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炼钢厂和蒸汽机
商毅建造的炼钢厂位于绍兴府的临山卫,和海盐的造船厂隔海相望。名字叫做江南炼钢厂。现在由宋应星担任厂长。而且宋应星也把自己的试验室搬到了这里来。
这时己经建成了五个炼钢的高炉和两个化铁炉。近代产生的治炼技术分为转炉炼钢法和平炉炼钢法两种,前者工艺单简,出钢快,但成钢的质量不能保证,有好有坏,而且废钢不能回收利用。后者炼出的钢质量好,对原料的要求也不高,废钢也能重新利用,但工艺比较复杂。
不过目前商毅不需要太多的优质钢,而是需要大量出钢,因为那怕是用转炉法炼出的劣质钢,也比土法炼出的钢要好得多,另外还需要和优质的铁锭,而且因此商毅首先釆用转炉技术,等以后条件成熱,再转用平炉炼钢法。
想要炼出优质的钢铁,关建就在于温度,产生的温度越高,炼出的钢铁质量就越高。因此不过无论是转炉炼钢法,还是平炉炼钢法,都必须釆用蓄热室技术,也就是把冷鼓风换成热鼓风。
当然就是没有蓄热炉,也可以炼铁或者炼钢,但是在生产效率和质量就完全不能相比了。根据计算,早期的蓄热炉,如果能将送风提高到三百多度,那么在同样多燃料的条件下,铁的产量将会比冷鼓风增加了三倍。而且质量也要差得多。
蓄热室技术产生于十九世纪,其实就是在鼓风管送风的铸铁支管,通过一个密封在用砖和耐火材料砌得很厚拱形加热炉里,然后再进入化铁炉的风口。这样一来,鼓送到化铁炉里的风就会被直接加热,使温度能升高到三百度以,最多可以达到五百度左右。从而大幅度提高冶铁炼钢的温度。
现在两个化铁炉的工作也各不相同,其中一个化铁炉里炼化出来的铁水直接流入炼钢炉里,再经过进一步炼化之后,炼成钢产品,而另一个化铁炉里的铁水则一部份冷却成铁碇,供兵工厂使用,一部份直接倒成铁镆,制出其他的成品来。因为加热工艺提高,因此得到的钢铁成品的质量都大大提高了。
商毅和孙和鼎一起到炼钢厂来视查的时候,正好赶一个化铁炉正在运行,虽然离得十余丈远,依然能够感觉到热浪逼人,而且正有六头毛驴在工厂的牵引下,推动着一个大转盘在吱吱的转动,带动着一个巨大的鼓风机,向化铁炉里需送着热风,在加热炉两侧各站着五六个工厂,正在向加热炉里填塞焦碳。
焦炭是目前这个时代中,炼钢最理想的燃料,工效高,燃烧的热量大。而且可以减少二氧化硫的产生,提高成钢成铁的质量。
炼焦的土方法有很多,最简单的就是堆积起来的露天法,即将煤在地面堆成半圆堆,底部直径约为一丈左右,面覆盖稻草引火,过四五天之后,就可以成焦了。这种方法在另一时空里的大炼钢铁时代曾被农村大量使用过,但成焦率只有五成左右,而且造成的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非常严重。现在商毅当然可以不管环保的问题,因此目前早期的焦碳就是这样炼出来的。
不过在使用炼焦炉的炼焦生产的过程中,生成的煤焦油,可以提炼出许多种副产品,尽管在目前的化工水平几乎为零的情况下,绝大多数的副产品都没法加以提炼利用,但有几种产品却是比较容易获得,而且非常有用,比如沥青,润滑油等。
而且炼焦炉的制造并不复杂,除了少数部件需要铁皮之外,基本材料就是用耐火砖砌成一个圆桶状的形状。另外炼焦炉炼焦,也能提高成焦率,从节约资源的角度说,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因此下一步商毅也打算制造炼焦炉。当然这必需要等到收复南京之后,才能开始进行。
在炼钿厂里转了一圈之后,商毅也对目前的进展非常满意,回到了办公室里,商毅又听取了宋应星关于炼钢厂的情况报告,同时也批准了宋应星再建两个化铁炉的建议,因为这样可以得到更多的优质铁碇,从而也能供应兵工厂的原料需要。同时商毅也把炼焦炉的计划告诉给宋应星,并且承诺等南京收复之后,就马建造炼焦炉。
宋应星听了之后,也不由兴越大增,因为按照商毅的方法进行之后,不仅大大提高冶铁炼钢的效率,而且还炼出了优质的钢铁,现在宋应星也己经对商毅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因此也对商毅所说的炼焦厂也充满了好奇。不过他也知道当前的形式,确实不是搞新技术的时候。
这时宋应星又道:“大人,次您给我的那个蒸汽机的图纸,我己经做出了三个模型,请大人跟我一起去看一看,不知是否合大人之意。”
商毅听了以后,也大感兴趣,因为蒸汽机是他最为重视的研究项目,甚致可以说关系到中国未来的社会发展,而从近说,如果蒸汽机能够尽早成功运用到社会生产中来,也能大大提高目前的生产效率,使浙江保持领先的时间可以更长一些。
因此商毅也立刻道:“好,我们看看去。孙先生,你也一起去看看。”
孙和鼎还是第一次听到蒸汽机,心里还想着是蒸馒头还是蒸饭的,有什么看头,但见商毅的样子,也不好说不去,因此也只好跟着。
宋应星带着他们来到自己的实验室里,这里是一个宽达二百余平米的厂房,堆着大量的工具、半戌品,而在一侧,坚直着一大二小,三部按照商毅提供的图纸样式制成的蒸汽机,不过这三架蒸汽机的尺寸都比商毅印像中的正常尺寸要小,大的是有一人多高,而小的仅仅只是齐胸,显然都是试验品。
一进了生产车间,孙和鼎的这目光就被这三台蒸汽给吸引住了,因为这三部蒸汽都正在运行,毎部蒸汽机都在两人付责铲碳生火,而在边还放置着热水。蒸汽不断随着活塞的下运动冒出,带动着转轮转动,并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在两架小蒸汽机,各连着两架纺车,纺轮连着转轮,正在“咕噜噜”的转动着。而大蒸汽机则连着一个大石盘,也在转个不停。
孙和鼎的兴趣虽然在制造火器,但本身也是巧匠,因此看到蒸汽机之后也十分震惊,同时也对运动原理也十分好奇,也赶忙走到蒸汽机附近,细仔的观看,还不顾热气逼人,伸手去摸一摸。
其实商毅也同样惊叹不己,仅管这三台蒸汽机并不俱备太多的实用价值,因为功率太低了。商毅知道,纽伦堡蒸汽机的功率在五到七马力之间,而瓦特蒸汽机可以达到十五到二十马力,这个数字基本可以给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机械提供动力了。这三台蒸汽机的功率也就在一二马力左右,但这可是确实真正的蒸汽机,意义仍然不同寻常。
虽然说有了图纸和掌握了原理以后,制造出蒸汽机在技术并不算困难,但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就造出了这样三个几乎可以算是成功的模型来,也算是非常不易了,起码来说,蒸汽机的研制已经走了正轨,而下面要做的,就是将蒸汽机加大尺寸,提高功率,使蒸汽机真正能够运用到生产中去,看来中国劳动人民的智慧和能力果然是不可低估。
孙和鼎看完了一圈之后,也回到商毅的身边,听宋应星介绍蒸汽机的制造过程。其实在这七个多月的时间里,宋应星己经制造出了十余辆蒸汽机,这三个蒸汽机是最后一批,早在一个月前做好的,不过后来又进行了两次大修,终于是现在商毅和孙和鼎看到的样孑,每天午下午各运行两个时辰,现在己经连续运行了五天,都没有出大的事故。但依然还在测试中。
听完了宋应星的讲说之后,孙和鼎也对蒸汽机赞不绝口。立刻问道:“宋先生,像这样的蒸汽机,可以带动多大的重量。”
宋应星道:“这台大的蒸汽机,目前最多只能带动十五斤的重量。”
孙和鼎听了之后,也颇为失望,因为了解了蒸汽机的运行之后,他立刻就想到,既然蒸汽机可以带动纺车和石磨,那么在兵工厂里有几台蒸汽机来带动一些机具,当然会大大提高生产效率了,但如果蒸汽机只能带动十五斤的重量,显然是不够的伊。
商毅当然知道孙和鼎的想法,这本来也是他的最终目地,因此道:“孙先生,不必着急,如果一台带不动,我们可以用双活塞的蒸气机来带动,叧外还可以加大蒸汽机的尺寸,提高蒸汽机的功率,总之以后不仅是在兵工厂里,就是其他的工厂,都会大批使用这种蒸汽机的。”
宋应星也道:“大人说得是,我现在己经准备制做加大尺寸的活塞汽缸,打算把蒸汽机的力量提高一倍以,同时也试一试制做双活塞汽缸运行的蒸汽机,如果能够测试成功的话,相信新的蒸汽机就可以用在兵工厂里了。我想那一天应该不会远了。”
第三十一章 再征湖北(一)
就在江北、江南的局势都得到了缓解以后,清军又一次向商家军在湖北地区建立的根据地发动了进攻。
尽管现在商家军的湖北根据地建立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发展十分迅速,特别是李岩和李牟兄弟到达麻城之后,带来了一批行政管理人员,接手了根据地内的民政管理工作,也使李定囯和九师的官兵从繁重的民政工作中解放出来,可从全心投入到训练新兵、备战清军的工作中来。
而李岩、李牟都有足够的经验,一到麻城之后,立刻把带来的行政人员分散到黄安、麻城、罗田三县的各村中去开展工作,迅速在各村中建立基层的行政系统,制定田租税率,分配田地。对各村民忿较大的地主豪强势力给予坚决的打压,而对一些欺压行为较少则网开一面,只是沒收他们的大部份田地财产,不伤害他们的性命。而少数对乡里做过些好事的地主豪强还被授予管理职务。
并且在农民中间加大了抗击清军,打击豪强,保卫家园的宣传力度,充份发动农民的积极性,组建民兵,实行村村联保。也使商家军在三县的统治基础迅速稳定下来。
同时也对俘虏的清兵进行分类处理,满人和关外的汉人做苦力,而在关內的汉族人,由其是本地区的汉族人侧实行宽大政策,尽力说服动员他们能够留下来加入商家军,共同抗击清军,保卫家园,等赶走了清军之后,保证人人有田种,都能过平安的生活,而对想离开的人也不阻拦,立刻放行。
一次俘虏的清军绝大部份都是本地人,而且大部份都是农民,佃户出身,商家军的宽大政策也感动了他们不少人,有一大半都愿意留下来加入商家军,也有一部份表示回家之后,领着家人一起来投奔商家军。只有一小部份人不作表态。而李定国和李岩也没有为难他们,想回去的,不管有没有理由,都让他们自由离开,同时还发给二两白银作路费,只是警告他们不要再当清兵,给满人当帮凶来打汉人。
加投降过来的清兵,现在商家军已经招募了新军四千多人,另外还组建了民兵五千余人。实际控制的域区东到稀水、西到滠水,南抵举水中游,面积达数千平方公里,人口约有二十万。同时李定国还派出二十二团,向大别山里发展,占据了白沙关、黄土关、长岭关等大别山南北要路的重要隘口,并且准备向大别山以北的地方发展,真正实现以大别山为核心,横跨湖广、河南两省的地区。
而就在这时,阿济格派出的正蓝旗满洲梅勒额真珠玛喇,率领着清军,也来到了黄州,准备征剿盘据在这里的商家军。
真珠玛喇这次带来了一万五千清兵,其中属满八旗及三大管所属的人马有三千余众,其中包括一千名火铳兵,属汉军八旗及绿营的人马有四千余众,也有一千名火铳兵,和五十门各种火炮。包衣跟役有两千余人,其余全都是这次南征以来,收降的明军。
在南京战役中,真珠玛喇吃商家军的亏可是不少,因此他丝毫也不敢大意,到达了黄州之后,立刻招集官员以及一战中逃回来的败军,询问一战的详细经过,以及商家军的虚实,因为一直到现在,淸军还弄不明白,盘居在大别山的商家军到底有多少人马。
后来听说商家军居然还放回来不少人,真珠玛溂也下令把这些放回来的兵勇都招集起来询问。同时又派出一些探子,去打探商家军的虚实。但商家军到底有多少人马,在黄州谁也弄不清,因为现在谁都不敢到商家军的控制区里去。而派出去的探子有大部份都被活动,少部份虽然逃回来了,但都没有深入进去,只说商家军戒备森严,各村都组织了民兵放哨守卫,对陌生人盘查得十分仔细,而且清军中间的汉兵大多都是北方人,口音差异很大,因此想要混进去非常难。
不过根据黃州的官员、士兵、放回来的俘虏的述说,再加真珠玛喇自己的判断,估计在湖北境内的商家军不会很多,应该在三四千左右,最多也不超过五千人。
因为按真珠玛喇的经验,一支孤军深入到敌人后方的军队想要站稳脚跟,必须要占领几个大城市才行。只有占了大城市,才能抵挡敌人的进攻,才能获得税收和补济。而这支商家军显然没有占领大城市的能力,他们明明都攻下了黄州,结果还是主动放弃了,只占据了大别山外围的几座县城,一付随时都准备逃进大别山里去的样子,这就充份说明,这支商家军的兵力并不多。
而且按放回来的清兵所说,商家军动员俘虏的士兵投降,同时还在占领区内组建民兵,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真珠玛喇的猜想。招兵不就意味着兵力不足吗?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真珠玛喇也不是光顾着打听消息,同时也在积极准备着出兵征剿的事宜,一方面是调集兵力,另一方面也在筹集钱粮物资。
由其是钱粮物资,因为在这个时候清廷的财政己经十分紧张了,南京驻扎清军的钱粮物资不仅要自己就地筹集,而且还是送一部份到北京去,居说是庆贺摄政王在一次围猎时,打中了一只白鹿,仍是祥瑞之逃。因此真珠玛喇在黄州,当然也是要自己筹集钱粮了。
而对这一点,真珠玛喇不但不觉得不好,相反还十分高兴,因为这可是个好机会,自己正好可以趁机捞一笔。因此他在到达黄州的第二天,就招集黄州府的各级官员,以及富户,下达他的第一个命令——摊派。要求每一个人都必需交纳一笔钱粮,做为对淸军的支持,当然也是对大清表示忠心。并限令十日之交齐。而且毎个县都要出兵支援,毎个大户也要出乡勇从军。
这一下这些官员和大户们可都是欲哭无泪了,次李岩占领黄州的时候,就搞过一次摊派了,现在清军来了,怎么又弄起摊派来了呢?而且一次商家军还比较客气,摊派多少也是和众人商量,要得钱粮也是在大家的承受范围以内。而清军这一刀下得,可就比商家军狠得多了,每个人都要大放血,而且还没得商量,如果不照办那可就是通敌之罪。
商家军来打秋风,大伙还能够理解一点,因为在名议黄州府己经是属于清军的地方,商家军是敌人,怎么做也都不过份,但沒想到自己人却更狠,因此有不少官员和大户心里都在滴估,早知道是这样,当时商家军来到黄州的时候,就应该把他们留下来,讧商家军占着黄州算了。现在到好,前步刚走了狼,后脚居然窜进来一只虎,把自己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钱财到还好办一点,最多也就咬牙忍一忍,以后再想办法找回来就是了。但兵丁和乡勇怎么办呢?次不是都出过了吗?要么死在战场,要么给商家军当了俘虏,被放回来的可没有几个,再那儿找人去呢?现在百姓们都盼着商家军打过来好分田地,分财产,谁还肯出力去打商家军呢?
