师,震远镖局总镖头王越为师,说不定真能见到光华法师呢。”

    赵风听说赵云要去拜王越为师当时就傻眼了,一旁听着的樊氏也愣住了。缓了好一会,赵风才问道:“王总镖头会收你二哥为徒吗?”

    赵雨见果然震住了大哥,更是开心,笑道:“怎么不会?王总镖头与师父乃是至交,有师父举荐,王总镖头怎会不收?”

    樊氏此时再也憋不住话了,搭茬道:“二叔若能拜王总镖头为师再好不过,将来在镖局中谋个差事可威风的紧。”

    赵风闻言训斥道:“妇道人家不知轻重,那些镖头、镖师是威风,可那是人家用命拼来的,一不小心就要送命,你当保镖那么容易?”

    赵雨见樊氏被训,暗中偷笑,嘴上却道:“二哥武艺高强,若当了镖头自然能保百姓、商旅平安,那些蟊贼定是来一个死一个。”

    赵云说道:“兄长不必为我担忧。若能让这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云死而无憾。”

    赵风见自家兄弟大了,知道留他不住叹了口气道:“唉~你如今也大了,有些事确实该自己做主。你去拜师我不拦你,可是小妹这次总要留在家里。她也到了该成亲的时候,总不能再跟着你一起乱闯。”

    赵云这些年一直和赵雨在一起,也没觉得她有多大变化,此时听兄长一提再上眼打量赵雨,果然见小时候那个黄毛丫头如今已然亭亭玉立成了大姑娘。白皙的皮肤,清秀的眉目,就是他这个当哥哥的看着都有些心动。

    赵雨听大哥赵风要自己留在家里,又见二哥赵云望向自己顿时慌神道:“我可不出嫁!我要跟着二哥平定天下!”

    赵风训斥道:“胡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又不会武艺,平定什么天下?老老实实的给我留在家里。”

    赵云见赵风如此又央求赵云道:“二哥!你就带我一起去拜师!我还每rì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小妹对自己如此依恋让赵云有些为难。他心里明白大哥说的没错,自己将来出师之后不论是游历天下做个镖师还是报效朝廷上阵杀敌肯定都有数不尽的风险,难道还能让小妹一直跟着自己冒险不成?

    想到这里,赵云对赵雨道:“兄长要你留下也是为了你好。二哥将来上阵杀敌总不能一直带着小雨,小雨还是留在家里。”

    赵雨听赵云也要让自己留下,眼圈当时就红了。这些年她一直跟在赵云身边,早就习惯了彼此,如今要让她留下和讨厌的嫂嫂一起度rì怎么开心的起来?

    而且赵雨还有一个无法告人的心思不能说出口。这几年她在山中整rì面对的就是童渊、赵云两个男子,儿时还不觉什么,可是随着年纪渐长情窦初开,自然对英俊潇洒的二哥生出一丝情愫,而将师父童渊当成了父亲看待。

    女孩子在青chūn期产生这种心理并不奇怪,别说迷恋上自己兄长,便是恋父、恋师也不稀奇。赵雨心里明白这种感情乱了人伦,所以就像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将这份感情藏在心中,压抑下去。

    不过赵雨也暗下决心,将来若要嫁人,一定要找一个如同二哥赵云一样英俊勇武的男子才行。此次出山,赵雨一路上也见了不少男子,几乎只要是年轻男子见到她,都会对她投来爱慕的目光。可是赵雨拿这些男子与二哥赵云一比,顿时觉得两者之间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赵雨一想到自己要留在家中,将来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乡间男子,便难过的直哭。她还想和二哥赵云一起去洛阳见见世面,开开眼界,寻一个如意郎君呢。

    赵风、赵云一见小妹落泪当时就慌了手脚,他们两个兄长对赵雨可以一等一,那真是举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赵雨这一哭,二人就什么脾气都没了,急忙答应赵雨跟着赵云去洛阳的要求。想来赵雨顽皮大胆的xìng子也是让他们这两个哥哥惯出来的。

