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守卫兖州(四)
商毅到沒有想到,在兖州会遇到当年接受过葡萄牙人训练过的明军枪炮手,这下可捡到宝了,自己现在虽然弄到了一批枪炮,但手下正缺这样会使用的人材。(.)看来穿越定律果然发挥了作用。等自己离开兖州的时候,一定要想法把这伙炮手都带走。
罗远斌见商毅的样子,似乎对火器非常感兴趣,也觉得很对自已的胃口,又见商毅为人和气,沒什么架子,胆子也大了起来,于是又道:“千总大人,据小人所知,兖州府里到是有一批火铳,不知大人能否弄几支出来,小人可以为大人演式一下。而且有了火铳,等贼兵攻城的时候,小人们也能帮大人一臂之力。否则,一但贼兵靠到城墙边,这几门火炮就都没用了。”
商毅心中一动,兖州府居然也有火铳,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面前不就有三门佛郎机炮吗?再有几支火铳,也没什么意外了。那么这趟兖州府可不能白来,无论怎样也要把人和枪弄回去,于是点点头,道:“好吧,这我来想办法,现在我们先打败了贼兵再说。”
对弄几支火铳他到是有几分信心,因为到现在他所知的情况来看,这个时代的人,除了少数有见识和眼光的人之外,绝大多数人还没有意识到火器的重要性,甚至对火器还持排拆心理,因此自己从兖州府里要几支火铳应该不难做到。实在不行,就掏银子来买。不过对这伙人到不要着急,慢慢的引诱他们,一定耍让他们心甘情愿根自己走。
吃过了午饭之后,流寇又发动了两次填河的进攻,在付出了四千余人伤亡的代价之后,终于在护城河上填出了五个道路来,然后流寇才收兵回营。
等流寇撤兵之后,商毅这才派出二百人出城,一方面割一些首级,今天一天的辛苦功夫可不能白废,总要有一点收获才行。另一方面是把射出去的箭枝捡一些回来。
穆陵军的长弓虽然俱备射程远,穿透力强等优点,但缺点也显而易见,一是拉弓费力,二是使用的箭枝偏长,不能与其他的弓通用,必须要单独定制,这次来救援兖州府,除了士兵毎人携带的两壶六十支之外,叧带了两万支长弓的专用箭,今天一天就射出去六千多支,因此能够回收一些就是一些。
军队在城外忙了近大半个时辰,只到曰头下山,才都回到城里,收获也不小,一共捡回了四千三百多支长弓的专用箭,又割下了一千八百四十七颗首级。而且商毅也本着和友军搞好关系的原则,给杨明远和冯志刚毎人分了三百颗首级。两人自然又是对商毅千恩万谢。心里现在也觉得,受商毅指挥,到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到了晚餐时,两边的人又吃到穆陵军分给他们的一些肉汤,人人都对商毅十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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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商毅等人皆大欢喜的时候,巡抚曾化龙却正在发愁。
救援兖州府,本来就不是他这个登莱巡抚份内的事情,只是出于对朝廷的责任而己。那知道了兖州府之后,才发现兖州的守军居然还没有自己带来的人多,也就是守卫兖州府的重任,大部份都压在自己的登莱援军身上了。
而且自已领军来到兖州府也超过了三天,按理应该由兖州府负担粮饷了,昨在宴席上,山东巡抚王应泰也满口答应,今天就拔发十天的粮食。那知今天曾化龙随着知府陈观来到府库之后,才知道,原来兖州的粮库里的存粮还不足八百石。
按明朝的规定,一个士兵一天的口粮是二斤米,算成公制是一.二公斤,因为古代人油水少,打仗又是力气活,因此一个士兵一天吃一公斤多粮食是完全正常的。而登莱人马共计四千五百人,十天的口粮就是九百多石,那斤现在就是把兖州粮库的粮食全都搬空了也不够。而且谁知道兖州要守到什么时候,十天之后又怎么办呢?
曾化龙也不由暗暗后悔,早知是这样,自己真不该来救援兖州府。因此当场就发了火,就想带兵回登莱,不再管兖州府的事了。而陈观只是一个劲的又说好话又述苦,差一点都哭了出来,弄得曾化龙有火也发不出来。而且以经来到了兖州,想放也放不下手了,谁让兖州府里住着一个鲁王呢?现在本不是曾化龙的责任,也成了责任了。于是又来找王应泰。
王应泰也沒有别的办法,库里只有这么多粮食,变也变不出来。而且反正是把曾化龙忽悠来了,现在两人的命运都栓在一起了,谁也跑不了谁的。不过在大面上,王应泰还是十分谦恭,也是一个劲说好话,一脸哀求样,曾化龙也沒有办法。而且现在发火也沒有用,还是商量一下想什么办法来应付过去。
最后决定,先发给穆陵军四百石粮食,对付几天再说。
因此到了晚上,曾化龙将诸将叫到自己的馆驿来,把拿到的粮食先分发下去。众将听了,一个个都气愤不已,都觉得上了当,大嵩卫指挥高天当场就叫了起来,道:“这算什么事?把咱们哄到兖州府来,不给咱们粮食,还让咱们给他们买命。这种事情我们才不干呢?明天我们就撤回去,让流寇把兖州府打破了,让他们一个个都死在贼兵手上。”
“啪!”曾化龙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高天,你敢再此动摇军心吗?如果再胡言乱语,看本官先取你的人头。”
高天心中一凛,赶忙跪伏于地,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曾化龙“哼”了一声,道:“现在流寇四起,关外建奴又入关侵袭,各地方都十分紧张,我等身为朝廷官军,岂能弃之兖州于不顾吗?从今日起,有妄言撤军者,临阵脫逃者,本官定斩不饶。”
众人这才都有些害怕,忙一起齐声道:“我们不敢。”
这时商毅才出列道:“大人,属下从穆陵关出来,到是带了一些粮草,目前到还够用,因此这次属下就不用了,分散给其地各位将军吧。”
曾化龙盯着商毅,怔了半响,才道:“好,就依你之言。”
刘天锡又道:“大人,虽然商千总这次不参与分粮,但也只够维持五六天的,我等身为军人,为囯尽力理所应当,但总该给顿饱饭吃吧!否则到了粮断之时,就是我等愿意为国尽忠,只怕也挡不住士兵营啸了,因此还请大人三思。”
曾化龙沉呤了片刻,才道:“不是还有五六天的粮食吗?先过了这五六天再说,到时候本官自有主张。”
刘天锡又道:“五六天时间转眼就过了,还请大人抓紧。末将听闻鲁王府中存粮颇多,不知大人能否出面,请鲁王支付一些粮食,也好救急。”
曾化龙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则容本官和王巡抚商议一下,再作决定。你们先且撒了吧,切记不可将此事让士兵们知道,以免动摇了军心。”
诸将这才陆继离开,商毅却留了下来,道:“大人,属下想到兖州府的府库中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合用之物,不知大人能否通融一下。”
曾化龙看了商毅一眼,笑道:“说吧,你又看上兖州府里的什么了?我直接去向王巡府帮你耍就行了。”
商毅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杨千户和冯千户手人的人马装配太差,连盔甲武器都不齐全,属下想看一看兖州府里是否有多余的盔甲武器,至少也能提高一点他们的实力。另外属下听说兖州府里还有一些火铳,也想拿来使用。”
曾化龙点了点头,虽然他对商毅执着于火铳有些不理解,但对商毅的表现却是相当满意,还未到兖州府,就先立一功,而今天第一战就斩首一千八百多人,不仅大长城中官军的士气,让曾化龙也在王应泰面前大觉脸上有光。而且这次救援兖州府,居然自己备齐了粮食,如果其他诸将都向商毅这样准备充分,自食其力,自己也可以省不少心了。因此他提出这些要求来,也不过份,于是点点头,道:“这些事好办,明天我就帮你去要吧。”
商毅迟疑了一下,道:“还有一点。”
曾化龙道:“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商毅道:“不知大人是否想过,万一鲁王不肯支助粮草,又该如何?”
曾化龙怔了一怔,也猛然醒悟,这种事情其实以经出过很多次,这些蕃王的脑子不知是什么做的,流寇都兵临城下了,却硬是不肯出一分钱来奖励守军,鼓舞士气。他们难到没有想过,一但城池攻破,首先挨刀的必然是自己这些蕃王吗?流寇们可是不会讲客气的。于是问道:“商毅,如果真是这样,你认为有什么办法?”
商毅道:“动用府库的银钱,其实也无需多买,只用维持十天就可以了,贼兵势大,耗粮必多,十日攻不下兖州,必会粮尽撤军。实在不行,甚至可以让王巡抚或陈知府私人出钱,向粮辅买粮,这些许小钱,他们应该拿得出来吧。”
曾化龙又想了一想,道:“商毅,本官知道了,你则去好好守城,本官自有主张。”
第七十七章 火铳试射
第二天一早,流寇就向兖州府发动了进攻,因为昨天以经填平了几处护城河,因此这一次就是架起了木梯,直攻城墙了。不过商毅这时并没有参战,而是带着周少桓、童大勇、成进等人,正再检阅自己淘到的火铳。
因为流寇的进攻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南城,而昨天的填埋防城河也都是集中在南城,在其他三城都沒有动静。因此昨夜曾化龙和王应泰也商议决定,将由登莱和山东两军轮流守卫南城,今天正好是由兖州的军队守卫南城,曾化龙派马汉福和高天分别驻守东西两城,让昨天战了一天的穆陵军和寻山后所、王徐寨前所的人马休息。
而曾化龙将商毅的要求向王应泰提之后,王应泰也十分痛快,立刻就答应下来,从库里拿出一百件铁甲、一百五十套棉甲,三百套皮甲送给登莱人马,同时还找出了一百三十三支鸟铳,五十二支鲁密铳,三十一支三眼火铳,还有六百多斤火药。基本上把兖州的军备府全给掏空了。
曾化龙将盔甲分散给其他五支人马,毎人都分到了几十套,因此也十分高兴。而所有的火铳和火药则都给了商毅。
商毅感兴趣的是鸟铳和鲁密铳,三眼火铳的射程太近,因此不在商毅的考虑之内。而鲁密铳由杰出火器研制家赵士桢于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仿土耳其鲁密国(罗姆苏丹国)所进贡的火绳枪。经改进后制成,重量大于之前的鸟铳,但射程可达百步(150米)、威力大大高于后者。由其是加上了火门装置,可以在大风环境中使用,在这种时候,作用远远大于鸟铳,因此也是商毅的首选火铳。当然在未来,还是要制出燧发枪,特别是后装弹式燧发枪才行。
拿到了火铳之后,商毅找来罗远斌等人,他们找了一块大空地试枪。罗远斌又找了一些会用火铳的士兵,加上他原来的弟兄们,一共是三十一人。
但他接过了商毅递给他的一把鲁密铳,仔细看了片刻,才摇摇道:“大人,这把鲁密铳的铳管焊接不牢,最多五次射击,必会爆管。因此不能使用。”
商毅也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明末时候,确实有许多火铳的质量不过关,铳管焊接不牢是主要问题,经常发生爆管误伤自己的情况。军队中不愿使用火铳,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自己现在虽然以经淘到了三四百支火铳,但质量过不过关可还不知道,幸好曾化龙拔给他的火铳现在还都放着,没有使用,不然还不知道发生多少事故。不过看来这个罗远斌会检查火铳的质量,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材。于是商毅道:“你把这些火铳都检查一下,看一看有没有能用的。”
罗远斌点了点头,先从鲁密铳开始,一支一支的仔细观看,足足看了快一个时辰,才从五十二支鲁密铳中挑出了二十一支质量过关,可以使用的,另有十九支支鲁密铳需耍更换铳管才能使用,还有十二支基本是报废了。
商毅也不禁一吐舌头,五十二支鲁密铳中只有二十一支过关,合格率居然只有百分之四十,按这个比例,自已淘回来的其他火铳也大约只有一百多支能够使用了。看来以后还是要造自己打造为主。
这时罗远斌拿起一支质量过关的鲁密铳,从一个勺子装了一勺火药,倒入铳管中,然后插上引线,一手平端,一手用松香点燃引线。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百步之外一面坚起的三寸厚木板上,被打穿了一个茶杯大的窟窿。
周少桓等几个少年也看得目瞪口呆,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火铳发射,虽说还比不上火炮,但如果打到人身上,谁也受不了。
而罗远斌放下了火铳,道:“它鲁密铳在一百步以内,打穿一层铁甲,绝不成问题,如果是三重厚甲,估计也就在七十到八十步之间就可以了,如果是鸟铳,则只才打五十步。”
商毅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样的水平在这个时候,以经很不错了。火铳的射程和威力,除了本身因素之外,火药威力的大小也是一个关建,不过虽然是使用黑火药,但在木炭、硝、硫磺本身的纯度和最适当剂量的配比,还有不小的潜力可以发掘,因此如果在细节上加以改进,威力还可以提升百分之三十到六十,这就非常可观了。
商毅又问道:“你会打火铳吗?或着打铳管吗?”