当然最倒霉的是原来的蕲水县知县郑新民,商家军离开黄州的时候,他己经向省里打了辞呈,但因为蕲水县离商家军的控制区太近,因此他也不敢回县里去,就在黄州等着,沒想到真珠玛喇这一来,有一个算一个,郑新民也没有跑掉。
而且一次商家军来时,是由他出面组织,因此这一次催缴摊派的任务,自然也是非他莫属了。但郑新民当然知道其中的差别,商家军打来,大伙是破财消灾,一致公推自己,而这一次是真珠玛喇指派自己,当然不一样,弄不好还会让人误以为自己和真珠玛喇是一伙儿。却不知道自己还不是也一样要出一份,真是里外都不是人。
可怜郑新民在蕲水县当官的时候,还是真的沒有怎么贪心不足,因此也没攒下多少积蓄,而真珠玛喇这一摊派,可把自己准备好回乡的路费也都搭进去了,但这冤枉那里说去呢。因此郑新民心里也是叫苦不迭,但还不敢推辞,只能硬着头皮做。
不过真珠玛喇当然不会为了这个操心,十天以后一共收来白银十二万四千七百两,粮食六万三千三百石,草料一万二千八百石,而真珠玛喇从其中至少侵吞了三成,另外还在士兵、乡勇八千余人。
真珠玛喇也十分高兴,因为他认为自己估计得很准了,商家军绝不会超过五千人,凭自己目前的兵力,绝对是有战胜商家军的把握,即然现在钱粮都已经到位了,自己也捞了不少了,正事就应该开始办了。
因此真珠玛喇也下令,就在四月四日出兵,征剿商家军。
第三十二章 再征湖北(二)
能够升到一旗的梅勒额真位置的人,就决不会是一无能之辈,因为满州八旗的晋升,都是依靠扎扎实实的军功。真珠玛喇当然也不是饶幸,而是靠一次一次的血战,才做到现在的位置。
在出兵之前,真珠玛喇曾认真研究过一次进剿失败的教训,就在于兵力过于集中,结果被商家军以小股兵力骚扰引诱,大部埋伏。而且在追击的时候,过于轻敌冒进,又不熟地形,结果被商家军分割包围,逐个击破。
这一次进剿,真珠玛喇决定采用分进合围之法,将全军分为三路向麻城发动进攻。
不过真珠玛喇十分清楚,虽然自己手下有二万二三千人马,但真正可靠的,只是自己带来的七八千满汉旗军,其他都是不可大用,由其是在黄州地区招集的八千多人马,基本都是打酱油的。因此把主力士兵都放在中路,一共是一万人马。而左右翼各五千人马,以黄州地区的乡勇为主,位置突前,向两侧张开,全军呈一个“V”字的型状,向麻城进军。
左右翼任务是突前诱敌,因为他们都是当地人,地理熟悉,发现商家军之后,或和他们对持,或者向后撤退,而中路军将马提前,从侧翼攻击商家军。一但商家军逃路,也不许冒然追击,以免中伏,三军前后之间一定要保持好距离,以防被商家军逐个突破掉。最终的目地是迫使商家军和清军进行主力决战,或是直捣麻城。
布置好了战术之后,清军也立刻从黄州城出发,向麻城县的方向推进。
因为这一次主要是在山地中作战,因此清兵们也都脱出了重甲,轻装阵。而且真珠玛喇也十分谨慎小心,步步为营,层层推进,不急不燥,虽然毎天只前进三十里,但却使士兵保持体力,阵型紧凑。
就在第三天,清军推进到了岐亭镇的位置,从这里开始,也就进入了商家军的控制区,左翼的清军遇到了商家军的第一支阻击部队。
按照真珠玛喇在出发前的吩附,清军的左翼遇到了商家军的阻击之后,迅速的后撤,同时真珠玛喇接到了消息之后,也从中路军里派出了三千士兵,从商家军的侧翼包抄去。这一招果然十分有效,商家军发现清军从自己的侧翼包抄来之后,立刻撤离了阻击阵地,向北退去。清军的损失仅仅只是左翼伤亡了几十名士兵。
从商家军阻击清军的规模来者看,真珠玛喇估计,人数大约在八百到一千左右,而真珠玛喇对这个战果也十分满意,全军修整了一会儿之后,马就又向前进。
在这一天后来的时间里,清军又遭遇到了商家军的两次阻击,但清军都是用同样的方法迫使商家军放弃了阵地,向后撤退。一天下来,清军的伤亡也不到一百人,而且都是左右两翼的士兵,中路主力完好无损。不过因为商家军的撤退非常快,也没有让清军抓住包夹的机会。因此清军自我感觉,一个商家军的士兵也没有打到。
虽然今天只推进了二十里路,但就这样慢慢推进下去,只用六七天的时间,清军就可以推进到麻城县下,到那个时候还看商家军向那里退。
真珠玛喇当然不知道,就在离淸军的营地不足三十里的地方,李定国、李岩、李牟、李汉军、李本深等人也聚集在一起,商议着明天的战斗。
付责今天进行阻击的十四团长李汉军道:“看来这一次清军也学乖了不少,不在是孤军冒进了,而且左中右三路的距离保持得相当紧凑,我们连试了三次,他们都没有乱,因此也没有办法把他们分开,向一次那样进行分割包围。看来这一次有些扎手。”
李定国笑道:“亏吃得多了,当然也应该聪明一些。没有那一种战术可以包打天下的,不过我们今天以经试出了清军的战术,这就很成功了,那么从明天开始,就要给清军施加压力了,不能再让他们这么轻轻松松的前进。汉军、本深,你们两个团在明天轮流付责阻击淸军,每次出动两营,分四次阻击清军,注意保护自己的侧翼,每次阻击的时间至少要在半个时辰以,一个时辰以内。明白没有?”
李汉军立刻道:“末将明白。”
李本深迟疑了一下,道:“师长,清军的人数虽然多,但大半都是乌合之众,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完全可以给清军一个迎头痛击,为什么要这样一个营二个营的向里投,边打边撤呢?”
李定国笑了一笑,道:“本深,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就算我们正面和清军作战,也确实有很大的把握取胜。但一来正面作战我们自身也会有一定的损失,而且弹药的消耗量大;二来第三这样也容易暴露我们自己的实力,如果清军知道我们是一个师,就决不会和我们决战,一定会立刻撤退,从而也可以保留大部份的实力,那么对我们仍然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李岩也道:“李师长说得对,我们这次在湖北作战,任务十分重大,不仅要多打胜仗,而且还要再湖北立下足来,让清军怎么也赶不走我们。因此每一次作战,不仅要考虑本次战斗,同时还要着眼于整个湖北战区的大局,尽可能用小的代价损失去换取大的战果,大家明白没有。”
李本深这才沒话可说,也点了点头,道:“师长,李先生,末将明白了,明天一定完成好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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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二天,清军出发之后,还沒走出十里路,就在鹅笼镇附近遇到了商家军的阻击,而清军依然还是釆用老战术,遭遇阻击的右翼立刻向后撤退,而中路军也马出击从侧翼进击。
但这一次商家军的阻击强度也明显加强了,不再向第一天那样一战即溃,而且在自己的侧翼也加强了保护,也使清军左右诱敌,中间夹击的战术不得奏效,中路军被堵在和右翼平行的位置,被商家军的一阵射击打得难以再向前进了。
而真珠玛喇见状之后,也明白商家军吸出了昨天的教训,增加了阻击的兵力,看来这次来的不是商家军的全部主力,也是主力的一部份,也许这是个咬住商家军的好机会。因此真珠玛喇也立刻下令,加强攻击,一定要突破这股商家军的防守。
清军的主力军中,立刻派出了一千火枪兵,参与到进攻中来。因为双方交战的地方都是丘陵地带,地势起伏不平,而且还有不少树林遮掩,因此给双方的士兵都提供了不少的掩体,商家军阻击清军的是两个营,共有一千七百多人,虽然清军的火铳兵人数沒有商家军多,但还有一部弓箭手补充,同时其他士兵也都借助掩体,再不断向商家军的防线逼进过去,因此还是显得势均力敌。双方不断的开枪互相射击,同时也用火炮对轰,一时枪声大作,炮声轰轰,也打得十分激列。
但淸军在火枪的运用,倒底还是比不商家军,而且在这种地形条件下,双方都无法排出三段连射的阵式,只能进行自由射击,这一来淸军就显得更差了。同时地形虽然提供了不少掩体,但也拖慢了清军的推进速度,由其是在商家军防线的三十步内,商家军的士兵们也可以从的投出手榴弹打击清军。
就算是有少量清军能够冲到商家军的阵地前,但也因为后继的士兵跟不,结果只能被商家军利用人数优势消灭掉,因此虽然清军看似冲得很靠前,几乎都快要突到阵地前了,但还是无法突破商家军的防线。相反还不断的有士兵中弹倒地身亡。
真珠玛喇虽然着急,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督促清军加强攻势。不过这样一来,他也能够认定,自己确实是抓住了商家军的主力。
这一场阻击战打了大半个时辰,商家军这才放弃了防守阵线,向后撤退。虽然清军想要追击,但在山林中的运动能力,淸军显然要比商家军差了很多,而且真珠玛喇也怕自己的队型被商家军给带乱了,或者在前面有埋伏,因此也禁止清军追击下去,结果不一会儿,商家军快步如飞,很快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等战斗全部结束之后,清军查点损失,在这一次阻击战,一共阵亡了二百三十七人,另有八十四人受伤,而且这一次大部份都是主力人马了。而在清军的印像中,似乎没有打死多少商家军的士兵。实际商家军的阵亡数字是十九人。
真珠玛喇下令,先就地埯埋战死的清兵,并且做好记号等回兵的时候再带回黄州城里交给他们的家属,或是另外安葬。而伤兵立刻包扎伤口,稍做修整之后,然后保持队形,继续前进。
第三十七章 南方情报
从造船厂回到杭州以后,商毅收到了湖北的战况消息,李定国、李岩等人采用诱敌深入之计,击败了清军两万余人,当阵击毙了清军的主将真珠玛喇,取得了一场大胜,而且也粉碎清军对商家军湖北根据地的第二次进剿。
看完了战报之后,商毅也十分高兴,自己在湖北布下的这一颗棋子也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经过了这次进剿失利之后,淸军恐怕也要头疼一阵子了。现在清军在江北的兵力不足十五万,已经抽调不出足够的再次进剿兵力。而清军在江南虽然有近二十三万的庞大兵力,但却分属于阿济格、吴三桂、尚可喜三部。
而现在阿济格能够直接指挥的兵力不足十万,唯一的办就是调吴三桂或尚可喜部去进剿湖北的商家军,但经过了一次进攻浙江的分兵之后,三部之间己经产生了矛盾,吴三桂和尚可喜己经结成了攻守同盟,并且与江北的耿精忠也遥相呼应,都坚决的执行保存实力的战略,是否愿意出兵,还不好说。
就算是吴三桂或尚可喜真的出兵,他们也未必会努力作战,但南京的兵力必然会被削弱下来,这样商家军就可以立刻出兵,向南京发动进攻,就算不能马攻下南京,但也可以先扫清南京的外围地区,为下一步收复南京作准备,同时也可以牵制清军对湖北的进攻。
因此商毅也立刻下令,命南京的情报人员、侦察兵都严密监视清军的动静,一但有兵力调动的情况,立刻回报到杭州来,自己也好及时应对。
而这时付责北方情报事务的吴汉生来见商毅,向商毅报告了北京发生的三条消息:首先是摄政王多尔衮发现了祥瑞。原来多尔衮好打猎,居说在三月初,有一次多尔衮在郊外打围,发现了一只白鹿,多尔衮连发三箭不中,白鹿口吐人言道:春仍万物滋生之季,妄开杀猎非仁主所为。而多尔衮当即弃弓下马,拜谢白鹿,表示将下令全国,禁止在春季围猎活动,然后那白鹿立刻化为一道白光升天而去。这一件事己经在北京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另二条消息就相对隐密一些,一是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三人分别都向北京清廷请令,主动要求统领本部人马去收取四川、云南、两广等地,为大清扫平南方尽力;二是淸廷打算重新启用洪承畴,命他总督河南、湖广、山东、安徽、江苏、江西军政事务。
经过了两年的发展以后,商毅集团在北京的情报网络己经全面铺开,情报人员已多达六十余人,而且以前留在北京的第一批情报人员都己经全部撤回了杭朻,现在在北京的情报人员都是由杭州派遣过去,受过一定的专业训练,分散隐藏到北京的各行业中,分成了四条独立的情报系统,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全部都单线与杭州方面联络。而且通过一番运作之后,还有三个人成的打入到北京的官场中,虽然现在都是担任的低级官职,但却可以在第一时间内了解到清廷内部的重大消息动态。
因为这个时代的情报工作和反情报工作都没有后世那么严谨,一般朝廷的重大事都不会有太多的隐瞒,而且又没有无线电台、卫星等传插工具,消息传递的速度佷慢,因此商毅对情报部门的工作要求是,把清廷发生的重大事情及时反应给杭州,让杭州这边早做准备,就是情报部门最大的成了。
毕竟情报工作是长远之计,不能超之过急,在目前的情况下,商毅并不打算要求情报人员打入淸廷官场的高层,刺探重大的军事机密,或者是策反淸廷内部的人员。至于说搞暗杀、破坏活动更是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决对不做,因为情报部门不是恐怖组织,一但这种行事作风开始,很难收得住。二来无论暗杀破坏活动成不成,都会暴露一批情报组织,对于现在刚刚铺开的情报系统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看到了情报部门提供的这三条消息之后,商毅也颇感兴趣,第一条就非常有意思,商毅当然知道所谓祥瑞,都是见鬼,什么白鹿、白狐,撑死了也就是个白化动物,而在这个时候被提出来,还和多尔衮扯关系,不用说这是多尔衮有意谋位,在为自己制造舆论,不过一但多尔衮真的簒位,不管成不成,都会引发清廷的朝政动荡,对于浙江来说当然是有利付。
而第二条更让商毅高兴,这也说明自己写给吴三桂的那一封信己经起作用了,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这三个汉族降将与清廷之间的矛盾终于提前了三十余年。当然这种局西并不是就靠商毅那一封信造成的,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商家军的横空出世,使南方并非一蹶不振,而在这种南北对持之中,一些有一定实力又不甘寂莫的人就会产生一些多余的想,商毅写给吴三桂的那一封信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索而已。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清廷恐怕很难拒绝三个汉族降将的请求,因为一担把他们逼急了,清廷也怕他们会倒戈一击。如果清廷真的把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三部人马调去平定南方边远地区,对商毅来说,当然是大大的好事,至少在短时间内,三名降将不会和商家军正面冲突,因为他们也需要商家军的存在,来牵制清廷。
只有最后一条让商毅感觉到有些压力,要说清廷对南方危胁最大的人,既不是任何一名满州权贵,也不是三名降将中的一个,恰恰就是这个洪承畴。因为洪承畴本身就极具军政两方面的才干,而且又是明朝高官出身,熟知官场的各种规则,了解汉人的思想观念,懂得怎样消除汉族人的反抗心理,更为重要的是洪承畴是文官出任武职,这就决定了洪承畴的权力再大,也无建立起一支属于自己的私军,因此清廷也可以对他完全放心。在另一时空里,帮助清廷彻底扫平南方的,正是洪承畴。
当然这并不就表示商毅害怕洪承畴。在江淮战役中,商毅也和洪承畴交过手,无论洪承畴的能力有多强,毕竟还是没有脱离这个时代,而且他洪承畴的满清这一方,致少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认为满清取代明朝是历史发展的趋势。只要南方有一支能够真正扛起抗清大旗的力量,清廷想要统一中国,就不会那么容易。
不过情报并不仅仅只限于北方,南方同样也有大量的信息反应到商毅这里来,鲁王朱以海从处州逃离之后,躲到了福建建宁府。
而福建本是郑芝龙的地盘,郑芝龙扶助唐王朱聿键称帝之后,得知鲁王一行逃到了建宁府,立刻派出使者来面见鲁王,要求鲁王削去监国的称号,并向朱聿键称臣。而朱以海这边自然不会同意,相反还杀死了朱聿键派来的使者。
郑芝龙得知自己派出的使者被杀以后,也勃然大怒,派兵进攻建宁府。但朱以海一行也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逃出了福建,进入了江西省。
在赶走鲁王之后,朱聿键下改元隆武,封郑芝龙为平国公加太师,掌握军政大权;郑鸿逵进定国公,郑芝豹为澄济伯,郑彩为永胜伯,并赐郑芝龙子郑森“朱”姓,改名成,郑氏一族都官居极品。同时将拥戴自己的福建巡抚张肯堂、巡按御史吴春枝等二十余人封为大学士。并集廷臣议抗清战守,提倡躬行节俭,以裕兵食。而且朱聿键自身也亲自带头,不御酒肉,不备金玉,只用磁瓦、铜锡之类。宫中除了皇后之外,没有妃嫔。执事者只有三十余人等,俨然是一付颇有所作为的样子。
同时湖广总督何腾蛟、湖北巡抚堵胤锡,两广总督丁魁楚等地方大员也都向朱由榔表示奉立之意。这一来朱聿鍵在名议己经拥有福建、广东全境,湖广、江西大部,广西部份时地盘,号称拥有人马三十万余人,一直声势也颇为浩大。
鲁王朱以海逃出了福建之后,来到江西抚州安据,招集人马,潞王败亡之后的余部方国安、王之仁等人也都纷纷纷来投,因此也聚集一万五千多人马,又趁着清军和浙江对持之际,攻占了南昌、临江、建昌等地,暂时在这里驻扎了下来。但声势要比朱建聿小得多。
而另一位明朝的宗室桂王朱由榔,由广西巡抚瞿式耜等人迎请到肇庆称帝,并改元永历,瞿式耜为东阁大学士兼吏部左侍郎管尚事,势力占领了广西全境,云南、贵州的部份。
不过南明三帝能够在南方站稳脚根,还是由于有商毅在浙江牵制着清军。但令商毅感到满意的是,南明三帝的情况都能及时的反应过来,说明南方的情报工作也展开的很不错了。
第三十八章 家事
处理完了这些公务之后,己是夜里八时左右,商毅才回到自己的内宅。这时亚莉桑徳拉还留在海军部,没有返回杭州,而林凤舞也去苏州视查银行的事务,家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再加自从南京失守以后,朱媺娖的情绪也不是很好,一直都郁郁寡欢,沉默少语。因此家里也冷清了许多。
商毅来到叶瑶瑱的房间里,这时叶瑶瑱正在灯下批阅公文。见商毅回来了,叶瑶瑱没有起身,只是抬头对商毅笑了一笑,道:“哥哥的事情都做完了吗?我这里还有两份公文,等我一下。”说着又低下头去,提笔在公文批阅着。
虽然商毅回到杭州以后,替她分担了一部公事,但现在几条战线同时作战,军事压力也非常大,商毅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军务面,因此叶瑶瑱还是要付贡处理大部份的政务。以前都是朱媺娖协助她工作,但现在朱媺娖的情绪状态很差,叶瑶瑱索性也就让她去休息,改让陈圆圆来协助自己处理政务。
好在是剩下的两份公文都不是复杂的事情,叶瑶瑱很快就批阅完了,然后才起身来到商毅身边,道:“让哥哥久等了。”
商毅拉着她抱坐在自己怀里,道:“毎天都不要太累着了,多注意休息,其由是晚,千万不能熬夜,一定要保证睡眠充足。”
叶瑶瑱笑道:“哥哥放心,现在还早着呢?人家每天都是在戌时一过就睡下了,早辰时以后才起来,都要睡四五个时辰,中午还要再睡大半个时辰,睡得己经够的了。你也常说,也不能老是坐着,适当也要多活动一下。”
商毅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是关心则乱。因此点了点头,伸手轻轻在她的小腹抚摸着,这时叶瑶瑱己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平时衣裙宽松还看不出来,但摸去可以明显感觉到,小腹巳经微有些凸起。虽然事务繁忙,但商毅对叶瑶瑱依然非常关心,不仅一曰三餐,都尽可能抽时间陪她,而且毎天早晚如果有空,都要陪叶瑶瑱散一会步。而且在晚就算是不在叶瑶瑱房里休息,也要陪着只到叶瑶瑱安睡以后才离开。
而且商毅又怕叶瑶瑱处理政务太过劳神,商毅根据电脑里的资料,购买了大量的名贵香料,同时还在叶瑶瑱的房间內外都是布置大量绿色植物,还专程请来一批女乐,专门在叶瑶瑱工作休息的时候,为她弹奏一些静心、定神的曲子,可以说对叶瑶瑱是全方位的照顾。
两人坐了一会儿,又说了一些和孩子有关话,商毅这才道:“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今天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叶瑶瑱摇了摇头,笑道:“那可不行,还有人再等着哥哥呢?”