    赵雨一听自己能去洛阳,自然收了眼泪。兄妹三人又聊起了分别这些年各自发生的事情。

    在家中一连住了数rì,赵云便要动身启程。赵风虽然万分不舍,可是想到兄弟的前途不可限量也就不再阻拦。嘱咐赵云、赵雨道:“如今外面兵荒马乱风险不小,若有不如意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赵云、赵雨点头称是,心中也很是不舍,依依惜别后打马扬鞭离开了乡里,朝洛阳方向南行。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12)

    “等等!身后好像有马蹄声。小雨,你听到了没有?”赵云走着走着突然勒住了马问赵雨。

    赵雨闻言停下马来,此时他们已经离家两rì,走到了并州乐平县境内。官道上就有他们这两人两马,赵雨的马一停,整条官道上再无声响,从他们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就越发清晰。

    “确实有马蹄声,似乎人还不少。”赵雨停下马回头望去,之见身后烟尘滚滚,已然能看到几个小黑点向他们这边策马狂奔。

    赵云目力极佳,回头张望了片刻脸sè就变了,对赵雨嚷道:“不好!是鲜卑骑兵,小雨快跑!我来挡他们一阵。”

    赵雨一听是鲜卑骑兵顿时吓得脸都青了,对赵云道:“二哥,我等一起跑!”

    赵云急道:“你骑术不佳,迟早被他们追上。他们伤不了我,你先跑,我收拾了他们就去追你。”

    赵雨知道赵云说的是实情,她在山上并没跟童渊习武,这骑马的功夫也是闲来无聊遛马时练出来的,谈不上什么骑术,只是能策马而行罢了。

    说起这骑术和现代的车技也差不多,赛车手能把车飙到时速200公里以上,普通人开车时速达到100公里算是很快了。赵雨的骑术显然无法和那些鲜卑骑兵相比,她知道留下也是拖累赵云,干脆咬了咬牙说了一声“小心!”便打马顺着官道向南奔去。

    就在两人说话的片刻工夫,那些鲜卑骑兵又接近了不少。赵云已然可以看清他们的装束。这些鲜卑人与汉人的装束迥然相异,他们一个个披散着头发,大热天还披着兽皮,半裸着上身,有些鲜卑人的耳朵上还挂着大大的铁环。

    鲜卑族是继匈奴之后在蒙古高原崛起的古代游牧民族,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对中国影响最大的少数民族,兴起于大兴安岭。鲜卑族起源于东胡,在秦汉之际,退保鲜卑山,以山为号。东汉时期,占据蒙古草原,逐渐强盛。

    二世纪中叶,檀石槐统一鲜卑各部,使鲜卑不断强盛到达巅峰。他北拒丁零,东败扶余,西击乌孙,南扰汉边,尽据匈奴故地,将鲜卑划分为东、中、西三部。汉灵帝光和四年,鲜卑单于檀石槐死,其子和连继位,鲜卑就开始走下坡路。那和连既无才能,xìng又好yín,连年入寇大汉劫掠,不知有多少汉人女子被他糟蹋。

    赵云看到了这些鲜卑骑兵,鲜卑骑兵自然也看到了他和赵雨。这些鲜卑骑兵见赵雨跑了,立刻又加快了几分速度。因为他们知道,若是抓住了汉人的漂亮女子,单于的赏赐可是十分丰厚。

    见十几名鲜卑骑兵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赵云也擎起了长枪向他们冲去。骑兵交战首重速度,所以见到骑兵要么逃跑,要么对冲,站在原地便只能等死。

    赵云跨下马乃是童渊相赠的宝马照夜玉狮子,此马通体雪白,神骏无比,似能照亮黑夜一般,所以才得了此名。后来这匹马跟着赵云屡立战功又得了闪电白龙驹的称号,这是后话。

    这匹照夜玉狮子与赵云心意相通,赵云一夹马腹,不用费力打马,这马便知道主人心意。对于眼前即将发生的大战此马丝毫不惧,抬头打了个响鼻就向前冲去,一瞬之间速度就提了起来,比那些鲜卑骑兵的战马还快了三分。