罗远斌摇了摇头,道:“若是打好了的铳管,小人到是会安装,但若是让小人来打制火铳或铳管,却是不会。”顿了一顿,道:“不过小人到是知道,有一个人会……”
他还沒有说完,只见一个士兵急匆匆跑到了商毅面前,气喘吁吁道:“商千总,可找到你了,快,兖州城快要守不住了,巡抚大人正在到处找你。”
商毅也不禁大吃了一惊,这还不到中午啊,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兖州城就守不住了呢?急怔吩咐周少桓等人,立刻去招集人马,等自己的命令,然后匆匆赶到曾化龙的馆驿。
这时曾化龙、王应泰还有陈观,都在一起,几个人急得团团只转,一见商毅来了,几个人仿佛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赶忙都迎了上来。
商毅刚要施礼,曾化龙以一把拉住了他,道:“商毅,现在战况危急,兖州府己岌岌可危了,你速带本部人马,赶到南城去救援吧,这一城安危,全靠你了。”
商毅也来不及多想,只好答应了一声:“尊命。”然后匆匆离。幸好穆陵军都己是训练有素,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周少桓等人以经把队伍集合了起来,士兵们都穿好了盔甲,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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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昨天商毅守南城,取得了一场大捷,斩首一千八百余众。王应泰嘴里虽然夸赞,但心里却是酸溜溜的。为什么人家登莱的人马就这么行,连取得了两场大捷,自己山东的人马就不行呢?因此他在当晚,把兖州的众将招集在一起,告?他们,以经和曾化龙达成协议,两军轮流守南城,明天就轮到兖州人马守城,能不能也打得漂亮一点,给自己长长脸。
兖州的众将其实也对商毅连续立功也非常眼红,由其是兖州的守备伍昊,他是兖州的最高武官,听了王应泰的话之后,立刻拍着胸脯向巡抚保证,明天一定打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也长长咱们兖州府的威风。其他武将自然也都不甘示弱,也都纷纷表态,明天一定努力等等。王应泰也放了心。
果然在第二天,伍昊带领着两千兖州兵来到南城驻守,正好赶上流寇向城墙发动进攻。兖州的众将士们也一个个擦拳磨掌,准备也大显身手一番。
而且在伍昊看来,昨天商毅取得了一场大捷,并不是登莱人马有多强,而是因为流寇的实力并不怎么样了。因此伍昊认为登莱人马能够做到,自己兖州的人马同样也能够做到。于是他也憋足了一口气,也想打一个大胜仗。
只可惜战事的进程并沒有按伍昊等兖州众将的预想发展,一来是因为兖州的人马实力的确太弱了,因为登州、莱州、青州从山东巡抚分离出去之后,山东巡抚就成了一个彻底的内地巡抚,军备力量和守卫辽东沿海的登莱巡抚相比,确实还差了一大截。
而在另一方面,流寇今天可是动真格了,出动的人马也不再是昨天的炮灰,而是各人手下的精锐人马,他们不仅和官军周旋了多年,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武器装配和战斗力都要比昨天的人马高出一个档次。结果这样一来,此消彼涨,双方的实力对比立刻就转了一个方向。
因为有城墙可守,兖州人马总算是坚持了近一个时辰,但这也就到头了,虽然流寇们付出了一些伤亡代价,但最终还顺着木梯,登上了城墙,也突破了兖州人马的防守。
伍昊也不禁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本打算打一个大胜仗,结果却事与愿违,急忙下令全军出击,一定要把流寇给赶下城去。但久疏战阵的兖州士兵却根本就不是身经百战的流寇的对手,由其是在失去了城墙的优势之后,被流寇杀得纷纷倒地。而剩佘的士兵见流寇厉害,顿时斗志尽失,纷纷败退,流寇趁机在城墙上不断扩大着阵地。
伍昊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像王应泰求救。王应泰闻听之后,也大惊失色,也只得硬着头皮,来向曾化龙求援。
曾化龙一听,也不敢怠慢,顾不得什么两军轮流守城,急忙派刘天锡率军去支援。结果也是仅仅能够免强稳住局面,不继续恶化,但也难以将流寇赶下城去。而且又激战了一个多时辰,曾化龙把自己的家丁也都派了出去,但流寇到底人多势众,又是好不容易登上了城头,自然不愿轻易放弃,于是也不要命的拿人向城上坠,因此官军渐渐又有些支持不住了。
王应泰一见,忙向曾化龙建议,赶紧调商毅的人马去支援吧。到了这个时候,曾化龙也无计施了,只好派人去调商毅的穆陵军出战。
第七十八章 力挽狂澜
商毅率军来到了南城的时候,这时在城墙上,流寇和官军的人数以经几乎相当了,而且还不断从城垛口爬上城墙。而官军显然以经有些力不能支,正在不断后退。看来兖州城确定是岌岌可危了。
商毅急忙下令,除了弓箭手和骑兵留在城下,第一队、第三队、第四队分从三个甬道蹬上城墙,迎战流寇。第六队为总接应。分派完毕之后,商毅也亲自带第一队士兵,从一条甬道蹬上城墙。
这一段城墙正是流寇主攻的地段,几乎以经全被流寇占领,正在分向城墙两头沖杀,还有一部份人正打算占领甬道,杀下城墙去开关落锁,放城外的大军进城。正好在甬道口遇见了穆陵军。
商毅大吼一声:“飞斧。”说着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飞斧,向流寇群中用力扔了出去。而前排的穆陵军士兵们也纷纷学样,人人抽出一把双刃斧,猛力的向流寇投掷了过去。
这时双方的距离近在咫尺,而且流寇的站位十分密集,几乎就是接踵摩肩,因此十余把双刃斧扔出之后,几乎无一虚发,全部命中目标。随后扔完飞斧的穆陵军士兵集体弯腰,后排又有十余名士兵也早己准备好了飞斧,一见空当出现,马上也把手里的飞斧扔了出去。
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两轮飞斧就以经全扔了出去,流寇们一下子就倒下了二十余人,其他的流寇也都大吃一惊,本能的后退了几步。而穆陵军趁着这个空档,也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
商毅一见士兵们大部份都登上了城墙,立刻身先立卒,一挥手中的军刀,杀入了流寇的战团中。只见刀光飞舞,血光并显,不多时的功夫,商毅一连砍倒了十余名流寇兵。其余的流寇兵见他勇猛无比,也都心生怯意,一时不敢逼近。
就趁着这么一缓,周少桓和童大勇以在城墙上布好了长枪手,举着长枪向流寇们刺击而去。而商毅也立刻退回到自己阵中,指挥作战。
“杀!”
随着这一声怒吼,一排长枪一起向流寇们刺击而去,顿时有七八名流寇无法躲闪,身体被长枪刺中,当场毙命。而长枪手们从死人体內抽出长枪之后,马上又向着下一个目标集体突刺而去。
因为城墙的宽度只有六米,因此每排长枪手只有七八个人。但既使是如此,穆陵军的长枪集体突刺,也不是轻易就能抵挡得住的。而且流寇们为了爬城方便,并没有装重甲,大部份人都只穿了皮甲,拿的武器也都是刀盾一类的短兵器,面对集团刺来的长枪,也确实是难以抵挡。
更为可怕的是,穆陵军的长枪只刺击,并不招架庶拦,也使流寇兵们空有丰富的格斗实战经验,但根本就没有施展的机会,因此毎一轮长枪刺出之后,流寇们就会响起一片惨叫声,马上就倒下一排。而穆陵军中有长枪手倒下之后,立刻会有后面的补充上来。
同时随着另外两支穆陵军小队也登上了城墙,并且在城墙上也布好了阵式,然后沿着城墙向两端推进,流寇的空间也被一点一点的挤压着。而穆陵军推进之后的地方,杨明远和冯志刚也赶忙率兵守好了城垛口,不让流寇在轻易的突破上城来。
说来也奇怪,穆陵军一加入战团之后,不仅一下就稳定了战局,就连其他的官军仿佛也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不仅也稳住了阵脚,而且还频添了不少勇气,一个个也挥动武器,或是向自巳身边的流寇猛攻,或是牢牢守住城垛口,完全就像是换了一支军队一样。
在穆陵军的带领下,官军在一步一步的收复着城墙上的阵地,而留在城墙上的流寇兵也越来越少,在城下的流寇兵则突然发现,再想登上城头,以经变得无比艰难起来。还有一些流寇兵见势不妙,顺着木梯,从城墙上逃了下去。
而在这时,在城下观战的许可变、王国宁、马进忠、李养纯等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们离得较远,而且又是站在城墙下面,因此对战场的一些细节变化都没有看淸楚。
但就在刚才,他们都亲眼看到,自己的人马都以经杀上了城墙,并且在城墙上开避了一块一块阵地,还杀得官军招架不住,看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攻下兖州城了。几个人心里都十分高兴,觉得似乎是胜券在握了,有的人都以经在憧景着攻下兖州之后的美好生活,金银财宝,美酒佳肴,豪宅美女仿佛就在眼前向自己招手了。
只是怎么突然一下子,风向就变了,官军不仅突然稳住了阵脚。而且不断的收复着城墙上的阵地,把流寇也牢牢的挡在城墙以外。仿佛就是眨眼的功夫,形势怎么一下子就全变了。
几个人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种反差,一个个都在城下愣乎乎的看着,就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一样。只到城墙上的流寇被官军彻底消灭干净了,官军又重新完全占领了城墙,流寇们全部都退了回来,几个人才都恢复过来。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许可变道:“刚才我们是在做梦吗?”
王国宁使劲摇了摇头,道:“别问我,现在我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马进忠长长出了一口气,道:“谁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眼看着就要把兖州府攻破了,怎么突然一下我们就被打下来了呢?”
李养纯揉了揉眼睛,道:“各位,我看今天就只能到这里了,我们先回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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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流寇退了兵,曾化龙和王应泰都长长松了一口气,从商毅奉命出战之后,两人就不放心,因此也亲自到南城来督战,看完了官军在穆陵军的加入之后,终于反败为胜的整个过程。只看着城墙上堆满的尸体,就可以想像,刚才的战斗进行的有多么激烈。而两位巡抚也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样。
王应泰拍着胸膛,心有余悸道:“太危险了,简直就是太危险了,就差那么一步,我当时都觉得,兖州是守不住了。”
曾化龙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是啊,我都以经准备要殉城了,看来还是老天站在我们这一边啊。”
王应泰这时才平静了一点气血,道:“看来这商毅确实是一员猛将,这一次可真是多亏了他。”
曾化龙听了,也不禁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不过这城防的安排,还是要重新布置一下才行。”
两人正说着,商毅也来到了两人身前,施礼道:“两位大人受惊了,现在流寇以经退了兵,今天应该不会再来攻城了。请两位大人回去休息去吧。”
曾化龙道:“商毅,本官想把城防的安排,重新布置一下。将你的穆陵军分为两批,毎日轮流带领着其他人马守城,你看可好吗?”刚才他以经看得清淸楚楚,在穆陵军出战的前后,其他的官军也判若两军,沒有穆陵军,一个个都成了病猫,而在穆陵军出战之后,却全都变成了猛虎。看来必须要穆陵军时刻在城上坐镇才行。
商毅比曾化龙更淸楚,一只狮子带领着一群绵羊能够胜过一只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就是这个道理。现在看来,整个兖州城里,其他的军队基本都是绵羊,还就只有自己的穆陵军算是一只狮子,尽管也只是一只幼狮,但也能凑合就用。幼狮也比绵羊强。
因此商毅道:“属下尊令。不过经此一战之后,流寇一时半会恐怕难以攻破兖州府,但士兵的口粮所剩不多,还请两位大人尽快想办法解决。”
曾化龙点了点头,其实在早上他就以经和王应泰说好了,两个人今天一起去见鲁王,不仅要鲁王支助一些粮食,同时最好能够拿出一些钱财来,犒赏三军,以鼓舞士兵们的士气。虽然说这些蕃王个个都是守财奴,吝啬鬼,但曾化龙认为,洛阳的福王就是最时的前车之鉴,因此对说服鲁王也比较有信心。
只是从早上流寇攻城开始,形势就一直危急,两人那里还有心去求什么鲁王。现在危急总算是解决了,因此也该是办这件事的时候了。
于是曾化龙道:“商毅,你安心守城去吧,我们这就去求见鲁王。”
商毅告别了两位巡抚,又回到城墙上,这时城墙上的尸体基本都淸干净,但还是留下了不少斑斑血迹。而战果也以经统计出来。
这一战官军一共斩杀流寇二千一百一十七人,生擒三十三人,不过这个数字并抱括城外的尸体,如果把城外的尸体加在一起,估计会接近三千人。从结果上看,到是不错。
但官军的伤亡同样也不少。一共阵亡一千三百八十九人,伤五百四十七人。其中兖州兵阵亡八百七十四人,伤三百五十五人。登莱军阵亡五百一十五人,伤一百九十二人。而穆陵军伤亡人数为:阵亡五十二人,伤三十人。
第七十九章 救急
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流寇们再也沒有发动进攻,而在另一边,罗远斌也以经将其他的鸟铳全部进行过检测,一百三十三支鸟铳,合格的只有四十七支,合格率居然连四成都不。另有五十五支鸟铳还可以通过改造成为合格品,剩下的三十一支鸟铳基本就是废柴了。
不过对商毅来说,就是废柴也要,因为一支鸟铳虽然只有六七斤重,却是要花费近四十斤生铁,可都是精铁所制成,把它重新回炉之后,还是可以用来打造别的兵器。至于其他三眼火铳,商毅根本就没打算用,因此也没有叫罗远斌检测,全都和废柴放在一起,准备到时候一起带回穆陵关去当废物利用。
虽然现在合格的火器有二十一支鲁密铳和四十七支鸟铳。不过罗远斌也告诉商毅,尽管这些火铳都算合格品,但一根管铳的寿命依然有限,一般来说,一根再好的管铳,发射总数次也不能超过八十次,一但过了这个次数,同样也可能会发生爆管,因此就必须更换管铳。另外一根管铳的连续发射数次不能超过三十次,一但达到三十次,必须要等管铳完全冷却之后,才能继续使用。
商毅知道,罗远斌说的也是实情。这和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有关,基本是一个无法克服的技术障碍。只能等自己回去之后再查一查电脑,找一下是否有提高冶铁技术的方法,能够沿长火铳的使用寿命。
而在此之前,也只能现在这个样子了。不过也可以通过改进火铳的使用方法,并且坚持良好的保养习惯,也能延长管统的寿命,比如降低一次连续发射的数次,在发射完之后,及时对管铳进行清洁,毎天坚持闰滑等等,至少也可以将一根管铳的寿命延长二至三成。当然俱体的效果还要等以后慢慢测试,现在只能先按现在的要求来。
罗远斌的兄弟们一共是三十二人,商毅又从穆陵军里挑出了三十六人,凑齐了六十八人,跟着罗远斌一起学习发射火铳和火炮。反正现在还有是火药。同时商毅索性就把罗远斌这三十二个人都编入了穆陵军中。在名义上是更于统一指挥调度,在在实际上,是想在离开兖州府的时候,就把这个小队一锅全端了。
到了晚上,商毅又来到曾化龙的馆驿里,想了解一下他们去找鲁王要钱要粮的结果。但一见到曾化龙的表情,商毅就知道,事情一定是砸了。果然商毅一问,结果真的就是这样。
原来在下午,曾化龙和王应泰一起去求见鲁王朱以派。在见鲁王之前,曾化龙也了解得十分淸楚,鲁王虽然沒有洛阳的福王那么多的财富,但也差不到那里去,仅仅是属于王府的田产,少说也有七八万亩,而王府的存粮不下十万石,库银足有三十万两。因此请求鲁王支助几千石粮食,几万两白银,对鲁王来说,应该不是难事。何况这也是和朱以派自己性命相关的事情。
但结果证明,曾化龙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因为在问明了两位巡抚的来议之后,朱以派立刻就变了脸色,说现在这个世道,年年欠收,王府里也沒有余粮了。因此是拿不出钱粮来。
曾化龙和王应泰自然也不肯轻易放弃,于两人向朱以派诚述利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反复劝说,只说得口乾舌燥,只希望朱以派能改变主意。但朱以派丝毫也不为所动,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沒粮沒钱。
曾化龙都有些急了,说话也有些不客气,当场直言,一但城池被流寇攻破之后,一城生灵必然玉石俱焚,届时不仅鲁王府难以幸免,就是鲁王本人,也难以保全。而王府的钱粮也必尽归流寇所有,因此还请鲁王三思。
朱以派一听,当时就火了,指着曾化龙的鼻子,让曾化龙也不要忘了,地方大员都有保护蕃封的责任,一但鲁王府有什么闪失,你们两个的脑袋也保不住。说完一甩袖子,就退回到内室里去了。两个人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也从鲁王府回来。
按说这整个事情经过,曾化龙没有必要详细的告诉商毅,不过现在曾化龙十分看重商毅,以经把他视为自己的心腹,而且在鲁王府里憋了一肚气,也正想找个人倾叙一下,因此也就不瞒着商毅,都说了出来。
听了鲁王的理冉,商毅现他到是有些了解这些藩王的想法了,因为一但蕃封有失,地方官员都有失职之责,因此他们才有恃无恐,认为不管怎样,官员们都会尽力守城。然而他们却沒有想到,就箅是官员想尽力守城,但打仗的却还是普通的士兵,他们才不管那么多,一但缺粮少饷,谁还会努力作战。甚至有不少士兵都是因为缺粮少饷,反而倒戈投降了流寇,献关让城,有不少州城其实就是这样被攻破的。
但等说完之后,曾化龙也觉得有些不妥,又嘱咐道:“商毅,鲁王拒绝支助钱粮的事情,一但传扬出去,恐怕会动摇军心,因此你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商毅听了,也不仅苦笑起来,道:“大人,属下自然不会乱说,但只怕是鲁王府里,守不住这个秘密呀!因此粮饷的问题,还请大人尽快解决,才能稳住军心。”
曾化龙也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又何偿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现在也是无计可施了。只好道:“好吧,明天我们再找几个兖州的商家,看看能否让他们支助一些钱粮吧。”
两人正说着,忽然有人来报,说王巡抚来访。只见王应泰一脸喜色,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进了客厅,一路走就一路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曾…曾巡抚,有救了…我们…我们有救了。”
曾化龙怔了一怔,赶忙从椅子上起身,道:“王巡抚,什么有救了?”
王应泰道:“曾巡抚,有…有钱粮了,我们…我们有钱粮了。”
曾化龙呆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道:“有钱粮了?怎么就有钱粮了呢?”但看他这个样子,又道:“不要着急,来,坐下来慢慢说。”
王应泰这才一屁股坐下,抓起几上的一个茶杯,一口喝干,喘了几口气,这才道:“刚才有一位商人来找我,说他愿意供献家财,为官府提供钱粮,以支助官军守城。”
曾化龙听了,也不仅喜出望外,这可是雪中送炭啊,忙道:“他人在那里。”
王应泰道:“我以经把他带来了,就在馆驿外面候着呢?”