商毅怔了一怔,道:“是谁?圆圆吗?”
自从叶瑶瑱怀孕之后,其他妻妾的反应也各有不同,朱媺娖还沒有和商毅完婚,也没有突破男女的最后一层关系,加现在情绪一直不好,因此还没有什么,而亚莉桑徳拉到也不急着怀孕生子,只有林凤舞和陈圆圆两人,却都颇为心动,都希望自己也怀商毅的骨肉,一方面是因为女人天生的母性心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身或者是自己的家族在家里以及商毅集团中的地位考虑。
结果在这段时间以来,林凤舞和陈圆圆对床第之欢都表示出了异常的热情,而且也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尽全力的伺奉商毅,积极索要。而叶瑶瑱也能理解她们的这种心理,因此也尽量的为她们多安排和商毅在一起的机会。而现在林凤舞去了苏州,那么在家里陪寝的人选自然只剩下陈圆圆一个人了。
但叶瑶瑱却摇了摇头,笑道:“今晚可不是陈姐姐。”
商毅道:“那是谁?”
叶瑶瑱脸露出了恶作剧一样的笑容,道:“哥哥怎么忘了,还有一个等着哥哥宠幸的石姬姑娘啊!算起来她来到杭州的时间也不短了,而且这段时间也算是为我们出了不力,现在也该给人家一个交待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让她来陪哥哥,然后就在內宅住下,等过几天凤舞和亚妮回来,家里人都聚齐了,就正式娶她过门。”
商毅呆了一呆,不过想一想也对,这段时间己来,明石姬确实十分尽心的为自已工作,利用玄皇教的遗留下来基础,迅速在南方地区铺开情报网络。前段时间向商毅及时报告了清军进攻徽州,灭掉了潞王监国的消息,使商毅能够提前一步布置,阻击清军进入浙江。而现在又送来了隆武、永历、鲁王三方面的详细消息,也使商毅能够及时的掌握南方的动态,做出针对的布置。
当然明石姬能够迅速把玄皇教的遗留力量转化为浙江的情报网络,也是得益于依附商毅集团这个强大的后盾支持。在得知明石姬己经投靠了商毅之后,绝大部份玄皇教的遗留势力也都愿意投效到商毅的麾下效力,因为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说是在南方,就是放眼天下,现在佤商毅集团也是仅次于清廷的第二大势力。因此能够投效到到商毅集团中做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仅管如此,但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把玄皇教的遗留力量,按照商毅的想,进行整合编制,使之成为有效运转的情报糸统,明石姬也绝对是不可没的。
商毅也知道,明石姬这么努力的工作,当然是希望能够得到自己的认可,同时也是为了她本人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那么现在自己也确实应该对她有所回应,不能老是让她心里没有安全感。反正己经打算将明石姫收房了,因此今晚把这事解决了也好。
不过商毅也十分感激叶瑶瑱,为自己安排得十分周道,自己在军政两方面都还可以全面考虑,但对自己的私人生活却有些顾及不过来了,而叶瑶瑱却恰好能够弥补这一点。事实家庭的稳定也是十分重要的。
这时叶瑶瑱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石姬的事情还好办,到是媺娖那一边,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想到也是真的有些着急。”
商毅也不禁苦笑了一声,说实话看着朱媺娖毎天闷闷不乐的样子,商毅心里也不是滋味,因为朱媺娖的心病是明朝的灭亡,而且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多多少少也看得出来,现在的商毅其实并不是真心要恢复明朝,而且越来越倾向于割据一方,甚致是举旗自立了。因此两人之间也产生了比较大的隔阂,商毅也不知道该去怎样安慰朱媺娖才好。
当然商毅并不认为自己取代明朝有什么不对,而且也不会因为朱媺娖而改变自己的打算,只是不希望朱媺娖再受到伤害,能够平平安安渡过以后的曰子,在另一时空里,朱媺娖在这个时候,就己经郁郁而终了。但这种观念的差异很难消除,连叶瑶瑱都有些束手无策,而且弄不好还会成为家里的另一个不安定因素。
这时叶瑶瑱又摇了摇头,道:“算了,媺娖的事情一时半会也没有解决的办,以后慢慢再说。哥哥今晚就去石姬那里?”
商毅点了点头,又把叶瑶瑱抱住,轻轻道:“好,我等你睡着了之后就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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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露出明石姬喜中含羞的俏脸。轻轻说了一声:“大人终于来了。”然后看了商毅一眼,低下头去,一付欲语还休的样子。
虽然明知这付样子大半都是明石姬故意做出来的,但商毅仍然觉得心中一动,这才发现,今天明石姬居然穿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一件素绿色燕尾形衣裙,外罩一件月白色对襟褂衣,腰缠博带,衬出盈盈一握的纤腰。一头秀丽乌黑的长发未经梳挽,自由写意的垂披肩背,两辔从香肩垂到高耸挺立的胸前,和修长的颈项下,露出滑如凝脂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而且隐现水光,显然刚浴罢,散发高度诱惑力。
不过既然有了今晚占有她的打算,商毅也没有抗拒这种诱惑力,在关好了门之后,商毅立刻伸手把明石姫抱了个满怀,感受着怀里充满弹力的身体,胸腹紧密相贴带来的美妙感觉,笑道:“是不是等得己经着急了。”
明石姬“嘤咛”一声,将头埋在商毅的肩,娇羞无限道:“大人真坏,这样问人家,可叫人家怎样回答…唔…”双唇早己被商毅吻住。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虽然没有突破最后一关,但亲吻爱抚己经不知有多少次了,明石姬立刻搂着商毅的脖子,热烈的回应起来。
在一阵魂销意软的香吻,商毅把己经娇喘细细的明石姬抱到床沿边坐下,明石姬似红如火的脸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轻轻道:“人家感觉得出来,这一次大人吻人家,和以前的都不同,现在终于可以得到大人的爱宠,其实人家早就盼着这一天呢…啊…”
商毅的手早己从衣襟里伸了进去,在她高挺饱满的胸前大肆的活动着,道:“还叫我大人吗?”
明石姬千娇百媚的看了商毅一眼,然后星眸半闭,昵声道:“相公,请相公快幸宠妾身,妾身己经等不急了。”
再也没有比这更加诱惑的语言,商毅也立刻展开行动,为明石姬宽衣解带。
“蓬!”明石姬羊脂白玉般的娇躯,被商毅抛在厚软的被浪去。顿时被浪滚滚,红鸳绞缠,整个房间里顿时充满了盎然的春意。
第三十九章 多尔衮的烦恼
北京,紫禁城,敬思殿。
清廷实际的最高统治者,摄政王多尔衮这时正倒背着双手,在敬思殿里来回的走着,而且不时还伸手拈在自己光秃秃的脑门轻轻的搞打着。
在周围伺候着的太临宫女们现在都知道,这是多尔衮在遇到为难的问题时,下意识的习惯动作,也说明现在的多尔衮正在集中精力的思考难心的问题,虽然多尔衮的脾气不像阿济格那么暴燥,但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去打扰多尔衮的思绪。
不过给多尔衮带来烦恼的,恰恰就是阿济格。
走了几圈之后,多尔衮又转回到案前,看着案放着的三份拆奏,忍不住又从背后把手伸出来,用中指、食指在脑门搞打了几下。
在案放着的,一共有四份拆奏,分左一右三,两批放置,左边的一份是阿济格发回来的,不仅报告了现在南方的形势,同时着重指出吴三桂和尚可喜在进攻浙江时消极免战,有意保存实力,罪不容赦。希望北京能够再给自己拔调五万兵力,将他们擒拿问罪。
而另外三份分别是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三人发来的,内容到是大同小异,都是说明商家军在浙江守备森严,轻易难以取胜,因此也建议清廷,暂时停止对浙江用兵,转攻南方的其他地方,等扫平了南方其他各地之后,再来全力对付浙江,并且三人都主动请缨出兵,为清廷扫平南方出力。不过吴三桂和尚可喜在字里行间里,还隐约透露出对阿济格派遣他们出兵进攻浙江的不满。
这四份拆奏的内容多尔衮早就己经看得都可以背熟了,他也并不是不知道,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等汉族降将趁着南征之际,都在扩充自己的实力,不过这也是在战争期间难免的事情,不扩兵怎么打仗呢。而且公平的说,这几员降将在清军入关之后,确实也非常卖力气,如果没有他们,清廷恐怕也难以取得目前的进展。虽然现在颇有一点尾大难掉之势,但在目前来说,并不是很严重,比明朝的左良玉、江北四镇来说,巳经好得太多了。
当然这到不是说多尔衮就打算对他们放任不管,从大原则说,要削减这几员降将的实力,是绝对正确的,但必须服从两条大前提,一是不能影响到目前清军的战斗力,二是不能让几员降将感觉到朝廷对他们不放心。
因为现在清廷的首要大敌是南方的商毅和明朝的残余力量,而且满族的人口实在太少了,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需大量借助汉族人的力量,由其是这些投降依附清廷的汉族人。必须要他们感觉到清廷是诚心对侍他们,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尽心的清廷卖命。
既使是要削弱他们的实力,也要做到不动声色,暗中动手,越自然越好,让他们难以查觉到,清廷是有意在削弱自己的实力。虽然阿济格是一番好心,但他的做法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就差在脑门写着让吴三桂和尚可喜去和商家军硬拼了。
想到这里,多尓衮也不禁苦笑了一声,自己的这个兄长论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要耍阴谋,玩手段还要差得远了。如果是自己,或者是多铎领军,也一定会亲自带领一部份人马,和吴三桂、尚可喜一起出战,而且在战争中还会指挥着自己的人马猛攻,做出一个表率来,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
现在淸朝和降将之间的离隙己经造成了,那么这个烂摊子应怎么收拾呢?是对他们加以安抚,尽力弥补还是索性来个釜底抽薪,把他们解决掉算了。
但无论是那一种,多尔衮都觉得不妥,如果要修复和这几员降将的关系,清廷势必要对他们做出一些实质性的让步,授予他们更大的权利,但这样一来说不定还真会让他们成势,变成了真的尾大难掉,而且就是八旗的贵族们,也不会同意汉族的降将临架在自己之。
不过想要把这几名降将铲除掉又谈何容易呢?现在在江南、江北的战场,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三部相加,总兵力约在二十二三万左右,而阿济格和多铎两人手里掌握的实际兵力只有十五六万,虽然说清军比汉军较为精锐,但如果真的把他们给逼反了,也是不好对付。
而且现在的南方尚未完全平定下来,还有商毅在杭州虎视眈眈,随时都准备复夺南京,还打入到清廷防守松懈的湖北地区,如果真的把吴三桂等人逼得急了,万一他们投靠了商毅,或者是和商毅达成了攻守同盟,以商家军的骁勇善战,再加三员降将的兵多将广,那么这一次南征所取得的成果,也就全部都付逐东流了。
同时最为关建的是,这样一来,还会给其他的汉族兵将造成一个清廷不容汉人的印像,一但引发了连锁反应,那可就要动摇清廷的统制基础了。尽管在清廷內部,不断有满洲的大臣叫嚣,要把所有的汉臣都逐赶出朝廷去,但多尓衮心里十分清楚,如果真的没有汉臣,清廷根本就无法运转,想要维持清廷的统制,对汉臣虽然不得不防,但也是不得不用。所以多尔衮现在也颇有些左右为难。
本来在夺取了南京,灭亡了弘光朝廷,进而又灭掉了潞王监国之后,清廷的形势一片大好,尽管南方还有大片土地不在清廷的控制之中,各地反清抗清的势力都在蠢蠢欲动,还拥立出了不少新的监国,甚致是皇帝,但除了商家军之外,多尔衮并没有把其他的势力放在眼里。而商家军尽管实力强劲,但毕竟只有浙江一省,无法与占领了大半个中国的清朝长期抗衡下去。因此就是统一天下,也大有成功的机会。
而多尓衮做为清廷实际掌权者,又是南征的决策者,自然又获得了很高的声望,同时也有不少人都在猜测,多尔衮会不会借着这个时机逼皇帝让位,自己登基坐殿呢?在前不久多尔衮弄出一个祥瑞事件,也就是想试探一下群臣的态度,也为自已登位创造舆论。但如果在这个时候南方出了岔子,多尔衮期盼了己久的皇帝梦,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实现了。
因此多尔衮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烦,忍不住又在自己的脑门搞打了起来。心里也怪阿济格,本来是好好的事情,被他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只是烦恼归烦恼,事情还是要来解决的。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先把南方的局势稳下来,而对这三员降将还是以安抚为主,致少在目前也要把他们稳住一段时间。因此多尔衮立刻回到案前,马发下了一道命令,招洪承畴回京入对。
因为洪承畴反对第二次南征,因此被多尔衮派到山西、陕北一带去督察屯田开荒的事务,不过在洪承畴临行之前,曾向多尔衮提出过一些建议,比如在攻下南京之后,緩攻浙江,先取南方其他各省,再图浙江等等,现在看来,洪承畴提出的这些建议都很有道理,而且多尔衮也打算采纳,因此现在多尔衮又想起了洪承畴,希望他有办法能够解觉目前所面对的难题。
不过还没等洪承畴回到北京,多尔衮发出的试探信号,也很快得到了回应,弘文院大学士宁完我朝廷,盛赞多尔衮的平南功绩,引来了祥瑞,为大淸兴旺的吉祥之兆。
宁完我是清廷的老资格汉臣,早在努尔哈赤的时代,因为他在明朝不得施展,就投向当时的后金,在皇太极当政的时期,宁完我很受重用,仅次于范文程,因此宁完我也屡建议;劝皇太极枋效汉族定官制、辨服色,并论伐明策略,论考试取官,这些建议也多被皇太极采纳。但无论宁完我多么努力,总是被范文程给压着一头,因此心里也颇不服气。
而在顺治登基之后,多尔衮当政,洪承畴这样的新贵开始出头,而像范文程,宁完我这样的老臣也多被弃用,但宁完我不甘心等着死在沙滩,一直在寻找着东山再起的机会。
多尔衮觉得自巳弄个祥瑞出来很有创意,却不知这套鬼把戏历史多得多了,宁完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一会事,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等侍的机会终于来了。不过宁完我也是官场的老油条,又熟知满汉两族的心理,深知这种事情虽然是好机会,但收益大,风险也大。何况也不知道多尔衮到底是怎么想的,因此也不能不给自己留有余地。
但宁完我到底是有学问的人,春秋笔法的功力颇深,因此文章紧紧围绕着多尔衮收取南京,平定南方的功绩展开,虽然拼命为多尔衮吹捧造势,但却是句句暗示,多余的字一个不写,这样一来其他人都说不出,最多也只能说宁完我对多尔衮吹捧的有些过份,也抓不住他的大错。而站在多尔衮的角度,却是句句都写在他的心坎,搔动痒处。到也是颇费了一番心血。
但这时多尔衮正等着洪承畴回京来解决问题,因此对宁完我的这份奏只是一笑了之,不置可否。
第四十章 皇太后的烦恼
就在多尔衮为了自己的夺位大计搅尽脑汁的想办法的时候,在紫禁城深处的长春宫呈,清廷的两位皇太后这时也是紧张万分,但又一筹莫展。
因为多尔衮围猎遇祥瑞的事情,早己在皇宫里面传得沸沸扬扬,太监宫女们都己经知道了,而且互相之间也是议论纷纷。自然也传到了皇太后哲哲和庄太后大玉儿的耳朵里。
在一开始皇太后和庄太后还不太在意,不过就是打猎时遇到一只白鹿了吗?又算得了什么?但皇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大部份都是原来明朝留下来的,对这种事情包含意义自然是心知肚明,何况现在谁都清楚,摄政王就是大清的立皇帝了,只要他想坐下,随时都可以坐下。因此很快就被皇太后和庄太后的心腹宫女打听到了,也赶忙回报给两宫皇太后。
这一下两宫皇太后顿时都明白过来,原来这是多尔衮在玩抛砖引玉,为自已登基制造舆论,自然也开始着急起来,赶忙紧急的商议着应对的办法。
皇太后道:“玉儿,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老十四现在都己经做了摄政王,还加号皇叔父,现在整个大清都是他说了算了,他还不甘心,难道就一定非要坐到皇位不可吗?”