    骑术如同车技,这好马就如同名车。照夜玉狮子不但马力够强,起速也很快,朝着鲜卑骑兵飞奔而去。那些鲜卑骑兵显然没料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有如此胆量,竟然发动了反冲锋。可是他们只是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着继续向前冲,因为他们人强马壮,根本不惧赵云一个少年。

    赵云苦练了数年武艺不假,可是上阵厮杀这还是头一回。关键是这首战的对手似乎太强了一些,十几名鲜卑骑兵应该算得上一个斥候小队了,屠杀一个小村子富富有余。赵云十分怀疑自己能否将他们都留在这里。

    “咚咚~”的心跳声此时已经盖过了“哒哒~”的马蹄声,可见赵云是多么的紧张,他甚至有一些想要逃跑。可是一想到妹妹赵雨,赵云的胆子就壮了起来。他又回想起下山前师父说过的话,现在他明白了为何师父说自己的心境尚需磨练。若是遇到强敌就逃,那还保护什么百姓?平定什么天下?

    想到自己的妹妹和心愿,赵云的目光坚定起来,往rì师父童渊教导的枪法全都浮现于脑海之中。说时迟那时快,赵云心中一闪念的工夫,鲜卑骑兵已然近在眼前。

    这些鲜卑骑兵有些挥舞着腰刀,有些举着长矛,纷纷奔向赵云而来。赵云确实是个练武的奇才,面对凶恶的敌人,他将恐惧和紧张都抛到了脑后,心中、眼中只剩下龙胆亮银枪和那些鲜卑骑士。

    赵云的这种心里变化其实不难理解。这就如同考试时最紧张的时刻往往是发考卷的那一刻,当考卷拿到手里开始专心做题时反而不紧张了,也没工夫紧张了。当然也有些心理素质差的同学从头紧张到尾,平时学习挺好,临场发挥总是失常,那要是上了战场铁定是先尿裤子后死亡,绝无一点生机。

    若将赵云放到现代,绝对属于那种在考场上超常发挥的主儿。只见赵云面对鲜卑骑兵丝毫不乱,瞄着迎面而来的挥刀异族,一枪就捅了过去。

    那鲜卑骑兵根本没想到一个少年的枪法竟然会如此犀利、迅捷,他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那枪尖就如闪电般到了眼前。所谓迅雷不及掩耳,不是不想掩耳,而是来不及掩耳。那挥刀的鲜卑骑兵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赵云一枪扎进了口中,枪尖从后脑透了出来。

    急速飞奔的赵云也来不及拔枪,挑着这个倒霉的鲜卑骑兵就冲向他身后的另一名骑兵。那后面的骑兵没想到前面的同伴会死的如此之快,从他的视线中只看到前面的同伴突然从马上飞了起来,用后背撞向了自己。

    不明所以的鲜卑骑兵还想接住前面会飞的同伴,可是到了近前才发现一个沾满鲜血的枪尖正向自己而来。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那枪尖此时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他也挑下马来。

    赵云一个冲锋连挑了两名鲜卑骑士,瞬间就凿穿了这队鲜卑骑兵的阵势。赵云一甩手中龙胆枪,将两名骑士的尸体抛到了一旁。此时他根本无暇顾及第一次杀人的那种不适和恐惧,因为他还有十二名鲜卑骑兵要对付,只能拨转马头再次对准了十二名骑兵。

    这些鲜卑骑士显然没想到这个骑着白马的俊俏少年如此勇武,也都勒马掉过头来,万分惊讶的望着赵云。其实赵云由于是初战缺乏经验,还并没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他的第二枪本是瞄准的咽喉,可是却由于枪上挂了一人加了份量有些下移,刺中了那骑士的胸口。当然这细微的瑕疵也只有赵云自己心中明了,一枪挑两人的战绩足以让那些鲜卑骑兵讶异。