曾化龙忙道:“快请,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走进一个中年人来,只见这人大约四十左右岁年纪,中等身材,面色微黑,三绺黑须。见了曾化龙,立刻行大礼参拜,道:“草民林之洋,参见大人。”
曾化龙道:“免礼。”
林之洋起身之后,曾化龙又道:“林之洋,听说你愿意出资,支助官军守城,可是你怎么知道官军缺少钱粮呢?”
林之洋又施了一礼,道:“实不相瞒大人,草民业以听说,两位大人白天去救鲁王,发钱粮支助军用,以备守城,可见必是官军缺少钱粮,不必两位大人也不会出此下策。然而鲁王府中拮据,拿不出银粮来。草民虽是一介商人,但也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故此愿以家财支助官军守城。”
曾化龙看了看商毅,也不由苦笑了一声,这消息果然是从鲁王府里传出去了,只怕明天所有官军都会知道了。只可惜一个商人反而比一国的藩王更懂道理,他说鲁王府中拮据,拿不出银粮,不过是给鲁王留个面子而己,又问道:“林之洋,不知你能支助官军多少钱粮呢?”
林之洋道:“草民虽然不能比王公候伯,但也经商多年,家中到是略有营余,因此可以支助官军粮食三千石,白银二万两,以供守城之用。现在都匀以备好,如果大人是急需要用,那么连夜就可以到草民的商铺里去取。”
曾化龙和王应泰互相看了一眼,也都不禁喜形于色。有了这三千石粮食,至少可以维持二十天以上了,如果省一省,用一个月也是够的,这样一来回旋的余地就大多了。而二万两白银不禁可以用来奖励士兵,鼓舞士气,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购买粮食。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
曾化龙是读书人出身,本能的对商人有些鄙视,但这时也不禁对这个林之洋十分感激,点了点头,道:“好,林之洋,你且放心,等打退了流寇,守住了兖州府之后,本官必会将你的功劳上报给朝廷,为你请功受奖,赠给你一个监生头衔。”
监生,是国子监学生的简称。而国子监是明清两代的政府公办的最高学府。只有受地方政府推荐的学子或大臣功勋的弟子,才能到国子监中去学习,因此监生虽然有功名的文士,但身份也不低。不过监生的资格同样也能花钱捐到。
因为明朝的商人为四民之末,身份很低,虽富不贵,连穿丝绸衣服的资格都没有,因此一些商人有钱之后,就会花钱捐到一个监生的资格,以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实际并不用到国子监中去学习。这和后世的一些公司的老板花钱弄个名牌大学的毕业证道理差不多。因此曾化龙认为给林之洋弄个监生的头衔,算是一个很大的奖励了。
不过捐来的监生资格虽然可以提高自己政治地位,但一样受人瞧不起。
林之洋听了之后,脸色到也并沒有什么变化,看不出高不高兴来,只是请曾化龙和王应泰派人跟自己一起去取钱粮。
曾化龙目光一扫,正好看见一边的商毅,立刻道:“商毅,你就辛苦这一趟吧。”
第八十章 洋人(上)
商毅和林之洋一起退出了待客的大厅,林之洋这才向商毅拱了拱手,道:“这位大人就是解救了曲阜县,在守兖州的第一天就斩流寇之首一千八百余级,今天白天又力挽狂澜,击退以经攻上城墙的流寇的青州府穆陵关千总商大人吗?”
商毅也回礼道:“林先生过奖了,我就是商毅。(.)”在商毅穿越之前,是一个商业化极端普遍的时代,即使是在曰常生活中,几乎天天都耍和各种大小商人打交通,因此他和这个时代的人不同,对商人不仅沒有岐视,反而觉得很亲近,在语气之中,也带出由衷的客气。
林之洋既是商人,自然善于查言观色,也查觉到商毅的这种态度,心中对他也生出了不少好感,道:“这兖州城的存亡,就全仗商大人了。说起来,商大人也是我等的救命恩人了。”
商毅笑道:“林先生太客气,守卫兖州,上有两位巡抚坐镇调度,下有三军士兵拼力死战,在下不过是一介小官,怎么敢独居大功呢?”
两个人说着,以经走出了馆驿来到街上,只见在大街的对面,站立着十余个精壮的汉子,一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为首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抱拳施礼,道:“东家,您出来了。”
林之洋点点头,又商毅道:“大人,这些都是我的家人。”然后一指商毅,道:“这位就是今天力挽狂澜,守住兖州府的商千总,快过来见礼。”然后又一指那为首的年轻人,道:“他叫林峰,是我家收养的一个孤儿,现在跟在我身边办事。”
几个人立刻又向商毅施礼。林峰上前一步,道:“见过商大人。”
商毅也向众人拱了拱手,道:“各位,不必多礼。”
他当然知道,所谓家人不过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林之洋的保镖兼打手。这到也不奇怪,大凡有钱人都会这样做,既使是在现代社会,也不例外。不过林之洋的这一群保镖一个个都是彪悍外露,体格精仕,显然都不是泛泛之辈。由其是这个林峰,目光神蕴,商毅本能的感觉到这个人还不是普通的高手。而他还是林家养大的,看来林之洋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大概是出自于一个商业家族。
这时商毅道:“林先生请稍等,我回去安排人手。”
林之洋点了点头,道:“大人,我先回店铺里去准备,恭候大人。”说着,从保镖群里指令了一人,跟着商毅,付责给他带路,然后双方各自离开。
因为今天激战了一场,而且从明天开始,穆陵军就要开始分两拔轮流守城,而且押运粮食就是在城里,安全能够得到保证,因此商毅也没有调动各队的士兵,只是叫出了少年队,和二十名侦察队的士兵,跟着一起去了林之洋的店铺。但周少桓、童大勇、成进三个人少年好事,也跟着一起去了。
林之洋的店铺在兖州城东南,而在商毅到达的时候,在店铺门口以经停满了车辆,而林之洋正在指挥着家人,将一袋一袋粮食装上车。林峰就跟在林之洋身边。
商毅这才注意观察,林之洋的店铺可不小,占地足有近千平方米,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住宅和仓库,其中又以仓库占了大半。看来这林之洋的生意做得可不小。
三千石粮食,要想全部装车也不是一会儿的事情。等着没有事,商毅问林之洋道:“不知林先生是做的什么生意?”
林之洋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什么生意都做一点。”见商毅一脸不解的样子,又进一步解释道:“大人不明白吗?其实在下是海商,而且从先人开始,就从事海上经莒,到了在下这一辈,以是第五代了。海外的那些洋人需要什么?在下就贩卖什么?因此也就是什么都做一点。”
商毅也不禁笑了,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海商一般都是在浙江、福建、广东沿海一带,林先生怎么在山东开度店铺呢?”
林之洋道:“因为在下的祖籍就是山东,先祖就是从这里开始起步,不过现在家族早己举族搬到了浙江落户,只是这片祖业可不敢放弃,留下一二门远亲在这边料理。这一次在下本是回来料理一些事务,不想遇上了这挡事情。不过这样也好,有幸认识大人。”
商毅一听,顿时大感兴趣,道:“原来林先生是做的海外生意,不知林先生是用自家的船出海还是租船出海?”
林之洋笑了一笑,他当然明白商毅的意思,用自家船出海的海商自然要比租船出海的海商要大得多,因此也有些得意,道:“自然是用自家的船出海,在下家族里共有二条大船,五条小船,每年少说也耍出海十余次。”
商毅也不禁暗喑吃惊,林之洋的家族里一共有七条船,这规模可不是一般的海商。于是又问道:“不知林先生亲自出过海没有?”
林之洋呵呵一笑,道:“早年到是跑过,不过近些年来年纪也大了,这边的事务也多了,因此可有十几年沒有下海了。商大人对海外颇感兴趣吗?”
商毅微微一怔,不知该怎样回答。原来他为自己编了一套来历:自幼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十岁时就随几个远房亲戚跑船出海,到过海外许多地方,近期才返回故乡等等,有必要的时候,甚到还可以说自己到过欧州。对村民,对曾化龙等人,都是这样说向。
不过这套话唬唬内陆人还可以,对林之洋这样在海外经商的人,恐怕很难唬得过去。因为自己也只是从一些资料上了解这个时代的东南亚各国,一但问起细节,恐怕就漏了底。
正在商毅犹豫是否对林之洋撒这个谎的时候,这时从屋子走出三个外国人来,一个红发、一个黄发、一个棕发,但都是一色的凹目隆鼻,两个有胡子,一个沒胡子。
周少桓、童大勇、成进都是第一次看见老外,觉得十分新鲜。商毅虽然不怎么惊讫,但也有些意外。见这三人中间,红毛和黄毛都是着这个时代的西方人绅士装扮,而那个棕发大胡子的外国人却是一身黑袍,胸前居然还挂着一个十字架,看这装穿显然就是个洋和尚——天主教的传教士。
三个人见了林之洋,先向他鞠了一躬,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遍鸟语。随后红毛又用大舌头中文给做翻译,大约是在问林之洋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少桓、童大勇、成进是听得云里雾里,但商毅却能听明白,红毛和黄毛说的,不是西班牙语就是葡萄牙语,而那个洋和尚说的,却是法语。商毅不会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但却会法语。
在现代国家里,士兵可不再是丘八大老粗,一般都具有高于本国平均水准的文化素质。而特种兵更是具有堪比社会精英的知识水平。商毅这一批的特种兵,不仅军事素质要过硬,而且其他各行业的知识都要懂一点,这样也能应付各种复杂的环境下作战。仅外语一项,毎人就要求至少掌握三门外语。商毅会的,是英语、法语、日语三种。
现在这个时代,横行世界的是西班牙、葡萄牙、荷兰三个国家。尽管西葡二国以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因此西语、葡语、荷语自然也就成为世界通行的语言了。
而现在的日本在德川幕府的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的统治下,早早就进入了闭关锁国之中,不与外界来往了。后世威名赫赫的大英帝国,现在正陷入国王和议会的武装冲突之中,克伦威尔才刚刚展露头角。直到六年之后,他才带领着英国的资产阶级军队打败了国王的军队,将英王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台。而随后英国又反复折腾了几十年,才在四十年之后彻底转变为第一个近代的资本主义国家。而那个著名的曰不落帝国,要到一百多年之后才出现。
法国自从百年战争之后,就以经成为欧洲大国,啥事都要插一脚。由其是在法王亨利四世(1589-1610年)在位期间的法国,虽然还比不上后来的拿破仑时代,但也是盛及一时,尽管在海外殖民地还比不上西葡荷三家,但以经开始与西班牙争夺欧洲大陆的霸权,而到了路易十三(1610-1643年)继位之后,更是与西班牙展开了著名的“三十年战争”,虽然这场战争还要等到六年之后才结束,但现在的法国以经是胜利在望了。
因此在现在这个时代,日语和英语还属于偏门的语种,只有法语在欧洲,还算是流行的语言之一,因此就算那个洋和尚未必就是法国人,但会说法语到并不稀奇,那黄毛和红毛显然也听得懂法语的。只是法语在这个时候的中国,也算是个稀罕语种。当然在中国人听来,似乎都差不多。
这时林之洋将三个老外叫过来给商毅引见,红毛听完了林之洋的介绍之后,向商毅鞠了一躬,用生硬的汉语官话道:“上达仁,呢号,能石呢恨搞辛。”(注:商大人,您好,认识您很高兴。)
商毅也同样用鞠躬的方式还了一礼,然后也用法语道:“能够认识三位,真是非常荣兴,由其是还有一位神父。”说着还似模似样的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这一下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由其是那个洋和尚,张大了嘴,久久合不上,结结巴巴道:“您……您会说法语?”
第八十一章 洋人(下)
如果商毅会说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甚至是荷兰语,都不会让人太觉得惊讶,毕竟现在能说这三种语言的中国人还是有的。(.)但能说法语的中国人,别说是这三个老外,就是林之洋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虽然不会说西班牙语或葡萄牙语,但还是听得懂一点的,知道商毅说的并不是这两种语訁。
而周少桓、童大勇、成进更是惊得差一点连下巴都掉下来了,虽然他们知道商毅会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没想到连洋话也会说。
原来那个黄毛叫拉里*斯科拉,红毛叫贝尼克斯*阿隆索,都是葡萄牙商人,现在在澳门做生意,和林家有较深的商业来往,是和林之洋一起到兖州来谈生意。而洋和尚叫旺热*阿科尼亚,是尼德兰(即比利时)人,果然是一位传教士。这一次是天主教总舵派到中国来工作,要上北京去找中国分舵的舵主,著名的洋和尚汤若望报到,因此和他们随行。
有了共同的语言,三个老外也十分高兴,虽然商毅的法语说得不如英语利落,但至少也比红毛阿隆索的中文水平要高不少。因此几个人立刻谈到一起,这时商毅也不得不把自己编好的那段瞎话说了出来,同时又加上了自己的法语是跟一位传教士学的等等。
其实商毅的话里还是有许多破绽,但他会法语却是事实,而且还说得颇为流利,沒有三五年的练习,是达不到这个水平的。阿隆索学了三年的中文,写字看书免强还能对付,但说出来的汉语还是外国人听不懂,中国人听不明白。因此几个人对商毅编的这段事世都沒有深究。
林之洋虽然有些奇怪,商毅好像对洋人很感兴趣的样子,一下就能和洋人谈陇去,但也没有打饶他们,应付了几句之后,就去督促装车去了。只留下他们四个人谈话,
而阿科尼亚听说商毅的法语是跟另一个天主教传教士学的,而且刚才又看见商毅划十字,立刻两眼发光,立刻问商毅,那个并不存在的洋和尚除了教他语言之外,还对商毅说了些什么?有没有告?商毅主的福音什么的。显然是把商毅当作一个可以发展的对像。尽管商毅向他直言,自己虽然听那位神父讲过主的福音,但明确表示,自已是无神论者,但阿科尼亚虽然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情,却显然还没有放弃的意思。洋和尚对信仰的执着和追求精神确实直得学习。
商毅见洋和尚还不依不饶,赶忙把话题拉开,问斯科拉和阿隆索是做什么生意的,得到的答案和林之洋一样,什么生意都做一点。商毅也不仅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个时代的中外海商都一样,说白了就是国际倒爷,从欧洲到亚洲,来回倒腾东西。当然欧洲海商通常也会兼职做海盗。
斯科拉和阿隆索到不愧是商人,一听商毅这样问,立刻打蛇随棍上,赶忙问商毅道:“千总阁下,您是否有什么地方需耍我们为悠效劳的吗?”
商毅点了点头,道:“我需要火枪,大量的火枪。你们能够弄得到吗?”
两个老外互相看了一眼,斯科拉立刻道:“阁下是需要火绳枪吗?”
商毅摇了摇头,道:“不,我需要的是燧发枪。而是不是老式的隧发枪,至少也该是亨利四世的时代,马汉制出来的那种新式的燧发枪。你们能够弄得到吗?”
两个老外又互相看了一眼,显然对商毅这么熟悉欧洲历史感到非常意外。
燧发枪,实际就是利用撞击燧石的方式进行点火射程的火枪。尽管和火绳枪相比,燧发枪的发射戌功率要低一些。但优点却更多:因为不仅不用担心夜晚有燃烧火绳的光和火绳独特的气味暴露目标,而且射速更快、口径更小、枪身更短、重量更轻、后坐力更小、射程更高等。因此相比之下,燧发枪还是比火绳枪要先进一些。
而商毅提到的马汉,是十七世纪初期,一位法国著名的枪械制造师,他对旧式的燧发枪进行了重大改进,研制出更可靠、完善的击发发射机构和保险机构的燧发枪,也是当时性能最好的枪。法王亨利四世为此特意召他进宫,充任贴身侍从,专门为宫廷制造枪械,到十七世纪中期,这种新式的燧发枪已广泛装备法**队,后来也被各国仿制和采用。法国能取得三十年战争的胜利,使用这种新式的燧发枪也是成功的原因之一。
商毅自然知道,在这个时代,欧洲的枪炮制造水平绝对在中国之上,弄几支新式火枪来进行山寨,远比靠自己摸索要快得多。在后世,直接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也是快速缩短双方差距的一个好方法。反正这个时代也不存在一说。
斯科拉和阿隆索又互相嘀咕了几句,过了一会儿,阿隆索才道:“千总阁下,老实说您的要求确实非常难办,但我们还是会努力满足您的要求,不过需耍一点时间,让我们想想办法?”