庄太后苦笑道:“立皇帝毕竟只是个假皇帝啊!能够做真皇帝,又有谁不会动心呢?”
皇太后也苦笑了一声,道:“你难到就没有别得办法了吗?我看老十四对你还有几分真情,你就不能利用这一点劝一劝他吗?”
庄太后脸色微红,低下头道:“姑姑,这是沒有用的。如果我不劝他,将来他真的逼宫夺位时,还会念着我的好处,或许还能饶过福临一条生路,如果我劝他,反到是事得其反了。”
皇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委曲,每天不仅要对多尔衮强装欢言,而且对福临也不能明说。”
庄太后轻轻道:“我委曲一点到是没什么?而且福临长大以后,也总会明白这些,只要是能让福临平平安安长大,坐稳皇位,我就心满意足了。”
皇太后道:“怕就怕多尔衮不会甘心。”顿了一顿,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到是有一个法子,你看行不行。”
庄太后怔了一怔,道:“姑姑,你有什么法子?”
皇太后轻轻一抖手,从袖孑里滑落出一个纸包,道:“这一包是鹤顶红,你应该有机会下手?”
庄太后呆了一呆,突然摇了摇头,道:“不…不行,不能这样做?”
皇太后也怔了一怔,看着庄太后,道:“怎么?你下不了这个手吗?”她也不禁有些着急:“不要以为老十四现在宠着你,就不会有事,男人那个不是喜新厌旧,你现在还有几分姿色,能够讨他的欢心,也许还能保住福临,但红颜易老,等到你年老色衰,多尔衮又有自己的子嗣以后怎么办?他要杀你们,不过是……”
庄太后急忙道:“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有没有想过,一但这个时候十四弟不在了,会是怎样子?”
皇太后听了之后,也一时语塞,庄太后接着道:“别说现在南方未定,就是在这朝廷里面,那一个不是蠢蠢欲动的,现在福临才只有十一岁,根本就不能亲政,就是沒有多尔衮,他也掌不住这个大局啊!还是要找一个人来摄政的。豪格虽然死了,但济尔哈朗还在,这个老狐狸最会见风始舵了,而在宫里还有个博果尔,一直盯着褔临的位置,如果不是多尔衮在压着他们,恐怕福临早就被他们给赶下去了。不管怎么说,多尔衮也算是我们自家的人,总也好过便宜了外人。如果是多尔衮夺了皇位,我们还有福临,或许都还有活命的机会,要是换了别人,那可就只有死路一道了。”
皇太后呆了半响,终于点了点头,道:“玉儿,是我错怪你了。你的见识到底比我高明,而且也看得比我远,只是我们就沒有别的办法,只能看着多尔衮夺位了吗?”
庄太后摇了摇头,道:“那到也未必,我看现在多尔衮到也未必能马就夺位。”
皇太后听了,也不甴精神一振,道:“玉儿,这话怎么说。”
庄太后也压底了声音,道:“多尔衮想要夺位,最大的依仗定平定天下之功,否则就难以服众。虽然现在我们攻取了南京,但南方还未完全平定,明朝的大将商毅还守着浙江,多次打败了我们。而且我还听说,这次在南京阿济格捅了个大蒌子,差不多要逼反了吴三桂他们几个。”说着庄太后才把吴三桂等人保存实力,和清廷产生间隙的事情问皇太后说了一遍。
皇太后听完之后,却有些不明白,道:“吴三桂他们反了,对我们有什么用?”
庄太后耐心的解释道:“姑姑,您想想看,要是吴三桂他们真得被阿济格给逼得反了,南方一定会大乱,天下也就还不算平定。而且这回阿济格说什么也是难逃其责,免职是再所难免了,阿济格一但被罢职,多尔衮也就少了一条膀臂,再想谋位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了。因此虽然宁完我了一份赞扬多尔衮平定南方的奏章,但多尔衮却不敢明确表态。而我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争取多拖一段时间,只要是过个三四年,福临可以亲政了,也就不用怕多尔衮不在了。”
皇太后这才算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忍不住长长出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事情总算是还有挽回的余地,玉儿,还是你聪明,但愿太祖太宗在天之灵保佑,让吴三桂他们快造反,让我们熬过三四年,也就好了。”
庄太后听了,心里也觉得十分别扭,大清皇帝的宝座,居然要自己闹内哄才能够保住,这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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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多尔衮对宁完我的赞颂奏章没有明确表示,其他官员也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因此谁都不敢轻易在表态,结果多尔衮围猎遇祥瑞的事情就这么冷了下来。多尔衮心里虽然着急心,但也没有别得办法,只能耐心的等着洪承畴进京来。
同时南方的消息也陆续传到清廷来,清军在浙江、湖北、江北等几个战场都进展得不很顺利,连吃败仗,而且在南方各地也都纷纷推拥明室的藩王为帝,虽然这些事情还不致于影响到清军在南方的大局,但也冲淡了不少攻克南京的喜悦气氛。
好在是吴三桂等人现在只是按兵不动,并沒有其他意图,而且对清廷依然表现得十分谦恭,这也让多尔衮放心了不少。而心里也在暗暗的庆幸,好在是自己没有对宁完我的奏章表态,否则这个笑话可就大了,只可惜自己费了好一番心血,才想出这一招来,结果白白浪费掉了。
多尔衮还只是奥恼,而宁完我却是后怕,因为他自以为自己这一篇文章写得左右逢源,既迎合了多尔衮的意图,又不会被别人抓住把柄,但奏章送去之后,得到的结果却是什么结果都没有,也弄得宁完我心里十分紧张,也不知道自己的奏章合不合多尔衮的心意,但多尔衮可也没说他这份奏章写得不对,就这么不明不白,也让宁完我完全不知所措。
其实不仅仅是宁完我,大多数官员也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本想着看多尔衮对宁完我的态度而定,但现在什么事都沒了,谁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有极少数官员心里才清楚,同时也暗暗好笑,老宁这番苦心箅是白废了。
就在这种猜测和等侍中,洪承畴终于回到了北京。
从去年开始,洪承畴就在山西、陕北等地主持屯田事务,洪承畴在明朝时就在陕北为官多年,也搞过屯田,因此也是架轻路熟,首先招募了大量流民,发给粮食,建造房屋让他们定居,然后组织他们开垦荒地。其实山西、陕北的大部份土地都不是荒地,只是年年战乱,被荒废了,现在有官府出面组织,农民们自然肯干活。
于是在开春之后,洪承畴又发给他们种子耕种,因此很快就开垦了大量废弃的田地。不过由于山西、陕北等地荒废太久,不是一二年时间能够恢复的。而这时北京的调令,也发到了山西。
虽然洪承畴在山西、陕北付责屯田,但南方的战事情况,他到是都知道得十分清楚。因为洪承畴心里明白,以目前清廷的力量,还不足以平定整个南方,而一但南方的战事吃紧,多尔衮肯定会再派自己去南方坐镇,主持大局,因此在办理屯田事务的同时,他也一直都在关注着南方的情况,当然多尔衮也会把南方的详细情况都发送到山西,让洪承畴能够全面了解南方的战况。
而洪承畴一接到调令,就知道自己等着的事情来了,在回归北京的路也在思考着应对南方局而的办法。结果他刚一到达北京,就立刻被多尔衮招入宫中。不过这时洪承畴心里也有了底,因此也胸有成竹的随着下诏的太监进了皇宫。
第四十一章 洪承畴复职(上)
“老洪,现在的情况你应该都清楚,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你有什么好办法解决吗?”在洪承畴进宫参见礼毕之后,多尔衮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侍奉的太监宫女,然后单刀直入,奔向主题。
洪承畴现在也知道多尔衮的脾气,因此也不以为怪,道:“回禀摄政王,如今江南的局势,并非不可为,依然于我大清有利,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吴、尚、耿三人。只要这三人安稳下来,那么我大清扫平江南,统一天下,也就指日可待了。”
多尔衮点了点头,洪承畴确实是一下说到点子了。因此道:“老洪,你说的很对,说实话这件事情是阿济格不对,做得实在有些太冒失了,不过依你看,要怎么样才能安抚住他们呢?”
洪承畴道:“依臣之见,吴、尚、耿三人所求,不过是想要掌兵,得地,自守一方,为封疆大吏,并无造反自立的野心,因此朝廷不妨满足他们的这些要求。现在南方尚在大半未曾平定,而且拥立数名前明余藩为主,可以让他们带兵进剿征伐,以助我大清尽早平定南方。”
多尓衮沉默了片刻,道:“老洪,当着你的面,我也不隐晦什么,你说得办法我也想过,确实是一个可行之策,但万一这三个人占领南方之后,有了地盘,兵力,不仅是自守,而且还成为割据一方,那又怎么办呢?”
洪承畴微微一笑,道:“摄政王的但心自然不无道理。不过吴、尚、耿三人合则力强,散则力弱,我们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将其分化散开,亦不用害怕他们有异心。而且如今我大清的首要劲敌仍是浙江的商毅,其他人均不足为滤,就算日后三人都有割据自立之心,我们也可以将其逐个击破。”
多尔衮眼睛一亮,洪承畴说得确实有道理,现在吴、尚、耿三部合兵共有二十余万,确实不容小视,但把他们三个分开,兵力最强的吴三桂也不过就是十余万人马,对清廷的危胁也就大大降低了。而尚、耿二部都只有数万人人马,更是不足为虑。
洪承畴又道:“依臣之见,莫如让吴三桂提兵去收取四川之地。令尚可喜出兵,进取两广、福建,令耿仲明出兵进取湖广,使三将各自分散,不能合力,而且这三路之中,均派朝廷兵马协同,如此一来,就算三将夺占了地方,亦不敢有轻举妄动。”
多尔衮点了点头,洪承畴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想出来的办法也确实可行。他知道现在四川遍处西南,现在被张献忠的大西军占领,把三降将之中实力最强的吴三桂派去攻取四川,不仅是把他从江南战场调开,正好可以让他去和张献忠硬拼。虽然大西军的战斗力远不如商家军,但也比一般的明军强得多,而且这时张献忠在四川己经营近三年,立足己稳,拥兵不下十万,而又占尽四川的险要地利,未必可以轻易攻取。
一但吴三桂远征四川,在江南战场只剩下尚、耿二人,也就确实不足为滤了,虽然尚、耿二部合兵也有十余万大军,但他们军队的战斗力远不能和吴三桂相比。而且吴三桂部是以过去的关宁军为核心,不仅战斗力强,而且是吴三桂的嫡系部队,忠心可靠。如果吴三桂扯旗造反,他们也一定会跟随。但尚、耿二部的核心兵力却是由关外的辽东汉军和汉旗组成,老小现在都己迁到北京一带定居,假如尚、耿二人真的反判,他们也不会跟着。因此只要是把吴三桂和尚、耿二人分散开,尚、耿二人根本就不敢和清廷对抗,只能老老实实为清廷效力。
而吴三桂失去了尚、耿二人之后,也等于拆去了两臂,声势必然大跌,也未必敢轻易和清廷反目。同时清廷还可以派出一部份兵马,随吴三桂一起征川,可以趁机占领一部份四川之地,不让吴三桂独霸川中,进一步制衡吴三桂的力量。
因此只要以后清廷措施得当,再别做出阿济格那样的蠢事来,完全可以把三将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既满足他们掌兵据地的愿望,又可以把他们控制在清廷的掌握之中,同时又朝中的满州权贵也有所交待,毕竟三将只是在偏远地区,不是在朝廷的中枢。
而且洪承畴说的最有道理的就是,现在清廷最大的敌人是商毅,只要把商毅打败了,那么其他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了吗?不过多尔衮却又有另一个担心,道:“如果他们几个和商毅勾结起来,又怎么办呢?”