    为首的鲜卑骑士愣了片刻之后,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赵云听不懂的话,便有两名骑兵脱离了队伍,策马向南奔去,留下了十名骑兵与赵云对峙。

    鲜卑语属于阿尔泰语系通古斯语族,赵云听不懂十分正常,可是只看鲜卑骑兵的举动赵云也明白那两个骑士肯定是去追赵雨了。这可把赵云急疯了,赵雨根本不会武艺,这要是被两名鲜卑骑兵追上还能有好?此时他已经开始后悔将赵雨带在身边了,若是当初听大哥的将赵雨留在家里也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不过此时后悔无用,只有快速击败眼前的敌人才来得及去救赵雨。想到此处赵云紧夹马腹,义无反顾的向十名鲜卑骑兵冲去。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13)

    赵雨离开赵云后一路打马顺着官道向南飞奔,可是由于她骑术一般,这马速并不敢提的太快,生怕从马上掉下来。赵雨明白,这个关键时刻若是掉下马来那就万事皆休,所以只能将速度维持在她自己能控制的最高速度上。

    全神贯注控制马匹的赵雨紧张的要命,时间在她的脑子里已经没了概念。她感觉自己已经跑了很久,可是实际上却还不到一刻钟。就在她误以为快要脱离危险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马蹄声。

    赵雨多么盼望身后是二哥赵云追了上来,可是她回头一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身后分明是两匹战马,显然是那些鲜卑骑士分兵来追赶自己了。

    大惊失sè的赵雨不敢再回头,转回头来目视前方策马疾奔。可是那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就在这个时候,赵雨突然发现前面官道上有两个人影骑着马,堵在了官道正中,似乎还在朝自己这边张望。

    赵雨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这可真要了她的命了。想到自己被那些鲜卑蛮族抓到以后的悲惨下场,赵雨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模糊了双眼。

    泪眼朦胧的赵雨并没有停下,她此时唯一的希望便是突破前方阻截的骑士,只有如此才能逃出生天。赵雨觉得只要自己能从那二人身边冲过去,他们再追自己总会需要一个反应时间,说不定还能借此摆脱他们。

    为了控制好战马,赵雨撇头在袖子上抹了一把眼泪。待她视线清晰起来再向前看时,已然可以看清前面二人的装束。这一望之下,赵雨激动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原来前面骑马的二人并非什么鲜卑骑兵,而是汉人的妆扮。

    绝处逢生的赵雨也不管前面的到底是何人了,这年月只要是汉人就与鲜卑是死敌。赵雨拼命大喊:“救命!有鲜卑人!救命!”

    前面的二人显然是听到了赵雨呼救,可是他们的反应却让赵雨的心凉了半截。只见其中一人拨马掉头就跑,剩下的一人似乎是吓傻了,不但不跑还从马上跳了下来。赵雨也分不清他是故意下马,还是也想跑却紧张的从马上摔下来。

    此时赵雨距离前面的人更近了,后面的鲜卑骑兵离她也更近了。此时她已然可以判断出前面那人是故意下马,因为他站在道路正中,丝毫没有再上马的意思,反而拍了拍马背,将自己的马赶到了路旁。

    赵雨心中纳闷,这人有马不骑难道要送死不成?此时她距离前面那人更近了,已然可以看清那人五官相貌。只见此人身长八尺,剑眉星目,五官分明,腰间佩剑,另一边还挂着个酒葫芦,分明是个俊雅翩翩美青年。

    走了一路赵雨也遇到了不少男子,可是她还没见过哪个男子能与眼前这人相比。那些世家公子中虽也有皮肤白净,相貌英俊的,可是比起眼前这人却少了一股勃勃英气。有些游侠武人虽豪气十足,可是比起眼前这人却少了一股风流态度。