商毅也点点头,他当然也知道,西班牙、葡萄牙仿制这种新式燧发枪的时间还不到十年。自己就想买到,显然不太现实,他也只是保着试试看的心理。只能够买到旧式的隧发枪就以经很满意了。于是道:“这个当然可以,过几天我再来找你们。”
这时粮食装车总算都完成了,银子也以经准备齐整。林之洋也走了过来,向商毅禀告,粮车可以开始起运了。商毅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住他,而且一但谈成之后,在那里交货付钱,还需要他的帮助。因此也直言不讳,告诉林之洋,自己想向两个老外买一批火枪。当然理由也是光明正大,这是为了对付满淸鞑子。
虽然火枪也算是违禁物品,但私下里向洋人买枪,在东南沿海一带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不过许多中国人不懂行,经常当了冤大头,被洋人拿老式的火绳枪来糊弄。事实上林家自已就有一支六十多人的火枪队,用来保护商船。因此林之洋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并且一口承诺,一但双方谈成,交货付钱的地点,可以由他来代办。
双方谈好之后,才各自告辞。商毅立刻带着周少桓、童大勇、成进和士兵们,押运着粮车来到了巡抚衙门。尽管这时夜以很深了,但登莱军和兖州军的众将们,全都在衙门里聚集了。看着这满满一屋子的人,商毅也吓了一跳,今晚这是干嘛,是要开PATTY吗?但想归想,还是上前向曾化龙交令。
原来真不出商毅的预料,鲁王不肯发放钱粮劳军的事情,以经从鲁王府传了出去,而且以经传到了军营里,并且迅速蔓延开了。一时之间全军都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曾化龙和王应泰听到风声之后,立刻宣告全军,兖州府里的粮食并不缺乏,没有鲁王府的钱粮,也能维持下去。同时又向全军保证,明天就给全军发放十五天的粮草。
得到了两位巡抚大人的保证之后,士兵们的不安情绪总算是被暂时压制下去了。而曾化龙还是不放心,万一到了半夜里又闹起来了呢?打听到商毅那边正在装车,粮食马上就能运到。于是曾化龙立刻建议,招集全军的主要将领到巡抚衙门来,亲眼看一看运来的粮食,好让他们彻底安心。
其实虽然得到了两位巡抚的承诺,不少还是半信半疑,有人就认为,这是上面再使“拖”字决,拖一天算一天,拖一会算一会。由其是几个知道底细的武将,更是抱定了这种心里。因此听说来看粮食,虽然是半夜里,但也立刻都赶来了。
两位巡抚带领着众将来到衙门的大院里,只见院子里以停满了粮车,曾化龙道:“各位将军,你们都去看一看吧,是不是真的粮食。”
众武将呼拉一下全都扑向了粮车,这个捶两下,那个推一下,有不少人还怕袋子里面有假,装的是砂石一类的东西来骗自己,因此将粮衾撕开了一个小口,把手伸进去抓了抓,果然抓出来的都是粮食。这时众将才安心,纷纷回来。
而这时商毅也把装银子的四个箱子也抬了下来,在曾化龙和王应泰面前打开,果然里面装着的,都是雪花白银。
曾化龙指着箱子,道:“你们都看到了吧,这银子就是等打退了流寇之后,赏给立功的将士们的,现在你们就都该放心了吧!各人都回去休息,并且好好安抚士兵,准备明天的战斗。等明天一早,我就会派人把粮食送到各军的营房去。”
见钱粮都摆在了眼前,众将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也纷纷向两位巡抚告辞,各自都回各自的营房去了。连商毅同样也告辞走了。
等众将都退出之后,曾化龙和王应泰也都长长出了一囗气,总算是吧全军给稳定下来了。
王应泰挥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真是谢天谢地呀,神佛保佑,这一关总算是熬过去了。”
曾化龙同样也是松了一囗气,但马上就想到,虽然粮食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但城外的流寇又怎么办呢?打不退他们,兖州城的危机同样不完全解除啊。
第八十二章 破敌之策
兖州城外,流寇的大营中,许可变、王国宁、马进忠、李养纯等几个大流寇首领都聚集在大帐中,互相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
自从上一次攻城战功成垂败之后,以经又过去了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流寇们每天都对兖州城发动进攻。但兖州城的防守力度明显比第一天要强硬了许多。别说是像第一天那样,差一点就攻破了城池,而就连再想攻上城墙去,也变得十分困难了。
同时在官军的严防死守下,流寇们的伤亡也十分惨重,这时阵亡的人数以经超过了一万,其中流寇的精锐人马也战死了二千五百多人。而受伤的人数也足有三千多人,由于流寇之中里基本没有什么专业的大夫,也缺少必要的药材,受伤的流寇士兵基本都得不到很好的照顾,是死是活,就只能各安天命,因此在营地里,到处都能听到伤兵的哼哼声,每天都有因重伤而不治身亡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许可变、王国宁、李养纯都觉得有些抗不住了,主张另想他法,不再攻打兖州只有马进忠还有些不甘心,坚持要继续攻打兖州。这时几个人正在为此展开了一番讨论。
许可变首先道:“我看不能再打下去了,我们的损失实在太大了,而且还不知那一天才能够攻下兖州城,也许根本就攻不下来,如果继续再打下去,只怕我们的这点人马都要在这里消耗精光了。因此我们还是另找出路才好。”
马进忠反驳道:“另找出路?说得到是容易,只是现在我们那还有别的路可走?如果真的有别的出路,那么在当初,我们就不会来进攻兖州府了。”
其他几个人也知道,马进忠说的也是实情,进攻兖州府确实是当初的时候,众人商议良久之后,觉得是唯一的出路。因此在马进忠反问之后,没有人答得上来,一时大帐里也都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王国宁才道:“要么干脆我们还是退回去算了,还是和闯王或是八大王他们合营,返样大伙儿在一起干,人多了力量也大些。”
马进忠冷笑了一声,道:“人多了力量自然是大了,只是你们也要掂量掂量,是我们的人多,还是闯王、八大王他们的人多?合营?说得是好听,怕就怕合营完了之后,接着就是要合了你的命。”
王国宁还强辩道:“我看闯王可并不是那样的人。”
马进忠又“哼”了一声,道:“等你明白他们是那样的人之后,只怕就以经晚了。”
其实王国宁何偿又不知道,与李自成或张献忠去合营,无异于与虎谋皮,好的话不过是在他们手下做个小头目,坏的话只怕就要送命。只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才这么一说。因此听了马进忠的话之后,也不禁垂头丧气,一言不发了。
这时李养纯又道:“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绕开兖州府,去打别的地方,比如青州府?”
马进忠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们连兖州府都打不下来,又谈什么去打别的地方,如果我们绕过了兖州府之后,又打不下青州府或是莱州府,到那时岂不是腹背受敌了吗?因此就是要打其他的地方,也是要先把兖州府打下来,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来。”
其他人听了,还足觉得马进忠说的有道理,这些年来,他们和官军周旋,別的没有学到,但是知道一点,就足一定要尽可能在交通四通八达的地区活动,一但形势不利,也好方便逃窜。山东地方三面环海,回旋的余地小,可并不是一个流寇们理想的活动地方。
许可变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岂不是就在这里等死不成?”
马进忠道:“我们当然不会等死,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继续努力,攻下兖州。”
其他三人听了,也都苦笑起来,说来说去,其实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许可变双手抱着头,作痛苦状,道:“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攻打兖州府吗?只是攻不下来才另想别的办法呀?”
王国宁也道:“为了攻下兖州府,我们以经损失惨重了,继续攻打下去,真不知还要再损失多少人?我看不管有没有其他的路可走,还是先撤退了再说。”
马进忠立刻接口道:“但你们想过没有,我们的损失大,难到官军的损失就没有吗?也许现在官军同样是以经难以为继了,只不过是在咬牙苦撑着罢了。只要我们再加一把力,说不定就可以打下了兖州府。如果现在撤退,那么战死的弟兄们就都白死了,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彻底全白费了。你们都好好想一想,是继续攻城,还是撤退。总之我是不退的,要走你们走,我的人马留下,继续攻打兖州。撤不撤,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其实流寇们还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而且马进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城里的官军也顶不住了呢?这一撤岂不是就前攻尽弃了吗?由其是马进忠也放出狠话来,其他人都撤了他也不撤,一个人留下来攻打兖州。因此万一真被他打下来,最后的果子,不是让马进忠一个人摘了去吗?
大帐里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许可变才道:“好吧,我留下来。”
王国宁也道:“我也留下来。”
李养纯也道:“我也一样。”
马进忠脸上这才有了笑容,道:“好,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起努力,争取攻下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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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毅当然不知道,在流寇的大营里,为了撤军还是继续攻打兖州,正在发生着激烈的争辩。这时商毅正在离流寇营地三四里远的一处小山上,用高倍距望远镜观察着流寇大营的动静。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穆陵军被分为两批,轮流不断的守卫城池。而官军也一直都以穆陵军为核心,严守着城池,并且多次打败了流寇的进攻,再也没有发生流寇差一点儿攻破城池的现像。但连曰的做战中,官军身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到现在为止,官军总计阵亡了一千八百多人,商毅的穆陵军就有八十七人阵亡。再加上受伤的人员,现在可战的官军只有六千多人了。
虽然说暂时还没有出现兵员紧张的情况,但官军也经不起再这么消耗下去。曾化龙和王应泰也开始商议,如果战事再这么发展下去,就准备要招集城中的青壮年百姓来守城了。
而在另一方面,虽然现在粮草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但经过了连曰的激战之后,守军也都十分疲劳了,即使是平时训练最好的穆陵军,也开始出现疲劳的迹像。尽管从总体情况来看,官军还没有出现疲于奔命的局面,但也谈不上乐观。同时流寇们现在似乎还没有要撤军的迹像,因此局势再这么发展下去,恐怕只会对官军就会越来越不利了。
这时以经进入了崇祯十五年(1642年)十二月,商毅还知道,到了这个月底,清军就要打到兖州府了。因此必须尽快解决流寇,返回穆陵关才行。
于是就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商毅在流寇攻城退兵之后,都会暗暗出城观察流寇的大营,寻找流寇的弱点。
因为有高倍距的望远镜,商毅可以对流寇的大营观察得十分仔细,甚至连个人的面貌,都能看得十分淸楚。通过观察,商毅也了解,流寇的大营分为两个部份,在靠近兖州城的一面是主力兵营,主力流寇兵士,还有靑壮年人员,马匹军器辎重等物,也都集中在这里。整个营地布置得也颇有章法,虽然说不上是严备森严,但也算守卫得颇为严密。
而后一部份是家属亲眷的营地,住着的都是老弱妇幼,以及粮草、生活物资用品。基本上是以家庭为单位安居,但还有十几个帐蓬里住着都是年轻女孑,估计是被流寇掳掠而来的,还没有成为流寇的家属。同时还有一部份重伤的士兵也被安置在这里。
这里的防守就要松懈得多了,毎天都可以见到老人妇女出出进进,营地到处都挂满了各种衣物,甚至还有不少儿童少年在营地内外玩耍。既使是在这种战乱的时候。孩子们还是会想办法为自已寻找快乐。
两个营地之间相隔不到三四里路,因为后营还负责流寇兵营的饭食,因此毎天都会有许多青壮年妇女挑担推车,到前营来送饭。而除了运送伤兵之外,前营的流寇兵很少会集体到后营去,当然零散去后营的人员每天到也有不少,估计是与亲属团聚。当然也有纯为解决生理问题的。商毅都看见过好几次,有几个流寇连帐蓬都来不急进,就在外面抓住一个妇女,按倒在地上,就开始办事。大胆开放的尺度,可比后世大得多。谁说古人保守来着。
观察了好几天情况之后,商毅也做出了决定,就以流寇的后营为击破目标,因为这里是流寇的后勤基础,等烧毁了流寇的粮草和物资,看流寇还有什么办法。
虽然在营地里的,大多数都是妇女和幼儿,一但官军发动袭击之后,恐怕其中大部份人都难以幸免,但商毅现在以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尽快解决流寇,才能返回穆陵关,否则等清军一到,恐怕就只能陪着兖州府一起葬送了。
第八十三章 夜袭(一)
好不容易才说得众人又统一了意见,继续再进攻穆陵关。马进忠也觉得心憔力悴,这才回到自己的大帐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这时天色以晚,帐里无人,因此没有点灯,是一片漆黑。
刚刚钻进帐蓬,马进忠心中一动,正要退出去,但为时己晚,只觉在黑暗之中,一股劲风袭来,直去自己的顶门。
马进忠冷“哼”一声,左手在面门前一拔,将对方的这一击拔开,右手并指如刀,向黑暗中横切而去。但右手挥过之后,却切了一个空。
马进忠心知不好,急忙收回右手,果然就在他刚刚收回右手的时候,对方的攻也就到了,但马进忠的两手在身前左右挥动,守了个风雨不透。
一时间黑暗中劲风乍起,两人以经连续交手十数记。互相都占不到一点便宜,随后对方收手,说了一声:“玄天洞极。”
马进忠心中一凛,忙应声道:“潜皇浮生。”
只听有人笑道:“想不到多年不见,马门主的功夫到是沒有搁下呀。”接着“呼”的一声,火光闪动,马进忠这才看淸,在帐蓬里竟有二个人,在自己身前五尺,就站立着一人,便是刚才和自己交手的人,另一人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个火廉。
见了这两个人,马进忠也不禁一皱眉头,道:“楚述,时文进,你们两这是搞的什么鬼?”
方才和马进忠交手的那人就是楚述,见马进忠责问,双手抱拳道:“马门主,我们奉教主之令,荝来传话,刚力多有得罪了。当年我们兄弟八人,以马兄的功夫第一,数年不见,想不到马兄仍然丝毫也不减当年了。”
马进忠“哼”了一声,道:“若非如此,刚才只怕我老马早就躺下了。”
坐在床榻上付楚述呵呵笑道:“如果被时兄那么轻易就能击倒的人,必然不会是马兄了。”
马进忠冷冷道:“能够进这个帐蓬的,除了我之外,就是我的心腹部将,要是你们敢对他们下毒手,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时文进道:“若是我教中的兄弟,时某绝不会乱下毒手。”
马进忠两眼紧缩,双拳也不禁握紧,道:“你们是在怀疑我?”
楚述道:“马兄领军进攻兖州,军马是官军的十倍,但至今无一进展,如果变了是别人,马兄又当做何想法呢?”
马进忠淡淡一笑道:“两军交战,又岂能以人数多少而论胜负输赢,如果人多就一定能打胜仗,那么中原王朝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了,论人口众多,那个外族比得上历代的中原王朝。”
时文进冷笑道:“致少在马兄军中,教中的兄弟并未担任重职,这是事实吧?马兄又作何解释呢?”
马进忠道:“当初教主派我出来的时候,就准我为大局计,当量材录用,不必拘泥于教中兄弟。你又凭什么来指责我?”
时文进道:“如果马兄真是量材录用,我自然无话可说,但马兄任用的,尽是一些无用之辈,连我一招也挡不住,这样的人,马兄居然也要委以重任,使我不得不怀疑马兄是何居心?”
马进忠不禁又冷笑道:“你懂什么,两军交战并不是江湖争斗,要看其指挥全军,审时度势之能,怎么能够以武功高低而论才能,教中兄弟的武功虽高,但行军作战,斗引埋伏,却并非其所长,所以我才……”猛然间马进忠脸色一变,道:“你把我的人到底怎么样了?”