洪承畴摇了摇头,道:“这三人都己是降清之将,商毅素以明室为正朔,未必能信任他们,而且三将也自知自己难以取信于人,也未必敢轻信商毅,因此就算他们几人和商毅勾结起来,最多也是互不相攻,但要说攻守同盟,恐怕难以形成。何况我们还可以从中挑拔取事,令他们互相攻击。因此并不足为惧。”
多尔衮一想也对,说穿了就是商毅和吴、尚、耿三人之间缺少信任,这也就没有深入合作的基础,因此就算是他们会连合起来对付清廷,但这种联盟也是不稳定的,清廷也完全可以从心挑拨离间,拆散他们的联盟。
洪承畴接着又道:“现在商毅困守浙江一隅,如果他想要扩大自己的实力,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沿长江北岸西进,收取湖北之地,二是沿海南下,攻占福建、广东。但无论他选择那一条路,都势必会和尚可喜、耿仲明发生冲突,因此他们根本也不可能形成联盟。而吴三桂虽然和商毅没有利害冲突,但一个在西,一个在东,远隔千山万水,就箅是结成联盟,也不可怕。
听完了洪承畴的讲话之后,多尔衮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其实在这段时间里,多尔衮也一直都在思考如何处理吴、尚、耿三人的事情,他当然也倾向于对吴、尚、耿三人进行安抚,继续让这三人为清廷效命,但又不能对他们让步太多,让他们觉得清朝很好欺负,从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只是这个尺度多尔衮始终把握不准。但洪承畴的这一番安排确实是洽到好处,不仅给吴、尚、耿三人下好了这么一个大套,就连商毅也被计算在其中,果然不愧是老谋深算之人。
压了这么多天的心理包袱终于被搬开了,多尔衮也只觉得心情畅快之极,在笑了一阵之后,多尔衮又道:“老洪,那么你看南方的形势我们又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洪承畴听了,也不由精神一振。其实在洪承畴看来,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这三个人并不难对付,尽管他们手握重兵,但却缺少赖以生存的根基,而且三人都是从明朝降清的人,整个南方对他们都缺乏信任基础,因此他们一但脱离了清廷的支持,很难在南方求得一席安稳之地,现在的这些做法,只不过是在这乱世之中,趁机挟要,为自己谋取一些好处,因此对他们可以给一些甜头,但该严厉时依然要严厉,所谓宽严并济,到也不难控制。毕竟现在的清廷,可不比当初的明朝。
而让吴、尚、耿三人能够拥兵自重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在南方还有一个足以与清廷相抗衡的势力存在,因此三人才能够巧妙的利用双方互相牵制对持的矛盾,在这个夹缝中左右逢源。因此想要从根本解决的办法就是击败商毅的力量,致少也要先限制住商毅的势头。这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在山西、陕北办理屯田的时侯,洪承畴就是以江淮战役、南京战役这两次战役为基础,并且结合现在南方的战事进程,认真研究商毅的战术特点,揣摩商毅的战略布局,从中寻找应对的办法。从山西回到北京的路,洪承畴已经想出了一个成熟的方案来,因此洪承畴也自信,只要清廷按自己这个方案实施,一定可以击败商毅,攻克浙江,进而扫平江南,统一天下。
听多尔衮终于问到了重点,洪承畴立刻道:“回禀摄政王,现在南方的局势虽然混乱,但依然是对我大清有利,不过商毅其人,精通兵法战守之策,麾下商家军,骁勇善战,兼善于火器之技,而且在浙江深得民心,并非一战可取,因此不可操之过急,唯有循序渐进,方可取胜。”
多尔衮当然知道洪承畴这是话里有话,因为一次南征的时侯,洪承畴就曾经提出过反对意件,认为这次南征是无法扫平南方,应该缓推二三年进行,但自己没有釆纳,而结果却正如洪承畴预见的那样,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攻下了南京,但要说扫平南方,确实还无法实行。因此洪承畴再次提醒自己,不能急于求成。当然也是含蓄表示,如何要启用自己,就一定要依自己的步骤来。
不过占领了南京,灭亡了弘光朝廷和潞王监国,多尔衮的目地也达到了,扫平南方的事情,确实也不用急于一时。因此也点了点头,道:“老洪,你尽管直说,我会尽量按照你的耍求去办。”
第四十二章 洪承畴复职(下)
得到了多尔衮的答复之后,洪承畴立刻道:“南方的局势,其实关建在于南京。虽然商毅精通兵法,商家军骁勇善战,但以浙江一省之地,始终无法与全国相抗,而南京之地,正好可以遏制浙江向外发展扩大,只要南京一日在我大清的掌握之中,商毅的势力就难以得到扩展,因此商毅也必然会想方设法,复夺南京。依臣估计,就在今年以内,商毅必然会向南京发动进攻,以求复夺南京,向外扩张。”
多尔衮听了,也颇有茅塞顿开之感,虽然他也知道南京的位置很重要,但更多的是从政治影响力面去考虑,因为南京是明朝的两都之一,又是南明弘光朝廷的都城,政治影响十分巨大。而洪承畴却是从战略战术方面去考虑,也让多尔衮清楚,南京是遏制商毅扩张的关建,因此多尔衮又问道:“老洪,你怎么就能够断定,商毅会在年内进攻南京呢?”
洪承畴道:“因为商毅向湖北进军了。”
多尔衮顿时也来了兴趣,商家军进军黄州,挺进大别山区的消息,多尔衮当然知道,老实说,他确实有些不明白,商毅这一招有什么作用,虽然湖北地区确实是清军的薄弱环节,但也不和商毅现有的地盘相连,派出去的是一支孤军,后勤供应得不到保障。而且按照用兵的常识来说,都是应该尽量集中兵力,而商毅却偏偏是在分散自己的兵力,这不是非常奇怪吗?
不过听洪承畴这么一说,多尔衮好像有些明白了,又问道:“商毅向湖北进军,和攻取南京有什么关系呢?”
洪承畴打开地图,在杭州、扬州、黄州这三个位置用手指一划,多尔衮这才看清这三个点形成的一个三角形的中间位置,正是南京。杭州、扬州分别在南京的东南和东北方,而黄州正好位于南京的正西方,加商家军这时己经攻占了南京对岸的和州、滁州,己经完成对南京的包围之势。
多尔衮也是精通兵法的人,只是过去一直局限在东北一隅,大局观不强,但被洪承畴这么一提示,立刻就明白过去,原来商毅进军湖北的举动,确实是在为复夺南京而开始布局了,原来进军湖北,可以切断南京的西面的援军,完成对南京的包围,因此也禁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招确实是太高明了。
而洪承畴这时又道:“因此我们在南方,先不要急于向浙江进攻,而是要趁着商家军在湖北立足尚未稳定,将商家军彻底从湖北肃清,这样一来,南京才能够稳入泰山。而我大清一面稳守南京,一面趁机进军福建、广东,对浙江形成南北夹击之势,那么商毅就只能困守浙江,难以施展。而我大清则可以进取南方其他各省之地,北方屯田聚民,发展生产,训练士卒,并多靠火器战船等军器之物,等二三年之后,兵精粮足,军器齐备,就可以一举攻克浙江,为大清统一天下。”
多尔衮也听得频频点头,其实这一套计划和洪承畴在南征之前提出的方案差不多,就是先发展自己,然后以全国的人力物力优势去和商毅拼消耗,硬生生的把商毅给耗死。而且现在实施这一方案的条件,比南征前更好的是,南京己经被清军攻占,可以牢牢的挡住浙江的发展方向。
不过多尔衮对南方的地理情况也是下过一番研究的,立刻就知道,下一步攻占广东、褔建,则是继肃清湖北的另一个关建,因为向南发展,是商毅唯一的可行之路了,但广东、褔建好不好打,可是关糸到全局的成败。因此多尔衮又问道:“老洪,褔建与浙江相连,而且己经有一个唐王朱聿键在福建称帝,万一他们和商毅连成一气,我们想要夺取福建、广东之地,恐怕也不那么容易。”
洪承畴笑道:“这一点摄政王尽可以放心,朱聿键仍是太祖皇帝二十三子定王朱柽之后,本是明室远支,难以服众,能在福建称帝仍然依靠郑芝龙之力,恐难有大做为。”
多尔衮点了点头,道:“我到是听说过郑芝龙这个人,听说此人在褔建、广东一带颇有势力,与商毅相似,是真的吗。”
洪承畴道:“回禀摄政王,郑芝龙仍是海盗出身,于崇祯元年162年受明室招安,坐镇闽海,戎守海防,多于其他海盗,海外夷人交战,通贩洋货,内客外商,称雄于海,凡海舶不得郑氏令旗者,不能往来。岁入千万计,以此富可敌国。然后以海利交通朝贵,寖以大显。”
多尔衮听了,心中忽然一动,立刻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自从清廷入关之后,一直战事不断,北方的社会生产被破坏得十分严重,而南方的漕运也被截断,因此清廷的财政收入非常困难,能够连续发动南征,全靠着关外的底子,但现在也差不多全用光。库里没钱,也让多尔衮觉得非常头痛的另一个问题。
这次攻占南京,本想取南京府库的钱粮物资为己所用,缓解一下清廷的财政困难。但商家军在南京抵抗了一个月,府库的钱粮物资也搬走近半,再加现在南方依然未平,在南京获取的钱粮物资几乎全部都充为军用,送到北京来的寥寥无几。而江南最富的江浙之地,却在商毅手里,清廷是可望而不及。
现在多尔衮突然听洪承畴说郑芝龙通贩洋货,岁入千万,富可敌国也不禁大为动心,如果能够攻克福建、广东,夺取郑氏在福广之财,不仅南方的军费有了保障,而且还能支助一部份北京朝廷所用,同时也可以对浙江形成南北夹攻之势,实在是一举三得的妙招。
就在这时,多尔衮发现洪承畴的嘴角也带出了一丝笑意,顿时明白,洪承畴刚才有意提到了广东之财,其实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因此也笑道:“老洪啊,原来你早就在打福建、广东的主意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个郑芝龙颇有实力,而且他既然奉立朱聿键,显然是要和我们为敌,到也不好对付啊!”
洪承畴微微一笑,道:“摄政王请放心,臣深知郑芝龙其人,并无忠义之心,拥立朱聿键,不过是借拥立之机,扩充自己的势力,并非心向故明。而且其所长者,在于水战,而短于陆战,因此不难图之。”
多尔衮道:“但如果郑芝龙和商毅联手,怎么办呢?”
洪承畴摇了摇头道:“郑芝龙虽是素有谋略,颇居枭雄之才,但目光短浅,难成大事。而且行事多类商人,重利轻义,唯利是图。因此我们不妨以利诱之,臣昔日在明朝之时,与郑芝龙有数面之识,或可见机行事。许以让其割据两广而自立,郑芝龙必然动心,等其戒备松懈之时,趁机图之。不仅可得广东福建之财,而且广东福建都有通商之利,市汨之财,年以千万计,可为朝廷聚财所用。另外郑芝龙部下有战船千条,精通海战,如能收为我大清所用,还可从海夹击浙江。”
多尔衮听得连连点头,自己刚才还想着攻占广东、福建是一举三得,那知到了洪承畴手里,一下变成了一石五鸟,果然比自己高明。看来大清能否统一天下,他可是举足重轻的。因此多尔衮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回头道:“老洪,我让你到南京去坐镇,再给你新增十万大军,以及新造的一批火器,而凡事可以便宜行事,给你五年的时间,为我大清攻取浙江,平定南方。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你尽管可以提出来,你看怎么样。”
洪承畴听了,赶忙跪伏于地,道:“臣蒙摄政王如此重用,必当尽心竭力,为大清统一天下,扫清宇内。”
第二天,多尔衮立刻下旨,加封洪承畴为太保兼太子太师,内翰林弘文院大学士、兵部尚兼都察院左都御史,佐理机务,经略山东、河南、湖广、江西、安徽、江苏六省,总督军务兼理粮饷,敕赐可便宜行事,吏、兵二部不得掣肘,户部不得稽迟,事后报闻。多罗贝勒勒克德浑、贝勒尼堪、贝子尚善、贝子满达海,汉官祖泽洪、祖可法等人一同南下。
而对南方的人事安排,也进行了一番大的调整,英亲王阿济格被调回北京,讨伐蒙古苏尼特部腾机思、腾机特等人叛乱。而豫亲王多铎出任南京留守司,协助洪承畴,平定南方。
虽然这一次多尔衮授于洪承畴极大的权力,就连多铎也只能出任洪承畴的副手,但他却并不但心会洪承畴会像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三人一样,在南方拥兵自立,因为多尔衮十分清楚,洪承畴降清的时间并不长,和尚可喜、耿仲明相比,在清廷缺乏根基,而和吴三桂相比,他手里又没有一支忠于自已付嫡系部队,而且这次在南方还有多铎在侧,虽然是协助洪承畴,但也无不监视之意,因此也不用怕洪承畴会趁机建立自己的私人力量,对他可以完全放心任用。
十天之后,洪承畴正式任职,从北京出发,在临行前,多尔衮和大清名议的皇帝顺治亲自设宴饯行,并赐宝马、宝刀。以示对洪承畴的厚望。
第四十三章 公主释心(上)
纳妾并不是娶妻,因此程序礼仪也没有娶妻那么复杂,何况现在正是战争时期,更是一切从简,因此商毅只是把自己的督师府里布置一下,并且收拾布置一间新房出来,关起门来办喜事。也没有请亲客人,就在府里开了几桌酒席,让家人侍女吃喝了一顿。当然杭州的官员们还是都送来了各自的贺礼。
拜过天地,又挨桌的敬完酒之后,商毅也进了洞房,因为没有请外客,因此酒席也很快就散了,家人们收拾桌椅残席,而其他的妻妾都聚在叶瑶瑱的房间里闲谈,朱媺娖虽然还是愁眉不展,但也不好扫了众人的兴致,也跟着一起来了。
现在商毅己经有了四房妻妾,正妻当然就是叶瑶瑱,两个平妻的位置,林凤舞占了一个,另一个肯定是留给朱媺娖的,而陈圆圆和今天完婚的明石姬都只能算是妾室。
众人谈的话题,自然还是商毅纳妾的事情。其实商毅和明石姬的事情,众人早就都知道了,因为是叶瑶瑱一手安排婚事,陈圆圆当然也不便说什么?亚莉桑徳拉和朱媺娖还没有正式和商毅完婚,何况现在朱媺娖满腹心事,那还有心情捻酸惹醋,而亚莉桑德拉更是只打算和商毅保持情人的关糸,还不准备结婚,当然也没有说三道四。
只有林凤舞是昨天刚刚才从苏州回到,一进门才知道商毅已经打算娶明石姬过门了,虽然早就有这个准备,但心里多少也有一点不舒服。这时众人坐在一起谈笑,才微微含酸的说道:“想不到相公这么快就要娶明姑娘过门了,我还以为至少也要等着和媺娖妹妹完婚以后再说呢?如果我记得没有错,过了六月,媺娖的孝期就满了。”
朱媺娖本来是低着头的,一听扯到了自己,抬起头来道:“我沒什么呀,夫君只是纳个妾而己,和我扯不什么关系。”
叶瑶瑱微微一笑,她当然知道林凤舞到也并不是真的吃醋,因此也没说什么。
而亚莉桑德拉道:“菲妮,你是怕又多了一个人,和商一起的时候少了,怀孕的机会也少了,要是这样的话,毎天可以安排两个人去给商陪寝,这样机会不就多了吗?我可是记得你是和我一起陪过商,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其他人听了,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林凤舞顿时羞红了脸,踩着脚,道:“亚妮,做死啊,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吗?”
亚莉桑徳拉耸了耸肩,做出无辜的表情来,道:“是吗?原来你不喜欢这样,那么下次我找别人一起去陪商好了。”
众人虽然都听得满面羞红,但也都笑得前仰后合,其实朱媺娖以外,其他人也都有这样的经历,到并不是有意笑话林凤舞的。
而林凤舞多少也有些挂不住了,伸手去拉亚莉桑徳拉的袖子,娇嗔道:“叫你还说,叫你还说。”
亚莉桑徳拉赶忙抓住她的手,道:“好了,菲妮,算我说错了。但这是你们的国家允许的,一个男人娶多个女人的,其实你也没必要担心,如果商做了皇帝,瑶瑱肯定是他的皇后,而你至少也是个贵妃,我没有弄错这些名称?”
她说得虽然是轻描淡写,但叶瑶瑱、陈圆圆、连林凤舞都有些变色,陈圆圆赶忙过去,掩住亚莉桑徳拉的嘴,道:“亚妮,这说可不能乱说,如果传出去,弄不好可是要灭族的。”
亚莉桑徳拉耸了耸肩,道:“你们紧张什么?这里是我们家里,再说浙江是我们的地盘,说了又怕什么,而且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讨论,商会不会做皇帝,也没有人被杀头啊!”