    若非让赵雨形容此人的话,她倒是觉得此人与二哥赵云有几分相仿。而且此人比赵云多了一丝不羁出尘的神情,还多了一分沉稳如山的态度。就好像此人年纪轻轻就已经超脱了红尘万丈,不再将任何琐事放在心上,又或者说他已然有能力轻松解决世间一切困难一样。

    “仙人?”一个词突然从赵雨脑海中蹦了出来。眼前这人可不就像一个看透世情且身怀大能的仙人一样吗?赵雨的心不知为何突然安稳下来,也不再喊叫,而是朝着那人方向策马跑了过去。

    道路中间站立那人似乎对赵雨的反应十分赞赏,朝着赵雨微笑着点了点头。此人一笑,样子更加好看,赵雨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二人就在这个微笑间错马而过。

    等赵雨骑马跑到了此人身后,心中猛然一惊。她刚才见到那人轻松安定的神情之后,本能的对其产生了一种信任,就好像他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一样。可现在她才想起来,自己身后那可是两个鲜卑骑兵,就算此人会些武艺,没有战马也很难取胜。

    想到这神仙般的人物为了保护自己而死赵雨便心中一痛,忍不住回头望去。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惊讶的张大了小嘴再也合不上了,控制马匹的缰绳也不由拉紧将马匹减速停了下来。

    赵雨回头看到的一幕就如同录像一般深深的刻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直到许多年后她给孩子讲故事时,还能讲出每一个细节。

    那人就站在道路正中,双脚不丁不叉,就那样简单的站着。两名鲜卑骑兵一个持矛,一个挥刀,骑在飞驰的骏马上,从左右两边同时瞄准了他。可他就是那样站着,连剑都没有拔出来。

    赵雨看得清清楚楚,是长矛先到了,矛尖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膛,又从背后穿了出来。赵雨的心当时就像被刀子剜了一下似的,可是待她再看时,那人却毫发无损,衣襟飘飘的飞了起来。

    赵雨也不能确定刚才自己是眼花了出现了幻觉,还是那人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长矛只留下了一个残影,又或是他本来就是个不死的仙人。总之那人避过了长矛飞身跃了起来,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之中。

    赵雨根本没看清他究竟是何时拔出的剑,只看到他左手的剑鞘还横在手里没有放下。那两名鲜卑骑兵肯定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们瞪着眼睛,张着嘴,就好像见了鬼一样。那挥刀的鲜卑骑兵甚至都忘记了砍下手里的刀。

    那人出剑了,很简单的一剑,就如他那简单的站姿一样。赵雨都能看清他的剑只是横向一扫,就像一个普通人在挥手轰开一只盘旋在面前的苍蝇一样,不经意却又疾若闪电。

    持刀的鲜卑骑兵被这一剑砍中了脖子,斗大的脑袋飞了起来,直到此时他手中举着的刀依然没来得及落下。那闪着寒光的宝剑锋利异常,根本没有因为斩了一人而减慢一丝一毫,宝剑之上还是寒光耀眼就连一丝血迹都没有,而后瞬间划过了持矛的骑兵双眼。

    那持矛的骑兵被一剑刺瞎了双眼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就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而后他就本能的扔了长矛和缰绳去用双手捂住了双眼。可是他忘了自己正骑在飞奔的战马上,如今双眼不能视物,双手无法控马,一下子就失了平衡从马上掉了下来摔了个瓷实。这一下摔得显然不轻,疼得那鲜卑人整个蜷曲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两匹鲜卑战马失去了主人控制依然疾驰向前,将那剑仙留在了原地。赵雨只见一匹空马和一匹驮着无头尸体的马从自己身边跑了过去。那场面有些怪异恐怖,可是赵雨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怕,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

    欣喜万分的赵雨调转马头朝着那剑仙的方向奔去。她此时非常好奇这位恩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本事。

    赵雨心中的剑仙此时正盯着那瞎眼的鲜卑人皱眉,似乎怕他跑了一样。见赵雨打马过来,这才抬起头向她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赵雨再次见到那如同阳光的笑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急忙翻身下马上前行礼道:“小女子赵雨多谢恩公救命大恩。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14)

    史阿见面前站的女孩子相貌清秀可人,说话清晰有礼,顿时对赵雨又多了一分好感,还礼道:“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乃是镖师本分,当不得姑娘恩公称呼。姑娘叫我史阿就好。”

    赵雨一听史阿报名瞬间就瞪大了眼睛道:“恩公就是震远镖局的史阿镖头?剑神王越的高徒?”