两人见马进忠声色俱厉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心虚,楚述陪笑道:“马兄请放心,不过是让他们昏过去了而己,解开穴位也就好了。”说着从床底下拖出来两个人。
马进忠一见,不禁脸色大变,正要过去给两人解穴,忽然帐帘一挑,进来一个士兵道:“大当家,大事不好,后营遭到了袭击。”
马进忠回头一看,从帐门就可以看见,后营方向火光冲天,一回头,盯着楚述和时文进两人,道:“都是你们误了我的大事。”
原来众人都认为,兖州城里的官军人少,不会出城袭击,而且后营离得又较远,因此对后营的防御布置十分松懈。但马进忠对后营的安全还是比较重视的,毎天都要派人在后营附近巡逻,而被楚述和时文进两人点倒的两名部下正是来领命带兵到后营去巡逻的。那知就这么一次纰漏,就出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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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回到兖州城里之后,商毅立刻向曾化龙和王应泰建议,趁夜出城去袭击流寇的后营,烧毁他们的粮草和物资,然后全力进攻流寇的前营,前后夹击,就可以一举击溃流寇。
曾化龙和王应泰听了,都觉得商毅的计划有些冒险。因为在黑夜出击,虽然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也有视觉困难,命令传递不便的弱点,而且这个时代的士兵由于普遍营养不良,有大半都患有夜盲症,因此夜战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而且能够担当这个任务的,也只有穆陵军,只是现在穆陵军是守城众军的主心骨,一但有所闪失,兖州城只怕就保不住了。
但除此之外,也确实沒有别的办法能够打败流寇,这样拖下去,对守城的官军来说,只会是越来越不利,就算有穆陵军在,也难以维持多久。
而且商毅也是信心十足,向两位巡抚解释,穆陵军中得夜盲症的士兵人数不多,而且自己在白天以经勘测好了行军的路线,就算偷袭不成,也可以平安返回城里。而一但偷袭得手,就可以一举大破流寇。因此也说得两位巡抚动了心,他们反复商议多时,终于同意了商毅的计划。其中也有很大程度是出于对商毅能力的信心。
于是商毅和两位巡抚商定,自己在二更时分带兵出城偷袭流寇的后营,烧毁粮草和物资,一但偷袭得手,便放赶三只一组的孔明灯,做为信号,曾化龙和王应泰便在城中派遣大队人马出城进攻流寇的前营,双方前后夹击,大破流寇。
确实了方案之后,商毅立刻着手安排,穆陵军除了骑军队和少年队之外,其他各队全都参加这次夜袭,不过一率不准骑兵,连侦察队也全都弃马步行前进。而罗远斌和他的火枪队也全部参与了这夜袭行动,以增加足够的人手。
于是到了二更时候,商毅带领人马带了不少引火之物,从兖州府的西门出城,向流寇的后营前进。
商毅所说,穆陵军中夜盲症的士兵不多,到也不是假话。因为后世的医学证明,绝大多数夜盲症都属亍获得性夜盲,主要因为营养不良,缺少维生素A引起,因此商毅在平时就非常注意保持士兵们的养营补充,在正常的情况下,士兵们毎天都会有二两肉食,同时还有少量的动物肝脏,因此穆陵军中的夜盲症比例相当低,只有不到三成。
同时商毅也经常在夜间训练士兵,让他们习惯夜战。少数有夜盲症的士兵也由其他士兵扶持,并不影响全军的行动。再加上白天商毅确实以经勘测好了路线,十分安全可靠,除非是在到了后营附近,否则一般不大可能遇到流寇的。
而且商毅还有GPS的红外线扫描功能,虽然只能探测到一千五百米以內的热能信号,但这就以经足够穆陵军能够抢先许多时间发现敌军,再加上商毅的钢盔镜和望远镜都带夜视功能,因此在黑夜中行动,其实就和白天差不多。这也是商毅敢在夜晚出动袭击的一个重要原因。
就这样商毅带队出发之后,一路上虽然也遇几次零散的流寇,但由于有这样一批超时代的设备,也都一一被商毅亲自出马给解决掉了。再加上今天刚好前营出了意外,流寇的巡逻队没有被派出来,因此穆陵军一路十分顺利的到达,一直潜入到了离后营只有一百多米的地方,也沒有暴露行迹。不过尽管如此,一路上也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等全军到达目地地之后,差不多以经快三更了。
这时四下一片寂静,没有夜盲症的士兵都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外的营房轮廓,几乎完全不设任何防备。还有不少营房里都亮着灯火,依俙还可以听见有女子的哭泣的男人粗壮喘气声传过来。
夜袭往往都注重突然性,一但队伍顺利的进入到预定的阵地之后,成功其本就可以保障了。因此商毅并不急于马上发动进攻,而是让队伍先都停了下来,然后进行了一番简单的调整和布置,全军共分为三队,将分别从三个方向流寇的后营发动袭击。
布置完毕,穆陵军分为三路,各自向流寇的后营地靠近过去。在距离营地约有五十米远的距离时,长弓手们首先向营地发动了第一泼进攻。
长弓手们毎人都准备了三支火药箭,其实就是在箭头部份绑上一个小纸简,里面穿的是一些火药和易燃之物,在点燃引线之后,拉弓向流寇的后营中,射了出去。而且一率都是釆用抛射法,力求能够将箭矢射得更远一些。
第八十四章 夜袭(二)
“嗖嗖嗖嗖!”在黑夜中,立刻响起了一连串密集的破空声音。
第一批火箭落到营地中时,立刻响起了几声惨叫的声音。不过箭矢的命中率其实并不高。但带出的火苗作用更大一业,此时无数处火苗以经在营地中铺散开了。
有几十个沒有睡觉,再做别的事情的流寇首先被惊动,他们纷纷从被自己施暴的女人身上爬起来,有些人连衣服也顾不得穿,跑出了帐蓬,首先看到的是到处的火苗。但这时他们还沒有完全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营地着火。于是一边大声喊着:“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救火啊!”一边尽力去扑灭发了的火苗。
然而就在这时,穆陵军的第二轮打击也来到,这一次的命中率有了明显的提高,至少有十名流寇中箭倒地。虽然穆陵军釆用的是抛射法,但从高空中落下来的箭矢的力道也不少,而且流寇们几乎都无盔无甲,身上一点遮挡都沒有,一但被射中,箭簇就直往肉里钻。同时营地中的火苗数量也更多了,帐蓬上,车辆上,空地上都起了火。
这时流寇们才发现事情并不是着火那么简单,于是又有人大叫道:“袭击,有敌人袭击来了。”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也被惊醒过来,纷纷跑出帐蓬,看一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却给穆陵军的第三波箭雨树立了更多的靶子。这一次中箭的,足有数十人。而营地里大多都是老弱妇幼,立刻就被吓得大哭大叫起来,并且在营地里四处乱跑,想寻找一个藏身的地方,结果反面造成了营中大乱。而火势都以经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而穆陵军也停止了射箭,每一名士兵都拿着一支点燃了火把,然后分从三个地方,杀入了营地中。就连长弓手们也挂起了长弓,一手执单刀,一手拿火把,跟着一起杀了进去。只有一队长枪手和刚成立的火枪队和商毅一起留在外面警戒。
在白天观察的时候,商毅就以经大致找准了营地里几个仓库的位置。也对毎一队士兵做了相应的布置。因为商毅估计到,前营的流寇主力人马会马上进来救援,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因此在出发之前,也对每一队士兵强调,杀入营中之后,以焚烧目标物为主,尽量不要与流寇的家属多做纠缠,也是尽可能的减少一些不必耍的杀戳。
尽管商毅也知道,一但粮食物资被烧光,这些老弱妇幼活命的机会也并不大,但不是直接死在自己的手里,心理上总也安慰一些。人或许就是这样虚伪的动物。
杀进营地的士兵们在各自的队长带领下,向各自预定的目标迅速前进。一带来说,只耍不是有人拦挡,基本也不会痛下杀手。而营地里绝大部份都是老弱妇幼,现在逃命还来不及,谁还敢来拦挡他们。因此三个小队都十分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然四处点火,烧了起来。不多时,整个营地里就变成了一遍火海。火焰也腾起了老早,将周边几十米远的地方,都照得一片雪亮。
商毅在营地外看着,也点了点头,现在这规模,这一场大火一时半会也是扑不灭的,看来这一次夜袭以经取得了完美的成功。因此立刻命人放出孔明灯,通知兖州城里。不过无论下一步前后夹击的战术能否成功,流冦们恐怕也坚持不下去了。区别只在于是主动撤退还是被官军逼退。
而这时杀入营中的各小队也都陆继都杀了出来。因为再不杀出来,就要在营地里被大火给吞噬了。不过尽管商毅有令,尽可能减少不必耍的杀戳。但毎一名士兵或多或少都杀了几个人,到不是有人要故意拦挡穆陵军,而是因为营地以经乱成了一锅粥,每个小队都会遇到不少无意识拦挡的人群。
其实士兵们也不愿对老弱妇幼下手,但为了尽快赶出营地,不致于葬身于火海,也迫不得己动了手,也杀了不少人,总算是及时出了营地。
流寇的家属中尽管也有许多逃出了,但更多的人还在火海中挣扎着。最惨的就是那些伤兵,因此送到后营来的伤兵,基本都是难以行动的,结果绝大多数都活活被大火给吞灭了。
这时商毅以经从GPS上看到,有大队的人数正在向自己这边移动,估计就应该是流寇的前营赶回来救援来了。因此也立刻下令,撤离战场,能兖州城里的大队人马杀出来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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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寇的前营后营相隔也不过只有四五里路。因此后营的火势起来之后,很快就被前营守夜的流寇士兵发现。随后马上就传遍了全军。
因为后营住着的基本都是流寇士兵的家属,正是关心则乱,而且流寇本身也没有多少严格的军纪,因此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念叨着自己家属的名字,向后营赶去。这一下就如倒了一块多米诺骨牌一样,立刻引发了连锁效应,前营的流寇士兵们马上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向后营跑去,一下子就走了一大半。
马进忠也这时顾不得去责怪楚述和时文进两人,赶忙出营来阻止。但他跟本就阻止不了,因为许多将领的家属也在后营,他们都带头向后营赶去。就连许可变也掂记着自己的老娘和妻子,王国宁也挂记自己的两个小妾和一对孑女,早就奔后营而去了。
而剩下的流寇基本都是沒有亲属的,虽然他们没有向后营跑,但人人都知道,自己的粮草和物资大部份都存放在后营,这一把大火,就算是扑灭了,恐怕也所剩无几了,那么这以后的曰子可还怎么过呢?军心于足也开始动摇起来。
马进忠忙了一头大汗,结果一无所获,这才怒视着跟着自己的楚述和时文进两人,厉声道:“看看你们两个做的好事吧。等见了教主之后,看你们怎样向教主交待。
楚述和时文进也都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互相看了一眼,不禁也都悔之晚矣。
马进忠正要再骂他们几句解气,就在这时,只听兖州方向杀声大起,从黑暗中杀出了无数的官军。尽管这时营地里还有几千名士兵,但因为这时全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后营的大火上,防守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因此只到官军杀到营寨边上,才被发现,但业也为时晚矣。
马进忠只觉得脑袋里“嗡!”了一下,知道这一次进攻兖州府以经彻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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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里路的距离很快就到了,这时流寇的后营以是一片火海,火光足以映红了半边的天空。而在营外到是聚集着数千逃离出来的老弱妇幼。
流寇的士兵赶到之后,立刻又引发了一场更大的混乱,流寇士兵纷纷在人群中,去寻找自己的亲属家人,于是到处都是“爹、娘,你们在那里呀?”“春枝,你在这里吗?”“虎子啊,你快答应爹一声啊!”等声音。一时之间呼父唤母,寻妻觅子的喊声哭声响成了一片。
寻找到亲人的,围陇在一起抱头大哭,沒有找到亲人的,也在一边哭一边大叫着自己亲人的名字。还有不少人在人群中找不到自己的亲人,就一头沖进了火海里去,然后就再也没出来了。渐渐的,在营地前面,尽是哭声一片。
这时商毅带领着人马其实并没有撤退多远,离流寇的后营还不到三百米。只是隐藏在一片黑暗中,而流寇又只顾着寻找自己的亲人,因此并没有发现他们。
但在营地外发生的一切,穆陵军的士兵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许多士兵这才发现,原来一直被自已视为穷凶极恶的匪贼,其实也和自己一样,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也有人的感情。不少士兵甚致都落下了眼泪来。毕竟他们在几个月以前还是农民,远沒有到能够坦然面对一切死亡的时候。许多人都陷入了一种自责的心里之中。
周少桓就站在商毅身边,见到这样的场景时也不禁道:“我们是不是做得有一点太过份了,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忽然觉得我们好像是做错了?”
商毅拍了拍他的肩头,坚决的道:“不,我们没有错。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这种流寇的另一面,他们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亲人死了,他们同样也会悲痛万分。但你们不要忘记了,他们是如何对待其他的人,如果他们打下了兖州城,他们会怎样对待兖州城里的百姓,如果他们攻破了你们的村子,会怎样对待你们的亲人?”
听了商毅的话之后,士兵们也才从自责的心理中表明过来。尽管这个时候的流寇是令人同情的,但想想他们做过的那些令人发指的行为,不少士兵的心又硬了起来。因为有许多士兵对流寇的祸害是有切身的体会的。
第八十五章 夜袭(三)
这时从兖州城里杀出的官军以经杀入流寇的前营,而现在的流寇都己无心恋战下去,因此根本就抵挡不住官军的进攻,被杀得一直退到了后营的地方。
而这时的后营更是一片混乱,流寇的士兵夹杂着家属,几个首领也不知去向,因此跟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更何况这时流寇的心里以经散乱,完全没有了斗志,谁都没有再战下去的心情。同时商毅也率领着穆陵军的人马,从黑暗中再度杀出。
于是在官军的前后夹击之下,流寇军很快就溃败了下去,被官军杀得四散奔逃,官军终于取得了一场完美的胜利。
不过流寇的主力虽然溃败了,但局部和零星的战斗一直沿续到天明卯时以后才基本结束。而后营的火势,一直持序到下午也渐渐息灭。由于流寇们基本就是一触即溃,而且在黑暗中,官军也难以追赶,因此在战后的统计:这一战只不过斩首六千余人,其中还有相当一部份是流寇的家属,也被计算进来充数。另外还生擒了近千余人。
同时因为流寇的后营被烧,绝大部份粮草和物资都被烧毁,因此官军所得的战利品也并不多,只收获到一些武器、盔甲,而且大多数都是次等品,劣质品。这样的器械,装配精良的穆陵军基本都不会看上一眼。不过对其他的官军来说,不要钱都是好东西,省得自己以后花钱买或制造。
另外到是还收获到一万五千两白银,而这些白银,有一小半是从死人身上趴拉下来的,另一部份却是在火烧之后的废虚中找到的。当然官军们自已也私藏了不少。
穆陵军并沒有参于战后的分脏行动,一方面商毅认为这趟兖州之行弄到了一百多支火枪,还有一队火枪兵,这个收获就很不错了。现在他的目光又盯上了那三门佛郎机炮,打算在返回的时候,把这三门炮也卷走,那可就真是不虚此行了。而士兵们都相信,回到穆陵关之后,商毅一定会论功行赏,毎个人都会得到一笔奖励,因此也没有必要从死人身上去找东西。这玩意多不吉利啊!