林凤舞也收起了笑睑,正色道:“亚妮,这些话……”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亚莉桑徳拉打断了,道:“行了,菲妮,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指了指朱媺娖,:“你们是在担心公主殿下。”
其实讨论商毅会不会当皇帝,在浙江还真的不算什么忌禁话题,当然这也和商毅也没有刻意去阻止有关。就是在督师府里,众妻妾之间也常常私下谈起过,不过众人都非常注意避开朱媺娖谈论这个问题,只可惜今天被亚莉桑德拉直接了当的给揭穿了。
而亚莉桑徳拉对叶瑶瑱道:“瑶瑱,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看到媺娖公主受到伤害,因此在她面前总是避开谈论这个问题。但你们想过没有,这件事情是避不开的,早晚都会有说破的那一天,商会成为这个国家的新皇帝,这是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到了商当皇帝的那一天才说穿,那么对媺娖公主的伤害更大的。”
然后她又转头对朱媺娖道:“还有你,公主殿下,现在也应该做出选择了。”
这时朱媺娖的脸色己经变得一片惨白,其实她本来就是十分聪明的人,而且几经大难,早己不是长在深宫的娇娇公主。而且商毅在浙江的做为也没有对她刻意隐瞒,当然淸楚的知道,完全就是一付准备割据一方的样子。但在南京朝廷还在的时候,商毅在表面还保持着对南京朝廷的礼敬,而且在抵抗清军南侵时十分努力,因此朱媺娖还觉得颇为欣慰。
但在南京被攻破之后,虽然南方推拥出几个皇帝,但商毅没有奉立任何一人,朱媺娖嘴里不说,心里却也猜中了六七分。只是商毅并没有举旗自立,这也让朱媺娖能够自我安慰一下,但这最后一层保护纸,现在也被亚莉桑徳拉一下子给捅破了。
叶瑶瑱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正愁不知道怎样向朱媺娖说明白,虽然亚莉桑德拉的做法有些莽撞,但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既然这件事早晚都是要被捅穿的,那么也确实是晚说不如早说,反正最后的选择权还是在朱媺娖手。因此也对朱媺娖道:“媺娖,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不好,应该早一点对你说明白,而且对大家也是一样。”
然后环顾众人,道:“姐妺们,今天我就像大家说明白,如果有朝一日,相公能够挥师北伐,攻入北京,那么就一定会在紫禁城里登基坐殿,开朝立业。而我们也就都会成为后宫的主人。”
其实众人早就都有这个思想准备,因此也都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
叶瑶瑱又道:“不过在这一天还沒有到来之前,姐妹们最好都不要宣扬声张,大家都清楚没有。”
众人也都一起点头,亚莉桑徳拉也点点头,道:“我知道,如果现在商就称皇帝,就一定成为众所周知了,所以我有分寸,不会乱说的。”
林凤舞苦笑了一声,道:“亚妮,你又用错词了,应该是众矢之的。”
亚莉桑徳拉耸了耸肩,一点也不为自己用错成语而感觉到不好意思,道:“反正你们听得懂我的意思就行了。”
这时叶瑶瑱又看向朱媺娖,道:“媺娖,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反正今天也把话说开了,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直说。”
朱媺娖抬头看了看众人,神色也十分茫然,呆了半响才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叶瑶瑱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媺娖,你应该明白,相公为了大明,己经做到最后一步了。自从福王在南京登基之后,还有人做得比相公更多吗?”
朱媺娖沉默了片刻,终于揺了摇头。
叶瑶瑱道:“所以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只能说大明是气数己尽了,这并不是相公的错。”
朱媺娖道:“但现在南方己经拥立了几个皇帝出来。难到就不能从里面选一个出来,总该有一个有所做为的。”
叶瑶瑱道:“相公也确实可以拥立一个明室的藩属,一直把他推真正的皇位,但你想过没有,这样一个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而是完全靠着相公一已之力,才能坐稳天下的皇帝,在得到天下之后,会对相公放心吗?又会善待相公,以及我们吗?在乱世之中,皇位是靠自已争取来的,不是靠血脉继承的。”
朱媺娖又一次沉默下来,她当然知道叶瑶瑱说得没有错,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对手下一个掌握重兵的大臣放心,由其是对扶助自己位的大臣,就越是不放心,因为他能够扶助自己位,也就能扶助别人,甚致还能扶助他自已。在这方面自己的那位先祖,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就做得非常居有代表性,连朱媺娖根本就无力反驳。只是拼命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说着扒在桌子,小声的抽泣起来。
叶瑶瑱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虽然还没有和相公完婚,但也和我们一起住了这么久,相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又怎样,家里的众姐妹们相处的又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应该十分清楚,未来的结果由你自己来选,虽然我们都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伺奉相公,但这件事情我们都帮不了你。”
第四十四章 公主释心(下)
第四卷纵横篇]第四十四章公主释心(下)——
朱媺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是心lu-n如麻。***她对商毅确实十分倾心,也并不介意自己排在叶瑶瑱之下,以及商毅多纳妻妾,但对商毅要取明朝而代之,却始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她也十分淸楚,商毅立自的结果己经是不可改变的,但从小被人灌输树立的明室正统观念,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扭转的过来的。
现在自己的孝期也快满了,如果商毅真的称帝,自己又该怎么办呢?是接受这个事实,做新朝的一名皇妃,还是离开商毅,以示自己不忘旧朝,或者出家为尼,青灯傍佛渡过余生。但自己出家了,妹妺又怎么办呢?她才只有十二岁,难到也要陪着自己,孤苦过一生吗?
就在朱媺娖想着的时候,m-n房一开,朱媺婕己经从外面进来。因为现在朱媺娖还没有完婚,因此姐妹两人还住在一起。
看见朱媺娖两眼通红,容颜憔悴的样子,朱媺婕也吓了一跳,赶忙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过了,是谁惹你不高兴吗?”忽然又压声音道:“总不会是因为姐夫纳小妾你不高兴吧。”
朱媺娖虽然是满腹心事,但仍然被朱媺婕n-ng得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道:“媺婕,你再胡说些什么?这些话也是你该说的吗?”心里却有些羡慕妹妺,还是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好。
朱媺婕吐了吐舌头,道:“除了这些事情,那我就有些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哭了。”
朱媺娖叹了一口气,道:“媺婕,你知不知道,你姐…商毅有自立的想法?”
朱媺婕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姐姐,道:“姐姐就是为这个哭得吗?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姐夫想当皇帝吗?”
朱媺娖也怔了一怔,道:“你早就知道了?”
朱媺婕晃了晃头,满不以为然的样子,道:“这在杭州城里又不是什么秘密了,好多人都谈过呀,姐夫当了皇帝有什么不好,姐姐不就是皇后了吗?不对,瑶瑱姐姐才是皇后,不过姐姐至少也是皇贵妃吧?姐姐为什么要哭呢?”
看着妹妹完全是一付沒心没肺的样子,朱媺娖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道:“你难道忘了吗?皇帝是太祖皇帝传下来的,是我们朱氏的,商毅终究是个外人啊!”
朱媺婕道:“但我们朱氏已经沒有人了,三位皇兄早己不知去向,听说己经被淸廷害了,皇伯父当了一年多的皇帝,现在也己经架崩了,而且如果姐姐和姐夫成亲之后,姐夫就不是外人了。现在被拥立出来的什么唐王、鲁王虽然说也都姓朱,但我可一个都不认识,我看他们才像是外人呢?”
朱媺娖也不禁一时语塞,朱媺婕虽然说得是孩子话,但细一品味,却也不无道理。现在自己的直系亲属都己经不在人世,其他地方被推立出来的,己经不知隔了多少代,对朱媺娖来说,根本就是形如陌路,仅仅就是因为他们都姓朱,都是同一个先祖。相比来说,商毅是自己的丈夫,自然是更为亲近一些。但是……
这时朱媺婕又道:“不过我可要先说好,姐夫当了皇帝之后,可不能再把我关在宫里,什么都管着,我可不像再当什么公主了。”
朱媺娖一怔,颇为惊讶道:“你不要做公主了?”
朱媺婕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公主有什么好玩的,什么都有人管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又没有好朋友陪我一起玩,我可不想再当什么公主。等姐夫当了皇帝之后,姐姐和姐夫住到皇宫里去,我还住在督师府里好不好。”
因为明朝灭亡的时候朱媺婕只有十岁,还没有形成正统的观念,对朱氏即皇室的概念并不深刻,这一点和朱媺娖有很大的不同。因此她对商毅当皇帝并不觉得有什么反感。
而且朱媺婕现在正是活沷好动的年纪,在皇宫里自然处处受憋,跑不能跑,跳不能跳,太监宫nv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的样子,连个同龄的玩伴都没有。而跟着商毅来到浙江之后,就如小鸟出笼一样,商毅当然对她不会有什么束约,还会劝说朱媺娖,对她不要管束得太紧了,因此可以自由自在,而且在这里还有大量的同龄nv孩做玩伴,可以一起嬉戏。如果要她再回到以前皇宫里的曰子,当然是不愿意了。
朱媺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坚持的观念,在妺妺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心里也不禁犹豫起来,再想想这两年以来,自己在商毅府里的生活虽然没有皇宫里那么华丽奢侈,但却十分安逸舒心,也没有那么许多争宠邀欢的事情,确实比自己以前当公主的日子要好得多。
因此想到这里,朱媺娖也不禁叹了一口气,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是不是还应该坚持下去。但这时她只觉得心憔力悴,也不想再想下去,对朱媺婕道:“好了,现在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姊妹两这才上chu-ng体息,但睡下之后,朱媺婕到是很快就睡熟了,但朱媺娖却在chu-ng上反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子里始终有两个声音轮流在说着话,一个劝她接受这个现实,明朝已经亡灭了,不可能再复兴过来,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公立,沒有必要还背负着这个包袱;而另一个却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是朱氏的后裔,太祖的孑孙,决不能够容忍别人登上皇位,就算阻止不了,但也不能倔从。差一点让朱媺娖觉得头都要炸开一样。
结果一直折腾到四更多天,朱媺娖才算是m-m-糊糊的睡着了。等她醒来之后,天s-己经大亮,阳光透过了玻璃窗,照sh-进卧室里,而身边的朱媺婕早己起chu-ng不知去向了。看看chu-ng头的座钟,己是九时过了,
朱媺娖睁着眼睛,看了看chu-ng顶的幔帐,然后又缓缓闭上,又想起昨天的事情来。就在这时,又听见屋m-n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是脚步声由远而近,一直来了chu-ng头。
朱媺娖还以为是妺妺又回来了,睁开眼睛,却看见是商毅正站在chu-ng边,看着自己。朱媺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虚,道:“夫君,是你……”
商毅在chu-ng沿边坐下,伸手轻轻抚mō着她的脸颊,道:“媺娖,是我不好,一直都没有对你说明白。结果n-ng成这个样子。”
其实经过了一夜的反复思考之后,朱媺娖心里确实己经不那么坚定了,但还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十多年来一直被人灌输的观念,也不容易一下孑就扭转过来,但这时见到商毅,心里忽然有一种想放下一切,什么都不管的情绪来,忽然tǐng身坐了起来,伏在商毅的肩头,哭了起来。
商毅知道朱媺娖现在正处于一种十分矛盾的心理之中,因此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手抓过被子,披在她的身上,另一手抱着她的腰身,轻轻的抚mō着她的后背。
哭了好一会儿之后,朱媺娖终于平静了下来,从商毅的肩上抬起头来,道:“夫君,都是我不好,让你还有其他的姐妹们都为我c-o心了。”
商毅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你是明朝的公主,就算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微娖伸手掩住,道:“不,我己经想明白了,大明确实是气数己尽,不能恢复了,而我也不在是公主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nv子,只是求夫君最后一件事情。”
商毅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朱媺娖道:“如果夫君真有开朝登基的那一天,只求夫君对朱氏后裔能够网开一面,让太祖的血脉不致断绝。”
商毅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只要他们能够恪守本份,我一定不会为难他们。”
朱媺娖也知道商毅的前提是绝对合理的,如果新朝建立之后,朱氏后裔不安守本份,还想着复辟重来,那也只能说着自作孽不可活。心里默默念道:太祖皇帝,父皇,我能为朱氏做的事情只有这些了。然后又对商毅,道:“多谢相公,能够体谅,等孝期满了之后,我就会安安心心做相公的妻子,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别的身份了。”
其实这时朱媺娖早己经把自己视为商毅的妻子,只是现在还两人还未完婚,不能以“驸马”来称呼商毅,只好换用的是“夫君”这个比较古老一点的称呼,而现在也换成和其他人一样的,改用“相公”来称呼商毅,也表示自己完全放弃了公主的身份,和其他的妻妾一样了。
两人四目相对,商毅慢慢凑过去,在她红ch-n上wěn了下去,朱媺娖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主动勾住商毅的脖子,放开自己的心怀,和商毅亲密热wěn在一起。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敲m-n的声音,朱媺婕的声音己经从m-n外传了进来:“姐姐,姐夫,你们两说完了没有,我可要进来了。”
第四十五章 货币
门房打开之后,商毅和朱媺娖一前一后从房间里出来。朱媺婕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咬着,一边含含糊糊的道:“姐夫,你把姐姐哄好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朱媺娖脸一红,在朱媺婕头轻轻了一下,道:“小丫头家的,管这些事情做什么?看等一会我怎么收拾你。你怎么又吃糖葫芦了,当心吃多了糖蛀牙。再过两年就要给你找个人家了。”
朱媺婕冲着她吐了吐舌头,一手捂着耳朵道:“不听了,不听了。”立刻转头就跑了。”
等她跑得没影了之后,朱媺娖才和商毅一起来到了前厅,这时叶瑶瑱、林凤舞、陈圆圆、亚莉桑德拉,还有新人眀石姬都己经聚在一起,就在等着他们。明石姬虽然是刚刚进门,但刚才也从其他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也在耐心等着。
走进大厅之后,朱媺娖对着众人,曲曲了膝,行了一礼,道:“这几天来都是我不好,让各位姐姐为**心了。请各位姐姐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虽然这时朱媺娖的脸色还是颇为憔悴,而且眼眶仍然有些浮肿,但眉宇之间的忧郁之色却己经没有了,因此也都知道她终于解开了心结,叶瑶瑱笑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大家就都好好相处。”快坐下。”
朱媺娖在叶瑶瑱的左侧坐下,这时明石姬才起身依次向众夫人敬茶,这也是新人入门之后的必做功课。
等一切仪式都结束之后,各人才都各自散去,处理各人的事务。本来朱媺娖是协助叶瑶瑱处理政务,但这段时间她的情绪不好,因此陈圆圆代替了朱媺娖的工作,而现在朱媺娖解开了心结之后,也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不过商毅考虑到叶瑶瑱有了身孕,而且在生产之后,还要照顾孩子,因此也让朱媺娖和陈圆圆一起当叶瑶瑱的助手,当然陈圆圆依然还管着文艺宣传的事务。
而林凤舞这时也向商毅汇报了银行的进展情况。
浙江银行己经成立了一年半的时间,因为有政府的信誉做保障,而且引入了一些后世银行业的运行方式和经营手段,银行的运营发展得快。现在己经在杭州、苏州、扬州、嘉兴、绍兴、宁波八处都开设了分行。
银行的经营,首先就要吸纳大量的闲散资金,然后才有足够的资金用于投资收益。浙江政府本身就有一批官营工厂企业,还在林家开办的工厂,商铺,加林之洋的一些商业朋,也都在银行开设了户头,大部份的银钱来往都通过银行转帐。
通过银行来支付结帐,确实是一种十分方便的交易方式,因为可以大量减少了现银直接交易的麻烦。而且银行在保障客户**,利益方面也都做了许多功夫,收取的费用不高,因此在浙江的商人也都逐渐接受了这种支付方式。还有不少外地的商人,也在银行里开了户头,也包括一些外国人。这样到浙江来经商就不用携带大量现银。
而开户的人越多,银行吸收的资金也就越多。同时浙江银行还针对散户,小生产者,普通居民都开设存款业务,无论多少,那怕只是存一两白银,也可以定期收取一定的利息。虽然现在在银行存钱的散户并不多,但随时浙江银行信眷的不断提高,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把钱存入银行里。
吸收了大量的社会闲散资金以后,银业也有足够的资金进行贷款投资,而且现在浙江的海外贸易十分发达,又促进了手工业的发展,加商毅又制定了一系列保护扶持手工业的政策,大大小小的工厂,手工作坊也一个一个的建立起来,这些商业行为,自然也需要大量的资金。因此毎天都有不少向银行申请贷款的人。特别是在杭州和苏州地区,还都排起了长队。
虽然现在南京失守,清军的兵锋己经打到了浙江省外围,但由于有前一段时间的积累和基础,浙江地区的社会生活暂时没受到太多的影响,商业来往还是十分频繁,因此在各地开设的分行,毎天都有大量的银钱交易发生,仅收取的佣金就高达数万两白银。这还不算代款的利息。
商毅对银行的业务进行状况十分满意,也看得出林凤舞确实花费了一番心血。因此也道:“凤舞,你做得很好啊!真是多亏了有你。”
听到商毅的夸赞,林凤舞心里也觉得十分甜蜜,也把少许的不快都忘了,甜甜的笑道:“相公说那里话,这些鄀是人家应该做的啊,而且能帮相公做些事情,我心里也是很高兴的。”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到是还想和相公商量一下,现在我们也遇了好几个问题。”
商毅道:“有什么问题?”