    史阿没想到一个小女子还知道自己和师父的名号,顿时有些快意,微笑道:“正是区区在下!”

    赵雨一听真是史阿兴奋的简直要跳起来,这回不但自己有救了,二哥赵云也有救了。于是复又拜倒道:“师妹给师兄见礼,还请师兄救救我的兄长。”

    史阿被赵雨彻底弄糊涂了,他可从没听师父王越提起过自己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师妹。不过相比于弄清赵雨来历,史阿更关心的是救人之事,问道:“难道你兄长也被鲜卑追杀?他在何处?快带我去。”

    赵雨一想起二哥赵云的处境,刚才平安喜悦的心情荡然无存,若非为了自己能够逃走,二哥赵云也不会独自去面对十余名鲜卑骑兵。想到二哥赵云可能遇险,赵雨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翻身上马一指北路道:“我二哥赵云就在那边独自拦截鲜卑追兵。”

    此时史阿也骑到了马上,再也顾不得那瞎眼的鲜卑骑士了。顺着赵雨手指的方向一望,史阿就看见一个小黑点由远及近,似乎是个人骑马而来。于是问道:“赵姑娘看看来人是不是尊兄?”

    赵雨的目力不如史阿,听他一说仔细望去才看见一骑由远及近。只见来人红衣、红马、红脸膛不像是赵云,可那装束却又是汉人衣装,也不像鲜卑骑兵。于是犹豫道:“似乎不是二哥,可又不像鲜卑人。难道二哥杀散了鲜卑人,又有行人从此通过?”

    史阿常年练武,眼神可比赵雨犀利的多,皱眉道:“不对!此人浑身浴血,似乎是受了重伤!”

    赵雨听史阿这么一说再仔细望去,只见远处那人又近了一些,正是浑身是血的赵云,看那样子简直就像从血海之中刚捞出来一样。这人若是流血流成这个样子不死也肯定只剩下半条命了。

    汉末的医疗水平远不及现代,更没有输血一说,失血不止的最终结果就是死路一条。赵雨见二哥赵云为了自己伤成这般模样,一颗芳心就像被揉碎了一样。她甚至怀疑二哥赵云是不是已然战死,是他的鬼魂放心不下自己,才追上来看自己最后一眼。

    赵雨眼泪涌出的同时叫了一声“二哥!”之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她今rì先惊后喜,喜了又悲,jīng神状态已然被刺激到了极点,再加上被鲜卑骑兵追了一路,体力也消耗的够呛,此时终于承受不住刺激倒了下来。

    史阿一直看着赵雨,见她叫了一声就要摔下马来急忙伸手一揽将她抱到了自己马上。抱着如此漂亮的女孩儿,史阿也是一阵脸红心跳,长这么大他还没和哪个女子如此亲近过,只觉得怀里的赵雨又香又软,惹人怜爱,舍不得撒手。

    赵云别看浑身是血,可是并没受伤。全身的血迹都是那些鲜卑骑士的。当他见到有两个鲜卑骑兵去追赵雨顿时血灌瞳人,舞起龙胆亮银枪就冲向了十个拦路的鲜卑骑兵。此时的赵云比起刚才枪挑两人时又有不同,心、气、胆三者合一,发挥出了全部的实力,一门心思就想杀了眼前十人去救赵雨。

    十个鲜卑骑士哪里挡得住白马银枪赵子龙?他们就见一团枪影朝着自己冲来,那片枪影之中隐隐就像藏了一只大鸟,周围的枪花就好像无数只小鸟围绕着大鸟。这便是童渊的成名绝技百鸟朝凤枪。