不过在最后的统计中,许可变、王国宁、马进忠、李养纯等几个大的流寇头领却一个也没有找到。原来这几个人不愧是老流寇,经验十分丰富,一见大势不对,就立刻各自带着一部份亲随人员逃走。
等到天亮之后,众人才各自收集残部,又陆陆续续凑了一些人马。不过人虽然聚集了一些,粮食物资却极度缺乏,同时几名头领也为下一步的计划发生了分岐,结果许可变带领着自己的人马脱离大部队,返回中原,投靠了李自成。
王国宁和马进忠因为言语不和,口角起来,最后甚至于发展到兵戎相见,双方大打一场,结果王国宁被马进忠打得大败,带着残兵败将向北而去。在几天之后,遇到了一队清军,结果全部丧命在八旗清军的铁蹄之下。
马进忠打败了王囯宁又收降了一部份他的人马,但粮食就显得愈加捉襟见肘起来。索性也就一不做二不休,又率军进攻李养纯的残部,杀死了李养纯,又吞并了他的大部份人马,又打劫了两个村子,得到一部份粮食物资以后,就转向南方而去。
至此,这支合营之后,一度气势汹汹,打算进入山东境內活动的流寇,也彻底土崩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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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寇们的种种结局,兖州城里的官府等人自然并不知道,但也淸楚,遭受了这样沉重的打击之后,流寇必然就一蹶不振,再也无法危胁到兖州城了。
因此曾化龙和王应泰也在巡抚衙门里大摆盛宴,庆贺这一场胜利。并且在酒宴间也论功行赏,大奖各路人马。反正有林之洋捐献出来的两万两银子,再加上收缴流寇的一万五千多两白银,山东巡抚王应泰也难得的阔气了一回。
商毅自然被定为这次打退流寇的第一功臣,获得的奖励是一万两白银。这一项评定也是众望所归,虽然有人嫉妒,也有人不服气,但也提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来。商毅也没有客气,虽然他现在有不少积蓄,但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的事,这银孑自然是多多益善。
其他诸将虽然没有商毅获得的赏赐多。但毎个人多少也都获得了一些。而且不少将领还私藏了不少,加上击败了流寇,人人也都有一份功劳,日后说不定还有进级的机会,因此也是人人皆大欢喜。这一场庆功的宴席,也是尽欢而散。
散宴之后,商毅带着银子,回到了自己的营房,这才发现罗远斌以经在这里等着自己。正在和周少桓等人聊天,这几天的并肩作战中,他和穆陵军的诸将也都混得很熟了。一起抗过枪,可是人生四大铁之一。
见商毅回来了,罗远斌立刻起身给他见礼,而商毅也正想找他,想把他们这一队人招览到自已麾下,因此也十分高兴,急忙让他不必多礼,坐下说话。而周少桓等人也都退了出去。
罗远斌才道:“千总大人,打败了流寇,大人是否就是返回青州府了?”
商毅点点头,道:“是啊!明后天我们就要离开兖州了。”
罗远斌一怔,道:“这么快吗?大人不再多留几天了?“
商毅心里想,留在兖州有什么好的,再多留几天,等清军杀过来了,那可就走不了了。不过想个什么办法,把话题引到他们这伙人身上来呢!于是笑道:“我本来就是靑州府驻守穆陵关的千总,这一次是来援救兖州府。现在打退了流寇,自然就要返回驻地去了。何况我的穆陵关正在重建之中,许多事情都要等我回去处理,所以不能在兖州久留了。”
罗远斌呆了一呆,忽然起身跪伏于地,道:“我们人等与千总大人相处虽然只有几曰,但深感大人为人宽厚体仁,爱兵如子,因此想要追随大人,还请大人成全我等。”
商毅怔了一怔,自己还想着怎么招览罗远斌他们,没想到他们主动来投靠自己来了,这可是没有想到的。莫非在冥冥之中,真的有穿越定律吗?商毅咳漱了一声,直了直腰,作释发王八之气状,扶起了罗远斌,才道:“你们在兖州府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跟随我到一个小小的穆陵关呢?”
罗远斌苦笑了一声,道:“我们在兖州府那能算是过得好好的,朝廷的饷钱一年到有大半年发不上,就是发下来,也所剩无几,只不过是免强混上一口饭吃,不致于饿死而己。那里比得上大人,单说这伙食,顿顿有肉。跟着大人的这几天,到是我当兵以来,在军中吃到的最好的饭菜。因此我们都决定,至少跟着大人,有肉吃。”
商毅听了,也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还以为是自己人品大爆发,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会事。都说现代社会的人现实,其实古人在这方面也一点都不差。于是道:“好,难得你们看得起我,以前你们就跟着我吧,以前只要有我商毅一口饭吃,就绝不会少你们一分。不过你们的人是不是都愿意跟着我,如果有不愿意的,也不要免强。”
罗远斌听了,也感动得热泪盈匡,道:“大人请放心,我们兄弟三十二人都愿意追随大人,终生不变。只是我们兄弟现在的军籍都兖州府,想转到青州府去,只怕不易呀。”
商毅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自有我的办法搞定这件事,你现在回去,通知其他人,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一下,到时候就只管和我们的人马一起离开吧,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其实办理军籍转户的手续不仅十分麻烦不说,还要上下打点。而且现在流寇打退,自己的话自然也就不那么给力了,一定会遇到不少刁难。因此商毅才不打算去惹这个麻烦,他跟本就不打算去办转移,而是先把这伙人弄到穆陵关去再说。
反正这个年月,逃籍的士兵大把大把抓,也不多这三十几个。而且商毅还知道,就在这个月底,兖州就要被淸军攻破了。到了那时,谁还顾得上这三十几个逃藉的士兵。等清军退了之后,只怕成了一岂糊涂帐,到时候再把他们在穆陵关补办一个军籍,就万事大吉了。
罗远斌见商毅答应的这么痛快,还以为他真有什么门路。因此也十分高兴,于是又给商毅磕了个头,然后就起身告辞,去通知其他兄弟们。
那知他刚走了几步,只听商毅道:“罗远斌,你等一下。”
罗远斌转过身来,道:“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商毅道:“我记得上一次你对我提到过,你知道有一个人做打制鸟铳和鲁密铳,是真的吗?”
罗远斌点了点头,道:“是啊!”
商毅道:“明天一早,你带我去拜访他。”
第八十六章 人材(上)
王进忠、楚述、时文进三人跪伏于地,头低得很下,不敢正眼向上看。(.)
而在他们三人面前,一张雕龙大椅上,端坐着一个头带金冠,面似淡金,年纪约在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身穿一件黑色金线绣龙纹长袍,一头长发披散在长袍上。正是玄皇教的教主。
在他右手边的一名老者出列,道:“教主,据方才他们三人供认,这一次楚门主和时门主奉教主之命,向王门主传话,但节外生枝,点到了王门主的部下,才导致巡营的队伍没有派出,被兖州城里的官军偷袭得手。但楚述、时文进并非有意而为,实在是一时糊涂才犯下了大错,实在是无心之失,应当击杖三十,并降为香主,行带理门主之职,等曰后对有功人员再行提拔。
教主点了点头,道:“楚述、时文进,师长老这样的处罚,你们两人服气吗?”
楚述和时文进赶忙道:“回禀教主,属下甘愿受罚。”
教主微微一领首,师长老轻轻一挥手,立刻过来四名教众,将楚述和时文进拖了出去。
这时教主左边又有一人出列,道:“教主,楚述和时文进犯错当罚,但王进忠这次进攻兖州不成,反而损兵折将,而且在军中任用教外之人,均为大过,因此也请教主一并处罚。”
师长老轻轻道:“王进忠在军中任用教外之人一事,仍是教主特许,不应计为过失。致于军败之事,我教规之中,尚无处罚条例。是否处罚,还请教主定夺。”
教主这才开囗道:“这一次兵败兖州,实在是因为情非得己,许多事情并非王进忠一人所能决定,因此这次兵败,不应受处罚。不过王进忠也当引以为戒,日后将功折过。”
王进忠心里不禁一阵激动,忙道:“多谢教主宽恕,属下必当竭尽所能,为我圣教大业尽及全力,为教主尽忠。”
等王进忠退出去之后,先前那人又道:“教主,您这一次对王进忠太宽容了。”
教主“哼”了一声,道:“傳长老,你对我的处理有意见吗?”
傅长老忙道:“属下不敢,只是教主这样对楚述、时文进、王进忠的做法,分显不同,只怕会让教中其他教众不服啊?”
教主淡淡道:“楚述、时文进只为自己意气用事,结果酿成大错,虽然是无心之失,但可见其人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又不以大局为念,这样的人自然当以重罚,绝不能纵容,以警效尤之辈。而王进忠一直对我圣教大业竭尽所能,纵然一时有失,那也是因为力不能及,然而忠心可嘉,对他略作宽容,必会对本教感激涕零,以后更加忠心做事。我这样的处理,有什么不妥吗?”
傅长老这才道:“教主圣明,非属下所能及也。”
这时师长老又道:“不过这次进次兖州,终究是失败了,而且王进忠部也元气大伤,不知我圣教下一步将做何打算?”
教主道:“这次进攻兖州,本来只是一步试探。胜不足喜,败亦不足忧,王进忠部大多都是流寇,去得虽快,但来得也十分容易。至于我教的下一步计划,我己早有定论,以经派保长老安排去了,你们不必多虑了。”
师长老道:“教主英明,属下也就放心了。”
傅长老道:“不过教主这次进攻兖州,又是那个商毅坏了我圣教的大事,此人当初见于我教之时,还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但三四个月之后,以经做上了千总,虽然千总并非什么高官,但他已深得登莱巡抚曾化龙的赏识,曰后加官晋职,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如此看来他到是一个我教的一个劲敌。对他必须早作处理才是。”
教主淡淡道:“商毅的事情,我不是早就交给明姬处理去了吗?你们就不必多事了。”
傅长老道:“并非属下不相信夫人的能力,但上一次夫人不是也无成而回了吗,只怕这一次夫人也难以有所斩获,还是让属下去一趟吧!”
教主微微一笑,道:“上一次明姬只是想看看,商毅能做到那一步,因此才未尽全力,这一次就不同了。而且如果这一次明姬还不成功,就由我亲自出手来对付他。”
傅长老也怔了一怔,近几年来,教主以经很少亲自出手了,看来他对商毅的重视,远在自己的预料之上。因此道:“属下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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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大门开了。只见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而罗远斌以抢前一步,对他拜了一拜道:“孙先生,是我。”
中年人看了一看,这才笑道:“原来是远斌来了,快请进来吧。”
罗远斌向身后一指商毅,道:“我还带来一个……”
那中年人笑道:“既然是你领来的人,还有什么可说,一起来吧,外面天冷,先进屋再说。”
于是商毅拎着礼盒,也跟着他们后面,走进了屋子,那中年人道:“随便坐吧,不必客气。”然后到里屋去倒茶。
商毅这才仔细打量这房间,只见这屋子并不大,按后世的标准,也就二十平方米左右,还有两个里间。不过屋子里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摆设,家具也都十分破旧,而且刚才看那中年人面有莱色,衣服上也满是补丁,显然这一家的经济条件不怎么样。不过他的行为举动到是颇有教养,不似一般的穷苦人家,到像是一个落魄文人。
这时中年人端着两杯茶出来,道:“家里也没有什么好茶,只请两位多担待一二。”说着将茶杯递给两人,这才看到商毅还拿着礼盒,然后又问罗远斌道:“远斌,这一位是……”
罗远斌这才道:“孙先生,这位就是这几天力守兖州城,击败流寇的青州府穆陵关千总,商毅大人,特意让我领路,来拜访先生。”
那中年人也大吃了一惊,因为这几天来,商毅的名字在兖州城里以是如雷贯耳,谁都知道。不过他吃惊虽然吃惊,但也没有显出多少手足失措的样孑来,忙向商毅躬身一揖,道:“原来是千总大人,孙某这厢有礼,不知大人专程来见孙某,所为何事?”
商毅忙道:“孙先生不必多礼。请问孙先生的令尊是否就是故佥都御史、前登莱巡抚,孙元化孙大人。”
那中年人怔了一怔,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在下的先父。”
原来这中年人叫做孙和鼎,是孙元化的长子。
在崇祯四年(1631年)孙元化出任登莱巡抚,接收了原镇守皮岛的大将毛文龙的旧部,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等人的投奔。
但在是年八月,孔有德等人受毛文龙旧部李九成之子李应元的煽动,在吴桥发动叛变,史称“吴桥兵变”。倒戈杀回山东半岛,连陷临邑、陵县、商河、青城诸城,率兵直趋登州。崇祯五年(1632)一月登州失陷。总兵张可大自杀,孙元化自杀未成,为叛军所擒,后来孔有德等人欲渡海降后金,念孙元化对自己有收留之恩,因此并未加杀害,将孙元化放走。
而在兵变发生之后,朝中多言孙元化已反,因此在崇祯五年三月孙元化、余大成等人被逮至京师镇抚司,为政敌余应桂、李梦辰、路振飞等人所陷害,在狱中曾遭严刑。而当时的首辅周延儒欲免元化死罪,又有徐光启以全家性命担保孙元化无反,但有温体仁为了扳到周延儒,暗中煽风点火,及力诬陷孙元化,因此终于还是无法挽回。于崇祯五年七月二十三日(1632年)孙元化与张焘同被朝廷处死。
孙元化在临死之前,托人转告三子孙和鼎、孙和斗、孙和京,不要因为自己被冤杀而去抱怨朝廷,以后也不要当官,只是要把自己的遗作整理出来,报效国家。果然在孙元化死后,三子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整理他的遗作上。他的一些旧部,多次邀请他们出来做官,都被拒绝。
而罗远斌所说的会制做火铳的人,就是孙和鼎。
商毅当然知道,孙元化不仅是明末著名的西洋火炮专家。同时还协助徐光启完成《勾股义》的编写。又独立撰写《泰西算要》、《几何用法》、《几何体论》、《西学杂著》等科学著作。并著有《西法神机》二卷,《经武全书》十卷,介绍西洋铸炮、制火药、筑炮台等方面的军事科技,还提出了许多精辟的用兵之道。可以说是一位十分全面的科学家。
按罗远斌的说法,显然孙元化的几个儿子也受了他的熏陶,精通火器的制做,如果把他们几个人请到穆陵关去,一定可以快速帮自己建立起一支火枪队来。因此商毅才让罗远斌带自己来请孙家兄弟。
听孙和鼎问自己,商毅立刻道:“我听罗远斌说孙先生精通火枪的制造之术,我在穆陵关正好要铸造一批火枪,以抵御关外满清鞑子,因此想聘请先生相助。”
那知孙和鼎听了商毅的来意之后,立刻摇了摇头,道:“先父临终前曾有遗命,令我们兄弟终身不得出仕为官。在下实在不敢有违先父遗命,故此不能从命,还请千总大人见谅。”
第八十七章 人材(下)
虽然孙和鼎一口拒绝,但商毅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接着又道:“孙先生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请先生出头作官。这次我只是想请先生出山,帮我监造一批火枪火炮而己。而且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总,又能够给先生什么官职。”
孙和鼎听了,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冒失了,道:“是在下失言了,不过就是监造一批火枪火炮,下才智浅薄,恐怕也帮不上大人。”
商毅见他的话己不像刚才那么坚决了,心中暗喜,继续道:“今年十月,满清鞑子以经再次入关侵势,如今以经打到河间府,不日即可打到山东,孙先生想必也应该知道了吧?”
孙和鼎点点头,道:“这个在下也知道。”
商毅道:“鞑子入关侵袭,算来以是第五次了,而每次都要掳去我大明无数子民百姓,使得我大明无数**离子散,沦落异乡。说起来就令人扼腕叹息。”
孙和鼎听了,也不觉勾起了心事,孙元化被害的起因就是清军的第二次入关奔势,才策反了孔有徳等人,因此也苦笑了一下,道:确实令人心痛。”
商毅趁机道:“我身千总,虽是一介小官,但亦有保境护民之责。然而鞑子弓马厉犀,凶残悍勇,且又人多势众。我大明官军唯有以火器胜之。然而在我的穆陵关内,却无人能制造火铳火炮。听闻先生家传渊博,精通西洋火器之技,故此才请先生出山相助,愿先生念及穆陵关一城生灵,不吝赐教。”说着商毅起身向孙和鼎深深一揖。
孙和鼎慌忙也起身,侧到一边,道:“大人,在下岂敢当大人如此大礼。实在是拆杀了和鼎。”
商毅道:“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出山相助呢?”
“这……”孙和鼎不禁也有些左右为难起来,不过显然比刚才断然拒绝的态度要强得多了。
商毅心里暗笑,他知道在孙元化死后,孙和鼎兄弟三人虽然并未在出仕为官,但却一直都对大明王朝保持着的忠诚。在后来清军入关,孙和斗还参与了保卫嘉定的战役,结果壮烈牺牲。而在清朝坐稳江山之后,孔有德被封为定南王,他念及孙元化昔日对自己有恩,也曾数次遣人问候,并邀请孙氏兄弟出仕淸朝为官,但匀被孙氏兄弟所拒绝,一直到死,也甘愿做一个平民百姓。
因此商毅知道,如果拿报效朝廷,或是为国尽忠,不一定能够打动孙和鼎,但改用一顶为了百姓的大帽子,果然就使孙和鼎心里动摇了不少。
商毅接着道:“先生到了穆陵关,只是出任军器工坊监作,并非为官,因此也并没有违被令尊的遗命。而且制造火器,不仅可以帮助我们抗击清军,还能救护一城的黎民百姓,实在是功德无量之举。还请孙先生不要推辞。恕我斗胆,试问若是令尊孙大人在世,今日会如何去做呢?”