林凤舞道:“首先是银行的数量不够,目前我们的分行还是围绕着杭州府设立,而且主要是分布在沿海地区,至少现在松江、金华、温州、台州这四个地方都需要设立分行。而且就是在杭州府、苏州府里,也都只有一家银行,可以考虑在城里设立二到三个分行,甚致可以在府城以外的其他州城里设立分行。不过要多开分行,人手也不足,现在每个分行里业务繁忙,有很大一部原因的雇员的办事太差,我亲眼看过,一个熟练的雇员的速度要比一个新雇快三四倍。”
商毅点点头,想了一想,道:“凤舞,我想银行现在不宜发展的过快,我们的银行开展的时间并不长,而且经营方式也和以前的钱庄、飞票有很大的不同,还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问题出现,现在还是宜缓而不宜急,宁可让银行的发展慢,也要力求稳定。如果摊子铺得太大,一但出了事情,也扰难难以收拾了。而且现在的局势你也清楚,战事还是在第一位的,因此我认为目前还是保持七个分行的规模,以积累经验为主,而不是扩张经营,先把这七个分行经营好再说。至少在我们收复南京之前,不要再开设新的分行了。不过在同一城市里,如果经营的好的话,可以再开设一家分行。”
林凤舞也点了点头,她对商毅还是十分信服的,因为银行的许多经营模式都是商毅教给她的,其中大部份可都是她以前根本就闻所未闻的,但事实却证明确实非常有用,因此也道:“相公说是,其实就目前来说,七家分行己经够了,其他地区都可以缓一缓,就近使用。”
商毅又道:“还有人员的事情,我们现在的专业银行人员确实太少了,我看可以对外公开招聘,只要是能读识字,懂得一些计算就可以了。等招进来之后,再对他们进行专门的培训,然后分到七家分行是实习,让他们积累经验,有才能的人也就会脱颖而出。我看现在能读识字的人有不少,而且正是战乱时期,也不可能开科取士,他们也都要生存,因此只要是待遇优厚,相信有不少人都愿意到银行来工作的。这样我们一边积累经验,一边继续培养人材,等以后需要扩大经营了,各方面的条件也都成熟了,这样也能避免许多的风险。”
林凤舞也听得十分信服,道:“还是相公想得周全。明天我就招集各分行的行长开会,制订一个俱体的方案来。不过还有一点,现在可是等不及,至少明年就要马办了。”
商毅笑道:“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吗?”
林凤舞道:“对呀,现在浙江地区的铜钱不够用了。”
虽然现在白银是中国主要的流通货币,但铜钱依然是不可缺少的,因为白银是以实际重量为价值单位的,“两”是白银的最基本单位,虽然后世有人以米为中介物进行换算,得出一两白银大约拆合三百到六百元左右。不过米在古代和现代的实用价值比重不一样,因为现代人是以米为基本主食,而在古代,绝大多数人根本就吃不真正的大米,因此这种换算并不准确。在实际,一两白银在中国古代是够一个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虽然白银也可以拆成“钱”和“分”的小单位,但要把整银砸开,不但十分麻烦,也难以分得精准,不如铜钱使用方便。由其是在民间零售方面,铜钱还是重要的流通货币。
随着浙江地区的商业发展,零售业同样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因此铜钱使用频率和需要量也越来越大。而且现在银行开展了针对散户的业务,不可能全是整银交易,也需要大量储备铜钱。
但铜也是铸炮的重要军用物资,浙江地区的铜矿十分缺乏,现在大部份的铜来源需要依靠从曰本和菲律宾进口,也是浙江地区重要的进口物资。这么宝贵的资源,商毅当然不可拿来铸钱用,甚致还会收集过一部份铜铁,用来铸炮。而浙江地区的海外贸易收入,几乎全是用白银支付,相反还会流失一部份铜钱。结果就造成了浙江地区的铜钱越来少了,变得不够用了。
商毅听了林凤舞的话之后,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其实早在开设银行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就是要自已铸造发行流通的货币,这也是银行的重要职能之一。而且现在银行己经在浙江地区建立了相当的信誉基础,因此这个条件己经初步成熟了。
当然在商毅的想法中,还不准备发行纸币,主要是因为在明朝初期纸币发行泛滥,不少百姓对纸币依然不放心,因此新的货币将是以银币为主,辅以少量的金币,彻底淘汰铜币,以节约铜资源。
其实中国的银矿资源比铜还少,在明朝之前,都是以铜钱为主要流通货币,但由于在古代中国是亚州地区的经济核心,因此中国的铜钱在周边国家都可以流通,结果其他国家都使用中国铜钱,造成了中国铜钱的流失很大。也制约了中国商品经济的发展。在宋元时期,中国己经产生了钱币,就是因为铜钱的使用供不应求。
在明朝开国的时候,政府曾大量发行纸币,但由于当时缺乏金融知识,没有本金和本银做保障,纸币发行泛滥,而且政府税收又不能用纸币交纳,因此也造成了纸币大量贬值,最严重的时侯,纸币的实际价值还不足面额的一成。
不过到了明中期时,由于大航海兴起,新大陆的发现又在美州地区开发了大量银矿,东西方的贸易开始骤増,由于中国的商品竞争力远远超过了其他欧州国家,因此欧州国家从美州掠夺、开来的银矿都大量用来购买中国的商品,使白银大量流入中国,反到是解决了中国货币不足的问题,结果造成了本来不产白银的中国,却变成了以白银为主要的流通货币。而且从客观来看,中国已经在无意之间,和世界同步进入了银本位的货币体系。
而且商毅知道,尽管中囯没有银矿,但在未来三百年内,中国商品世畀竞争力的地位都是不可动摇的。因此中国并不缺少白银的来源。致于三百年以后,按世界的发展趋势,银本位会向金本位发展,而流通货币,也将会以纸币为主,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现在浙江也储备了大量的白银,差不多足够十年所用的了。因此现在完全可以建立一个并不是以白银重量为实际价值,而是真正以银本位为主的货币体系。这样一来,在政府出现财政危机时,可以通过大量发行货币,人为造成通货膨胀来度过,但由于还是以银为主体,又不会像纸币一带泛滥发行。同时可以进一步加快金融秩序和货币体系的成熟与完善,为以后发行流通纸币打下一个基础。
当然建立一个全新的货币体系,是一个复杂而长期的过程,并不是说把钱铸出来,就能拿出去用的。但当前来,还是以军事为主,铸造货币的工作,致少要等到收复南京以后再进行,不过现在可以做一些准备工作。
商毅把自己的构想告诉林凤舞之后,林凤舞也被商毅的大胆想法吓了一大跳,虽然林凤舞还不能理解建立一个新的货币体系的重大意义,不过林凤舞久在海外,而且见惯商业来往,也见过不少欧州各国铸造的精美金银币,当然知道使用银币确实出银碇方便。因此也对商毅打算自己铸造新银币十分支持,而且这项任务由自己来主持完成,也颇有些跃跃欲试。
两人又商讨了一下,比如制定金银币的面值,金银币的样式,金银币之间的兑换,还有金银币和现有的白银、铜钱的共同使用的时候,又如何进行换算等等这些,都是前期准备的工作,然后林凤舞这才带着一大堆的问题离开,马去招集银行的下属人员讨论。
第四十六章 郑成功来访(上)
林凤舞刚刚离开,明石姫就赶来向商毅报告,原来在福建称帝的隆武朝廷向浙江派出了使臣,策封商毅-而这次派出的使臣不是别人,是由郑芝龙的儿子,刚刚被朱聿键赐姓改名的郑成功。
商毅听了,也觉得有些意外,自从自己和郑芝龙达成了海外的贸易协定,郑芝龙让出了通航菲律宾的贸易航线,而商毅也尊守郑芝龙对曰本的贸易权,同时保证浙江向郑芝龙提供优惠的商品,经过了二年多的时间,双方也都相安无事,各自经营各自的海外贸易。
不过双方之间只有经济来往,而商毅和郑芝龙之间的交流并不多,只是逢年节的时候,互相问候一下。后来商毅攻占了琉球群岛,又登陆日本,打得萨摩藩割地赔款,一度扬威海,也有人认为商家军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的海外贸易,没有必要再向郑芝龙让步了。但商毅这时仍然不愿和郑芝龙翻脸,依然恪守之前达成了海外的贸易协定进行海外贸易。因此依然不变。
在南京战役其间,商毅在南京抵抗清军,而郑鸿逵放弃镇江南逃的时候,把逃到镇江躲避清军的唐王朱聿键也带回到了福建,而在南京失守之后,郑芝龙却听从郑鸿逵的建议,在福建拥立唐王朱聿键为帝,广东,江西、湖南等地也都奉朱聿键为正朔,在目前的南方各王之中,算是势力最大的。
但在这个时候,郑芝龙派郑成功为使者,来到杭州策封商毅,决不仅仅是让商毅向隆武朝廷臣服那么简单。因此商毅也向明石姬道:“有没有其他的消息,郑芝龙到底有什么打算?”
明石姬微微一笑,道:“相公怎么知道郑芝龙是另有打算呢?”
商毅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考我吗?我们己经向整个南方都公布了,无论是那一个藩王建立朝廷,我们都可以认同,反过来说,也就是都不认同。郑芝龙也不会不知道的。现在谁都知道,隆武朝廷是郑芝龙说了算,但我们浙江的势力也并不比他差,他凭什么要我们向隆武朝廷臣服呢。而且随便派一个官员来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偏偏要派他儿子来呢?这说明郑芝龙实际是想和我们谈判,派他儿孑来,一是表示诚意,二是谈条件可以拍板决定。”
明石姬笑道:“相公真是目光如注,一下子就料中了事实。”
商毅在她脸拧了一把,道:“少拍马屁了,快说,倒底是什么回事。”
原来郑芝龙虽然拥立朱聿键为帝,郑氏一族也都过足了官瘾,不是封公就是拜候,但郑芝龙心里清楚,什么太师、公爵不过都是浮云,淸军迟早都要打到南方来,因此也招集亲属部下商议如何抵御清军。
郑鸿逵在镇守镇江的时候,是和清军碰过面的,深知清军的厉害,而郑芝龙的势力虽然不小,但主要是在海,而陆战力量确实一般,绝对不可能是清军的对手。因此也有人提出来,可以联合浙江的商毅一起抵抗清军。郑芝龙也觉得这个建议很好,他也知道现在整个南方也只有商毅能够和清军正面抗衡,而浙江正好又在福建的北方,可以替自己挡住了清军,如果能够以隆武朝廷的名议和商毅联合抗清,当然对守住福建广东之地大有把握,同时集浙江、福建、广东、江西等省之力,在南方也是大有可为的。而且现在自己控制着隆武朝廷,策封商毅也是合情合理。
但郑芝龙又有几分担心,因为商毅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万一把商毅招到隆武朝廷中,和自己争夺权力应怎么办,因此也不能不防,最好的办法是商毅守在浙江,而自已守住福建、广东,互为犄角之势,但又互不相扰。毕竟清军来进攻福建,首先是要跨过浙江。
这样一来派出的使者可就不能是普通人,不仅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同时还要能够代表自己和商毅谈条件,这样的人选可并不多,最后思前想后,决定派儿子来最好。
听明石姬说完了前因后果之后,商毅想了一会儿,道:“能够把郑芝龙的目地打听得这么清楚,看来我们在福建、广东的工作开展得很不错。”
明石姬点了点头,道:“福建、广东都是海外贸易发达的地区,因此在过去也是玄皇教的重点发展地区,玄皇教在这一代的基础很深,而且还有不少产业经营,和地方势力都有些来往,就是在郑芝龙面前,我们也说得话去。”
商毅听了,也不由庆幸,收下明石姬果然是正确的,玄皇教两百余年建立起来的这些资源确实太有用了,如果让自己从头做起,没有个五六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发展到这一步。于是道:“通知广东、福建的情报人员,对郑氏一族的行动都要加以注意,任何消息都要传回来,不能有一点遗漏的地方。”
明石姬怔了一怔,道:“相公是打算攻占福建、广东之地吗?”
商毅道:“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明石姬道:“在收复南京以前,我们西、北二面都被堵住了,唯一的发展方向就是福建、广东,这么计划到是不错。但现在我们正和清军对持,那有足够的军队去收取福建、广东呢?而且不管怎样,隆武朝廷也算是明朝的一个傍支,现在就去打他们,恐怕不好。至少也耍等到收复了南京之后再说。”
商毅笑道:“收复了南京,那么我向西的道路就打通了,还用得着去打福建吗?而郑芝龙到底也是汉人,在这种时候那能同室操戈呢?我要做的,是加强预防。”
明石姬道:“相公是怕郑芝龙来进攻浙江吗?现在我们浙江正为他挡着清军,唇寒齿亡的道理,他应该是懂后。”
商毅道:“在正常的情况下,郑芝龙当然不会来进攻浙江,但如果他向清廷投降了呢?”
明石姬怔了一怔,道:“投降,郑芝龙怎么会向清廷投降呢?”
商毅当然不会说是因为自己知道在另一时空里郑芝龙就投降了清廷,因此才不得不有所预备,只是道:“怎么不会,郑芝龙本来就是海盗出身,唯利是图,并没有什么民族大义观念,而清廷已经派出洪承畴南下督师,他熟悉南方的情况,又是郑芝龙的老乡,因此有可能会诱降郑芝龙,将南方各势力分化消灭,我们也不得不防。而且福建、广东我们早晚也是要取的,就当是提前做一些准备。”
对商毅关于郑芝龙会降清的推论,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太过于免强了,不过后一个理由到是非常合理,因此明石姬也答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忽然又道:“那么对福建来的使臣一行呢?相公准备怎样接待他们?”