    赵云这第二次冲锋过后死的可就不止是两人了,十个鲜卑骑兵有九个人的喉咙上多了一个血洞,死的不能再死,那喷洒而出的鲜血将赵云连人带马都染成了红sè。唯有那个发号施令的领头骑士技高一筹,没被赵云一枪挑了,不过他的肩膀上同样多了一个窟窿。

    鲜卑骑士的头领自知敌不过赵云,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仓皇向北面来的方向逃了。赵云心系赵雨也没空去追他,一拍照夜玉狮子顺着官道向南追来。

    没追多久赵云就看到了史阿和赵雨并马而立,开始他见史阿一身汉人装束以为赵雨被他所救便想上前道谢。可是又见赵雨向自己这边看了数眼之后似要开口说话便被此人一把搂在怀里,好像受到要挟一般,顿时急红了双眼。

    也难怪赵云会误会,史阿的反应太快,身手太好,还没等赵雨完全晕倒就将赵雨抱到了自己马上。话说回来,若是等赵雨真的倒下了再相救也来不及了,肯定会摔下马去。

    赵云来到史阿面前勒马而立,枪指史阿道:“你乃何人?快放开我小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赵云心xìng再沉稳也还是个少年,刚才他连杀十一名鲜卑骑兵,对自己的武艺又多了几分自信,当然不再将史阿这个俊雅青年放在眼里。

    史阿见赵云质问自己并不动气,他对赵云还是蛮佩服的。眼前这少年小小年纪就能为了保护妹妹独战鲜卑骑兵是有义,能全身浴血取胜而回是有勇,这种义勇双全的英俊少年当然讨人喜欢。就算说话冲一些,有点傲气,史阿也不放在心上,微笑问道:“你便是赵雨的二哥赵云?”

    赵云闻言一愣,没想到此人竟然认识自己和妹妹,如此说来就应该是熟人,可是他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见过此人。既然人家认识自己,那就是友非敌,赵云放下长枪一拱手道:“正是!敢问阁下是?”

    史阿摆了摆手,一指路旁。赵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鲜卑骑兵正手捂着双眼在地上疼得打滚,刚才他一心想着救妹妹还真没有注意到。

    “你先不用管我是何人,适才赵雨被两个胡人追赶,那两个胡人一个被我杀了,一个就在这里。你可愿信我?”史阿不报名姓是想再试探一下赵云心xìng,若是个可造之材,他就想拉赵云入伙镖局。这种义勇双全的少年正是镖局所缺的人才,身为镖头的史阿自然见猎心喜。

    赵云一看就认出那鲜卑人正是追赶赵雨的骑士之一,虽没见到另一个骑士和两匹马却也信了史阿所言。又见赵雨一直在史阿怀中没动,显然有些蹊跷。紧张道:“云自然信得过,多谢恩公救了小雨,小雨她没事?”

    史阿摇头道:“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晕了过去。倒是你有没有受伤?”

    赵云拱手道:“多谢恩公关心!云不曾受伤,敢问恩公能否将小雨交还与我?”

    史阿再次摇头道:“现在还不行!我看你浴血而回却没有受伤,显然是杀了不少胡人。我也是好武之人,若你答应与我比试一番,赵雨便交还与你。”

    赵云闻言就一皱眉,心道这人怎么是个武痴?他刚打赢了一仗信心正足,觉得较量一下也无妨,只要赢了此人自然能讨回赵雨。便道:“恩公有命不敢不从,不知恩公要马战还是步战?”

    史阿挑战赵云只是想试试他的武艺,顺便压压他的傲气,免得这少年自以为天下无敌以后遇到高手吃亏。史阿既然想让赵云明白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自然选择自己擅长的步战。他将怀中的赵雨轻轻放在马背上,然后翻身下马,将自己的马和赵雨的马都拴在路边一棵大树上说道:“我等就比比步战,免得她无人照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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