罗远斌也道:“孙先生,我们兄弟都决定跟着商大人到穆陵关去抵抗满清鞑子,只愿先生能够念旧日情谊,帮一帮我们。”
孙和鼎也不禁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其实他的心里也活动了不少,而这几天来有关商毅的传闻,在兖州城里也传开了,包括他在清水村办民团起家的事情,都传出去了不少。虽然孙和鼎不知到这些传闻有多少可信度,但守住兖州却实实在在是全倚仗着商毅,而孙家也是受益的百姓之一,因此孙和鼎对商毅的印像还不错。
同时商毅的话也确实有一些打动了他,因为孙和鼎受孙元化的影响,对制造西洋火器十分感兴趣,并且跟着孙元化也参与过不少火炮的设计和铸造工作。而在孙元化死后,他整理父亲生前的文稿遗作,加上自己的研究,对火铳火炮的制做又有了一些新的思路,只是苦于无法变成现实,也觉得甚是遗憾。因此遇到一个对西洋火器感兴趣的官员,还亲自上门来请自己,心里也颇有遇到知音之感。
而且正如商毅所说,监造火器,并非出仕为官,也没有违背父亲的遗嘱。另外,抗击鞑子和救护一城的黎民百姓这两顶大帽子也有不轻的份量,孙和鼎心里,也还是有一些抵抗外寇入侵和救助天下苍生的责任感。只是要他冒然一下就答应下来,又觉得一下子转不过这个弯来,因此也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房门又开了,只见有两人并肩走了进来,看见屋中有客人,两个人也都怔了一怔。
商毅看这两人,一人三十四五岁年纪,另一人三十左右岁,衣着都十分破旧,但相貌与孙和鼎有五六分相似。商毅心里估计,这两个人大概就是孙和斗和孙和京吧。
果然就听孙和鼎道:“大人,这是舍弟和斗、和京。”然后又对两个弟弟道:“这位就是守卫兖州的商千总商大人,你们快来见礼。”
孙和斗和孙和京显然也大为意外,罗远斌他们到是认识,但不明白商毅怎么突然一下来到自己的大哥家里。但赶忙就给商毅见礼。而商毅也都还礼。
孙和鼎这才把商毅的来意对两个兄弟说了一遍,而商毅也把刚才劝说孙和鼎的那些话又重述了一遍,同时罗远斌也在一边帮腔。
孙和斗听完之后,立刻道:“大哥,我看您应该答应帮忙。我们兄弟虽然不能做官,但也应该为抗击鞑子尽一份力量。”
孙和京也道:“是啊大哥,就为了穆陵关一城百姓的安危,您也应该去帮这个忙,何况这也不违反父亲的遗命。”
他们兄弟毕竟比孙和鼎年轻得多,由其是孙和京,在孙元化死的时候,他还不满二十岁,虽然不敢违背父亲的遗命,出仕做官,但也有些不甘心这么沉寂下去,这一次商毅来请孙和鼎,两人也觉得是一个好机会,至少能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孙和鼎本来就有些动心,见两个弟子也主张自已出山帮商毅监造火器,也就不再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商毅自然十分高兴,又拿出十两纹银,让罗远斌去买一些酒莱,众人好好吃一顿。
孙氏兄弟虽然极力阻拦,但罗远斌接过了银子,就这刻出门去了。而商毅又劝了几句,只好作罢。
在等待罗远斌的时候,商毅才又和孙氏兄弟详谈,问孙和斗和孙和京会些什么?是否也会铸造火器。但两人都摇头表示,说铸造火器,并非他们的擅长。原来孙元化是一个全面的科学家,他们兄弟三人各自继承了孙元化的一些本事,孙和鼎善于制造火器,孙和斗则是继承了孙元化的兵法,还会一些武功,而孙和京主要钻研数学、几何等方面的知识。
商毅听了,也不由大喜,当时就表示对他们兄弟三人会都聘用,由孙和斗教导士兵们使用火器的方法,并且操演火器与其他兵种的配合。而孙和京却是付责在穆陵关教授孩子、少年士兵数学、几何知识。并开出了每人一月三十两白银的价格,并且保证,每年还有额外的奖励。
孙氏兄弟也都觉得十分意外,如果商毅聘用孙和斗指导使用火器,这还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聘请孙和京教授数学、几何知识。这就大出他们的意料了,尽管孙元化生前,也极力主张在大明推广《泰西算要》、《几何用法》、《几何体论》、《西学杂著》等著作知识,但朝廷注重的只是铸造火炮的技术,对其他并不感趣,更有不少士大夫理学家视这些数学、几何知识为奇淫巧技,傍门左道之术,不但不能推行,还应当加以制止。
而商毅这样的一介武夫,居然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吗?还要在穆陵关里教授这些知识,现在的孩子,除了学习四书五经,应付科考之外,顶多也就是再读一读史书而己,谁有兴趣来学数学几何知识。孙和鼎甚至在想,商毅是不是觉待在聘请了自己和二弟之后,却不聘请三弟,有些觉得过意不去,因此才拉孙和京去凑数的。
商毅见他们兄弟的表情,知道他们有些不理解,又进一步解释道:“铸造火炮,是一项综合技术,并非只靠一门技术就能完成,其中涉及铸铁,锻造、火药、数学、几何等等方面的内容。而其他方面,我穆陵关多少还有一些基础,唯有这数学几何,还是一无所能,而三先生精通此道,正是求之不得。教授给工匠士兵,无论是日后铸造还是使用火器,都会大有益。而且穆陵关里的孩子,曰后未必能够各个考上科举,因此学习一些数学几何知识,日后也能计算丈量,有一技之长,也好混一口饭吃。”
因为在后世,数学是一切科学技术的基础,因此商毅的这一番见解,在现代社会中是最基本的常识,但在这个时代却算是罕有见解,即是是精通这些学术孙氏兄弟也未必有商毅看得这么深远。也对商毅感到由衷的佩服。同时也生出了货买识家的感慨来,觉得答应商毅出山帮助,到是走对了。
而商毅也察觉到他们兄弟对自己的态度大变,不仅是尊敬,还有几分遇到知音的心理。也知道自己以初步嬴得了他们的好感。也十分高兴,十七世纪什么最重要?是人材最重要。现在自己手下的军队己初雏形,缺少的是各方面的人材。
第八十八章 交易(上)
从孙家出来之后,商毅又马不停蹄赶到林之洋的家里去赴晚宴。(.)一方面是他接到了林之洋的邀请,不好不去,另一方面是他还要和那两个老外商谈一下,购买火枪的事情。商毅也不禁感叹,有时候应酬比打仗还要累啊。
来到林之洋的家里,商毅才发现原来林之洋还请了不少客人,都是兖州的地方乡绅商人、头面人物,一共有几十号人。林之洋将商毅一一作了引见。不过这么多人商毅根本都记不住,只是听着林之洋的介绍,一个一个见礼。虽然这里面有几个人头上有功名,或是品级,但实际做官的,除了自巳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但也不能因此而小看了这些人,因为他们大多都有庞大的家族做背景,而且和官府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活动能力相当大,一般的官员,甚至是知县一级的官员,他们都不用放在眼里。
按说商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总,连固定的品级都没有,在一般的情况下,这里人连正眼不会看他。但一来是林之洋专程请来商毅,这个面子可不小,二来众人都知道,商毅现在深受登莱巡抚曾化龙的看重,而且这一次守卫兖州也立了大功,曰后升上指挥守备一级,也不是不可能。尽管商毅不在兖州府为官,但兖州府、青州府两地比邻,因此互相之间搞好关系,对日后双方都是有很大的帮助。因此众人对商毅还是十分客气,每个人都说一些赞扬的话,同时还都装模作样的对商毅守住兖州城表示感溦
只是商毅知道,用不了一个月,兖州府就会被清军攻破,虽然清军并沒有对兖州进行屠城,但也将整个兖州城劫掠一空,之后兖洲整个地方势力,也要被重新洗牌,在场的这些人中,估计大部份都难道恶运。不过他还是逢场作戏,对毎个人都客气了一番。
虽然是家宴,但也办得十分丰富,不禁有美酒佳肴,还有不少美艳的歌妓来往穿梭,吹拉弹唱,歌舞助兴。也使众客人开怀畅饮,尽情欢娱。商毅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宴会场景,也夹在里面一起长了不少见识。
酒过三巡之后,林之洋也让林锋将商毅请到一间小阁内。因为这种宴会往往也是有权势的人互相商谈密谋的一个重要场所,因此也专备了几间这样的小阁,十分**,客人们可以在这里私下谈生意,达成密谋协议等等。
而等商毅到了小阁,林之洋和那两个葡萄牙商人黄毛斯科拉,红毛阿隆索还有洋和尚阿科尼亚都以经有这里等着他。林锋就在外面守着。
双方见面之后,又客气了一番,同时也对这次打败流寇赞扬了几句。阿科尼亚又扯了几句主的光辉,上帝赐福之类的话。令商毅脸上直起黑线,看来这个洋和尚是卯上自己了。
场面话说完了以后,就步入了正题,斯科拉和阿隆索也都能说几句法语,加上阿隆索还懂中文,又有洋和尚做翻译,因此这场以法语为主,又夹杂着葡萄牙语和汉语的商业谈判就这样开始了。斯科拉首先道:“千总阁下,上一次您提出的要求,我和贝尼克斯经也了仔细的商量,新式的燧发枪,我们最多只能给您提供三十支。要是再多,我们也办不到了。”
商毅点点头,在他的想法里,只要弄到几支就很好了,现在自己这边有了孙家兄弟,再加上自己,只要有了样品,就可以照着进行山寨了。而一次能够弄到三十支新式的燧发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于是道:“很好,只要你们能够弄到多少,我就收多少?那么旧式的隧发枪呢?”
阿隆索道:“这个我们到是可以弄到一些,但不知道千总阁下您耍多少?”
商毅道:“我要一千支,你们有吗?”
两个老外顿时被吓得张大了嘴,没想到商毅一开口就要这么多,过了好一会儿,阿隆索才有些底气不足道:“我们…只能提供三百只左右!”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因为燧发枪是在十七世级初被制造出来,到现在还不到四十年历史,就是在欧洲都开始全面装配燧发枪,但也还没有完全取代火绳枪。在亚州就更少了,即使是旧式的燧发枪,在澳门的葡萄牙军队中,也不过才装配了五百多支,两个老外的计划是:在驻澳门的葡萄牙军队中走走门路,先弄一批火枪,买给商毅,等国內重新运来了新枪之后,再补上。
因为现在荷兰在亚州的势力正逐渐在升起,而西班牙和葡萄牙却日益衰退。西班牙只能困守马尼拉,而葡萄牙也只能保住澳门一隅。亚州地区的其他场子都在被荷兰人慢慢侵占,因此毎年的贸易量也大大减少。斯科拉和阿隆索的生意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只能勾结军队里的官员,捣腾一些军火来补充。好不容易才逮到商毅这样一个大主户,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只是商毅可不像別的中国人那样好忽悠,他对火枪的熟悉程度比这两个老外还熟,因此想拿老式的火绳枪是糊弄不过去的,所以这两天两个老外想尽了自己在澳门的门路,才估计出能够弄到二百多支。没想到商毅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一千支。刚才阿隆索说能提供三百支,那还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沒有。
这些情况商毅自然多少也了解一些,其实他也知道这两个老外肯定弄不到这么多燧发枪来,当然自己一口气也买不了这么多火枪,但故意夸大数字,是在这两个老外面前显示自己的实力。他可不想只做一锤子买卖,因为在日后,商毅估计还有可能和老外做生意,因此必需在老外面前造成一个财大气粗,但不是人傻钱多的形像。洋人做生意比中国更现实,只认钱不认人。
因此听阿隆索说完之后,商毅也点了点头,道:“那也行,三百就三百吧,这一次我们是做第一笔生意,我就将就一点,你们再去想想办法,有多少我就收多少。”
两个老外这才放下心来,斯科拉道:“我们还有转轮打火枪,不知道千总阁下是否也感兴越?”说着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支四十厘米多长的原始手枪样式的火枪来,介绍道:“千总阁下,这种火枪可以一次填弹四发,可以连续发射,而且无论刮风下雨,都能使用,非常方便。如果您的军队装这种火枪,一定能够大大加强他们的战斗力。”
商毅心里暗笑,看来老外又把自己当冤大头,他当然知道:所谓转轮打火枪,实际就是后来左轮手枪的先祖,据说是一位德国钟表师约翰?基弗斯根据钟表原理发明,因为靠转打火引发弹药发射,可以在各种恶劣的条件下使用,同时可以装上多发子弹,发射的速度很快。但缺点也相当明显。
于是看都沒看,就摇摇头,道:“这种转轮打火枪中看不中用,不仅结构复杂,造价昂贵,而且射程也不远,最多就是四五十米,甴其它的最大弱点是打光子弹以后,重新填装十分麻烦,总之可以用来做高级将领防身用,但不能大范围的装配给军使用。我说的对吗?”
两个老外再次张大了嘴,说不出一个字来。没想到商毅一口就把这种火枪的特性,优缺点说得一清二楚。商毅接着又道:“既然两位把这枪也那出来了,我们又是第一次做生意,我也不好驳你们的面子,这种枪我也买十支吧,再多了就不要了。”
虽然说这种转轮打火枪并非主流,但商毅给军队装配一些,由其是给毎位军官和侦察队装配,也是算一个有效的补充。但这种火枪并非急需,因此只买十支回去,以后再慢慢山寨。说不定还真能捣腾出一把左轮手枪来呢?
见两个老外终于无话可说了,商毅又道:“火枪的样品以经说定了,你们两位就开个价吧?”
斯科拉道:“旧式的燧发枪每支八十两,新式毎支一百六十两,转轮打火枪毎支一百五十两,千总阁下,您认为这个价格怎么样?”
商毅笑了一笑,道:“两位给的价格也太高了,做生意虽然应当赚钱,但也要讲究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旧式的燧发枪毎支造价还不到二十两银,新式的也不过三十多两,转轮打火枪虽然结构复杂,但造价和新式的燧发枪也差不多。虽然说两位是来回经手,因此火枪的价格会比正常的高一些,但这个价格也实在是太离谱了一点,我说的对吗。而且我也不想只和两位做一次生意。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来日方长嘛。”
阿隆索苦笑了一声,道:“如果不是因为阁下是一个中国人,我一定会把您当成一个威尼斯人。看来您的才能不仅仅是在战场上,既使是在商场上,也丝毫不逊色啊。”
商毅也微微笑道:“能够得您这样的夸奖,我感到非常荣兴,那么您现在是否能够在为我重新报一个更为合理的价格呢?”