商毅淡淡一笑,道:“当然是以最高之礼接待,越隆重越好。”
第四十七章 郑成功来访(下)
虽然在另一时空里,郑芝龙选择了降清,但现在整个历史都已经发生了变化,郑芝龙会不会真的降清还不好说,因此商毅必须要尽力争取。&&那怕是让郑芝龙保持中立态度也算不错,至少不用三面同时受降。
而且对于郑成功,商毅心里也有一点歉意,因为收复台湾是郑成功最重要的历史功绩之一,但现在这个功绩己经被商毅先一步抢到手了,郑成功估计不大可能有这个机会了。
不过郑成功能够成为中国古代著名的民族英雄,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收复了台湾,而是他始终坚持民族大义,抵抗满淸入侵,是另一时空里是南明后期两面坚持抗清的旗帜之一。否则收复台湾的,并不是只有郑戍功一人,比如施琅,就永远成不了民族英雄。
现在两面坚持抗清的旗帜中的一面,李定国己经成为商毅的部下,而商毅也希望能够借这次接见的机会,坚定一下郑成功的立场。并争取通过他来影响郑芝龙。因此也给了郑成功高标准的接侍,当然这也是商毅的一惯作风,对明室在表面要保持应有的礼敬。
郑成功一行是从海来到杭州,在四月十二日,在钱塘江的入海口登陆,而商毅也派出王夫之到码头去迎接。而在郑成功一行到达杭州城的时侯,商毅也带着杭州的众官员在城门口等候,随行而来的还有史可法、吴甡、黄宗羲等寄留在杭州的明朝官员。
以前商毅和郑成功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叫郑森,其实现在应该是叫朱成功才对,郑成功是他后来恢复“郑”姓之后的名字。
两批人员会面之后,郑成功首先抢步前施礼,道:“成功参见督师大人。”
商毅也还了一礼,笑道:“明俨,不必客气。当年一别,巳经有二年时间了,但明俨的风釆更胜以往了,可见非吴下阿蒙可比。当初我说明俨是“雏凤清于老凤声”,看来也为时不远了。”
郑成功到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孑,赶忙道:“督师太过奖了,成功不过是一介无名之辈,仗父辈余荫,才有些许薄名,岂敢当大人如此盛赞。”
虽然商毅的年纪只比这个时候的郑成功大五六岁,但却完全是一付前辈对后辈的口气说话,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郑成功的一行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商毅现在的资历,实力、官职,就是郑芝龙都要稍色一筹,而郑成功现在尽管受封忠诚伯,还得到朱聿键的盛赞,又是什么赐姓,又是什么改名,但谁都知道这一大半都是看在郑芝龙面孑。郑成功现在在人们的印像中,不过是个官二代加富二代,依靠着父辈的基业,才混到现在的地位。当然在目前只有商毅知道,其实郑成功在军政商各方面都俱有相当的才能,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
而商毅现在己经是声名惯耳,可以改变天下大势的人物,因此能够得到商毅的赞誉,尽管郑成功也知道是客气话,但依然十分激动。当然从商毅的态度也可以看出,他还是有意要和郑芝龙搞好关糸的,因此郑成功心里也有了几分底。
随后商毅又把郑成功请到公堂,郑成功这才说明自己的来意,是代表隆武朝廷来策封商毅,并且还带来了策封的礼物。而商毅首先接过了诏,向南遥拜,然后又对郑成功把自己不干涉皇帝争夺的原则道理说了一遍。
对商毅的这番借口,郑成功在出发之前就己经和郑芝龙商议过了,也早有准备,毕竟这样的结果也不错,至少商毅不会反对朱聿键。而且郑芝龙也没指望过商毅能够真正归属到隆武朝廷中来。因此也赞扬了商毅几句,慢慢的把话题扯到抗清来,郑成功道:“当曰南京城破,大人以孤军守卫南京达一月之久,虽败犹容,而后又独守浙江,抵抗清军,屡败清虏,力保东南半壁不失,成功深感敬佩,如果大明子民都如大人一般,又何惧清虏呈凶呢?”
商毅点了点头,道:“保家护境,安民为国,仍是我当尽之责,何况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为华夏子孙,又岂能任胡虏纵横中土,必然竭力抵抗,犹死而己。”不过我看清虏暂时难以攻入浙江
郑成功也听得颇为奋概,道:“大人所言极是,成功恨不能追随大人,亲抗敌酋,为国尽力,方不负一生。”
商毅笑道:“眀俨能有此壮志,我也甚感欣慰。不过如果明俨想要迎战清军,到是不用随我出战。我料清军一时攻不下浙江,恐怕会借道江西,转攻福建,到了那时明俨自然可以一了心愿了。不过清军势大,因此明俨回到福建,请转到唐王陛下,早作准备,不可不防。”
郑成功立刻站起身来,概然道:“商督师尽管放心,清虏若是真的杀到福建,成功当亲自向隆式天孑请令,带军出战,必在阵亲手斩几个酋首,既使马革裹尸,但也决不让清虏踏入福建半步。”
商毅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郑成功刚才那些话确实是出自肺腑。后世一些学者认为,郑成功一生坚定抗清,是因为母亲死于清军之手,要为报母仇。其实这种说法并不正确,因为在郑成功的母亲未死之前,郑成功就多次曾哭谏劝告父亲郑芝龙不要降清,可见那时的郑成功就己经有了抗清之心,母亲之死,只不过是更坚定了郑成功的这科决心。
郑成功和父亲郑芝龙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其实是有很深刻的原因,因为郑芝龙是海盗出身,幼时就随舅父在海外经商闹荡,在受明朝招安之前,一直流离于海外各国之间,对民族、国家的归属感并不强,凡事唯利是图,接受眀朝的招安,也不过是想找个对抗荷兰人,发展海外贸易的依靠,并非出于对明朝的认同。
不过正如大多数受招安的盗贼一样,郑芝龙接受了明朝的招安之后,也想把郑氏一族彻底洗白,改变海盗的名声,对郑成功的教育颇为严格。因此郑成功幼时并没有像父亲那样辗转海外,而是在国內接受正统教育,十五岁升入南安县学,十九岁参加乡试,二十岁考进南京国子监,成为一名监生,并拜钱谦益为师。如果不是清军入关,也许郑成功会通也科举,走另一条道路。正是这种经历,才造就了郑成功始终坚持中华正统的是非观念。
在隆武朝廷建立之后,郑成功随郑芝龙朝见朱聿键,颇受朱聿键赏识,亲抚其背道:“只恨朕无女可许卿家,卿当尽忠吾家,无相忘也。”下令赐他“朱”姓,并改名为“成功”,并封他为御营中军都督,仪同驸马,。虽然朱聿键的做法有一大半是为了拉陇示好于郑芝龙之意,但对郑成功来说,仍然是一种莫大的殊荣,对朱聿键自然也是感激不尽。
正是因为己经有了这些因素,才使郑成功在对淸态度与郑芝龙完全不同。因此商毅心里也有数,这一点并没有改变,立刻下令设宴招待郑成功一行。
但酒宴摆下之后,郑成功才意外发现,居然有一半的饭菜是曰式料理,心里也不仅暗暗的吃惊,商毅这是有意而为的吗?他竟然对自己的身世了解得这么清楚吗?
现在的郑成功,只是一个无名之辈,可还不是后来著名的国姓爷,因此他的身世现在还并不为世人熟知。但商毅却知道,郑芝龙的元配妻子,也就是郑成功的母亲,叫田川松,是曰本肥前平户侯的家臣田川七左卫门松庵之女。
不过位田川七左卫门松庵,其实是一个中国人,本名叫翁翌皇,是福建泉州人,以铁匠为生,后来移居日本平户,娶日本田川氏,形同入赘,改日本名为田川七左卫门松庵,为邑主锻刀剑,而成为平户侯的家臣。因此在后世一些著作中,把郑成功的母亲田川松,写做翁氏,也是正确的。
郑成功在出生以后,一直随母亲生活在日本平户,七岁时才被郑芝龙接到中国定居。另外这位翁氏夫人其实为郑芝龙生下两个儿孑,小儿孑过继给了田川氏,取名为田川次郎七左卫门,一直生活在日本。后来成为郑成功在日本的重要贸易伙伴。
而商毅在招待郑成功的宴席,居然排出了日式料理,既表示商毅对郑成功的重视,这也说明商毅对郑氏父子身平事迹的了解,同时也表示商毅在曰本也有相当的基础。这当然令郑成功吃惊不已。这才知道商毅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决不是偶然的,单是这份情报工作,就可见一斑了
虽然商毅一直对郑芝龙保持着好的态度,在不违返大原则的情况下,也尽量让步,但也不希望让郑芝龙感觉自己是真的软弱可欺,借这个机会也是告戒郑芝龙,你的老底我都清楚,别以为我怕你。
郑成功心里虽然吃惊,但表面却也不动声色,依然和商毅把酒言欢,并且在酒桌达成互相扶持依靠,共同抗击清军的协议。
第四十八章 清军整顿(一)
就在商毅和郑成功达成浙江、福建两省互相协作抗清的协议时,洪承畴一行人也到达了南京。不过在来南京之前,洪承畴首先到达归德府,见到了豫亲王多铎,向他传交了多尔衮的命令,并给多铎加平南大将军衔,给阿济格加扬威大将军衔,并且请多铎随自己一起渡江,到南京主持大局。
因为这一次洪承畴到达南京之后,首先的任务,是要调阿济格北还,那后才能重新整顿清军。但尽管现在洪承畴大权在握,有便宜行事,先斩后奏之权,但这些东西对阿济格来说都没有,只有把多铎带,才能制得住阿济格,同时也能稳住江南的清军。而且现在清军的重心在江南,阿济格北还之后,多铎肯定是要到江南去坐镇的。
看了多尔衮的诏之后,多铎也清楚兄长的用意,而且他也对阿济格冒失的对吴、尚二人的处理非常不满,因此也把归徳府的事务料理了一下,命正黄旗固山额真谭泰代替自己驻守归德府,主管江北的军务,命正白旗固山额真阿山驻守徐州,以防鲁南的商家军。贝子尚善驻守凤阳,牵制扬州的商家军。然后带着贝勒尼堪、镶黄旗固山额真尹拜图,伊尔德、阿济格尼堪等人和洪承畴一起渡过长江,来到了南京。
见到了阿济格之后,洪承畴也宣读了多尔衮的诏。阿济格一听要调自己回去征讨蒙古苏尼特部,立刻就火了。虽然说被加了扬威大将军衔,但谁都知道,让他从南京回去,征讨蒙古,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惩罚,因此心里当然不舒服,听完洪承畴宣读之后,立刻道:“我辛辛苦苦打下了南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让别人来捡现成的果子,还要把我派到蒙古去喝西北风。我就留在南京,那儿也不去。”
多铎声色俱厉道:“十二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打下南京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吗?再说你打下南京之后,又弄成什么样子,自己心里也清楚,差一点就把吴三桂他们几个逼反了。现在蒙古苏尼特部叛乱,派你去平定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又怎么不行呢?而且这是十四哥下的命令,你有什么不满,就回北京去和十四哥说去,留在南京不走,是什么意思。”
兄弟两人互相怒目而视,对看了好一会儿,阿济格也不禁有些泄气。因为多尔衮和多铎关系好一些,争执起来的时侯,两人总是站在同一战线对付阿济格,因此在他们兄弟三人中,虽然阿济格是老大,却总是争不过两个弟弟。而且阿济格虽然作战勇猛,但脑子并不好使,以前没少吃皇太极的暗亏,也习惯了凡事都听两个弟弟的意见,这时虽然发了一通脾气,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听命。开始和洪承畴、多铎办理交接手续。
洪承畴见说服了阿济格,也放心了不少,让多铎与和阿济格办理交接,当然被抓的潞王朱常淓己及其他的明室宗族,还有南京降清的大臣们,也都随阿济格一起去北京。而洪承畴又立刻下令,招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到南京来入见。
这时吴三桂还驻军在宁国府,现在也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自从和尚可喜、耿仲明联名清廷,请求领军取南方各地之后,其实吴三桂也有几分后怕,虽然三个人约定了攻守同盟,而且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三人也决定,干脆举兵向商毅投降算了。因为他们也都知道,商毅曾经收降过李成栋。应该对自己请降不会拒绝,而且自己还可以用帮助商毅收复南京来做为晋见之礼,也算是交了头名状了。
不过打算得虽然很好,但从心里来说,吴三桂可还是不想和清廷反目,谁知道投降商毅会有什么结果呢?而且吴三桂心里也清楚,虽然都是降将,但自己可不同于李成栋这样半途投降的小角色,自己是引清军入关的关建人物,商毅能接纳李成栋,但未必能够接纳自己。
如果到时候自己和清廷反目,商毅又不纳降,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因此吴三桂也觉得自己就像是走有一根钢丝一样,战战兢兢。甴其是奏本发出之后,差不多有一个月了,还没有任何回音,吴三桂也越来越焦虑,只好每天都在计算,清廷会怎样处置自己,是会同意自己的要求,或者是和自己反目。
现在自已和尚可喜、耿仲明三人合兵有二十多万,清廷应该不会轻易和自己反目,但凡事都有万一,谁知道那帮满人怎么想呢?虽然降淸的时间不长,但吴三桂也知道,有不少满人都是十分排汉的。
而且尚可喜、耿仲明两人靠得住吗?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变掛呢,毕竟这两个人己经降清十余年了,在清廷的人脉和关系都比自己要广,说不定会有人为他们从中周旋呢,那么清廷会不会只许给他们一些条件,先把他们收伏了,然后只来对付自己一个人呢?如果没有了这两个人的帮衬,只剩自己一个人,可就声势大跌了,而且清廷说不定真的会对自己动手了。
因此吴三桂毎天都像热锅的蚂蚁一样,急得在大营里团团乱转,但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而就在这时,南京的公文传来,吴三桂才知道洪承畴己经到了南京主持大局,而且阿济格将被调回北京去,同时也接到了洪承畴招他去南京入见的招令。
吴三桂心里稍稍有些安心,清廷把阿济格调回北京,让洪承畴到南京来主持军政,是一种很好的信号,因为这一切的始作蛹者正是阿济格。而洪承畴,以及随洪承畴一起来的袓泽洪、祖可法都是清廷中少数和吴三桂有些交情的人,在明朝的时侯,洪承畴曾是吴三桂的司,曾在松山大战中,两人曾一起出战,当时的吴三桂是洪承畴最倚重的大将。
而祖泽洪、祖可法都是原来袁崇焕手下的大将祖大寿之子,祖大寿是吴三桂的舅舅,算起来他们和吴三桂还是表兄弟。把这些人都派到了南京,也可以理解为清廷是在向吴三桂示好,表示并不想和他反目,而是修复关系的意思,因此吴三桂也觉得心里有了一点底。
但洪承畴的调令却让吴三桂又有些不安起来,这一切的安排会不会是清廷想稳住自已使的什么诡计呢?洪承畴、祖泽洪、祖可法都和清廷窜通好来骗自己呢?
这也很有可能,现在这世道什么交情、亲戚都是浮云。只要是自己一进了南京,那可就是虎落平阳、龙搁浅滩了,清廷想要在南京收拾自己,可就毫不费力了。但如果自已又不能不去南京,因为洪承畴新任,招集大将聚议军务也是很正常的,清廷己经向自己发出了示好的信号,如果自己不去南京,就等于是拒绝了清廷的示好,就算清廷本来打算和自己修复关系,也会被逼得不得不和自已反目了。那样一来自己可就是大大的失算了。
而且自己还不能拖沿,因为拖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激怒清廷,毕竟自己是在和一个王朝交涉,不能不顾涉王朝的心态,因此吴三桂独立坐在帅府里想了一整夜,终于还是决定,这一次只能冒一冒险去南京了,就当是赌一把。如果清廷真要对自己下手,那也只能认命了。
就在第二天,吴三桂传令升帐,公布了南京的调令,然后分令众将守卫各防线,自己只带着三百亲卫,返回南京,晋见洪承畴。虽然部将马宝认为吴三桂只带三百亲卫实在太少了,至少也该带一千人回南京,以防不测之变,但这个建议却被吴三桂拒绝,坚持只带三百亲卫去南京。
其实吴三桂也不是没想过多带一些兵马去南京,好保卫自己的安全。但带的兵马再多,进不了南京城里还是没用,还容易惹人怀疑自己別有用意,而且现在南京城里驻扎着五万清军,自己总不能把驻守在宁**的所有人马都带到南京去。因此到不如少带一些士兵,也显得自己坦坦荡荡。反正是决定赌一次,那么索性就做得漂亮一点。而且在到达南京城外的时侯,吴三桂干脆下令,命自己的三百亲卫就在城外扎营,自己只带三十人进城,也表示出自己的诚意来。
不过就在吴三桂进城的时候,祖泽洪、祖可法兄弟都己经亲自到城门口来接他。见到了他们兄弟两,吴三桂也安心了许多,看起来清廷确实是打算和自己修复关糸,并不打算和自己反目,不然在城门口迎接自己的,也不会是他们兄弟,而是清军的刀斧手了。
祖大寿降清己有十余年的时间,因此吴三桂和祖泽洪、祖可法兄弟也都有十余年未相见,因此兄弟团聚之后,自然有一番离别之情,当然也向吴三桂交待了实底,于是吴三桂也大为放心了而当夜就下榻在馆驿中,终于也可以安稳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