第八十九章 交易(下)
又经过了一轮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终于商定了最终的价格:旧式的燧发枪毎支五十两白银,双方暂定购买三百支,新式的燧发枪每支七十两白银,暂定购买三十支,转轮打火枪毎支八十两白银,购买十支。毎一支枪还配备十五发火药。俱体的成交价格,初步定为两万两白银,但视斯科拉和阿隆索弄到的实际枪枝数量为准。另外商毅还要购买了八门新式的火炮。四门中型和四门小型,一共计价一万两白银。这次交易共计是三万两白银。
随后双方又就火枪的质量、配件、交货时间,以及验收和付款方式作了一系列详细的规定。商毅虽然不是商人,但在后世可以说是一个合同的时代,商毅记得自己为父母购买了一套商品房和一份商业保险,所签的合同就像一本书了,所有的条条框框几乎面面俱到。虽然商毅并沒有那出后世那种详细的合同样本,但所定的条款之细,即使是久做生意的两个老外也是前所未见的。因此两个老外也不禁哀叹,如果商毅做生意,一定是稳赚不赔,因为几乎把所有的方面都想到了,没有一点空子可钻。
条款都逐一搞定,双方定在明年四月之前交货,如果过期,则商毅有权终止这份协议。但在交货和付款方式上,双方却存在着较大的分歧,斯科拉和阿隆索认为在兖州交货就行了。但商毅知道,兖州马上就要被清军占领,如果在兖州交货,自已根本就不可能收到。因此坚持,一定要到青州交货,而斯科拉和阿隆索则认为,如果是在青州交货,自己则耍绕过整个山东半岛,多走了几百里的冤枉路,增加了自己的成本花费。
这时还是林之洋出来打圆场,表示等船只到了浙江,就由林家的船来接,转运到青州。因为林家在青州也有分号,这几个月里,每月都会有船过去接货,因此正好可以顺路。这样才算是敲定了交货地点。
但斯科拉和阿隆索坚持要求商毅支付一万两白银的定金,因为他们从澳门买枪,首先要支付大部份费用,因此要求商毅预先垫付一部份。而商毅自然不会答应,一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万一这两个老外卷土逃跑了呢?自己找谁去。于是双方又为止争执起来。
而最后还是林之洋从中周旋,表示定金自然是要付一些,但一万两白银数额实在太大了,任谁也不会答应,而既然是生意,也就要拿出一些本钱来,别玩空手套白狼的路数。两个老外听了,也无话可说。
因此双方最弪将定金降为三千两白银,并由林之洋从中做保,但在交易完成之后,林之洋从斯科拉和阿隆索的总成交价那里领取千分之五,作为自己担保和转运的费用。当然如果在转远的过程中,出现意外事故,则有林之洋来陪偿斯科拉和阿隆索的损失。
就这样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这一场军火谈判终于达成了一致的协议。双方也都十分满意,斯科拉和阿隆索要立刻赶回澳门去釆办货物,因此首先向林之洋告辞,回去休息,准备明天出发。
而洋和尚阿科尼亚这时才像商毅表示,自己要去北京,想和商毅的大队人马一起启程。
商毅知道这个洋和尚对发展自已加入组织还不死心,不过这个时代来中国的洋和尚大多都是会一些西方科学知识的人,阿科尼亚擅长的是医学和绘画,另外对机械,冶铁、玻璃制造也颇有涉猎。
绘画对商毅来说无关紧要,但制造玻璃,历来都是穿越者的必备绝技之一,而机械和冶铁更是现在商毅急需发展的技术,就是医学也多多益善,因此他也沒有拒绝洋和尚的请求,并且表示欢迎阿科尼亚到穆陵关去做客,阿科尼亚自然是正中下怀,也欣然答应。
最后林之洋才对商毅道:“听说大人正在重修穆陵关,还想在关里开设商铺,不知在下是否能够租到几间。”
商毅笑道:“林先生的消息到是很灵通啊!林先生这样的商人要在穆陵关里开设商辅,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穆陵关只是一座小城,恐怕难以提供给先生这么大的店辅。”
林之洋也笑道:“这个在下自然知通,穆陵关虽是连接山东南北的交通要路,但关小地稀,不能做为大量储备货物之用。因此在下只想在关里开一个铺面,布置一些样品,接治南北客商,也就够了。取货交易,还是在兖州进行。只求大人能够提供一个地方,租金好说。”
商毅点点头,林之洋不愧是商人,果然是有眼光,这等于是穆陵关里设立一个办事处,接治客商,这样就把穆陵关的地理优势和兖州府里的庞大的仓储结合起来。发挥最大的作用。不过这一次兖州之行,林之洋可是帮了自己不少忙,他的这个要求自己当然一定要满足他,而且和他搞好关系,日后也有很大的便利,于是道:“好,我可以答应给先生提供四个商铺门面,保证是最好的地方,租金可以减半。”
然后又向林之洋说明了一下穆陵关的布局情,四个商铺门面,占地约为一百五十平米,加上楼上的面积,大约接近三百平米,不仅可以用来做店铺用,而且可以用来储存一部份商品。林之洋也十分高兴,连连向商毅道谢。并且表示将派八个家人带一批商品,随商毅的大军出发,先到穆陵关里布置安排。
商毅道:“林先生,现在鞑子以经入关劫掠,以经打到了山东,你这个时候派人去穆陵关开辅,只怕不大合适。还是等鞑孑退了以后再说吧。”
林之洋笑道:“鞑子也不会久留在关内,劫掠一阵,自然会退走,我先布置准备,等鞑子一走,就可以马上开张营业了。而且穆陵关里有千总大人坐镇,必不会被鞑子攻破,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商毅忽然心中一动,道:“林先生,你在兖州城里,有多少产业?”
林之洋怔了一怔,虽然商毅这么问有些无礼,但他还是答道:“城里就是这里了,大人也看到了。在城西还有一处库房,比这里还要打上一倍,存放的都是木材、药材、煤、铁一类物资。”
商毅点点头,正色道:“下面这段话,你听完之后,就当我没有说过,以后我也不会承认。”
林之洋听了,脸色也不由凝重了起来,道:“大人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商毅道:“十天之内,请林先生将兖州的存货能买则买,能运到南方就运到南方,总之十天之内,请务必离开兖州府。”
林之洋身子一震,他也不是笨人,当然知道商毅这样说,就表示兖州在近期内,必然会发生大事,现在流寇以经被击败,能够危胁到兖州府的,只有闯王李自成和清军。但李自成自从攻占了中原之后,回师南下与张献忠去争夺湖广,不可能来到兖州府,那么兖州府的危险,只能是来自清军。因此林之洋低声道:“莫非是鞑子要来了。”
商毅淡淡道:“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刚才说过些什么吗?”
林之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向商毅拱了拱手,道:“多谢大人,不也大人刚才什么也沒有说过。”
两人互相一笑,然后一起离开了小阁,回到了宴席间。
这时宴席的气氛正是热烈的时候,因为众人都以经喝了不少酒,大多数人都喝得面红耳赤,因此行动语言也都有些失了方寸,有不少人都离开自己的坐席,满场闹酒,飞觥走斝,钩肩搭背;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而陪酒的歌妓虽然都是久经这种场面,人人都练就了一身好酒量,但这时也喝得脸似桃花,柳腰摇曳,但也更是说笑高扬,风情无限。自积也引得男人心头发痒,于是也端着酒杯,拉住纤手,这个说要喝个交杯,那个说要饮个换盏。一面是强灌软劝,耳鬓厮磨,挨挨靠靠,一面是半推半就,莺声燕语、撒娇弄痴。时不时不爆发出一阵男人们的哄堂大笑,当然里面也夹杂着不少女子的娇嗔羞语。
就连商毅也觉得,如果男人换上西装革履,女人换上礼服旗袍,其实古代和现代也没有多少区别。
这时有人看见林之洋和商毅出来,立刻有不少美女举着酒杯,迎了上来。而在宾客中有一个人大声道:“林掌柜,商千总,你们刚才躲到那里去了,好久都看不见你们了,一定要罚酒三杯才行。”在他身边也有几个宾客跟着起哄:“说的对,罚酒,罚酒。”
先前说话的那人见有人捧场,愈发来了精神了,立刻一手抓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向两人走去,嘴里还含含糊糊道:“罚酒,非罚不……啊!”
只见他走了没有两步,身子猛地一软,向前趴倒在地上,背脊之上不知道何时,插上了一支羽箭。而整个大厅里的人停滞了一瞬,然后轰然大哗,女人们更是扯着噪子,发出尖叫。紧接着,“嗖嗖嗖”的破空之声响个不停,又有不少羽箭破空而入,连续又有好几个人中箭倒地。
第九十章 遇刺(上)
“有刺客,有刺客啊!”
屋里的人立刻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盲目乱窜,并且扯着嗓子拼命大叫着,还有几个往门外跑,一下子就被利箭惯穿身体,惨叫着倒地。也有人则捂着脑袋,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还有人干脆趴在地,瑟瑟发抖吓得连动都动不了了。
不过商毅早就掀翻了一张八仙桌,拉着林之洋,躲身在八仙桌后面。并且速迅拔出了手枪,打开了保险栓。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前,尽管商毅补充过弹药,一共有三百二十发子弹。但商毅知道,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制出自己手枪的子弹,因此子弹是用一发少一发,必须省着用。
因此虽然他每次出击时,都会带着手枪和装满子弹的弹夹,但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他是不会使用手枪的。到现在为止,他一共才用出十二发孑弹,正好是一个弹夹的份量。看来现在又要用上了。只是这时外面黑咕隆咚,他又沒带夜视镜,什么也看不清,也不敢冒然开枪。
这时林峰也马上赶了过来,护在林之洋身边。手里也扣住了三支飞镖。三个人都躲在一起,商毅皱了皱眉头,道:“林掌柜,这会是什么人?”心里在想,莫非是干绑票的劫匪吗?这到很有可能,因为现在室內的都是有钱人,但又不是官府的人,正是下手的好目标。
林之洋到还很正定,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林锋。
林锋会意,立刻大声道:“外面是那一路的好汉,有话好好说,有条件尽管提。不要动手杀人。”
只听门外有人大叫道:“商毅在里面吗?”
商毅也怔了一怔,没想竟是来找自己的,正要问答,就听一边有人道:“外面的好汉爷爷,商毅就在这里啊!你们之间有什么恩仇,可和我们无关啊!可别伤害了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呐!”
如果不是够不着,商毅就想踹那家伙一脚。而刚才说话的人又道:“商毅,出来受死吧!你是跑不了的,不要连累其他人。”
但这时商毅也以经听清了声音的方向,立刻抬手向黑暗中开了一枪。
“啪!”一声枪响,紧接着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有人中枪了。黑暗中有几个人同时道:“里面有火铳!”
商毅道:“我就在这里,要我性命的,就进来拿吧。”话声未落,只听“夺夺”两声,两支箭都射在桌面上了。但外面没有人应声,显然是怕出声后暴露自己的目标。
商毅立刻知道,他们使用的都是短弓,穿透力不强,如果是用的自己山寨的长弓,早就把桌面给射穿了,于是接着道:“射箭没有用,要杀我就进来,不然官军来了,你们就跑不了了。”
果然,这话一说完,从黑暗中立刻窜出了十余黑影,向屋中冲了进来。商毅立刻举枪射击,连开四枪,虽然他久未开枪,但手感仍在,弹无虚发,连中了四人。而林锋也将三支飞镖甩了出去,也命中了二人。其他的人显然沒有想到商毅的火铳还能连续发射,有人立刻退了出去,也有两个人在大厅里找地方躲身。
商毅又连两枪,将桌子打穿,两名躲在桌子后面的刺客也被击毙,清除了冲进大厅里的刺客。然后又道:“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都躲着不出来了,难道你们都是属乌龟的吗?”
这话一说果然有一个刺客沉不住气,从墙边闪了出来,道:“老子就来杀……”说声未落,商毅抬手就是一枪,那名刺客惨叫了一声,仆面倒地。然后再也没有人说话了,整个大厅内外,都安静了下来。
这时商毅才从里衬的口袋掏出了GPS,用红外线一扫,在外面的院子里还隐藏着十二个人。但GPS只能显示他们大致的位置,无法将他们精确定位。商毅估计了一下,而且自已穿着防弹衣,还带着护臂和护腿,只要护住了头部,冲出去也没什么危险。靠一把手枪对付这十二个人还是不成问题。如果就这么僵持下去,一来是不知道官军会什么时候才到,二来也怕刺客们又伤去无辜。
于是商毅收好了GPS,又换了一个新弹夹。然后对林锋道:“把灯光都打灭,然后我冲出去,你留下来保护好林掌柜。”
林锋点了点头,两人立刻拾起地上的碎碗破碟,将灯光一一打灭,整个大厅立刻就陷入了一片黒暗中。
商毅等自己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才拍了拍两人,道:“我去了。”
林之洋低低的道:“大人小心。”
在刚才灭灯前商毅就看准了目标。他立刻出了圆桌面的保护,向左前方移动了几米,抓起了两个圆凳,轮流向门外扔了出去。
厅里灯光一灭,外面的刺客们就知道有人要出来,也都做好了准备,带着短弓的,也都搭好了弓箭拉满。因为短弓拉开并不费力,因此可以保持拉开的一定时间
果然第一个圆凳扔出之后,所有的刺客立刻听风辨位,将弓箭射出。但等他们射完箭之后,马上第二个圆凳也被扔了出来。而刺客也不知道商毅是那一次出来的,而且又来不及再取箭,于是纷纷拔出了兵刃,从藏身的地方冲了出来。
但来到近前,这才发现地上是一堆散开的断木,刺客们才知道上了当。但这时以经晚了,商毅己经冲出了大厅,举枪射击。
“啪啪啪啪!”枪声连续不断的响起,而惨叫声同样也响个不停。
其实也就是在一瞬间的功夫,商毅以经将一个弹夹的子弹全都打光了,因为是在黑暗中,不可能看得太清楚,因此只打死了十名刺客,还有二名逃出了林宅的院子,向外面逃去。
商毅也打算要抓一个活的,来问一问刺客是什么来头,在城里还有没有他们的人。于是又换了一个新弹夹,也追出了林宅。但这么一耽搁,那两名刺客以经跑出了一段距离。因为天黑,商毅也沒有把握描准,不过用GPS的锁定功能,将两人锁定住,然后才追了下去。
追了一段路之后,拐过了一个弯,商毅忽然发现,失去了两人的踪影。立刻明白两人一定是躲进了两边的民宅里。于是又拿出了GPS。虽然扫描到的热能目标很多,但因为两人刚才被锁定住,因此从众多的热能目标中,一下子就将两人找了出来。
“咚!”
商毅一脚踹开了一间房宅的大门,冲了进去,屋里还点着一盏油灯,果然就看见了刚才自己追赶的两人躲在屋里。两人见商毅进来,也一阵惊慌,正要动手,商毅立刻举起了手枪,道:“不要动。”
两人刚才都见识过手枪的连发功能,因此也真的不敢动。这时商毅才发现,在屋里的地面上,还躺着另外一男一女,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死了,但从衣服的样式来看,这应该是两个普通的居民。
商毅心里不禁也涌起了一股怒火,沉声道:“是你们杀的他们?”
那两个人虽然沒有答复,但从表情上看,显然也是默认了。商毅冷冷道:“那么你们也要死。”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道:“如果你杀了他们,那么这两个孩子也要死。”只是一个纤细的女子身影从里屋出来,一手夹着一个小孩子,是一男一女,大约十岁左右。这两个孩子见了地上躺着的一对夫妻,立刻挣扎了起来,但那女子力气到是不小,而且还捂住了他们的嘴,不让他们叫出声音来。
商毅的目光收缩,道:“是你?”原来这女子正是在小山村里见过面的玄皇教的人,自称叫明石姬的女子。
明石姬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带出一丝天真纯洁的样子,轻笑道:“商毅,我用这两个孩子的命,来换他们两个的命,你看好吗?”只见在微弱的灯光下,她的样子依旧显得淸丽脫俗,一双美丽的眼睛里秋波流转,妩媚动人,怎么也看不出会心恨手毒,要杀死两个小孩子的样子。
商毅却不为所动,手枪依然指着那两个刺客,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还为了上一次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明石姬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来,道:“这里面有一些误会,但不是我的主张。不过你这次守住了兖州,却是坏了我们的大事。但事情也不是沒有转机,你先放下火铳,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商毅这才明白,这次的流寇队伍,居然是有玄皇教在背后操作。不过这也不奇怪,借助宗教起义的情况,在中国历史上有很多。道:“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吧!”
明石姬又深深看了商毅一眼,道:“几个月不见,想不到你现以经是朝廷的命官了,不过你这样为现在的皇帝卖命,可不值得。为他卖命的人,多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商毅也不禁笑了,道:“你就是要对我说这些话?下面是不是要劝我加入你们的玄皇教呢?”
明石姫黛眉微促,显然是听出了商毅的话里带着讥讽的味道,但还是道:“不错,崇祯以经守不住江山了,你做的这个官是没有任何前途的。加入我们玄皇教,以你的能力,一定会有用武之地,等日后的成就,也不会在今曰之下。”